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无论如何这张光盘此刻不能播放,但依苏子奇对她的敌意,现在光盘在他手中就等于有了一份打击她的筹码,他又怎么会如此轻易地将光盘交回她手中。
果然,苏子奇只是漫不经心地望了眼颜筱伸出去的手,而后将手中的光碟一扬,笑嘻嘻地道:
“老师,您这么急着拿回去,难道这里面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哎呀,真不好意思,您看我这怎么说话的,颜老师当然不可能做什么有悖师德的事的嘛,老师您就这么任人指着鼻子骂做学生的看着真不爽,这样吧,我们就当众将这光盘放一放,还老师一个清白。”
说完不给颜筱丝毫回应的机会便已迅速拨开人群几步便窜到教室内的多媒体设备前,将光盘放入电脑内。
因为跟着围拢而去的学生及嘈杂鼎沸的周遭,颜筱想要阻止已来不及。
“苏子奇你给我住手!”熙攘地人群中隐约传来一声气急败坏的怒吼,是不知何时已挤到人群外的年级主任方群,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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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盘里面有什么内容,当众播放必然会造成难以挽回的影响。
但因为拥挤兴奋的人群,身材有些肥硕的方群根本挤不到讲台那边,只能借由怒吼试图阻止苏子奇。
苏子奇不知是真没听到还是假装没听到,眼睛抬都没抬,右手已经利落地点击鼠标,点开光盘。
暴风影音的界面刚开启,缓缓播放开来的界面顿时让挤满人本就喧闹不堪的教室更加沸腾混乱,人群中不时爆出的轻佻的口哨声与讪笑声让颜筱不自觉地将视线由李母噙着冷笑的嘴脸移往教室的大屏幕。
只是淡淡地一瞥,全身的血液仿佛逆流倒行般,由头至脚瞬间僵冷,颜筱脑海中也瞬间空白,只有视线像是被胶着般凝聚在那宽大的屏幕上,动也不动。
宽大的高清晰屏幕上,装潢奢华的浴室里,李杰林正从背后轻拥着她站在洗漱台上,手掌包覆着她的手放到水龙头下冲洗,不知是因为取景的角度还是被人做过加工,画面很巧妙地将她手中渗出的血色遮掩过去。
镜头是从侧面取景的,镜头前的她柔若无骨地倚靠在李杰林怀中,微侧着头望着他,低垂着眼睑,看不清她眸中的神色,脸色虽然有些微冷,却平白添了股欲拒还迎的意味,李杰林的唇轻印在她左侧的脸颊上,在镜头前营造出旖旎的暧昧……
这段视频正是被李杰林下药那晚在浴室那段的剪辑,颜筱不知道为什么会有这么一段视频,是李杰林自己拍下的也说不定,但剪辑这视频的人显然花费了不少心思,独独剪取这段她与他虚以委蛇却又暧昧至极的视频,一分多钟而已,刚好恰到好处地将其断在了李杰林温情款款地牵起她的手轻吻了下然后轻拥着她走向床前的那段,受伤的手被刻意地模糊处理过,在镜头前一晃而过,他拥着她走向大床的背影却被刻意放大,给人留下无尽的遐思。
画面而后一转,大屏幕上出现消失一日多的李文谦及眼前的女人,女人妆容精致的脸上怒气难掩,保养得宜的白皙手指直直指向电脑前熟悉的QQ空间界面,神态有些扭曲:
“你爸才被那个狐狸精整得身败名裂,也被那狐狸精勾住了魂是不是?你才多大,不学人家好好念书反倒学起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整天在那风花雪月来了哈?”
紧接着整个电脑屏幕被镜头拉近,电脑屏幕上名为 “文随筱心”的QQ空间清晰可见,黑色背景下左上角的那串数字是一字开头的号码,十个数字,很新的号码。
画面被放大定格在了被打开的“说说”一栏,几条被刻意放大的个性签名清晰地放大在众人眼中:
“我想我还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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迟了,看到虚弱地躺在床上的你,望着眼前我该称为‘父亲’的男人,满心愤怒,却无能为力……”
“我以为经过昨晚那样难堪的事,你今天不会来了,没想到晚自习时却意外地看到了你,一如既往地浅笑着,只是那笑容像是藏满了心事,我想无论基于什么立场我都应该向你道歉,可是,我却不敢再提起那件事……”
“看着你娇羞地倚在他的怀中,我的脑子刹那空白……原来,这世上真有那么一种感情来得这么悄无声息……”
……
每一行字滑下,人群便一阵哗然和讪笑声,时不时有人回头朝颜筱投以好奇的眼神,不用照镜子,颜筱也知道自己此刻的脸色苍白得吓人,不是因为心虚,是难以置信。
不用多做解释,那个“文随筱心”的QQ空间是李文谦的无疑,那些签名下的日期,如果她没记错,前面三条刚好从她被李杰林下药到与楚昊在车里拥吻被学生撞见的那三天里写下的,一天一条,但显然不用颜筱去费心回忆,策划者已刻意给她与李杰林的那段视频里墙上挂着的壁钟一个很大的特写,电子壁钟上显示的日期与那个第一条签名的日期一模一样。
整段视频已被人很好地处理剪辑过,她与李杰林在宾馆房间中被柔光营造的旖旎画面配上极易引人遐思的空间名字及那些暧昧的文字,那张光盘没有一处不意图向众人透露着一个讯息,她颜筱就是一披着教师的名号暗中勾引学生继而勾搭学生家长败坏师德活该遭万人唾弃的狐狸精。
掌心已经被慢慢沁出的冷寒湿透,指甲不知何时刺破掌心细嫩的肌肤掐入肉中而不自知,也不知道电脑不知何时被奋力掰开人群闯入的方群强行关掉,不用看众人此刻落在自己身上或而不屑或而受伤或而难以置信的各种眼神,也不用听此刻周围交头接耳的议论及时不时轻佻的口哨讪笑,颜筱已能料到这张光碟带来的巨大杀伤力,那份杀伤力,足以让她万劫不复。
可偏偏,此刻的她无法为自己做任何辩驳,“受害者”李母就活生生地站在眼前,光碟上高清晰的暧昧视频,十几年来所受的眼见为实的教育,每一个都能轻易让这些孩子在心底对她下注解。
尽管在与李杰林的那段暧昧视频中,她只是一个受害者,但在被刻意截取的视频中,除非当事人,即便是成年人也未必能看出那时的她处于弱势,更遑论是一群十六七岁判断力有待加强的孩子。
这张光碟怎么来的?李文谦那段文字是否有歧义?李母与李文谦一起出现的那段视频应该只是昨天才发生的事而已,谁会这么刻意地将他们母子的争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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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制下来刻录成蝶?李母这么做是真的只是因为恨她还是受了什么人唆使?如果是受人唆使,那会是谁?苏离吗?
每一个问题都让本就混乱的脑子更加混沌不堪,她唯一能抓住的,便是策划者要毁了她,或者,只是想如此刻般将她的人格践踏在这群不明真相的十五六岁的孩子眼前。
眼下的情况由不得颜筱去深思,方群不知何时已来到了眼前,手中拿着那份没有播完的光碟,面容肃冷:“颜老师,请随我去校长办公室一趟。”
“李太太,麻烦您也来校长办公室一趟。”后面一句是李母说的,说完便转身朝行政楼走去。
颜筱不自觉地抬头望了眼李母,在看到她嘴角挂着的傲慢与冷笑后眼神冷了下来。
“李太太,作为一个母亲,你这是在毁了你的儿子。”
冷冷抛下这句话,颜筱转身朝行政楼走去。
刚走没两步,颜筱便被不知何时赶到的卫琪及黎韵拉住。
“筱筱,你没事吧?”
拉着颜筱,卫琪神色为难地望着她,刚刚发生这事时她没在场,但从周围人的议论声中她隐约猜到发生了什么事,上次被下药的事为怕影响到颜筱,楚昊将这件事压了下来,卫琪和黎韵并不是很清楚其中发生过什么,但直觉颜筱是被诬陷的。
勉强扯出一抹笑,颜筱无谓地耸耸肩:“我没事,别担心,我先去趟校长办公室,回头再说。”
“我们陪你去。”黎韵说着便拉起颜筱往校长办公室走去。
或许是不想张扬这件事,卫琪和黎韵被阻挡在了办公室外,只有当事人颜筱李母及校方的一些领导人得以批准进入。
会议过程中李母不时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对颜筱严加指责,并扬言如果不从严处理这件事会把这事捅到媒体上,颜筱几乎没有任何为自己辩护的机会,即使有,因为光碟的原因,颜筱明显处于弱势,任何的解释都被曲解成掩饰,因为李母咄咄逼人的威胁,为了圣尹的名誉,在查明真相前,校方只能先安抚李母的情绪,因而秉承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原则处理,取消颜筱实习教师资格,遣送回校,并向全校公示以示警戒。
作者有话要说:写不下毕业论文默默地更新来了,大四果真折磨人,各种鸭梨各种烦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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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这是你滴菜的话就顺手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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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校长办公室出来时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以后,已是下午放学时分,虽是深秋,但太阳却依旧刺眼,眼睛也干涩得厉害,满心空茫茫的,刚走到们哭,颜筱便能轻易感知到周围经过的学生指指点点的不屑目光,对于学校这样的小环境,舆论的传播速度不亚于光速,一个小时前在教室发生的那一幕,此刻怕早已传遍校园每个角落。
对于那样的处理结果,颜筱不服也不愿接受,只是,眼下所有的情况都对她不利,马校长的态度也很强硬,由不得她愿不愿意。
既然李母已经当着众学生的面将这事闹开,还将光碟内容曝光,低调处理这件事已不可能,加之李母态度强硬,校方安抚不了,只能选择牺牲她来稳住李母以保住圣尹的声誉。
毕竟对圣尹而言,圣尹的声誉比她一无足轻重的实习老师重要多了,如能查清真相还她一个清白再好不过,既能保住学校也能保住颜筱的声誉,查不到的话或者是查清前将她推出去在舆论发难前先自行检讨并借此杀鸡儆猴也不失为挽救圣尹声誉的好办法,说不定还能换得个大公无私办事坦荡的好名声,牺牲的顶多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实习生而已,即便最后证实她是被陷害的校方也完全可以将责任推到李母头上,自己再低个头认个错也能皆大欢喜。
只是委曲求全舍己为人的事她从来就做不来,她找不到任何理由来说服自己去当着全校师生的面认错已成全学校的名声,不是她的错又何来的认错之说,因而当校长委婉地表示希望她能在会上当众认个错学校会尽力将这件事压下时颜筱断然拒绝,颜筱的强硬换来了校方的强硬,虽然没再要求当众认错,但取消实习生资格,遣送回校,全校公示已几可毁了颜筱的未来,先不说回到K师大学校是否会把这事当做重大违纪记大过,也不说能否拿到毕业证,没有一个学校会雇佣一个又前科的老师。
李母也跟着颜筱除了校长室,显然对于方才的处理结果很是满意,眼角的泪水还没干,嘴角已经泛起得意的笑容,看到颜筱更是不掩眼底的不屑与骄傲,经过颜筱身边时还特意重重地“哼”了一声。
颜筱不为所动,只是在她错身而过时冷冷开口:
“李太太,你赢了,或者说躲在你背后的那个人赢了,回去告诉他,别以为来这么一招我便如他意。顺便奉劝你一句,别以为别人随便说点什么就是什么了,将自己儿子的隐私晒在阳光下任人讪笑并不是一件光彩的事。”
李母的脚步顿住,回头望着她,冷声开口:“我儿子的事用不着你来管,我既然敢把它拿出来晒就没打算再让我儿子回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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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筱冷笑,心里留下了伤疤不是换个地方便能无痕的。
一直在外面等着的卫琪与黎韵看到颜筱出来时便走了过来,听到李母这么说黎韵只是不屑地“哼”了声:“无知!”
李母转头望了黎韵一眼,隐着怒气没发,瞪了黎韵一眼后扬长而去。
“怎么样,校长怎么说?”卫琪急急问道。
颜筱耸耸肩:“证据都摆在眼前了,还能怎么说,当然是取消实习资格,遣送回校,全校公示处罚结果以示警告了,毕竟出了这么大的丑闻,学校总得自保的。”
“还没查清楚真相就给人定罪了,这些领导是脑子进水了还是根本就没有脑子?筱筱没事,我们绝对站在你这边!”
黎韵脾气向来直,也不管此刻是否是在校长室门口,张口便骂。
朋友无条件的相信说不感动是假的,黎韵的话让颜筱混乱不堪的心情稍稍好了些:
“虽然说谢谢有点矫情,但还是忍不住要说一声谢谢。其实这事闹这么大,总得给人一个说法,一个所有人都见证的师德败坏的老师,我想领导并不需要带着脑子去费心处理。”
“这事……是有人幕后操纵吗?”想起颜筱刚刚和李母说的那番话,卫琪迟疑着开口。
黎韵不屑地接口:“那还用说,看那光盘的日期就知道是有人精心设的套,依李太太那猪脑子能想出这么置人于死地的招?”
颜筱跟着点点头:“不过暂时想不到是谁这么无聊。”
她自认没和任何人有仇,没道理这么招人恨,当然,除了苏离,苏离也完全有理由这么做,但依她对苏离的理解,苏离不会用这么下三滥的手段,她太过骄傲,骄傲到不屑于在背后使绊。
况且,细想起来,这件事与其说是要毁了她不如说是给她一个警告,毕竟李杰林因为□少女而被捕入狱,这件事只要有心人深究起来便能轻易查出这其中的关联,当然,如果对方有足够的势力阻止别人深究或者校方有意隐瞒的话就另当别论。
因为已放学的缘故,校方没有马上广播出公告,颜筱却已不可能再留在学校,简单收拾了下办公桌的东西颜筱便先离开了,因为很多学生都知道颜筱在学校附近的住所,为怕引起不必要的麻烦,颜筱决定去楚昊那里住几天。
自从和好后只要没课颜筱都会和楚昊腻在一起,虽然没有搬过去,但手中也有楚昊公寓的钥匙。
颜筱与卫琪黎韵随便吃了点晚餐便去了楚昊的公寓,楚昊前两天去C市出差还没回来,公寓里空荡荡的,没有楚昊身影的地方也莫名地觉得冰冷,连带着心底也空荡荡地没有底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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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颜筱有些忍不住,给楚昊拨了个电话,电话是楚昊的助理林晋接的,表示楚昊还在开会中,颜筱不自觉地往墙上的电子钟望了眼,已经七点多了,现在还在开会,这两天又忙得没时间吃饭了吧。
心里开始有些心疼起来,想想自己也没这么不济,这种时候拿这种事烦他,让林晋转告楚昊多注意休息后便将电话挂了。
因为一下子不用去学校,颜筱一时间有些不习惯这种突如其来的清闲,时间还早没有睡意,便开着电脑漫无目的地逛着各大论坛。
眼睛虽然是盯着电脑屏幕,却没怎么看得进去,脑子有些乱,一会是李母狰狞的怒骂及冷不丁甩下的巴掌,一会是李杰林虚伪的嘴脸及在脸侧间游走的唇,一会是学生们吃吃的讪笑与低低的谩骂,一会又是校长近乎不近人情的苛责怒骂,一会又是李文谦倨傲的眼神,这一切交织着在脑中游走,凌乱得像要炸开。
下午因为没有及时处理,尽管回去时黎韵拿冰块给她冰敷了下,左半边脸还是肿了起来,隐隐作痛,但那份疼还是比不上心底那份没来由的刺痛。
中途秦扬来了电话,大概是已经知道了下午学校的事,状似轻松的语气中多少带了点小心翼翼的关切,颜筱忍不住笑了笑:
“秦扬,生离死别背叛什么的我都经历过了,这么多年来大大小小的打击还少吗,我早练得金刚不坏之身了,这点小事还打不垮我。你不用担心,我真的没事,只是需要点时间消化一下。”
“没事就好,别想太多,管它什么处分的,就当给自己放个假。好好休息,我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秦扬说着又嘱咐了几句才将电话挂断。
颜筱又百无聊赖地浏览了会论坛,正要关了电脑休息,视线却被电脑屏幕上鼠标不知何时指着的帖子标题吸引住,“某中学女教师勾引学生及其父亲被学生母亲当众甩巴掌”。
心跳不自觉地急跳起来,颜筱告诉自己马上关掉电脑不再理会,握着鼠标的手却不受控制地点开了那个帖子,发帖人以客观犀利的笔调配上清晰的图片将某中学女教师被打一事描绘得清清楚楚。
望着图片上神色冷然的自己及周围围拢着的熟悉的学生,颜筱只觉浑身发冷,手心不断地冒冷汗,鼠标依然不自觉地往下滑,下面充斥各种谩骂,铺天盖地,不堪入目,尽管发帖人没有言明是哪所中学,但是在人肉搜索高度发达的今天,有图片有剧情,找一个人易如反掌。
握着的鼠标已被手心不断沁出的冷汗濡湿,心跳得杂乱无章,对于那漫天的谩骂指责,终究做不到完全的不在意,那些文字仿佛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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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落下的石子,一颗紧跟一颗地砸在心尖上,砸得顿疼,尽管明白这件事错不在己,但那些指责却将满心的委屈放大,无处倾诉。
手机突然响起的铃声拯救了颜筱,将颜筱从那些谩骂的文字中拉回来,几乎是反射性,颜筱已急急地拿起手机,按下通话键,借由对方的声音稳住心底涌起的无以名状的恐慌,握着鼠标的手也有些失控地将电脑关掉。
“筱筱?怎么了?”
电话那头是熟悉的清冷嗓音及沉稳的脚步声,似是在路上,嗓音有些沙哑,带着隐约的疲惫感。
令人心安的熟悉嗓音像是给心底强压了一下午的委屈找到出口般,颜筱喉咙像是被什么梗住般,堵得厉害,干握着手机说不了话,眼睛却已慢慢湿润。
“筱筱?怎么了?”
电话这头异乎寻常的沉默让楚昊不自觉地皱眉,声音也跟着提高了几度。
“我……”
喉咙紧得厉害,刚一开口便不自觉地带着压抑的哭腔,眼泪已滑出眼眶,颜筱却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她怕一开口便会失控。
“筱筱?到底出了什么事?”眉峰几乎拢成了一团,楚昊的声音已不自觉地带了一丝凌厉。
“我……楚昊,我想你了,你能不能快点回来?”终究克制不住,跟着滑落的眼泪,声音也颤抖起来。
“怎么哭鼻子了?明天下午和后天早上还有个会,开完会马上回去,怎么了?”
“没事,就是想你了,好好照顾自己。”
本想将下午的事告诉楚昊,但听着他疲惫的嗓音,颜筱硬生生地打住,随便聊了几句才将电话挂上。
楚昊将电话收起,抬手按下电梯按钮,望了眼站在身侧的林晋,随口问道:“对了,刚你说还有个谁打电话来着?是卫琪吗?”
刚开完会出来林晋便说颜筱来过电话,似乎还提到卫琪这个名字,但当时心里惦记着颜筱便没留意。
“对,卫小姐说颜小姐下午受了这么大的打击心情可能会不好,让你好好陪陪她。”林晋尽心传达道。
“打击?”眉尖蹙起,想起颜筱方才电话里的异常,楚昊已迅速拿出手机,当下给卫琪拨了个电话。
卫琪在那边不知道说了什么,楚昊的脸色慢慢凝重起来,握着手机的手也慢慢收紧,林晋有些疑惑地望向楚昊。
“林晋,今晚回A市的航班几点?”挂断电话,楚昊沉声问道。
“十点半还有一趟。”
楚昊抬起手腕望了眼手中的手表:“马上帮我订一张回程机票,顺便联系马校长。”
“楚总你是要回去?明后天不是还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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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议我会另外安排人出席。”
楚昊淡应,算是间接回答了林晋的问题。
作者有话要说:先表示,整件事不是要让筱筱身败名裂神马的,有些看着让人郁闷的东西下面章节会有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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挂断楚昊电话后颜筱简单洗了个澡在沙发上坐着坐着便倚着沙发睡过去了,对于下午的事她脑子依然闹哄哄的乱得厉害,思路不清时任何的想法做任何的决定都可能事后后悔。
前后相比的巨大心理落差让她身心俱疲,加之这几天为着月考的事也没能好好休息,独自一人时便能轻易卸下在人前的强颜欢笑,紧绷的神经也跟着松懈下来,睡意袭来,人也跟着迷迷糊糊便睡了过去。
但因为心里有事压着,颜筱睡得极不安稳,浑浑噩噩半梦半醒,梦中的画面凌乱破碎,一会是孤零零地抱着甫出世的孩子失魂落魄地坐在白色的病床前的自己,看着那双瞳孔涣散的双眼一点一滴地闭上想要开口却像被什么扯住了嗓子般喊不出来;
一会又是赤着脚抱着呼吸渐消的孩子在那满是消毒水味道的空旷走廊里奔跑的场景,白得刺眼的墙,路人好奇却冷漠的眼神,在梦中交相辉映,她却看不到路的尽头;
一会又是鲜红的液体如泉涌般从左手腕地那道利锐的伤口下涌出,夹杂着凄厉的婴儿啼哭声,一阵高过一阵地在梦中回荡,一会却又变成李文谦倨傲怒怨的眼神及李母狰狞的嘴脸,还有那渐渐张狂起来的狂笑……
这几年来经历的事太多,许多话许多事从最初的无处倾诉无人倾听到后来已经慢慢习惯放在心底独自消化,很多时候不是不想说而是已学不会开口,当一个人习惯于独自承担所有的喜怒哀乐时,发泄也成了最奢侈的选择,东西压抑得太久一旦有了触发点梦里梦外便成了往事与现实的来回交织,挥之不去。
因为被似梦非梦中那些破碎凌乱的片段压得几乎喘不过气来,颜筱想要睁开眼却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紧紧拉扯住般挣脱不开,只能任由意识在仿佛能将人吞噬的无边无际的黑暗中沉沦,手无意识地伸出想要扯住些东西将自己从黑暗中拉回,却什么也抓不住只能胡乱地在空中乱挥,挥得久了想要无力地垂下时却隐约被人紧紧攥在了手心里。
温暖的感觉从紧裹着的手掌四面八方地萦绕而来,连带着将那份无边的黑暗慢慢地驱散开,飞散的意识慢慢凝聚,张狂的冷笑声被清冷却莫名令人心安的音质取代,带着那份虚实难辨的焦急穿透耳膜,一声紧似一声,终于穿透梦中凌乱破碎的一切,将她从那个仿佛黑洞般的噩梦中惊醒过来。
颜筱恍恍惚惚地睁眼却看到楚昊熟悉的清峻面容近在咫尺,自己半躺半倚地被他搂入怀中,无意识伸出去的右手被他紧紧地攥在掌中压在胸前,黑亮深邃的眸底满是担忧。
颜筱有些恍惚,一时间辨不清此刻是身在梦中还是在现实中,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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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近乎贪婪地望着他,直到楚昊慢慢松开包覆着手掌的手,干燥的手指缓缓爬上冷汗涔涔的额头,轻柔地梳理着被冷汗打湿的刘海颜筱才彻底从刚才的噩梦中清醒过来,但也仅限于意识的清醒,小嘴微张着却说不出话,只能愣愣地看着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近乎宠溺的淡笑。
“做噩梦了?怎么睡沙发上不回房里睡?”
没有问她做了什么噩梦,楚昊手微微使了点力便一把将她拦腰抱起,往卧室走去。
“你……你怎么回来了?不是说要后天才能回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