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琰似乎并不在意自己被覃明看穿,丹凤眼温和地望着他。
覃明颤抖地握住他的手,咽了咽口水,深吸了几口气。
“哥…你是真牛B…”
“嗯?”凤琰微微挑眉,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覃明摸了把脸,他终于明白,凤东离,还是那个凤东离。
“你为何一直不曾…”覃明倏地住口。他知道此时混元广场上的修士或许正看着他们,所以不能直言不讳,露了风声。
但想问凤琰,明明拥有足够强大的力量,却为何一直如普通修士般,循规蹈矩地修炼。
凤琰幽深地望着他,并未回答。
覃明被他看得心悸,半晌,他用手指,点了点自己的鼻子。“你…是因为…我?”
凤琰嘴角微扬。
“为何?”覃明迷惘了。
明明可一飞冲天,直上云霄,却因为他,逗留人间?他有什么好?为何凤琰要手把手地带着他,一步步地从外门进到内门,从炼气期修炼到筑基期,以及往后漫长的修真之道。
“你…难道不想…”复仇。
覃明不敢说出复仇二字。他以为,凤东离被整个修真界算计了,陨落后再生,必定会寻到前世的仇人,除之而后快。
凤琰轻抚他的脸颊,轻道:“我的目的,并非于此。”
“…你曾与我说过?”覃明眨眨眼。凤琰曾言,欲与整个修真界为敌,难道他忘了?
凤琰把他抱进怀里,揉揉他的发丝,贴在他耳边轻声呢喃。“怀璧其罪,我自不会让他人抢走…”
“哎?”覃明靠在他胸膛上,耳朵有点痒。抢走什么?他没听清啊。
还想再问,突然附近有了动静。有人进入了他的领域,还不只一人。
覃明从凤琰的怀里出来,自岩石后探出头,看到两名乙级弟子一身狼狈地爬上了峰顶。
他们累极了,甚至没有心力去警戒四周,瘫倒在地,边笑边哭,感动于自己的毅力。
覃明望着他们,深感佩服,却又不得不出手。
谁让他们是对手呢?
他心思一动,那两个进入他领域的乙级弟子倏地脱力,他们脸色一青,惊惧地爬起来,背靠背地打量四周。
覃明把青圣藤的种子一丢,青圣藤瞬间长大,化身为藤条,缠绕住了两人。那两人被捆在一起,无法挣扎,他们惊讶地发现自己不但灵气受制,更无法施放法力,眼睁睁地看着那些藤条把他们捆成了棕子。
覃明和凤琰从岩石后走出,两个乙级弟子面如死灰,终于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当初成立团队之时,他们有领到一块令牌,那令牌有个功效,便是同队之间可互相联系。既然领牌没有发出任何提示,那便表示上去的人平安无事,虽然师兄不知为故没有抛下绳子,他们还是凭着坚强的意志,攀爬了上来。
岂料,等待他们的另有其人。
当看清覃明和凤琰时,这两个乙级弟子都大惊失色。
他们认识这两人。
当初他们二人在擂台上拥吻,不少师兄弟都看见了,还成了茶余饭后的笑谈。
总之,这一对道侣,不是省油的灯。
落到他们手上,只能认栽了。
保险起见,覃明给他们每人贴上禁制符。被贴了禁制符的两个乙级弟子,简直痛哭泪涕。
输了!他们输了!
凤琰一提青圣藤,轻松地把两人送进了帐篷。
已经相当拥挤的帐篷内,十二只眼睛齐刷刷地看着被送进来的两个师弟,不约而同地露出了“果然”的神情。
那两个乙级弟子看到被绑的六位师兄,恍然大悟。原来师兄们都被抓住了,所以没有办法扔下绳子,更无法提示他们。
覃明给八绫带输入灵气,使它更加持久。
出了帐篷,覃明对凤琰道:“还有两人。”
“嗯。”
“若我没有猜错,下一个人,必定是姬元。”覃明道。
“微不足道。”凤琰道。
覃明正欲说什么,突然挂在腰间的令牌发出声音。竟然是林凛的声音。
“覃明,宫殿出现了。”他的声音里充满了兴奋。
覃明欣喜地问凤琰:“忱慕,我过去?”
“走。”凤琰点头。
覃明微怔。“不管剩下的两人?”
“不必。”凤琰道。
覃明一想,确实没有必要了。大头都被关进帐篷里,剩下的小猫两只,不足成事。他们只要进入宫殿,触摸石碑,这场比试便胜了。
覃明收了领域,与凤琰一道,往山峰的中间赶去。
他们走了没有多久,一个满头大汗的人辛苦地爬上了峰顶。
混元广场上的修士们看到此景,已经可以肯定,胜出者,乃是覃明的这只队伍。
他们赶到时,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早已耸立在峰顶,他们拾级而上,步入宫殿。
当他们进入宫殿后,外面的光幕里,却只显示出那座宫殿的模样,里面的情况,留影石竟无法探查。
混元广场上的修士们,一脸遗憾。


第100章 石碑和玄晶
宫殿的地面铺着玉石, 泛着温润的光芒, 十二根石柱上雕着代表十二天干地支的图案, 头顶的横梁绘有精致的图腾, 金漆雕琢, 气势恢宏。
大殿分前殿和后殿,两殿之间, 有一个巨大的弧形玉石屏风,屏风共有十二幅图, 每幅图上皆有一个人物, 有男有女, 修风道骨,雕刻精美, 巧夺天工。
前殿的正中间,竖立着一块三米高的青玉石碑,石碑之上, 竟刻有密密麻麻的字。
林凛等八人正围着石碑,仰头观望上面的字。
“这便是那块石碑么?”覃明走至他们身后,打量整个石碑。
“凤大哥, 覃明,你们来了?”众人转身向他们打招呼。
林凛让了个位,让他们靠近石碑。
“凤大哥,我们是否只需碰触这石碑, 便可赢得比试?”
“嗯。”凤琰点头。
覃明浏览着上万的名单, 突然有三个字赫然入目。
凤东离。
他握住凤琰的手, 笑盈盈地指着石碑道:“那里有个很‘有趣’的名字。”
“咦,是什么?”金小池和黄子葵好奇地朝他所指的地方查看。
“凤东离、宫弈辰、纪元、李文宴…”李飘渺数着上面的名字。
“若按上面所示的年岁算,这队人距离我们如今月三千多年了。咦,凤东离?此人与凤大哥同姓,莫非和凤大哥是同宗?”唐笑问。
“三千余年,这些人是否还在宗门?”容聂封问。若还未陨落,他们不是合体期便是渡劫期。
凤琰的视线落到宫弈辰与凤东离之上,他一勾嘴角,道:“宫弈辰乃琼仙宗的掌门。”
“啊?”
林凛等人一脸惊诧,将混元广场上那悬浮于空中的银衣俊美修士与宫弈辰三字一联系,终于对琼仙宗的掌门有了个初步的印象。
原来掌门当初也如他们这些筑基弟子一般,闯过森罗境?
不愧是掌门,赢得了比试的胜利。
覃明知道宫弈辰便是琼仙宗的掌门,凤东离被修士围攻之时,他和那个纪元选择了冷眼旁观,覃明对他们毫无好感。
“凤大哥,我们快碰触这块石碑,赢得这场比试的胜利吧。”唐笑跃跃欲试。一想到自己的名字,即将和掌门甚至更多的大能一起留在这块石碑上,他便激动不已。
“且慢。”凤琰对众人道,“你们随我去取一样东西。”
“咦?”其他人一愣。
“忱慕,是何物?”覃明好奇地问。此处竟有凤琰所需之物?
凤琰握着他的手,带他绕过巨大的玉屏风,来到了后殿。
一进后殿,覃明立即抬手挡了挡眼睛,差点被闪瞎了。
但见整个后殿,长满了形态各异的晶石,紫色神秘优雅,青色晶莹剔透,金色和银色相互交织光彩夺目,那些晶石一簇一簇的生长,绚丽通透,浑然天成,五彩斑斓,完美无瑕。
待适应了那亮晶晶的光芒,覃明一脸痴迷,沉醉于晶石的美好之中。
若在他那个世界,拥有如此庞大的晶石群,便发大财了。
其他人跟在他们二人身后,进入后殿,当看到满地的闪耀晶石后,不约而同地发出惊叹声。
凤琰放开覃明的手,走近晶石,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把玉斧,朝着一块金银晶石,迅速地一砍,那晶石竟被玉斧砍了下来。
其他人惊讶,疑惑地望着凤琰一脸淡定地把砍下来的金银晶石,塞进了储物袋中。
覃明走至他身边,捡了一小块晶石末,举起来,对着光线透视。
“忱慕,此为何物?”覃明好奇地问凤琰。
“至尊玄晶。”凤琰道。
“至尊玄晶?”覃明差点呛到口水。
玄晶?他熟啊。剑三里换橙武的必备材料,各大团队打副本,只为了得到一块玄晶,然而物以稀为贵,人品不好,几年都不可能刷得出来。
“至尊玄晶?有何用处?”林凛问。此物一听便知是铸武器的材料。
“铸剑的材料之一。”凤琰道。
林凛星眸一亮,身为剑修,正需一把本命剑,却苦于不知如何铸造。筑基期时无本命剑尚未关系,若到了金丹,还未有本命剑,那便不必修炼下去了。
于剑修而言,剑即人,人即剑,人剑合一,方可达到最高境界。
宗门内的藏经阁之中,倒有本命剑铸造的配方,适用各种剑修,然而没有材料,一切皆为空谈。
此至尊玄晶他曾在某本古籍中看过,想不到竟在森罗境的宫殿之中便可采集到,实在出人意料。
他双眼一热,望着这一簇簇炫丽多彩的晶石,对凤琰生了无限的崇敬之情。
“凤大哥,可否借玉斧一用?”林凛厚着脸皮问凤琰。
“可。”凤琰把玉斧递给他。
林凛激动地接了过来,正要学凤琰砍金银晶石之时,被凤琰及进阻下了。
“你乃水灵根,不必与我一样。”凤琰道。
林凛一愣。
“灵根不同,所需不同。”凤琰解释。
林凛会意,感激地望他一眼,选了一块蓝色的晶石,使劲地劈下。
“嘶——”他的手一麻,玉斧差点脱手而出,然而,那蓝色的晶石纹丝不动。
“这是为何?”他一脸惊讶。
容聂封看了,哈哈一笑,道:“怕是你修为不足,无法砍动吧?不如由我来试试。”
林凛把玉斧递给容聂封,容聂封接了过来,正要去试时,被林凛轻轻握住了手腕。
“做甚?”容聂封双眉一拧,不悦地瞪他。
林凛温和地道:“小心手腕。”
容聂封轻哼一声。“多谢林大侠的关心了。”
他一甩手,往晶石堆走去,对准蓝色的晶石,狠狠地劈下。手腕一麻,差点断了,玉斧脱手飞出去,林凛轻罗幻影步一移,伸手接住。
容聂封握住发麻的手腕,一脸不可思议。
“这是为何?”他不解地问。
李飘渺嘲弄地大笑。“你道自己的修为比林大侠高吗?”
覃明摸摸下巴,扫了眼凤琰,再看看其他人,便道:“忱慕,不若你为大家砍相应的晶石?”
众人之中,凤琰的修为最高,他可轻而易举地砍下晶石,必有其特殊之处。
林凛面上一红,朝凤琰抱拳。“凤大哥,还请多加帮忙。”
凤琰取过他手中的玉斧,不见他有何动作,刷刷几下,所过之处,紫的红的蓝的绿的褐的透明的晶石,砰砰地往下掉,待他回到原位后,晶石散了一地,璀璨生辉。
林凛:…
容聂封:…
覃明:…
其他人:…
“去捡吧。”凤琰优雅地把玉斧放回储物袋中,对呆若木鸡的众人道。
“啊,哦,好。”
九个人,动作迅速地捡了与自己灵根相应的晶石,有的还捡了两三块。覃明捡的最多,他身为金、木、水三灵根,也不知哪个适用,便全捡了一大块。
众人捡完晶石,一脸的满足,喜出望外地走出后殿,绕过石玉屏风,往石碑走去,却看到有人正朝石碑靠近。
“慢——”林凛惊诧地大喊一声。
那人竟是姬元,他并未理会林凛等人的惊慌失措,扬着张狂的笑容,接近石碑。
他不知道一个人碰和一队人碰触石碑,有何区别,能否成功,他只知道自己千辛万苦终于爬上峰顶,虽未看到同队的师兄,却仍然一无返顾地前进。
当看到宫殿时,他喜不自禁地冲了进来,青色的石碑静静地矗立在宫殿之中,仿佛正在等待他的到来。
他欣喜若狂,拖着有些受伤的腿,一拐一拐地接近石碑,林凛等人却突然出现,出声高喝阻止他,他立即明白,这些人早于他们到达峰顶,更埋伏袭击了他这队的师兄们,莫怪他没有看到同伴。他虽不清楚他们这些人早早进了宫殿,却为何不去碰触石碑,摘取胜利的果实,但正是他们的大意,方给了他机会,他岂可错过?
覃明脸色一变,他太大意了,竟忘了提醒大家,还有两人并未制伏,见了宫殿中的晶石,众人失去了警戒,他们应该留一人守着石碑才是,然而如今说什么都太晚了,那姬元马上要碰触到石碑了,他们根本来不及跑上去阻止。
这一局,将败?
覃明一咬牙,手中的青圣藤种子正要抛出,却感到身边一阵风刮过,他眼睛一眯,只听到“砰”的一声。
“啊?”黄子葵惊呼一声。
“凤大哥!”林凛发出诧异的声音。
覃明震惊地看到姬元在地上滚了几圈,差点滚出宫殿大门口。
石碑前面,凤琰一身青莲色的长袍,英姿飒爽,丝质的袍摆和发丝飞扬,如一柄出鞘的剑,气势凌厉,凛若冰霜。
姬元趴在地上,吐了一口血,他不敢置信地抬头,望着那气势磅礴的男人,他的神情冰冷,眼神淡漠无情,如高高在上的神明,睥睨众生。
姬元心中骇然,他从不知一个丁级弟子会如此可怕。
覃明诧异地望着凤琰的背影,擦了擦眼睛,不可思议。
刚刚…凤琰是瞬移过去的吧?
其他人更是目瞪口呆,心有余悸。
凤大哥…是如何做到瞬移的?筑基期有瞬移的功法么?
在众人震惊之余,凤琰淡定地转身,对他们道:“过来。”
众人如梦初醒,这才想起,他们必须尽快碰触石碑,赢得比试的胜利。
十只手,不约而同地碰触上石碑,石碑上亮起一道光,上面刻下了十个人的名字。
躺在地上的姬元一脸绝望。
森罗境发生了空间扭曲,剧烈地震动,同时,混元广场上的光幕发生了变化,五个光幕消失,汇聚成一个光幕,光幕上面,渐渐浮现十个人名。
分别为:凤琰、覃明、林凛、容聂封、李飘渺、龙沐、唐笑、卞离、金小池、黄子葵。
龙飞凤舞的字体,闪着金光,在每个修士面前展示。
至此,第二场比试的胜利者已出。
盘腿坐在森罗境柱子旁打坐的元婴修士猛地睁开眼睛,迅速地起身,蓝色的光幕入口绽放出刺眼的光芒,片刻不到,数十人被森罗境“吐”了出来。


第101章 凤东离的画
宝船远离主峰, 越飞越高, 渐入云层,穿梭于各大山峰之间, 轻风抚面, 凉爽惬意。
覃明熟练地打着舵,视线落船头的颀长男人身上。
凤琰负手而立, 背对着他,丝质的衣袍和墨黑的青丝随风飞扬。
覃明向左打了下舵,整个宝船倾斜,船身侧了下,然而站在船头的人,纹丝不动。他挑了下眉, 舔舔唇角,视线离开他的背影,移向高峰云海。
琼仙宗曾经叫琼仙大宗, 乃修真界第一宗门, 各大宗门推崇备至,却因出了一个入魔的渡劫老祖,不但被魔修攻陷,损了根基,更被整个修真界所唾弃。
然而,又有多少人知晓, 渡劫老祖不曾入魔, 更不曾与魔修暗通款曲, 引狼入室,损害宗门的利益。
覃明摸不透凤琰的心思,他明明拥有实力再战整个修真界,却委曲求全,带着他这个小累赘,循规蹈矩的修炼。
自森罗境出来后,他们十人赢得了第二场比试的胜利,即将代表琼仙宗,前往晋江界,寻找机缘。
当时从森罗境出来后,真可谓是一家欢乐,几家愁。
赢的队伍只有一支,其它四支队伍惨遭淘汰。一场森罗境比试,令在场的大能们,看出了筑基弟子的实力差距。
智谋、合作、团结、修为、胆量、勇气等缺一不可。
而覃明那一队所表示出来的团队协作,默契配合,让大能们看到了他们同心协力的美好品性。修真之道虽充满了孤独和寂寞,却并非埋头苦炼,同宗之间,亦有宗门之情,追求长生,并非摈弃所有感情。
极少人会去修无情道。
无情道伤人亦伤身。
晋江界乃是全修真界共同的资源,存在上万年,万年来,不曾被修士掏空其中的资源,那些资源不知为何源源不绝,日新月异,取之不尽。每位修士进去后,所获得的成果皆不相同。有一点却可以肯定,那便是但凡筑基期的修士进去,出来后必可成为金丹。
故此,每个宗门的筑基期弟子,为了取得名额,拼尽全力,奋不顾身。
琼仙宗亦不例外。
覃明十人获得了最终的胜利,受到了大能们的赞赏,掌门宫弈辰竟从半空的御座上下来,亲自为他们发放宗门特有的令牌。
此令牌为金玉质,代表了身份和地位,持此令牌,可在宗门获取一些不匪的资源。
覃明等人恭恭敬敬地从宫弈辰的手里接过令牌,当轮到凤琰时,宫弈辰眼神冷凝地望着他,合体期的威压袭卷向凤琰,他微微眯眼,声音不怒自威。
“你如何得知那瀑布底下有暗道?”
覃明站在凤琰身边,听到此话,心里一跳,捏紧手里的令牌,缓慢地呼吸,面色冷静。其他人亦是眼观鼻,鼻观口,口观心,临危不惧。
被问话的凤琰,更是从容不迫,泰然自若。
“进森罗境之前,弟子曾在经阁里翻阅古籍,寻找关于森罗境的手扎,机缘巧合下,在一本古籍中,寻得了一张地图。”凤琰面不色改地道。
“哦,地图?”宫弈辰眼中一闪,“拿来我看看。”
凤琰从储物袋中一摸,取出一小卷画轴,双手捧上,递给宫弈辰。
宫弈辰望着青年递上来的小画轴,微微拧了下眉,他接过画轴,当着众人的面,慢慢打开,当看清上面的内容时,微微蹙眉。
站在他身边的纪元感到他的气息变化,不禁凑上去,瞥了眼画轴,脸色一变,眼神复杂。
“此乃…”他噤声,未把话说完。
宫弈辰的眼睛里流露出怀念、幽思的情绪,他抖了下手,将画轴重新卷起。
“此画轴乃经阁之物,理该归还经阁。”他稍稍缓和了语气,不再严厉地对着凤琰。
“弟子知错,请掌门责罚。”凤琰不卑不亢地道。
宫弈辰盯着他的脸,仿佛想从眼前这张俊美的脸上寻找什么,然而这张脸虽然俊美无俦,却与记忆中的那人毫无相像之处。
“罢了。”宫弈辰收了画轴,放进自己的储物袋中。
“多谢掌门的不罚之恩。”凤琰道。
宫弈辰定定地望了他一眼,把金玉令牌递给他。
凤琰接了过来,挂在腰间的扣上。
宫弈辰对十人道:“尔等十人,得九阳令牌,即为宗门的混元弟子。不日代表宗门前往晋江界,不仅为自身寻找金丹机缘,还需为宗门做效力。”
“弟子遵命。”十人异口同声地道。
宫弈辰不再说什么,转身离去了。
待混元广场上的大能一一离开,覃明等人方大大地松了口气。
顶着掌门合体期的可怕威压,若不是凭着坚强的意志,他们恐怕早就跪地拜膜了。当然,唯一人除外。
凤琰在合体期的宫弈辰面前,行若无事,安之若素。
主峰不是个谈话的好地方,一行十人分道扬镳,回各自的山峰,于是,覃明和凤琰坐上了古旧的宝船,慢慢地腾空,飞往炎阳峰。
上了船后,凤琰破天荒的没有抱着覃明一起掌舵,而是独自一人,站在船头,迎风沉思。
覃明给宝船塞了块中品灵石,增加船速。到达炎阳峰时,天色已完全暗下来了。
宝船缓慢地在炎阳峰的平台上下降,滑到了停靠点,覃明活动了下手臂,走至船头,站在凤琰身边。
“忱慕…”他欲言又止。
“嗯。”凤琰伸手,把他揽进怀里。
覃明靠着他的胸膛,安抚地拍了拍。
凤琰低目垂眼,望着怀里的人。
“我们回洞府吧,多日未泡温泉了,想念得紧。”覃明柔声道。
“好。”凤琰手一动,把覃明整个人抱了起来。
覃明被他抱着,高出一大截,他搭着凤琰的肩,笑道:“我这身体如今已成年,长个了,不可像小时候那般抱了。”
凤琰微微一笑,换了个方位,把他公主抱在怀里。
覃明搂着他的颈项,乖巧如小猫,凤琰怜爱地亲亲他的眉心。
“放我下来吧,我和你一道御剑飞行回去。”覃明道。
“不必。”凤琰道。
“啊?”覃明还未反应过来,便被他抱着一起御剑飞行,窜上天空。如闪电般的速度,令覃明晕头转向,前所未有的快,几乎达到了人剑合一的境界,眨眼的功夫,洞府便到了。
凤琰抱着覃明从剑上跳下,那剑便自动回到他背上的剑鞘内。
“到…到了?”覃明气息不稳。这感觉,犹如坐了一趟翻滚过山车,太刺激了。
“嗯。”凤琰抱着他,直奔卧室,再绕至屏风后,进入小门,到了后面的溶洞里,来到浴池旁,“叮叮当当”,将自己和覃明身上多余的物件摘下扔在地上。
覃明看到散落一地的剑、令牌、储物袋、照明石等,一脸惊讶,然而,他还未脱衣,便被凤琰扛在肩上,跳进了浴池。
倏地头朝下,覃明的脸差点与浴池的水面来了个亲密接触,他捶了下凤琰的背,翘起脑袋,一脸莫名。
“忱慕…”
凤琰空出来的手,搭在他的腰间,一个动作,令覃明涨红了脸。
“你——”他正要开口轻责,身体翻转,稳稳地坐在了凤琰的怀里,他欲起身,凤琰却按住他,两人一起坐在浴池里的岩石上,水漫至胸口。
“嘶…啊…”覃明皱紧眉头。
凤琰轻吟一声,眉目舒展,似乎异常满足,修长的手指一抽覃明头上的发带,柔滑的青丝倾泄而下,飘浮在水面。
覃明缓了好几口气,方慢慢适应,他不甘示弱地去扯凤琰的发带,亦让他披头散发。
凤琰捧住覃明的脸,低头封住他的唇,辗转反侧,许久,方自他唇上离开。
覃明呼吸急促地张着小嘴,红唇湿润,桃花眼迷蒙。他本就男生女相,长得柔美,此时披头散发,又面带桃红,更显妩媚。
“忱…忱慕…”他抱住凤琰宽厚的胸膛,蹭了蹭,调整了位置,使自己更舒服一些。
“嗯…”凤琰按住他的背,配合着他的动作。
半晌,覃明缓了口气,他问道:“泡澡即泡澡,你为何此番动作?”
凤琰懒洋洋地靠在浴池边上,望着两人周身的水波规律地荡漾着。
“如此能令我心安。”凤琰沙哑地道。
“呃?”覃明一顿,有些困惑。强大如凤琰,竟也有不安之时?
“唯有你…”凤琰的手指,轻抚着覃明的脸颊,如抚摸珍稀之物。
覃明被他深情的眼神望得心中一软,情不自禁地往他怀里靠去。
“你可是受宫弈辰影响了?”覃明问。
“呵。”凤琰轻笑一声,神色未变。
“对了…你给宫弈辰的画轴何时有的?真从经阁里取的?”覃明疑惑地问。进森罗境之前,他和凤琰确实去过经阁,但那只是随便翻阅古籍而已,他一直与凤琰呆在一起,不曾见过什么画轴。
“非也。”凤琰否认。
覃明见他一脸淡定,便使了点劲,果然看到他气息略有不稳,他得意地凑上去啃他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