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抱着三婶做什么,玩游戏吗?我也要!”
三娃张口还不如他不张口,他这么一说,众人想装作什么都没看见都不行了。宋子恒这才恍如触电般的放开了苏婉,心道他遇过最尴尬的情形也不过如此了,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缓解一下氛围,却被他爹抢了先。
宋老爹清了清嗓子:“咳咳,都进屋吧,吃了饭,下午还得继续下水挖藕。”说完率先踏进了院子,众人这才惊醒般的跟着进去了,宋有根兄弟二人赶着牛将车上一筐筐的鱼和藕拉进院子,宋子恒实在不想这时进屋叫人用诡异的眼神看着,便也不顾刚换上的干净衣裳,帮着兄长将牛车上的箩筐卸下来。
中午宋小妹果真做了水煮鱼片,南方人吃不了太辣,宋小妹放的花椒倒比辣椒还多些,汤料香浓鲜麻,鱼片鲜嫩幼滑,忙了一上午早已饥肠辘辘的宋家人,自最后一道水煮鱼端上桌时,已经馋的几乎要流口水了,这时无人再注意宋子恒。
苏婉是很合格的吃货,天南海北的美食几乎都能接受,也没太多自己的偏好,只要确实好吃,口味清淡或是口味重的,她都喜欢,但是宋家所处江南地区,虽也吃一些辣,吃一两顿川菜还觉得挺新鲜,然平日饮食依旧偏向清淡。苏婉难得吃一顿重口味的菜,再加上今日心情也不错,竟比平日多吃了小半碗饭,不过胃口大开的人不只她一个。
饭毕,苏婉心满意足的放下碗,几个孩子不吝于赞美,毫不保留的夸奖宋小妹的手艺,末了大娃才道:“小姑,捉了这么多鱼,晚上还做这道菜呗。”
“天天吃鱼,你不腻啊。”宋小妹没接话,是苏婉先说的。
大娃憨厚的摇头:“天天吃这样做的,不会腻。”
“我倒是想起来,小妹改天可以做个麻辣藕片,就饭就粥或是当零嘴,都不错。”
宋母便道:“这藕片若做着好吃的话,多做些也无事,也就费些藕罢,咱家倒是多。家里再无吃食,平日大娃二娃念书累了,也无甚可吃的。”
宋老爹问了宋子恒这次放几日假,宋子恒回道:“照例是半个月,夫子让家中农忙过了再回书院。”
宋老爹斟酌了片刻,才道:“家里人口多,田里收割,纵是没有你,也忙得过来,倒是亲家那儿,你打算何时陪你媳妇走一趟?”
听出了他爹的言外之意,宋子恒惊讶道:“儿子想的是家中忙完,最后抽一天去岳父那儿一趟便可,但爹似乎另有打算?”
“也不是另有打算,你想的周全,只是,家中堆了这么多酒,不尽快去亲家那里要个准信,爹这心里头七上八下的,放心不下啊。”
宋子恒放酒的小房间里瞧了一眼,才知道他爹为何会放心不下,听他娘子介绍,中间那两个大缸里面装的也尽是葡萄酒,再加上旁边的几个不小的坛子,竟足足酿了几百斤,宋子恒这回是实实在在的惊讶到了。
宋子恒了解自己的父母,他们一辈子谨小慎微,因着家贫,最是节俭不过的,一个铜钱恨不得掰成两个花,纵使那日他和妻子配合默契,讲葡萄酒这门生意说成天花乱坠,一本万利,他爹娘也甚为心动,但以他们的性子,在没有百分百把握之前,他们顶多将自家的葡萄全摘了来酿酒,再花几个钱从邻居家买个几十斤,撑死了酿个一百斤出来,没成想竟翻了好几倍,于宋子恒既是惊喜,又是好奇。
回了屋子,宋子恒才问苏婉:“娘子是如何说服爹娘酿这么多酒的?”
“你怎么知道是我说服的,说不准这是爹娘自个儿的主意呢。”
宋子恒把太师椅搬了个方向面对着苏婉坐的沙发,坐下后哂然一笑,悠悠道:“以爹娘的性子,断不会如此冒险,兄长他们向来也只听爹娘的吩咐,能叫爹娘改变主意的,自然只有娘子了。”
“相公倒是高看了妾身。”
“何为高看?娘子行事不拘小节,自有一番巾帼不让须眉的气度,为夫只怕委屈了娘子,只能守着宋家村这一亩三分地。”
“没错,就是妾身。妾身知相公有远大抱负,只是时运未至,虽不知此事算不算得机缘,但也不想放过,对不对?”苏婉冷不丁起身,来到宋子恒跟前,在他毫无反应的情况下,一屁股坐在他大腿上,双手勾着他的脖子,鼻尖蹭着他的鼻尖,眼睛对着他的眼睛,一眨不眨道,“作为相公的妻,妾身没有别的本事,却也愿意尽力助之,既是机遇,便该好好把握,何苦白白浪费时间,是不是?”
宋子恒浑身僵硬,虽然同床共枕的时间加起来也快有一月了,亲密之事也做过,却也没有到这个程度,再说那是夜晚,如今却是光天化日。宋子恒的手原本搁放在双腿上,特别规矩的姿势,然而此时苏婉坐下来,柔软的臀部蹭着他的手背,让宋子恒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宋子恒几乎没心思听苏婉说什么,只感觉她在自己耳边吐气如兰。宋子恒的耳朵迅速像染上颜料的一样,红成一片,再也无可掩饰。
偏苏婉还不打算放过他,臀部在他大腿上蹭了两下,整个身子也挤进他胸膛里,挑着尾音道:“相公的手……硌着妾身了……”
宋子恒再不能装傻,赶忙将手从她臀下抽了出来,摩擦间,柔软有弹性的臀肉在他手背滑过,无端带起一阵阵战栗,苏婉恍若未觉,只是略微撑起了身子,用手从他肩上滑下来,准确捉住他的手腕,将他的手带着绕到自己腰后。宋子恒非常上道的环住她的腰,紧紧将人往自己身上贴。
“妾身如此也算立了功的,相公要如何谢我?”
宋子恒声音微哑:“娘子不是说自愿助我一臂之力,如今又为何要我谢?”
苏婉的唇几乎是贴着宋子恒的耳朵,如情人间情话呢喃道:“什么时候相公不再怀疑妾身,再来叫妾身不计回报,可好?”
宋子恒一愣,刚想解释自己并非怀疑她,唇却冷不丁别堵住,苏婉长驱直入,灵巧的舌已经滑进了他嘴中,相比之下在这方面还显青涩的宋子恒,几乎毫无抗拒之力的沉浸在她的热情主动之中。
半响后,宋子恒喘着粗气,艰难的把头往后仰,让自己离开了苏婉的红唇:“娘子,子恒并非有意怀疑,只是想知道娘子如此聪慧,刚进门的时候又为何故意那般表现……”
苏婉的眼底染上几许情欲,勾起唇笑的时候几乎是媚眼如丝,一个眼神一个笑容,有着招乎寻常的吸引力,宋子恒勉力维持镇定,等着她的回答。
苏婉却是调笑:“自是因为相公人才风流,叫妾身无法自持。只愿你我相约定百年,谁若九十七岁死,奈何桥上等三年……”
宋子恒又是一愣,眼神也稍微清醒了些,微微蠕动了嘴唇,想说些什么,苏婉又缠了上来,比之前更加火辣热情,宋子恒刚平复的些许欲望,彻底被她勾了起来,再也忍不住,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托着她的后脑勺,重重的压了下去。
无人说话,屋里满是粗重的喘息声,男人的,女人的,交织在一起,暧昧又香艳。
苏婉原只想逗一逗宋子恒,倒不至于真的生气,她没想一辈子演别人,当然再好的演员也不能时时刻刻按照别人的性格生活,她需要改变,在这个极为信鬼神的时代,又不能一下子变化太大叫人怀疑。只能潜移默化,但是性格可以变,智商,情商,以及为人处世,这些跟着一起变,就有些耐人寻味了。
可以说宋子恒会怀疑她,苏婉早就有心理准备的,被父母娇养的不知钱米贵,向来只爱享受不顾代价的妻子,一朝变了画风,竟对挣钱一事如此热衷。只是他会当面说出来,苏婉却是惊讶的。
不过一时兴起的逗弄,渐渐的苏婉自己都有些意起了,穿越之前她空窗了整整一年,那时工作忙也没这心思,穿越后都半年多了,与名义上的小鲜肉夫君同床共枕,说不意动是不可能的,如今擦枪走火,热情和氛围都有了,苏婉并不想推开他。
男人再青涩,该懂的还是比女人懂得多,宋子恒渐渐不满足于亲吻,而苏婉予给予求,甚至十分配合,宋子恒的双手顺利的蹭进她里衣内揉捏,入手的是细腻柔滑的肌肤,宋子恒渐渐沉迷,忽然抱住苏婉站起身,大踏步走近床边。
第四十三章
走到床边,宋子恒有一秒的清醒,大白日的,确实有些挑战他的底线。然而现在已经箭在弦上,能忍就真不算男人了。宋子恒的眼底再次变得幽深,如一潭静谧的井水,泠幽幽的直盯着苏婉。
苏婉除了双臂紧紧勾着他的脖子,其余什么都没做,任由他将自己放在床上,衣衫慢慢褪去。
纵是拖了这么久,该做的还是得做。
宋子恒无人引导,只能慢慢探索,男人的本能在这一刻发挥到极致,早已没有平日的清雅模样,脸色发红,眼神迷乱,豆大的汗珠从额间低落到苏婉脸上。
身上的人横冲直撞,苏婉紧闭着双眼,等那一刻来临,痛楚瞬间蔓延到全身,苏婉还是没忍住,抬头,张口咬住宋子恒的下巴,两人同时叫出声。
苏婉紧绷着,又在呼痛,眼角都有泪珠沁出,宋子恒便不敢动了,咬牙死死忍着。就在僵持的时候,屋外传来一阵脚步声,声音离他们屋子越来越近。
糟糕,乡下白日是不会栓门的,大家也没什么隐私意识,一般都习惯推门而进!想到这个,苏婉整个人都不好了,浑身绷得更近,宋子恒忍不住闷哼出声。
苏婉两辈子都没这么刺激过,虽然今天比过去任何一次都正当,虽然他们是合法夫妻。苏婉好久没有心跳快到这个地步了,她紧张的连呼吸都不敢大力了,睁开眼对着宋子恒,他眼底的震惊想来与她的应该是如出一辙。
“小妹,你干什么?”宋母的话让宋小妹停下了脚步。
“该去干活了,三哥怎么还不出来,我去喊他们。”宋小妹收回将要推门的手,回头对宋母道。
“别叫了,子恒应该是累了,让他睡罢。”
“哦。”宋小妹点点头,又道,“那我去喊三嫂,她说下午还要和咱们一块去的。”
“子恒媳妇没起来便算了,她去了指不定又要下水,她那个身子看着就弱。”宋奶奶再次制止了宋小妹的动作,摇头道,“年轻媳妇就是不懂事,不会爱惜身子。”
宋小妹乖乖点头:“那好吧。”
几乎是贴在门边的脚步声再次响起,这回声音渐渐远去,但是院中,宋家人准备出门前的讲话声,动作,他们屋里也听得一清二楚,虽然看不到,却有种被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的羞耻感,是以即便警报解除了,宋子恒依然还紧张着。
他现在冲动退去一大半,恢复理智了,顿时有点儿无法直视自己。
他刚刚在做什么,太荒唐了……
苏婉则是好整以暇的看着宋子恒,欣赏从一开始紧张得大气不出,到宋小妹被叫走后明显松了口气,没过一秒又开始满脸僵硬,再到最后的不忍直视,苏婉不由悠悠的想,挂名丈夫不仅长得好,变脸也厉害,如今这模样,哪还有半点初见时的风光霁月清雅如仙?
苏婉忽然想到上辈子一句话流行的话,形象都是用来毁的,没忍住扑哧一笑。
宋子恒低头看她,已经恢复了平日一贯的神情,勾唇一笑,在苏婉耳边轻喃道:“娘子许是觉得为夫不够努力?”
红绡帐暖,一度春宵。
苏婉浑身酸软,如一滩泥似得摊在床上,脸上的红晕还未散去,黏腻的发丝贴着脸颊,宋子恒伸了手想把它拂开,苏婉却推了推他的手:“相公,去打水罢,一身的汗又黏又腻。”
云雨方歇,苏婉的声音较之平日,多了些香软,叫宋子恒冷不丁又想起方才的情形,脸微微一红,忙披了外衣下床,打开门出去了。
虽是中午,井水并不是很凉,宋子恒打了半桶上来,提着往房间走,走到一半又蓦地停住,转身拎了水去厨房,将水倒进干净的锅中,捡了柴火在灶里点燃。
苏婉听到宋子恒在院里叫她稍等片刻,水在烧,应了一声,忍着浑身酸痛,半支起身子,拿帕子轻轻擦了下面,便趴在枕上闭了双眼。
宋子恒提着水进屋,见床上的人没有动静,便放轻了动作,桶放在床边,他轻轻唤了声:“娘子。”
苏婉虽睡着了,却不是很沉,下意识的“嗯”了一声,其余便无反应。宋子恒在床沿坐下,眼前见着一方帕子,他拿了准备放到别处,雪白的帕上一抹鲜艳的红忽然映入眼底,明白这是什么,宋子恒忽然脸色一僵,拿着帕子也不知该如何放下,半响后,他转头看了眼继续沉睡的苏婉,毫无预兆的将帕子叠好放入了袖中,耳根微微泛红,面上却若无其事,伸手将苏婉从趴睡转为仰卧,这才净了帕子,动作轻柔的擦拭了苏婉的身子。
苏婉这一觉睡了半个下午,醒来的时候听到一阵嘈杂声,想来塘里的鱼和莲藕都捞完了。
房里就她一人,苏婉坐起身,见着自己衣着完整,身上也清清爽爽的,便知是宋子恒替她清理过了。苏婉睡着时被人翻了个面,其实也有些感觉,只是不确定是不是做梦,如今心头对宋子恒倒是少了些怨气,可身体依旧不适。
苏婉叹了口气,她本来也不介意与宋子恒来一发,长这么帅的男人,未来将是权倾朝野的宰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能睡到这样的男人,其实是她赚了,然而自从知道她穿越来之前,原主竟没和宋子恒洞房过,苏婉就开始退却了,作为一个超级怕痛的女人,竟要经历第二次初夜,她简直想死一死。
虽然她有经验,然而并没什么卵用,只要一想到她搭档是个估计连教材都没研究过的菜鸟,苏婉就眼前一黑,恨不得这天越晚来越好。也庆幸宋子恒是个菜鸟,平日端的一本正经,轻易并不往这方面想,苏婉也就愉快的忽略了,虽然有时候对着小鲜肉也有些口干舌燥,但是只要一想到被撕裂般的痛,以及如果不小心中了奖,她就什么心思都没了。
但是今日已经开戒,日后想拒绝便没了理由,她之前算过,这几日都是安全期,然而安全期也未必可靠,况且宋子恒也不可能每次都恰好在她安全期的日子回来。
苏婉蹙眉,看来她得找借口回趟苏家了。
刚瞌睡便有人递枕头过来了。吃饭时,宋老爹又问宋子恒:“子恒啊,中午爹与你说的,你考虑的如何?要不明儿便陪你媳妇去亲家走一趟?”
“明日去是没问题。”宋子恒心知他爹娘着急,也不一口拒绝,只道,“近日家中都要用到牛,须得当日去当日回才行,然娘子今日身体不适,只恐这来回颠簸,她吃不住。”
“子恒媳妇生病了?”宋母看向苏婉,“要不要去请郎中?”
宋小妹也道:“我说三婶今日怎么看起来脸色不好,我下午回来时你都还在房内睡觉,竟是病了。”
宋奶奶摇头埋怨道:“定是下水着凉了。老话说得好,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现在真病了吧?”
苏婉被大家这么关切的问候,犹有些不好意思,宋子恒人前跟人后的水准相差甚大,只见他十分自然的接过宋奶奶的话:“还是奶说得对,我也有悔意,不该叫她胡闹。”
在场的女人都是过来人,此时都关注着苏婉,苏婉怕被她们看出端倪,忙装作弱不禁风的咳了咳,宋母忙道:“还是叫子恒去请郎中吧,虽是江湖郎中,医术委实不错。”
“叫了郎中便要喝药,我才一点点小病,何至于此?”苏婉一脸的嫌弃,“况且那药又哭又又难喝。”
宋子恒也道:“明日再看罢,若无好转,再看郎中不迟。”
众人没有意见,身为病患的苏婉吃了饭,早早被赶去屋内休息,她身体确实还有些不舒服,便依言回了屋,众人都当她是着凉,眼睛盯着,她没办法洗澡,再一次庆幸宋子恒打水给她擦了身子,天气不热,一日不洗澡倒也不会太难受。
夏天已经过去,宋家人也恢复了以前的作息,饭后并不多耽搁,没事要干的话都会早早洗漱回屋,宋子恒跟他爹和两个大哥说了些事,没多久也回屋,手上还端了盆热水,一进屋便问:“娘子睡了没?身子可好受些?”
苏婉没答话,只道:“我还未漱口,劳烦相公了。”
宋子恒笑道:“娘子使唤起人来倒是自然。”
“自家相公,又何必生疏客气?”
宋子恒再没想过他会为妻子端茶递水,顺手打盆水进来倒无事,特意伺候便有些失了男子气概,当下便要拒绝,但转念一想妻子今日确实身体不适,还是因为自个儿,男子汉大丈夫,又何须介意举手之劳?况且更小意的事他也做过。便没说话,放下了水,转身又出去了。
苏婉洗漱完,又舒服的泡了个脚,擦干脚便滚进床里,宋子恒乖觉的端水出去倒了,心中庆幸这会儿家人都回了各自屋内,若被撞见他给娘子倒洗脚水,也是不妥的。
“相公今日如此体贴,倒让妾身受宠若惊。”宋子恒一坐在床沿,苏婉便贴了上去,趴在他背上笑。
宋子恒回头,便看到她晶亮的双眼,如偷腥的猫儿如出一辙,不免失笑,心头却生出另一番感叹,若想要夫妻之乐,便是放下些男子身段,也未尝不可,对着内人,又何苦端着面子。
“对了,妾身下午睡得晚,醒来时看见午时换下的衣裳已经洗好晾了,不知是谁做的?”
宋子恒咳了咳,道:“娘子今日不舒服,子恒能做的便代劳了。”
“原来是相公,妾身还以为是小妹帮忙的,幸好没来得及向她道谢。”
宋子恒低低嗯了一声,没说话,苏婉抵着他的额头,拉长声调,调笑道:“相公真真是体贴入微啊,妾身三生有幸。”
思想已经升华的宋子恒这才笑道:“娘子高兴便好,身子可好受些?”
“痛。”苏婉撅了唇,“相公好狠的心。”
宋子恒只觉身子一酥,心头无数只猫爪子似得挠啊挠,又有些心疼,怕是真的伤到了她,反手捞住苏婉的身子一转,将她抱坐在自己怀中,一下一下抚着她的背道:“要不请郎中过来看看?”
“呆子。”苏婉把脸埋进他怀里,笑骂道,“万一郎中问起来,要如何说?”
宋子恒被骂的脸一红,呐呐的道:“娘子所言甚是。”
“相公。”苏婉语气变得又酥又软,“近日家中农忙,妾身也帮不上什么,大娃二娃也要下地,妾身可否回娘家住两日?”
一听到这个语气,下午的场景不期然又钻进宋子恒脑海中,他几乎是毫无抵抗之力回道:“自是可行。”
“那明日相公陪妾身回去,过几日家中忙完,再来接妾身?”
“你身子不舒服,过两日罢。”
后天就是苏婉的危险期,她自然不依,扭了扭身子撒娇道:“那就后日,后日相公一定陪妾身回去。”
“若身子好了,后日便后日。”
“相公真真是善解人意。”苏婉仰头在他脸上亲了一下,“睡罢。”
第四十四章
古代没有电话,不能够及时联系,而苏老爹和苏太太也都是要应酬的人,不会整日都在家中,很容易便扑了个空,还好苏家有下人在,家丁殷勤的牵了牛车进院,苏婉问:“我爹娘去哪儿了?”
“回小姐姑爷,今儿真不巧,老爷去铺里查账了,太太应邀去吴太太家做客。”家丁陪笑道,“小的这便使人去请老爷太太回来。”
“不必了,别耽误岳父岳母正事。”
苏婉却道:“母亲那儿便算了,总归我也是要在家歇几晚的,去请我爹回来,就说我们有正事要谈。”
家丁应了,苏婉又道:“这几坛酒都搬到厅里,其余你们看着办。”
“是。”
宋子恒和苏婉也在厅里坐下,宋子恒才道:“娘子,若岳父有正事便算罢,过两日我还过来。”
“我倒不急,只是爹娘一直放心不下,为求给他们心安,我爹赶回来也使得。”
苏老爹听家丁来报女儿女婿都回来了,当下便放开手中的事,和家丁一块赶回家。
别看苏婉这具身体才十几岁,苏老爹比宋老爹还要大几岁,属于老来得女,而今都快五十了,古人云五十而知天命,苏老爹早没了年轻时的冲劲,他没能生个儿子,纵是打下了家业,也无后人可传,唯一的女儿也不听自己的安排招个女婿,如今嫁出门,日子过得是好是坏全凭她自己,苏老爹索性丢开手,如今过着半养老的日子,守着手中几个赚钱的铺子,雇了掌柜与伙计,只需看看账本便是,平日与好友聚聚会,日子甚是悠闲。
是以听到苏婉两人回来,他手中正事说放便放,苏家几个铺子就在县里最热闹的街上,与苏家宅子隔了两条街,但都属于县中心,是以并不远,也就一炷香的功夫。
苏老爹如今心宽体胖,一脚跨进了院子,还未见人,爽朗的笑声便传进了厅里,苏婉和宋子恒同时起身,走到门口,苏老爹跨步进来,乐呵呵笑道:“早只你们今日回来,我与你娘就不出门了。”
“是子恒忘记事先通知,倒耽误了岳父的正事。”
“子恒这么说便是外道了,一家人有何耽误不耽误的?再说,还有何事要比我女儿女婿回家更重要。”苏老爹说打量了苏婉一眼,见她脸色红润,脸白生生的,竟比在娘家时养得还水润些,便知在她在宋家日子过得不错,心下宽慰许多,问道,“你娘还没回来?”
“女儿会在家中住几日,便不急着喊娘回来。”
“女婿同住吗?”
宋子恒笑道:“近日家中甚忙,子恒怕是无法一起了,只能叫娘子代为向岳父岳母略尽孝心了。”
“我说也是,亲家定不能清闲。”苏老爹说着看向苏婉,沉声道,“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水,隔三差五回来叫人看了如何说?如今你婆家正忙,你却躲了闲跑出来,像什么话,用了午饭,你便和子恒一同回去罢。”
“我才回来,爹就要赶我走啊?”
“怎么这么不懂事。”苏老爹瞪了她一眼,“若是女婿陪你一同住下,倒也无事,我知你婆家都是厚道人,可也没有这样的道理。”
“实为子恒的意思,还请岳父见谅。”宋子恒道,“爹娘也常言岳父岳母只娘子一女,如今娘子出嫁,二老膝下难免空虚,便常劝娘子回来看看二老,奈何家中常年繁忙,子恒也鲜有假回去,没能多陪娘子回来,心下甚为愧疚。再者,正因近日家中甚忙,送娘子回来,还要请岳父岳母代为照看一二。”
宋子恒这翻话说得漂亮,苏老爹心头甚慰,脸上才露了笑,苏婉一句话便把刚酿好的气氛给打断了。
“这是嫌我帮不上忙,碍手碍脚,才将我送回来呢。”
苏老爹笑意僵住,瞪了苏婉一眼:“你还好意思说,进门这么久,什么也没学会,不怪你婆家嫌弃!”
宋子恒忙道:“娘子开玩笑的,还请岳父别放在心上。”
“你不用替她说话,她什么样儿,我还不知道。”苏老爹无力的摆摆手,“叫她在这儿住下,你安心回去便是,若不便来接,过几日我便使了人送她回去。是我没教好女儿,委屈亲家了。”
“岳父如此说,子恒心头甚是不安,娘子很好,平日孝顺爹娘,爱护子侄,若不是娘子在爹娘身侧,子恒平日在书院也不会如此安心。”
寒暄一阵之后,才开始切入正题,苏老爹看了旁边几个坛子一眼,眼底闪过一丝了然,笑道:“子恒说有正事要与我谈,可是与这坛子有关?”
宋子恒刚点头,外边小丫头过来道:“老爷,小姐姑爷,今日夫人不在,饭菜是否照平日准备?”
苏婉闻言来了兴致:“我去看看厨房今日买了些什么菜。”
苏老爹笑骂道:“你又不会烧菜,净瞎胡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