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弈辰大方地受了他的礼。“翟掌门如此深明大义,在下佩服不已。”
其他宗门的人一听, 惊讶。紫霄宗这是要给琼仙宗撑腰了?翟逸直言自己是凤东离的好友,又承诺谁敢寻琼仙宗的麻烦便是与紫霄宗为敌,这分明是将琼仙宗拉到自己的战线里了。
至此, 关于卫溪全界通缉覃明的事,一笔勾消了。
覃明松了口气,看来他真是误会纪元老祖了。他平时看着挺讨人厌,时常一副倨傲的模样,提到凤东离更是咬牙切齿,但对自己宗门的弟子,还是非常维护的,此刻与掌门一唱一喝,太极拳打得有声有色。
“拍卖会尚未完全结束,最后拍得凤髓珠的竞拍者,还未领取宝物。”纪元道,“诸位若不嫌弃,待拍卖会结束了,再计较赔偿之事。”
众人面面相觑。
琼仙宗真是个奇葩宗门,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古怪。
他们拍卖了诸多宝物,原本赚了个盆满钵满,却毫不在乎地全部奉出,做为赔偿金。拍卖会因魔修抢宝而中断了,最后的竞拍者错过了领宝机会,一些主办方会就此作罢,他们却要继续进行。
“咻——”一声,半空中的那个虚拟屏幕再次弹出,同时,凤髓珠的模样和竞拍者的编号清晰地悬于其上。
紫焓趁机砸下铁锤,优雅的声音响起。“请诸位稍安勿躁,本次拍卖会,将正常进行。”
站在平台上的修士,不约而同地散开,然而他们又不愿意再回到雅间了。
有人高声道:“竞拍者少了一半以上,你们是否该请他们回来?”
他指的是那些原本坐在座位上的普通修士。
紫焓道:“已派人过去了。”
话刚落,上千人陆续进场,一时之间,整个会场热闹非凡。
林凛八人适时地上前维持秩序,指引着众人走到相应的位置坐下,然而还有很多修士没有回来,或命殒于魔修之手,空出大半的位置,各大宗门的修士就近坐下,坐在普通修士中间,引得这些修士受宠若惊。
凤琰带着覃明寻了个角落坐下,附近的人不禁好奇地看向他们,数道目落光在覃明身上,停留了一小会,再以艳羡的眼神看着凤琰。
覃明被他们看得浑身不自在,不由自主地往凤琰怀里靠去。
之前和凤琰一直呆在雅间里,穿着女修的法袍并无自觉,如今坐在此处,接受到各种奇怪的眼神,他老脸一热,害臊了。
凤琰揽住他,充满了占有欲,锐眼一扫,将那些探究的眼神全部逼了回去,周身散发出高深的修为威压,令那些人脸色一变,不敢再放肆了。
紫焓见拍卖会场恢复了秩序,便准备为拍卖会做个完美的收尾。
“拍得凤髓珠的竞拍者为二十号道友,最高价两条极品灵脉,请这位道友持令牌去后台领取宝物。”紫焓开口道。
能出得起两条极品灵脉的竞拍者,非紫霄宗莫属,于是所有人将目光投向了翟逸。
翟逸淡定地坐在座位上,不动声色,对众人投到他身上的目光,视而不见。
“掌门…”他身边的蓝衣修士欲言又止。
翟逸从容自若,问道:“何事?”
蓝衣修士以眼示意。
翟逸看到屏幕上的字,扬眉道。“这位竞拍道友,好气魄。”
附近的人听到他的话,不禁诧异。
怎么?紫霄宗掌门如此佩服的口吻,莫非这二十号竞拍者不是他?
紫焓拿着话筒,再次提醒。“请第二十号道友持令牌去后宫协商领取宝物。”
然而,紫焓喊了三声,竟无人认领。
“这位道友莫非反悔了?”覃明以传音入密的方式与凤琰交谈。
凤琰道:“或许。”
“他若反悔了,那将如何收场?”覃明兴灾乐祸地道。堂堂紫霄宗的掌门,在众宗门面前,丢得起这个脸吗?
“他?从来不会让自己吃亏。”凤琰道。
“他说与你是好友?”覃明哼哼几声。
凤琰捏着他的手,与他十指交缠。“你信?”
覃明道:“我岂会信?但别人信。”
“这便是他的目的。”
“哦。”覃明忍不住看向翟逸。
紫焓喊了数声,那位竞拍者杳无音讯,他不禁看向宫弈辰。
“掌门,这个…”他一脸为难。
宫弈辰此时和纪元坐在拍卖平台的椅子上,听到紫焓的问话,他道:“可有持牌者的记录?”
“这…”紫焓看向古一枫。
古一枫向宫弈辰行了个礼后,方道:“禀告掌门,放发令牌之时,并未将持牌者的名讳登记下来。”
修士多有隐私,参加拍卖会,一般人皆不愿透露真实身份,若被主办方登记了姓名,等于将自己的信息公诸于众了。所以此次拍卖会,众多修士们进场之时,按顺序发放了令牌,不曾记录他们的姓名。
“可惜了。”覃明暗叹一声。如果能把令牌与人绑定,就能知道谁是第二十号竞拍者了。
宫弈辰道:“既然无人前来交易宝物,那便流拍吧。”
流拍?
众修士惊讶,某大能蠢蠢欲动。岂能流拍?这可是凤髓珠!能挡天雷,增加修为的宝珠。
有人壮着胆子发问:“能出得起两条极品灵脉的,非紫霄宗莫属,翟掌门,你们之中,可有第二十号竞拍者?”
那人坐于角落的阴影里,令人看不清他的长相,声音却哄亮,全场的人都听到了问话。
被人如此无礼的质问,紫霄宗的弟子皆怒不可遏,他们身为天下第一宗门,岂能在此受人侮辱?
翟逸神情自若,面带笑容,语气温和地道:“紫霄宗确有两条极品灵脉,然此乃本宗根基,谁敢轻易动之,我身为掌门,也无权将之作为私产。我手中的令牌,乃是第三十号,诸位请看。”
他手一翻,拿出一块令牌,修士神识一扫,便看得一清二楚。
不错,他手中的令牌乃是第三十号。
既然他手中的令牌,不是第二十号,那真正的二十号竞拍者在何处?莫非…
突然有人想到,刚才与魔修大战一场,死了不少人,难道说,这位二十号竞拍者,死了?
正当众人震惊之时,突然一道红光跳上了拍卖平台。
“小心!”紫焓和古一枫瞬间闪到宫弈辰和纪元前面。
“不必惊慌,只是一头蓄牲。”宫弈辰道。
紫焓放下警戒,打量那头火红色的狐狸。一只妖宠?它的主人呢?为何放任它跳上拍卖平台?
咦?它受伤了?
紫焓的视线落在火狐的肚子上,那里有一道口子,一直在流血,火狐却强撑着一步步走向紫焓,快到他面前时,再也支撑不住,趴倒在地。
“叮当——”
从它嘴里掉出一块铁制的令牌。
“这是——”紫焓和古一枫相视一眼。
火狐冲着紫焓轻轻叫了一声,气息渐弱,头重重地一垂,毫无生气了。
“…它死了。”紫焓皱眉。
“地上有块令牌。”古一枫手一吸,令牌便到了他手上,当看清上面的数字时,他皱起了剑眉。
“怎么?”紫焓看向他。
古一枫将手中的令牌交给他,紫焓接了过来,盯着上面的数字。
“二十号!”这竟是第二十号令牌,被一只受伤将死的火狐送上来,连妖宠都丧命了,那主人…
紫焓转身向宫弈辰说了此事,宫弈辰朝下面看了一眼,问:“可有道友认识这只火狐的主人?”
众修士议论纷纷,突然紫霄宗的一名元婴弟子痛哭出声。
“师兄!苏师兄!你死得好惨!”
作者有话要说:
纪元:覃明小子,本尊为你解了忧,你可有话说。
覃明:多谢老祖!
纪元:就这样了?
覃明:呃…多谢老祖,多谢老祖,多谢老祖!重要的事说三遍。
纪元:…
覃明:忱慕,你说纪元这人的性格是不是有点别扭?
凤琰:他向来如此,口是心非。
覃明:哈哈哈。难不成…他嘴里说恨凤东离,其实…是喜欢?
凤琰:——曾经他喊我东离哥哥。
覃明:…我的鸡皮疙瘩…
第178章 返回至尊峰
流云如水般往后退去, 劲风被宝船的防御屏障挡在外面, 透着徐徐微风,扬起覃明朱红色的纱衣和裙摆。
他站在船头, 直视前方。远山如黛, 夕阳如锦,琼仙宗的山峰如莲花瓣排列着,绕过一座座灵峰,宝船迅速地往至尊峰飞去。
小果子蹲在船头的栏杆上,一脸专注地望着流云。
覃明低头一看,伸手把它捏起。小果子眯起眼睛, 乖巧地在他的手心, 蜷缩成一团。覃明点了点它的小脑袋。
“可是怕自己也如那火狐般,死于非命?”覃明低声问它。
小果子轻轻地“吱吱”几声,红眼睛闪着泪光。它身为妖兽, 对同类最为敏感, 当火狐冲上拍卖平台时,它感到一股浓烈的同类气息,从覃明的袖子里钻了出来, 跳到他的肩上, 看到了火狐咽了下后一口气,趴在地上, 一动不动。
它原是魔修手中的妖宠,因拥有搜宝的能力,颇受魔修喜爱, 后来在晋江界中,魔修被覃明全灭了,它害怕得不行,躲起来想逃,岂料覃明杀了魔修后,返回来找它了。
覃明是一个不错的主人,跟着他,吃好的,睡好的,修为蹭蹭地涨,如今连凤老大都很照顾它。它感到庆幸,跟了个如此好的主人。
然而,今日在拍卖会上看到那只火狐,主人身死,它也重伤不治而亡,令它觉得世事无常。
“它的主人,正是与我们抢妖兽功法的那位竞拍者。”覃明揉了揉它的细毛道。
“吱吱。”小果子叫唤了两声。
不错,火狐的主人,正是和他们竞拍妖兽功法的人。
凤琰走了过来,站立覃明身旁。
覃明转头看他。“你不去掌舵?”
“不必。”凤琰伸指抚了抚他的脸颊。
“这艘宝船如此高档?竟能自动驾驶?”覃明诧异。
“我以灵气控制,无需担心。”凤琰道。
覃明会意。以灵气控制,相当于一心二用。
“忱慕,你觉得…一个元婴修士能拥有两亿五千万的上品灵石么?”他问。
“如我?”凤琰低头笑道。
覃明挥手。“你属特例,无法当依据。我是说,普遍的元婴修士,凭着岁月的积累,可否积累巨款?”
凤琰负手而立,勾起嘴角。“如无奇遇,仅凭做宗门任务和外出冒险,化神期修士或可实现。”
覃明惊讶。“化神期?那便需千年时间,方可积累出如此多的财富。然而,这位元婴初期的修士,不但以二亿五千万的上品灵石竞拍了一本普通的妖兽功法,甚至私自拍出两条极品灵脉的筹码。不觉得可疑吗?”
回想当时的情况,覃明可谓大开眼界。
那头火狐跳上拍卖平台后,还未叫一声,便闭眼咽气了。从它的嘴里,掉出一个令牌,上面的数字正是第二十号。由此说明,它的主人,乃是那个拍出两条极品灵脉的竞拍者。
众修士尚不明发生了何事,紫霄宗的一个元婴修士忽地恸哭,口里喊着师兄死得好惨,震惊了所有人。
魔修的出现,造成了不小的死伤,拍卖会场复原后,琼仙宗的筑基弟子在姬元的带领下,给那些意外身亡的修士收尸,统一摆放在一个房间里,待拍卖场结束了,再由各大宗门的人前去认领,火狐的主人也在其中。
当那位紫霄宗的弟子不顾场合,哀嚎出声后,林凛立即带人去核实情况。
紫霄宗的掌门翟逸一脸痛心地起身,欲跟过去,被他身边的蓝衣修士阻下了,于是他就一直站立着,如墨的星眸盯着那位师弟抱着他的师兄,悲伤地进场。
翟逸和他身边的紫霄宗弟子,看到那张满是血的脸,悲愤不已,暗骂魔修可恨。
“他…苏霖,乃是我紫霄宗的亲传弟子,资质上佳,天赋极高,短短三百年便晋升为元婴修士,如今竟…”翟逸伸手合上苏霖的眼睛。
“掌门…”
翟逸转身,对拍卖平台上的宫弈辰道:“宫掌门,如你所见,此火狐正是这位弟子的妖宠。”
宫弈辰走至火狐身边,低头看了它一眼,再抬头望向那位浑身是血的紫霄宗修士。
“一枫。”他唤道。
古一枫走前上,恭敬地向他行礼。“弟子在。”
“可认得他?”宫弈辰问。
古一枫微怔,神识扫过后,惊讶地道:“此位…先前拍过一套妖兽功法。”
“哦?”
不只宫弈辰诧异,连其他宗门的人皆好奇了。
妖兽功法!
那套以二亿五千万上品灵石拍得的普通功法,居然是此人拍下的?
众人将视线落在平台上的火狐,不禁恍然大悟。
这位紫霄宗的弟子,为了他的妖宠火狐,以巨额竞拍妖兽功法,可谓一掷千金浑身是胆。而后,众人又想起,此人执二十号令牌,那么便是他以两条极品灵脉拍卖得了凤东离的遗物凤髓珠。
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紫霄宗的掌门翟逸。
一个小小的元婴修士,如何敢当着掌门的面,将宗门的极品灵脉当成自己的资本,参与竞拍,若无掌门的指示,谁敢动宗门的根基?
面对众人质疑的眼神,翟逸波澜不惊,他的眼中有对弟子逝去的怜悯,更有对生命无常的悲戚。
“本尊闭关多年,对弟子教导无方。出关之时,正逢琼仙宗举办拍卖会,又收到了请柬,念着曾与凤东离交情一场,便带了几个亲传弟子前来参加拍卖会。琼仙宗此次的拍卖会,不但举办得有声有色,甚至独具匠心,单是这小小的令牌,便暗藏玄机。”顿了顿,翟逸手中拿着令牌,展示在众人面前。“此令牌之内,阵法符文玄妙,不愧是琼仙宗的阵法大师,不同凡响。诸位使用过后,皆深有体会吧?”
“翟掌门此话为何意?”太虚宗的一位长老不禁发声问。
翟逸微微朝那位长老点了下头。“吾等只需将神识探入其中,想心中所想,令牌即可如实反应我们的竞拍价,显示于拍卖台上空的这块画面之中。”
初时,众人还不明白他话中意思,半晌,有人恍然大悟。
“翟掌门的意思是…你这弟子擅自出价参与竞拍,而你一无所知?”
“正是。”翟逸颔首。
会场一片哗然。
可能吗?
紫霄宗的弟子拍出这个价,身为掌门,同处一室,竟然一无所知?
“翟掌门不知弟子出价,却也不知弟子手中所执的令牌号?”又有发问。
翟逸道:“此等小事,我如何会知?”
他说自己不知,众修士有怀疑的,也有相信的。作为掌门,身居高位,岂会去关注一个弟子的琐事。
拍卖平台上,紫焓和古一枫对视一眼。
宫弈辰平静地道:“既然竞拍者已逝,那么凤髓珠便算流拍了。”
流拍?
众修士一脸不舍。这可是凤东离的遗物,凤髓珠啊!几位大能心知肚明,一颗可低挡雷劫,提高修为的宝珠,价值连城,紫霄宗的弟子瞒着掌门以两条极品灵脉拍下此珠,却又死于非命,那便失去了竞拍的资格。但谁都不希望这么一件宝物流拍了。
于是,有人叫嚣着要重新拍卖。
宫弈辰不为所动。
翟逸开口道:“既是紫霄宗的弟子拍下的宝珠,他虽身死,但紫霄宗亦需负起责任,不如由我代替这位弟子,以两条灵脉拍下这颗宝珠。”
“什么!”
全场震惊。
“掌门!”
“老祖!”
紫霄宗的弟子全都诧异地望着自己的掌门。
翟逸长叹一声。“凤髓珠乃东离的遗物,本尊身为他的好友,自想珍藏它,缅怀故友。”
当时听到此话的覃明,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磨了磨牙。他握住凤琰的手,看到他的脸上一片冰冷,丹凤眼中酝酿着无限的寒冰。
宫弈辰果断地拒绝了他的这个请求。
流拍,即流拍了。不可更改。
翟逸欲极力挽回,宫弈辰无动于衷。最后他道:“翟掌门如此重情重义,本尊不甚感激。然,机会仅有一次,此珠拥有灵智,它与我有约定,只竞拍一次。既然唯一的竞拍者已逝,那便只能流拍。还请诸位见谅。”
听得凤髓珠拥有灵智,众修士的心更蠢蠢欲动了,然认清现实,他们只能按捺下心中的欲望。
翟逸一脸惋惜。
如此这般,拍卖大会逐渐落幕了。
覃明从古一枫那里取回日髓珠,拉着凤琰上宝船,先回至尊峰了。
紫霄宗弟子以及他们的掌门,身上疑点多多,但却让人挑不出大毛病。
“紫霄宗共来了八名弟子,却只死了一人。”凤琰道。
“哈!巧合吗?还是故意安排的?不觉得太明显了?”覃明冷笑。“翟逸何时觉察到此珠非凤髓珠?”
否则,他为何在最后关头放弃了拍卖,魔修的袭击,给了他机会,与弟子交换了令牌,又让那位弟子意外死于魔修之手。
宁可死一个亲传弟子,也要抵消掉自己竞拍者的身份。
“从他出了两条极品灵脉后。”凤琰道。
“咦?”覃明不懂了。他既不顾一切地出了两条极品灵脉,却又判断出此珠的真假,难道不矛盾吗?
凤琰低头,对上覃明桃花眼中的困惑。
“很早之前,他曾向我提出,以两条极品灵脉换取你,我直接拒绝了。”凤琰轻轻捏住覃明的下巴,拇指轻磨着,柔声道,“我对他道,你乃我的宝物,远超两条极品灵脉。”
覃明眨了眨眼,伸出舌头,舔了下他的拇指。
“所以…他出两条极品灵脉,乃是试探?”
“嗯。”
“那他可真狡猾。”覃明皱眉。“我以为我的说明书,能混淆他的判断呢。”
“他确实差点上当了。”凤琰低头,亲一记覃明的唇。
覃明把手中的小果子扔到甲板上,伸手搂住凤琰的脖子,加深了这个吻。
小果子在甲板上蹦达了几下,绕到船舵,壮着胆子伸出小爪子,想掌舵。然而它还未碰上,一股阻力挡住了它。
小果子搔了搔头,蹲在杆上,看向船头的人。
两唇分开,覃明微喘气,两颊绯红。
“忱慕…”
“嗯?”
“此次拍卖会的失损有些惨重啊。”他道。魔修突然出现,令各大宗门死了不少弟子,拍卖会所得的灵石,全用于赔偿了,有些宗门狮子开大口,宫弈辰不得不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这才终于打发了他们。
“他们敢要,便要接受宗门排位战时的失败。”凤琰淡然地道。
“对,我们在宗门排位战中全部讨回来!”覃明握了握拳。
此次拍卖会,目的非常明确,损失小部份财力,引蛇出洞。
那翟逸闭关千余载,一直不曾露面,若想引他出来,唯有凤髓珠。果然凤髓珠一出,他即出关了。还有其他一些宗门闭关的老祖,甚至连魔修都来掺一脚。
好不热闹。
翟逸在拍卖会最后说代替死去的弟子,以两条极品灵脉换取凤髓珠,绝非真心。一则他众修士面前做戏,二则他笃定宫弈辰不会同意。
果然是个伪君子。
宝船渐渐地靠近至尊峰,望着熟悉的景色,覃明松了口气。
不过离开一日,竟觉得离开了很久。
宝船靠在停放平台后,覃明直接搭着栏杆,从船上跳了下来,刚踏上地面,不小心踩到了长裙摆,他一惊,身体往前倾去,一条强壮的手臂揽住了他的腰。
凤琰带着他一勾,未给他一丝喘息的机会,直接抱起,扛到了肩上。
突然头朝下,肚子顶着凤琰的肩膀,覃明吓了一跳。
“忱慕!”
凤琰轻拍他的臀部,不容他反抗地扛着往主殿走去。
小果子呆滞地蹲在地上,看到自己的主人,像麻袋一样被主人的道侣给扛在肩上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覃明:干嘛?干嘛?快放我下来。
凤琰:安静。
覃明:我XXX,不要打PP!
凤琰:…
覃明:呜…痛!我不说粗话了!行了吧?忱慕,亲爱的~~
凤琰:太吵了。
覃明:唔唔唔…
第179章 吃醋的老祖
覃明涨红了脸, 被凤琰扛在肩上, 这是第二次。
第一次是知道“忱慕”的真正含义,他作死为难凤琰, 要他煮茶泡茶, 还要他给自己倒洗脚水,侍候洗脚。本想拿乔下,岂料凤琰根本不吃他这一套,扛起他进卧房,往床上一扔,便酱酱酿酿了。
那次之后, 一条伸缩自如, 用法繁多的八绫带,硬生生只用于某种时期。
此事虽过去数百年了,但覃明记忆犹新。
今次莫名其妙地又被扛上肩, 这是为哪般?
“忱慕, 放我下来。”覃明拍了拍凤琰的背,头朝下倒挂着,厚重的随云髻要散了。
凤琰对他的话, 恍若未闻, 一路扛着他进了主卧。
覃明盯着地板上熟悉的花纹,心中警铃骤响, 一阵天转地旋,人已经被凤琰放倒在床上了。
躺在丝被上,覃明扶着头上繁重的发髻, 珠钗和步摇都歪了,他挣扎着要起来,脚却被凤琰捉住了。
“做甚?”覃明撑起半上身,看着脚上的鞋子被凤琰脱掉,摆放在床下。
凤琰坐在床边,低头凝视他。
覃明被他看得脊背一寒,总觉得此时的凤琰有点奇怪。打从拍卖会结束后,他的神情便有些不对劲。覃明与他朝夕相处,对他的细微的变化,异常敏感。他靠在丝被上,仰视他,小心翼翼地问:“怎么了?”
凤琰没有回答,墨黑的眸子透着浓厚的侵略性,如无形的触手,落在覃明的脸上,在他的唇边逗留了一会,往下移去。
覃明被他盯得浑身燥热,不由自主地调整姿势,抬手把头上的珠钗和步摇取下,正要解开发髻,凤琰倏地握住他的手,低沉地道:“我来。”
“哎?”覃明颤了下睫毛,心跳加速。
奇怪,他们都老夫老夫几百年了,为何还有那种情窦初开的悸动?
凤琰动作轻柔地帮他解开繁琐的随云髻,此发髻乃是他帮覃明梳的,解起来自然方便,须臾,覃明头上一轻,如蚕丝般柔滑的发丝垂挂而下,他伸指插进发丝里,按摩了下头皮。
“呼,舒服多了。”他感叹。真佩服女子,天天顶着厚重的发髻,莫说脖子累,连头皮都被扯得发痛呢。
凤琰骨节分明的手指在他的发丝里穿过,覃明避着他犀利的注视,解开衣服上的盘扣,领口大开,露出他光洁的脖子,他伸手探进衣服里,摸索了下,掏出两团软又饱满的棉絮包,一脸嫌弃地丢开。
本来他不想塞这玩意进去,充当胸部,但是穿了女装,总得尽业,让身材阿娜多姿一些。不过,这一天,他时常忘了身上的装束,动作幅度一大,这两团便移了位,由此引发了不少笑话。
李飘渺逮着他可取笑了许久。
“你挪开一些,我换衣服。”覃明推了凤琰一把。
凤琰眼神深沉,一动不动。覃明又推了一把,他方慢吞吞地移到旁边。
覃明跪坐而起,把纱衣脱掉,接着解腰带,解到一半,他感到一道炽热的视线,不禁转头,对上凤琰幽深的眼睛。
“你这样看着我做甚?”覃明挑了下眉,慢条斯理地解腰带。
凤琰伸手抚摸他的脸颊,哑声道:“我帮你。”
覃明舔了舔唇,蹭了蹭凤琰宽大的手掌,桃花眼抛了一记媚眼,嘴角上扬。“我知道了…你想玩女装PLAY?”
“嗯?”
“听不懂?嘿嘿。”覃明搭上他的肩,直起身,居高临下地看他。“亲爱的,其实…我更好奇你穿女装会如何的艳压群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