褚夫人扶了她的手方道:“前些日子你的事我也听说了,但毕竟有你的爹娘在前头,我这个大伯母也帮不了什么忙,现在你们小夫妻搬出来住,这倒是极好的。本来你大嫂也想过来贺一贺,只是她已有了六个月的身孕,我强让她在家歇着了。”
守玉笑了笑才请褚夫人去上房喝茶,坐了一歇褚夫人就从袖里舀出一样东西来:“我晓得你们分出来,虽有些银子可要买宅子置家具花掉一些,日后还要料理生计。这是当日你出嫁前我给你预备的那一百亩地,之前你娘不许你收,这一百亩地的出息我也没动,一直放在那里,到今日也有四百来两,你舀着这个去铺子里取来就是,这一百亩地的地契我还是交给你,手里银子多一些总要好。”
守玉接过这样东西,心头又是无限感慨,强忍住道:“大伯母对侄女的好,侄女也只有记在心上的,只是当日侄女油蒙了心,竟没瞧出大伯母对我的好来。”褚夫人拍拍她的手:“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我还是那句话,那总是你的亲生父母。生养之恩比我这个做大伯母的要强。”
守玉嗯了一声用帕子点点眼角才起身道:“大伯母还请随了侄女瞧瞧这宅子,就知道侄女过的不坏了。”褚夫人笑着点头,出去之前,守玉又让小云去告诉厨房一声,今日的晚饭备几样好菜。
见守玉料理这些甚有章法,褚夫人笑一笑:“这才是做主母的架势,外面男人们挣了钱,回家来也要热饭热菜笑语欢声的,这才是家啊。”守玉低头应是。
转到花园里时恰好遇到顾澄带着褚守成过来,顾澄忙上前给褚夫人见礼,褚守成瞧一瞧这花园就笑了:“这花园还不错,我说妹夫,你既然要备酒请我,倒不如就在这花园亭上,左右都是一家人,也不过就四五个人,哪还分什么内外?”
褚守成既这样说,顾澄也就应下,在那亭上歇着脚,喜梅已带着人送上茶水点心。顾澄请褚夫人坐了首位才对褚夫人道:“大伯母来的正好,若您不来,还要去拜访您呢。”褚夫人拈起一片梨子入口,笑着道:“不想我还能指点你,什么事说来听听?”
顾澄面色变得有些凝重:“大伯母当日也是在沧州商场叱咤风云的人,小婿就想请问大伯母,小婿此时要做何生理才好?”
作者有话要说:顾澄和守玉都换了个人啊。
眼看着新家到了,守玉心里的欢喜越来越重,车停在门口,喜梅上前掀起车帘。顾澄先跳下车,然后对着守玉伸出双手:“来,我们一起进我们的家。”守玉低头浅浅一笑,这就是自己的新家了,在这个家不会害怕别人时时的发难了。
守玉把手交给丈夫,面上已经溢满笑容,这个家是丈夫给自己的,从此后再多的辛苦都会甘之如饴。
顾澄握住妻子的手把她扶下马车,门口的下人上前迎接。这两房家人都是在这边的,守玉只见过并不熟,此时见了也只是点头为礼。顾澄带着守玉踏过大门笑道,守玉心里的欢喜越来越浓,只觉得一砖一瓦都显得那么亲切。
这宅子不大,进了大门转过照壁走过几步就是厅了,厅也不算大,只有当日顾家宅子大厅的一半大小,但里面桌椅板凳椅袱引枕都不少。顾澄把守玉送到上面位子,自己坐到旁边。下人们上前行礼,顾澄指着他们道:“那些日子你都没过来,我就让老刘暂时管了这家,他媳妇管了厨下,你要觉得不好也可再换。”
老刘夫妻听到被点到就又转向守玉行了一礼,老刘家的笑着道:“蒙三爷青眼,还把小的家的叫去跟着三爷出门,小的女儿虽小,今年也有八岁,没事就在厨下跟着小的打着下手。”
这老刘家的倒是能说,守玉点一点头就对顾澄道:“你既安排定了,自然是好的。”顾澄笑一笑,老刘听到守玉这话,明白自己管家的位子不会再换,心里松了口气。
守玉已经瞧着另外一房下人道:“这边你又怎么安排的?”顾澄笑了:“你是这家里的主母,我自然只能做一半的主,这房下人就由你安排。”这话可真好听,守玉眼波流转笑看丈夫一眼。
底下站着的下人们自然是眼观鼻鼻观心当没看见,守玉已经瞧着他们用手撑了下下巴:“这家里平日也没什么事,既然老刘家的管了厨房,那老朱你就守门,你女人平日做些洒扫洗衣的杂事。你们俩有几个孩子?”
朱嫂子急忙答道:“回奶奶的话,小的家也只有两个,都是闺女,一个九岁一个七岁。”守玉嗯了一声就道:“既如此,你把大那个闺女送到我房里来,那个小的就送去厨房给老刘家的打了下手。”
朱嫂子听了这个,分明有些不悦,可是主人吩咐也只有应是,她的面色守玉已经察觉到了。守玉淡淡一笑道:“现在比不得当日在大宅时候,下人众多。现在家里总共也不到十五个人,活总比以前重些,大家更是彼此要帮衬些,切不可你挤兑我,我作践你,遇到了我也不管是谁,也只有撵出去。”
这番话说完守玉收了下下巴看向众人,老刘忙带着他们齐声应是,还对守玉道:“奶奶这话真是真知灼见,不过就这么几个人,哪还能分个三六九等?”他倒乖觉,难怪顾澄要以他为管家,守玉对他赞许地点点头:“今日也是搬新居的好日子,我纵手紧也不能亏了你们,每人都去领一两银子。”
等了许久终于听到守玉开口放赏,众人齐声谢过这才退下。顾澄已经笑了:“方才这番话可真有气势,三奶奶,日后我每个月的月例还不晓得有多少?”守玉瞟他一眼:“月例?以后你可要出去挣银子了,挣的多了就赏你每个月一两银子。”
顾澄故意做个苦相:“一两银子,好奶奶,你总要多赏我些。”旁边服侍的喜梅忍不住笑出声,守玉这才觉出旁边还有人,瞧顾澄一眼就站起来:“还没去瞧过卧房呢。”顾澄已经起来扶住她:“嗯,服侍奶奶服侍的好,不晓得奶奶会不会多赏几两银子。”
守玉再掌不住,一张脸通红起来,点顾澄额头一下就转身往后面去。
卧房里用的家具什物都是旧物,可守玉怎么瞧着都比在顾家那个宅子里的要亮堂,手轻轻抚过这些东西,守玉面上的喜悦怎么都藏不住。
顾澄看着妻子面上的喜色,伸手从背后抱住她,屋内没有旁人,守玉心里越发变的柔软起来,回头往丈夫脸上轻啄一下。这些日子忙着收拾,两人许久都没好好亲热,这个动作让顾澄激动起来,手窜进守玉衣襟。
守玉被丈夫摸了两把就觉得软了,嘴里含糊地道:“还是白日,再说万一有客来呢?”顾澄的唇已经到了妻子脖颈上,嘴里也有些含糊:“不会的,今日没什么客。”
话音没落喜梅已在外面道:“奶奶,朱嫂子送她女儿过来了,要让她住哪里?”这倒快,守玉拧丈夫胳膊一下才直起身用手拢一拢发:“让她们进来吧。”顾澄用手捂住嘴咳嗽一声,朱嫂子已带了她女儿进来。
守玉举目望去,见她女儿虽生的瘦小但一双眼很机灵,跟着朱嫂子也学过规矩,上前给守玉行礼。守玉问过她叫个小兰才对喜梅道:“你把她领去小云她们那屋,以后小云就上来补小香的差事。”
喜梅应了才道:“那小香呢?”守玉瞧一眼顾澄:“小香你三爷已经准了她嫁出去,再过个几日就离开了。”
喜梅了然应是,听到许嫁出去,朱嫂子面上不由添了几分喜悦,若得了主人恩典许出去说亲,这可是件好事,冲着这个也要好好服侍。
喜梅刚带了小兰下去,小云就走进来:“奶奶,门上来报,说褚亲家太太和大舅爷来了。”褚亲家太太,按说今儿这样的大事自己的娘是该来的,可伪什么会是褚守成跟着来而不是自己的哥哥?
守玉心里疑惑但还是略收拾一下和顾澄双双出门去迎客,顾澄出到大门外看见站在门前的褚守成忙拱手道:“舅兄里面请。”褚守成也笑嘻嘻地还礼:“今日你搬新宅,也不备一杯水酒,若不是我恰好听说,还迟了恭贺呢。”
顾澄哈哈一笑:“这事你我都知道不能张扬,故此才不备酒,只是不晓得我岳母怎会过来?”褚守成愣了下才道:“想是传话的错了,来的并不是二婶。”
原来竟是妻子的大伯母,顾澄心里不由叹了一声,面上还是带着笑请褚守成进去。此时守玉也在二门处接了褚夫人,看见大伯母那张熟悉的笑脸,守玉心里不由五味杂陈,强忍住了上前笑道:“也不是多大点事,竟劳动大伯母,倒是我的不是。”
褚夫人扶了她的手方道:“前些日子你的事我也听说了,但毕竟有你的爹娘在前头,我这个大伯母也帮不了什么忙,现在你们小夫妻搬出来住,这倒是极好的。本来你大嫂也想过来贺一贺,只是她已有了六个月的身孕,我强让她在家歇着了。”
守玉笑了笑才请褚夫人去上房喝茶,坐了一歇褚夫人就从袖里舀出一样东西来:“我晓得你们分出来,虽有些银子可要买宅子置家具花掉一些,日后还要料理生计。这是当日你出嫁前我给你预备的那一百亩地,之前你娘不许你收,这一百亩地的出息我也没动,一直放在那里,到今日也有四百来两,你舀着这个去铺子里取来就是,这一百亩地的地契我还是交给你,手里银子多一些总要好。”
守玉接过这样东西,心头又是无限感慨,强忍住道:“大伯母对侄女的好,侄女也只有记在心上的,只是当日侄女油蒙了心,竟没瞧出大伯母对我的好来。”褚夫人拍拍她的手:“大喜的日子,你哭什么,我还是那句话,那总是你的亲生父母。生养之恩比我这个做大伯母的要强。”
守玉嗯了一声用帕子点点眼角才起身道:“大伯母还请随了侄女瞧瞧这宅子,就知道侄女过的不坏了。”褚夫人笑着点头,出去之前,守玉又让小云去告诉厨房一声,今日的晚饭备几样好菜。
见守玉料理这些甚有章法,褚夫人笑一笑:“这才是做主母的架势,外面男人们挣了钱,回家来也要热饭热菜笑语欢声的,这才是家啊。”守玉低头应是。
转到花园里时恰好遇到顾澄带着褚守成过来,顾澄忙上前给褚夫人见礼,褚守成瞧一瞧这花园就笑了:“这花园还不错,我说妹夫,你既然要备酒请我,倒不如就在这花园亭上,左右都是一家人,也不过就四五个人,哪还分什么内外?”
褚守成既这样说,顾澄也就应下,在那亭上歇着脚,喜梅已带着人送上茶水点心。顾澄请褚夫人坐了首位才对褚夫人道:“大伯母来的正好,若您不来,还要去拜访您呢。”褚夫人拈起一片梨子入口,笑着道:“不想我还能指点你,什么事说来听听?”
顾澄面色变得有些凝重:“大伯母当日也是在沧州商场叱咤风云的人,小婿就想请问大伯母,小婿此时要做何生理才好?”
75、算账
褚夫人听了这话看向守玉笑了:“原本你初嫁过来的时候,我还担心侄女婿和你大哥原先一样,今日竟能说出这番话来,实在让人刮目相看。”这话一说出来不光是顾澄,褚守成也红了脸,他怏怏地把手里的茶杯放下:“娘,儿子知道儿子当初荒唐过,可是儿子现在已经改好了。既然儿子能改好,那妹夫能改好也是平常事,您就别舀以前的事来说儿子。”
顾澄也随声附和,厨房的人已拎着食盒过来送酒菜,守玉起身带着喜梅她们把碗筷酒菜都布好才笑道:“这做生意的事我是不懂的,大伯母有什么就提点他一二,我就先敬大伯母这杯。”
说着守玉已提起酒壶满满斟了一杯,守玉欢喜,褚夫人更加欢喜,接了酒在手就道:“今儿这杯酒我吃的欢喜,别的事我还有些差,这做生意的事我还是明白的。侄女婿,你休怪我话多,虽说顾家也是做丝行的,但侄女婿你要做的话,丝行这路就不要走。”
顾澄自然明白这是为何,忙点头应是。瞧他们你来我往说的热乎,守玉在旁瞧着心里更是暖暖的,不时给他们布菜斟酒,等说出个章法来,褚守成已经半醉,顾澄双眼是红的,褚夫人用手扶着额头:“许多日子没喝的这么畅快了,守玉啊,现在是要当家作主顶门立户了,事事都要想一想,但也不能太过优柔寡断。”
守玉点头,褚守成手里舀着一杯浓茶在喝,听到褚夫人的嘱咐就笑了:“娘,您也太过小心了些,我瞧着妹夫现在和我当日一样,也是洗心革面,妹妹的性子这些年也磨出来了,他们夫妻一定会过好的。您啊,就别操心了。”
听到褚守成这样斩钉截铁的话,守玉和顾澄对看一眼,心里更加坚定。褚夫人瞧见这样,心里更欣慰几分,又坐着说了会儿话,褚夫人母子也就告辞。
送他们出去之后,守玉又让人把那些都收拾干净这才回房。进得房时看见顾澄在那翻找着东西,守玉上前奇怪地问:“你寻什么呢?”
顾澄拍拍手上的灰才坐下来:“方才席上你也听说了,要做生意就要有本钱,咱们家里现在还剩的多少银子?”原来是为了这个,守玉从柜子里取出账本又舀出一把小算盘,还舀出笔墨等物:“来,我现时就算给你听。”
顾澄眨一眨眼:“你什么时候竟学会了看帐?”守玉已经坐下打起算盘来,听到丈夫这么问就白他一眼:“我可是你的当家主母,当家主母不会看帐岂不被人骗了?”说着守玉把砚台往他那边一推:“来,先给我把墨磨起来。”
顾澄笑着往砚台里放了水磨起墨来,他从来没做过这种事,磨墨时候难免把手都弄的黑污了,磨出的墨也没有丫鬟们磨出的好。守玉看着这浓的化不开的墨抿唇一笑:“顾三爷果然是被服侍惯了的,这样的墨浓的都化不开了要怎么写。”
顾澄觉得自己磨出的墨和别人磨出的差不多,怎么就被妻子嫌弃?守玉已经舀着杯子往里面稍微倒了点水又搅一搅:“勉强就是这样。来,你坐下我算给你听。”
说着守玉就开始拔拉着算盘珠:“公公给我们分的,瞧来也不少,光现银子就有五千两,可是买这座宅子连中人费全算在内就花了一千三,请匠人来修补置办东西又花了一千二,一下就去了一半。现在我们搬进来,两房下人加这几个丫鬟,一个月的月例就要十两,每日的油盐柴米酱醋茶,总要一两银子,这样一个月就是四十两,可还有些别的应酬,这笔银子也要留出来,一个月怎么也要花五十两。”
五十两,听起来并不算多,可是守玉接下来的话打消了顾澄的这个念头:“公公还分给我们四百亩田,一年一季租子再加上送来的一些鸡鸭鱼鹅,统共算下来一年也就六百两银子出头。”
这样一年的租子米粮也堪堪只够用一年,顾澄了然地点头,守玉把算盘一推:“这样一来,我们这两千五百两就是全部积蓄了,三爷,做什么生意你可要想好。”
这两千五百两这样一算就是全部身家,顾澄的手轻轻握成拳在椅子扶手上敲一敲才道:“我明白,你放心,这些银子我不会胡乱花的。”守玉舒一口气把账本这些都收好才道:“其实这些银子放在家里,秤着花也能花个几年,可是家里总不能不添人,到那时添的就不是一个了,这样坐吃山空怎么成?”
守玉讲的含含糊糊,顾澄有些听不明白,瞧着她问道:“添什么人?”守玉咬一下唇伸手戳一下他的脑门:“你怎么这么呆,添小人。”
小人有什么好添的?顾澄还在那里发愣,猛地意识到守玉说的是什么,眼不由一亮拉住她的手:“你有了?”
虽只有他们夫妻两人在屋里,守玉还是觉得脸热心跳,低声道:“还没有呢,只是想着以后。”守玉娇羞的样子看的顾澄心里发热,手把她往床的方向推:“那我们就多努力,你早日有了,我在外面赚钱才更有盼头。”
守玉瞧着那已关好的门,还没回神过来已被他搂进怀里,此时太阳刚落山不久,窗外还有蒙蒙的光,就当现在已是晚上吧。
小夫妻就这样在外过起日子来,顾澄既要做生意,也在外面看铺子,想着做些什么生意。知道顾澄分出来单过手里有银子,当日曾和他来往过的闲汉也有再想从他身上赚些银子的,常来邀约顾澄,说某处有什么妙人。顾澄经过了这些事,早不是当日那个容易被人哄的浪荡公子,对这些闲汉只是用话应付着,闲汉们久了也就失望不再来寻顾澄。
顾澄没了干扰也就一心一意寻铺子,只是眼看着收了这年的租子,合适的铺子还没寻下来,顾澄急得都瘦了一圈。这种事守玉是帮不上忙的,除了劝着他让他别上火之外就让厨房给他熬些补身的汤水每日看着他喝下。
除了这件事,小夫妻的日子过的可谓事事顺心,这家里服侍的下人们原来那么多,初时还有些不便。可时日久了,样样事有了章程,守玉就觉得人少有人少的好处,最少没有人在外面搬嘴弄舌,也没有人说些是非,没了人争吵斗嘴这日子也过的安静些。
这日顾澄又从外面跑了一日回来,见他脸色和平日一样不大好,守玉忙让喜梅去端水给他洗脸,服侍着他把衣衫换了才道:“这事我也去问过大伯母,大伯母也说过,沧州就那么大一点点地方,好地方别人都占下了,也只有看机缘了。”
顾澄咕嘟嘟把一壶茶都喝下去才坐回椅子上叹道:“我也晓得不该着急,可是家里的银子总是有数的,这都两个月了,每天都在花钱,我算一算心都是紧的。”守玉递给他手巾让他擦脸,听他说这话就笑了:“以前百把两银子顾三爷可不放在心上,现在花了这么些银子,就要倒四五个过子了?”
顾澄听到守玉提起旧事不由有些脸红,喃喃地道:“那些不都是旧事吗?再说我现在也不荒唐了,以前那些闲汉来寻我,我都打发了他们,他们现在还在外面造我的谣,说我夫纲不振呢。”这倒新鲜,守玉看着丈夫道:“那,你可和他们说过,这是谣言?”
顾澄摇一摇头:“当然不会,这样的谣多些才好。”守玉咬着唇笑了,喜梅在门外已经道:“奶奶,二舅爷和二舅奶奶来了,在外面等着呢。”
搬出来都两个来月,除了搬过来的第三日朱氏带了些东西过来坐了坐,那边几乎就没什么消息,怎么此时哥嫂来了?守玉看着顾澄面上的惊讶,定一定神就和他往外走。
褚守业和朱氏两夫妻并没在门外等着,而是在厅里坐着,刘管家在那陪着,瞧见顾澄夫妻出来,刘管家忙迎上去:“今儿的晚饭可要备早些?”守玉笑一笑:“你想的很周到,就去告诉厨房,今儿的晚饭多备些。”
说着守玉吸一口气才走进厅里,褚守业已经笑着迎上来:“妹妹这些日子可好?这几个月我都在忙,还是你嫂子说都快中秋了,该来瞧瞧妹妹了。”不知不觉又是中秋,还该备节礼呢,守玉已经对朱氏笑了:“嫂嫂多日不见。”
朱氏面上笑容还是那么温和,已经拉着守玉道:“小姑瞧来气色不错,这里他们男人在外坐着,我们姑嫂进去聊聊可好。”这话让守玉心里带上一丝不祥预感,还是和朱氏往后面走。
进了上房朱氏瞧了瞧赞了赞才对守玉道:“这些日子不来,婆婆心里可挂着小姑,小姑,总是一家人,这气也该生完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褚夫人听了这话看向守玉笑了:“原本你初嫁过来的时候,我还担心侄女婿和你大哥原先一样,今日竟能说出这番话来,实在让人刮目相看。”这话一说出来不光是顾澄,褚守成也红了脸,他怏怏地把手里的茶杯放下:“娘,儿子知道儿子当初荒唐过,可是儿子现在已经改好了。既然儿子能改好,那妹夫能改好也是平常事,您就别舀以前的事来说儿子。”
顾澄也随声附和,厨房的人已拎着食盒过来送酒菜,守玉起身带着喜梅她们把碗筷酒菜都布好才笑道:“这做生意的事我是不懂的,大伯母有什么就提点他一二,我就先敬大伯母这杯。”
说着守玉已提起酒壶满满斟了一杯,守玉欢喜,褚夫人更加欢喜,接了酒在手就道:“今儿这杯酒我吃的欢喜,别的事我还有些差,这做生意的事我还是明白的。侄女婿,你休怪我话多,虽说顾家也是做丝行的,但侄女婿你要做的话,丝行这路就不要走。”
顾澄自然明白这是为何,忙点头应是。瞧他们你来我往说的热乎,守玉在旁瞧着心里更是暖暖的,不时给他们布菜斟酒,等说出个章法来,褚守成已经半醉,顾澄双眼是红的,褚夫人用手扶着额头:“许多日子没喝的这么畅快了,守玉啊,现在是要当家作主顶门立户了,事事都要想一想,但也不能太过优柔寡断。”
守玉点头,褚守成手里舀着一杯浓茶在喝,听到褚夫人的嘱咐就笑了:“娘,您也太过小心了些,我瞧着妹夫现在和我当日一样,也是洗心革面,妹妹的性子这些年也磨出来了,他们夫妻一定会过好的。您啊,就别操心了。”
听到褚守成这样斩钉截铁的话,守玉和顾澄对看一眼,心里更加坚定。褚夫人瞧见这样,心里更欣慰几分,又坐着说了会儿话,褚夫人母子也就告辞。
送他们出去之后,守玉又让人把那些都收拾干净这才回房。进得房时看见顾澄在那翻找着东西,守玉上前奇怪地问:“你寻什么呢?”
顾澄拍拍手上的灰才坐下来:“方才席上你也听说了,要做生意就要有本钱,咱们家里现在还剩的多少银子?”原来是为了这个,守玉从柜子里取出账本又舀出一把小算盘,还舀出笔墨等物:“来,我现时就算给你听。”
顾澄眨一眨眼:“你什么时候竟学会了看帐?”守玉已经坐下打起算盘来,听到丈夫这么问就白他一眼:“我可是你的当家主母,当家主母不会看帐岂不被人骗了?”说着守玉把砚台往他那边一推:“来,先给我把墨磨起来。”
顾澄笑着往砚台里放了水磨起墨来,他从来没做过这种事,磨墨时候难免把手都弄的黑污了,磨出的墨也没有丫鬟们磨出的好。守玉看着这浓的化不开的墨抿唇一笑:“顾三爷果然是被服侍惯了的,这样的墨浓的都化不开了要怎么写。”
顾澄觉得自己磨出的墨和别人磨出的差不多,怎么就被妻子嫌弃?守玉已经舀着杯子往里面稍微倒了点水又搅一搅:“勉强就是这样。来,你坐下我算给你听。”
说着守玉就开始拔拉着算盘珠:“公公给我们分的,瞧来也不少,光现银子就有五千两,可是买这座宅子连中人费全算在内就花了一千三,请匠人来修补置办东西又花了一千二,一下就去了一半。现在我们搬进来,两房下人加这几个丫鬟,一个月的月例就要十两,每日的油盐柴米酱醋茶,总要一两银子,这样一个月就是四十两,可还有些别的应酬,这笔银子也要留出来,一个月怎么也要花五十两。”
五十两,听起来并不算多,可是守玉接下来的话打消了顾澄的这个念头:“公公还分给我们四百亩田,一年一季租子再加上送来的一些鸡鸭鱼鹅,统共算下来一年也就六百两银子出头。”
这样一年的租子米粮也堪堪只够用一年,顾澄了然地点头,守玉把算盘一推:“这样一来,我们这两千五百两就是全部积蓄了,三爷,做什么生意你可要想好。”
这两千五百两这样一算就是全部身家,顾澄的手轻轻握成拳在椅子扶手上敲一敲才道:“我明白,你放心,这些银子我不会胡乱花的。”守玉舒一口气把账本这些都收好才道:“其实这些银子放在家里,秤着花也能花个几年,可是家里总不能不添人,到那时添的就不是一个了,这样坐吃山空怎么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