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没有录音机,许二哥的磁带买来根本没处用,也就那几张歌词能发挥点作用,可他自己小学都是混到毕业的,初中死活不肯去读,导致现在连爱豆歌词里的字都认不全,还要找许昕华教他认字。
有了歌词本的许二哥才算是如虎添翼,不但自己学会了整张专辑,天天在家跟开演唱会似的折腾,久而久之,连许大哥都跟得上他的调子了。
但是哥俩个在家再怎么闹腾,到了歌厅却根本放不开,许昕华帮他们点了几首歌,许二哥拿着话筒磕磕绊绊的唱完一首,就再也不肯上台了。许大哥则是从头到尾只坐在沙发里围观,谁都没办法让他离开沙发半步。
许昕华无奈,眼看着过了十二点,她大哥二哥已经开始哈欠连天了,便跟郁白文打了招呼提前回家。
跟许大哥他们“窝里横”不同,许昕华平时在家很少哼歌,到了ktv却化身麦霸,倒不是她不客气,主要是除了郁白文以外,大家伙也都是第一次来,先前嘴上说得再热闹,到了里面还是要谦让一二的,谁也不肯先上,许昕华和郁白文这两位领导就被小伙伴起哄着推上去了。
幸好许昕华爱听老歌,她上辈子很喜欢的那些堪称经典的老歌,正好是时下的流行歌曲,许昕华赶上潮流,大大方方的唱了好几首,又在小伙伴们的起哄下跟郁白文合唱了两首,才把气氛给炒热了。
这会儿,大家一改先前“你让我,我让你”的谦虚,已经在互不相让的抢话筒了,气氛十分的火热,许昕华觉得她现在提前离开也没什么影响。
郁白文也看到了许大哥他们脸上的疲惫,也能体谅许家兄弟的不容易,起早贪黑做小本生意,既劳心又劳累,比他们在场的人都更辛苦,就不好阻止许家兄弟提前离开,只是道:“那你哥先回去不就好了,你明天又不上班,急着回去做什么?”
许昕华抿唇笑了一下,一本正经的道:“我要是不一起回去,他们又怎么会先走?”
“借口。”郁白文看到她说着说着就笑了,心底便开始警觉了,非常犀利的问,“明天是不是有事,又要跟那个沈医生见面?”
这段时间,郁白文看起来已经彻底放弃拯救她了,几乎没再问过她和沈知年近况,所以许昕华也很久没有在他面前刻意秀恩爱了,她刚刚只是想到明天可以约会了,有点抑制不住内心的高兴,不是可以要透露的,没想到金主爸爸眼神这么一犀利,一眼就看出来了,许昕华也就诚实的道:“郁哥,你小点声,我们约好了明天去看店面。”
郁白文还是不太高兴,“不是说店面问题我帮你搞定吗?”
近期他们就要去深市了,事情顺利的话可能她要在深市常住,许昕华担心没时间帮她大哥二哥找店面,正好老板主动要帮她解决后顾之忧,许昕华想着他认识的朋友多,应该不会太麻烦,就接受了这份好意。
不过这几天店里做活动,每天忙得跟打仗似的,无论是许昕华还是郁白文,都没时间去管店面的事,索性也不不着急,就暂时搁置下来了。
听到郁白文这么说,许昕华也很坦然,“他上个月就帮我看好了一间,刚好我明天有空,要是能直接定下来,正好省得再麻烦你。”
郁白文想说他一点都不觉得麻烦,可许昕华已经结束了话题,“先这么说啊,郁哥我们先走了。”
许大哥和许二哥是从家里直接去的酒楼,当然没有忘记骑上他们心爱的三轮车,现在许昕华要跟她大哥二哥回家,直接坐他们的车就行了,郁白文想送她都找不到理由,也只能不情愿的结束了话题,一边看着她欢欢喜喜的回家,准备明天的约会,一边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要给她放假了,放她休息就等于给他们提供了见面的机会,小丫头真不让人省心!
回家的路上,许大哥一边蹬着脚踏板,一边意犹未尽的感叹:“唱歌真好玩啊。”
许二哥也还沉浸在很嗨的情绪中,兴奋的附和着老大的话:“是啊,难怪是大城市,最近流行的歌卡拉ok厅里全都有呢!”
许昕华听着他们兴奋的感慨唱歌有多好玩,全程只有一个表情——“口”,默默的想她还真没发现原来围观别人唱歌都能很开心?
许大哥和许二哥是真觉得很兴奋,觉得自己是见过大世面的,再也不是刚进城的土包子了,还评价了一下大家的歌声,许昕华和郁白文得分最高,许二哥很是自豪的总结道:“之前小雨还说有人找小华去当明星,小华是没这兴趣,要不然凭她这嗓子,绝对能成为天后。”
许大哥也很捧场,“小华就算不唱歌,要去演戏也能出名啊,拿个什么影……影后奖!”
许昕华心想她要是去当明星,那她大哥二哥就是当仁不让的头号脑残粉了。
兄弟俩闭眼吹了好一阵,吹得许昕华都不好意思承认他们说的是她了,许大哥才暂时结束了这个日常话题,转而问起了妹妹厂里招司机的事。
许二哥跟着问如果大表哥去给厂里当司机,会不会有前途。
“当司机肯定比在车间更有前途了,先别说司机工资比工人高,大表哥要能学会开货车,这就是一门手艺,就算以后不在这儿,他想去哪里干都没问题。”
“我们也觉得当司机肯定比干工人好,不过学车就要一两千,本来他出来打工就是为了凑够罚款给儿子上户口,现在钱还没凑够就要拿出来交学车费,就怕他不愿意。”
许大哥附和道:“是啊,他上个月还说呢,要不是家里三个孩子都小,大舅妈带不过来,他都想把嫂子叫来厂里一块赚钱。”
许昕华闻言抿了抿唇,不介意跟他们说实话,“最近我跟老板跑遍了周围几个城市,下个月再去深市就是找店面了,深市那么大,至少要开三四家分店,然后莞市海市和佛市都确定了,也要去开店的。按照这个趋势,厂里只会越来越缺司机,说不定到时候要成立一个车队,甚至是货运部门。你们也知道我在门店这边比较说得上话,大表哥转司机,以后升职什么的我说不定也能照顾一些,他们在工厂是真的没办法。”
许二哥点点头,也说了心里话,“照顾什么的就不用了,只要工资比厂里高就行。我们也是想着大表哥可靠,往后你天天在外面跑,要是大表哥能跟过去开车,你也多个照应,自家人总比外人更靠得住。”
许昕华还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她上辈子也出过不少差,从来没觉得到人生地不熟的环境有什么好担心的,不过他们也是关心她,许昕华领了这份心意,道:“那我改天问下郁哥司机工资多少,到时候再问问大表哥愿不愿意。”
许大哥忙道:“顺便说一声,他要是学费不够,我们可以帮他凑一凑。”
大表哥的话题到这里就暂时结束了,最后能不能成,还要看他自己的意愿,他们再想帮他,也不能擅自给他做决定。许昕华只是在心里记下了这事,想着哪天再去厂里,要记得去找他谈一谈。
回到家里,洗漱完已经接近凌晨一点了,作为一个习惯早睡早起的好宝宝,许昕华忙完倒头便睡,睡到日晒三竿才醒过来,勤劳的许大哥和许二哥似乎也起晚了,这个点还没在家准备中午要卖的饭菜,估计是还在菜市场。
不过他们很贴心的给许昕华留了早餐,留在锅里的粥已经凉了,由此推断他们出去了有一段时间,许昕华匆匆喝了两口就下楼了,一眼就看到了在他们对面那栋楼下徘徊的身影,许昕华直奔目标,快步走到他跟前。
沈知年依然是温文尔雅的模样,一对上她的脸就露出了笑容,“昕华,你起来了?”
“昨天晚上老板请客吃夜宵,还去唱了歌,玩的有点晚。”许昕华三言两语解释了现在才起来的原因,低声问道,“不过你怎么来这里了,不是说好在中大门口碰头吗?”
“我怕你到了还要中大等我,就干脆早点过来接你,反正今天也不用上班。”
面对这张温柔浅笑的脸,许昕华实在做不到得了便宜还卖乖,但是又做贼心虚,只能四周张望着道:“那我们赶紧走吧,我哥他们也快回来了。”
沈知年抿了抿唇,多少有点失落,他们都在一起好几个月了,认识的时间就更长,将近大半年了。
接触这么久,想结婚都够了,她却连把他介绍她家人都没考虑过,沈知年很难不在意,不过转念一想,他们见面的机会确实太少了,她不放心他也正常,还是尽量多抽点时间好好相处吧。
沈知年想通了,脸上又恢复了温和的笑容,上前一步,主动拉住了她的手。
许昕华手心一跳,想抽出来,看到他的眼神又忍住了,转而回头张望了一下,没看到邻居的影子,她便反握了他一下,加快脚步:“快走吧。”
沈知年跟许昕华约之前,还特意去确定了下,店面还没有转让出去,他又跟房东约了时间,请他今天留在店里等他们过去看看,中大也已经放假了,周围的店铺都跟着歇业了,不提前约时间的话,他们去了多半也是扑空的。
房东也很着急,眼看着中大放了暑假,正常人都不会在这个时候去看店面,毕竟两个月开不了张,现在去看了店面也没用。
好不容易有个“冤大头”不介意白交两个月房租,房东当然很积极了,一早就在店里守着了,看到是一对年轻人来看店面,就笑道:“这附近的几个店都是小夫妻一起做生意,和你们差不多的年纪,到时候都是年轻人,也更容易玩到一起去。”
沈知年还是第一次被人当成小夫妻,对象还是自己的心上人,很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却是难以言明的甜蜜,竟然有点不想解释他们的真实关系了。
许昕华也没有解释他们并非夫妻,倒不是像沈知年这样的少女情怀,她纯粹觉得没什么必要,简单的解释道:“我是来给我哥看店面的,他们想在这附近开个饭店。”
“饭店啊。”房东是个四十来岁的女人,眼神转了转,看起来就多了几分精明,“我们家面积够大,用来开饭店最好了,楼上坐人,楼下可以隔开来,一半改造成后厨,面积大一点在厨房干活也方便,你说是不是?”
见许昕华不可置否的点了下头,房东就更积极了,又道:“你们要是看中了我家,就最好现在签下来,我这边有个两三天就能把东西搬走清空了,但是你们还要装修,装厨房摆家具,没有一两个月怎么来得及呢?”
许昕华没有立即表态,跟着房东楼上楼下的转了一遍,才问起房租。
房东转租信息贴了一个多月,还是第一次遇到基本上没什么挑剔,愿意两间店面都谈下来的人,简直是喜出望外,赶紧报出了价格,给许昕华留了几百块的还价空间,可以说是很实在了。
没想到小姑娘还是嫌她的价格不公道,竟然想直接买下来,房东始料未及,她本来没打算卖掉铺子的,还想着以后有机会留给儿女做点小生意,可她的儿女现在都还没长大,铺子成天租不出去,也不是办法,听到许昕华的话就有点纠结了,犹豫半天还是做不出决定,只能道:“这铺子是孩子他爷爷留下来的,我也做不了决定。”
许昕华是真的不想错过这个机会,现在的产权可以说是奇货可居,她能捡到一间铺子简直是撞大运,砸锅卖铁也要买啊,房东看起来也不像错过她的样子,许昕华立刻道:“这样吧,我留个电话,你可以回去跟家里商量一下,有决定了通知我。”
买店面的事比较大,许昕华就没留店里的电话,她让房东有意向了就打郁白文的手机,那块大哥大以前还是郁父和儿子共用的,但是随着郁白文越来越能干,郁父近期都开始偷懒了,隔三差五才去厂里坐坐,他那台手机也就成了郁白文的专属手机,连车子都变成了郁白文的专属座驾,许昕华估计再过个一两年,郁父估计就要退居幕后,当个“太上皇”了。
房东都没有决定要不要卖,许昕华再着急也不会现在就讨论价格,留下了联系方式就准备离开,一边闲聊似的对沈知年道:“再去市中心看看吧,那边说不定也有合适的店面。”
沈知年倒不在意接下来去哪里,在他心里,只要和她待一块,让他去哪里都乐意。
倒是送他们出门的房东闻言脸色变了变,低头看了看手里的一串电话,想了想,还是郑重的把它装进包里。
沈知年心里藏着事,静静的和许昕华挽手走出了一段距离,才低声问她:“你打算买铺子吗?钱够吗?”
“还要看房东开的价格,要是不算很高的话,那就凑一凑吧,我哥他们这几个月摆摊存了点钱。”
沈知年没做过生意,但他听到房东开的价,光转让费就要好几千,虽然这个钱以后不租了会退还给他们,可是一下子拿这么多钱出来也不容易吧,而且每个月的店租也要好几百,按这个价格算,把铺子买下来至少要好几万吧。
他知道昕华家里条件不算好,她自己说过,出来打工就是为了赚钱,家里头估计帮不了什么忙,她大哥二哥也才来养成不久,又不是去抢银行,短短两三个月能存多少钱,大头不还是要她出吗?
她才工作不到一年,他也是去年开始工作的,可她攒下的工资至少比他高了几倍,这是什么概念?沈知年不是思想狭隘的人,她的工资高,说明她给老板创造的价值更多。
沈知年以前只知道她升职了,从店长变成了经理,老板好像也很器重她的样子,但是他没见过她干练工作的那面,她在他心里更像是个不谙世事、需要呵护宠爱的小姑娘。
直到现在才发现,他的小姑娘比他想象的更加能干,甚至比他还更优秀。沈知年心情十分复杂,作为一个男人,连自己的对象都比不过,他很难不挫败,但更多的是距离感,原来他一直以为的她,却并不是她真正的模样。
不过沈知年心情再复杂,也知道他这些情绪更像是无病呻吟,真说出来就太小气量了,已经比不上心上人能干了,难道还要跟她比谁更小气吗?
男人的自尊心,决定了他越是在这种情况,就越不能输,沈知年温声道:“我工作几个月,也存了点钱,虽然不太多,到时候都给你吧。”
月中的时候许昕华已经领到了这半年的分红,比她预计的都高了很多,光是这半年的分红都够她买下这间铺子了,一点都不缺钱。当然了,就算真的钱不够,她没有跟男朋友借钱的习惯,无数前辈的教训让她知道,感情再好也不要能跟恋人谈钱。
不过男朋友一片心意,许昕华也不好直接拒绝,她抱住了他的手臂,笑道:“这么想养我啊?”
被她一抱一蹭,好像什么烦恼都消失了,沈知年静静的看着她微笑,心里一片柔软,他想如果她愿意的话,真的很想把她养在家里,什么都不用她操心,他会努力给她最好的。
可惜不用问他也知道,她不会想要过这样的生活。
静静的对视了片刻,沈知年才道:“不是还要去看店面吗,那顺便去市中心吃午饭吧?”
许昕华摇了摇头:“不看店面了,接下来的时间都是你的,你说去哪就去哪儿。”
沈知年一直知道她很会哄人,但心里还是像吃了蜜一样甜,柔声问:“要不下午去动物园?”
许昕华默然,心想果然是直男,约会只知道逛公园游乐园动物园,她又不是只要能出门放风就高兴的小朋友,哪怕是看电影,也比去看动物强啊。
沈知年见她没作声,忙问:“不想去动物园吗?那我们换个地方?”
“昨天玩累了,想去不用走太多路的地方。”
沈知年看着她精致的小脸,怎么也舍不得说出“那我送你回家休息”,他每个月也就休息一两天,找的对象比他还忙,这次之后,下次见面说不定又要过一两个月,正在热恋期,沈知年不舍得放过任何一个和恋人相处的机会,又不忍心让她受累,终于灵光一闪,道:“那我们去看电影怎么样?”
许昕华终于笑了:“好啊。”
第48章 变美丽的第四十八章
羊城的电影院并不多,市中心有一家,许昕华和沈知年便坐车到了市中心,都很默契的绕过了上次的那家餐厅,在电影院附近的一家餐馆随意吃了点东西,然后就直接进了电影院。
现在电影院还没有形成潮流,大部分人反而更愿意去录像厅,虽然录像厅环境不会很好,在昏暗封闭的小房间里,观影体验也不会有多好。但是录像厅有两大优势是电影院比不了的,首先是价格便宜,一张电影票的价格,能在录像厅看一整天了,更重要的是录像厅可放映的电影种类还更多。
内地的娱乐业才刚起步,港岛那边的无论是电视剧还是电影制作都很精良,水平甩过内地好几条街,有眼睛的人知道看哪边的片子。但是因为某些原因,港岛的电影未必都能在内地上映,真正被允许在内地上映的电影,基本都是凤毛麟角,百里挑一,而更多的是那些没有上映的片子,在电影院看不到,去录像厅就不一样了。
羊城离港岛近,隔海相望,大部分从港岛走私过来的货物都要经过羊城,占着地理优势,走私和盗版的光盘第一时间流向羊城的市场,所以路边那些小录像厅反而走在了时尚的前沿,引得很大一部分电影爱好者流连忘返。
不过许昕华和沈知年却都没有考虑去录像厅,理由就涉及到这个时代的另一个特色了。
改革开放到现在才十多年,经济过速发展的同时,必然有它的弊端,就像美发店、洗脚店和歌舞厅,这些带着红灯区性质的行业,也是在这些年内如雨后春笋般、一个接一个冒出来的。
录像厅同样也是随着改革开放之初,从港岛传到内地的,发展到现在,早就从单纯的录像厅变成了寻欢作乐的场所。
在许昕华上辈子能记事的时候,录像厅差不多已经被时代淘汰了,她所在的城市仅剩的一两家,那里已经是众所周知的卖yin场所,她印象很深的一件事,有一次邻居家的叔叔跟朋友去了录像厅,回家让妻子知道了,妻子就闹着要离婚,还气得跑回了娘家,事情闹得很大。
当时许昕华年纪小,还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放映厅和离婚有什么关系,就一直把这事记了几十年。现在才明白了其中的奥秘,但也没有要去体验这些特色的想法。
别说她现在还只是个未成年,就算要做点不可描述的事情,也不会去考虑那种鱼龙混杂的场合。
然而,尽管许昕华做好了电影院没什么好片可选择的准备,但还是没料到他们能的种类能少成这样。
市中心的电影院,每天居然只有三五部片子,总共两三个放映厅,还舍不得同时开放,白天就一个放映厅在工作,少得有点可怜了。
许昕华还是穿越以来第一次上电影院,到了目的才知道为什么沈知年没有提前问她想看什么电影,因为这不是她能决定的,电影院放什么他们才能看什么。
下一场即将播放的是一部许昕华没听说过的电影,售票员倒是很积极,耐心的给他们介绍说这是一部新电影,演员很有名,女主角还是去年刚上过春晚的名人。
许昕华想现在春晚门槛很高,是所有歌手演员心目中殿堂级的舞台,要有作品和实力才能上得了,春晚的嘉宾是女主演,至少可以保证这部电影的质量,所以就决定看这一场了——主要是这个点就一场,她不想看这部,那就要等两三个小时以后,根本没得选择。
进了电影院许昕华才发现,这位女主演是很有水平,几十年后网上都称她是“国宝级的艺术家”,可唯一的问题就是,国宝艺术家现在已经六十高龄了,演的是女主角而不是女主角的妈,就决定这部电影不可能是她想象的那种文艺爱情片。
实际上,这就是一部特别接地气的家庭乡土剧,根本找不到半点浪漫的气息,许昕华深感后悔。如果是上辈子,这样的生活离她很远,她说不定会对这类电影有点兴趣,毕竟人们对未知的事情总会有好奇、想要探索的欲望。
可现在穿成土生土长的小村姑,就电影里这种剧情,她几个月前才在老家体验过一回,既没有神秘感也没有新鲜感,画面还不够唯美,她根本提不起半点兴趣。
许昕华第一次在电影院看得昏昏欲睡,她和沈知年的位置挨在一起,在黑暗的环境里,两个人不知不觉就越靠越近,好像突然患上了肌肤饥渴症一样,炎热的天气都挡不住恋人想要黏在一起的心情,连肩膀都贴在了一起,许昕华索性歪了歪身子,直接把头靠在了沈知年肩膀上。
自从电影开场以后,两个人都没有开口,沈知年更是目不斜视,看起来就像全神贯注的看着电影,但几乎是许昕华的头靠在他肩上的那一刻,他就立刻低下了头,贴着她的耳朵低声问:“怎么了?”
许昕华很坦然的回道:“没事,稍微靠一下。”
沈知年反而跟在干什么不可描述的事情一样,先四下张望了几眼,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的小动作,这才放下心来,扬了扬手臂,小心翼翼的揽住了她的肩。
再把目光转向大荧幕的时候,沈知年嘴角的幅度就再也没有放下过。
许昕华本来只想闭目养神,作息越健康反而越经不起折腾,昨晚的聚会就打乱了她的生物钟,虽然也睡满了八个小时,但自从起床后,她还是略有些精力不济,趁着看电影休整一下也好。
但是她没想到沈知年的怀抱这么温暖,明明不是很坚厚的肩膀,却意外的让人觉得安心。可能这个也跟他们认识的时机有关吧,在她找不到上辈子的亲人,陷入孤立无援的境地,甚至觉得自己被全世界抛弃了的时候,被他拉了一把,虽然她当时没有注意他的脸,潜意识里却已经记住了这种感觉,然后只要和他待一块,她很自然就会有安心可靠的感觉,已经形成心理反射了。
所以,很少困到在公共场合睡着的许昕华,靠在沈知年怀里,不知不觉就睡过去了。
时长一百分钟的影片电影结束,许昕华至少睡了五十分钟,这一觉可以说是很香甜了,要不是电影结束,周围观众起身离开的动静吵醒了她,她估计可以睡到天荒地老。
“睡好了吗?”
许昕华刚睁眼,就看到沈知年那张赏心悦目的脸,以及那双柔情万千的眼睛。
她点了点头,心想放映厅的人走得差不多了,工作人员也已经进来打扫卫生了,就算没睡够也不能再赖在里面,率先起身道:“先出去吧。”
沈知年也跟着起身,伸手虚扶了她一把:“小心台阶。”
许昕华顺势抱住了他的手臂,仰头问:“我睡得好像有点久,你肩膀累不累?”
虽然放映厅里已经没剩几个人了,但是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手臂贴着温软的躯体,沈知年仍然也有些心虚,好像他在黑暗中搂着她时,脑海里想到的那些心猿意马的念头,都灯光下无所遁形。
但他更舍不得拒绝她的亲昵,沈知年装作不经意的转移了话题,“是有点久,最近太累了吗?”
许昕华想了想,第一次和男朋友来看电影,要是承认她无聊得睡着了,那就太不解风情了,换位思考一下,她男朋友要是这么不给“面子”,她以后都不想和他进电影院了。
既然他帮她把理由给想好了,许昕华索性顺着他的话道,“是有一点。”
沈知年又开始纠结了,用一种心疼却又不舍的复杂眼神看着她,“要不然送你回家休息?”
“好啊。”许昕华满口答应,果然看到他脸上掩饰不住的失望,不由笑倒在他肩上,“骗你的啦,我才不想现在就分开。”
沈知年经历了一次大起大落,已经完全沉浸在她也舍不得和他分开的幸福中了,头一次没有顾忌外界的看法,顶着工作人员火辣直接的眼神,和许昕华粘粘糊糊的走出了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