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众人皆离去了,他静坐在王座上,望着金碧辉煌的殿堂,感到无尽的孤独。轻叹一声,他从领子里,掏出变成小木偶的师兄,小心翼翼地摆在手心里。
小木偶脸朝下趴在他的手掌上,宿清云用一跟手指,轻巧地把他翻了个面,指腹细细地磨着他的脸颊,突然,他手指一顿,眼里闪过一丝困惑,低头仔细查看。
不是错觉,师兄的包子脸变得柔嫩了,并非木头的冷硬。
他手一颤,差点让君烜墨从指缝里掉下去。吐了口气,他将神识凝成丝,缠上师兄,一丝不苟地检查,半晌,他心中狂喜,捏着小魔尊冲天炮般的发丝,提到面前,仔细地瞅着。
白嫩的包子脸,鼓鼓的,小胸脯细微地起伏,四肢关节都可活动,宿清云不禁湿润了眼睛,双手捧着君烜墨,放在脸颊上,不舍地蹭着。
虽然仍在昏迷,但师兄他…真的活回来了!
只要活回来了,醒来是迟早的事。
宿清云捧着君烜墨,走出殿堂,往寝宫走去。到了寝宫,来到床边,他半蹲着,把君烜墨放到柔软的丝被上。
君烜墨趴在丝被上,初时身体不曾变化,随着吸收的玄灵之气越来越多,他的呼吸平稳了,慢慢地伸展四肢,寻了个舒适的姿势,抱住丝被的一小角,咂咂嘴巴,呼吸绵长。
宿清云忍不住拭去眼角的泪珠,靠在床边,托着下巴,痴痴地凝视着他。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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赫连丹将修复神魂的功法刻到玉简里,递给俟蔺封后,便带着姬枫涯,飞回东宫。
一踏上宫殿前的广场,他手一挥,防御阵法亮了起来,整个宫殿防范严密。
姬枫涯抬头望向半空的阵法图腾,剑眉一皱。
“你今日是怎么了?为何如此寡言?”赫连丹拉着他的手,边往宫殿里走,边问他。
姬枫涯对他的问话恍若未闻。
赫连丹感到他的手挣了挣,竟是不愿让他握着,他倏地停下脚步,侧身面对他,以平静的语气,点破了姬枫涯的异状。
“恢复记忆了?”
姬枫涯一震,抬头望着赫连丹淡然的脸,墨黑的眼里闪过一丝阴狠,他用力地从赫连丹的手里抽出自己的手,往后退了数步,俊逸的脸上露出冷傲之色。
“你早知道了?”他寒声问。
赫连丹轻飘飘地瞥了他一眼,转身继续往前走。姬枫涯瞪着他的背影,心中五味陈杂。
为何在知道他恢复记忆后,反应如此平淡?
昨日之前,他还是那个失忆的姬枫涯,满心满意地盼着赫连丹尽快回来,时常到中央宫殿等候,次次失望而归,夜晚一个人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孤枕难眠。夜不能寐,他便只能疯狂地修炼,吸收天宫里的玄灵之气,换转成魔气,纳入丹田,滋养经脉。
不知不觉,他的修为达到了临界点,只要一个契机,便可晋升成为魔王,但也正是在这紧要关头,脑海之中突然浮现许多记忆,初时不甚在意,但随着记忆的叠加积累,他头脑欲裂,最后昏倒在修炼室。
再次睁开眼睛,盯着修炼室顶上精美的栋梁,内心如狂风暴雨般,久久无法平静。
他竟然…会那般不知羞耻在雌|伏在赫连丹身|下…更恬不知耻地向他求|欢…
静坐了一天一夜,他方融合了失忆前后的记忆,对赫连丹,更是爱恨交织,不管愿不愿意,赫连丹已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神魂上,永远无法抹去。
正当他纠结之时,赫连丹突然回来了。
“还不跟上?”
走在前面的赫连丹停下脚步,回头对他道,慵懒的声音听不出他的情绪。
姬枫涯抬手抚过额间的蝴蝶印记,缓慢地往前走。
他是赫连丹的鸾伏,无法违背主人的命令。
赫连丹等他走到身边,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在他诧异地瞪视下,若无其事地往寝宫走去。
姬枫涯欲挣扎,赫连丹横他一眼。
“闹脾气,也该有个限度。”
姬枫涯不由冷笑一声,讽刺道:“你当我是傻子么?”
赫连丹眯眼盯着姬枫涯,仿佛在审视一件物品,冷冰冰的,毫无感情。
姬枫涯不甘示弱地瞪回去,调动丹田的魔气,整个人如出鞘的剑,蓄势待发。
“愚蠢。”赫连丹轻吐两个字,魔帝境界威压骤然笼罩住姬枫涯,当下令他呼吸急促,额冒薄汗,双腿打颤得想跪下。
姬枫涯本能地惧怕强者,全身颤抖,他咬破舌尖,硬撑着不让自己屈服,挑衅地看向赫连丹,嘲弄地道:“你除了以境界威压折辱我,还有何手段?”
“手段?”赫连丹稍一用力,把他整个人扯进怀里,单手搂住他的腰,低头贴近他,捕捉到他眼里的骇然,面无表情地道,“你我水|乳|交|融般地相处了百年,我有何手段,你会不知?”
“放…放开!”姬枫涯气弱了几分。两人贴得太近了,近得他本能地想偎进他的怀里。正如他所言,他们亲密了百年,早已有了契合度,单是如此简单地靠在一起,他便想更进一步。
赫连丹捏住他的下巴,轻斥一声:“太吵。”
在姬枫涯的错愕下,嘴唇霸道地覆了下来,稍一用力,舌|头便顶了进去。
“唔——”
姬枫涯闪躲,手掌成刀,欲劈向赫连丹的颈项,被一把握住,反剪到背后,他抬脚要踢,却被对方趁机压到了走廊的墙上,背部撞上冷硬的墙壁,站都站不稳了。
赫连丹太了解他的身体了,不过片刻,便撩得他情难自禁,姬枫涯如被驯服的小动物般,被他吻得晕头转向,眼眸湿润,面红耳赤。
“冷静了?”赫连丹低沉地问。
姬枫涯难堪地靠在墙上,腿打颤。
赫连丹轻柔地抚过他雪白的发丝,捏了捏他红通通的耳朵,道:“不要试图惹禁|欲月余的男人,若不想被我做到不省人事,便乖一些。”
姬枫涯不敢置信地看他,仿佛他俊美的脸上长了朵花。
赫连丹放开他,往后退了一步,一甩袖袍,恢复一贯的冰冷。“自己走,还是要我抱?”
姬枫涯握紧拳头,挺直腰背,傲然地道:“我自己走。”
赫连丹嗯了一声,便不再理他,往前走去。
两人很快到了寝宫,姬枫涯踌躇地站在门口,警戒地盯着解下法袍外衣的赫连丹。
他…意欲何为?
赫连丹脱得仅剩内袍,解下发髻,墨黑的长发倾泻而下,为他冷峻的脸添了几分不羁。
“过来。”他对门口的姬枫涯下令。
姬枫涯拒抗,然而额头上的蝴蝶印记发烫,令他无法违背赫连丹的话,艰难地走进来,像木头人般僵硬地站在赫连丹面前。
“你…想如何?”他喉咙干涩地发问。
赫连丹道:“沐浴。”
姬枫涯诧异。
修士的身体脱胎换骨后,纯洁无瑕,根本不用沐浴,偶尔泡澡,不过是感受浸在热水里的舒适感。可是…对他们而言,沐浴,代表着另一件事。
姬枫涯别过脸,表示拒绝。
失忆后有多喜欢,如今就有多羞耻。
捏着拳头,他恨恨地道:“知道我恢复记忆了,你怎能…当一切都未曾发生过,如此的满不在乎?”
堂堂离恨宗的首席弟子,竟被欺辱得毫无尊严,这叫他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赫连丹伸指轻触他的脸颊,引得他皱眉,修长的手指往下滑,摸到他的衣领,熟悉地帮他解|开。
“你是我的鸾伏,不管你有无失忆,都属于我。你被魔尊的剑刺得仅剩一缕神魂,是我一点点修补,让你恢复意识。你如今的一切,皆是我给予的,你有何理由闹脾气,用如此仇视的眼神看着我?”
赫连丹不顾姬枫涯的反抗,脱了他的外袍,一把扛起他,往寝宫后的浴池走去。
姬枫涯涨红了脸,是恼的。
“哗啦——”
赫连丹带着他,步入水中。
此浴池常年流转热水,轻雾缥缈,温暖舒适。姬枫涯被赫连丹压在浴池的边缘,挣扎不能,雪白的发丝零乱,刘海半湿地粘在脸上。
修为不及赫连丹,他只能像鱼肉般任他宰割,如此无能为力,叫他又悲又愤,眼睛里充满了不甘和愤恨,可当他对方贴近自己时,内心又浮上无尽的欢喜。
百年,如胶似漆的相处,早已令彼此之间无了隔阂。
赫连丹低头打量趴在浴池边上的姬枫涯,只见他一双剑眉拧得都快打结了,俊美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纠结得无法自拔。
他垂目,懒得说多余的话,直接以行动来打消他的顾虑,虽引得对方强烈的挣扎,但只要稍一撩|拨,便化成水,瘫在他怀里,缠着不放了。
从浴池里出来后,他抱着姬枫涯,回到寝宫的床上,继续驯|服,直到他主动配合,松口说喜欢,方放过他。
姬枫涯趴着,手指紧紧地揪住丝被,两颊绯红,眸光涟滟,气息不稳,身上的逆鳞尽数被拔光,被赫连丹驯得服服帖帖。
赫连丹勾了一缕他如水般的白发,绕在指尖把玩。
“你应知,我们早已不在魔修界,如今追随宿尊主和尊者,将前往昊天界,达到更高的境界。你以前那点小心思,过于狭隘,差点丢了性命,得不偿失。聪明人,择木而栖,修行之路,还长着。”
姬枫涯闪了闪眼,道:“你赫连丹若非被打了个奴契,岂会心甘情愿地侍奉一个境界比自己低的小修士?”
赫连丹的手往下一探,姬枫涯唔了一声。
“你需和我一道侍奉宿公子,绝不可生了叛逆之心。”他贴在姬枫涯的耳边,沉声道。
“…那是你主子,不是我…啊…”姬枫涯倒吸口气,立即改口,“知…知道了…”
赫连丹凑过去,亲吻他额间的蝴蝶印痕。“你是我的鸾伏,记住。”
姬枫涯颤了颤睫毛,下意识地道:“若我未记错,鸾伏实则为道侣…”
说完,他噤声了。
赫连丹的眼睛,深不可测。
第171章 情动动情
姬枫涯心头一颤, 只觉得赫连丹的眼神充满了侵略性, 自己仿佛是他盯上的猎物, 无法动弹, 无法逃脱。两人的距离太近, 呼吸交缠, 清晰地闻到对方身上的气息。如魔修界独特的忧罗花,似有若无地散发着冷凝幽香,充满诱惑, 一旦接近,立即被吞噬神魂,万劫不复。
猛地一震,姬枫涯回神,紧张地推开伏在身上的人, 赫连丹迅速地扣住他的手腕,紧紧地压到了头顶。
姬枫涯皱眉,目光凌厉,控制不住地凝聚魔气, 攻击赫连丹, 赫连丹轻而易举地化解了他的攻击, 一条银色的丝带如蛇般地游走在姬枫涯的身上,在他愤恨地注视下, 紧紧地捆绑了起来。
“松…松开!”姬枫涯咬牙切齿地低吼。
赫连丹居高临下地冷眼看他, 如墨的发丝垂至姬枫涯的身上, 与他的白发交织在一起, 形成鲜明的对比。
“看来我做得还不够多。”赫连丹淡然地道。
姬枫涯呼吸一窒,情不自禁地颤抖,即使修士身体力壮,也经不住如此无节制的折腾,一次次地失去自我,失去理智,卑微地乞求,皆在折辱他的尊严。
他死死盯着赫连丹,眼里的恨意越凝越深。
赫连丹的手指插入他柔软的发丝里,顺着额际,往后一梳,露出他光洁的额头。
“害怕?”他低问。
姬枫涯难堪地闭上眼睛,不愿再看他。
赫连丹垂目,手指轻轻一捏,引得姬枫涯低吟出声,忍不住睁开眼睛,瞪视他。
“要…要做便做…”他愤怒地低吼。
赫连丹对他的恨意视若无睹,灵活的手指不断地撩拨,直到姬枫涯泪涟涟,脸上露出渴望的神情,他却停下动作,躺在他身边,拉他入怀,盖上丝被。
姬枫涯困惑地偎在他的怀里,然而体内的火直线攀升,令他难受不已,不断地扭动。
“别动。”赫连丹隔着丝被,一掌拍在他的臀上,引得他倒吸一口气。
“赫、连、丹!”姬枫涯快哭出来了。把他的尊严踩在地上践踏得体无完肤,却在紧要关头骤然收手,岂有此理!
赫连丹充耳不闻,抓了一把他的发丝,缠在指尖把玩。
姬枫涯见他无动于衷,忍无可忍,挣扎着凑上前,一口咬住他的肩膀,白森森的牙齿狠狠地嵌进他的血肉中,瞬间便尝到了血味。
赫连丹眉头都未皱一下,任他像困兽般在自己怀里泄恨。
浓重的血腥味刺激了姬枫涯,他露出尖牙,咬得更深了。
赫连丹的眉头微微一蹙,抬起手,宽厚的手掌覆在姬枫涯的后脑勺,冷质的声音里藏了一丝柔情。
“你说得不错,鸾伏隐含另一层意思。”
姬枫涯表情狰狞。
就因自己被迫成为他的鸾伏,便失去了一切。昔日的离恨宗首席弟子,成了被人唾弃的叛徒,忠于他的师弟们被杀尽,死无全尸,而他因不甘心,执着地追杀曦照崖的得宝者,最终反被杀,死得毫无价值。
‘你太弱了!’
强大的魔尊居高临下,无情的眼神如看蝼蚁,任意蹂|躏他的骄傲,鄙视他的尊严,一剑刺下,不仅结束了他的性命,也刺碎了他的信念和斗志。
他所遭受的一切屈辱,都是这个男人一手造成的。
为何不让他魂飞魄散算了?为何要以双修的养魂法救活他?为何会失去记忆,天真地与这个男人亲近了百年?产生了不该有的感情?
咽下一口赫连丹的血,姬枫涯松口,抬起头,盯着那血肉模糊的肩膀,哑声道:“我绝不会原谅你!”
赫连丹手指一勾,银丝带滑动,为姬枫涯松绑了。
双手获得自由,姬枫涯一把揪住赫连丹的黑发,撑起身体,与他面对面,唇上殷红的血,为他增添了几分妖艳,然而,他的脸上,满是泪珠,眼睛湿漉漉的,充满了委屈。
“你若敢弃我而去,我定追杀你至万世诸界!不死不休!”
赫连丹道:“只要你跟得上我的脚步。”
“魔帝境界有何了不起?”姬枫涯凑近他,又恨又妒地道,“待将来,我定超越你,以眼还眼,以牙还牙!”
赫连丹似有若无地勾了下嘴角,在姬枫涯的惊诧中,一个翻身,把他制在下面,薄唇亲昵地贴在他的额头,磨了磨。
“唔——”姬枫涯无暇感受额头上的柔软,手指不断地揪着丝被,半晌,紧绷的身体放松了下来,他闭上眼睛,泪珠滚落,湿了鬓角。
赫连丹的手,顺着他的手臂,滑到他的掌心,与他十指交缠,唇贴着他的耳朵轻问。
“喜欢?”
“唔——”姬枫涯用力地握住他的手,除了喘气,无力回答。
赫连丹抱紧他,久久不放,在姬枫涯意乱情迷之际,轻语:“你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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俟蔺封静静地站在窗边,湛蓝的眼睛望着窗外的祥云,蜃龙优雅的身姿从窗前一闪而过,后面跟着调皮捣蛋的貔貅。
雷辛轻步走了过来,恭敬地道:“殿下?”
俟蔺封收回视线,转身看向雷辛。
“我已拿到修补神魂的功法了。”他道。
“可是有不妥之处?”雷辛问。
祭祀大典那日,殿下把他们十二个巫士全部收进巫魂仙书内,只身前往祭坛。那日发生的事,究竟是怎样的惊天动地,他不可知。
进入巫魂仙书后,巫士即失去意识,成为一幅名副其实的画,待巫帝念咒召唤,方可从书中解放出来。
他出来的时候,人已在天宫了,殿下抱着昏迷不醒的廖主子,一脸愁云。
一问之下,他方知,邪光神帝离开廖主子身体之时,便是他的死亡之日。幸而恢复真身的邪光神帝出手凝聚了廖主子的神魂,方免去了他陨落的命运。
这一个月来,殿下为廖主子焦灼着,煎熬着,却束手无策。
今日,宿尊主和赫连公子终于回了天宫,殿下向赫连公子要到了修补神魂的功法。他原以为殿下会迫不及待地救治廖主子,却不想他竟手握玉简,站在寝宫的窗边发呆。
俟蔺封轻叹一声,往床边走去,雷辛跟在他的身后,两人站在床边,望着沉睡的人。
廖瑾长相偏阴柔,五官轮廓深邃鲜明,肤色皙白,黑发如墨,犹如夜间绽放的昙花,优雅而静默。
俟蔺封缓缓坐下,握住廖瑾搁在丝被外面的手,举到自己的唇边,轻轻地落下一吻。
雷辛奇怪地问:“殿下为何犹豫?”
俟蔺封苦笑道:“我岂能趁人之危?”
“怎么?”雷辛不解。修补神魂,为何会趁人之危?
放下廖瑾的手,俟蔺封对雷辛道:“你不必担忧,既然赫连公子能救姬公子,我必能救阿瑾。”
顿了顿,他道:“今日起,我便闭关了,如无要紧之事,绝不可进来打扰。”
“是!”雷辛行礼。
“出去吧。”俟蔺封对他挥了挥手,雷辛关怀地道,“殿下切不可累着自己。”
俟蔺封的眼里闪过一丝尴尬,他道:“我自有分寸。”
雷辛见他脸上并无异状,便出去了,顺手带上门。
俟蔺封静坐了片刻,巫气一动,放下床外侧的帘子。低头打量廖瑾,气血瞬间上涌,浑身燥热,手指颤抖地掀开丝被。
玉简里的功法,实在匪夷所思,竟是以双修之法,融入自身元气,达到神魂和肉|体的统一,再引导着巫气,洗涤经脉,凝聚紫府,重塑其魂。
他和廖瑾虽是两情相悦,但分离了这些年,早有隔阂,即使彼此思念,却不敢越雷池一步。如今,阿瑾毫无生气地躺在床上,他若对他不敬,岂不亵|渎了他?
俟蔺封左右为难,躺在廖瑾身边,内心煎熬。
捏了捏眉心,他深吸数口气,誓死如归般地脱下自己的法袍,拔了玉簪,一头青丝披泻而下,鼓气勇气,心里充满了罪恶感,解开了廖瑾的衣裳。
一刻钟后,他面红耳赤,呼吸急促,小心翼翼地低头亲吻廖瑾的唇,不敢用力,生怕弄痛了他。
吻罢,他捂住自己的嘴巴,躲到旁边,蜷缩成一团,羞得不行。
过了一会,他偷偷地打量廖瑾,见沉睡中的人毫无反应,心里的罪恶感减轻几分,壮着胆子,继续行未完之事。
一点一点地接触,从上到下,破开禁忌,终于不再迟疑了。
本以为沉睡中的人不会回应他,一番笨拙的撩|拨之后,廖瑾竟有了反应,他惊讶地咬着手指,犹豫再三,觉得宁可自己受累,也不能让阿瑾受伤。
试了数次,不得其法,越急越不成事,反而痛得额头冒汗,终于完成神圣仪式的初步后,他仰起头,不让眼眶里的泪流出来。
玉简里的功法博大精深,他需不断地尝式,过程极为漫长,漫长得他既疼痛又欢愉。
所谓一回生,二回熟,三回四回水乳交融。
他大汗淋漓地抱紧廖瑾,两额相抵,亲密无间。
“阿瑾,阿瑾,阿瑾…”他不断地唤着,充满了爱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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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凛和叶颜扛着猎物回到家中,天色早已黑了。自从得了赫连公子赠予的乾坤绳,他们打猎越来越顺利了,山附近的小动物都快被他猎光了,无奈之下,他们往深山走去,一来一返,便晚了。
匆忙地回到家,屋内却漆黑一片,而仙人的卧室房门紧闭,里面毫无动静。
两个少年放下肩上的猎物,点上油灯,面面相觑。
“凛哥,我们做晚饭么?”叶颜问。吃过宿公子做的早膳后,他念念不忘,盼着晚膳还能吃一顿,但他也知人不能太贪心,吃过一次,不可念着第二次。
“做,自然要做。”叶凛道。
“但仙人他们…吃得惯我们做的饭菜么?”叶颜搔搔头。特别是赫连公子,愿意再吃他们的各种水煮菜么?
叶凛犹豫,站到卧室门口,想敲门,又不敢打扰。他想请宿公子传授厨艺,如何方能做出美味的佳肴。
突然,卧室的门被打开了,现出宿清云清俊的身影。
“你们回来了?”宿清云温和地看着他们。
“宿公子。”叶凛恭敬地行礼。
宿清云走出卧室,看到昏暗的油灯,便从阴阳珠坠里取出一颗照明珠,刹时,厅堂亮了起来。
第172章 少年身世
与仙人相处了月余, 叶凛已经对仙人的神通见怪不怪了, 那一颗小小的珠子,不但明亮还比油灯安全。
宿清云看到地上的猎物,道:“晚上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们做。”
叶颜舔了舔嘴,一脸馋相,叶凛却不敢再劳烦仙人了。不过, 他的手艺实在拿不出手,除了水煮就是烧烤, 一层不变, 赫连公子早已吃腻了。
定了定心神,叶凛道:“宿公子若不嫌弃,能否教小的厨艺?”
“嗯?”宿清云看着少年坚定的神情,不由笑道, “我厨艺一般, 不过是做些家常菜。”
“家常菜足矣。”叶凛道。
宿清云沉吟一声, 道:“可。”
叶凛露出欣喜的笑容, 眼睛灿若星辰, 他积极地扛起地上的猎物搬进小厨房, 宿清云跟着进去, 悬浮的照明珠一路飘浮。
小厨房打扫得干干净净, 厨具擦洗得明亮, 宿清云看了看食材, 便打算做几盘素材和一盘荤食。晚膳吃得清淡些, 有利于身体健康。
他教叶凛做菜, 叶颜就搬木柴,烧灶,三人一阵忙活,半个时辰后,做出了一桌美味。
坐在小饭厅里,叶凛喜不自胜,桌上的菜,有一半是他在宿公子的指导下做出来的,味道居然还不错。想不到那一罐罐小小的调料,竟能调配出五味俱全的佳肴。
叶颜有些迫不及待,但顾及饭桌礼仪,强忍着饥饿,等待赫连公子从卧室出来。
宿清云见两个少年规规矩矩地坐着,不敢动筷,问道:“不饿么?快吃吧。”
叶凛迟疑地问:“赫连公子他…不出来用膳么?”
宿清云放下茶杯,道:“我派他出去办事了,不必等他。”
“啊?”叶凛惊讶。原来赫连公子走了么?
“赫连公子还回来吗?”叶颜咬着筷子,一脸不舍。
宿清云见他们失落的模样,微笑道:“只要我在,他自然会回来。”
叶凛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小心翼翼地问:“宿公子…也会走么?”
宿清云给自己倒了杯茶,道:“你们先吃,吃饱了,才有力气聊天。”
叶凛拿起筷子,夹了一块肉,放入口中,不知为何,竟食之无味。他们本是山村里的孤儿,过着艰苦的日子,机缘巧合之下,家中来了神秘的仙人,仙人赠予他们仙器,助他们打猎,从此他们过上了丰衣足食的日子,再也不会饿肚子了。然而,才幸福了一个月,仙人却要离去了。
兄弟俩默默地吃完饭,收拾碗筷,把剩菜端回小厨房,打算留着明早再吃。回到饭厅,宿公子已为他们倒了茶,摆在桌上等着了。
叶凛拘紧地坐下,盯着桌上晶莹剔透的瓷杯,赞叹。不愧是仙器,小巧玲珑,精美绝伦。
“此茶清冽可口,具有补神益气的功效,睡前小饮两杯,有助于睡眠。”宿清云对他们道。
“多谢宿公子。”叶凛行过礼后,拿起茶杯,轻轻地啄了一口。温热的茶水滑入口中,香味醇厚,甘冽如泉,实在好喝,他忍不住又喝了一口。
叶颜学着叶凛的端庄,捧起茶杯,啄了啄,眼睛一亮,微微仰头,一饮而尽了。
“好喝。”他赞道。
宿清云提起茶壶,对他道:“再来一杯?”
“谢…谢宿公子。”叶颜红着脸递上杯子,宿清云优雅地为他的杯子满上。
叶凛抚着杯子的边缘,眉头轻蹙,似有心事。
宿清云提着茶壶,给他的杯子加了点茶水,他受宠若惊,连连道谢。
“我初来乍到,对此地不甚了了,不知能否向你们打听一些事?”宿清云温和地问道。
叶凛道:“宿公子尽管问,小的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