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烜墨站立在他的手掌中,全身光溜溜的,包子般的小脸蛋气得鼓鼓的,紫色的眼睛腾起两团火焰,头顶的发丝都快竖起来了。
宿清云:…
君烜墨的小手摸了下自己的胸膛,绯红了脸,他把披在身后的发丝一拢,拨到了前面,长而浓密的发丝挡住了身体的关键部位。
“本尊为何变得如此之小?”他厉声问。
宿清云望着那张包子脸上露出严肃表情,有些忍俊不禁,嘴角不自觉得上扬。“我一凡人,不懂神通,如何知晓?”
君烜墨摸了下自己的胸口,发现那里的剑伤消失了,皮肤恢复如初,然而他身上原本的衣服挂在宿清云的肩上,而自己赤果果的,简直令人羞愤难当。
定然是冰魄惊天剑的作用,宿清云刺了他一剑后,克制了他的魔核,无法释放力量,元神差点受损,故此,他的身体受到禁|锢,缩得如此之小,随便一根手指便可按倒他。
紫色的眼眸半眯,仔细打量眼前相对他而言像巨人的宿清云,他心思一转,开口唤道:“清云师弟,适才师兄可是救了你一命,不知你将如何报答我?”
宿清云的黑眸圆睁,有些不可思议。
清云师弟?
掌心的这拇指大的魔尊,确定在唤他?之前不是蔑称他为“小子”么?怎么一转眼,又是清云师弟了?还向他讨要救命之恩?
他宿清云活了二十载,接触过无数人,但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作者有话要说:君烜墨:清云师弟~
宿清云:…
第6章 鸡同鸭讲
“你救我一命?”宿清云垂眉道,“阁下怕是反了吧?在下冒着生命危险,拔出冰魄惊天剑,破解封印救你出冰晶,如此大恩,你又将如何报答?”
君烜墨道:“师弟此言差矣。”
宿清云问:“差在何处?”
君烜墨拍了拍自己的小胸脯,叹气道:“师弟刺我一剑,令我力量受限,身体发生异变,与你的救命之恩已是扯平了。”
宿清云不禁冷笑道:“阁下欲杀在下做祭品,我刺你一剑,是为自保,如何扯平?”
他手指微拢,将小小的魔尊包在掌心,只需稍一用力,便可将他捏成一团。
身体倏地被宿清云修长的手指包裹住了,君烜墨不慌不忙,气定神闲地道:“本尊的身体虽变小了,魔力却未全失,你若再使一分力,我定将你碎尸万段。”
果然是魔尊,三句不离本性。
宿清云一手握着魔尊,一手伸出食指,轻轻碰了碰他的小脑袋,沉声问:“却是不知魔尊大人要如何将在下碎尸万段?”
脑袋被对方的手指顶着,君烜墨脸色阴沉,偏刚从昏迷之中醒来,力量微弱,连魔气都无法凝聚。如今两人的立场调了个对,变成他受制于人,任人宰割了。
“清云师弟难道不想修仙了?”君烜墨抛出了诱饵。
宿清云的指腹轻轻蹭了蹭魔尊的小脑袋,令他歪了下头,脖子差点扭到。
“你既是魔,如何引我修仙?”宿清云不为所动。“此处不知是何地,来了许多神通广大之人,且他们称我为低级魔人,不知是否还有高级魔?”
君烜墨扬眉道:“本尊虽被封了万年,神魂却一直游荡在方圆百里,对四周了若指掌。你我若冰释前嫌,我便指引你出了此洞,前往安全之地。”
宿清云思量。
这魔尊之前道自己被封印于灭天冰寒阵中,只留一丝神魂,不知阵外之事,如今又说自己神魂游荡于方圆百里,可指引他出洞。他的话,真真假假,令人分辨不清,实在深奸巨滑。如果不是见过他冷酷无情的一面,自己可能会对他深信不疑,被骗得团团转。
如今情况特殊,他深陷洞穴,不得而出,又有奇人追踪他,来者不善。
君烜墨出封印的动静太大,引发异样,恐怕那些奇人以为异宝出世,蜂拥而至,为抢夺宝物,不惜大打出手。至于他,显然被视为身怀异宝之人,是他们杀人越货的对象。
此一时,彼一时,他与君烜墨之间虽有间隙,却似绑在一根绳上的蚱蜢,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宿清云看向手里的魔尊,那小人儿神情自诺,分明笃定他会同意,与他达成共识。
“出去再细谈。”宿清云并未立即应下,以退为进,先离开这个危险之地。
君烜墨不由自主地鼓了下腮,小小的手搭在宿清云的手指上,严肃地道:“你若不信本尊,可与本尊定契。”
“定契?”宿清云一怔。
君烜墨的小手掌拍了拍宿清云的手指,老神在在地道:“不错,主仆契。”
“主仆契?”宿清云讶然。“我主你仆?”
君烜墨额冒青筋。“本尊堂堂神魔,岂能成为凡人的仆人?自然是你仆,我主!”
宿清云断然拒绝。“我堂堂宿家子弟,亦不可能成为他人奴仆。”
君烜墨道:“你不过一介凡人,成为本尊的仆人,可谓三生有幸。”
宿清云冷笑。“敬谢不敏。”
君烜墨见他态度坚决,只得退而求次。“那便结兄弟契吧。”
“兄弟契…”宿清云握君烜墨的手抖了一下,他皱眉道,“不可!”
“为何不可?”君烜墨不悦。“本尊与你兄弟相称,简直是你十世修来的福份。”
宿清云脸色一沉。“在下并无龙阳之好!”
君烜墨眯眼。“龙阳之好?那是何物?龙在昊天界不过是低阶神兽,还入不了本尊的法眼。”
宿清云:…
为何他感到两人在鸡同鸭讲?
唯有喜好男风者,方会结拜成为契兄弟,本是两情相悦之事,公侯官绅嗜好此风,民间仿而效之,贫苦家庭卖儿求财,使契兄弟变了味。
宿清云对此不置可否,有一个洁身自好的大哥,他们这些弟弟,自是有样学样,严于律己,绝不落了宿家的名声。
至于龙阳之好…
宿清云想到君烜墨被封印了万年,又来自那不曾听过的昊天,想必并不知龙阳的典故。
轻叹一声,宿清云坦言道:“在下不好男风,故无法与阁下成为‘契兄弟’。”
君烜墨等了半晌,听到少年义正辞严的话语,将那“男风”、“契兄弟”在脑中过了几遍,终于明白,当下用小拳头捶了一记宿清云的手指。
“你当自己国色天香,本尊会看上你这等姿色的凡人?居然敢肖想本尊?”君烜墨怒目相视。
这个凡人居然敢打他的主意?
兄弟契竟被他想成那种关系的契兄弟!
宿清云无言以对,望着手里的小人儿涨红了脸,羞愤难当的模样,不禁道:“在下确实长相平庸,岂敢肖想魔尊大人?”
君烜墨一口气堵在胸口,紫色的眼睛锐利地打量宿清云。
要说他长相平庸那还真是过于谦虚了。事实上,宿清云长得骨清神秀,面如冠玉,眸若星辰,唇若涂朱,不失贵气,为不可多得的美男子。
“也罢,你若真想与本尊双修,本尊便勉为其难地应下了,只是…”君烜墨顿了顿,语重深长地道,“清云师弟还需多加努力,追赶上本尊的修为,方可进行灵|肉之间的双|修之法。”
宿清云便是定力再好,也要被魔尊的厚脸皮气得咬牙切齿。
到底是如何从讨要救命之恩讲到了以身相许?
“你若无诚意,那便不必再谈!”宿清云将手中的君烜墨放到了地上,再把披在肩上的暗红锦袍扔到他身边,黑眸深沉。“无需依仗你,我亦可自行出去。若不幸遇难,只能怪我宿清云命该如此。”
君烜墨被放到地上,赤脚踩在泥地里,暗红的锦袍差点覆住他的身体,令他大皱眉头。
在宿清云手里还不觉得,如今被放到地上,艰难地抬头往上看,方感受到两人大小的差距。宿清云身上散发出来的怒意,显而易见,看来是真的生气了。
君烜墨的紫眸闪了闪,手指一结印,忽地整个人浮了起来,飘至宿清云的面前。
宿清云正寻思着如何走出此洞,眼前却飘浮起一小肉团,他定睛一看,但见拇指大小的魔尊盘腿而坐,胸前覆了大量的发丝,挡住关键部位,双手抱臂,好整以暇地瞅着他。
宿清云冷然地回视,沉默以对。
“便只有这点定力?”君烜墨声音慵懒地道,“你可知,修道之路艰险坎坷,忍常人所不能忍,受常人所不能受,一旦动摇,即被心魔趁虚而入,化身为魔。”
宿清云闻言,紧皱的剑眉慢慢地舒展,他问:“你又为何成魔?”
“为何?”君烜墨道,“修魔或修仙于本尊而言殊途同归,只要拥有强大的力量,即可将诸界玩弄于股掌之间,搅得昊天界天翻地覆。本尊定要拉下那人的虚伪面具,看他在本尊面前跪地求饶,方能解我心头之恨。”
“那人?”宿清云沉吟道,“可是将你封印之人?”
君烜墨冷哼。“不错。”
“他既能封印你,修为定在你之上。”宿清云冷静地分析,“以你如今的修为,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君烜墨看了眼自己豆丁大的小身材,叹气道:“故此…清云师弟,我引你入道,带你成仙,将来你我珠联璧合,共闯昊天界,称霸诸界,你看如何?”
宿清云定定地望着他,想从那小小的包子脸上看出什么端睨,然而君烜墨一脸淡定,仿佛适才嚣张至极的话,并非出自他口。
“我求仙问道,不求其它,只为寻我大哥。”宿清云道,“我不知有何诸界,更不知昊天界在何处,我只知得道成仙后,可上天庭,见到玉皇大帝。”
“玉皇大帝?”君烜墨道,“…那不过是一小界的主神,如何与昊天界相比?师弟的眼界需放宽一些。”
“小界?”宿清云疑惑,正欲再问时,忽然君烜墨飘至他肩上,一扯他的发丝,急道,“速将本尊的法袍覆于身上,有人来了。”
宿清云闻言,立即拾起地上的锦服华袍,像之前那般,把自己从头覆到脚,缩成一团,躲在巨石后,不再动弹。
君烜墨的这件法袍,定然不是俗物,不但可隔绝他的气息,还具有隐身的功能,否则之前那些人明明站在巨石上往下看,却没有发觉他,多奇怪?
纷乱的脚步声传来,显然那些天魔的战斗结束了,开始探察山洞,追寻“得宝人”。
“姬师兄,此处有许多脚印。”有人惊呼。
“正是有人来过此处。”
“此处余留低贱的魔气,显然是那些独行魔。”
“四处可都检查过了?”男人的声音华丽而优雅。
“都检查过了,连另一个洞道深处都查过,并无可疑之处,倒是这个深潭…”
有人蹲在潭边,摸索了下,道:“那些独行魔跳入深潭,水遁出去了。”
“也就是说…得宝人从水下通道逃走了?”
“应是如此。”
“那还等什么?下深潭去追啊!”粗犷的声音嚷道。
“不必这么麻烦。”那姬师兄道,“邪风宗和断情宗的人已被我们赶跑,此处皆在我们掌握之中,原路返出去,搜查整个曦照崖即可。”
“姬师兄所言甚是。”一帮人附合。
半晌,脚步声渐远,宿清云松了口气,然而他不敢马上掀开君烜墨的法袍,依然一动不动地蹲坐着。
两刻钟后,他感到腿脚都麻了,急需伸展四肢,通畅血液,侧耳倾听了一会儿,感觉不出异样,正欲掀开法袍,却被君烜墨阻止了。
“莫动。”君烜墨扯了扯他的发丝。
宿清云立即不动了,屏住呼吸,过了一会儿,他感到巨石上方有轻微的脚步声。
那人“咦”了一声,在巨石附近打了会转,看不出什么异样,便走开了。
“姬师兄,整个山洞全部排查完毕。”有人高声呼喊。
“看来那得宝之人确实已经逃离此洞。”优雅的男人声音,正是那位姬师兄的。
“此处动静如此之大,紫柱冲天,异相横生,定是高阶宝物出世,而今我们空手而归,宗主若问起来,该如何交待?”那人担忧地道。
“如实相告即可。”姬师兄不紧不慢地道,“走吧。”
“是。”
终于,整个洞室恢复寂静,再感觉不到其他人的气息了。
宿清云掀开法袍,露出头,呼吸新鲜的空气,伸直双腿,揉了揉发麻的穴位。
那位“姬师兄”好生多疑,心思缜密,居然去而复返,再三确定,方真正离开。幸而君烜墨提醒了他,否则他适才一掀法袍,便爆露位置了。
“他们走了。”宿清云道。
“那天魔资质不错。”君烜墨道。
宿清云一愣。“你是指…那位姬师兄?”
“正是。”君烜墨从他的肩上跳开,悬浮在半空,飘到宿清云面前。他所剩的魔力,只够他飞来飘去,实在无可奈何。
宿清云沉默地望着眼前这赤果果的小魔尊。
“清云师弟,你可考虑好了?”他问。
“——考虑何事?”宿清云波澜不惊地问。
“本尊引你入道,你与本尊定契之事。”君烜墨沉声道,“你不肯定主仆契,又不肯定兄弟契,难道想定生死契?”
宿清云面无表情。他能否何契都不定?
“究竟要如何,你方答应?”君烜墨略失了耐心问。
“答应什么?”宿清云奇问。
君烜墨不怒反笑,这凡人果然狡猾,四两拨千斤,把问题抛了回来,倒像是他在求他了。
作者有话要说:宿清云:万年老古董,果然有代沟。
君烜墨:分明是两个世界的人,如何有共同语言?
宿清云:我尚不知自己如今身处何界?
君烜墨:你我相伴,出去打探一番,便一清二楚了。
宿清云:…又是何人道对方圆百里了若指掌?
君烜墨:哼——你倒是答不答应?
宿清云:欲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君烜墨:果真是狡猾的小狐狸。
【感谢 寻香 的手榴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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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达成共识
“你若不想随本尊修仙,也无妨。”君烜墨闲适地托着下巴,淡然地道。
冰魄惊天剑虽禁制了他的力量,使他变成了小不点,但若找到契机,恢复修为,定可打破禁制,重返巅峰。
宿清云调整了下坐姿,盯着眼前的小魔尊,道:“阁下口口声声说要让在下随你修仙,却丝毫不见诚意。”
“本尊如何没有诚意?”君烜墨问。
宿清云冷静地问:“在下不懂功法之流,却也知道仙魔自古两不立,阁下身为魔尊,不知要如何引在下入道修仙?”
君烜墨恍然。“原来你在顾忌这个?此事好办。”
宿清云蹙眉。“如何办?”
君烜墨道:“本尊并非一出生即为魔,各种高阶修仙之法手到擒来,你只需挑一份合适的修仙之法,即可引气入体,正式入道。”
宿清云狐疑。“空口无凭。”
“你这小子,居然三番五次地质疑本尊。”君烜墨一脸不悦。“本尊既然说有功法,那便有,要不要,一句话。”
宿清云从容地道:“在下若真信了阁下,那便不会坐在此处,与阁下侃侃而谈了。”
君烜墨轻笑一声。“真是一点亏都不肯吃。”
宿清云亦笑了。“彼此彼此。”
俊逸的脸一展颜,眉宇间柔和了几分。君烜墨看得闪了闪眼,轻咳一声,道:“那你说,想如何?”
他把决定权交给宿清云,听听他有何高见。
“在下不会与阁下定任何契约。”宿清云开门见山地道。
“哦?”君烜墨挑眉。
宿清云敛眉,手指轻轻地抚平有些破损的道袍。
“古之所谓正心而诚意者,将以有为也。无诚意者,即便定了契约,亦可反复无常,自食其言。你所言的契,或许有束缚之力,然,人心若变了,契便成了无法争脱的枷锁,曾经的生死之交,日后将反目成仇,兵戎相见,徒增怨恨。”他婉婉道来,将契约的利弊分析得头头是道,听得君烜墨目不转睛,像看稀罕物般地盯着他。
宿清云轻叹一声,平静地对上君烜墨犀利的眼神。“在下确实迫切想入道修仙,但,君子有所为而有所不为,投机取巧,终将难成大器。”
君烜墨忽地飘近宿清云,靠近他的额头,伸出小手,轻轻拍了拍。
“你,不错。”他道,声音轻柔。
额角像被羽毛撩拨了下,宿清云微微偏头,君烜墨飘回原位,对他道:“既然如此,那便不必定契,你我以诚相待,如何?”
宿清云心中诧异,眼前这小豆丁竟不再自称“本尊”了?
“我自当竭诚相待。”宿清云点头许诺。
“好!”君烜墨朝他伸出手,“你若恪守不违,我便一言九鼎。”
宿清云望着他伸出来的小小手,顿了顿,抬起右手,以食指与他的小手掌轻轻碰了碰。
如此,算是达成共识了。
君烜墨收回手,开口道:“我引你入道修成正果,助你寻到大哥后,你随我回昊天界,向那封印我的人讨个公道,如何?”
宿清云道:“可。”
君烜墨又问:“若是命丧昊天界,你也愿意?”
宿清云沉默,君烜墨亦不追问,静静地等待着他的回答。
半晌,宿清云肃然地道:“我本凡人,百年即逝,若得道成仙,寿与天齐,已是多了许多机缘,只要再见大哥一面,我便随你去昊天界,生也罢,死也罢,心甘情愿,绝无怨言。”
“我定然不会让你丢了性命。”君烜墨柔声道。
如此,两人终于不计前嫌,化干戈为玉帛。
“我们在此处耗了如此之久,该出去了。”君烜墨道。
“不错。”宿清云摸了摸肚子,一旦放松下来,饥饿感便如约而至。
君烜墨看到他的动作,笑道:“随我修炼后,便可辟谷,不必再为吃食而烦恼。”
宿清云早闻修炼之人不食人间烟火,只是不懂个中原因,为何修炼至一定时期,便无需食物补充身体机能了。
“那些天魔是否还在附近?”宿清云略为担忧。
“这些天魔不足为惧,当下你需为我办件要事。”君烜墨一脸严肃地道。
宿清云见状,不禁好奇地问:“是何要事?”
君烜墨绷着包子脸,一本正经地道:“我需要一件衣服蔽体。”
宿清云一愣,不由自主地仔细打量光果的君烜墨,就他这拇指般大小,浓密的发丝一挡,根本看不出什么吧。
然而,魔尊大人如此郑重地说要一件衣服,绝不能忽略了这个问题。
轻咳一声,宿清云将披在肩上的法袍取下,整了整,推到君烜墨面前。
“此法袍可否缩小?”他试探地问。
君烜墨瞪着自己穿了万年之久的飞羽真鳞法袍,皱眉道:“原本可以,但此次不知为何不行了。”
“那…不如重做一件?”宿清云迟疑地问。
“重做一件?”君烜墨略为嫌弃。“我这件飞羽真麟法袍为超神圣物,绝无仅有,可顶得住昊天诸神的全力一击。”
宿清云道:“却抵挡不住冰魄惊天剑的一刺。”
君烜墨语塞,瞪圆了一双紫色的眼睛。
宿清云笑道:“你如今身不由己,只能委屈求全了。”
君烜墨鼓着腮帮子,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
宿清云忍不住轻点他的头发,不想触到了小揪揪上的那柄小剑。
他道:“冰魄惊天剑化为发簪,插|你头上了。”
君烜墨一愣,抬手摸了摸发顶,果然摸到了冰魄惊天剑,他一把握住,欲将之拔出,然而那冰魄惊天剑像生在他的发髻里般,纹丝不动。
“可恶!”君烜墨放下手。
“这…”宿清云不解。
君烜黑的眼睛里腾起两团怒火。“此剑不但封印了我万载,如今又禁制了我的力量,简直可恶之极。”
“想必…那位剑主修为深不可测。”宿清云道。
君烜墨冷哼一声,竟没有反驳。
“他为何封印你?只因你入魔了?”宿清云问。
两人如果没有许下以诚相待的诺言,君烜墨听到此话,定然没有好脸色,但既然他们已是一条战线了,自然不能生气。只是…他暂时不想那么快就交底,别扭地道:“此事日后再说。”
宿清云见他一脸不情愿,便没有打破沙锅问到底。
他比量了下君烜墨的身高,掀开自己有些破损的外袍,扯出里面布料柔软的内袍,在边角用力撕下一块,寻来一块平整的石头,将布料铺展在上面,再捡来了块尖锐的石头,比划着。
君烜墨好奇地飘至石头附近,低头打量。“你这是做何?”
“为你做件衣袍…虽然简陋了点,但可蔽体。”宿清云用石头在布料的中心磨了磨,磨出一个圆口,再在圆口的两边各磨出一个小口,弄完之后,他扔掉石头,拾起磨了洞的布料,对君烜墨道:“你试试。”
君烜墨瞪着递过来的破布料,眼睛都快瞪成斗鸡眼了。
“我、试、试?”他抑扬顿挫地问。这个凡人简直不知天高地厚,竟然拿一块破布让他堂堂魔尊当衣服穿?
“嗯,待出去以后,我再为你缝制一件新衣裳。”宿清云无视他的怒气,泰然自若地道。
君烜墨捏了捏眉心,内心极度抗拒,然而…他更不愿意一直光果着身体,那成何体统?
“你会缝纫?”紫眸一亮,君烜墨扬声问。
宿清云手里捏着小布料,淡定地点头。“我曾掌管家中刺绣坊两载,向绣娘学了一些技艺。”
“哦——”君烜墨摸摸下巴,道,“你可知,法袍炼制者,必须懂缝纫,符纹和阵法需以特殊的刺绣技法方可附在法袍上,发挥其作用。”
宿清云摇了摇头。“我对修炼之事,一窍不通。”
“不急,以后便知了。”君烜墨接过他递来的小布料,一脸嫌弃地往头上套。“说好了,出去后,定要为我做件新袍子。”
“嗯。”宿清云看着他把自己的内袍布料套在身上,乳白色的小衣裳穿在君烜墨的身上,如一条裙子。
君烜墨不舒服地东扯扯,西拉拉,包子脸都皱成一团了。
终于,他穿戴完毕,沉着脸,严肃地望着宿清云。“好了,可以走了。”
宿清云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道:“那…这件法袍该如何处理?”
君烜墨看向他手里暗红色的天羽真鳞法袍,冷哼。“先便宜你穿了,待得了可缩小的储物法器,再说。”
“给我穿?”宿清云愣怔。“为何?”
君烜墨别过脸。“你的衣袍多处破损,实在有损尊容。”
宿清云低头一看自己的道袍,确实狼狈,原本他就想换上君烜墨的衣袍,但被突然掉出来的小肉团给惊了惊,后又有追兵而至,方逃到此处,躲在这里,墨迹到现在。
既然君烜墨都同意了,他便不再客气,脱下自己又脏又破的衣袍,换上了这件天羽真鳞法袍。几乎是一穿好,原本宽大的法袍竟缩水了,贴合他的身材,将他衬托得俊美无俦。
作者有话要说:君烜墨:出去后,你定要为我缝制一件精美舒适的衣袍。
宿清云:…你我如今身无分文。
君烜墨:!!
清云给魔君大大做的第一件衣服,火柴人示意图已经在围脖了哟O(∩_∩)O有兴趣的人可以去看看哟(〃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