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而来不及多想,一时半会赶不到的他只能
37、037.沉沦(中)(楚昊番外二)【已修】 ...


透过话筒教她自救,愈是危急的情况愈需要冷静,因此即使满心担忧,但楚昊的语气还是冷静自持的,他只能凭着依稀的记忆,让她沿着他指定的路线跑,而他放弃那些平稳宽敞的大道,从那双错综交叉的巷子里穿过去。
呼呼的风声夹杂着急切的喘息声及隐约的喘息声透过耳塞清晰地传入耳内,楚昊不敢去想象那隐约的脚步声变得清晰可辨时的后果,只能不断地强逼自己冷静,再冷静,好在,最终她安然无恙地回到了身边。

在误打误撞地帮李文谦解决了那件事后,在磕磕绊绊间他将她带回了他在外面的房子。
就在那屋子里,她看到了那张差点被她撕毁也差点被他揉碎的相片,那张据她后来说是她过去的唯一记载的照片。

薄薄的一张照片,他从没想过,会承载着彼此如此深的痛。
那年因为要与导师去参加一个学术研讨会没能在她十八岁生日时及时赶回,她便寄了这张相片过来,他将照片放在了枕头下,睡前便习惯性地拿出来,伴着那灿烂的笑颜入眠,不料那次拿出来忘记压回枕头下,刚好苏离过来找袁飞,照片便被暂时搁在了书桌上,没想到却被苏离错当成了草稿纸,在照片背后涂涂画画,那次,他第一次对苏离黑了脸。

虽然心疼,但却已补救不了,原本想着回去时再找个机会向颜筱解释清楚,只是计划永远赶不上变化,没想到五一长假颜筱突然孤身过来,并看到了这张被画得面目全非的照片。
楚昊不知道她是什么时候翻到这张相片的,更不知道她对这件事是如此的在意。

那天他刚从图书馆回到租屋,屋里不同寻常的安静让他心底陡然抽紧,急急地拉开卧室的门,在看到原本应安安静静地叠压在枕头下的照片散落在地上及已经消失了的行李包时,心底陡然涌起的恐慌让楚昊毫不迟疑地转身往火车站赶去,她的手机已关机,这一切的一切都在告诉他,她不告而别,而且是毫无理由地不告而别。

在一节一节的车厢里急切的找人中,始终拨不通的电话号码慢慢将怒火点燃,这份怒意在看到她悠然地坐在车厢里时更甚,他铁青着脸一手拎起她的行李一手拉起她,将她带下了火车,几乎一路拖着回到了宿舍。

也就是那次,他第一次看到她在他面前失控,他只能紧紧地搂着她,任由她在他怀中又哭又闹地发泄,也是在那次,他才发现,原来,习惯在他面前笑得没心没肺的她不是不会忧伤,只是擅长在他的面前将她的悲伤掩藏。这样的她,让他不自觉地心疼。

作者有话要说:2-4 :很抱歉,因为外婆昨天凌晨去世了,前天才和老妈去买了东西说好过两天去看她的,没想到……这两天心里有点难受,但还有一万多字(含这章)没更新,所以只能今晚把剩下的字数补上,但时间仓促,来不及修文了,所以今天更的所有章节可能会有些凌乱,希望大家见谅,我会在后天有空了再把今天更新的所有章节重新修一遍的……P.S:这章其实还不是完整的番外,但因为待会有事要出去,晚上才能回来,只能先把这章放上来,晚上回来再把剩下的补齐

 


38

38、038.沉沦(下)(楚昊番外三)【已修】 ...


那晚因为照片的事楚昊和颜筱像是陷入了冷战中般,但这种冷战却在一夜之后消失殆尽,第二天的晨色太过柔和醉人,五年来第一次在早晨梦醒时真切地感受到了她就在怀中,那样真实的感受,满心盈满的感动和满足,他情难自禁!

后来母亲借苏离手机打来的那个电话,楚昊原本没做他想,但在看到明明已经疲惫不堪的她一下子像变了个人般,娇弱无骨地在他怀里漫不经心地挑逗着他,他不动声色地任由她佯装无辜地在身上慢慢燃起一把火,任它愈燃愈旺,然后在她转身逃离时将她扯回身下,名正言顺地将她再次吃光抹净。
看着她眼神迷离地在身下娇喘,楚昊只觉得满心被一股不知名的欣喜盈满,原来她还是会为他吃醋!

大概是因为心底这份难掩的喜意,那天确实有点不知节制了,她累晕在他身下,那时看着困倦地累瘫在怀中的人,浓浓的满足感盈满心间,即便她依然嘴硬,但在那场暧昧的晨间运动中,他明显感受得到她并非如自己一直强调的般已然不在乎。

只是楚昊没想到,在那样浓情蜜意的上午后,他去代完她课回来时她已不在,电话过去,她也只是语气平淡地告诉他,在宿舍,很累,想早点休息。

语气太过平淡也太过正常,正常得让他听不出半丝的不对劲,他也真的以为,那一个上午无节制的需索真的让她累坏了。却不知,她却突然如五年前般突然消失不见,手机也已关机。

问她的朋友,所有人只是言辞闪烁地告诉他,她和朋友去外地旅游了。他忍不住冷笑,如果真的是外地旅游,她有何必整天关了机,如果真的只是旅游,她们的眼神又何必如此闪烁?

明知道她实习没结束,理智告诉他,如今的她将学业看得比自己还重,即便她真的消失,国庆长假后她依然会出现的,真的会出现的。

只是五年前的记忆太过刻骨而鲜明,好不容易才找到的人,如果,如果再一次地不告而别,他还需要花几个五年时间去找回那个人?如果一辈子都找不回呢?明明不是最好的那个,也说不出哪里好,却偏偏已在心里生了根,放不开也拔不去。

那一天一夜真的是急疯了的,一次次地在学校与她的租屋间奔波找人,一次次地拨打那个或许如五年前般永远关机的电话,心一点点地往下沉,在第三次在她的租屋里找不到人却也打不通电话时,满心的绝望与怒意让他狠狠将手中的手机摔向了墙角。

或许是用力太狠的缘故,手机在碰到墙面的瞬间支离破碎,摔成了几瓣,楚昊摔门而去,漫无目的地开着车,游荡在这座被
38、038.沉沦(下)(楚昊番外三)【已修】 ...


夜色侵润了的城市里,发狠似地想如果她真的再像五年前般消失不见,那就别再找,也别再等,随便找个合得来的人就这么凑合着过一辈子,毕竟,这世上没有谁离了谁活不了的道理。

只是心口处却因这一想法隐隐作痛着,不再有她的未来,如果他的未来真的不再有她的参与……楚昊没办法说服自己去深想,没有她的五年生活只剩下黑白,如果未来的五十年也没有她的参与,那这辈子是否只会这么一直灰下去?

终究还是没办法对自己狠心,在这座城市绕了大半圈后,还是下意识地将车开回了她的租屋楼下,将未坏的另一个手机拿出,机械地一遍又一遍地重拨着那个号码,没想到在几乎不抱任何希望时,电话竟然拨通了,短短的两句话后她便仓促地将电话挂断了,再拨过去时已是占线。

即使依然是平淡的语气,但他也轻易那极力掩饰的平淡下的敷衍,当下便打开车门奔向了她的租屋。

疯了似地摁着门铃,卫琪拉开房门时手中接着的电话正好是她拨来的,只是淡淡扫了眼卫琪握在掌中的电话,不等卫琪意识过来,楚昊已迅速将她手机一把夺过,听着电话那头平稳的交代,怒气、失望与担忧在心底交织沸腾,她果然是存心躲着他的,即使在最虚弱的时候,宁愿让全世界知道也要瞒着他,在那样浓情蜜意的厮磨了一整天后,一回头,便已连路人都不如……

挂了电话赶往医院的途中,楚昊不停地问自己,一个人不停地在跑,一个人在身后不停地追,这样无意义的追逐何时是个尽头?这样的纠缠有什么意义?

直到赶到医院,楚昊依然无解。只是心在看到她的瞬间也落到了实处,却控制不住地想要将满心的怒意宣泄,只是再大的怒气,在看到她惊惧的眼神及苍白的脸色时也只能硬生生地压下,对她再气,终究舍不得让她受一丝一毫的伤害,只能任由那股怒意在心底如开水般沸腾过后慢慢冷却,煎熬着自己。
有时想想,自己这又是何苦呢?可是,爱上了,放不开,便已没办法计较太多。

那晚他明显看到了她态度的软化,但多次的反复无常已让他没办法乐观,本想留下多陪她几天,没想到第二天早上苏离便急急地来电说似乎有一股势力在恶意高价收购圣尹股票,圣尹底下的一些小股东已经不住诱惑暗地里抛售手中持有的股票,似乎有转让股权的打算。

如果是有意为之,楚昊很明白圣尹的部分股权落入别有用心的人手中会有什么后果,圣尹刚从五年前的打击中恢复过来,根基未稳,已经不起再一次的动荡,因而在确定颜筱身体没多大问
38、038.沉沦(下)(楚昊番外三)【已修】 ...


题后楚昊当下便赶回了公司,在处理这一事时发现这股势力似乎来自B市,当下便订了机票去调查了解,一去便是半个月。

这半个月来,无论多忙,都会习惯性地在临睡前给颜筱去个电话,以确定她是否还在原地。
楚昊没将回来的具体时间告诉颜筱,本打算给她个小小的惊喜,却没想到她已先一步送了他一个大大的“惊喜”。

那时刚下飞机,刚把手机打开,她的电话便打来了,心在看到她的主动来电时几不可察地加速了几秒。

只是,在按下通话键时,她急切地唤着的“秦扬”二字如一盆冷水兜头淋下,从头冰到脚,连带着连心也跟着冻住。
原来,那个她愿意主动打电话的不是楚昊,而是叫秦扬的男人。

但她接下来的话容不得他去计较,电话里带着哭腔的急切的求救声,即便心底已被那股寒意彻底浸透,却还是会抽紧,尤其是她匆忙将地址交代完他还没来得及说上半个字电话那边便突然传来“嘟嘟”的忙音,再拨过去时已是无法接通。

她出事了!四个字骤然跃入脑海,当下便驱车赶往“林香阁”,一路上不停地拨打那个号码,心急如焚,只盼还赶得及……

幸亏一切都没有不可挽回,他刚赶到宾馆门口便遇到了李文谦,同样的心急如焚,看到他便急切地说起父亲约颜筱出去的事,当下便了然,来不及做他想,匆匆赶到颜筱电话里提到的房间,用最直接也最有效的方式,在最短的时间里将房门打开。

房门刚打开拳头便已不受控制地挥出,眼角的余光在瞥见她衣衫完整却有些虚弱地倚坐在床头时心稍稍落下,忍不住再送了李杰林一拳后才进屋一把将她拉起,带出了房间。

当满心满脑被她陷入危险这一认知彻底占据时便容不得计较其他,但当一切安好后,心底强压的怒意与悲哀便沸腾开来,尤其是在她眼神涣散地问自己为什么来了时,那股浓重的怒意与悲哀更如沸腾的开水,来的不是那个叫秦扬的男人她很失望吧,那个叫秦扬的男人,她该是已经深爱着了的吧,毕竟如果不爱,又怎么会在最危急的时刻毫不犹豫地向那个男人求救,这么做,等于愿意将生命交给了那个男人,如果没有爱,他想不出其他的理由让她毫不犹豫地将生命交与那个男人。如果不爱,又怎么会让他们的女儿随那个男人姓?

心已被那股沁入心骨的寒意冻得麻木,守候了这么多年的,苦苦执着了这么久的人,心心念着的却是另一个男人,这么多年来的执着,何苦来着?让一个不爱自己的女人来掌控自己的情绪甚至人生,又是何苦?在这
38、038.沉沦(下)(楚昊番外三)【已修】 ...


场无意义的追逐中,她转身得太快却从不会为自己停留半秒,他真的累了!

那一夜,他守在她的床前,一夜未眠,望着她因药物作用安详的睡颜,任心底那股冷意蔓延,执着了这么多年的人,终究不会是自己的。最终,在她醒来时,甚至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楚昊便强行地将她送回了那个男人那里,她的任何一句话都有可能将在心底沸腾了一晚上的决定打回原形,该彻底了断的,就不能给自己一丝一毫的仁慈。

那天,看着她毫不犹豫地转身下车,走向那个男人,潜藏在心底的那仅剩的期许终于彻底幻灭,楚昊发狠地将那个存了她号码的手机抛向了窗外,漫无目的地开着车,他向来是对自己残忍惯了的人,既然选择了放手,那便将与她的联系彻彻底底地切断,正好那时公司的事还没处理完,楚昊便借机辞去圣尹教师一职,那里本就不属于他,当时只是为了她才回去,现在,为了她,离开那里,回到自己原本的位置,从此便放过彼此,不再纠缠。
毕竟,爱得再深,应该也抵不过时间吧?楚昊只能这么说服自己,唯有如此,才能将心底的麻木忽略。

但再如何地安慰自己,当麻木褪去,终究抵不过满心不断泛开的疼意,处理完辞职的事回到空荡荡的屋子,虽然已习惯了它的冷清,但隐约残留着她的气息的屋子,却莫名地让人窒息,而这股挥之不去的窒息,让他不自觉地拿出了几年不曾碰过的烈酒,在黑暗中,缓缓饮下,就权当最后一次放纵,从此不再执着。

只是,他没想到,她会来,听着门外一声紧似一声的敲门声,他知道是她,却硬下心告诉自己不去理会,但心终究不够硬也不够狠,当敲门声渐渐消失时,双脚已不自觉地移往门口,手跟着拉开房门,看着局促不安地站在门口的她,强忍住狠狠将她揉入怀中的冲动,他冷眼看着她。

楚昊知道,那时的自己是残忍的,即便后来在她的解释中知道这一天一夜的煎熬只是自己多想,但仍冷眼望着她,他就是要下狠药,要逼她,逼她正视自己的内心,他太过了解她,不逼她,她便永远缩在自己的龟壳里。他已厌倦了这种看不到尽头的追逐。

他以为,既然她已愿意走出这一步,来找他,至少,她已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他的答案了吧,因此在她问他是否在乎是否爱着她时,他只是不动声色地看着她,他只想知道,这次,她是耐心地等他的答案,还是如多年前一般,刚问出,便嘻嘻哈哈地将话题扯离。

只是,五年了,她依然没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他的答案,却也没再向从前那般没有勇气听他的答案,而是直截
38、038.沉沦(下)(楚昊番外三)【已修】 ...


了当地给他的答案下了定义,然后毫不迟疑地转身。
再一次地失望,理智告诉自己该放手了,但手却在她转身而去的一瞬间已狠力将她扯入怀中,狠狠地吻住她,这场角逐,他终究是败了。

当失望与悲哀和怒意融合便生出了一股毁天灭地般的绝望,不带丝毫柔情地吻着她时,楚昊想,要能这么把她撕碎再狠狠地揉入体内,该有多好……
这么想着时,手已不自觉地将她的衣服撕碎,但她缓缓流下的眼泪终究还是将他体内涌起的暴戾压下,她的眼泪从来都是他的致命伤。

她没有挣扎,只是语不成句地呜咽着,告诉他,他从来就没给过她信心。
原来,有些话,即便彼此已心知肚明,如果没有言明,心底便难安,一直以来,他只是太习惯于掌控,太理所当然地将她当成了自己的人,以为她会懂,却不知,即便真的懂了,没有那三个字的承诺,心底还是会犹疑不安的……

作者有话要说:2-5 :关于楚昊的番外就到此为止了,本想今晚更新一章正文部分的,但今天坐了一下午的车,这几天也没怎么睡,现在困得要命,所以只能现打住了……

 


39

39、039.坦诚(已修) ...


沉稳有力的脉搏跳动隐隐透过被楚昊强按在胸前处的掌心传来,掌心下真实有力的跳动让颜筱有瞬间的怔愣,面对深爱的男人,“我爱你”三个字就如同女人身上的那道软肋,具有绝对的杀伤力,简单的三个字,却轻易将所有的疑虑与猜忌顷刻间化为乌有。

她知道,楚昊严谨的性子容不得他轻易言爱,一旦说出口,便是容不得半星的质疑。

正是因为深知他这种性子,过去在一起的几年间,除了那几次她被他紧紧地压在身下,在彼此的汗水交融肌肤相亲中以着沙哑紧绷的嗓音在她耳边一遍又一遍地唤着她的名字,让她有股自己其实是被爱着的错觉外,她几乎感受不到他任何的爱。

每一次肆无忌惮地缠着他时,她只能战战兢兢患得患失地猜测他对她是否存在半分的爱意,加之苏离的存在,以及他不冷不热的态度,她猜不透她在他心里的位置,她不知道当年他答应和她在一起是否只是因为他不忍拒绝她,就如他念高三那年,明明眸底写着不愿意,却不忍拂了双方家长的意,每天晚自习后不顾众人暧昧疑惑的眼神直接闯入她的教室,走到她的座位前,二话不说将她的书本合上便拉着她出去。

那时的她几乎完全感觉不到他的视线为自己驻留过半秒,每一次的视线交汇的瞬间他便漫不经心地将目光移往别处,她甚至相信,他流连在苏离身上的目光与她的相比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此刻的他以如此温柔却不容置喙的语气告诉她,他爱她!她相信他,只是,苏离呢?他与她七年的同窗之情,四年多的工作之谊,将近十二年的朝夕相处,苏离之于他又是怎样的存在?

五年前的她因为心底的怯懦没有给过自己寻根问底的机会,只能任由心底那份不安在一次次的猜疑中膨胀发酵,以致“苏离”两个字在很长一段时间里如毒瘤般深植体内,切除不掉却也忽视不得,当这个毒瘤最后膨胀到病入膏肓时,那段感情不得不划上了句点。

如今,五年的时间已过去,不长,却已让她学着面对,无论放手还是继续纠缠彼此,苏离都不应该成为横亘在心底的那根刺。

因此,趁着勇气未褪,颜筱望向楚昊,眼底依然残存着未干的泪滴,眼神却隐约带着一股执拗:“那……苏离呢?”
楚昊望着她的眼神似有瞬间的停滞,而后才缓缓开口:“我们的事与她有无关。”

颜筱稍稍垂下眼睑,稍稍退开一步,下唇下意识地轻咬了下才抬头定定地望向楚昊:
“楚昊,你爱苏离吗?”
楚昊清峻的脸上不起波澜:“苏离只是朋友!”

眼睑
39、039.坦诚(已修) ...


再次不自觉地垂下,颜筱轻声低喃了声:“是吗?”而后才望向他,神情认真:“楚昊,如果我说,苏离很爱你,你相信吗?”
楚昊没有回答,手却更牢地将她捆在怀中。

淡淡扫了眼他扣在腰间的手,颜筱视线而后缓缓落在他幽深不见底的眸心:
“她没有告诉过你吗?你也没发现吗?是真的没发现还是假装没发现?你有没有想过,当年明知圣尹几乎已回天乏力,当时的你也不可能还得起大笔的贷款,注资圣尹便有可能如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苏离为什么还要说服自己的父亲往圣尹投大笔的钱?这么多年来,苏离为什么会如此不求回报地帮着你?甚至在你忙得分&身乏术时还帮你照顾你爸妈?如果不是爱得很深,有哪个女人会如此不计回报无怨无悔地帮着一个男人吗?”

“楚昊,我一直相信你是爱着苏离的,你与苏离从你们高一开始便相识相知,大学时你们又在同一个班,无论是你们的外在还是你们之间配合无间的默契,所有人都说你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而我似乎只是那道横亘在你们之间的障碍,那时几乎所有认识你们的人都开玩笑似地说我配不上你时,虽然表面上我佯装不介意,但其实心里堵得很慌,那时我告诉自己,管别人怎么说,我们相爱就好了,可是你总是时不时地在我面前提起她的名字,而且你的眼神总是不自觉地在她身上停驻,慢慢地我也相信,你们真的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儿,而你也是爱着她的!当你们还是同学时,你们便朝夕相处一起度过了将近七年的时间,之后这四年多来你们无论在工作上还是生活中也是配合默契,对于这样一个默默地爱了你十几年并无怨无悔地帮了你五年的女人,你有没有认真想过,她在你心底究竟处于什么样的地位?是否,”

顿了顿,颜筱望着他,语气严肃而认真,“你不知不觉中已爱上她而你却不自知?”

薄唇抿了抿,楚昊望着她,没有马上接话,深黑的眸底虽然只是如方才般平静如水,但颜筱还是在那深深浅浅的墨黑中看到了一丝迷惑,以及,挣扎!

是的,挣扎,真真切切的挣扎,心慢慢地下沉,有挣扎,有疑惑,便意味着其实他并不如自己说的般对自己的心看得真切,是否,他对她这五年的执着,只是源于得不到,所以才会产生那样的错觉,而其实潜意识里,苏离才是真切地爱着的那个人。

令人窒息的沉默夹杂着淡淡的酒香味在彼此间蔓延开来,沉默的时间愈长,心就愈沉,被楚昊包覆在掌心的手不自觉地动了动,楚昊没有阻止,只是沉默地望着她,眼神如隔雾看花,有些飘忽。
39、039.坦诚(已修) ...



当心终于随着那不断蔓延开的沉默荡到谷底时,颜筱缓缓将手从楚昊的掌心抽出,轻轻将他推开。

“你好好想清楚,你真正爱的是谁,我不想某天醒来时,你突然告诉我,你爱的人其实是另有其人。夜深了,我想先回去了,麻烦借我件衣服。”
说着便绕开楚昊,往楚昊卧室走去,上衣已被楚昊在刚才的怒气中撕碎,她只能随便拿件他的衣服。

手刚握住衣柜的把手,还没来得及拉开,一道身影从身后欺身而来,覆在门把上的手瞬间便被从身侧探过来的温热手掌紧紧覆住,连带着人也被他从背后紧紧拥入怀中。

颜筱试着动了动被覆在把手上的手想要抽回,却动弹不得。
“没有苏离,过去没有,现在也没有,未来更不会有!”
耳边楚昊的嗓音依然冷静自制,颜筱却在那份几乎不起波澜的低沉嗓音中听出了其中的坚定。

泪,不期然地再次溢眶而落!
身子被楚昊从背后轻轻地掰转过来,抵在衣柜与他之间。

紧紧将她抵在衣柜门上,一手撑在她的头侧,另一手以指腹轻轻抹去脸颊上的泪滴,楚昊低头望着她,眸中清波流转,语气坚定而缓慢:
“筱筱,我很清楚我爱的是谁,我不否认我真的欠了苏离很多,袁飞也曾向我暗示过苏离爱的或许是我,但五年前我就已和她说得清清楚楚,我不爱她!她也坦言她仅将我当朋友,这些年来我们除了是单纯的朋友关系便只是上司下属。从认识她开始我便一直将她当做袁飞的女人,而这些年来她虽从没承认过与袁飞的关系,但也从没否认。

我不记得我什么时候提起过她,更不记得什么时候眼神在她身上逗留过,但即使有过,那也仅仅出于欣赏的角度,这就如同拍卖会上,我会欣赏一件艺术品,但仅限于欣赏,而不会想着要拍下它,拥有它。

当年圣尹陷入危机,她求他的父亲注资圣尹时,我只是以为,她在帮她的母亲赎罪,因为虽然我们都没说,但都心照不宣地知道,她的母亲参与了那起案子,而以她倨傲的个性,她不会容许自己因为亲人的缘故而亏欠任何人,所以她势必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弥补,站在朋友的角度,我也不想她背负着任何心理包袱,而且当时私下里确实觉得她母亲酿造的苦果她父亲来填补也属无可厚非,所以才答应接受苏浩南的资金帮助。那时因为工作的事无暇顾及家里,袁飞便在闲暇时代我去照看我爸妈,而苏离向来与袁飞一道,慢慢地也就和我妈混熟了,有空没空便会去陪陪她,这一切的一切,似乎都顺理成章地发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