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天什么都没有拍出去,他非常有耐心地等待着,第二天依然一无所获,他不焦不躁,到了第三天,他的一件法器以一百万上品巫石拍卖出去了,他略为那件法器惋惜。若在魔修界,或可拍出三百万的上品魔石。
第四天,剩下的两件法器共拍出了六百万上品巫石,两瓶丹药拍出去一瓶,以两百万上品巫石成交。
如此,到了第五天,他共得了九百万上品巫石,还有一瓶丹药未拍卖。由于与宿公子约定的时间即将到来,他便打算把剩下的那瓶丹药从拍卖行取回来,赶在傍晚前回到祈天城。然而,他到火雀拍卖行取丹药时,拍卖行的管事却吱吱唔唔地说那丹药已经以一千万上品巫石的高价卖出去了。
他微微惊讶。
两瓶一样的丹药,一瓶两百万,另一瓶为何价值一千万?
问管事缘由,管事笑眯眯地说他运气好,昨天那瓶丹药被巨灵门的弟子竞拍走了,今日一大早,那巨灵门的弟子赶在拍卖行开门前,急冲冲地过来,要高价买另一瓶丹药。管事是个聪明人趁机抬高价格,那巨灵门的弟子一听一千万上品巫石,居然连砍价都不砍,千金一掷,买了。
赫连丹不再细问,直接让管事扣除手续费后,将巫石交易给他,他急着赶路。
管事倒也利索,把一个乾坤袋递给赫连丹,赫连丹魔识一扫,转身便走。
他走得急,走得警戒,不想刚出城门,果然有人蹲守了。那十八个天巫一字排开,气势汹汹地围了上来。
赫连丹手中的蚀骨幻鳞扇一甩,眨眼间夺了一人性命,震住其他巫修者,丝毫不曾停顿,借着突破口,冲出了包围圈。
如此这般,十几个天巫对他穷追不舍,从早上追至下午,人数从十八人减少到八人,而赫连丹因被他们东堵西围,不知不觉偏离了道路,离祈天城越来越远,闯进了一座深山里。
青袍天巫见这外界之人油盐不进,不得不继续围攻他。另外几个巫修者早就蓄势待发,一接收到青袍天巫的示意眼神,迅速出招。
铃铛一响,青袍天巫身边突然幻化出数道幻影,正是他驱使的鬼灵,他吟唱出一道咒语,那鬼灵身形涨高数倍,气势汹汹地朝赫连丹扑了过去。
其他天巫足尖一点,旋转着找到各自的方位,连成北斗七星阵,手中的法器一响,霎时形成了一个困住赫连丹的域。
“雕虫小计。”赫连丹脸色一沉,扇子挥出,无数蓝色幻蝶扑向鬼灵,风卷残云般地将鬼灵吞噬了。
青袍天巫大吃一惊,眼神一晃,赫连丹俊美的脸庞近在咫尺,他瞳孔骤缩,脑袋一偏,险险躲过,扇面弹出的利刃刮破了他的脸颊,带出一条血线。
两人交错而过,青袍天巫扑倒在地,打了数个滚,而赫连丹身姿傲然地负手而立,如看死物般地盯着他。
魔王境界相当于巫王境界,这些天巫竟然不知天高地厚地围攻他,分明是自寻死路。
“高师兄!”其他天巫惊呼出声。
青袍天巫狼狈地爬了起来,大喝一声。“坚持住!师叔马上要来了!”
赫连丹剑眉一拧,眼里迸出阴狠之色。快、狠、准地出招,霸气而凌利的攻击,令这些巫修者毫无招架之力。
“挡路者——死!”
扇子一挥,数道气劲弹出,两个天巫的人头落地,七星阵被破,域消失。
青袍天巫骇然。他们是驱鬼怪的巫修者,攻击力比那些只会祈福的巫修高出一大截,他们也曾与蛮族交过手,领教过可怕的死气,然而,今日这个外界之人令他不寒而栗。
他究竟来自哪一界,为何拥有如此可怕的战斗力?
赫连丹冷哼一声,扇子一合,对着半空画出一个圈,一个阵法形成,两条凶猛的蟒蛇从阵法里冲了出去,扑向巫修者。
“啊啊啊——”
一个巫修者逃不及,被蟒蛇一口吞噬,另一个巫修者被缠了个正着,挣扎数下,骨骼发出断裂的声音,不一会,便软成一滩烂泥。
青袍天巫满头大汗,脸色苍白。一下子竟又失了两个师弟,对方的修为深不可测,而他们却束手无策。
当蓝袍男人的利眼扫过来时,他吓得直哆嗦,竟一时忘了反应。
“没用的东西!”
忽然,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随即狂风大作,巫气霸道,数条身影如神明般从天而降。
青袍天巫面上一喜,高呼:“师叔来了!”
巫王境界的威压,扑天盖地地袭来,赫连丹当机立断,迅速收了攻击,足尖一点,转身便跑。
那刚来的数位巫王见他逃跑,面露怒气,大喝:“往哪里逃!”
赫连丹充耳不闻,在林间穿梭,不时丢下数个牵制他们追击的阵法,为自己争取逃跑时间。
王见王,必死王。
并非他怕了这些巫王,硬碰硬他有几分胜算,只是如今他心有牵挂,完全没有必要在这些人身上浪费时间。这片山林深不可测,越往深处跑,越感到阴冷,太阳即将西下,整座山渐渐暗下来,如兽口般,危机重重。
赫连丹越跑越心惊,他原本循着太阳的方向,欲离开山林,岂料山林仿佛没有尽头般,找不到边际,而身后的巫王步步紧逼,他只能一路向前,越来越深入山林。
前方有条峡谷,赫连丹犹豫了一下,冲了进去,浓郁的死气扑面而来,他神情大变。
后面追击他的巫修者骤然停下,立于峡谷入口,一脸凝重。
当青袍天巫气喘吁吁地踩着飞行法器追上来时,看到几位师叔沉默地望着峡谷,不禁凑上前小心翼翼地询问。
“师…师叔…这里…”
“丧魂谷。”一个巫王道。
“凡进此谷者,必死无疑。”另一个巫王冷声道。
“那…这个外界之人闯进去了…”青袍天巫颤声道,“林师叔那边该如何交待?”
“不是还买了一瓶药么?拿回去让丹房的弟子分析研究,无论如何都要炼制出相同的丹药。”
袖袍一甩,为首的巫王转身飞离了,其他人紧随其后,不一会儿,整个山林恢复了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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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清云等到天黑,等不到赫连丹归来,他一宿未睡,翌日天未亮,便起身了。
“师弟不必如此着急,兴许是那小子是迷路了,忘了回祈天城的道。”君烜墨坐在他的肩上,随他一路出了小院。
“师兄,不知为何,我心神不宁。”宿清云抬头看了看灰蒙蒙的天空,双眉紧蹙。“我与他有主仆之契,通过契约,略有感知,他不能按时归来,定然遇到危险了。”
“不过是去拍卖几件法器罢了,如何会有危险?只要拍卖行不泄露卖家的信息,买家想找到卖家,微乎其微。”君烜墨伸出小手,轻轻拍了拍他的脖子,安抚。
宿清云柔和了眼神,感受着脖子上的搔痒。
“不管如何,我想去一趟火云城。”他道。
君烜墨道:“不妥。”
“为何?”宿清云问。
“人生地不熟的,势单力薄,从何寻起?不如请巫王帮个忙,他手下多,消息灵通,由他出手,省时省力。”君烜墨道。
宿清云的脚步一顿,立在花间小道上,犹豫。“我已多次麻烦他了,如何还能让他兴师动众?”
“既然麻烦多次,不差这一次。”君烜墨道。
宿清云握了握拳头,沉声道:“师兄说得不错。”
大丈夫不拘小节,当务之急,是先寻回赫连丹,确定他平安无事后,再报答巫王。
“你倒对这赫连小子挺上心。”君烜墨酸溜溜地道。
宿清云继续往前走,转去巫王的院落,听到君烜墨的话,他怔了下,垂眼道:“师兄心魔那日,若无赫连公子出手相救,我或许已被师兄羞辱至死。”
君烜墨揪他发丝的手一紧,包子脸一黯,幽幽地道:“你果然仍怨恨着我。”
宿清云吐了口气,轻语:“不提此事了。”
君烜墨忽然松开宿清云的发丝,一溜烟地钻进他的衣领内,贴着他的锁骨,闷不哼声。
宿清云:…
巫王的院子里安安静静的,除了守在院门口的巫士,尚无其他人活动。宿清云认识这两位巫士,在绿洲营地里,他们还一起喝过酒。
两巫士显然也认出了宿清云,恭敬地向他行礼。
“见过宿公子。”
宿清云朝他们点头,温和地询问:“巫王起身了么?”
左边的青衣巫士道:“尚未起身,宿公子一大早过来,可是有要事?”
宿清云抬眼看了看无一丝亮光的屋子,道:“那我便站在此处等巫王醒来吧?”
两巫士面面相觑。宿公子面有焦色,肯定有重要的事找巫王,但是巫王半夜才歇下,睡了不到两个时辰,若现在去打扰,他们怕会被守着巫王的雷辛削了半个脑袋。
然而,他们又如何能让贵客站在院子里,喂晨露?
宿清云安静地立在院门口,眉宇之间略有忧虑之色,清俊的脸迎着第一丝晨光,略显脆弱,叫人于心不忍。
青衣巫士暗叹一声,对另一巫士小声地交代一句,往巫王的厢房走去。
宿清云望着他的背影,眼里闪过一丝歉意。
不一会,厢房里的灯亮了起来,青衣巫士出来后,疾步来到院门口,对宿清云道:“巫王有请,宿公子快进屋吧。”
宿清云彬彬有礼地向他作揖。“多谢。”
青衣巫士搔了搔头,道:“怎么说,我们也是一起喝过酒的酒友,哈哈,何况还有那条鱼…”
他倏地住口,狐疑地寻找,竟未在宿公子的头顶,或肩膀上看到那个小小的魔尊。
宿清云不紧不慢地跨进门内,巫王正披着外衣坐在厅堂的椅子上,等他了。
他微微一愣,郑重地行礼道:“扰了巫王的清梦,在下实在过意不去。”
“修士本就无需多少睡眠,何况我已是巫王,睡不睡都无妨,宿公子无需自责。”巫王笑道。“有事坐下谈吧。”
宿清云谢过后,坐在他左手边的椅子上。
“宿公子可是为赫连公子的事而忧虑?”巫王问。
宿清云诧异。“巫王知道?”
巫王点头道:“五日前宿公子向我打听拍卖会的事,当天赫连公子便去了火云城,五日过去了,他却还未归来,宿公子大清早地来寻我,定然是为了他。”
宿清云叹道:“不错,我正是为此事而来。他与我有约定,五日必回,今天已是第六天,他却杳无音讯。我与他有主仆契约,隐隐感觉到他遇到了麻烦,所以想请巫王帮忙打听打听消息。”
巫王正色地应下了。“宿公子放心,此事我定当竭力相助。”
“那便多谢巫王了!”宿清云起身,深深地向他行了个大礼。
“宿公子,使不得,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不必如此多礼。”巫王急忙扶住他的手。
宿清云悬在心口的石头,落下一半。有巫王相助,事半功倍。
午时,巫王派出去的人,有消息递回来了。
那巫士一进厅堂,单膝跪在地上,急声道:“殿下,宿公子,小的打听到消息了。赫连公子五日前确实去了火云城,还在火雀拍卖行寄拍了数件法器和两瓶丹药,但不知为何,他被巨灵门的修士盯上了,一出城,便遭到他们的追杀,据闻赫连公子逃进了锁魂山。”
“锁魂山?”巫王沉吟。
宿清云心头一跳。“此山可有古怪之处?”
巫王凝重地道:“锁魂山中有丧魂谷,死气浓郁,不管什么修为的修士,沾了那里的死气,皆活不过第二天。但愿…赫连公子没有闯入丧魂谷。”
第104章 魔尊怒了
宿清云猛地起身, 俟蔺封和房中的其他人皆一惊。
“宿公子且慢。”俟蔺封及时唤住他。
宿清云这才想起自己还未向巫王告辞, 抱了抱拳, 他道:“巫王又帮了在下一个大忙,在下感激不尽,如今情况紧急, 我必须尽快赶去锁魂山。”
俟蔺封道:“你要单枪匹马的去锁魂山?”
“倒也不是…”宿清云想起一直藏在他领子里的师兄, 不知他是否还在生气,若是还生气, 怕是不愿随他一起去救赫连丹。如此这般…他确实是单枪匹马了。
俟蔺封感觉出他的犹豫,劝道:“锁魂山危险重重,便是巫帝亦不敢单独前往, 何况巫王以下的修士。宿公子如不嫌弃,我可带人与你同去, 帮你一起寻找赫连公子。”
宿清云果断地拒绝。“我已多次麻烦巫王,岂能一而再, 再而三地寻求帮助?再则, 祭祀大典即将召开,巫王若是这个时候离开祈天城,恐怕于你不利。”
“离祭祀大典还有两日, 足够去返锁魂山了。”俟蔺封道。
宿清云慎重地向他作揖, 正色道:“我本是外界之人, 有缘与巫王相识一场, 深受恩惠, 已是莫大的福分了, 此次再让巫王出手相助,便显得厚颜无耻了。时间紧迫,我先走一步,告辞。”
俟蔺封长叹一声,道:“宿公子如此见外,我亦不好勉强,只是锁魂山深不可测,丧魂谷更是令人闻风丧胆之地,你一人过去,恐怕…凶多吉少。”
宿清云拧眉,握紧拳头。
他和赫连丹主仆一场,如何能眼睁睁地看他陷于危难之中?何况,此次赫连丹乃是为他效命,方莫名其妙地被人追杀,逃进锁魂山,他若不去救他,还有何道义可言?
从俟蔺封口中说出锁魂山极为凶险,那一定非常凶险,连巫帝都忌惮的地方,凭他临渊的境界,进去或许只有送死的份,但是如果让俟蔺封出手帮忙,他担心与此界的牵绊太深,想离开便没有那么容易了。
正在沉默之时,趴在他锁骨上的君烜墨忽然一动,从他的领子里探出小脑袋,小拳头在他的下巴上轻轻一捶,令他猛然回神。
“师弟莫非想一个人呈英雄?把师兄我置于何地?”他飞了出来,悬浮在半空,魔祖境界威压倏地释放,当下骇住了屋中的所有人。
再次感受到这股可怕得令人窒息的威压,莫说雷辛等巫士,便是巫王都有些承受不住地想卑躬屈膝。
“师兄…”宿清云习惯了他的境界威压,是唯一一个不受影响的人,对上君烜墨犀利的眼神,他不禁有些惆怅。
“拔出我头上的剑。”君烜墨严肃地道,语气中的肯定,不容置疑。
这一次,宿清云没有像之前那样抗拒,微微颔首,他轻柔地道:“好。”
其他人听不明白这两师兄弟在打什么哑语,不解地望着他们。
宿清云深吸一口气,心中一动,与冰魄惊天剑的剑灵神魂相系,初时冰魄惊天剑激烈地抗拒,他大皱眉头,手中结印,强迫它离开君烜墨。
半晌,冰魄惊天剑不甘不愿地听从主人的指示,倏地从君烜墨的马尾根部拔了出来,房中的巫修者只感到更恐怖的威压迎面袭来,令他们四肢冰冷,身体僵硬,惊心动魄。
俟蔺封胸口一闷,差点抑制不住死气了,他虽眼不能视,神识却时时刻刻地释放着,当“看见”房中突然多出一个身穿墨色法袍的高大男子时,震惊了。
雷辛晃了晃昏沉沉的脑袋,强迫自己清醒过来,艰难地移到俟蔺封身边,随时护主,一双虎目瞪得如铜铃般大,警戒地盯着站在宿清云面前的墨袍男子。
其他巫士跪在地上,既骇然又备戒。
再次看到恢复真身的师兄,宿清云的心里,五味陈杂,既欣喜,又担忧,既害怕,又期待,想靠近,又感到羞耻。之前师兄受制于冰魄惊天剑,小小的模样,他还能忽略冰晶白莲上的事,而此时此刻,高大俊美又充满危险气质的师兄近在咫尺,他心慌意乱了,眼神飘忽不敢与他对视,甚至不敢靠近他。
君烜墨抬起手,屈了屈五指,感到力量充沛,如紫晶般的眼睛微微一转,扫过宿清云手中的冰魄惊天剑,嘴角微微上扬,他慵懒地开口:“师弟这是在害羞么?”
宿清云面颊一红,单是听着这充满磁性的成熟男人声音,便叫他心跳加速,身体上曾被他手指碰触过的地方,全都在发烫。
想到房中还有其他人,他收起心绪,正色道:“师兄暂先收了境界威压吧。”
再这样嚣张地释放威压,是想让这一屋的人都趴跪在地上么?
君烜墨轻呵一声,听话地收敛气势,房中的压迫感瞬间消失,其他人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宿清云侧身对巫王道:“有师兄陪我一道去锁魂山,巫王也可放心了。”
俟蔺封能不放心么?有魔尊相伴,便是龙潭虎穴都不足为惧。万万没有想到,这个总喜欢粘在宿公子身上的小小魔尊,居然…居然还能变大。
其境界威压,不下于巫祖!
可怕!
“锁魂山在祈天城西北方向,约有五百里地,坐飞行法器,一个时辰应该能到,请宿公子和尊者多加小心,万不可被山里的死气沾染到,否则将会如我这般,无法驱逐死气,落下一身伤病。”俟蔺封道。
“多谢巫王关心,我们会的。”宿清云谢过后,与君烜墨一起离开了。
俟蔺封送他们至大门口,直到那两人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他方收回神识。
霍奇大大地松了口气,咋舌。“我的娘哟!原来那小魔尊如此深不可测,匪夷所思呀!”
雷辛道:“当初不知是何人,胆大包天地伸手向宿公子讨要‘小人偶’呢?”
霍奇老脸一红,缩起肩膀。“我…我那时候不知道呀,想想就后怕,哎哟哟,宿公子简直深藏不露,手里那把奇怪的剑,居然能制住堂堂魔尊。”
眼一转,他神秘兮兮地凑到巫王身边,询问:“殿下,你有没有觉得这两师兄弟之间…嗯,是不是有点…”
他贱兮兮地挤眼弄眉,被雷辛敲了一击头,他痛呼一声,转头瞪雷辛。
俟蔺封道:“他人之事,莫要多问。”
霍奇吐了吐舌。
宿清云和君烜墨一路无言地离开祈天城,来到城外的广场上,避开人多的地方,取出飞行圆盘。当他正要踏上圆盘上时,突然腰一紧,他愕然地转头,撞上了君烜墨的胸膛,腰间强硬的手臂,将他搂得死紧。
“师兄——”他轻呼一声,人已被君烜墨带上圆盘,君烜墨打出一道魔气,圆盘倏地启动阵法,长出一对金翅膀,猛地窜上天空,往西北方向飞去。
宿清云贴在君烜墨的怀里,全身僵硬,忘了动弹。
“与我亲近,竟令你如此抗拒么?”君烜墨低沉地道。
被点破心思,宿清云有些惊慌失措,呼吸急促。“不…不是…是我自己的…问题…”
“连话都说不全了?嗯?”君烜墨抬手轻捏他的下巴,强迫他与自己对视。怀里青年清俊的脸绯红,眼睛湿润得快要哭了,微启的唇轻颤,令人忍不住想一亲芳泽。
君烜墨轻叹一声,抱他的力道轻了几分,放开他的下巴,安抚般地拍拍他的背,低头贴在他的耳边轻语:“你若不愿,我绝不再强迫。”
宿清云的脸埋在他的怀里,双手都不知该如何摆放,背后被轻拍,僵硬的身体慢慢地放松了,他犹豫地下,回抱君烜墨,深吸一口气,将过去的芥蒂抛至脑后,正事要紧。
怀里的人温驯了,君烜墨不禁柔和了神情,只是望着天空的眼睛里多了丝复杂的情绪。
抱了一会儿,宿清云从他怀里出来,看了看日时,他担忧地道:“不知赫连丹现在如何了,我虽能感知到他还活着,但情况不太妙。”
君烜墨揽着他的肩,道:“赫连丹乃大气运者,即使身陷危险之中,亦能逢凶化吉,倒是我们后面的小尾巴,需要清理清理。”
“小尾巴?”宿清云诧异。
君烜墨放缓了飞行圆盘地速度,让那追上来的几个巫修逐渐靠近他们。
宿清云微微眯眼,看清了后面追上来的五个天巫。
“师兄,莫非是巫王不放心我们,偷偷派人跟随护送?”宿清云问。
“师弟还是那么天真,你觉得巫王被你多次拒绝后,还会如此热情?”君烜墨嘴角溢笑,笑得阴恻恻。他的心情正欠佳,这几个天巫不怕死地撞上来,正好当出气桶,泄泄他的火气。
尾随的天巫见前面的圆盘居然慢下来了,不由地松了口气。
这两个外界之人,从俟蔺封的府邸出来后,便被他们盯上了,一路跟到了城门外,当这两人上了一个古怪的飞行圆盘后,咻一声竟窜得不见踪影了,他们手忙脚乱地踩着飞行法器,拼死拼活地追赶,差点以为追不上了,想不到这圆盘突然慢得像乌龟般,悬浮在半空,他们心中大喜,兴冲冲地围了上去。
宿清云扬声道:“不知诸位尊姓大名,为何要追赶在下的飞行法器?”
为首的光头巫修蔑视地打量他们,傲然地道:“你不需要知道我们是谁,只要知道今日是你们的死期即可。”
宿清云剑眉一拧,手中出现了冰魄惊天剑,然而他尚未出手,那光头巫修的头突然爆裂,血肉横飞,无头身体从飞行法剑上坠落了下去,惊得天巫目瞪口呆,宿清云慢慢地转头,讶异地望着君烜墨。
君烜墨收回高抬的右手,一团如火焰般的魔气在他的掌心跳跃着,他若无其事地道:“下个想死的是谁?自己说。”
第105章 寻到赫连
不高不低的声音, 语气平常, 却听得人心惊胆战。天巫们不由自主地退缩了一下,然而想到任务,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小子, 嚣张之极,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若乖乖地束手就擒, 还能留你一个全尸, 否则——”浓眉方脸的巫修阴森一笑,手中一条金属链往空中一扬,瞬间化成一张光网, 笼罩在飞行圆盘的上空。
宿清云沉声道:“我们与诸位素不相识,更无怨无仇, 不知诸位为何不分青红皂白地大打出手?”
方脸巫修手中的金属链一抖, 光网倏地往下落, 竟是要将宿清云和君烜墨网住。
“找死。”君烜墨不耐烦地道,手中的一火焰往上一丢, 那一团小小的火焰冲向光网, 微弱得仿佛要熄灭了, 方脸修士初时还满脸嘲弄,当火焰触上光网时, 他脸上的笑容一僵, 蓦地瞪大眼睛。
星星之火, 可以燎原。
火焰沾上光网后, 猛然涨大数百倍,光网瞬间变成了火网,下降的速度一顿,在方脸修士惊恐地注视下,火网换了个方向,风驰电掣般地冲他扑来,他转身要跑,为时已晚,火网紧紧地裹住了他。
“啊啊啊啊——”
嘶心裂肺的叫声响彻天空。
宿清云握剑的手颤了下,平静地望着被火网焚烧的巫修化为灰烬。
两个同伴死得凄惨,剩下的巫修骇然了。他们终于感受到境界的差距,那墨袍男子轻轻地动了下手指,便连夺两天巫的性命,他们便是联合,也毫无胜算。
互相打了个手势,果断地逃离。
“想逃?没那么容易!既然送上门来了,岂有离开的道理。”君烜墨懒懒地道,却还站在圆盘上,揽着宿清云。
宿清云也不着急,冷眼看那几个天巫飞了数米远,突然撞上一堵气墙,无法再前进。
是域。
进了魔祖的域,还想逃?
天巫回头,脸色苍白,惊恐地瞪向飞行圆盘上的墨袍男人。
君烜墨道:“说吧,何人给了你们胆子,追杀本尊?”
天巫下意识地摇头。
“不说吗?”君烜墨轻哼一声。“那就都去死吧。”
“…等…”宿清云正要阻止,君烜墨快他一步,不知何时出现在手中的小镰刀飞了出去,往天巫那边绕了一圈,轻轻松松地割了几个人头,吞噬了他们的灵魂,一副不怎么满意地转回来。
宿清云无语地望着那些无头的天巫尸体从飞行器上坠落下去。
“师弟要说什么?”君烜墨把玩着小巧的焚魂镰。
“…尚未问出幕后指使者。”宿清云盯着他的本命法器。杀人的速度实在太快了,几乎是一眨眼的功夫,便夺了三人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