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日请了一位大师来玩,结果大师见到她,非说她的面相好,将来会对老板的事业大有帮助。
她听过旺夫旺妻旺后代,偏就从没听说过旺老板的。而那大师还一口咬定,说今明两年法国才是老板的福地,可为现今的成就锦上添花。
于是,舒昀作为“福星”,下一支新曲的MV拍摄地就选在巴黎,与文艺浪漫的曲风倒是不谋而合。
“为什么他不干脆把公司搬去法国去?那才是有福呢。”舒昀有点儿郁闷地同莫莫抱怨,她最近累得虚脱,实在不想再长途跋涉远赴异国他乡,就为取几个景。
不活到了最后还是不得不从命,和一行人登上国际航班。
其实她不太喜欢那个其后潮湿的城市,尽管它在雨中显得那样优雅。她也同样不喜欢那儿的人,他们高贵漂亮,仿佛带着天生的优越感,有独到的简介但却显得十足傲慢。
所以在工作结束之后她强烈要求立刻回国,出发之前去和一位新结识的友人道别。
那也是她结交的唯一一位巴黎朋友,视为独立摄影师,她拍MV的时候这个名叫飞利浦的大胡子男人正端着相机专注地拍着广场上的喷泉。
她不明白这些白花花的水柱有什么好拍的,结果他的作品却领她忍不住惊叹。他用镜头捕捉道德都是平常人无法关注的美,他极有天赋,而且笑容随和迷人,生成近期打算去中国寻
找新的灵感,
道别当天,舒昀热情的邀请了他。
结果舒昀回国之后没多久,菲利普果真来了。
她请他到家来做客,顺便吃晚饭。菲利普带了瓶法国红酒作为上门礼物,这倒让舒昀有点儿为难。
她来不及给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准备见面礼,晚饭过后她试图从家中找一些具有中国特色的小玩意儿送给菲利普,但没想到菲利普似乎对橱柜里的俄罗斯套娃很感兴趣。
问之下才知道,收藏俄罗斯套娃是菲利普的最大爱好之一,在他位于巴黎的寓所至少已有五十多套被珍藏着。
舒昀在心中犹豫了一下,便把自己的这套从柜子里拿了出来。
其实这套娃娃是周子衡送的,交往这么久她几乎没有受过他的礼物,这件是个例外,因为他也只是转赠罢了。去年夏天他接待了以为俄罗斯的客人,那客人是享有盛名的国宝级手工
艺术大师,而这套娃娃便是大师亲手制作喷绘的,七个人偶身上的图画拼在一起是一则俄罗斯家喻户晓的民间传说。
可是舒昀觉得这种工艺品的面部表情十分诡异,所以收来之后就直接放进了柜子里。她记得有一天周子衡过来,站在柜子前面研究了半天。她莫名其妙,而他沉默了半天突然问:
“你是不是从来都没碰过它,上面落了一层灰。”
如果你送的是钻石,那我肯定每天擦三遍。”
她随口说说而已,没想到他一点儿都不配合,表情酷的要命,“我不轻易送钻石的。”
不会从来没送过吧?”她真的有点儿吃惊。
他的样子却很正经,“没有。”
她愣了愣,最后中肯地给予评价,“原来你这么小气。”
我只送给值得的人。”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表情有点儿怪。
那天周子衡呆了没多久就走了,她深深地替他的女伴们感到不值和遗憾,本以为是一位大金主,没想到脸女人最爱的东西都不肯送。
现在这套娃娃有了欣赏者,舒昀正好借花献佛,毕竟是名家的手工,也省的摆在自己这里暴殄天物。
菲利普收了礼物欣喜若狂,哪晓得紧紧隔了一夜之后,他便又重新主动找上门。
他把套娃退回来,摇着头用英语说:“这么贵重的东西,我不能收。”
只是一个纪念而已。”
不。”他当着舒昀的面,将娃娃一个个取出来,从大到小一溜儿摆在茶几上。
最小的那只原本是藏在最里面的,腹身上绘着那则民间传说的结局,色彩明媚,一笔一画都十分精妙。舒昀不明所以,之见菲利普对她扬了扬眉,拿起娃娃只给她看。
原来这一只俄罗斯人偶的底部竟然有一个活盖,拧开之后才露出中空的腹腔。菲利普将一直藏在人偶体内的东西倒在掌心里,摊开在舒昀的面前,再次道:“这个太贵重,还给
你。”
舒昀却不由得呆住了。
躺在菲利普手心里的是一颗璀璨耀眼的粉色裸钻,大小、切工堪称完美,明明静止在那里,在灯下却仿佛流光溢彩。
我……我从来不知道。”她讷讷地低语,目光不禁定住,半晌之后才惊愕地抬起头来重新看向菲利普。
你都不知道它藏在里面?”菲利普露出不可置信的表情,“你从来都没有打开过这个娃娃吗?”
没有。”
这下她似乎明白那天周子衡为什么会突然提到这套人偶了,可是谁又会想到他竟然会用这种方式送出礼物。
真是不可思议。”在听说这也是别人赠送给她的礼物之后,菲利普连连摇头,抓着舒昀的手将钻石交给她,“你太马虎了,以后要好好保管才行。”
会不会是假的?”周子衡说过的话犹在耳。他说他只赠送给值得的人。因此舒昀小心翼翼地捻起这颗漂亮得不像话的东西,放到眼前翻来覆去地仔细观察。
菲利普笑起来,“是真么。其实我也研究珠宝。它……”
等一等,”舒昀打断他,“菲利普你的兴趣爱好可真是广泛啊。”
谢谢夸奖。我想说地是,我喜欢研究这种贵重宝石,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这颗应该是去年瑞士一场拍卖会上的珍品,听说最后证实被一位中国人买下的。”
“……不会吧。”手里的这颗钻石的来头竟然这么大,舒昀忍不住表示质疑。
请相信我的记忆力。”菲利普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风趣的说,“如此梦幻美妙的东西,我只见过一次,以后夜夜睡梦里否有它的影子。”
它很贵重?”
绝对。”
那么它有什么纪念价值吗?”舒昀好奇地问。通常拍卖会上的这品都会被赋予一个能够抬高其身价的背景,不管当初是不是周子衡拍下的,她想知道是什么原因让周子衡成了最终
拥有它的人。
菲利普想了想,告诉她,“资料上说,这颗粉钻是由世界顶级钻石大师GarethO'Brie在2004年亲手切割打磨而成地,成型那天恰好是他与妻子二十年结婚纪念日,因为他为它取名为
‘永恒的悸动’,感谢上帝在二十年前安排他们夫妇第一次相遇并一见钟情。”
20年4。
舒昀回想了一下,似乎就是在那一年,她与周子衡在丽江有了初次见面。
你怎么了?”菲利普问。
哦,没事。”舒昀皱着眉,“我只是有点儿困惑了。似乎有些事情并不是我一直认为的那样。”
这很正常啊。真相和答案的寻找需要时间,但它们最终总会出现的。”菲利普善意地安慰她。
舒昀去银行开通了保险箱业务,终于给这颗价值连城的粉色石头找到了最妥当的安置处,不然放在自己的公寓里,她实在不安心。
而那套俄罗斯套娃仍旧送给远道而来的朋友。菲利普两天后离开C师,在机场对她说:“送你钻石的那个人,是不是想向你求婚?”
这个想法真浪漫。”舒昀笑笑,“可惜我也不知道那人是什么意思。”
哦,不管怎样,我都要祝你好运。”菲利普吻了吻她的脸颊,“你很可爱。”
谢谢。”她没有回吻他,只是伸手抱了抱他。
结果这一幕第二天便被抱着登出来。当红女星与神秘外国帅哥机场吻别,旁若无人的亲密姿态昭示他们关系匪浅。
出乎意料地,这回Nicole没有再大发雷霆,只是在下午的私人茶点时间随口问:“你与周子衡分手了吗?”
舒昀咽下一口滚烫的咖啡,咳了两声才回答:“我和周子衡从来没有在一起过。”
Nic抬起眼皮看向她,表情平淡,对于这个答案的真伪性不置可否。
舒昀说:“而且和我菲利普也只是好朋友,某些媒体太无聊了。”
公众需要被适当地引导,让他们保持对你生活上的联想力,有时候也不是件坏事。”Nicole用漫不经心的口吻说。
舒昀不禁奇道:“以前你明明不是这样说的。”
周子衡是什么人,以前的你远不够资格和他传出绯闻。一个人的言行举止倘若与她自己的分量不对等,那么只会给她自己带来更多的负面影响。试想一下,如果那个时候被炒作起
来,你最有可能被冠上的名称该是多么不堪?可是现在不一样了。你明白的。”
你的意思是说……现在我需要拿感情生活来炒作?”
用不着太刻意,但是只要一切做得足够恰当,那么对你来讲也是利大于弊的。窥探他人的隐私的欲望是绝大多数人都会有的,你作为别人的偶像,让他们得到少许满足,这将激发
他们对你更多的关注。”
舒昀花了一点儿时间才将这段话的意思消化掉,脸上忍不住流露出排斥的表情,“我的私人生活不是工具,我也不想把它暴露在大众面前。这种事我不会干。”
这只是我的一点儿个人经验。”Nicole再度瞟了瞟她,云淡风轻地表示,“我没有人格强迫或指使你的意思。炒作艺人的个人感情,也不是我一贯的喜好,这点你大可以放心。我只
是想让你明白,什么时候做什么事,才最能够使自己趋利避害。你要时刻注意着。”
没想到仅仅两天后,就有一场公开的活动,活动之后需要接受采访。
事前企宣知会舒昀,到时候急着极有可能提起机场上被拍到的一幕,毕竟是新鲜出炉的新闻,还热乎着呢。
舒昀坐在椅子上被人梳妆打扮,而几乎在同一时间,陈敏之在C市某医院的手术室外来回走动已接近半个小时。
背倚着墙壁的年轻男人开口说:“不如你坐下歇一会儿,走来走去不累吗?”
医生说这场手术有风险,万一真出了什么是,我该怎么回公司交代?”
这仿佛是头一次,陈敏之在周子扬面前流露出与专业水准严重不符的焦虑和不稳定情绪。周子扬看着她,朝她招手,“过来。”
陈敏之没有丝毫犹豫,只是心事重重地走过去,到了周子扬跟前,被他揽住肩膀。
坐下来休息一下。”周子扬半命令似的强迫她坐到椅子上,自己则在她旁边坐下来。“你现在如此紧张可是对立面的手术没有任何帮助。”
为什么你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担心??”陈敏之疑惑地侧过头问。
周子扬想都不想轻笑一声。“因因为他是我大哥,我相信他一向都是有好运气。”
可是如果有万一呢?”陈敏之咬了咬嘴唇,“我是说,万一。”
那就由我接管公司,也许比他经营的还好呢。”
周子扬故意说着轻松的话,陈敏之却微微垂下目光不说话、
见她这样,他也只好转移话题,问:“这次对外界的保密工作做得如何?你知道的,公司额股价和运营状况最还不要受到任何不良影响。”
我都安排好了,这件事除了你和我之外,没有第三个人知道。”
周子扬闻言稍微沉默了一下,突然问:“你认不认识舒昀?”
陈敏之点头,“认识。”
大哥手术的事,她也不晓得吗?”
“……事实上,周总和舒昀好像分开了。”说道这件事的时候,陈敏之显得有些迟疑,似乎不确定该不该私下泄露老板的感情生活。
其实相爱手术之前,她曾多嘴问过周子衡一次,是否需要通知舒昀,结果虽然周子衡并没有指责她多时,但他当时的脸色十分冷硬,尽管眼睛已经再度不能视物,却仍然坚持不得将
消息传给任何一个人,尤其是舒昀。
她本是出于好心想让舒昀来照顾老板的提议,被冷酷的老板毫不留情地拒绝了,于是她猜测他们之间大概除了严重的问题。
分手……”周子扬抿着薄唇沉默了一下,忽然说,“你有没有发掘我大哥现在几乎没什么花边新闻了?”
恩,早就发现了。”在这方面陈敏之的感受最直接,因为她已经很长一段时间不用替周子衡挑选大大小小的礼物送人了。
那么你认为,这是为什么?”
嗯?”
或者说白一点儿,你认为是因为舒昀吗?”
陈敏之狐疑的看着这位周家二少,心想他今天的问题可真多,而且句句敏感得让她为难。
她不知道改如何作答,好半天才勉强点点头,“应该是吧,我猜的。”只希望回头他别再将这些话传到老板的耳朵里就好。
当天的额活动按时开始,各路娱乐记者尽数到场,现场镁光灯闪成一片。出去舒昀所属的DMI之外,他们最大的对手公司也有数位男女当红明星前来。
果然,活动之后安排了短暂的访问。
舒昀排在徐佩佩后面,十数支话筒一起凑到她身前,相机的闪光灯几乎没有一刻停下来。
小乔远远得呆在一旁心里十分自豪,其实她也像公司其他同僚一样,压根儿没想到继徐佩佩之后一夜串红的神话会发生在舒昀身上,尤其是就发生在她自己身边。
可是与她此刻高昂的心情相反的则是舒昀的心境。
记着问了一些关于唱片专辑的事,又谈到她新近的广告代言,询问她与G&N合作感想,舒昀耐心地摆出招牌式笑容,一一作答。
然后,便有人提到机场那件事。
她连忙否认,“被拍到的那位外国人与我只是普通的朋友,我尽地主之谊送送他,而她一朝法国的礼仪跟我贴面吻别。没想到意见真么正常的事情,竟会被媒体朋友写出那么多故事
来,你们的联想力太丰富,可真的让我很冤枉,回来还要被公司骂。”
她有点儿无奈,又皱着眉仿佛微微撒娇,让在场的人不由得笑出声来。
于是有人接着问:“那你目前有没有正牌男友呢?大家都很关心这件事,不如趁今天分享一下。”
我希望有,我还在寻找当中,可惜暂时没出现。”
那么谈谈你心目中爱人的标准吧!”
这种事情没有一定的标准可言啊。”舒昀继续耐着性子笑答。
可是总有一个底线吧,比如人品好之类,你认为自己会选择的男友或者丈夫,他至少应该具备哪一点呢?”
现在的媒体都这样八卦和难缠吗?舒昀在心里叹了口气,她倒是希望他们多关注一下她的事业,尽管那也不是她十分人爱的东西,但总比现在这样强。她心里急着尽快摆脱这群人,
于是随口回道:“至少要专一,心里只有我一个人。”
噢……”有人立刻点头表示赞同。
可是舒昀却怔忪了一下。
这不是她想说的答案,却又是她心底深处最真实的渴望。
她觉得自己今天的状态有点儿危险,明明是打算敷衍应付媒体的,没想到居然被逼出了真心话。
脸上维持着不变的微笑,她只盼着可以早点儿结束这场关注点明显发生偏差的访问。
就在这时候,她听见有一个女记者的声音传过来,语速飞快吐字清晰,“前两天香港女星XXX闪婚的消息你听说了吗,对于一见钟情这种事是怎么看的?”
舒昀循声看过去,立刻就认出了那位女记者,正式上回杂志采访十分有缘的那个。不知道她什么时候换岗位了,冲到活动现场第一线来了。
她对那记者十分有好感,而今天则个活动因为足够重量级,所以Nicol也来了,此刻正将双臂包在身前,远远得房管这她这边的额状况。
舒昀看了看那个记者,又朝Nicol望去一眼,她想了想,脸上的笑容渐渐收起来,反倒露出几分诚恳的神色来,“大家关心我的感情生活似乎远远多过我的事业。虽然这让我有点儿不
开心,不过还是要感谢你们,你们是真心关注我的,尽管关注的方式与我希望的不太一致,所以我也不会说谎话骗你们,我现在确实没有男朋友。以前倒是游过,也不是浪漫的一见钟
情。我只是在他最需要我的时候发现我爱少年宫了他,并且我曾经享受被他需要的感觉。至于后来分开,原因很多,不方便说。这就是我的感情经历,今天干脆一次性说个清楚,希望
下次再见面的时候,你们不要再问类似的问题了,可以吗?”
长长的一段话说完,现场安静了几秒钟之后,居然还几个人异口同声的笑着点头说:“可以。”他们终于肯“放过”她,并且脸上的笑容似乎比之前要真诚得多。
采访结束之后,小乔竖起了大拇指,“小舒姐,你真牛,从来没有艺人这样跟媒体说话。”
舒昀吐吐舌头,“回去会不会被Nicole骂?”
小乔实话实说:“不知道。你讲完之后,她转身就离开了。”
陈敏之太累了,刚才居然不自觉地睡了片刻,惊醒的时候才发现自己的头靠在周子扬的肩上。或许是为了缓解自己的尴尬,她处于本能寻找了一个看似重要的话题。
你说,应不应该通知舒昀呢?”这也是一直憋在她心里的问题。
周子扬侧头看着她,目光闪了闪,“你认为她有必要被告知吗?”
我说不好。”
那就按你的直觉去做咯。”周子扬说,“女性的直觉通常都比较准。”
你也赞同我的想法?”
我只是向弥补自己上次做的错事,顺便挽救一下兄弟感情。”他夸张地淡笑道。
陈敏之捏着手机还在犹豫,周子扬很干脆地提议,“如果你怕被我大哥骂,不如就等手术结束。如果他生龙活虎,那你就别忘枪口上撞了。”
那如果万一……”
那你到时候通知舒昀吧。”
广告公司传来珠宝拍摄的一组样片,舒昀出了录音棚就被叫去一起看。
其实造型师个摄影师丢十分棒,将她拍的十分漂亮,就连舒昀看了都有点儿恍然,原来镜头下的自己竟完全是另一幅模样。
最后有人挑出一张来,评价道:“这张最后感觉了。”此言一出几乎得到所有人的赞同。
相片里的舒昀躺在雪白宽大的床上,身着最简单的额丝质抹胸长裙,柔软服帖的衣料将她身子勾勒得曼妙而迷人。她带着祖母绿的宝石项链和耳坠,复古话里的饰品造型与间接的背
影形成鲜明夺目的对比。而她,眼睛半睁着,水渍看似随意,乌黑浓密的长发铺散在床单上,应着隐约的一缕阳光,半边脸颊被覆盖上淡金色的光彩。
仿佛是初醒的没人,姿态慵懒地迎接着清晨。
在她的脸上,有一种迷蒙的表情,不可思议地同时混杂着纯真与性感。这两种原本无法共存的属于女性最极致的气质与美感,竟然在她的表情里融合的十分完美。
这样撩人的风情,恍如穿透了单薄的相纸,承载着精致华美的珠宝,轻而易举便燃起旁人占有的欲望。
就在众人纷纷赞赏的时候,舒昀想到了,其实整组照片里面唯独这一张当时是接受了周子衡的结义,包括她的睡姿、表情。应该寻找的感觉以及拍摄的角度。
她记得他当时跟她说:“就是每天早上刚醒过来的感觉。”
其实她的心里还颇为质疑,睡意朦胧的样子拍出来的效果会好吗?
可是现在证明,效果好到了极点。
她盯着那张照片看了许久,这也是她第一次知道自己熟睡醒来竟然是这个样子的。旁人都称赞她风情万种,她只是笑而不语,心中却突然惊觉,那是一种仿佛被某种动心猛然击中的
感觉——
似乎,周子衡比她更加了解她自己。
这样的认知来的如此突然,让她的心底不禁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知道手机铃声想起来,舒昀才勉强收回思绪,屏幕上闪动着的那个名字让她犹豫了一下。
她走到安静的地方,面前正是一明如镜的落地玻璃,隔绝了十几层以下车水马龙在黄昏中的喧嚣。
她接了电话,平静得和对方打招呼,“你好,敏之,有事吗?”
尾声——
整个炎热逼人的夏季已经滑到从了尾声,C市的气候却并没有变得凉爽宜人,紧接着还有更加可怕的“秋老虎”,明白昭示这最后一轮热度即将强势来袭。
舒昀在录完新歌后的第二天便乘机离开,来到这个位于中国最南方的海边城市。
陈敏之在短信中写明的地址十分详细,但是却耗费了舒昀不少时间,辗转问过好几个当地人,最后才终于摸索到目的地。
不过到了之后她很快便明白了,因为这里是一片私家海滩,外人并不允许进入,就连附近都仿佛人迹稀少的样子,也难怪会如此难找。
凭着陈敏之事前的特意交代,舒昀很顺利地便进入了这篇高级私人区域。
广阔的沙滩一片洁白,海浪带着傍晚微凉的水汽一波紧接着一波从远处席卷而来,反复击打在白沙上,然后又静悄悄地退下去。
风力夹杂着咸湿的气味,却无比清凉。海的尽头仿佛一直连着天,西方那一块火红的云霞在碧海蓝天中绚烂异常。
这里宁静、美丽,这是一块梦幻般的领土,可惜舒昀此刻无心欣赏这一切美景。她为了行走方便,甚至连鞋都脱掉拎在手里。
她走了将近几百米,才终于远远地看见那栋孤零零的房子,以及一个熟悉的身影。
可是那人并没有注意到她,甚至知道她走到了近前,他仍旧半躺在舒适的太阳椅中,面朝着大海的方向,一动不动。
落日的余晖覆在他刚刚长出的短发上,他那挺直的鼻梁上夹着深黑色的墨镜,那双仿佛能勾魄的眼睛被完全遮挡起来,薄薄的嘴唇微微抿着,坚毅的下颚线条也是舒昀极为熟悉的。
她站在他身边,突然发下隔了这么久没见。自己竟然一点儿也没有忘记他的样子。额头道下巴,好像每一道弧线都能闭着眼睛便描绘出来,而命名在过去她并不曾如此可以地观察过他的长相。
乐事有些东西就这么被记住了,印下脑海里了。并刻在记忆的最深处。
他之前应该是听到她的脚步声了,但她站在那儿一直都没有再出声,这终于让这个英俊沉默额男人有了一点儿反映。
只见他从椅背里微微直起背脊,想她站立的方向测了测脸,问:“太阳下山了吗?”
还没有。”她回答他,“不过快了,我想晚饭时间应该到了,我已经闻到了饭香。”
这就是陈敏之在那通电话里告知她的情况。
舒昀跟在周子衡的身后,默默地关注着他略显地缓慢的脚步,心里突然泛起一阵艰涩的揪痛。
她还记得自己在那场采访中说过的话。她爱上他的时候,正式他最需要她的时候,这个强大得仿佛无所不能的男人,她原以为那次是他此生唯一一次的虚弱,可是没想到,他现在竟
然再度看不见了。
不过这一会,他应该补在需要她了。
他有佣人,有专门伺候他、扶助他的人。
自从认出她声音大额那一刻起,他就没有再对她讲过一句话,坑魔得形同路人。
不过还带他没有把她立刻赶出去,因为他不开口,佣人们很自然地将舒昀当做客人,并未她准备了晚饭。
看起来周子衡对这套房子里的环境很是熟悉,吃过晚饭便速战回房间去了,在行动上没有要求任何人的帮助。而家里的几个佣人都十分沉默,多吧时候只是埋头干活,碎玉这位突然
出现的女客人,他们唯一做的时候便是不失礼数地招呼和端茶送水,脸上没有露出分毫好奇或打探的痕迹。
只是舒昀想要跟进卧室的时候,被其中一位佣人给拦了下来。
对方用十足客气和委婉的语调说:“周先生一会儿要准备洗澡,您是否可以等一等再进去?”数据云还没来得及答话,眼前的门板突然就被打开了。
周子衡站在门边,淡淡地说:“你进来。”从漠然的语气上可以分辨出这句话是在对她说。
舒昀进了房间,才发现这里的光线有些过于昏暗,她找到了开关顺手将灯发开。
在炽亮的光线下,她才能将他的表情看得更清楚。虽然,自从她出现之后,他就始终维持着一张扑克脸,看不出任何喜怒哀乐。
你是专门来看笑话的?”男人摸到沙发边坐下来,不阴不阳地开口问。
这里有笑话给我看吗?”
英俊逼人的脸上继续没有表情,“那么难道是来可俩我的?”
被一屋子的人伺候着,你那里可怜了?”舒昀说,“发生这么大的事,为什么不告诉我?”
舒小姐,你好像忘记自己已经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她终于咋他的唇角看到一抹熟悉的讥诮。舒昀忍了忍,决定先不计较这些,只是提醒他,“我听陈敏之说,在我们分手之前你就已经决定要做手术了,那个时候怎么都不让我知
道?”
周子衡作势认真的想了想才回答她:“或许那就是我任务没必要,抑或,”他兀自嗤笑了一下,“就像你一直都明白的那样,在我身边还有别的女人更加有资格知道这件事。”
可是陈敏之说,你身边除了我之外,已经很久没有别的女人接近了。”舒昀沉默了半晌才说出这个事实。
果然,她似乎看到周子衡的面部表情发生了些许细微的变化,继而他他很快就抿起嘴唇,声音变得更加冷酷不近人情。“如果你只是为了来讲这些无聊的事,那你现在就可以走了。
趁天还没有黑。”
天已经黑透了。”她小声纠正他。
看着他瞬间僵硬下来的脸色,舒昀现在才承认自己的心地其实并不善良,亦或是跟他呆在一起太久了所以才变得这么不善良。
她似乎把他激怒了。
因为他气得下颚紧绷,站起来准备下逐客令。她却抢先一步说:“你把手伸出来。”
周子衡似乎愣了愣。
她索性直接上前去直接抓住他的右手,将一样东西交到他的掌心里。
她问:“这是不是你送给我的?”
那颗切割完美的粉钻在灯下折射着梦幻般的光彩。周子衡平淡地说:“真抱歉,我刚刚瞎掉没多久,仅凭手感摸不出这是什么。”
话音落下,他便松了手,钻石跌落在地毯上,恰恰就落在舒昀的脚边。
她不做声,只是弯腰将它拾起来再度放回自己的口袋。
她说:“周子衡,我们之间好像有点儿误会,你不认为应该说清楚吗?我只有两天的假期,希望你明天的额态度可以变得好一点,也不枉费我千里迢迢主动来找你。”
要来这里需要多少决心和勇气,恐怕除了她自己没有第二个人知晓,不过她也不着调最终促使她回到他身边的额原因是什么。
当天晚上,舒昀就在这里留宿。因为没有接到来自主人的特别吩咐,所以佣人们只是将舒昀带到客房,索性里面卧具一应俱全。
可是海边夜晚转凉,舒昀水道半夜居然被冻醒,这才发心啊窗户忘了关,留下一道十几公分的缝隙,咸湿冰凉的凤就这样忽忽灌进来,纱帘被捐的四下翻飞。
可是她蜷缩在被子里懒得动。
最近紧张忙碌的工作安排和一整天的舟车劳顿让她困倦异常,再加上之前个周子衡的那番不愉快的对话,是的精神上跟家抑郁。摸着冰凉的手臂,舒昀的头脑中甚至产生了某种自暴
自弃的想法:不如今晚就冻死在这里,好让那个态度恶劣又嚣张的那人惹上人命官司,并且,倘若他还有一点点良心的话,应该会为她的死而稍微产生一丝内疚吧!
可是随即她又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有这种愚蠢的念头。
这世上周小曼只有一个,而其他人即便是心甘情愿地献出生命,也未必会在周子衡的心里留下什么印记,以为他就是这样的人,对于爱的,是若珍宝,至于那些不爱的,恐怕连尘埃都不如。
她无法断言自己是否会有更特殊的待遇,但是事实,她宁愿或者去享受大把的美好时光,并用这些时光的力量在那个男人的生活里划下深刻的一笔。
所以在趁自己冷得受不了之前,舒昀春被起来关窗户,顺便找找还有没有更厚一点的被子。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她听见门口传来的轻微的响动。
她是背对着门睡的,等她翻过身来查看的手,只看见门被打开了一点儿,走廊外的夜灯徐徐晃晃的透进来,外面并没有人。
这一下倒是把舒昀吓到了。她很快便做起来,正在床上犹豫要不要出去看一看,这是便听到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一个女佣人穿着吹一敲了敲虚掩着的门,仿佛是怕吓到客人,她特
意在门口发出一点儿响动,叫了声:“小姐。”
舒昀连忙答应。
借着外头微暗的光线,佣人抱着一床被子过来给舒昀盖上,并笑容可掬地解释,“海边夜里凉,换上这床被子应该会好一点儿。”
对方的脸还有些许惺忪睡意,舒昀看着她说:“多谢费心了。”
后半夜舒昀睡得极沉,以至于一大清早醒过来,精神爆满。
吃完早餐,她在楼上的露台上找到了周子衡,他面朝着外面,不知道正在想什么。
或许是睡得好的缘故,舒昀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随着朝阳活动了一下肩膀,轻快的说:“如果你今天心情比昨天好一些我们到可以继续说。”
谈什么?”他的身子依旧没变,声音也平淡,不过好大没再像昨天那般冷嘲热讽攻击性十足。
舒昀望着海平面上的橘色云彩说:“其实我一直都好奇,我和周小曼真的很像吗?”
这是她第一次心平气和地主动提到那个名字,就连自己都诧异于此刻的心情竟会如此平静,仿佛是在谈论一个很寻常的朋友。
不像。”片刻,周子衡回答她。
这两个字他说的十分干脆肯定,以她对他的了解倒不像是在撒谎。
包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也没觉得像?”舒昀始终记得周子扬说过的那番话。
她的话音刚落,男人终于转过头来。虽然他的眼睛看不见并被墨镜遮住,但有那么一刹那,舒昀居然感觉自己真被熟悉的目光所注视着。
但他很快就又重新随着阳台正前方的大海,淡淡地说:“有点儿。”
舒昀不自觉地咬了咬唇,“那么后来呢?”
你们长相不一样,性格更不一样,气质是飘渺的东西,怎么能定义?”他好像有点儿不耐烦,忍不住出演讽刺,“你已经耽误我好几分钟了,就是为了讨论自己是否有个双胞胎姐
妹?”
他本是随口说的,但是她听了却突然有点儿恶心,因为想到周小曼与哥哥舒天之间的关系,被他这样以形容倒是更像乱伦。
她吸了口气,努力回去脑海中不靠谱的画面,决定太白告诉他:“我在意的是自己当了别人的替身。”
我从来没这样说过。”周子衡冷笑一声。
可你也从没否认过啊。”
或许是因为你对我一直缺乏信任感。”他似乎站够了,扭头网屋里走,边走边说:“舒小姐,你没有更重要地事情要做吗?”
你指什么?”她跟着往回走。
当初你情求我放过你,你难打不是为了那个人?”
我是为了我自己。”她突然停住脚步,冷静地说。
他摸索到床边坐了下来,仿佛没想到会是这个答案,停了停才开口问:“那么现在为什么又回来呢?”
我说了,也许我们之间有误会。”
比如?”
比如你曾跟朋友说,超过六个月的固定关系,就是你认定的女人。是不是?”
那又如何?”
那么我呢?还有钻石又是怎么回事?你自己说过的话不会忘了吧。”
其实问出这些,舒昀感觉需要十足的勇气。因为她还不确定,一切只是自己的推测罢了。而在周子衡面前自作多情,则是他这辈子最不饿容忍发生的时,多以她想,如果他把这些都
否认了,那么自己一定立刻离开,多一秒都不停留,并且此生都不会再和他有见面的机会。
可是周子衡偏偏什么也不说,只是微微抿着嘴角,看起来高深莫测。
她一等再等,觉得自己的耐心已经没了,而且自尊心也不允许她再继续等下去。她闭了闭眼睛,脸上露出自嘲的微笑,举步往外走。
你要去哪儿?”他听见她的脚步声问。
回家。”她停下来表情度咋地看着他,连自己都觉得这是最后一次,所以要将他的样子印在记忆里。也幸好他看不见,她才可以这样有恃无恐地流露出最真实地情绪,而不是像以
前那样,时时不忘保护自己,所以时时都在掩饰。
现在才问这些,你不觉得已经迟了吗?”周子衡静静地说,“我现在这样,我宁愿去找别的女人,也不会找你。”
为什么?”
他不说话,表情冷傲。
她感到极其差异,同时却又莫名地欢喜,一时忍不住便破坏了原本严肃的气氛,“你该不会是自卑吧?”
我没有必要配合你回答这个问题。”他的神色果然重新冷酷起来。
她却不依不饶,“那你回答刚才那些就好了。”
难道陈敏之没告诉你吗。我修身养性很久了。”
可是我以前常常拿你的其他女友们开玩笑,你也没有说啊。”
我以为那是你的生活乐趣之一。”他沉着脸,平淡的语气让她分不清这算不算是个讽刺。
她忍不住反唇相讥,“你的情史大概可以写成几本书,可是并没有变态到拿这个取乐。”
你不是一向都爱标榜自己不在乎吗,我每次也只是顺你的意而已。”
她被他堵得没话说,不得不承认,在过去的那段关系中,她和他各自都存在着很大的问题。
其实你这次来只是想搞清楚一件事吧,”他不紧不慢地开口说,“就是想知道我是不是真心对你,你算不算得上唯一、”
原来他都清楚。
她忽然有些尴尬,可是更多的仿佛是轻松。这个她一直憋着不敢直接面对的问题,虽然千里迢迢来到这里,但她百般迂回,此刻就这样被他轻描淡写地讲了出来,而且居然是少有的
正经,没有人格调侃的意味。
她定了定神,本来打算让他回答的,可是一不留心膝盖撞到床脚,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她疼得直吸气,而他已然立刻站了起来,向她这边走了两步又突然停下。他沉默着,而她一边揉着膝盖一边抬头看着他,愣了片刻才直起身径直走到他面前。、
隔着那副深色的墨镜,她凝神看了看他,结果突然出其不意地伸出手去。
他本能地闪了一下,她停下动作歪着头看他,“你的眼睛其实没事了,对不对?”仿佛是气急了,她转身要走,手臂却被一把拽住,随即整个人被摁倒在柔软的大床上。
她一动不动地盯着他,如此近的距离,终于能够清晰的感受到他的视线。
你骗我。”可是事实上她发现自己不怎么生气。
是陈敏之先骗了你。”
那也是你指使的。”
否则你怎么肯主动送上门?可惜败露的太早,我还没来得及享受你的照顾。”
“……什么?”
你上次跟记者说的,我看到了重播。”掩在她身上的男人抬起唇角笑了笑,“其实那段时光,我也很喜欢。”
你心理不正常!”她又气又窘,想要推开他起来,但是尝试数次之后忠告失败。
他的气息那么近,尽数环绕在她身边,熟悉得让她从心底里微微发颤。
她咬着嘴唇伸出手,轻巧地摘掉那副架在挺直鼻梁上的墨镜,在那双漆黑的深瞳中看见自己的影子。
喂……刚才的那些问题你都还没回答我呢!”在他温热的唇侵略下来之前,她一边躲避一边提醒他。
我想在来这儿之前你已经有答案了,不然你也不会过来。”他附在她的耳边,吹着气确认,“我说的对吗?”
算……是吧。”那是最敏感的地带,她躲闪不开只能任由他恶意胡来,于是很快便连话都说不清,理智也跟着失去了一部分。
那就行了。”
“……什么行了?……”她艰难地回应,而他的一只手已经从衣服下摆滑了进去。
“嘘,不要出声。”他吻了吻她的嘴唇,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姿态,像是对待失而复得的珍宝,又像是她从来就没有走失过,其实一直被他珍藏着。
在身下的女人丢掉所有理智之前,他低声告诉她:“你还有很长时候慢慢去感受我有多爱你。所以,现在,闭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