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飘渺揽住龙沐,道:“理他作甚?”
“你呀。”龙沐无奈地摇头。“聂封没有恶意,你别总与他怄气。”
“我怄气?你也看见了,他居然扯我衣服!”李飘渺气鼓了脸。“你向着他!”
容聂封脸色一变,道:“我那是看到你身上有蛇,想帮你。”
“好了,好了。”龙沐安抚他们。
覃明看他们三人一台戏,热闹着呢。他适时地插嘴:“此天阶有幻境,我之前也陷于其中,差点坚持不下去了。你们可别因为幻觉而伤了和气。”
“幻觉?”容聂封诧异地问。“也就是说,我所见的,全是幻觉,并非真实?”
“难不成,你扯我衣服,是我的幻觉?”李飘渺问。
“我说了,我捉的是你身上的蛇。”容聂封道。
李飘渺拧了下眉,龙沐拉拉她的小手,她方向容聂封道:“算我不对。”
“本就是你不对!”容聂封缓和了脸色。
覃明见他们终于不吵了,松了口气。这李飘渺和容聂封真是一对欢喜冤家,不知长大后,两人会不会凑成对?倒是龙沐,看似性格温和,却在他们之中最有威严,容聂封不敢对她大声说话,李飘渺只听她的。
此时,已有六人上了天阶,还有四人未到。夕阳已快看不见了,覃明算了下日时,差不多晚上六点了。不知他们何时方能从幻境中脱离而出,若待到天黑,不知能不能进得了琼仙宗。
当天边仅剩一丝晚霞时,唐笑和卞离出来了,他们仿佛经历了一场洪水,一身狼狈。唐笑有仙衣,比起卞离稍微好些。当他们看到台阶上面的六人,露出了劫后余生的笑容。
众人交谈数句后,便屏息等待最后两人。好在,金小池和黄子葵两人也争气,在天黑前,上到天阶的尽头了。唐笑看到他们二人的身影,挥手。
“小池,子葵,快上来。”
金小池和黄子葵互相搀扶着,两人似乎没有受太多苦,只因腿短走得慢,看到上面的小伙伴,他们眼里雾水一起,咬牙坚持地走上了平台。
“呼呼呼…好累…”黄子葵坐在地上,吸着气。
金小池抹了抹脸上的汗,笑得开心。“子葵,我们成功了。”
“嗯。”黄子葵也露出开心的笑容。
“总算都上来了。”覃明道。“大伙都是好样的。”
“我们终于可以入仙门了吧?”容聂封借着余晖,望着远处气势磅礴的琼仙宗大门。
覃明道:“走。”
他拉着凤琰,率先走,其他人心情愉悦,跟在他们身后。
相比众人的兴奋,凤琰的神情淡然,显得平静太多。
事实上,覃明其实有些疑惑。诺大的琼仙宗大门前,竟然如此安静。天阶之上,广场四周,为何无人把守?万一有外人入侵,如何防守?
他问凤琰,凤琰道:“整座山脉,皆有禁制。”
“禁制?”覃明问,“是护山大阵?”
凤琰看他一眼,点头。“不错。凡琼仙宗地界,设有阵法,外敌入侵,阵法即启动。那天阶便是一个阵法,我们身上带有引路牌,算得上半个琼仙宗弟子,方能安全通过。”
“你懂得真多。”覃明冲他笑笑。
还叫他不要总提以前世界的东西,他自己却对这些了若指掌,像百科全书。呵呵。
凤琰挑了下眉,神色倏地有些倨傲,看得覃明一愣。
“凤大哥的祖上有仙人,肯定懂得多。”林凛道。
容聂封道:“林凛说得不错。我们世家也曾有修真者,传下的功法虽浅薄,却也有人练成。”
“聂封会功法?”唐笑问。
“不会。我以前对那些不感兴趣。”容聂封摇了摇头。如今即将进入修真之道,方恨当时年少,不懂事。
越接近琼仙宗的大门,越感到一股庄严的气势扑面而来,几人不知不觉停下交谈,心怀激昂,气定神凝。
覃明吃力地抬头,望那高达上百米,宽十几米的大门,较之星月城的城门还要庞大,不但庞大,还美轮美奂,仿佛来到了天庭的南天门,望一眼,便产生一种威敬之心,无形中令他感到自身的渺小。
跨过这道门,他们将正式进入修真之道。
十个孩子,站在巨门下,停驻不前。
那巨门没有门板,却有一层半透明的光层,繁杂精致的阵法若隐若现。也因这层光膜,照亮了巨门附近十米左右的范围。
“无守门人么?”覃明四处张望。古管事不是说,到了琼仙宗,自有守门人。
“必是入夜了,守门人去睡了吧?”唐笑道。
“难道不是十二个时辰守着?”覃明惊讶。他以为,像这样的修真门派,必像现代的超市或药店,二十四小时经营。
林凛望向凤琰:“凤大哥…”
凤琰上前一步,伸手去碰触那层光膜,也不知他点了哪里,整个光膜剧烈地震动起来。
“小心…”覃明吓了一跳,拉住他的手。这光膜万一像激光,一碰触就断手,可就糟了。
“无碍。”凤琰道。
他话刚落,光膜似开了个洞,一道人影自光膜内跳了出来。
“来者何人?”
众人往后退了数步,被这从光膜里出来的人吓了一跳。
那人二十出头,身着灰袍,头扎灰色发带,背负一柄剑,相貌普通,原本客气的脸,在见到十个凡人孩子后,瞬间变得冷然。
“你们是甚么人?为何会出现在我琼仙宗门前?”
凤琰看了一眼林凛,林凛会意,上前一步,抱拳行礼。“我们是琼仙宗在凡间挑选的灵根苗子,欲回宗门,入道修真。”
灰袍人闻言,锐利的眼睛在十个孩子身上扫了一遍。“有何证明?”
凡间的灵根苗子?不是早就在半个月前,举行完入门大典了?
“我们有琼仙宗的引路牌。”林凛手一番,一块牌子出现在他的手掌心。
灰袍人狐疑地拿过他手上的引路牌,用神识一扫,竟真的是琼仙宗之物。
“你们的引路人呢?”灰袍人将牌子还给林凛。
林凛接过引路牌,神色一黯。“我们的宝船路遇巨鬼,引路仙人与巨鬼拼斗,虽保下我等,自己却受了重伤,故,他给了我们几件法器,让我等自己寻找宗门。”
灰袍人诧异,他一扫这帮小孩,有几个身穿法衣,那法衣确是出自琼仙宗,为最低阶的防御衣,而有个孩子手里的剑,却是不凡,至少有三品。
“凭几件低阶法器,你们竟过了天命山?”灰袍人一脸不信。十个孩子,光有灵根,没有灵气,如何斗得过天命山中的妖兽?即使他们有引路牌,却也不太可信。若真有引路仙人的宝船被巨鬼袭击,定会传讯回宗门,可入门仪式都举行完了,并无任何求救的传讯符回到宗门。
林凛与凤琰对视一眼,他道:“途中有前辈救了我们,他神通广大,天命山的妖兽皆不是他的对手。”
他将凤琰说与古管事的话,在灰袍人面前,重述了一遍。
听到他说已见过星月城的古一枫,灰袍人眼里闪过一丝光,道:“可有古管事的信符?”
“正是。”林凛点头。
“拿来我看。”灰袍人道。
凤琰从袖子里拿出信符,递了过去。
灰袍人接过信符,下意识地打量了一番这个气质不凡的少年。
神识一探信符,他皱眉。“信符却确不错。”
然而…
灰袍人捏着信符,神色阴晴不定。今日下午,白师叔回宗门,一脸晦气,一问之下,方知白师叔在星象阁的古管事那里吃了亏。白师叔与古管事,拜的是同一个师父,但古管事更胜一筹,大受重视,反而白师叔郁郁不得志,前不久刚入金丹,便邀了几个师兄弟去找古管事一起喝酒,不料反遭古管事奚落。白师叔是灰袍人上头的管事,如今有手执古管事信符的凡人小孩前来投奔宗门,他便觉得,该为白师叔解点小忧。
想到此处,灰袍人将信符一握,塞进了自己的储物袋中。
众小孩一惊,不懂他是何意,却听灰袍人厉声道:“已过入门大典,尔等迟来,便无资格进入宗门。念你们年幼,还是快快离去。”
覃明睁大眼睛,不敢置信。刚才还谈得好好的,怎么一看信符,态度骤变了?
“为何不让我们进去?”容聂封不服气地道。他们经历了那么多苦艰,终于来到宗门,竟然不让他们进去?是何道理?
“入门大典早已举行完毕,只能怪你们运气不好,无缘道途。”灰袍人冷硬地道。
“古管事乃门内弟子,又是金丹修为,他并未告知我们宗门有此规定。”凤琰突然道。
灰袍人扫一眼凤琰,道:“古管事常年在星月城,多日不曾回宗门,宗门的新规定,他想必不知。”
覃明觉得此人的话,多有破绽,他虽然语气冷硬,眼神却有些飘忽。
“那便将信符还于我们。”覃明道。
灰袍人一顿,手按在储物袋上。“此信符于你们已无用处。还不快走?”
“先将信符还于我们。”覃明重申。他觉得古管事的信符很重要,要不然,这个守门人为何贪了他们的信符,不愿归还。
“你这孩子听不懂话么?信符于你们无用。”灰袍人瞪视覃明。这孩子个子不高,眼神却丝毫不见胆怯,还有胆敢跟他瞪视。
“信符乃是古管事给予我等,若真无用,我们便将信符还于古管事。”覃明不甘示弱地望回去。“你不还我们信符,怕是其中有猫腻吧?”
“我看是了。”李飘渺呵呵一笑。“想不到堂堂琼仙宗,竟有如此蛮横无礼的守门人。”
“你…你这女娃娃,可知你在与何人说话?”灰袍人怒道。
李飘渺双手抱臂,挑衅地望他。“你不说你是何人,我岂能知道你是何人?”
“你——”灰袍人袖子一挥,一道气打向了众人。
众小孩如扇形,被灰袍人打飞了出去,摔倒在地。
覃明因被凤琰拉了一把,摔在他身上,凤琰自己倒在地上,成了覃明的肉垫。
覃明却恼了。这人太不讲理,不但拿了他们的信符,还动手打人!
他从凤琰的身上爬了起来,怒瞪灰袍人。
容聂封起来后,握紧手中的剑,对覃明道:“我们硬闯?”
覃明道:“硬闯便是得罪整个宗门。”
“那该如何是好?信符还在他手中。”李飘渺道。
“忱慕?”覃明看向站在身边的凤琰。他举了下右手,询问他是否一键换装,换成剑三门派,将这灰袍人打得满地着牙,逼他交还信符。
凤琰却摇了下头。
覃明道:“不换,如何抢得回?”
“此人不过练气七级,不足为惧。”凤琰道。言下之意,不必换装,也能斗得过。
覃明神色一凝,笑道:“好!那便围攻他,叫他看看我们的本事。”
其他人精神一振,全都手痒得想打人了。自从一路行来,与妖兽战斗月余,早就养成了他们的好战之心。
灰袍人本以为只是几个孩子,赶走便可,却不料十个孩子围成一圈,将他困于其中,那凶狠的眼神,如猛兽盯上了猎物,充满了危险。


第39章 进入琼仙宗
覃明等人,自得了剑三传承后,行走在森林里,多以剑三门派来战斗,但是,在帮会领地休息时,林大侠会教他们一些基础功夫,其中,一套基础拳法,所有人都学有所成。因此,在没有剑三门派加持的情况下,他们围攻一个炼气七重的修真人士,不但没有落下风,还势均力敌。
“卞离,唐笑,攻他下盘。”覃明喊道。
“林凛正面攻击,聂封攻他背后,小心,他想发招。”
“散——”
所有人一听号令,不约而同地后空翻,退出三尺远。
灰袍人一惊,自己的攻击居然落空了!怎会如此?不过是一群没有灵力的凡人,为何会如此厉害?正思索着,小孩的攻击又到了。
这段时间的配合,十人俨然成了一个有默契的小团队,从杀帮会野猪起,覃明指挥有道,其他人都习惯了他的指挥,便认他为团长。
覃明确实有指挥才能,他观大局,迅速分析利弊,调遣队友配合,具有临危不乱的救场和审时度势的能力,这一点,其他人都是佩服的。
覃明的这个能力,可以说是在剑三里培养出来的。他加入师兄的帮会,从菜鸟一跃成为一团的团长。只要有他指挥,全服副本首杀通关不成问题。平时看着大咧咧的人,一旦进入指挥角色,便异常冷静,虽然经常嚎麦,但那只针对新手菜鸟,对于拖后腿的人,太温柔了人家不当回事,多骂几次就学乖了。当然,每次打完副本之后,他都会在麦上向那几个被骂的菜鸟道歉,菜鸟们哈哈一笑,丝毫不介意,毕竟若他们不停出错,让众人团灭,更罪该万死。
覃明在剑三时,帮会还送给他一个称号,叫吉祥宝宝。为什么取这名呢?因为只要有覃明所在的团队,不管大小副本,全都畅通无阻,一帆风顺,因此,帮会的人笑称他身带吉祥,加上他在剑三里表现的性格有些二,众人笑称他为吉祥宝宝。
当时覃明也很郁闷,好似他长不大一样。他虽然从高中玩剑三到大学,从少年过度到成年,但还不至于那么幼稚吧?但是,很多人,在网游里的性格,与现实里有反差萌。有些人在游戏里贱到不行,现实一见面,那叫一个斯文。
言归正传,灰袍人的攻击落空了数次,手臂被刺了几剑,背后挨了数拳,下盘一直被攻击,无法稳住身形,不禁心急如焚,产生了一丝危机感。
炼气七重,竟敌不过几个凡人孩子,若被同门知道了,岂不被人耻笑?
“林凛,击他左手,这家伙要掏法器。”覃明眼尖,看到他想摸储物袋,便立击喊话,灰袍人一惊,林凛的剑便已到了。
灰袍人急忙用右手的剑一挡,躲过了林凛凌厉的攻击,身影一闪,往后退去。
“小池,扇子。”覃明叫道。
金小池早等在灰袍人的后面,扇子一扇,一道劲风袭上他的背,灰袍人错愕,狂风大作,他腾空而起,险险躲过风刀,手再次搭上储物袋,神识一动,想取出法器,却不料凤琰突然飞来一脚,将他踢飞出去。
“干得好!”覃明拍手称快。
凤琰这一脚可不轻,灰袍人被踢得整个人如断了线的风筝,远远地倒飞出去,撞上了琼仙宗的大门,与那光膜来了个亲密接触。
光膜似有弹力般,在灰袍人撞上它后,又将灰袍人弹了出去,灰袍人趁机翻了个跟斗,跳至地面,稳住身体,他手握剑,脸色阴沉地盯着围住他的小孩。
这些小孩是怪物吗?为何如此难对付?尤其是那个穿法衣的矮个小孩,声音清脆,却全数看出他的破绽,太可怕了!
“你快将信符还于我们。”覃明冲灰袍人喊。
灰袍人冷喝一声。“小子,太嚣张!”
他调动身体里的灵气,长剑一抖,直击覃明。
“小心——”林凛喊了一声。
覃明早有准备,在灰袍人攻来之时,他身子一矮,在地上翻了个滚,回身一个旋腿,直攻灰袍人的下盘,灰袍人怒不可遏。下盘不稳一直是他的弱点,竟被这小孩看破。
凤琰如闪电般地移至覃明身边,伸手一把捉住灰袍人的手腕,在他惊惧地瞪视下,一捏一扭,灰袍人痛苦地皱了五官,手上的剑“当——”地掉在了地上。
凤琰脚一挑一踢,那把剑刹那间到了他的手中,灰袍人瞳孔一缩,从凤琰手中挣脱而出,心中惶恐,他甚至忘了自己是修士,竟被凡人孩子攻击得无还手之力。
聂封看准时期,法剑划出一道剑气,直接破了灰袍人的防御,灰袍人捂住流血不止的手臂,四面受敌,无计可施,他冷汗直冒,边打边退,往大门退去,想逃回琼仙宗。
“别让他跑进门!”覃明一喊,灰袍人心一惊。
竟被这小子看出他的退路!
他心里恨得咬牙。
卞离自从玩了明教后,身法更快,甚至喜欢隐藏自己的气息,当灰袍人快退到大门时,却看到一个小孩,手执摇铃。
卞离一晃铃铛,铃声化为无形的旋律,缠绕上灰袍人。
此铃铛不但对妖兽有用,对人同样有效,并不是所有人听到铃声皆会迷惑,而是由执铃者的意念控制。这还是卞离多次试验摸到的窍门。
此时,灰袍人听到一道刺耳的铃声,浑身一震,他的行动迟钝了,几个穿法衣的孩子拳打脚踢,全部击中了他,覃明纵身一跃,在半空踢出一脚,灰袍人的脖子竟被他踢中,灰袍人扭着脖子,痛苦地瞪视他,覃明挑衅地咧嘴。
林凛和聂封的剑一前一后夹击,灰袍人躲不可躲,只感到死亡的危险。
“住手——”
一道洪亮的声音骤起,所有攻击中的小孩被一道强劲地灵力给弹开了。
覃明刚踢完人,身形还在半空,被那道灵气排开,身体一歪,失了重心,凤琰顺势伸手抱住了他,将他带进怀里,退了数步。
灰袍人吓得两腿打颤,看到来人,他面上一喜。
“刑德师叔!救我!”
高大的沙胡男子,身后带了两名炼气弟子,出现在琼仙宗的大门前,一脸严肃地扫视门前的众人。看到灰袍人一身狼狈,再听他的话,冷哼一声。
“丢人现眼的东西。”
灰袍人浑身一震,缩起肩,大气都不敢啃。
众小孩聚到一起,站在覃明和凤琰的身后,神色萧肃地望着突然出现的人。
“尔等何人,为何在琼仙宗大门前,围攻守门人?”刑德锐利的眼睛盯着众小孩。
覃明皱眉。不知这家伙与那灰袍人是否一伙,若是一伙,他们便是有理也说不清。
凤琰上前一步,拜了个晚辈礼。“我等乃琼仙宗在凡间挑选的灵根苗子,手执星象阁古管事的信符,特来入门,却不知这位守门人收了信符,却不让我等进入。”
刑德闻言,大皱眉头。“新弟子入门大典早已过了,何来的灵根苗子?”
凤琰也不废话,他手一番,递上引路牌。
刑德神识一扫,诧异。“确实为琼仙宗的引路牌,其上余留神识竟是萧师弟?”
他身后的两名炼气弟子惊讶地问:“可是萧飒师叔?确实许久不见萧师叔了。”
“不错。正是萧飒。”刑德略疑惑。“宗门并未潜派萧飒去凡间挑选灵根新弟子,为何尔等手执引路牌?萧飒人呢?为何不曾与你们一起回来?”
覃明几人听到沙胡子男人的话后,面面相觑。
什么情况?
他们的引路仙人,叫萧飒,但宗门并未派他去凡间挑选新弟子?可若是如此,他们这些人是怎么回事?当时还有一百多人随仙人的宝船,穿越天命山,遇到巨鬼,仙人差点陨落,只保下了他们这十来人。
凤琰握住覃明的手,淡定地将事情的经过再次叙述了一遍。
刑德神识一扫眼前的十个孩子,惊讶了。这些孩子之中,有个别的灵根灵体都不同凡响,是难得一见的奇才。
“你道有古管事的信符,拿来我看。”刑德道。
覃明手一指,脆生生地道:“我们的信符被守门人拿走了。”
刑德询问灰袍人:“孟海,可有此事?”
灰袍人孟海捂着伤口,摇了摇头。“师叔,绝无此事!这几个孩子一过来,便对弟子拳打脚踢,哪有什么信符?”
覃明张了张嘴。若是往日,他早骂出声了,近日被凤琰管束了,已经改了许多。然而,听到这个孟海睁眼说瞎话,是个人都要气吐血。
李飘渺是个忍不住气的,她叫道:“胡说,我们都说了来由,也交了古管事的信符,他收了信符,却不分青红皂白地攻击我们。”
“我们只是些凡人孩子,为何要主动攻击你?”林凛抱剑冷。
“不错,若不是你先动手,我们怎会反击?”容聂封道。
“这便是恶人先告状。”金小池道。
孟海被几个孩子你一言他一语的,说得哑口无言。
覃明暗道可惜。可惜这里没有监控,更无摄像头,这要是在现代,打开监控看一看便知了。
“孟海,他们说得可是真的?”刑德问。
孟海冷汗直冒,心虚得不行。
琼仙宗的守门人原就不只一人,筑基师叔带三名炼气弟子,三日换一次。今日刑德师叔有事,便带着另外两人去办事了,留他一人守着门。也是仗着刑德师叔没那么快回来,他方藏了私心,想在白师叔那讨点好处。
如今被抓了个正着,这些小孩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百口莫辩,万一查起来,吃不到好果子。然而,绝不能让刑德师叔知道他私藏了古管事的信符,否则——
“师叔,并无信符,弟子绝不可能撒谎,若真有古管事的信符,怎能不带他们进去?”孟海低着头,语气委屈。
覃明皱眉。
信符被这人收了,只要他不承认,他们就没有办法。他们起争执,乃是为了信符,信符没了,他们便成了无礼之人。
“你们如何说?”刑德问众小孩。
“信符在他储物袋中。”唐笑一指孟海腰间。
刑德看向孟海。“将储物袋给我。”
覃明等人松了口气,只要查一查储物袋,便知有没有信符了。
孟海顿了顿,解下储物袋,交给刑德。
刑德用神识一扫,眯了眯眼,将储物袋丢还给孟海。他厉声问覃明等人:“他储物袋中并无信符,尔等所言不实。”
“怎么可能没有?”覃明不解。他明明看见这家伙收了信符,塞进了自己的储物袋中。
林凛道:“江湖伎俩。”
“你的意思是?”覃明恍然。
林凛点了点头。
也就是说,这个叫孟海的人,收了信符后,只在储物袋上一抚而过,看似塞进了储物袋,其实并未放进去。
打了个晃眼,覃明等人皆被骗过了。
找不到信符,他们便成了说谎的人。引路牌,又来路不明。为何那个叫萧飒的引路仙人,不是正式的引路仙人?
这都叫什么事?
黄子葵有些急,她道:“若无信符,我们便不能进琼仙宗吗?”
“琼仙宗不收品性不洁者。”刑德道。言下之意,便是他们若手执引路牌,并无问题,但因与守门人起了争执,又打上了,虽事出有因,但需占个理,无理者,琼仙者自然不会收。
“欺人太甚。”覃明磨牙。他抬头看凤琰,想问问他是否有法子,若进不了琼仙宗,他们这么多天的努力都打水漂了。
为着一个信念,坚持了那么多天,好容易来到琼仙宗,却被拒之门外,怎能咽下得这口气。甚至,他们这些孩子都会感到茫然。
凤琰的手在腰间一摸,自储物袋中取出一物。
“我这还有一份古管事的信符。”他语气冷静,丝毫不见紧张。
不但刑德和他身后的三个弟子惊讶,便是连覃明等人也被惊到了。
什么情况?
凤琰手中为何还有信符?
“拿来我看。”刑德道。
凤琰将之递给他,刑德神识一扫信符,拧眉,他低头打量凤琰,最后,将信符还给了凤琰。
“你等跟我来。”刑德道。
众小孩面上一喜,覃明更是抱住凤琰的手臂,不可思议地轻声追问:“为何信符在你手中?”
“离开星象阁时,我向古管事要了两份信符。”凤琰道。
覃明咋舌。
难道…他早就料到今日会有这么一出,所以向古管事多要了一份信符?
而刑德也奇怪,看了信符后,竟不再为难他们,反而一道剑气,打在了孟海的身上。
“仗势欺人的狗东西。”
孟海腿一软,跪在地上。“师…师叔…弟子…弟子没有。”
“你自己心里清楚。”刑德不再理他,让十个小孩跟他们进琼仙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