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我这酒劲醒了几分,跟林羽夕交流个眼色,首先窜进门里。这个店是马老板自己的房子,前面是店铺,后面是住所。店面面积非常大,呈现一个凹字形,全是玻璃柜台,却没看到有任何被砸或打开的迹象,柜台里摆放的金银珠宝,也都整齐的排列在那儿,我立马就猜到这贼虽然还不能确定是不是那俩死老娘们,但肯定是奔着扳指和夔狂来的。
我跟林羽夕指指西北角后门,那是通往住所的入口。我们俩蹑手蹑脚的来到跟前,轻轻一推,这扇门应手而开。我们以防盗贼躲在门内突发偷袭,门开一瞬间,俩人各自闪到两边贴墙靠立。
静等片刻不见有丝毫动静,于是拿手电往里照射,里面是个接待室,然后是一条走廊,走廊中间还有个横向通道,两侧都有房间。房间很多,搞的像个迷宫似的,看到这情况,我不由自主想起了忌安墓。
漆黑的接待室和幽谧的走廊内,没有任何异常,我甩下头先进去了,林羽夕跟在我后边。俩人在接待室里打量一下,看不到人便进入走廊。走到十字路口,往左发现了一丝光亮,是从一扇门缝透出来的灯光。
我忙关了手电,扳指和夔狂可能放在那间屋子里,盗贼这时候正进行盗取。可是我有点纳闷,马老板他们一家子难道睡的这么死,接连进来两拨人,都听不到声音?我先不管那么多了,保住自己东西要紧。
当下和林羽夕转入左侧走廊,谨慎小心的来到门外,只见这是一个双开扇的防盗门,此刻却开着一条缝隙,从里面传出微弱灯光。我们俩就趴在门缝上往里偷窥,空间只有两间屋子那么大,东西摆的非常杂乱,中间有个工作台,上面摆着烤灯、熔炉等器具,还有各种金银首饰的原材料,看样子是马老板的工作室。
斜眼沿着台子往旁边再看,就看到了马老板的身影,只见他手上拿着两样东西,似乎就是扳指和夔狂。可这两件东西却出现了一个非常诡秘的现象,让我和林羽夕都目瞪口呆。
第453章 阴阳冥途
隔着门缝看人确实会看扁,并且情景也看不太清楚。我悄悄把门往外拉了少许,这样就能将整个屋子情况一览无余。屋子里没有别人,只有马老板一个,他站在台子前,只能看到他的一个侧面,但却能看清他两只手各拿一件东西,左手上拿的是螭龙扳指,右手上拿的是夔狂。
台上开着一盏射灯,光线很强烈,正射在夔狂背面。而他左手捏着扳指,迎合从夔狂透出的灯光,不住转动。扳指上便生出了丝丝缕缕的黑气,犹如千万条黑蛇般,慢慢缠上夔狂。而从夔狂的边缘上,也散发出千丝万缕的黑烟,隐隐形成了一只镇墓兽的模样,这景象看起来十分的诡异和神秘,令我和林羽夕都惊呆住了。
我们的东西,却不知道还有这种奇象,似乎这是两件宝物配合在一块能够打开的一种秘密,却被一位老珠宝工匠破译了。
我们俩看的入了神,忽略了一股正在悄然逼近的危险气息。只见千丝万缕般黑烟形成了夔狂墓兽的模样后,怒目圆瞪,相貌狰狞,两只爪子一挥,又从身后幻化出千万条黑影,刹那间形成一只只张牙舞爪的恶鬼,将整个屋子都塞满了。
马老板“啊”一声惨叫,被无数只鬼爪揪住身体的各个部位,闪电般南侧墙壁上冲去。夔狂的黑影瞬即消失,连带扳指和夔狂玉佩一块消失不见。这一切发生的太快,如同白马过隙,一闪即逝,我们俩都没来得及做出反应,就看到那些恶鬼黑影抓着马老板冲入墙壁上一个黑洞中。
这个黑洞之前是没有的,应该是刚刚打开,我们注意力只集中在夔狂身上,把它给忽略了。
一时间,鬼影消失的无影无踪,屋子里除了墙壁上留下的诡异黑洞外,恢复了一片寂静。
我和林羽夕心跳剧烈的对望一眼,到现在还不敢搞不清看到的一幕,是真实的还是虚幻的。随即反应过来,墙上的黑洞是扳指和夔狂开启了一个神秘空间,或许是死亡之角。这些鬼影不但把马老板掳了进去,连扳指和夔狂都带走了。
“我的夔狂和扳指,快追啊!”良久后,林羽夕才心疼的叫着,拉住我就冲入房间内。
我扯了她一把说:“先别急着进去,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地方还没弄明白……”
“弄什么明白,就算龙潭虎穴,咱们照样闯之!”
说话同时,她已经拉着我冲进黑洞。这洞口足够容下我们俩人,进去之后感到了一阵冰冷的寒意,冻得我们俩不由自主打个哆嗦。里面黑漆漆的啥也看不见,我打开手电能见度不过两三米,再往前似乎有股神秘的力量,把灯光完全吞噬了,根本看不到黑暗深处隐藏着什么。
我停住脚步,下意识的回头望了眼,结果发现后面的屋子和灯光消失了,我们完全进入了一个未知的诡秘空间内。
“这恐怕是死亡之角,咱们要当心里面的邪祟。”林羽夕紧紧攥着我的手,语声有点紧张。
我叹口气说:“手电还在发光,那就不是死亡之角,这可能是一条类似海市蜃楼般的人间冥途。”
“什么意思?”林羽夕一愣。
“经书第一卷曾说,除了死亡之角外,人间还有一条虚幻的冥途存在,那是人间接连地府之间的通道,被封闭了千百年,从来没有人打开过。看来,今天这个情况,估计是被打开这条通道了。”我愁眉不展的跟她解释。
林羽夕眼望着漆黑静谧的四周,挠头说:“那跟死亡之角有区别吗?不都是虚幻世界吗?”
我苦笑道:“死亡之角虽然无处不在,但比起这条冥途那就是小儿科。咱们中国有句话叫物以稀为贵,这条冥途是天地之间唯一一条,所以是人间和地府最为神秘最为奇特的道路,被称之为阴阳冥途。因为这条道不是让死鬼走的,而是人进入地府的一条专用通道。但仅限于黄泉路外,一旦踏入黄泉,那便成为真正的鬼魂。如果想回到人间,除非有人在入口不住的叫喊我们俩的名字,听到声音才能找到路走出去。”
林羽夕一下傻眼,但跟着又说:“刚才抓马老板的那些,不都是鬼吗?它们怎么能进这条路?”
“你确定它们是真正的死鬼?那是夔狂上幻化出来的虚幻景象。马老板是被这股神秘力量推了进来,那些虚幻的鬼影马上会消失。唉,刚才你太急了,如果在外面琢磨一会儿,搞明白了这个真相,我们在外面叫着马老板的名字,他就能慢慢自己走出来的。”我摇头丧气的说。
如今我们都误入冥途,外面的人根本不知道,如果马老板家人被惊醒跑过来,很可能也会进来,那样就会害死更多人。
“那想个办法给小胖他们传递个消息,让他们来叫魂啊。”
我没好气说:“你以为这里可以打电话?怎么传递?”
林羽夕耷拉下脑袋说:“好吧,这次是我错了,给你一次骂我的机会,发泄发泄火气吧。”
“骂有什么用?咱们还是往前走走看,看到底是不是阴阳冥途。先搞清了情况再说。”我拉着她往前走去。
往前走了几步,让我越来越觉得自己的猜测是对的,因为死亡之角里会有草地河流和山川,与人世间的格局是一样的。而阴阳冥途却空无一物,地面虽然平整,但也是黑色的,压根看不出是泥土还是石头,也听不到丝毫声息,到处充满了死亡和沉寂。在这样的空间里,比死亡之角感到更加巨大的压抑。
林羽夕又问:“我们进入阴阳冥途,那还算不算是人了?”
我说:“严格来说,不是人但也不是鬼,算是一种阴阳人。在这种空间里,我们身上没有阳气,抵抗力非常弱。你听说过过阴人吧?他们天生有任意进出地府的特异功能,但他们却也不是走的这条道,而是魂魄离体进入地府,然后在天亮之前还魂。他们每次走阴回来,都变得极其虚弱,要恢复几天才能复原。可见走一次阴间路,那就如同被剥一层皮。我们情况稍微好点,不过也不能在这里待的过久,否则会留下后遗症。”
“那我们能挺多久?”
“这很难说,本身这条冥途在天亮之前就会封闭消失,我们不管能挺多久,天亮之前是一定要走出去的,不然直接就被送进黄泉路了。”
第454章 血燕
我们俩往前走了大概几百米,忽然看到了几句枯骨。在这里看到尸骨挺诧异的,不过也在情理之中,阴阳冥途无非封闭了千百年,又不是从来没开启过,那千年之前有人进来毫不稀奇。只是他们最终没走出去,死在了阴阳冥途内,尸骨不得入土,即便魂魄进了黄泉路,也得不到投胎资格。
林羽夕蹲下身看着凄凉的骷髅,发牢骚说:“要知道这样,还不如让我做童女呢,死在这里与做童女没什么区别。”
我跟着蹲下来说:“区别大了,做童女后连进地府的机会都失去了。”说着话仔细检查尸骨四周,地上有个腐烂的包裹,但已经被破坏了,除了破碎的布片外,里面啥东西都没有。我又挪到其它尸骨跟前看了看,都没有任何遗物。
林羽夕站起身转个圈子,高兴的跑到另一侧,捡起一样东西说:“你看,这有一把正宗的乾坤剑!”
我赶忙跑过去,接过来一瞧,不错,是一百零八枚结成的铜钱剑。从剑身上隐隐泛起一丝血光,并散发着迫人的寒气来说,这把乾坤剑站要杀鬼无数,要比余四那把剑更有威力。这把剑要是带回去,那以后对付鬼邪真是如虎添翼。虽说身上有件刺龙锥,也是无坚不摧,但遇到鬼作用就不大了,远不如乾坤剑正气浩荡,威力无边。
“收了。”我喜不自胜的把乾坤剑倒插入领口。
“回去找个买家,我觉得最少能卖百万之上,说不定遇到个大土豪,能卖个更好的价钱。”林羽夕嘻嘻笑起来。
再往前走,一路上尸骨开始多了起来,看的我们头皮发麻。没想到闯进阴阳冥途的大有人在,可惜运气不好,都没能逃出去。想到这儿,我心里有点发凉,这么多能人异士都出不去,我们难道比他们本事更大么?
林羽夕忽地又想到了问题:“你说这条路是生人专走的阴间路,可去了又回不来,那人进来要干嘛,自投死路吗?那还不如在外面等到自然死亡后,鬼魂biu地一下就穿进地府了,多省事啊。”
这问题提的好,走这条道如果不能任意出入地府,哪怎么能称得上是生人专走之路?其实老早我就对鬼符经上的东西开始产生质疑了,比如鬼道,鬼符经里就没说清楚,还有死亡之角,为什么就没提涂抹烟狸血,能在里面看到东西?鬼符经一定是隐藏了一部分真相,然后又删除了一部分事实,或许这些东西,都能在第三卷经书里找到答案。
我挠挠头说:“或许古人对于地府感到好奇,于是就开辟了一条生人走的阴阳路,到黄泉入口看看里面啥情况,再见见老朋友,俩人喝个酒聊个天,然后就回来了。死鬼朋友呢,喝完酒biu地一下又回地府了。”
林羽夕被逗的格格笑起来:“简直胡说八道,要见鬼朋友,烧个香请个愿不就来了?何必费这么大周折。就算是为了好奇,让死鬼朋友讲讲就行了,也没必要非要亲眼看看,万一回不去岂不是得不偿失?”
我们俩说笑之间,隐隐听到了声音,听起来像是鸟叫。但这种鸣叫却听起来让人感到特别阴森,寒毛直竖。
“这里面怎么会有鸟?”林羽夕一脸的错愕。
“可能是跟着主人进来,到现在还没死吧?”我心说也只有这一种解释了,阴阳冥途里怎么可能出现生物?
“一定不是,我感觉是土生土长的鬼鸟。”她拉着我往前疾奔。
“既然是鬼鸟,你还跑那么快干吗?”我扯了一把没扯住。
她还挺有理:“你身上带着乾坤剑和刺龙锥,怕什么?越来越不像个男人。”
晕,我就让你跑慢点,这也不像男人了?好吧,反正在这里都是阴阳人,那就是不男不女的家伙。想到这儿,忍不住摸了把裤裆,好在男人特征还在,这就放心了。
往前跑出几十米,鸟叫声愈来愈大,最终看到头顶盘旋着几只通体血红的小鸟。它们个头不是很大,跟麻雀差不多,但模样却十分丑陋,脑门上长个血红的肉瘤,看上去怪恶心的。这群鸟忽然看到我们俩生人跑过来,叽叽喳喳的叫做一团,不住的往下飞唾沫星子。初时也没注意,伸手在脸上抹了一把才发现,全他大爷的是血水!
我心头打个突说:“这可能是血燕,我们赶快离开这儿。”拉着林羽夕往前就跑,但这些小家伙展翅往下飞来,一个个跟当时鬼秧情形差不多,都像同归于尽的战斗机,往我们身上猛冲而至。
我拔出乾坤剑挥舞几下,这些血鸟才从我们身周两侧掠过,振翅飞起。这些血鸟倒也不是特别凶狠,把它们赶开后不再往下追击。我们跑出几步,掉头看着黑暗的中盘旋飞翔的血鸟,我似乎明白了点什么。
跟林羽夕说:“这可能是真正的燕子窟,就在阴阳冥途上。千棺山燕子窟是它们最原始的栖息之地,可能后来发生了什么,都被收进冥途了。”
林羽夕一拍脑门说:“我想起来了,经书上说,血燕镇守阴阳路,得其血可往返阴阳。当时我不明白这句话什么意思,原来所谓的阴阳路就是阴阳冥途,我们得到它们的血,岂不是就能回去了?”
我摇摇头:“不是这意思,得到燕血只能出入黄泉路,却不能走出冥途,要想出去,还得有人叫魂,不然点几盏指明灯也行。”
“诶,我有主意了。我们进入地府不就是鬼了吗?变成鬼,然后再给小胖他们托梦,不就能出去了吗?”林羽夕眨动着一双美眸,兴奋的瞧着我。
有点意思,这主意虽然挺新鲜,但就目前来说,还真是个办法。我于是让她再想想,得到燕血之后具体怎么做,是吃进肚子还是抹上脑门?林羽夕想了想说,记不太清楚了,好像是手心脚心、胸口和额头都要涂抹,舌底似乎也要含一点。
我已经听明白了,这叫“钉阳魂”,在鬼符经姊妹篇中有记载。如果有人横死,阴司生死薄上还没到死亡时间,这是可以还魂的。那就需要在魂魄离体不超过半个时辰内,用招魂术把魂魄招会体中,然后用阳气旺盛者之血抹在尸体手脚心、胸口和灵窍上,再在舌底含血,这就叫钉阳魂,让魂魄不会受到任何勾引进入地府。再开坛做法,奏请地府阴司得知,此人阳寿未尽,这就要还魂复活。如果地府同意,必会给于指示,再烧符念咒,这人就会苏醒。
第455章 做鬼
用血燕之血做钉阳魂之术,我估计是针对生人的,也是专门用于走阴阳冥途的人。把三魂七魄用燕血钉住,那么意思还是阳间的人,所以进入地府不用去登记报道,鬼差也不会来抓你,等你在里面办完事后退回阴阳冥途。起初我们还不明白搞这条阴阳冥途啥作用,现在终于清楚了,原来真的可以出入地府。
“我们去地府看看吧?”林羽夕显得非常期待和渴望。
其实我内心也是蠢蠢欲动,地府是啥样,只是听说,还从来没见过,在心里总是一种既神秘又恐怖的地方。如果毫发无损的走一遭,那可真心牛逼了。
“好,就在黄泉路上看一看,顺便给小胖或者我姐托个梦人,然后咱们马上返回。”
我们又跑回到血燕群下边,被它们吐了一脸的血唾沫,脱掉鞋子在脚心手心上还有胸口和额头都抹了点,然后又在舌底含了。搞定之后一路往前疾奔,往前再没看到死尸,我估计能够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都抹了燕血从地府安然往返,不知道就里的,那就是XJB闯,最后死的也是糊里糊涂。
可是一路上也没看到马老板,有点奇怪。阴阳路空间虽大,但其实是有路可循的,只有中间这条宽逾丈余的道路非常平整,两侧都是坑坑洼洼,跟陨石坑似的,很明显这是一条“官道”,通往黄泉路去的。
那我们就不管他了,此刻先顾自己吧。往前又跑了一二里,终于看到了光亮。与其说是光亮,不如说是天空变了颜色,漆黑的夜色化为灰蒙蒙一片,而黑灰界限分明,齐刷刷从中分开,成为两个世界。灰暗的空间里,依稀看到黑影重重,只不过非常模糊,什么都看不清楚。可能那边就是黄泉路了,我们还没变成“鬼”之前,是开不了鬼眼,看不清鬼界。
不过我有办法,拿出柳条在眼上抹了抹,打开阴阳眼。这下看过去,那灰蒙蒙的天空下,基本上能看的一清二楚。一条曲折的青石道路往前无限伸展,道两旁开满了鲜红妖艳的花朵,那应该是传说中的彼岸花。再往远处看,隐隐泛起波光粼粼,那会不会是忘川河呢?
“你在看什么?我怎么什么都看不清楚?”林羽夕手搭凉棚,不住踮着脚瞪大眼珠看。
“别着急,过去之后你就能看到了。”我拉着她走到黑灰界线外,心里忽然开始打起了退堂鼓。鬼符经这玩意不能全信,万一说瞎话,骗我们过线做了鬼之后,再也回不来咋办?虽然只有三年可活,但活几天算几天,总不能就这么“慷慨赴义”啊。
“你怕了?”林羽夕转动着黑溜溜的大眼珠,看起来挺镇定,其实眼神里也隐约有种惧怕。
“怕也要进去。”我心说再多说什么,你有骂我不像男人了。攥紧她的手,一咬牙抬脚迈过去。
说也奇怪,我的脚触及到界线之后好像遇到了一道柔软的水波,被挡住了。可脚上却又抬起一条淡淡的虚影迈了过去,我瞬间明白过来,在阴阳冥途中我们生人身子还能存在,但一进黄泉路,这具臭皮囊就会被拒之在外,只有魂魄才能进去。
这只是心里短暂的一个念头,随着整个身子越过这条线,突然间发觉,我们俩身子轻飘飘的,双脚不沾地,往前走一步就跟飘过去一样非常轻松。并且手脚裸露部分,十分惨白,白的像白纸!
“我变鬼了……”林羽夕撇着嘴差点没哭出来。
“没事,哥陪着你呢,我不也是鬼吗?”我心里扑腾扑腾乱跳,到底还能不能回去了?
“万一回不去,让你姐他们多烧点钱和家具过来,这人生地不熟的,事事都得靠自己,缺了什么物品,借都没地方借。”林羽夕带着哭腔说。
“别那么悲观,要不我们回去一下试试,看能不能回头。”
俩人又转过身,看到黑漆漆的界线里,竖立着两条黑影,那估计就是我们“尸身”了。我们牵着手同时跨回去,诶,发觉脚踏实地,回来了。还是做人的感觉好啊,虽然做鬼走路轻松,但看着泛白的皮肤,瘆的慌。加上知道自己是死人,心里也不舒服。
得知还能还魂,于是胆子就大了,俩人再次越线进入黄泉路。林羽夕蹲在路边,看着各种颜色的鲜艳花朵十分感兴趣。
“你看这花多美,美的让人震撼……”她话没说完,其中一朵红花忽然化成一张鬼脸,裂开嘴巴狰狞一笑,吓得她嗷一声叫就跳了起来,同时那张鬼脸也奇异消失,又恢复了妖艳欲滴的花朵形状。
“越美的东西就越狠毒,比如毒蛇……”
我正跟她讲道理,丫头却瞪起眼珠望着我,显得很生气。我闭上嘴巴,心说我说错了吗?
“那我美不美?”她气呼呼的问。
“美啊,你是世界上最美的妞儿。”我赶紧拍马屁。
“那你怎么说越美的东西就越狠毒?这不是拐弯抹角来骂我的么?”
坏了,把这茬忘了。我一急想辩解,谁知词不达意来了句:“你又不是东西,所以不是骂你的。”
“混蛋!你这还是骂我?”她飞起一脚把我踢飞出十七八丈,结果摔地上一点都不痛。这丫头不可罢休,怒气冲冲的追过来,我吓得起身往前就跑。
跑着跑着这条清冷的石板路就到尽头了,眼前被一条宽阔的河水阻挡住。水面平静如镜,正有几个人,不,是几只鬼趟水过河。它们从背影上失魂落魄,跟行尸走肉似的,但听到后面有声音,却谁都没回头。
林羽夕大声骂着追到跟前,才要给我一拳,哪知这时候突然从河边出现了一个小老头,对我们俩嘘了声。林羽夕急忙收手,挽住我的手臂好奇的看向它。
这老头也是脸色惨白,满面折子,身上穿了件跟清洁工一样的服饰,头上戴个草帽,蹲在河边拿着一杆眼袋正吧嗒吧嗒抽着,时不时吐出一片云雾。
我心说肯定是鬼差,于是毕恭毕敬的问:“您是……”
“嘘,小声点。这是地府不是阳间,你们打情骂俏也得收敛着点,不然让鬼差逮着,会关禁闭的。”小老头竖起一根食指,压低声音说。
敢情它还不是鬼差,林羽夕好奇的问:“那您是什么职位?”
小老头笑了:“我有啥职位,就是看护界河一个杂役。每天啊,就蹲在这儿看着一个个刚死的人,从这儿过去,有谁落水里起不来的就扶一把,谁捣乱的就劝劝它们。唉,人死不能复生,来这儿就得往开了想,纵然你生前有家财万贯,死后都得来阴间报道。我看你们俩心态挺好的,也不用多劝,赶紧过河去吧,找鬼口管理处登记去。”
第456章 回家送信
哦,原来这是界河啊,我还以为是忘川河呢。老头这番话让我们感触颇深,其实我们心态好,那不是有返程机票么,要没这个,我们指不定多灰心丧气呢。我于是蹲下来叫了声大爷,问它过了界河是不是就再也回不到黄泉路了?
老头见我口甜,笑着跟我说回是回到来,头七回家也可以走这条道。只不过都没回来过,因为急着投胎,望乡台那儿有回家的路,比这儿要好走。再说阴间有个不成文的规矩,死鬼不走回头路,从黄泉路到过河,不但不能往回走并且不能回头,一旦回过头说不定会看到自己生前做的亏心事,从此就被鬼差抓住投进地狱了。
这样啊,我们俩一辈子不做亏心事,无数次回头,什么都没看到。其实我觉得这也是传说,你说回头看到自己做过的亏心事,怎么就把鬼差招上来了呢?充其量心里感到悔悟,自己去投案自首。
我又问老头,要想在这儿跟家里人拖个梦啥的,怎么做啊?鬼符经里没教过做鬼后是怎么样的,这还得从头学起。
老头磕磕烟袋灰说:“要想托梦啊,那得登记之后,会有专门负责这事的差役,交代清姓甚名谁,家住何方,需要啥东西,差役会帮你们托梦的。”
我大爷瞎X的,自己不会不能托吧?
林羽夕笑嘻嘻叫声大爷,我们新来乍到,什么都不懂。因为是突然来的,家里人还不知道。所以想在登记前跟家人打个招呼,让他们快点烧东西过来,免得再流落街头。大爷就教教我们怎么先回家捎个信,然后钱送过来后我们一定好好谢谢您。
老头似乎挺喜欢这美女的,那句大爷都让它嘴巴裂到了耳根上。只听它说:“这也简单啊,你们直接从这儿再原路回去,回家直接跟他们说一声不就结了,用不着托梦那么麻烦。”
我差点没吐血,这么简单的事我们俩居然都没想到,还巴巴的大爷长大爷短的求教,真够笨的。
我们俩谢过老头,就要起身回去。这时忽然看到一条熟悉是身影,仔细一瞅竟然是马老板。他总算来了,怎么比我们晚了半天?正在纳闷,就看到他胸上有个伤口,兀自流血不止,好像被人捅了一刀。
我心说他这样看上去像是被人捅死的,难道又有人进了阴阳冥途?林羽夕这时跑上去就喊马老板,我们东西呢?老家伙一看到我们俩,吓得脸上变色,支支吾吾绕开她往前就走。林羽夕急了,揪住他的衣服不放,老头赶紧跑过去劝开,说吵这么大声,差役马上就会过来,到时候谁都讨不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