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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天,孩子的脸,说变就变,甚至无迹可寻。两人只能黯然退场。
郑彩稀拉着妹纸到了游乐场旁边一家冰淇淋店,吃货属性的妹纸不拒绝任何形式的美食,很巧的是在冰淇淋店遇到了熟人。
少年一改往日的神采奕奕,颓废的抬着眼睛看了眼她们:“彩稀努那,雅莉努那。”
郑彩稀手劈过去:“笨蛋,叫大姐!”
妹纸没有阻止两人的互动,非常淡定的坐在李胜贤对面,点了份香草味的冰淇淋,慢悠悠的边吃边看,有时候,好心情是可以建立在别人痛苦之上的。
“喂,小子,你们最近不是集训累的跟狗一样吗?怎么你还有时间出来偷懒?”
“不用集训。”
“不用集训?为什么?已经结束了?”
“是我结束了!”
郑彩稀皱眉:“你什么意思?”
李胜贤面无表情,一字一顿地说:“我已经被淘汰了,昨天晚上就卷铺盖回家了,再也不用做TMD练习了!”
妹纸不满的放下挖冰淇淋的勺子,有些过甜,口感不佳,看来以后不能选香草味的冰淇淋。
“卧槽,居然敢看不上我小弟,太欺负人,你们社长在哪里?我帮你报仇去!”火爆的郑彩稀真是个护短的的好少女,明白她小弟遭受了怎样的待遇,忍不住卷起袖子就要冲过去揍人的架势。
李胜贤用双手捂住脸:“是我自己没本事,得不到大家的认同……”
看少年一耸一耸的肩膀,郑彩稀有些尴尬,她没有做知心姐姐的天赋,忍不住把眼神投向低着头看冰淇淋慢慢融化的妹纸,奈何妹纸也不是这块料,她收到郑彩稀的眼神,眉头更是皱的厉害,她严肃的看着李胜贤的头:“那么你就这样认命了?”
“不认命还能怎么办?!”
“不认命还能做很多事。你确定这一定是最终结果?你确定你的淘汰就一定没有转圜的余地?”妹纸忽然想到上辈子有偷偷看过的选秀节目,继续说,“我很喜欢一句话,置之死地而后生,如果这不是最终结局,你的复活未必不会实现!你才十七岁,可塑空间这么大,用你的实际行动告诉杨社长,天分不足可以用汗水补,唱歌跳舞都可以用努力练习去提升——辛苦这么长的时间不就是为了这一天吗?反正你也没有其他东西可以失去了,奋力一搏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就算大家都放弃了你,你也不能放弃你自己,因为,如果连自己都放弃了自己,那你就真的没救了!”
妹纸这番话让少年沉默了足足有一分钟,半响,少年从喉咙深处发出的声音:“你说的当然轻松。”她又不是他,怎么会知道他现在的绝望和不甘?
“我说的一点都不轻松。”妹纸表情不变,就好像是在诉说旁人的故事一样,“虽然跟你所追求的不一样,但我知道,如果我这一次没考上北大,我就再读一年,不行再下一年,我就不相信我这么努力,会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李胜贤又愣了,这一次不是因为震撼,而是惊讶,“哎一股,大姐大,你说你考北大竟然不是闹着玩的?!”
郑彩稀一点都不怜惜遭受重大挫折的少年,她狠狠的瞪着对方威胁道:“敢说出去你就死定了!”
“呀嘻,谢谢大姐,谢谢大姐大!”又回到了那个精力充沛在他身上永远都看不到疲惫的少年,梦想的力量总是这么强大,李胜贤笑嘻嘻的拥抱了郑彩稀和金雅莉,一边跑出冰淇淋店,一边还在挥手,“我回去练习了,大姐大和大姐要给小弟买单哦!”
“那臭小子!”郑彩稀挥了挥拳头,对于小弟这种吃自己豆腐的行为很不满,不过她一坐下之后,关注点就转到另一个角度了,“话说,雅莉,我陪你一起去北大怎么样?”
“你会说中文了?”
郑彩稀脸色僵了,一物克一物说的大概就是她了,英语法语日语说的都够溜的郑彩稀少女,偏偏学不会中文——不是不想学,是真的学不会!当年金真儿学中文的时候郑彩稀陪着一起学,该上的课该背的东西她一点没落下,金真儿被人扔到天朝去问路都能一问一个准了,可她就是学不会!上次妹纸心血来潮开的中文补习班,其他没有学习中文经验的少年少女好歹都学会了几句打招呼的话,就她仍然什么都不会!!
“哎一股,可能这一次是真的要跟雅莉分开四年了!”郑彩稀无比遗憾,“我家季女士据说已经给我申请好了美国的大学,还是常春藤什么的,就等我过去就读——开什么玩笑,我像是那种读名牌大学的人吗?!”
“早就申请好了?”
“据说吧,谁知道。”郑彩稀漫不经心的说,“反正我知道她自从知道郑理事准备娶第三任太太的时候,就坐不住了,生怕这位新上任的郑太太整出个继承人,非要我去学什么管理,真是无聊,都离婚十几年了,有精力关心前夫的财产问题,还不如好好解决个人问题吧!”
关于这个话题,妹纸没有表态的资格,想了想,她只是提醒道:“可她是你妈妈,也是为你好。”
“为我好——算了吧,她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要什么!”郑彩稀看了眼窗外,忽然兴致勃勃,“雅莉,雨停了啊,我们再回银座去购物吧,之前还有两层都没有逛过!”
妹纸叹气,所谓的帮她减压,其实找个理由陪她自己逛街吧?
妹纸的焦虑症持续到期末考试的前一周,彻底不治而愈。这次妹纸考试依旧超水平发挥,甩年级第二几条大马路不止,老班看着成绩单既欣慰又心痛,宣布完放暑假了,他重重的叹了口气,离开了教室,给孩子们一点商量大事的时间。
“哎呀,暑假了呢,大家都有什么活动?”
“还要什么活动,要么在家看电视剧,上网聊天什么的,要么出去旅行吧!”
“唉,一想到下个学期我就没有任何兴致!”
“同意!”
“诶,要不让班长组织大家来个暑期旅游吧,大家一起玩也更有意义——要知道,下个学期才是最痛苦的时刻,该趁着高中时代的最后一个暑假,多做一些比较有意义的事情啊!”带头提议的同学已经揪着自己前后同桌开始考虑夏天去哪里玩既有意义又不会热了。
“可毕业旅行不是更有意义吗?”学习委员举手发表意见。
教室里叽叽喳喳的讨论声顿时停了两秒,然后大家一致点头:“说得对啊,那么有意义的事情还是先别做了吧,留着等毕业!”
最后大家商议出来的结果,是开聚会,一场又一场的聚会,要么凑钱,要么出力,或者有条件的提供场地,有时候去酒店,有时候小型的饭店包厢,有时候去同学家的别墅,或者在某位同学家的小庭院里做露天烧烤也别有意味,连妹纸家欧式的复式楼同学们也不放过,怂恿着班长去找妹纸协商过一次。
总之,聚会不断,活动不断,这个暑假意外充实。
有些反常
按妹纸的性格,是最不喜欢闹腾的,哪怕宅在家里也只能陪着金妈妈看韩剧,她也愿意,但是金家爸妈考虑到妹纸马上就要远离祖国去到人生地不熟的天朝,二话不说把金雅莉妹纸踹出去好好享受享受无忧无虑的时光,其实也是为了加强她的社交能力。
离出道的日子越来越近,权志龙少年越来越忙了,虽然每天晚上都要跟妹纸发短信聊天,但妹纸作息出奇的规律,三更半夜的时候她一般都睡着了,所以在同一个国家甚至同一个城市,她跟少年的时差已经很久没同步过了。
然而今天妹纸有些反常。因为金雅莉妹纸最近一反常态,敏感的韩幼惠少女立刻发现不对劲——事实上,韩幼惠少女八卦女王的名头也不完全是自封的,这种对八卦的敏锐度和热情值简直令人发指,所以少女是个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少女,磨了几天终于得到妹纸同意的韩幼惠,立刻组织同学去妹纸家聚会,一直担心妹纸社交恐惧症的金妈妈对此自然大表赞同,特意牺牲掉去美容院的时间帮妹纸招呼同学,在嘴巴抹了蜜一般的韩幼惠的糖衣炮弹之下,终于没抗住出卖了妹纸。
“呵呵,原来是这个,大概是收到了北大的录取通知书的原因,雅莉这几天兴致有点高呢。”
“北大录取通知书?雅莉什么时候去参加中国的高考了?怎么没一个人知道?”
“是呢。”金妈妈笑眯眯,“也不是特意瞒着你们的,雅莉从去年就开始准备了,之前班主任特意拜托过,我们雅莉也不想让大家陪着担心,于是就没说,是期末考试前一周收到的录取通知书,班主任怕影响大家考试的情绪,也就没有特意宣布——不过,很遗憾下个学期你们就不能在一起了呢。”
终于知道了金雅莉反常的原因,韩幼惠没有想象中的开心,反而忧心忡忡,终于在离开之前神秘兮兮的把金雅莉拉到了角落里,“雅莉,我问你,你要去中国留学的这件事,除了我还有谁知道?”
金雅莉摇头。
“连志龙XI你也没说?!”
金雅莉继续摇头,解释道:“他这段时间太忙,也没机会告诉他。”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告诉他?等所有人知道了让他最后一个知道?!”韩幼惠的话有些尖锐,权志龙对金雅莉的心思,她一直都看在眼里,原本她是以为好友把心思都花在学业上,没心思考虑恋爱问题,但现在看来,恐怕她根本就没心!
金雅莉愣了一下,也忽然意识到都收到录取通知书了,不应该再对好友隐瞒下去,于是主动认错:“对不起,我今天就找机会告诉他。”
心乱如麻的韩幼惠摆手:“随你吧,出国的日子商量好了跟我说一声,我到时候组织同学们开欢送会。”
“不用了吧,太麻烦了……”
“放心,被麻烦的又不是你!”
金雅莉妹纸立刻欺软怕硬的闭上嘴。
凌晨一点半,结束了节目录制的权志龙回到宿舍,在队友们戏谑的眼神中冲进房间,找出自己的手机开始编辑短信:雅莉,你睡了吧?我刚回到宿舍,录制完节目前辈们请我们去吃了烤肉,那家烤肉味道很正,有时间带你去吃!
看着手机屏幕显示的“已发送”,权志龙慢慢勾起唇,仿佛一天工作的疲惫都一扫而空,还没洗澡整个人就神清气爽了起来,李胜贤荤素不忌,直接揽住权志龙的脖子把脑袋都凑过去,什么都还没看到,权志龙就收起了手机,李胜贤不满:“什么嘛,人家都还没看到呢!哥,是不是又在跟大姐大聊天?”
崔胜贤一把捞过忙内的脖子把他拖出权志龙的房间:“明知故问!”
权志龙摇头笑了笑,谁也没注意到李胜贤眼中一闪而过的纠结。他把手机往裤袋一扔,双手插口袋里,也抬脚跟着他们走出房间,只是才走到门口,手机传来一阵震动,权志龙惊喜的掏出的手机,是典型的金氏风格,简短利落的几个字:我还没睡。
权志龙噼里啪啦打下一串文字,真准备按发送,却又顿住,将编辑好的字一个一个删掉,直接拨通了金雅莉的电话。
金雅莉捧着手机,半天没等到地方的回复,还以为他睡了,正准备关灯睡觉,却等来了来电铃声,金雅莉按了接听键,压低声音道:“我还以为你睡着了。”
权志龙轻笑,疲惫的声音里有一丝沙哑,带着一些小男人的性感,“今天怎么还没睡?”
“嗯。”金雅莉咬咬唇,没话找话,“你每天都要忙到这么晚?”
“出道在即,要准备地更充分一些呢!”似乎察觉到金雅莉的尴尬,权志龙善解人意的接过话题,“你这阵子很轻松吧,在家过还是出去旅游?”
金雅莉摇头:“一般都是跟同学们去聚会。”
权志龙诧异了,挑眉问:“你也会参加聚会?每天都去?”
“嗯……毕竟,以后见的机会就少了。”相处了一年半,该有的同学情谊还是有的,一想到过完了年就要去到她心心念念的北大,金雅莉既是兴奋又有些不舍。
没有听出妹纸话里有话,权志龙继续问:“大家聚会一般都是做什么?”
“吃饭,唱歌,玩牌。”
“那这个周末你们还会不会聚会?我周末晚上没事,也想参加一下毕业聚会。”
金雅莉想了想,点头道:“我明天帮你去问下幼惠。”
金雅莉打的如意算盘很简单,反正韩幼惠是班长,要不要聚会还不是她一句话的事情,她的意思权志龙也明白,轻笑道:“那谢谢你了,雅莉,我们改天见。”
金雅莉想说再见,又想说出自己今天等他的目的,却在听到权志龙难掩沙哑的尾音后,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了,沉默半响,她轻声道:“嗯,改天见,你早点休息吧。”
“嗯,晚安。”在电话的那头,权志龙眉眼含笑的挂了电话,举着屏幕轻轻吻了一下,然后翻身从床上一跃到地上,连鞋都没穿就跑到了隔壁房间,“哥!”
崔胜贤刚刚洗完澡,用毛巾擦着湿发,疑问道:“你不去洗澡,到我房间来干什么?”注意到对方清亮的眼神和难掩喜色的表情,挑眉,“莫非你们家雅莉妹纸向你表白了?”
“没有。”权志龙摇头,等某人主动表白,恐怕要等到下辈子了,“我准备这个周末向她表白,胜贤哥,你教教我要怎么做吧!”
“你确定你要现在要表白?现在是出道的关键时刻,万一被社长知道了,你承受得起后果?”
权志龙抿了抿唇,往崔胜贤床上一坐,脸上一贯的玩世不恭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见的认真,“哥,我知道我在做什么,在我快要 迷失方向的时候,是她的出现将我往正确的道路上带领,我喜欢雅莉,像喜欢唱歌一样喜欢着雅莉,音乐和她,已经成为我生命中无法分割的一部分,所以即使前路艰辛,我也不会轻言放弃!”
权志龙没有说下去的是,他忽然有种极强的失落感,似乎再不下定决心牵住她的手,恐怕以后就牵不住了!
看着男孩不够坚毅的眉眼,却有着令人无法质疑的眼神,崔胜贤咽下了欲说出口的话,拍了拍他的肩:“既然如此,哥会支持你的!”
年轻的时候该热血还是要热血,瞻前顾后的考虑那么多,或许到失去后才会明白,所有的权衡,都不如当时的一句我心无悔来的痛快。
金雅莉发现这次的聚会气氛不太一样,大家的表情有些不对,但是她把目光转到跟自己一块进来的权志龙身上,顿时就能理解了,权志龙即将出道的事,该知道的都知道了,不该知道的也知道了,大家激动些也属正常。
权志龙朝着金雅莉一笑,亲昵的揽着她的肩把她往座位上推,金雅莉微微挣脱,但是看到少年眼睑下黛青色的黑眼圈,手一顿,心里有一种酥酥麻麻的感觉,像电流般不着痕迹的流过,虽然只是一瞬,金雅莉还是放弃了挣扎的心思,若无其事的转过脸。少年勾起嘴角笑得像一只在趴在阳台上晒太阳的猫,慵懒,满足,又带着一丝的狡黠。
权志龙有三个月没和金雅莉一起吃过饭了,难为他还记得金雅莉的喜好,餐桌上细致入微的权志龙,金雅莉早已习惯,韩幼惠也没觉得不对劲,但其他同学看到这两人亲密无间的模样,瞪大了眼睛:“莫非志龙XI和雅莉XI早就在一起了?!”
内心暗爽的权志龙在金雅莉出口之前,对着说话的女生好脾气的笑道:“你误会了,我们只是好朋友。”
众人默,看你笑的这么灿烂甜蜜的样子,我们怎么也不像是误会好吧!
金雅莉反而不太在意同学有没有误会,她现在烦恼的是另一个问题,几个月没怎么相处,她原本以为权志龙都要忘记她这个朋友了,但是现在看来完全不是那么回事,权志龙少年还是挺在意这段友情的,权少年越是在意她就越不知道怎么说出那个消息,毕竟关系越好越受不了隐瞒和欺骗,她瞒了他这么久,还不知道他能不能接受……
尘埃落定
金雅莉妹纸越来越觉得觉得权志龙少年是个很值得结交的朋友,不是认识一年两年之后转身即忘的那种,她是希望可以友谊长青的——要体谅一个从没动过心思要交好朋友好知己甚至好基友的学霸妹纸。
妹纸觉得,虽然两人日后要走的路截然相反,虽然马上他们就要各奔东西,但是交朋友又不是谈恋爱,没那么多避讳,距离远近不会受影响,更何况,权少年跟她这么合拍,两人认识以来从没发生过矛盾,如此默契的朋友一辈子也难得找到一个。
所以妹纸也有些小心翼翼了起来。说起来,能让一向坦坦荡荡的感觉到心虚的,也只有权志龙了,可见妹纸是有多认真的把权少年在当朋友。
只可惜他要的从来都不是朋友。
你爱的人不解风情,这无疑是最悲剧的事了。
转战到了KTV,大家都起哄要妹纸和权少年对唱情歌,妹纸面瘫脸直接摇头,抱歉,韩文歌她真心不会唱。权志龙暗暗捏紧了口袋里熬了几个夜改编好的歌词本,暗暗给自己鼓气,上吧,要灯光有灯光要气氛有气氛,某个最有可能出来搅局的女人也被隔离了,这么好的时机错过就木有了!
但是再怎么打气,初次就在这么多双眼睛的围观下进行,真是有些难为情——好吧,其实龙哥更加相信骑虎难下这句话,所以他义无反顾的上前冲了,但人品不好的是,他刚拿起麦,停电了。
玛丽隔壁——龙哥听到了自己心在滴血的声音,尼玛好歹让他说完开场白再来突发状况吧,现在连开场白都没有,他要怎么进行下去!
也就是所谓的天意弄人。
已经不早了,该玩该闹都闹够了,大家散场,各自离去,权志龙还记着今天的大计,死活拉着妹纸陪他在街上晃荡,傍晚的夕阳还是很美的,广场上已经升起喷泉,灵动的小孩全副武装好在广场上穿梭,身形娇小却矫健,是一道极美的风景。
权志龙拉着金雅莉到长椅上坐下,口袋里的纸片已经被他捏出了汗,正准备开口的时候,他又听到金雅莉欲言又止的声音:“志龙。”
要知道,认识的时间不算短了,妹纸除了对着郑彩稀,对其他同辈人都是连名带姓的称呼,所以作为第一个享受到亲密称呼的男性,权少年内心有多激动就不用表述了,只是这样的激动在妹纸越来越难以启齿的表情中,慢慢冷却下来。六月的天气,穿着单衣挽着袖子也不会着凉的温度,权志龙忽然觉得有些冷,连带着语气也带了一丝冷意:“你要说什么?”
“对不起,直到尘埃落定才告诉你——我,下个学期要去北大报道了。”
——那一刻,是谁难以置信的眼神,又是什么破碎的声音?
2011年的夏天,金雅莉一头利落的短发,拉着轻便的小型拉杆箱从仁川机场大厅出来,随手压了压头上的鸭舌帽,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她就爱上了收集这种小玩意,当年被金妈妈往淑女方面打造的乖乖女,如今手上戴着重金属珐琅手镯,吊带式墨蓝色花瓣底的中长裙,因为有些透,里面加了件吊脖裹胸,显得脖颈修长如白天鹅,下面穿了条洗白的铅笔裤,脚下是依旧自我风格浓重的粗跟罗马凉鞋——简直让人难以置信的改变。
在异国他乡独自奋斗了四年,又任性的向父母提出一年之约的要求,这几年来的历练和沉淀,成就了如今截然不同的一个金雅莉,以前被人关注多半是因为外貌,但是现在,大大的鸭舌帽把她半边脸遮去,只留下一个纤细的下巴和袅袅而行的身影,在人来人往中,她仍然那么引人注目,拖着被人玩笑了无数次是“百宝箱在手,走遍天下无忧”的小心拉杆箱,闲庭信步般的徐徐而行,让人忍不住就联想到四个字——丽质天成!
当年略显青涩的妹纸,已经是一个即将迈入轻熟女阶段的女人了,时间果然是把杀猪刀。
金雅莉回国没有提前跟爸妈打招呼,所以来机场接她的只有唯一对她行踪了如指掌的郑彩稀,郑彩稀在接机区等得焦心,终于看到她心爱的小青梅款款而来——果然还是她的极简风!
郑彩稀上前热情的给了金雅莉一个拥抱,甚至还想来一个贴面吻的,被金雅莉及时拦住:“抱歉,这里不是美国,我不想再次被误以为是蕾丝边!”
“哎一股,一见到你就激动得难以克制这也不怪我啊,谁让亚洲人太保守呢!”郑彩稀颇为委屈的撇了撇嘴。
“入乡随俗,亲爱的,而且别忘了你也是亚洲人。”
“我一直记得我是韩国人,就怕某人忘记了自己的国籍。”
“我这不是回来了么?”
郑彩稀不客气的揭穿她:“如果不是叔叔阿姨紧急召唤,你会回来么?”
金雅莉摇头:“事实上,他们每个月都会紧急召唤一次,只是这个月,正好到了我跟他们约定的一年之期而已。”
“啧啧。”郑彩稀围着金雅莉转了几圈,还是把目光聚焦在她手里的拉杆箱上,“我说雅莉,你难道真如他们所说,这一年的行李从来没有塞满这个箱子过?”
“不然你以为呢?”
“好吧,我深感佩服!”郑彩稀识趣的结束这个话题,即使她现在已经是让一百多位员工心惊胆战的郑理事,甚至被人私底下封为“郑女王”,金雅莉仍然是她心目中的“女王”,“先不聊了,我们出去吧。”
金雅莉点头,越过人群看到不远处庞大的看起来是有组织有纪律的接机群,想也没想就问:“那边在迎接什么人?”
“啊,你没看新闻吗?今天是BIGBANG回国的日子的,粉丝们都在等心爱的明星呢!”郑彩稀不在意的说完,转头看到金雅莉眼神中一闪而过的情绪,忽然住了嘴,只小心的问道,“雅莉,你没事吧?”
“我没事。”金雅莉毫无预兆的笑了,当年多天真,以为可以真的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可摆在眼前的现实不过是陌路不相逢,在两个世界生活的人,有过交集已然是奇迹,谁敢奢求永远?谁给得起永远?金雅莉把注意力收回来,拉着满脸若有所思的郑彩稀,“走了。”
郑彩稀看着金雅莉精致的侧脸,嘴张张合合还是没有说出口,算了吧,这已经不是她能插手的范围了,而如今的雅莉,也已经成长到不需要任何人帮助或是保护的地步,她能知道什么东西对她来说才是最需要的。
金雅莉这次的回归,金家爸妈对此表示高度重视,金家缺席社交圈二十多年的闺女,欢迎酒会一定要隆重之中再隆重,在首尔最大的酒店定的宴会厅,圈内收到邀请函的人士,能出席的几乎都出席了,不能出席的也有特地安排人过来,金雅莉没想到她爸妈,或者说是她爷爷和外公家的号召力居然这么大,看着觥筹交错的现场,主角此刻居然觉得头晕目眩了。
当然,如果这点场面就让金雅莉怕了,那她也不用回首尔了,反正没意义,一辈子老死在她的天朝也没人会管。
金雅莉笑了笑,再次理了理浑身上下,确定完美无死角后,随着金爸金妈踏上了主席台,金爸爸举着麦笑说:“虽然大家都知道我举办这场宴会的目的,但我还是想出这个风头,养了二十四年的女儿,这种父亲的成就感想必在场大部分人都懂。”
台下是善意的微笑,金爸爸拉着金雅莉的手,“要给大家隆重的介绍一下我身边这位漂亮姑娘——”
杨玄石不由瞪大了眼睛,看着女孩接过话题,声音清晰的传递出来“大家好,我叫金雅莉”。
到底是不是当年那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