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我认出是你从鸡场逃进了树林,快说,为什么要去那儿,跟你一块去的同伙又是谁?”我踩住他瘸腿同时,弯腰揪住他的皮带,从床底下扯了出来。
程拐子吓得全身缩成一团,双手捂着脸道:“小渔你别杀我,想要劫财,我这些年就攒了两万块,全藏在床下,都给你了。”
“我们不是劫财,快回答刚才的问题。”林羽夕冷声说道。
“昨晚我哪也没去过,早早就睡了。你看我这副瘸腿子,半夜三更的去什么鸡场啊,何况还下着那么大雨。”程拐子死不承认。
我转头看到地上满是干了的泥脚印,还有床边放着沾满泥巴的雨鞋,一下断定昨晚引开我们的就是他。于是脚下用力,踩的他那条瘸腿疼痛不堪,忍不住叫出声来。我放出狠话说:“你知道我们现在正被警局通缉,找不到真相便没了活路,左右是个死,所以我们也不会在乎多杀一个人增加点罪名。你要是不说,我便活剥了你!”
程拐子一听这话,尤其是那句“活剥”,顿时吓得全身发抖,突然就闻到了一股尿骚味,他大爷瞎X的竟然吓尿了!
“我说,我说。是……”程拐子终于服软,刚要说出真相时,脖子一歪趴在了地上,跟着一动不动了。
林羽夕吃了一惊,说:“不好,是不是吓死过去了?”慌忙拿手电找到了电灯开关,打开灯光仔细一瞧,程拐子两只手离开了脸孔,只见他双眼圆瞪,充满无限恐惧。嘴角淌出一丝鲜血,没了任何呼吸。
我伸手在他鼻子下探了探,又摸摸胸口,确实没了心跳。我低声跟林羽夕说:“你检查伤口在哪儿。”说完拿起手电,先冲到窗口往外照射,陡然间看见矮墙外有条黑影瞬间隐没。我当即翻窗出去,跑到墙根前再往外照看,漆黑的巷子里,看不到一条人影,追恐怕是追不上了。
第55章 麻辣烫
回到屋子里感到挺郁闷,我第六感,觉得刚才逃走那人,应该就是幕后真凶,跟昨晚在鸡场被婴灵缠住的那条黑影是同一个人。两次都是近在咫尺,却总是被他溜掉。不过既然已经现身,终究会被我抓住的。
林羽夕查看了程拐子全身没找到任何伤口,我说你再找找,然后转身去四处搜查线索。屋里没啥像样的家具,只有一张吊着蚊帐的破床和折了一条腿的八仙桌,除此之外就是地上堆积着一堆破烂东西和他的算命家伙。
这些破烂都是从垃圾箱捡回来的,有女人的破鞋还有一些旧衣服之类。老家伙日子过的挺俭省,身上的衣服大部分都是捡的破烂。这些没啥价值,我随便翻了翻后,又翻开他的摊布,跟我们摊布大同小异,上面画了八卦阴阳、洛书河图之类的图案。不过他的摊布上有个口袋,伸手在里面摸了摸,摸出几块零钱和一张名片。
我们算命的很少留人名片,因为这是一锤子买卖,一次就算完了你的今生命运,算罢没人再找回来了。不像那些看风水的,今儿帮你下个镇物,明儿看看效果不佳,然后再给你重新摆置摆置,折腾好多次,也赚了你好多钱。
这是个女人的名片,头衔是某某服装公司经理,名叫徐晓菲。这种女人都是心高气傲的白富美,根本不会把摆地摊算命的看在眼里,她们要找也会找像于正遥那样有名的大师去算命,程拐子怎么跟这种女人勾搭上的?
正在匪夷所思之际,只听林羽夕在后面惊呼一声:“小流氓,你看他的肚子,怎么在动啊?”
我急忙转头,见她把尸体翻转朝上,解开了衣扣,精光的肚皮不住的震颤,时不时还有凸起的地方,只不过每次凸起的部位不同。我立马大吃一惊,跑过去把她拉开,盯着诡异的情形说:“他肚子里有蛊毒,是被蛊虫杀死的。凶手真是用心险恶,想让程拐子死后,蛊虫钻出肚子接着害死我们!”
“那我们赶快跑啊。”林羽夕拉着我就要逃。
我扯住她摇摇头:“不行,蛊虫有一个小时的生命力,如果我们不管,钻出来后很可能会祸害周围邻居。”
“那该怎么办?”林羽夕一双美目瞪的特别圆。
我想了想后,起身跑到桌子跟前,提起暖瓶拔掉塞子,发现里面还有多半暖瓶的热水,于是全都浇在尸体肚皮上。随即肚皮一阵猛烈颤动,继而慢慢消停了。蛊虫性属阴寒,最怕滚烫的东西,但这只是治标不治本,几分钟肚皮冷却后,蛊虫还是会钻出来。我再抬头看见床上有个暖手宝,程拐子年纪大了,秋天就要用过这种东西暖被窝。
于是把暖手宝拿过来,通上电源放在肚皮上,这玩意能够持续加温,只要能压住蛊虫一个小时,那便万事大吉。
我们不敢在这里久待,唯恐凶手报案,警察再把我们堵在这儿。我找根绳子把暖手宝绑在肚子上后,才放心离开。远离旧城区后,天色还早,才九点来钟,我和林羽夕打车去往名片上所留的地址,现在一丝线索都不能放过。
到了地点后才发觉,这个公司距离永和街不远,只隔着一条街,其中有个巷子相通。我有点泄气了,说不定这位白富美偶尔经过永和街,看到算命的一时兴起,才找了程拐子算命。但已经来了,好歹看看再走。可是这座大楼上黑漆漆的,人家早下班了,并且名片上留的是公司地址又不是住宅地址,白来了。
林羽夕揉着肚子说,那边有个卖麻辣烫的,她一天几乎没吃啥东西,现在看到那边有卖吃的,于是便忍不住饥饿了。看到麻辣烫,忽然想起网上那个笑话,跟她说今天我请,随便你吃多少。
这丫头似乎也看过这笑话,瞪起眼珠子骂道:“滚你个小流氓,信不信我一脚踢死你?”
我们俩走过去,看到店里还有个女孩在吃,人长的特别漂亮,我一下认出来,这女人曾经找程拐子算过命。因为长的美多看了几眼,所以印象很深刻。我们进门时,她也抬头看我们一眼,但瞧见林羽夕这张痦子脸后皱起眉头,显得挺厌恶。
林羽夕撅着小嘴走进里面找了个角落坐下,刚刚要了麻辣烫,外面又进来一个女人,跟那美女打招呼:“徐经理,你这么晚在这儿吃东西,晚上加班了?”
“对啊。以后在外面别叫我经理,喊我小菲吧。”
我们俩一愣,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这女人就是徐晓菲!
两个女人坐在一块,叽叽呱呱的说的挺热闹,大多都是些衣服鞋子的事,听着很无聊。但她们忽然转移一个话题引起了我们兴趣。徐晓菲说起了程拐子,算命算的真准,说过了这几天,她就会转运,可以嫁入豪门了。另一个女的问她男朋友是谁啊,总是神神秘秘的不肯说,徐晓菲笑而不答。
我越想越觉得她说的豪门,似乎跟这件案子有关。难不成,她喜欢上了苏承达,暗地找程拐子策划了这起凶杀案,借机除掉林羽夕,然后就能嫁入苏家豪门?这听起来像是电视剧里所发生的故事,可现其实现实中发生的,远远要超出人们想象的极限,比电视剧更加荒诞和狗血。
那俩女人先吃完了,埋单出门。林羽夕还回头冲徐晓菲不满的撇撇嘴,我急忙起身结账,拉着她追了出去。
“干嘛啊,我还没吃饱呢。你老实交代,是不是看那个女的长的好看,想追上去多看几眼啊?”林羽夕斜楞着眼打量我,显得很生气。
“她是徐晓菲……”
“是又怎么样?不就是找程拐子算过命,这有什么好稀奇的?”
“你跟我来就成了。”
“不嘛,我还没吃饱……”
我死拉硬拽把才把她拖走的,真是想不通麻辣烫有啥好吃的,六块钱麻辣烫,让一女孩陪网友滚了13次床单。难道女人喜欢麻辣烫,比喜欢苹果手机更甚么?如果真是这样,回头我再请你吃十二块的……
我们俩悄悄掇在后头,跟着那俩女人走了一段路后,她们分手各走各的了。徐晓菲转入去往永和街的小巷内,高跟鞋踩着柏油路发出“嘎达嘎达”令人心荡的脆响声,我们倒不用担心跟丢了。
这条小巷又窄又长,没有路灯,漆黑静谧。现在又是夜里十点钟,除了我们仨之外,再没其他人影。这种夜路特别危险,我真佩服这女人的胆子。又往前走了大概三十多米,死寂的长巷内忽然起风了,吹在身上冷森森的起鸡皮疙瘩,我感觉有点不大对头。忙拿出从于正遥卧室顺来的艾叶,在上面吐了口唾沫,给林羽夕一张,各自贴在眉心上。
第56章 孽种化婴灵
我们俩穿的都是平底鞋,走路尽量不发出声音,徐晓菲在前面也没发现后面有人跟着。起风之后,这女人似乎也意识到不妙似的,加快了脚步,嘎达嘎达声在巷子内不住回荡。但突然间,徐晓菲便尖叫了一声,跟着大声问道:“谁,你是谁?”
林羽夕揪住我的手臂,压低声音问我:“谁来了?”
“鬼来了!”我说的是真的。
她还以为骗她,哼了一声说:“少吓唬我,我发现你比以前变得狡猾了,居然用麻辣烫来调戏我。哼,现在居然又拿鬼来……”
话没说完,只听徐晓菲在前面大声尖叫:“鬼……鬼……”跟着听到高跟鞋嘎达嘎达的掉头冲我们跑过来。但只跑了没几步,扑通一声好像趴倒在地了。
“原来是真……”林羽夕刚说出这四个字,我伸手捂住了她的嘴。
“桀桀……”前方突然响起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诡笑声,听起来阴森可怖,任谁都听得出来绝不是人笑的。林羽夕吓得双手一颤,把我手臂抓的更紧,指甲掐进肉里了!
“你……你是谁,我……我们无冤无仇,你……你不要找我麻烦……”徐晓菲一边结结巴巴的说着,一边听声音往前爬过来。
“贱人!你不认识我吗,我是周思静!”那女鬼用极其阴冷的声音骂道。
我和林羽夕同时一愣,这竟然是小静的鬼魂!她为毛要找徐晓菲的麻烦,并且还骂她贱人?我心头猛地一抽,看来徐晓菲真的跟苏承达有关系!
“小……小静,原来……原来是你啊。我知道你死的可怜,可是杀人你的人是林雨辰,你找我做什么?”徐晓菲停住了爬行,说话仍旧是颤抖的厉害。
小静冷哼一声,用充满了阴森的口气说:“我不是林雨辰杀的,但我也不会放过这个贱人。是她介绍我请的童子神,可是你知道却请来了谁吗?”
“不……不知道。”
我心头一动,那只厉鬼婴灵不会是她的孩子吧?林羽夕听到小静不会放过她,吓得把脑袋拱进我怀里了。
“桀桀……我把我自己儿子请到了家,你说这可笑不可笑?”小静惨怖的语气中,却有几分悲凉。
徐晓菲颤声道:“你……你什么时候有儿子的?”
小静听到这话,立马怒发冲冠,厉声喝道:“你敢说不知道?你个贱人,你用计逼我辞职的时候,我那时怀胎四个月了。我去医院做检查的时候,不是有碰到过你么?你害我丢了工作还变成未婚先育的贱女人,你知道我一个人生下孩子的时候,是什么样子吗?”
“不……不……不知道!”徐晓菲牙齿一阵格格撞响。
小静突然又“桀桀”诡笑起来,但笑声中却充满了无比凄凉的味道,只听她笑罢跟梦呓一般的说:“那天下着雨,我突然肚子痛想上医院,可是跑到院子里再也走不动了,我挣扎着,我叫喊着,可是谁也听不到,没有人来帮我。我最后便是在雨里把孩子生了下来,听到第一声啼哭后,我突然觉得又是心痛又是痛恨,他是个生下来就没爸爸的野种,而我是勾引男人的贱女人,我不要他,我恨他,于是我举起他……”说到这儿,哇地失声痛哭起来。
这话把我们的心都揪进了嗓子眼,心想她不会把自己孩子摔死了吧?林羽夕在我怀里一阵颤抖,指甲刺入肉里更深,痛的我打个激灵,慌忙把她手掰开。
徐晓菲当然也听出往后会是什么结果,吓得一声都不敢出。一时,巷子里除了小静的哭声,没有其他任何声息,可是这种女鬼的哭声,太他大爷瞎X的瘆人了。你如果没经历过,建议尝试着半夜找一漆黑静谧的巷子,然后放个鬼片看看,就会体会到有多刺激了。
小静哭了会儿后,接着说道:“我举起了手,但我没勇气摔死他,我把他放在地上,自己爬回了屋子。我就这么隔着门缝,看着他在雨中淋了一天一夜,最终再也不叫了,没了声音……桀桀……”
林羽夕全身一震,两只手没再抓我手臂,而是揪住了胸口,指甲又深深刺进肉里了,痛的我差点没叫出声。但想到这女人真够心狠的,眼看着自己亲生儿子活活被雨淋死,居然无动于衷,这还是人吗?痛恨之余,发觉胸口便没那么疼了。
徐晓菲一个劲的牙齿格格发响,我想这女人恐怕快要吓死了吧?
小静诡异的笑了几声,突然情绪又变得很激动,厉声喝道:“可是过了那么久,为什么要把我儿子请回来缠上我,最后又亲手杀了我?为什么,为什么?”
“这……这……这是林雨辰干的,与……我无关,你……你去找她……”徐晓菲怕的都说不成话了。
“你敢说与你无关吗?我死后是于大师帮我保住了魂魄,逃走的时候我看到你就在楼下。我那时候一下就想到是你布的局,应该还想杀我之后,把鬼魂也拘走的吧?真要感谢于大师,不然我现在连鬼都做不成!”
我和林羽夕同时一惊,说来说去,原来布陷阱的是徐晓菲。要不是于正遥当时带着小静鬼魂逃出楼外,还真不易发现这个真相。今晚看来收获不小,把他们一连串全都挖了出来,开始去找于正遥鬼魂的决定还是很正确的。
“我……我在楼下是刚好路过。”徐晓菲颤声为自己辩解。
“你刚好路过?那你为什么站在对面,抬头盯着楼上不走?身边还站着两个人,一个是瘸子,一个是……”
小静刚说到这儿,只听高跟鞋声嘎达嘎达的响起来,徐晓菲竟然爬起来逃了。可是正在关键时候,小静眼看就说出了另外一个帮凶是谁,这个节骨眼上打断了话头,让我们都感到特别郁闷。
“想跑?”小静厉喝一声,带着一股阴风追了过来,吹到我们俩身上,感觉冰凉刺骨。
徐晓菲跑到我们前边十米开外时,咕咚一声摔倒,抱头尖叫着“有鬼……救命”,可是巷子两侧一边是博物馆一边是商场,到夜间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就算喊破了喉咙都不会有人听到。
林羽夕从我怀里抬起头,还在犹豫的问:“救不救她?”
我心说当然得救了,她可是幕后真凶,只有她活着才能帮我们洗脱杀人嫌疑。这会儿情势紧急,顾不上开口,从包里掏出从鸡场顺来的桃木剑,甩手丢出去,随即又掏出一张镇鬼符,捏诀念咒。
第57章 亲子弑母
桃木剑乃是道家法器,有辟邪斩鬼之威,即便小静怨气冲天,死后化为凶鬼,但还是不敢跟桃木剑争锋。阴风顿减,显然往后退开了。但她却无比愤怒,大声喝问:“是谁多管闲事?给我滚出来!”
艾叶有封堵灵窍不使生气外泄的功效,又在漆黑的夜里,她便看不到我们身形。就在她喝声同时,我镇鬼咒语完成,法诀上的镇鬼符呼地燃着,让这幽黑诡秘的巷子暂时一亮。
立马看见十米之外徐晓菲头发凌乱的趴在地上捂着脸,身后不远处挺立着一个全身白衣的女鬼,脸色惨白如纸,幽绿的眼珠中满是愤恨目光。在四周黑幕的衬托下,显得的狰狞可怖!
我将燃着的黄符用力前掷,右手指诀随后一点,符火跟打了鸡血似的冲着小静鬼魂激射而去。
本来之前施符还有些手生,这两天密集的实战经验,让我对黄符的运用驾轻就熟,越来越熟练。一张普通的镇鬼符,能够发出想象不到的威力。
小静哪敢直缨其锋,吓得掉头就跑,甩下一句狠话:“别让我知道你是谁,否则这一辈子缠上你,让你永无宁日!”
我心下冷哼一声,如果是那只婴灵我还担心点,就凭你这死鬼,我怕个毛线啊?把林羽夕从怀里拉出来,打开手电照着还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徐晓菲,冷声问道:“你为什么要害死小静,嫁祸林羽……辰?”
“我没有!”她听到人的声音,自然想到是赶跑小静的人,便没那么怕了,对这事拒不承认。“你是谁?为什么要诬陷我?”她居然还倒打一耙。
我不禁心里有气,对付这种女人使用正常手段是搞不定的,于是冷笑道:“你别管我是谁,老实回答问题,不然我把周思静叫回来,让你尝尝被吓死的滋味!”
徐晓菲本来刚把脸上的手拿开,听到这句吓得又重新捂上了,颤声说:“你……你别吓我,否则我到警局告你恐吓敲诈!”
他大爷瞎X的,你还想告我?我气的咬牙切齿说:“行,那你去告吧。我现在就把周思静叫回来,看你是否有机会活着走出这条巷子。”
“不……不要,我不告你了,但你也别逼我……”
还敢跟我讲条件?我立马打断她说:“我今天就是逼你,我数一二三,如果还不说,我马上把周思静鬼魂召回来。1……2……”
“不要数了,我说!”徐晓菲终于服软,把手从脸上拿开,想看清我的模样,却被我拿手电直射眼睛晃的根本睁不开。“除非告诉我你是谁,我才会说。”
我鼻子差点气歪了,这女人真是难缠,还在跟我讲条件。看来她是不想说,在跟我玩拖延战术。我一气之下,捏诀就要念咒招魂,不管是否能把周思静召回来,四周只要有孤魂野鬼,总会招出一只两只,到时非吓死她不可。
可正在这时候,从前方又吹来一股阴风,感觉比刚才更加的阴冷,当即愣住,难不成小静又回来了?那倒是正好。跟着就听到小静一声尖叫,让我不由怔住,她不会遇上打劫的了吧?可是谁吃了雄心豹子胆,又瞎了钛合金狗眼,敢打劫一只凶鬼?
瞬即阴风呜呜的刮过来,小静不住口叫着逃了回来。冰冷的鬼气一时又在巷子里弥漫开来,但却比之前更加的浓重。
徐晓菲以为我真把小静召回来了,吓得捂住脸说:“我说,我什么都说,这一切不是我主使的……”
刚说到这儿,小静逃到徐晓菲身边,嗷嗷鬼叫声,把徐晓菲吓得全身一颤,趴在地上闭住嘴巴。我心里这个有气啊,怎么每逢关键时刻就掐镜头呢?正想捏个诀念咒烧符,忽然间小静发出声凄厉惨叫,整个身子往后猛地甩走,仿佛被一只野兽给叼走了。
“儿子,你听我说,我不是要故意害死你的……”
听到小静这句,我和林羽夕差点没把魂儿吓飞,那只逃走的厉鬼婴灵来了!
我估计是嗅着小静气味来的,就算她做了鬼,小崽子也不放过她。可又是在关键时刻,搞砸了一切。现在想逃倒还来得及,只不过我怕逃走后,小静和徐晓菲都会被婴灵杀死,那就别想洗冤了。
于是把手电交给林羽夕,硬着头皮拿出几张符,唰唰唰一口气在身前排成一列。目前只有气运连环符有希望跟小王八蛋搏一把,可是这需要时间。刚摆好了符,双手捏诀拉开那一瞬间,小静发出一阵惊天动地的惨叫声,然后没了任何声音。
“呜……”一阵猛烈的阴风吹过来,将飘悬于空中的几张符吹的七零八落,向四处飘散。我顿时心头凉了半截,饶是动作够快,还是差点了那么一点点。
紧接着徐晓菲也惨叫一声,在手电光明中,只见小崽子现身了,瞪着一对狰狞的血红小眼珠,显得特别吓人。它一只小爪子突然插入徐晓菲胸膛内,血花迸溅,情形极其血腥残暴!
林羽夕吓得手电脱手丢出,转到我后面趴了上来,双腿缠在我腰间。
我心里一灰,全他大爷瞎X的完了。她们虽然都挂了,但我们还得保命,趁小崽子还没拔出手之际,我双手一拉开的法诀,提气往上一抬,飘落地上的几张符哗啦啦的飞起来,重新排布在面前了。
“上帝符命,北斗枢机。神光灿烂,烨耀云衢。潜降真气,万邪灭诛。魁罡正气,扫荡无余。急急如律令!”
手电尽管落地了,却没熄灭,灯头正好冲着我们,才念两句,看到小崽子的手便拔了出来,让徐晓菲又发出一声撕心肺裂的惨叫声。它那鲜血淋漓的小爪子,在漆黑朦胧的视线里特别惨怖,我心头一颤,咒语差点念不下去。不过这小王八蛋好像挺怕我,没敢上来攻击,反而往后飘退了几米。
趁此机会我一口气把咒语念完,排列在眼前的一共是四张符,全是贴完木樽剩余的镇鬼符,呼呼呼呼全部烧着。双腕一翻,白鹤展翅,四道符火迅如流星般冲着小王八蛋飞过去。它一看情况不妙,调转方向往后逃了,而四道符火紧追不舍的跟了去。
我低头发现徐晓菲一时还没死,在血泊中发出低弱的呻吟声,我赶紧跟林羽夕说:“快过去问问,看能不能让在她临死之前说出真相?”
第58章 开阴阳眼
林羽夕见婴灵被气运连环符吓跑,壮着胆子从我后背上滑下来,走到前边猫腰问徐晓菲:“我们认识吗?你为什么要害我?”
在微弱的灯光下,徐晓菲一张脸白的毫无血色,她听到问话声,散乱的眼神稍稍有了些光彩。估计到这是回光返照,眼见就要挂了。她看清了林羽夕后,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剧烈的动作导致伤口内的鲜血箭一般喷射出来,喷了林羽夕满脸都是。
“疯子!你都快死了,还笑什么笑?”林羽夕气的一阵咬牙切齿,伸手擦拭脸上鲜血,可是一擦反而抹的更匀了。
“咳咳……”徐晓菲笑了一阵子又剧烈咳嗽起来,断断续续的说:“因为……你该死,我……我虽然快死了,你……你也活不了几天……”说到这儿,脑袋一歪,气绝身亡。
林羽夕郁闷的呼口气说:“她死了,真是个疯子!”
我心里挺窝火,小静和徐晓菲一人一鬼眼睁睁的死在我眼皮底下,却一个都没救下,感觉要多窝囊便有多窝囊。心想他大爷瞎X的小王八蛋,按理说它接连被我打伤,又不能回木樽休养,至少该安稳个三五天才能恢复元气,今晚怎么就出来了呢?这么一想,越来越觉得不对劲,会不会是背后有人捣鬼?
忽然想起刚才婴灵杀死徐晓菲后,不敢攻击我的情形,证明它还没恢复元气。按照平时的生猛,绝不容许我把咒语念完。再抬头遥望巷子深处的几张符火,已落地渐渐熄灭,看样子它已经跑了。随即心头又升起一个疑问,以它目前的状态,不可能逃得过气运连环符的追击,一定有人帮它!
还有它跟徐晓菲无冤无仇,打散小静鬼魂之后,应该专心对付我才对,为啥要节外生枝?这明显是在灭口!
想明白这几点,捡起桃木剑和手电,拉住林羽夕往前就跑。这丫头问我哪根神经又搭错了,躲避婴灵还来不及,为什么还要自己送上门呢?我这会儿没心思和她解释,闷头往前疾奔。林羽夕练过功夫,跑的比我一点不慢,紧跟着我的脚步一口气跑出了巷子。
现在基本上十一点了,永和街本来就偏僻,此刻除了整条街昏黄的路灯外,空荡荡的看不到一条人影。
我喘着气低头想了想,忽然想到一个主意,从包里拿出从鸡场带走的柳条。别看看似普通的一根柳条,却有多种用途,最重要的一种是经过清明露水浸泡过,可开阴阳眼。这条柳条当时是封装在潮湿的塑料袋内,显然刚刚才浸泡过露水的。当下在左右眼皮上一抹,心里念默咒:“神默默,气绵绵。印堂前,金光现。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