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似乎察觉到了他的漫不经心,咬了下唇,低声问:“本来昨天就应该回来的……你什么时候才愿意回来?”
权志龙光听着这个声音都忽然有些莫名其妙的烦躁,语气变得不耐:“这边有点事儿,过几天再回去。”
“会有什么事连之前的计划都打乱了?”对方虽然姿态有点儿低,却一点也不简单,该据理力争的依然会争上几句。女人的直觉总是准得令人发指,这位也不例外,虽然碍着权志龙的脾气没有直说,但也知道他嘴里的“有事”,大概也就约等于艳遇了,虽然他看着不太靠谱,对工作却是百分百的严格,如今却特意推迟了工作,到底是有多大的艳遇?这样想着便坐立不安起来,她筹划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让他有了些松动,怎么能让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给破坏了?
“放心,签证最长也就呆一个月,还能迟到哪里去?”
对方并没有在意权志龙的语气,只是还有些担忧:“可是,我妈过两天正好来首尔,是不是……”
“Kiko!”没等对方说完,权志龙打断了她的话,懒洋洋的说,“我只是答应考虑一下,好像还没有同意吧?普通朋友的妈妈过来,跟我有什么关系?”
Kiko脸色大惊:“志龙!”
“行了,我还有事,先这么说吧。”说完,权志龙便挂了电话,双手插兜,踩着南楚的脚印跟过去。
挂了电话,Kiko也收起脸上的震惊,面无表情的看着手机半响,然后仍在一旁,开始翻起自己的行程,这一周都排满了工作,根本离不开……KIKO脑子里在飞快的计算着,或者她加把劲,可以在权志龙动身回来之前飞过去接他,顺便看一看到底是谁在跟她过不去。
有人说过,女人所谓的决心,就是为了推翻自己而存在的,南楚也是女人,也免不了俗,她不说一秒钟变一个想法,但至少一天换一种心境,还是很正常的。
权志龙也下定了决心,是势在必得的那种决心,跟南楚分分钟可以改变的不同,他不由分说的靠近,无处遁形的暧昧,仿佛无所不在,连初恋都还保留着的南楚根本不是对手,这才知道有些人认真起来,根本就不会让你有拒绝的机会。这个环境本身就那么适合恋爱,周围成双结对,共同分享快乐,谁也不希望落单。更何况,南楚心里藏着一头野兽,只有在特定的情况下才会出闸。
下午,南楚已然做了一个全新的打算,敲开了权志龙的房门,收起了平时的散漫,认真、一本正经的对权志龙说:“我考虑了一下,剩下一周的时间各自分开,不如我们就做‘一周情侣’,结伴同游,可以做平常情侣都做的事情,去他们去的地方,好好渡过这最后的一周假期。”南楚看着权志龙放光的双眼,补充道,“睡觉除外。”
权志龙看着这个之前还青涩的脸接吻都不会,一下子变得可以落落大方说“交往”这种话的女孩,他看得出来她年纪不大,涉世未深,教养也不错,对感情应该是比较保守的,所以她做这个决定让他诧异,不过不得不承认她的聪慧,所谓的“一周情侣”,就算表现的再甜蜜融洽,更真正的恋爱也有着本质区别,至少她随时可以喊停,把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是女孩保护自己的最佳方式。
而她真正聪慧的地方,不在于这些小聪明,而是看穿了他想要的东西,他当然不会拒绝,真正的恋人,还是协商好的一周情侣,都没什么差别,他只是想切断以后念念不忘的可能,没什么比真实的接触过更加幻灭了。
虽然心里都知道是假的,但最后一周的假期,确实精彩又刺激,他们玩了很多适合两个人一起玩的项目,晚上也不一定非要去酒吧,很多情侣有组织他们专门的活动,狂欢,或者心血来潮的来一场夜间垂钓之旅,不用准备太多东西,鱼钩鱼线和铅坠就行,从美禄岛(Meeru Island Resort)出发,满月当空,坐在一条小船上,漂在平静而深邃的海面上,能不能钓到鱼都无所谓,依偎在一起,飘在海面上看夜景,别有一番滋味,而且当四处空荡荡的,只有她和他相互依偎的时候,心也在不知不觉间,渐渐拉近。
他们还在当地居民的指点下,去了马尔代夫小村庄,也是乘坐小船改过去,不过是片刻,就到了另外一个世界。是一座宁静的马尔代夫小村庄,没有温泉和酒吧,手牵手在铺满沙子的街道上漫步,参观当地的手工艺作坊,还买了很多代表“爱情天长地久”的纪念品,当然不一定会带走。他们也去过马累,那里涂成亮丽色彩的房子,熙熙攘攘的市场,牵着彼此的手不放,不用顾忌的说笑,亲密无间的分享同一份美食,还会在人群中拥抱彼此。时间虽然短暂,却感觉比天长地久更加美妙。
短短的几天时间,南楚的吻技,都跨越了质的变化,有些一日千里的意味。
夏季的马尔代夫,经常在艳阳高照的时候,毫无预兆的降下一场大雨,南楚午睡醒来,兴致很好的一个人跑去散步,因为没打算走很远,所以没有带雨具,一阵骤雨降下来,就算离酒店只有几分钟的路程,小跑着回去的时候,还是淋了个透彻,薄薄的长裙贴在身上,纤毫毕露,乍然惊艳。
南楚急急地回了房间,换好衣服,再把头发吹干的时候,外面大雨已经变成了小雨,细细的下着,南楚想了想,去了看雨景角度最美的阳台,南楚穿着舒适的帆布鞋,走起路来并无太大的动静,所以她看到窝在藤椅里的人,对方却不知道她过来了。权志龙在接电话,那头听着是个女声,南楚无疑探听他的隐私,随即便转身回了房间。
晚上玩到凌晨一点才回到酒店,晚安吻之后各自回了自己的房间,南楚收拾好了行李,顺便把手边的便签细细的撕碎。没有留下只言片语,权志龙甚至还在睡梦中,南楚一大早便离开了,去退房的时候,前台小姐一点儿也不意外,这个浪漫的地方,有太多像他们这样的人,因为寂寞结伴同行,时间一到再次变成陌路人,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有机会再相见,不用特意留下只言片语,虽然没点破,但谁都心知肚明,在南楚走之前,前台小酒还冲她微微一笑:“下一次可以两个人来。”
这是很美的祝愿,南楚点头笑纳。

第十三章

去JYP上班第一天的南楚还踌躇满志着,不仅仅是因为热爱这份工作,南楚在首尔安顿下来,和去马尔代夫花的钱,是她所有积蓄的三分之二,再不努力工作,她的未来恐怕就要面临着穷困的生涯了,仅是为了生活,南楚也干劲十足。
只是现实总是比理想骨感太多,JYP名气不小,员工也多,最近没有要出道的艺人,而已经出道的艺人都有自己的化妆师,完全没有南楚的用武之地,虽然待遇很不错,南楚却根本没什么工作,再因为她是中国人,自降身份去做打杂小妹都没有化妆师愿意接受。
这跟南楚所设想的截然相反,如果她想要的只是工作清闲薪水丰厚,又何苦跑到首尔来。在JYP打了半年左右的酱油,南楚痛定思痛,决定换个环境重新开始,别问她为什么不准备回去,年轻人哪能没点儿血性,从哪里跌倒就要从哪里爬起来,南楚带着踌躇满志来到首尔,也不可能甘心这么灰溜溜的回去。
不过,南楚在YJP,身为化妆师的具体工作还没落实,倒是有个部长明示暗示问她想不想做艺人出道,说手头有个角色可以让她去试试。做艺人好,还是做化妆师好,或者就跟做将军和军师的区别——可能比喻不太恰当,但南楚不是不动心,她热爱化妆这么事业,可是现在在这个地方默默无闻,根本没有人注意到她,她连自己想做的事都做不了。
但是南楚好歹还有些自知之明,在JYP看到那么多当了三五年不止的练习生都没能出道,一个什么都不会的,又没有经过正规培训,哪里有那么大的好事落在她头上?
南楚因为内心怀疑,所以当那位慧眼识珠的部长再一次喊她去他办公室,一边在她面前画大饼,一边悄然摸上了她手的时候,南楚反而淡定了,谢绝,辞职,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起来。虽然南楚待在公司也无所事事,递交辞呈还得一个月以后离职,反而是在南楚在JYP公司待的最后一段时间变得忙碌了起来。Miss A的化妆师家中有事,请了将近半个月的长假,而南楚上次的辞职在领导面前刷了下存在感,她能在比赛中脱颖而出,进入前三名,水平肯定不错,暂时接替Miss A原化妆师的工作,应该不会有问题。于是南楚终于过上了职业化妆师该有的生活,经常跟着Miss A早出晚归。
Miss A正好刚出了回归专辑,整天在各大电台穿梭,打榜、上通告、做宣传忙的不亦乐乎,南楚跟在她们身后,日子很充实,也过得很快,完全没有想过会在这个时候重新遇到权志龙。
南楚已经知道权志龙是谁了,入伍两年,刚刚宣布退伍,还没有回归作品摆在大众眼前的时候,权志龙就在令人惊诧也毫无准备的情况下,重新回到了视线的焦点,大街小巷再一次都放着BIG棒和权志龙的歌,如今差不多半年过去,权志龙的回归作品在无数人的期待下,终于揭开了那张神秘的面纱,排榜位数,专辑销量,音源下载量,都是所有人望尘莫及的高度,权志龙以势不可挡的架势,奠定了自己无论是入伍前还是退伍后都无人可及的至尊地位。放眼望去,整个韩国,确实没人能跟权志龙这样惊人的影响力相提并论。
跟权志龙居高不下的人气相比,他的话题也从来没有断过,早在他开发会之前,粉丝圈里就流传着一个说话,说是他会在发布会上宣布一个很大的消息,跟工作无关,暗示权志龙拖了这么多年,这一次会公开他跟Kiko的关系,还有私生饭说Kiko远在美国的母亲都近期有来首尔的打算,可能是过来商谈Kiko的婚事。这个消息传得有鼻子有眼,无数VIP哭着喊着不要,对这个说法的真实性却没有产生怀疑,毕竟从零九就开始传,一直断断续续,虚虚实实,怎么也不像一点关系都没有的节奏。
然而,发布会上权志龙的确是有话说,完全没有预兆的一件事,让所有粉丝震惊了很久,都忘记第一时间喜大普奔了,因为权志龙在发布会解释了他跟Kiko“普通朋友的关系”,“一直是正常朋友间的来往”,并且“希望VIP不要继续误会下去”,这关系撇的,干干净净,一点也不拖泥带水,长达六七年的纠缠被他一句话否认得什么也没有。
当然,那些事跟南楚并无关系,就和她原本所想的一样,与权志龙在马尔代夫的那段邂逅,只是特定情景下发酵的某种感情,那段期间所有的意乱情迷,离开了那个情景魔法自然就解除,什么都没有留下,况且南楚分得很清,马尔代夫的那个陪着她疯玩肆无忌惮毫不顾及形象的权志龙,跟首尔这个顶级巨星并不相同,她认识权志龙,对G-Dragon却全然陌生,依然没想过他们会有交集,在她也算是圈内人也跟着艺人到处跑的时候,在某个电台和众星捧月的G-Dragon擦肩而过的时候。
可有人并不这么想,权志龙沉醉在像初恋一样的情绪里无法自拔,甚至忘记了时间,不想回家,不想离开,对方却悄然离去,没留下只言片语,就好像他们只是萍水相逢一场一样。美梦做到一半被残忍地中断,会是什么样的滋味?措手不及,难以置信,怅然若失,到最后的念念不忘。权志龙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他原本打算第二天和她重新约定,旅程结束不代表关系也终止,他们可以来一场真正的恋爱,结果对方已经人去楼空,好像那么多天都是他做的梦一样,梦醒无踪影。
之后的发展却好像是南楚在做梦的一样,她明明已经很注意的回避了与权志龙正面相遇,也想象不到权志龙到底是怎么看到她的,在JYP公司待的最后一天,Miss A的化妆师已经回来接手工作了,南楚那一天便在公司无所事事,到了六点准时下班,却在大门口被人堵了个正着,哪怕是南楚没有失忆,看到车里的某人也觉得震惊,她之前特意回避权志龙,不是担心他纠缠自己,最近她没少听公司同事的八卦,都是内部人员消息比一般粉丝还要灵通,权志龙是个怎样的人,她已经有了解,前赴后继环肥燕瘦的美女够他应付了,没道理会对旅行中一场可有可无的言语而念念不忘,就算会有,南楚也不觉得自己有那么大的魅力。南楚回避权志龙不过是不想碰面后尴尬,同时也省得让这位大明星误会,她虽然混的不怎么样,也不会上赶着去抱大腿。
权志龙主动上来找到南楚,比半年前阴差阳错与权志龙有一段似是而非的邂逅,更加让南楚觉得匪夷所思,而这一次,权志龙带着几分霸道,以不容许南楚拒绝的气势侵占了南楚的生活,正式交往,同居,再到结婚,不过短短三个月的时间,南楚就被冠上了“权太太”这个称号。
……
“就这样?”TAO睁大眼睛看着南楚,她笑:“还能怎样?”
“可是你还没说你爱不爱他。”TAO抿唇,有着几分倔强,总觉得南楚当初太过草率,“如果你们真的相爱,结婚三年怎么会闹到这个地步,你爱他的话,为什么不努力一下就放弃,你都没有真正去尝试过,又怎么知道不行?可是如果你不爱他,当初为什么又要嫁给他?”
TAO又较真起来了,Kris拍了下他,却没说什么,其实以他们这么多年来无话不说的关系,TAO说的并不过分,只是他问出的问题有点儿犀利,语气里带着一丝质问和不赞同,如果相爱,不应该这么轻易的放弃,如果不爱,当初就不应该纠缠在一起!
南楚看着TAO一眨不眨盯着自己看的眼神,她知道其他几个也同样的目光在研究她,南楚低头看着玻璃杯中晶莹的液体,在灯光下折射出炫丽的色彩,灿烂到令人目眩了。南楚眼神渐渐迷离起来,藏在心里很久的话,以为永远不会宣之于口的那些事,忽然有了一吐为快的冲动。
“我为什么要跟她开始啊……”南楚张唇,在场几人侧耳倾听,只是南楚还没开始讲到重点的时候,手机铃声响了,就像一个警钟一样,南楚立刻清醒过来,从包里翻出手机,正是他们讨论的男主角打来了。
南楚抿着唇,没有接也没有挂断,LU HAN离她最近,看到是一串数字,并没有把来电人存入电话薄中,再结合南楚此刻的表情,忽然有些懂了,问:“你不接吗?”
南楚似乎是如梦初醒一般,复杂的看了眼屏幕,终于在它暗下之前接听了。

第十四章


电话那头非常的安静,安静的似乎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南楚微微诧异,这不是权志龙第一次这么晚给她打电话,却是第一次在这么安静的场合给她打电话,权志龙总是很忙,各种各样的应酬,艺人之间的应酬,公司之间,或者私人的,和同事,和圈内朋友,还有自己几个兄弟也要隔三差五的聚一次,权志龙的夜生活丰富多彩,不管是他已婚还是未婚的时候,从来不受影响。
所以现在,那头那么安静,反而让南楚不太适应。
两个人谁都没有先开口,异样的气氛在电话的两头蔓延,权志龙那边安静的近乎诡异,南楚这边却稍微有些许嬉闹的声音,听得权志龙把没拿手机的左手握成拳,青筋和血管都高高的鼓了起来。
和南楚一个人在家喜欢把灯开到最亮相反,权志龙坐在家里客厅,却没有开灯,窗帘倒是拉得很开,外面的几许星光照进来,倒还能看得清家里的摆设。权志龙第一次发现家里是这么的空旷冷寂,其实不过就少了一个人,却丝毫不见以往温馨自然。想到结婚这么长时间以来两个人聚少离多,南楚几乎每天都是在这样空荡寂静的家中生活,一个人守着一室清冷,权志龙不自觉心软了下来,只是目光瞥到桌上放的方方正正的那几张纸,刚平静下来的心又有些愤怒,遇到在兴冲冲回家打算和妻子商量怎么公开关系的时候,妻子却不在家,只留了一份《离婚协议书》在客厅,这种情况,放在谁身上谁不会介意?
权志龙介意的要命,自从他们在一起,到结婚,不说如胶似漆,但感情也一直是甜蜜有加。他脾气不好,没什么耐心,很多人说他孤傲,觉得他性格不好相处,可在她面前,他从来都是最没有脾气的那一个,不管有多大的火生多大的气,一对着她什么事都得往后靠;他很忙经常不着家,那也是因为工作,她都知道的,他已经很努力的抽时间,就算只有一个两个小时都愿意陪着她一块过,更何况,他曾几次跟她提起到自己公司来,在他身边工作,也不用担心十天半个月的见不到面;怕她因为不是韩国人,跟父母生活在一起会摩擦,所以他主动提出分开住;他已经三十多了,这个时候事业固然重要,但更想要个和她一起的孩子,更想要个幸福美满的家庭,却因为她不想公开他们的关系,几次欲张口和她商量,到最后却化成一声叹息……他自认为对她不差,她想要的,她希望的,他再不愿意都从未违背,他对她早就超出了自己估算的范围,可她在这个时候,却想着离开!
他怎么可能答应!想离开他?做梦!
权志龙越想越愤怒,目光阴沉的盯着眼前那份文件,恨不得一下子撕个粉碎,好像那样这件事就没发生过一样,他们依然很好,她从未想过离开自己身边。
只是再怎么瞪着那份文件它也不会自己长脚走开,权志龙闭上眼睛,平复了些许情绪,半响后睁开眼,压抑着语气问若无其事的问:“你在哪里?”
“跟朋友一块儿聚会。”
“把地址给我,我去接你。”权志龙不由分说的要求,拿起了钥匙正要出门,那头南楚听到了他的动静,忽然说:“不急……你有时间?”
权志龙低低的嗯了一声,南楚挑眉:“你在家里?”
权志龙又嗯了一声,似乎知道南楚还想问下去,直接皱眉道:“还有什么问题,回家再说。”
既然权志龙有时间跟自己谈,南楚自然不会拒绝,她语气难得热切了一些,不再像之前那样可有可无:“我马上回去,二十分钟到,不用你来接了。”
权志龙还没来得及开口,电话已经被挂了,这不是南楚第一次挂他电话,有时候她心情不好,或者他在国外特意忽略了时差,在她睡梦中的时候打电话过来,却又没什么重要的事情,就经常受到这样的待遇。南楚脾气很好,可是踩到她底线的时候变脸比谁都快。
她这么急着回家,他应该高兴的,但是恐怕她急着回来是要说服自己在这份文件上签字,权志龙顿时脸就黑了,觉得有点儿受伤。
南楚跟Kris他们打了招呼,他们也没有拦着她,Kris亲自送她到停车场,她便匆匆开车走了,二十分钟还没到就回到了家里,刚打开门发现屋里并没有开灯,南楚半颗心就凉了下来,借着从走道处透过来的灯光,南楚摸到玄关处的开关,“啪嗒”一按,客厅里顿时灯火通明起来,这才看到作者沙发上一动不动的人,南楚换了鞋,一边走过去一边说:“在家怎么不开灯……”离沙发还有几步路的位置,南楚停下了脚步,挥手在鼻子前扇了扇,“你又抽烟了?”
南楚不爱闻烟味,权志龙发现她这个习惯后,就再也没在她面前抽过烟,她一直以为他是戒烟了的。权志龙没有回答南楚的话,南楚也不在意,挥了挥手,脚下一转,往权志龙对面的沙发旁走去,坐下来后,她才看到权志龙脚下一地的纸屑,而她放在茶几上的东西已经不见了。想也知道是什么情况,南楚也不拐弯抹角了,直接问:“我放在茶几上的文件,你看过吗?”
权志龙眯了眯眼睛,冷峻的目光直直盯着南楚:“那又如何?”
南楚微怔,之前只当权志龙是心情不好,或许是因为关系被曝光的事情,但现在她觉得,他心情也太差了点吧?南楚目光平静的回望着权志龙,语气也波澜不惊,说出来的话却有些调笑意味:“怎么,对协议的安排不满意?”
但他知道她没有开玩笑。权志龙几乎是气笑了:“满意,怎么不满意?你车子不拿,房产不要,婚内存款一分不取,几乎是净户出身,这么占便宜的事情,我上哪儿找去?!”
“车子房子我拿了也没用,再说都是你置办的,存款也是,我自己的工资你从来没要过,所谓的婚内存款也都是你的钱,我拿的也不安心。像你说的占便宜吃亏,也没这回事,反正都是你情我愿,当初结婚是一样,现在也一样,我们和和气气的分手,没这些纠纷矛盾,以后在遇到也能说一声朋友了,岂不是更好。”
南楚话里话外都是要扯清关系的意思,听在权志龙耳里,不是她不占人便宜,而是她根本就不想与他有任何关系,所以他的东西,她一文也不要!权志龙听得心头冒火,随手扫大茶几上的花瓶,手一挥,花瓶应声落地,在安静的夜里,就像一声巨响。
南楚心里一跳,看着从蔓延到自己脚下的碎片,也忍不住了,她脾气本来就被权志龙惯着,从回来到现在,权志龙要么不给她一个眼神,不搭理她说话,要么一开口就是阴阳怪气,现在还直接就动起手来了,如果她在他旁边,是不是他当时就捞着她往地上一摔了?
南楚腾地站起身,眼底冒火的看着权志龙,提高音调:“你到底想怎样?”
“我想怎样?是你想怎样吧?!”权志龙也不甘示弱。
这是他们认识这么多年以来,第一次这样争锋相对,在一触即发的对峙当中,南楚忽然冷静了下来,不再气了,只是平静的说:“如果你对协议的某些方面不满意,可以直说,只要不过分,我能答应的都答应……协议书我房间里还有一份,我去拿过来,咱们一条一条商量。”说着,南楚转身要上楼去卧室,直是刚走了两步手腕被拉住,随后一双手臂环住了她的腰,权志龙从背后贴在她身上,把头靠在她的肩上,语气也软了下来:“老婆,我做了什么你不满意,直接说好了,我会改的,别再生气了好不好?”
南楚抿了下唇:“我没有跟你闹。”
“好好,你没有闹,都是我不好,都怪我……”权志龙忙不迭的认错。
“够了。”南楚打断他的话,语气认真,“你没有做错什么,我也不是在跟你闹,这件事我考虑了很久……”
南楚的话还没有说完,权志龙换着她腰的双手松开,语气冷然的打断她的话:“我不同意!”
闻言,南楚转身,目光直直的看向权志龙:“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权志龙跟南楚的眼神对视了两秒,然后移开了视线,“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工作,早点休息吧。”
南楚继续追问:“为什么不同意?”
“我为什么要同意?”权志龙一下子又火了,语气有些重,“我们好好的,你突发奇想的要离婚,我为什么要配合你?这又不是吵了架明天就可以和好一样,什么事能闹什么事不能闹,你难道不知道吗!”

第十五章


听到权志龙这番话,南楚觉得不可思议,“都说得这么清楚了,你还是觉得我在闹别扭?”
“不然呢,好端端的提什么离婚?”权志龙终于不耐烦了,“你想要什么直接说,没必要这样。”
“你觉得我会要什么?”
权志龙倒进沙发里,有些疲惫的闭上眼睛:“如果我什么都知道,就不会惹你生气了。”
见他这样子,南楚也有些心酸,但也只是一瞬,看到他脚下满地的纸屑和花瓶碎片,又理智了起来,他们的婚姻,虽然没有到像这满地狼藉的一幕,但也快支离破碎了,他永远是事业更重,成天成天的见不到人,而她也不可能像他希望的那样放弃自己的梦想,况且她也的确应该为父母尽孝了。既然双方都无法妥协,语气最后两人闹到不可开交,还不如现在好聚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