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罗的男人,确实把小静画的相当狰狞可怖,全身赤裸着,皮肤紫黑,呲牙裂目,活脱像个恶鬼。并且还是身怀六甲,肚子高高鼓起来,鼓胀的肚皮上却是一片血红。我惊异之余,想到这男人难道认识小静吗?为啥要画她怀孕的模样?
正匪夷所思之际,忽然发现小静的肚子,居然微微动了下,我马上浑身起了层鸡皮疙瘩。慌忙把林羽夕推到一边,刚捏诀把黄符挺到前边,画布上的小静肚子,噗地一声崩开,从中露出一只拳头大的婴儿脑袋!
第43章 婴灵现身
这画上人能复活,聊斋上倒是有,可毕竟是神话故事。此刻我就眼睁睁的看着,画布上的小静画像,肚子居然会动,最终还爆开了。爆开之后,从里面探出一只拳头大小的婴儿脑瓜!
这张小脸那叫一个瘆人,像涂了石灰粉一样惨白,两只小眼珠却是血红色的,闪烁着仇恨的目光,仿佛要滴出血来。紫黑的小嘴巴张开后,露出一排森利的尖牙,这他大爷瞎X的哪是鬼啊,简直是恶魔!
它的眼睛放射着狠毒的目光,但紫黑的嘴唇上,却涌起一丝狞笑。我一时感觉如堕冰窟,全身险些没冻僵。只怔了这么一怔的工夫,小王八蛋跟毒蛇出洞似的,闪电探头在我手腕上咬了一口。痛的手一哆嗦,黑煞符脱手飘落到地下了。
如果弯腰去捡,小崽子可能会趁机咬中我的要害部位,于是那张符不要了,迅速往后退开,把符拿出来再找黑煞符。抬手同时,看到左手腕上一排漆黑的牙印,非常清晰。我不由有点担心,尽管鬼毒没尸毒厉害,但那也不容忽视的。普通死鬼是没毒的,而猛鬼牙齿上一般都含有跟尸毒相仿的毒性,救治的不及时,很容易在短时内全身溃烂而死。
这只小崽子敢于咬人,说明不是刚从木樽跑出来的,应该是那只厉鬼婴灵。可是现在顾不上那么多,挑出一张黑煞符,刚捏个指诀夹住,还没来及念咒,小王八蛋嗖地从画布上窜出来,整个身子不足半尺,通体紫黑,手脚指甲又尖又长,冲着我的眼睛刺了过来。
我吓得缩头滚倒在地,手里的黄符哗啦啦地撒上了半空,腰里的手机也甩了出去,眼前光线一下暗了很多。
小王八蛋俩爪子贴着我眉心过去的,只差一点点就把皮挑破了。如果伤在灵窍,鬼气顺势入侵,那便完蛋了。
林羽夕吓得嗷嗷连叫,想过来帮忙又不敢。但她毕竟不是一般普通女子,胆子也不是想象中那么小。如果真遇到这种情况,哪个女人能坚持到现在还不晕过去?她抓起一块画布,用力丢了过来,她练过功夫,准头非常精确,正好打在婴灵身上。可这玩意连挠痒痒的效果都起不到,咔嚓一声画布从中撞裂,小王八蛋半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那也把它惹毛了,在半空中掉个头,冲着林羽夕窜过去。林羽夕闪身躲在一块画布后面,小王八蛋尖利的爪子“嚓”地就捅透了,揪住林羽夕的头发,把这丫头扯倒在地上。我见情况不妙,一边起身,一边把铜钱剑投出去,正中小王八蛋一只左脚上。
于正遥的这把铜钱剑,不是普通的镇宅驱邪物品。正宗阴阳先生用的法器,一般都祭过六丁六甲神的,与市面上常见的铜钱剑不可同日而语。小王八蛋脚被击中,痛的嗷一声尖叫,松开林羽夕头发,掉过头又冲我飞过来了。
我大爷瞎X的,小王八蛋之前受过伤的,居然还这么耐打。我心里骂了一句,正好刚刚站起身,甩起手上这张黑煞符迎面抡到。同时嘴里早已开始念咒了:“黑煞黑灵,黑气腾腾。火铃火令,火光万丈。黑煞将军,八煞将军。雷火电火,水雷阳霹雳摄!”
小王八蛋扑到黄符前的一霎,咒语刚好念完,只觉全身一震,黑煞符轰地就着了,势头非常猛烈。并且火苗子窜起两尺来高,升腾着一股黑烟,瞬时把小王八蛋瘦小的身子裹在其中。
立马响起一阵“哇哇”的婴儿啼哭声,小王八蛋在黑烟中不住翻滚,可是始终挣不出来。我右手捏个剑诀,咬破指尖,点向它的眉心灵窍。如能点中,就能让它暂时失去力气,这股黑气会把它缠死。可是我失算了,小王八蛋竟然脑瓜一歪,指诀擦着它鼻尖到了嘴边,小王八蛋顺势张嘴咬了一口。
我差点没气死,急忙把手缩回来,发现食指上被咬的鲜血淋漓,腾地就火了。冲林羽夕喊叫,让她把铜钱剑丢过来。我接过这把剑,狠命在它身上一顿乱砍,每砍一下,便会冒出股股黑气,也痛的小王八蛋哇哇哭叫。听到婴孩的哭声,我心肠竟然有点软了,本来想一剑刺瞎它的眼珠,直惯脑髓,基本上就把它杀死一半了。
可听着哭声,下不了这个狠手,只是劈头盖脸的在它身上乱砍乱拍。搞了一阵子后,符火熄灭了,黑烟顿散,小王八蛋抱着小脑瓜,冒着一溜黑烟逃回画布。我提着铜钱剑追过来,发现小王八蛋变成了画中图案。小静肚子依旧裂开着,它的脑袋伸出在外,满脸痛苦而又狰狞的神色,全都凝固的画布上了。
我挺起铜钱剑,对准它的眉心“噗”一声把画布刺穿,它痛的在画面上呲牙咧嘴,都流出了眼泪,却没挂掉。我心下不由有气,看你还能坚持多久,顺着它的额头往上把画布挺开了,但突然间裂开的画布瞬间复合在一块,把铜钱剑夹住了。
我用力往上往下扯了扯,居然没扯动,再加把劲,哗啦一声,铜钱剑散开,一枚枚铜叮当落地。这玩意是用红绳栓起来的,运用它讲究要把力度掌握到恰到好处。我刚才对它一顿猛扁,再加上这番用力,红绳有几处断开了。
没铜钱剑以为我就治不了你了?我咬牙切齿先拿出一张镇鬼符,贴在它画像脑门上,把它封在画布中,一时逃不出来。然后去找三昧真火,翻遍了于正遥那些符中,没找到。而我从来不画高级符,因为太过费力气,并且三年来根本就没用过。今天我以为用油灯就能把它搞定的,再加上一下午不开心,哪有心思去画多余的符?
林羽夕这时才从地上爬起来,捂着脑袋也不敢走近,远远的问:“搞定了?”
“还差一点点!”我随口敷衍一句,心里琢磨着怎么才能弄死这小王八蛋。
“哪它会不会再跑出来?”
“暂时不会了。”
林羽夕这才壮着胆走过来,看了一眼画布上的恐怖小脸,吓得慌忙扭过头了。偏巧转头又跟罗浩死人脸差点撞上,一手捂住眼睛,一手把死尸推倒在地。她捂着眼手指却透露着缝隙,突然看到死尸背胸口,嗷又是一声尖叫!
第44章 灯盏神灯
罗浩死尸倒地后,胸前衣扣崩开,露出的惨白皮肉上,描绘着婴灵可怖的小脸。眼珠、鼻孔和嘴巴这几个部位上,插着几根画笔,直没至柄。肚皮上一道道干涸的血迹,把这种凄厉的惨状衬托的愈加恐怖!
我看了一眼,都觉得心惊胆战,心说小崽子太狠了,你要祸害小静也就罢了,为啥害死这俩无辜的画室主人?这么想着,心头升起一股无名怒火,伸手从画架上将画布揭下来,用力揉成一团。没有三昧真火之类的符,那就用普通符火烧了试试。刚拿出一张符要念咒烧火,屋门忽地被人给猛力撞开了。
林羽夕吃惊的拿手机照向门口,发现撞门而入的竟然是小胖。这小子不知道刚才跑到哪里,现在又突然冒出来,让我感觉有些不对劲。林羽夕却高兴的叫道:“小胖你刚才去哪儿了?没事吧?”
小胖站在门口那儿,脸上表情木然,机械的摇摇头。我里一惊,他眉心有黑气,人又变得痴傻,看样子中招了!
转念一想我马上明白过来咋回事,门外还有一个小崽子,凭小胖这把刷子,根本是闯不过来的。八成被门外那小崽子上身了。我心想婴灵虽然狡猾,但毕竟还是小孩子,死的时候压根不知道啥叫人心狡诈。它们所谓的狡猾,是带有七分天真的。
我当下也不揭破他中邪的情形,点点头说:“没事就好,你去对面厨房找点香油来,用这种东西能对付婴灵。千万别拿豆油,那种东西作用不大。”
小胖傻呆呆的应了声,掉头走出屋门,跟个机器人似的,看不出一点人的活力。林羽夕转着眼珠,小声跟我说:“小胖看着怪怪的,你不觉得有问题吗?”
我冲着门口故意提高嗓门说:“这小子就那德行,高兴起来像个疯子,呆起来像根木头。不用理他。”
林羽夕可不傻,看出我言不由衷,趴在我肩膀上,压低声音问:“你老实说,他是不是中邪了?”
“想哪去了,婴灵现在封在画布里,他怎么中邪?”我依旧是大嗓门,拿着揉成团的画布走出房门。林羽夕哪敢把自己留在里面,快步跟上来。我见小胖在对面房间里翻箱倒柜,噼里啪啦一阵东西翻到砸破的声音,趁机打开铁门,把升筒、木板和油灯等东西抱进画室。
这时手里的画布团开始颤动起来,小王八蛋想出来了。但画布里还贴着符,它又再次受伤,想出来绝对办不到。刚好把东西摆在地上,小胖摇摇晃晃的从对面走过来,手里拎着一桶豆油说:“香油找不到,就找到了豆油。”说话时,一张脸半点表情都没有,跟个僵尸差不多,说话声音又尖又细,跟平时大不相同。
我心里一声冷笑,小崽子肯定区分不出豆油和香油,那说明是利用小胖的思维去辨认的。它以为找来豆油,法事做不成,就能趁机把我弄死了,可是小崽子你太嫩了,不管什么油我都要。
“不是告诉你豆油没啥用的吗,拿过来也用不上。不过既然拿过来了,那就试试吧。”我假装埋怨他一句,把豆油接到手上。打开盖子,在油灯上倒了少许,把七条灯芯浸在其中了。
倒油的时候,把画布团放在了地下,现在骨碌碌的滚到了小胖跟前。这小子弯腰捡起来,我不由大吃一惊,才要冲过去夺回来,他已经嚓嚓嚓几下,把画布撕得粉碎,连带黄符也撕成碎片。一股黑气从中嗤地冒出来,绕着屋子转了几圈,最后停在了窗口前。这下可好,俩小崽子又形成了前后堵截的局势,就算我们想跳窗自杀都不给这机会。
“小胖你疯了?那……那可是……”林羽夕惊的话也说不利索了。
我见事已至此,说什么都白搭,好在法事需要的东西已然齐备,这就能开工了。但俩小崽子肯定不会容我顺利做法,于是转转眼珠,计上心头。跟林羽夕说:“别骂他了,其实就算他不撕开,婴灵也会跑出来的。我们现在要做的法事,严格来说也不叫法事,它只是一种好玩的游戏。如果逗婴灵开心了,说不定就会放我们一条生路。”
林羽夕没瞧出我这是在使诈,气的七窍生烟,骂道:“你真是个混蛋,这些东西害我找了一下午,你原来就是为了玩游戏的?早知道这样,我多请几个阴阳先生过来联手做法,也不会走到这步田地。”
我慌忙偷偷跟她眨眨眼,这丫头立马会意了,知道我是在耍心眼呢。我叹口气说:“婴灵是对付不了的,准备的这些东西,就是为了讨它们开心。这个游戏很好玩,人站上去转着圈子,油灯跟着转来转去,十分的有趣。你来试试,保管你会开心。”边说边跟她使眼色,然后扶住摆放在升筒上的木板。
林羽夕皱皱眉头,不知道我葫芦里卖的啥药。但到了这个地步,只能听我的。于是配合我演戏说:“那好吧,就听你的,我开不开心无所谓,只要婴灵开心就行了。”说着扶住我肩膀,小心翼翼的踏上了木板。
升筒因为口太小,木板搭上去跟跷跷板差不多,林羽夕分开双腿站在上面,起初左右摇晃站不稳。可能是听到有游戏玩,俩小崽子都没动静了,我这也是充分利用了它们儿时天性。林羽夕适应了好大一会儿,终于在木板上站稳脚跟,我便放开了手,拿出三支香。
现在也不敢念咒烧符,以防刺激到俩小崽子,跟小胖要了打火机。先点着油灯里的灯芯,再点着手里的三支香。
油灯在林羽夕双腿之间,点亮后燃烧着七个火苗,让她有些害怕了:“我说小流氓,会不会烧着我的裤子?”
“你只要站着不动,就不会烧到。”我说着把三支香竖在胸前,香头朝外对准了油灯。滚动眼珠左右瞧瞧木然不动的小胖和窗口那条黑气,心里多少有点紧张,万一法事不成,小王八蛋第一个会杀死林羽夕。
“灯盏神灯,一灯二灯三灯,爬山过岭点灯光,点的亮亮光,照见踉踉转。左叫左转,右叫右转,若还不转,九牛拖转,铁车车转!”这种咒语好在像是儿歌,不带任何驱鬼的字眼,听起来很有趣。小胖眼珠终于瞪圆了,看起来在他身上的小崽子,表现出了极大的兴味。
咒语要念七遍,每念一遍到左转和右转时,三支香要跟着向左右旋转。最后一遍咒语念完时,三支香头蓦地一沉,我心知法事成功了,就看接下来运气咋样。
第45章 逃了一只
七遍咒语念完的一刻,香头沉了下,紧接着搭在升筒上的木板慢悠悠的旋转起来。林羽夕登时慌了神,身子前仰后合,有些站不稳脚了。我急忙冲她皱眉瞪了一眼,意思是务必稳住身形,不然便会前功尽弃。
这丫头苦着脸点点头,把双臂伸展平衡身体,很快重新站稳。但这会儿木板转的速度加快,她又有点摇晃,看得我十分揪心。
我哈哈笑道:“这很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的模样,好玩吧?”说着话左右瞅瞅小胖和黑气,小胖眼珠瞪的更圆,黑气倒是一动不动,看不出啥心思。不过既然小胖身上这只小崽子觉得有趣,那么另外一个也不会讨厌的。小孩子特别是婴儿,就喜欢这么简单的玩法,有时候拍拍巴掌都能把他们逗笑,何况“大转活人”呢?
这种法术叫做“灯盏神灯”,在道法中属于比较常见的,一般用于修炼,很少用于驱鬼。加之摆弄这些东西太过麻烦,基本上是不会有人用的。不过我想破了脑袋,除了这种法子之外,没别的好主意了。灯盏神灯有个好处在于可把附近冤魂死鬼逼出来,并且在“神灯”旋转之际,把邪祟迷住。
但想迷住厉鬼婴灵,灯盏神灯还是差了一点,于是我就加了一只大公鸡,外带一张天童符,必定搞定小王八蛋。死鬼最怕鸡叫,尤其是小鬼,鸡一叫简直比阎王爷来了更让它们惧怕。鸡叫令它们闻声丧胆之下,便会慌不择路逃窜。这时候再以“天童”围剿,会把它们逼回来,乖乖的被神灯旋转所迷惑,然后抓起来便轻而易举了。
天童符我老早画过两张,是为一家孩子驱邪治病时用过,当时用了一张还剩余一张。因为家里有这种符,才联系到了灯盏神灯。只是缺少了公鸡,并有两只婴灵,怕是很难抓获,但自保却还是有余的。
刚开始油灯随着旋转,散发出的神威还不大,俩小崽子又只顾看热闹了,全没留意已经慢慢踏进了我布置的陷阱内。过不片刻,灯光一圈圈的向四周扩大,犹如涟漪般,把小胖和黑气纳入其中,它们于是慌了!
小胖一对瞪圆的眼珠子闪过一丝绿芒,抬头看了眼黑气,然后飞身朝我扑过来。他大爷瞎X的,忽略了还有小胖这个傀儡,这小子身体肥胖,即便是扑不中我,也会撞翻了木板,那就完了。
我吓得朝林羽夕相反方向向后跨了一大步,但还是不可避免的让小胖扯住了衣袖,我们俩立马滚翻在地。所幸我退这步恰到好处,小胖没碰触到旋转的木板。那条黑气跟着飞向木板上的林羽夕,看样子摆出一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架势,要跟林羽夕同归于尽。
这会儿使天童符来不及了,情急之中脑中灵光闪现,捏住鼻子“咯咯咯”学公鸡叫了一声。鸡打鸣难度不高,我学的像模像样,把俩小崽子吓坏了。黑气嗖地掉头冲向窗口,小胖本来要把我摁在身子底下的,现在突地跳起来,一溜烟向门口逃了。
我顾不上起身,摸出那张天童符,捏诀念咒:“天童天童,位正中宫。化身跨虎,救降火龙。急急如律令!”
只觉一股气流涌上手指,虎口一震之际,黄符呼地烧着。符火上隐有两条黄气,兵分领路朝窗户和门口飘走。小胖刚跑到门前,似乎被黄气缠住了,鼓动一声两百多斤的肥胖身躯,重重的砸在地板上,我都感到了地面一阵颤动。紧跟着“嗷”地发出尖叫声,从他眉心冒出条黑气,迅速窜向油灯,到了近前,又随着木板兜起圈子,看样子这只被迷住了。
我不管另外一只什么情况,当即翻身而起,右手捏个剑诀,咬破指尖指着黑气大声喝道:“进!”
跟着木板旋转的这条黑气,像条夹着尾巴的狗一般,哧溜从木板下钻入,进入升筒。升筒受到“神灯”镇压,再加上神智迷糊,它绝对逃不出来。
这时转头再去看窗口,心里咯噔一下,小王八蛋踪影全无,只飘荡着一股无所适从的淡淡黄气,便清楚已经逃走了。我心下叹口气,虽然抓住了一个,但那只是打酱油的,真正厉害的是逃走的厉鬼婴灵。
这次如果有大公鸡在场,使用天童符及时,受伤的小王八蛋也不会逃走。时机稍纵即逝,这会儿说什么都白搭了,想着以后怎么把它找到除灭吧。婴灵这种小鬼太过机灵,用过一次灯盏神灯,它就不会再上当,看来还要大伤一番脑筋。
林羽夕不知道战斗已经结束,还站在木板上旋转。小胖在门口那儿翻个身,噗的吐出一口浊气,慢慢抬头骂道:“他娘的,这是哪儿啊,我好像做了个噩梦。”
他说话同时,屋顶发出滋滋声响,灯光全都亮了。这小子爬起身,揉揉眼睛,还在迷糊着。我把手里三支香猛地朝油灯一点说“停”,木板随即慢悠悠的停住转动,林羽夕伸出手被我接住,把她半抱下来。
这丫头睁大眼珠问:“搞定了?”
我阴沉着脸,先没答话,蹲下身子,拿出一张镇鬼符,揭开木板封在升筒上。但为了保险起见,又在升筒腰身和底部各贴一张。然后叹口气说:“搞定一个,另一个逃了。以后想抓到它,恐怕很困难,并且它也缠定了我们!”
“怎么会逃了一个?”林羽夕苦着脸问。
我才要说话,她的手机响了,拿在眼前一看,神色有些惊慌,接起来说:“你在哪儿?”接着哦了两声,脸色变得越来越紧张。
“承达来了,正在上楼,你们两个躲在这儿别出去。等会儿我把他支走后,回头再来叫你们。”这丫头说着慌里慌张的跑向门口。
“喂,那边还暂时不能回去,屋里有死尸抬……”我话说一半,她人跟旋风似的早冲出去了,跟着听到外面铁门打开的声音,我也只好闭上嘴巴。
小胖这会儿终于清醒过来,挠着头问:“这是哪儿?那两个死人又是谁?”
我没心情回答这俩问题,而是反问他:“你刚才去哪儿了?”
“我哪也没去啊,一直都在工作室!”这小子语气十分坚定。
第46章 闷酒
小胖坚持说他一直在工作室内没出来,我也没办法,可当时我和林羽夕回去后,又是叫他又是拿东西,他如果真在,怎么可能听不见?可见这小子在那之前已经被其中一个小崽子收拾了,估计把他弄到了对面房间躲着。
这事又不重要,没必要非要搞清楚不可。我喘了几口气,看着地上的死尸犯起愁来。今晚一下死了四个人,我们还是每个现场必到,就算擦干净了鞋印和指纹,我看电视上演过警犬也能嗅到气味,最后追到真凶绳之于法。可我大爷瞎X的不是真凶,我是一个真金十足的旁观者,如果被警犬追上,跳黄河也洗不清啊!
咋办呢?我在为这事犯愁,小胖竟然还有心思去看那些画架上的画。这小子忽然指着其中一幅说:“鱼哥,你看这幅画,太瘆人了,怎么跟死的两个人一模一样?”
我心说那可能是自画像,两口子把自己画上去,可不一模一样吗,有啥大惊小怪的?但还是侧头往那边瞅了一眼。突然间看见画上的俩人,一个女人横躺在地,肚子破开鲜血长流,另一个男人站在那儿拿着画笔正在画画,胸口上也是血迹斑斑。我差点把眼珠惊爆了,迅速跑过去,仔细打量这张画。
上面颜料早干了,看样子是画室主人死前画出来的,可是他们怎么会预料到自己是这种死法?难道它们有未卜先知的特异功能?我琢磨了会儿,想明白不是他们有特异功能,而是小鬼跟着小静来到这儿,就把他们列为了必杀目标。从还未完成的那副小静受孕图就能看出一二,可这也表明了,画室主人的死,并非偶然。
似乎他们两口子,也跟小静一样,都被小鬼缠上。并且他们俩的死法,实在惨怖,好像婴灵跟他们有什么深仇大恨一般。但他们俩已经死了,小崽子就算捉住未必会讲人话,这个真相恐怕永远解不开了。
我跟小胖招招手,远离这幅画。小胖问我进了对面房间都发生了什么,我于是把情况简单说了一遍,这小子惊的不住打激灵。正在说话之际,只听铁门响起开启声,还以为是林羽夕来了,结果看到一身白西装的苏承达走进房门。
他先是侧头看了看地上的两具死尸,只是稍许动容,然后脸色变得非常镇静。这让我不由对这小子刮目相看,处事不惊,绝对是个人物。可是林羽夕没过来,他自己来见我们,那是什么意思?林羽夕是怎么跟他说的呢?搞的我面对此人,不知道该如何张口。
苏承达倒是先开口了:“丁先生,小辰什么都说了,今晚的事,多谢你的帮忙。请你抓紧离开此地,因为警察马上就会赶到了,我们不想让你卷入这个是非之中。”
我点点头,苏承达想的很周到,我也不再说那么多了,有些事往往越描越黑,于是拿起封鬼的升筒,边向外走,边问他:“小夕现在怎么样?她的房间里,是个死尸抬轿局,你们……”
话没说完被他打断:“我另外请了人,这些事不劳丁先生费心了。如果你想为小辰好,什么都别问,赶紧离开这里吧。”说完掉头先出了房门。
走出铁栅栏,下楼时我转头看了眼对面,走廊里灯光昏暗,静悄悄的听不到任何声音。也不知道林羽夕啥情况,既然她男朋友说不用我费心,那就别多管闲事了,以免让苏承达误会我有啥企图。
我跟苏承达道声再见,跟小胖快步下楼。下面火锅店还在开业,里面一片热闹景象。想起上面惊魂时刻,这俨然是楼上楼下两重天,一个地狱,一个是天堂。可讽刺的是,地狱在上面,天堂却在下边。
我们俩为了躲避快要赶到的警车,打出租回到住处,在楼下买了小菜和白酒,上去后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多了。俩人简单洗把脸,把衣服换了,小胖去摆弄酒菜,我倒出点白酒泡上糯米,这是为治疗鬼毒用的。接着烧了一张净身符调成符水喝下去,先压住毒性。然后我们俩坐在小桌两侧,喝起酒来。
小胖听说小静死了,心情十分郁闷,平时喝酒时那张破嘴就没停过,现在却一声不响,滋滋的喝着闷酒。我也心不在焉,心里不住想着,林羽夕为啥不跟男朋友一起过来,说清楚了我们没啥关系,还怕什么?别的不说,我走的时候,总该送送我的吧?还有屋子里的死尸抬轿局,人是不能进去的,林羽夕是不是发生了什么意外?
想到这儿,我就想给她打个电话把这事问清楚,可是摸摸口袋和包里,手机不见了。忽然想起来,丢在了画室地板上,忘了捡回来。几百块的手机我倒是不在乎,可添上这个烦心事,心里愈加的烦闷。
想了半天,觉得苏承达再跟我说话时,镇定从容,那说明林羽夕没事,我也不能老往坏处想。心里稍稍放松后,又想起她屋里出了两条人命,画室里的惨案,我和小胖脱身了,她可是无论如何脱不了干系的。莫非她不来见我们,是想自己一个人把案子顶起来,不想当面说这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