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朱公子还真是的,他一个国公的孙儿,虽是皇后的侄儿,身上既没爵位也没职位,和我们在一块不是很平常吗?今儿来了这么些郡王国公侯爷驸马,难道因为他是皇后侄儿就要被请到前面去?这是公主府,不是平常那些人家。”方才和朱为安套近乎,结果被朱为安冷落的人瞧着朱为安的表现,忍不住嘀咕起来。

“小声些,你我都不过是靠祖上的爵位罢了。朱公子怎么说也是皇后的侄儿,以后前程是远大的,他不满也是平常事,你我还是多和他套套近乎,以后得益的多呢!”和他坐一块的立即阻止,他们说话的声音虽然低,但也有几句进了朱为安的耳朵,朱为安的脸色越发不好看起来,若非此时席还没开,起身告辞难免会得罪了主人,只怕朱为安就要拔腿离去。

“姐姐这驸马定是挑的十分好,瞧瞧姐姐这容色,和原来可大不一样!”在人面前,乐安公主历来表现的和玉琳亲近,此时也不例外,见到玉琳就笑吟吟地拉着她的手。

“你都四个月了,还不在家安生待着,还到处跑呢!”说到应酬的功夫,玉琳也不差,手点上乐安公主的小腹,脸上的笑比乐安公主的笑还要亲热一些。

“太医说我这胎稳的很,我在家待不住,这才出门呢!”乐安公主也笑着抚下自己的肚子。

“两位姐姐,你们原先可不是这样的,现在成了亲,一个个说的话和闺中时候就不一样了!”三公主也奉命前来贺寿,此时嘴巴微微翘起,有些撒娇地说。

“我前儿可是听母亲说,也在给你寻驸马呢,等寻得驸马,你出嫁了,那时就和我们是一样的,这会儿啊,可比强嘴。”乐安公主搂过三公主的肩,笑吟吟地道。

“你们姐妹几个,倒是真好!”能进到公主们说话地方的人身份也不低,瞧见来人,三位公主急忙起身行礼:“见过大姑姑!”这位仁和长公主和云梦长公主可不一样,她是太后所出,皇帝长姐,当初挑选驸马那是一个精挑细选,出降之后先帝还常召她入宫。驸马只有敬着她的,没有敢说别话的。

“大姑姑说笑呢,您和三姑姑之间不也一样很好?”玉琳等这位长公主坐下,忙端上茶,乐安公主在旁送上点心。仁和长公主喝了一口茶才道:“总是自家姐妹,再嫌她给我们丢脸,难道还能任人欺负了去,你们几个也都要给我记住这些话,公主出嫁可比不得普通人家的闺女。”

三人急忙起身应是,仁和长公主见她们三个都恭恭敬敬,这才满意地点头,接着叹一声:“哎,你们三姑姑也不知是哪根筋不对,以为公主出降和普通人家闺女一样,以夫为尊呢,幸好永乐和乐安,都不像她。”

要真都像云梦长公主一样,倒霉的人只怕多了,玉琳在心里腹诽一句才对仁和长公主笑着道:“大姑姑教诲,我们记住了!”

“口说记住是不成的,要往心里去!”仁和长公主可不是那样好糊弄的,又加上一句,三公主在那悄悄地吐一下舌,但还是毕恭毕敬坐着。

玉琳和乐安公主又急忙应是,仁和长公主这才重又满意地点头,三公主悄悄地对玉琳道:“怎么每回见仁和姑姑,都觉得她比皇后还要威严几分?”

玉琳忙捏一下三公主的手,三公主急忙端正坐好。

她们在这坐了一会儿,就有侍女前来通报,说几位勋贵家的夫人,想来给几位公主行礼问安。这也是历来的常事,仁和长公主点头同意。

第55章 撞上

侍女出去,不一会就带了一串人进来,有几位夫人还带了自己家女儿,仁和长公主怎会不明白这几位夫人的用意?面上笑容依旧没变。夫人们各自行礼已毕,仁和长公主请她们坐下叙几句话。

夫人们谢座后各自坐下,也就说几句寒暖的话,已有人笑道:“长公主这些日子康健的很,原本还想请长公主去我家别院赏荷,又怕被长公主驳回!”

“这才四月,赏荷总要六月,到时贾夫人和我说一声就是!”仁和长公主的回答让这位贾夫人笑了,坐在最边上的一位夫人也想拍拍仁和长公主的马屁,唉哟了一声就道:“长公主这样慈爱,真是让人欣慰,原本我还想拉朱二太太一起来,结果她说不愿意。”

这人的话让仁和长公主皱眉,别的没说话的夫人们都瞧向那位夫人,那位夫人这才觉得自己这话说错了,脸登时红起来。

“这是临安伯新娶的夫人,年纪还轻,没经过多少事!”仁和长公主的不悦众人都瞧出来,贾夫人急忙道。

“难怪呢,我记得临安伯夫人去年十月才去世,这才四月就有了新夫人,虽说男子家续娶是常事,但这未免也太…”仁和长公主后面的话并没说完,但所有的夫人看向临安伯夫人的眼神都变了,这句话一说,从此这位新临安伯夫人再想和别的夫人正常交往,就很难了。

这就是居上位者的权威所在,三公主的嘴巴微微张大,玉琳知道她平日少接触宫外的人,或许还不明白公主这个身份的意思,对她轻声道:“公主身为帝女,是极其尊贵的!”

即便生母出身不好,即便不得宠爱,在臣民们面前,都是极其尊贵的。仁和长公主已经让那些夫人们都出去,听到玉琳这话就道:“是,极其尊贵,所以,身为公主,永远不能妄自菲薄!”

三公主啊了一声,有些结巴地道:“姑姑和姐姐的话,我都记住了!”仁和长公主又是一笑,天家女儿,更是不能丢脸。

魏氏见那些去给公主们行礼的夫人们都进来,嘴忍不住一撇,虽说她们按身份都比自己高,但这和皇家的来往,还是自己这边更密切些,能和皇后娘娘说上话,谁耐烦去拍几位公主的马屁?

魏氏虽心里对那几位夫人不屑,但面上还是笑着和她们道辛苦,等眼来到临安伯夫人脸上时,那神色就变了:“临安伯夫人你怎么了?怎么灰头土脸的,难道被人训斥了?”

魏氏的幸灾乐祸临安伯夫人又不是听不出来,忍别人也就罢了,魏氏虽是皇后的弟媳,可真论诰命,要比临安伯夫人低多了,横竖已经得罪了仁和长公主,临安伯夫人一肚子出不来的气就对魏氏发出来:“仁和长公主温和慈爱,哪是会训斥人的,我只是想着,朱二太太你原本也是该受永乐公主一礼,忍不住为朱二太太你惋惜呢!”

若柳劲松回到朱家,朱二太太就是他的继母,继母受公主一礼也是平常,可人人都知道里面的蹊跷事,魏氏没想到临安伯夫人竟直接说出来。此时魏氏不恨自己先幸灾乐祸,倒对临安伯夫人十分不满起来,冷哼一声:“我也无需你为我惋惜,受公主的礼倒怕折了福!”

这两人的对话听的周围的人眉头大皱,临安伯夫人也就罢了,毕竟出身摆在那里,又嫁进临安伯府不久,很多事不明白也平常。可是魏氏嫁进国公府那么多年,又常进宫得见皇后的,为何还这样粗鄙?难道说朱府本就不好,皇帝才不愿让永乐公主嫁进朱府?有人想起朱为安对永乐公主仰慕已久这段公案来,立即联想起来,这样看来,以后对朱府还是少亲近些,平常相待就好。

魏氏还想再讽刺临安伯夫人几句,已有人上前笑道:“两位夫人这是怎么了?怎么都跟孩子似的,来来,都各自坐下,我听的今日府里请来的一个小班子极好,平常人家请不来呢,还是等着看戏。”

魏氏和临安伯夫人这才各自坐下,魏氏还在那气哼哼的,自然也没发现众人对她的眼神变化。

各自点过了戏,这台上的戏也就开起来,朱为安坐到这个时候,已经忍无可忍,见戏开起来,此时告辞也不算太过,也就起身往裘驸马那边告辞。

“朱五公子既有事,那我也不好多留,回去代我向老国公问好!”裘驸马听的朱为安告辞,也没多留,让人送朱为安出去。朱为安又对座上众人拱一拱手,这才离去。

“瞧见没有,这人就该这样!”潘公子今日也来贺寿,只是座次离柳劲松有些远,等戏开始唱起来,此时走动一下别人也不会侧目,也就跑到柳劲松身边,和他说话。

“你啊,这挤眉弄眼的像什么样子?”看见好友,柳劲松也是欢喜的,让人在自己座位旁边放了个椅子,好一起说话。

“我这不是为你高兴?我可和你说,领头的这些日子,跟霜打的茄子一样,生怕你对他怎样呢!”潘公子幸灾乐祸地道,又怕自己笑出声,就捂住嘴巴。

柳劲松把潘公子的手给扯下来:“说话就好好说话,要不就好好听戏,这样像什么样?”潘公子忙轻咳一声坐好。柳劲松这边又来人了,这回是褚治,看见他柳劲松也是欢喜的:“褚家阿弟许多日子没见了!”

褚治还是那样秀秀气气斯斯文文的样子,不过没有原来那样一说话就脸红的腼腆样,坐下才道:“我还没给柳家哥哥说恭喜呢,原本今儿我不来的,可是想着柳家哥哥你一定会来,就央伯父带我来了。”

柳劲松往另外一边望去,果然瞧见英国公,对英国公点头示意才道:“我也惦记着你呢,还想着等过几日就去府上拜访呢。”真的?褚治的眼一下瞪大,接着就道:“果然柳家哥哥和原来是一样的,难怪公主选了你。”

提起妻子,柳劲松脸上笑容变的更加温柔,潘公子在旁瞧见,又开始挤眉弄眼:“瞧瞧这神色都不一样了,原本我还以为,公主都是…”潘公子的母老虎三个字被柳劲松瞪回去,急忙又是一笑,扯起别的来。

席上柳劲松和众人谈笑风生,左右逢源,朱为安已经出了府,想起柳劲松的笑容就心里不满,他凭什么能娶公主,一个弃儿罢了。朱为安见小厮牵了马过来,翻身上马就打了马屁股几下,那马立即奔跑起来。

小厮吓的嘴都张大,这是京城,也少有人在京城里面奔马的,这踏坏了东西事小,要是被御史奏了一本,那才叫事大。小厮急忙上了另一匹马,又央公主府的侍卫赶紧追上去。

朱为安虽听到众人在身后喊,可这时满腔的郁闷都发不出来,只有让马快些奔跑,哪还管身后人的喊声。

从公主府的街道转出来,就没那么清静,而是人来人往的大街,看见一匹马飞奔而来,做买卖的买东西的,都吓的急忙躲避,有个卖鸡蛋的躲避不及,险险被那马踏到,摔了一地的鸡蛋,卖鸡蛋的见鸡蛋摔在地上,心里又酸又苦,还不敢骂出来,敢在这样地方纵马飞奔的,都是小老百姓惹不起的人。

朱为安也不管原本祥和的街道被自己搞的一塌糊涂,继续飞奔,马来到拐角处,正好遇到一辆马车从巷子里出来,赶车的见朱为安的马飞奔而来,想要勒住马躲避,可又怕自己的马失惊,到时马车上的主人出问题。

朱为安已经看见这辆马车,本以为这马车会回避,因此并没勒住马,谁知这车没有躲避,直直地往这边撞来,眼看就要撞上,朱为安索性一勒马,就从马上跳下,那马停了一下,长啸一声,就往另一边奔去。

朱为安从马上跳下来时,立足不稳就被那辆马车撞了下,撞到墙上,赶车的见了心里更加慌,顾不得许多把马紧紧勒住,那马被勒住,车里的人顿时在车里撞了起来,车帘子被掀起,接着两个女子从车里像滚肉饺一样滚出来。

赶车的见出了大事,吓的腿都软了,一个丫鬟模样的已经把另一个女子扶起,就对赶车的怒道:“你今儿是怎么了?这车怎么赶的?”赶车的先去扶朱为安,见朱为安脸色还好,稍微安心了些就听到丫鬟在骂,扑通一声就跪下:“这事,怪不得我!”

“原来是朱五公子!”朱为安一番奔驰之后,觉得心里的郁气消了不少,见车夫跪下想为他求个情就听到耳边传来这么一声,不由抬头望去。

第56章 温柔

林小姐惊魂方定,就见心上人站在那里,登时忘了许多,冲口而出,此时见朱为安往自己这边瞧来,脸顿时羞红,虽说曾见过,可这在大街上又是这样情形,就该低头不语而不是说话才对。

朱为安望一眼林小姐,只记得她有些眼熟,可真不记得这是哪家千金,但见她穿着,该是和自己家来往过的。况且错又在这边,拱手为礼道:“冲撞了这位小姐,实在不好意思,等会儿我的小厮来时,让他们护送小姐回家就是!”

林小姐仰慕了朱为安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次如此亲切地当面说话,一张脸登时飞起红霞:“说来,也是车夫躲避不及之故,五公子休要如此客气!”

朱为安不由又抱歉一笑,这一笑看在林小姐眼里,越发觉得心上人英俊潇洒胜过常人,不由在那腹诽玉琳的眼睛都往哪里长了,这样的公子不选,要选一个那样的人?接着转而想到,若心上人真被选走,皇家禁脔,自己怎能和他说话?

林小姐还在那思绪万千,朱家的小厮已经追上,见朱为安安然无恙,这才松一口气,又请侍卫赶紧去追那匹飞跑的马。朱为安见小厮来了,吩咐他去寻乘轿子,好生把林小姐送回府上,又对林小姐道:“惊扰小姐着实不安,等改日再去小姐府上道歉!”

林小姐见来的人有些多,自然不好再站在那和朱为安说话,在丫鬟搀扶下站到角落,丫鬟站在她前面遮住她。

这一遮虽合礼仪,却让林小姐瞧不见朱为安,有心想要瞧瞧,又觉得这样太过大胆。朱家小厮已经寻了轿子来,丫鬟扶了林小姐上轿,朱家小厮分了一个送林小姐回府。

轿子走出一截路,林小姐这才悄悄地掀起轿帘一角,可惜这去的有些远了,怎么也瞧不见心上人。林小姐失望地把帘子放下,也不晓得他什么时候才会去自己府上道歉,那时自己能不能见到他?

在轿边的丫鬟听到林小姐的叹气,怎不明白自己小姐的心,不过这样的事,不是丫鬟能说话的,只是跟着林小姐的轿子往府里去。

“五爷,这回幸亏您和那位小姐都没事,虽撞了几个摊子,给些银钱就是。不过您下回可不能这样,不然的话,小的脑袋就不保了!”小厮见公主府的侍卫把奔马给追回来,这才算真正安心,开口劝说朱为安。

朱为安接过缰绳,用手拍一下马头,马奔跑一段,此时格外驯服,见朱为安要骑马回去,小厮急忙阻止:“五爷,还是坐轿子回去,这匹马…”

“啰嗦!”朱为安打断小厮的话,瞧向一边的车夫:“你是林家的人,你们小姐出门怎么就只带了一个丫鬟?”

“小姐是去探族内的三老太太,想着离的极近,三老太太又是长辈,前呼后拥的去,未免不好,这才只带了一个丫鬟,谁知就…”车夫担心的是自己的差事会不会被人夺掉,听到朱为安动问,急忙回答,可话里还是十分沮丧。

“这没什么,等明儿我去府上道歉时候,和林老爷说一声就是!”朱为安的话给车夫吃了颗定心丸,车夫急忙跪下给朱为安磕头,朱为安叫他起来,也就离开这里回府,横竖那些被撞坏的摊子,有小厮会赔。

朱为安这一场奔跑,很快就传到各家耳里,那时席还没有散。潘公子听了就哼了一声:“这样横行霸道,难怪公主不选他!”

“潘家哥哥,我听说这位朱公子也是十分为皇后看重,怎么潘哥哥说他横行霸道呢?”褚治听的潘公子的话就好奇地问。

“所以说你平日在家里,不常出门,来,我告诉你!”竟然有人还不晓得朱为安为人,潘公子眼一亮就把褚治拉过来,和他说话。

“你啊,好好的戏不看,全在说话了!”见褚治向自己投来求救的眼神,柳劲松不由一笑,把潘公子重新扶了坐好。

“家父说我该安生读书,不能在外玩耍,不过伯父说了,毕竟是男子不是养个闺女,要我以后经常出门交往些朋友!”褚治像松了口气一样地说,潘公子的眼又亮了:“那好啊,别的我不会,这京城里哪里有好玩的,我可全都知道!”

柳劲松见潘公子还是这样不肯改,不由淡淡一笑,由他们去吧。

女眷那边,自然也晓得了朱为安纵马飞奔的事,难免也要议论上几句,这议论声传进公主们所在的那一边,仁和长公主唤人过来问了清楚,不由往玉琳这边瞧去:“难怪当初你不选朱家公子为驸马,这人平常瞧着也还不错,可怎会如此跋扈,京城街道上白日飞驰,算是什么?”

玉琳起身应是,乐安公主面色有些不好,仁和长公主知道朱为安是她亲表兄,安抚地对乐安公主道:“说起来,名门贵公子,跋扈些也是平常,可总要晓得分寸。不光是你们的驸马,以后你们有了儿女,也当这样教训才是!”

这下三位公主都要起身应是,三公主还道:“难怪大姑姑家的几位表兄妹,都很好呢!”仁和长公主听到三公主这话,淡淡一笑没有再说什么,这才重又安心看戏。

云梦长公主府里的酒席散时,都已玉兔初升,遍街都点满了来接人的灯笼,玉琳上了车才对柳劲松摇头:“三姑姑这是故意的呢!”偶尔一次不把夜禁放在眼里也就罢了,可这遍街灯笼,传出去,定会有人有话说的。

“云梦长公主想是觉得裘驸马受尽了委屈。”玉琳瞧丈夫一眼:“你也只和我说半句话,什么受尽了委屈,伯父还不是为了她好。”说着玉琳就不由摇头,裘驸马原先在外人瞧来,也是个有分寸的人,可这会儿经了这么一回,竟让他分寸全无。而皇帝能做的也只有这些,真要把裘驸马贬掉,只怕云梦长公主头一个就先哭个不住。

“不管别人怎样,我不会做那些事的!”柳劲松握住玉琳的手,声音轻柔的说。

“我还没说呢,你就先自己表白了!”柳劲松的话让玉琳很高兴,可又不愿让他知道自己内心的高兴,只是有些嗔怪地说。

“因为我喜欢玉琳,所以不愿意玉琳伤心!”情话一旦说出第一句,后面的话就会越来越顺,柳劲松看着玉琳的眼也越来越热,热的让玉琳觉得呼吸都变的有些灼热,想低头躲避,可是这车厢这样狭小,怎样都躲不开。

柳劲松已经把玉琳整个抱在怀里,玉琳心里觉得这不应该,可是身体却不听话,软软的靠在柳劲松怀里。玉琳觉得自己整个人又热起来,柳劲松的唇已经在玉琳的脸上亲吻,那样缓慢的移动,终于寻到玉琳的唇,如久渴的人一样凑上去。

玉琳觉得自己就要化掉,整个人都会化在柳劲松身上,从头到尾,人都是酥的,好像柳劲松轻轻一碰,就会随他飞翔。

柳劲松的唇离开玉琳的唇,来到她的脖间,轻柔地叫着玉琳的名字,玉琳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抱住他,舍不得和他分开。直到耳边传来喧哗声,侍女的声音都带上了焦急:“公主,已经到了。”

玉琳的眼睁开,看着柳劲松的眼,再想想这话的意思,脸一下又红了,把柳劲松推开,想要开口说话,可声音再也没法像往常一样平静,而是带着颤抖:“知道了!”

玉琳把柳劲松推开时候,柳劲松故意往后倒去,侍女听到咚的一声还吓了一跳,正准备掀起帘子瞧瞧,听到玉琳说知道了,虽然声音和平常不一样,但侍女还是像平常一样停在那里,等着玉琳下令。

玉琳见柳劲松故意摸着头,狠狠瞪他一眼,这才用手整理一下方才有些松的钗环。柳劲松上前替玉琳把簪子插稳,在她耳边轻声道:“妆罢问夫君,画眉深浅…”

话没说完,玉琳已经一胳膊肘拐在柳劲松腹间,接着玉琳才对外面道:“你们来扶我下车!”

侍女应是,这才上前打起车帘,灯笼的光透进车里,柳劲松也不能再像方才一样,咳嗽一声重新坐好,玉琳已经扶着侍女的手下车,见柳劲松还不肯下车,也不催他,只是回身瞅了他一眼,这才扶着侍女的手进去。

柳劲松进妻子离去,忍不住又回味了下方才的事,这才下车追上玉琳。月挂在天边,那缺了的一边,倒像是月儿也在抿着嘴笑。

“朱家聘林小姐为媳?”玉琳瞧着面前的林氏,有些意外地问。

“是我嫂子亲自来说的,还说,朱家毕竟是皇后娘家,想在那日请王爷和公主前去!”这是林家想请人撑场面的做法,玉琳怎不明白这个意思,笑了笑:“我是没事的人,林姨可以去和爹爹说,若爹爹愿意去,我自然会去!”

第57章

这个回答并没出林氏的所料,她起身道:“既然公主这样说了,那我去问问王爷的意思!”玉琳送林氏出去,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叹了一声。

“今儿你在家谁惹你了?这样叹息!”不知什么时候,柳劲松已经来到玉琳身边,笑着问她。

“这家里谁会惹我?”这答案让柳劲松笑了:“既然没人惹你,那你是不是在想我?我也想每日在家陪你,可是我总要谋个职位,好赚些银子回来养你!”

成为驸马之后,柳劲松自然不能在锦衣卫了,国朝并不禁驸马出任官职,只是很多驸马都只有一个闲散职位,如裘驸马就是在礼部。

“那你想谋个什么职位呢?六部三司,只要你不想外放,去哪儿都可以!”虽然玉琳是真不需要靠柳劲松那点俸禄,但他这样说,玉琳还是欢喜的,和他并肩回房,笑着问道。

“我想去兵部!”柳劲松的回答真是出了玉琳的意料,忍不住瞧了柳劲松一眼。

“你别那样瞧我,我并不是要去带兵,只是当初在边境时候,常听到他们抱怨粮饷下发不及时,于是就想…”

“这样的话,你该去户部的!”虽说兵部带兵,但粮饷是从户部拨下去。

“不一样的,就算户部及时拨发,总有人不及时发下去!”柳劲松笑着给妻子解释,玉琳哦了一声,柳劲松握住她的时候:“你不知道的事还多呢,等以后,我再慢慢告诉你!”这会儿的柳劲松和原来好像有些不大一样,可是玉琳喜欢,没来由的喜欢。

“你晓得,我不爱这样应酬的,更何况是…”吴王的回答让林氏的心开始往下沉,但还是笑着对吴王道:“王爷的意思,妾身知道了。妾那日就一个人去!”

吴王本想点头再让林氏退出去,可是抬头却看见林氏那想哭又哭不出来,努力要笑的模样,玉琳说过的话在吴王心里掠过,吴王心不由软了一下。

她来自己身边也有十来年了,这些年的表现,足以让吴王称赞自己当初并没选错了人,既然如此,抬举她一下又何妨?

“我虽不爱应酬,可林家总是你娘家,况且又是和后族结亲,我去坐坐也没什么要紧!”林氏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王爷竟然答应了?吴王的脸色有些许狼狈,可还是要继续说下去:“那边总是你娘家,又是这样喜事,那日的贺礼就加倍。我记得库里还该有一对和田玉雕的如意玉枕,就送去吧!”

林氏这回是真的掉泪了,却不是伤心而是欢喜,急忙起身对吴王行礼:“妾谢过王爷!”

“你我终究也算夫妻,这样小事,有什么好谢的,去吧!”林氏再次称谢,这才走出屋子。吴王看着窗外,偶尔出去走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

吴王和玉琳将在那日亲自到林家的消息很快就送到林家,林太太重赏了王府来人,这才欢喜地去给自己女儿报喜:“这回连王爷都要来我们家,你心里可欢喜?算起来你姑姑嫁到王府,也有十来年了!王爷从没到过我们家。”

“娘,姑姑她不过是个妾罢了,王府侧妃,说着好听,不过就是个妾!”林小姐原本欢欢喜喜,多年夙愿总算得偿,可一听自己娘的话,忍不住开口纠正。

林太太眼里的神色有些不悦,想说女儿几句却又舍不得,坐下搂着女儿的肩:“我晓得你抱怨你姑姑不过是个侧妃,你也觉得抬不起头。可是皇命难违,当初你曾祖父不是没想过抗旨。”

林小姐有些不高兴的背过身来,林太太又叹一口气才道:“横竖都这么些年过去了,你姑姑虽说只是个侧妃,王爷也从没来过我们家,可四时八节的礼也没少了我们半分,来往的亲眷也没看不起你。等到了那日,你姑姑回来了,你可要和她好好说话,别使性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