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完已重重地咬上了何星的手掌。
“啊……”何星吃痛,手下意识地一甩,另一只手也跟着抬起,一巴掌重重地甩在了小漠的脸上,小漠小小的身子瞬间如沙袋般直直地往身后被砸得稀烂的桌椅飞去。
“小漠!”
沈兮刚从晕眩中稍稍回过神来,眼角便瞥见小漠小小的身子被抛飞向棱角尖锐的烂桌椅中,失声急吼,声音颤抖得厉害,人也跟着冲了过去,却已来不及,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小漠摔倒在那片尖角嶙峋的烂桌椅旁,后脑勺重重地撞在其中一张桌子的尖角上,那张扭曲的小脸伴着尖锐痛苦的哭声如一道利刃,直直地插入她的心脏
☆、052.诱之以禽
何星大概也没料到是这个局面,看着头一歪瞬间便失去意识的小漠,以及他脑后慢慢漫开的血,化着精致妆容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慌,看着自己被咬伤的手,趔趄着脚步连连后退了几步,语无伦次地开口,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他会冲过来咬我的手,我……我……只是自卫,对,只是自卫,他要是死了不干我的事,不干我的事……”
屋里正在砸东西的几个男子也因为这一意外状况停了下来,看向何星。
“走,我们走,快点走啊……”
何星有些失控地朝那几人吼道,吼完就跌跌撞撞地开门冲了出去。
沈兮无心去留意何星等人,只是拖着虚弱的身子颤抖着扑到小漠身边,触目惊心的红让她几乎晕眩,手颤抖着不敢去碰那张死寂的脸蛋,有些不知所措地盯着他头下那一滩不断扩大的血,满心被巨大的恐惧笼罩着。
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几乎是连滚带爬地冲到了座机前,好在座机只是被砸落在地,并未被摔坏。
颤抖着手指快速地拨下120急救电话,颤着声说明情况后给林见欣去了电话,那边电话刚接通,沈兮已哽咽着开口,“见欣……快……快来,求你,快点,小漠……他……”
话到最后已颤抖着说不下去。
林见欣在那边也听出了沈兮的异样,心一沉,虽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却还是柔声道,“好,我马上过来。”
而后果断地挂了电话。
沈兮听着电话那头的“嘟嘟”声,定了定心神,颤抖着手指报了警,待做完这一切,整个人仿似虚脱般,却不敢松懈下来,回到小漠身边,颤声轻唤着他的名字,想要给他止血,却不知从何下手,生怕乱动了处理不当导致他伤势加剧。
林见欣几分钟左右便赶了过来,身上的睡衣都没换,只是随便套了件外套,一进屋看到这形同废墟的屋子立马惊呆了。
“这……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被入室抢劫了吗?”小心翼翼地避开地方凌乱的杂物,林见欣走向跪坐在地上神色茫然失措的沈兮,也看到了安静地躺在地上的小漠,以及他脑后的那一摊血,神色猝变。
“小漠?小漠怎么了?怎么会……”
“何星……刚才何星来过了,她伤了小漠。”沈兮本就憔悴的脸上此时血色全无,素来淡然的眸中空洞得厉害,连声音也是颤抖得几不成声。
“叫救护车了吗?”
“叫了,应该很快就到了。”
沈兮轻点头,话刚完外面已响起救护车的声音,沈兮强撑着站起身,头一阵阵地晕眩,却顾不得这么多,只是扶着林见欣看着医护人员进来娴熟地将小漠送上救护车,衣服也没换便这么跟了过去。
小漠被送进了手术室急救,沈兮和林见欣在外面等候着,林见欣紧握着她的手,她的手心一阵一阵地冒冷汗,浑身上下一阵阵地发凉,时冷时热,头上的晕眩也是一阵一阵的。
“小漠不会有事的。”紧握着她的手,感受到她手中异于常人的冰凉,林见欣忧急声道,“小兮,你身体怎么这么凉,小漠一时半会也还出不来,我们先去看看医生吧。”
沈兮勉强扯出一个笑,心里却是慌得没底,“我没事,大概是感冒还没好而已,现在又有点担心小漠,才会那样,别担心。”
林见欣难受地搂了搂她的肩,“那何星真该千刀万剐,你都早八百年和何家撇清关系的人了,她大小姐还上门闹什么闹,莫名其妙,这次不把她整到牢里吃几年牢饭老娘跟她没完!”
“谁知道受什么刺激了。”
沈兮淡应道,却也是想不通何星上门耀武扬威的目的,若是要报她当天那两巴掌的仇,事情都过去快一个月了,这会儿才来闹这反射弧为免太长了些。
“对了。”沈兮想起一事,“我……刚刚报了警,警方估计快到了,你替我回去看看吧,我在这里等就好了,一有消息我马上给你电话。”
“屋里的东西先不要动,等警方取证处理后再说。”
末了,沈兮又加了句,继而将何星过来时发生的事大致说了说。
“嗯,我这就回去,小漠出来了通知我一声,你也别太担心。”林见欣点点头,看她脸色苍白得似是随时会晕倒,不放心地道,“需要通知夏泽过来吗?”
沈兮的神色滞了滞,而后轻轻摇头,“不用了,我和他……已经没有什么关系了。”
林见欣沉默了一会儿,自那天晚上回来后她便没再与夏泽联系过,也不知道两人发生了什么事,只是那两天看着她嗓子不行,也不好多问,也就一直没清楚,但看她此时的神色,大概是真和夏泽掰了,因而也就没再坚持,只是道,“我让靳尘过来陪陪你吧。”
“不用了,我真没事。”沈兮扯出一个笑,阻止道。
林见欣抿了抿唇,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那好好照顾自己,我先回去录个口供,一会儿就过来陪你。”
“好!”
林见欣从手术室那边出来,便快不往大门外走去,想了想还是不放心沈兮一个人,便给靳尘打了个电话,让他过来陪她。
刚打完电话,走到门口,林见欣一抬头便见夏泽正牵着个五岁左右的小女孩从车里出来,小女孩长得很有灵气,一双灵动的大眼睛扑扇扑扇地睁着,就是脸上看着有些无精打采,似是身体不舒服。
林见欣看着这一大一小两个人,联想到沈兮这两天的异常,本就心乱难受的心底“蹭”地冒出火来,别人都欺负到家门上来了,小漠还在手术室里生死为卜,他倒好,把人追到手就不闻不问了。
心里气得难受,林见欣特地站在门口显目的地方,看着慢慢走近的夏泽,不无讽刺地道,“夏总好福气!”
“见欣?你怎么会在这?”夏泽看到林见欣,微微蹙眉,问道。
林见欣“哼”了一声,“这就奇了怪了,这医院是夏总家开的吗?我怎么就不能在这了?”
夏泽眉峰微微蹙起,不是没听出她话中的讽刺,却不确定她是不是在为沈兮打抱不平,因而道,“沈兮这两天还好吗?”
他不提沈兮还好,一提林见欣的火气顿时全面爆发开来,“她好不好关你什么事?夏总这两天是寂寞了吗,这会儿倒是想起我们家沈兮来了?”
夏泽望她一眼,“见欣,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对我有这么深的敌意。沈兮是我女朋友,我不以为我关心她有什么错。”
“女朋友?”林见欣冷笑,“有当人男朋友当成你这样的吗?开心了就去哄两句不开心了就晾着不闻不问?这就是你所谓的关心?连女朋友出事了也不管不顾,连半句问候都没有,你够格当人家男朋友吗你?”
夏泽脸色猝变,瞳眸微缩,声音沉了下来,“她出什么事了?”
林见欣望他一眼,收起冷笑,看也没看他,转身就走,存心吊着他。
“林见欣!”夏泽沉声唤住了她,“兮兮到底怎么了?她现在是不是在医院里?”
林见欣冷着脸佯装没听到,直直地从他面前走过,夏泽伸手拉住了她的衣袖,声音沉了几分,隐约有一丝焦灼,“她到底怎么了?”
林见欣回头睨他一眼,皮笑肉不笑,“夏总不是神通广大吗?有本事自己去查啊。”
笑容隐去,想要挣脱,却不料夏泽扣得紧,黑眸紧盯着她,声音带着一丝沉冷,不怒而威,“她在哪?”
林见欣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却不甘这么就屈服了,仗着心底的怒气撑起胆子,睨他一眼,嗓音扬起,“你凶什么凶,你会吼人我就不会吗?我凭什么要告诉你!放手,我还要回去协助警察调查取证,没空和夏总在这拉拉扯扯。”
林见欣语焉不详的话更让夏泽心直往下沉,但看林见欣也是吃软不吃硬的主儿,现在是他有求于她,只好压下焦灼,放缓了声音道,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见欣,我和兮兮前两天感情出了一些小问题,我只是想先彼此冷静一下而已。今天本来想约她见个面,打她手机关机了,家里的电话也没人接,不巧我侄女正生着病,就想着先带她过来看看医生再去找兮兮。我真不知道她出了事,能不能请你告诉我,她现在哪?”
“家都让人给砸了还接什么接。”林见欣没好气地呛到,气焰没有方才的大。
“见欣!”低沉的声音有了一丝请求的味道,“兮兮现在到底怎么了?”
“她……”想到刚才沈兮在电话中前所未有的惊慌无措及她脸上强撑的笑脸,鼻子一酸,林见欣哽咽了下,有些尴尬地撇开脸。
“见欣!”夏泽几乎要被心底的担心逼疯,却不能对林见欣吼,只好耐着性子说。
“她在二楼手术室。何星带人上门来闹事,打了小兮,小漠想过去帮忙,被那个女人甩了出去,头撞上了被砸烂的桌子,昏了过去,现在还在手术室抢救,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危险。你过去陪陪她吧,她现在情况很不好,我先回去看看警察来了没有,帮她录个口供。”
深吸一口气,林见欣哽咽着说完。
“谢谢!”急声朝她扔下一句“谢谢”,夏泽转身牵起琦琦,一边拿起手机给江子城打电话,让他过来给琦琦看看,一边疾步往二楼手术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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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2.诱之以禽
手术室的灯还在亮着,沈兮坐在手术室前的长椅上,眼睛盯着里面长明未灭的灯,满心都是小漠昏迷前那张疼得扭曲的脸蛋和痛苦的呻%吟声,以及那一滩不断扩大的鲜血,心里被恐惧紧紧揪着,慌得没底。
之前看新闻就看过不少摔倒撞伤后脑勺出血瞬间致死的案子,刚才急救医生赶到时检查了小漠的瞳孔和脉搏,那渐弱的生命特征让心底的恐惧如无底洞般吞噬着她的理智,如今已进去这么久,她既期待着那扇禁闭着的门能够早点打开却又惧怕它的开启,尤其惧怕医生隐着同情冷静的眼神,以及那句官方得近乎无情的“很抱歉,我们已经尽力了。”
背脊依然一阵阵地发冷,晕眩也一阵阵地袭来,手术室的灯也跟着在眼前忽明忽暗地闪着,眉心“突突”地抽疼着,沈兮抬起凉得似是要结冰的手,轻轻地揉着眉心,以缓解那一阵阵地晕眩感。
昏昏沉沉中隐约有脚步声传来,急促中裹着一股隐而不发的沉敛。
“兮兮!”熟悉的嗓音,夹着不熟悉的焦灼。
沈兮有些茫然地抬头,那阵阵袭来的晕眩感让她抬头的瞬间眼前也是黑茫茫的一片,看不清眼前人,她轻轻揉着眉心,手被一只温暖的手紧紧握住,额头也被另一只手掌轻轻覆上,熟悉的温暖让鼻子莫名地发酸,眼睛也酸胀得厉害,眼泪瞬间湿润了眼眶。
“没事吧?”
低沉略带沙哑的声音在耳边轻轻地响起时,他已微弯着腰,紧握着她的手,轻拥着她入怀。
沈兮微微一挣,从他怀里出来,闭了闭眼,将眼底的泪水以及此时的晕眩感逼回。
“你怎么来了?”闭着眼睛,她平静开口,因感冒未好的嗓子也沙哑得厉害。
“我在医院门口遇到了见欣。”
夏泽轻声应着,看着她脸上的憔悴苍白,心脏微微缩紧,一点一点地抽疼着,手坚定而有力地紧紧握住她的手。
“兮兮,对不起!”他看着她,哑声道歉。
沈兮没有应,只是轻揉了会儿眉心,待那阵晕眩感过去后才慢慢睁眼,苍白的面容虽脆弱得仿似随时会倒下,清透的眸中却无渐渐恢复往日的平静。
“阿姨,您没事吧?”跟在夏泽身侧的琦琦柔声问道。
沈兮这才注意到琦琦的存在,朝她挤出一个笑,“阿姨没事,谢谢你。”
而后望向夏泽,夏泽读懂她眼底的疑惑,轻声解释,“我侄女,叶琦琦。”
江子城这会儿刚好从科室走了过来,夏泽看他过来便转身对琦琦道,“琦琦,舅舅现在有事,你先和子城叔叔过去好吗,我一会儿让小叔叔来接你。”
“好。”琦琦懂事地点头,“舅舅你陪阿姨吧,我和子城叔叔玩就好。”
夏泽摸了摸她的头,将她交给江子城,这才在沈兮身侧坐下。
她望了望夏泽,没有说话,只是微微与他拉开些距离,安静地盯着眼前的手术室。
夏泽眸中掠过一丝黯然,望向她,柔声道,“小漠情况怎么样了?”
“我不知道。”沈兮轻轻摇了摇头,垂下眼睑,将眸底掠过的惶然掩去,“撞上桌角就昏过去了,生命特征很弱,心跳频率也很低,刚才在路上医生还给做了心肺复苏抢救,情况好像不太好,怕是脑干出血。”
很想忍着不哭,可是说着说着声音却不自觉地哽咽,憋了一上午的眼泪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溢眶而出。
“他不会有事的。”
轻轻将她拥入怀中,夏泽轻声安慰着,声音很沙哑,似是被什么梗在喉间。第一回心底也是空落落的没底,任凭他在商场上如何的叱咤风云,但是在脆弱的生命面前,却也是无能为力。
若是那天晚上不与她赌气,或者,若是他能第二天便来找她,哪怕是早一点来,何星也不会有机会上门来闹事……
握着她手臂的手不自觉地收紧,夏泽望向犹亮着灯的手术室,黑沉的眸中划过一丝后悔。
沈兮本想挣开他的怀抱,但浑身绵软无力,他的手也搂得极紧,抿了抿唇,也没再坚持,只是疲惫地倚着他的肩。
靳尘在接到林见欣电话时很快便赶了过来,远远看着拥在一起的两人,脚步有瞬间的停滞,却还是快步走了过来,沈兮面前站定,柔声问道,“情况怎么样了?”
沈兮抿了抿唇,微微坐直,将夏泽的手拉了下来,轻应,“还在手术中。”
夏泽望她一眼,抿了抿唇,也没说什么。
靳尘点点头,在一边坐下,与两人一起。
时间在一点一滴地流逝着,外边的日头慢慢地西斜。
林见欣看着警察拍完照取证,录了口供后便匆匆赶了过来。
“还没出来吗?”
看着手术室的灯依然亮着,林见欣深蹙着眉,问道,心底的不安因这漫长的手术而逐渐扩大。
沈兮轻轻摇了摇头,心底早已因这漫长的等待而失了主意。
“录好口供了吗?”夏泽望向她,问道,“警方怎么说。”
林见欣叹了口气,在靳尘身边坐下,“还能怎么说,等结果呗,但看那几个人的态度估计是不会把何星怎么样,看着似乎和何星是相识的。他们就说了,得有直接证据证明是何星做的才行,而且也没有作案动机,听那几人的语气,顶多把这个定义为民事案件,弄个非法侵入住宅和过失伤人罪,给点赔偿就算了事了。何星有堂哥在公安局供职的,官位还不低,家里又一个个都是高官,她那一群狐朋狗友也有不少在所里局里混的,头上那么多人罩着,只要不是闹出人命来,警方估计也不会把她怎么样,她大概就是瞅准了这个,才会这么有恃无恐。”
夏泽微微皱眉,声音沉冷,“那也得看那些人这次还罩不罩得住她。”
“她是何家人,我也还算何家人,我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沈兮揉着眉心淡淡道,嗓音虽弱,但语气中的坚定却叫人忽视不得。
林见欣往两人望了眼,正要开口,手术室的门却在这时被推开,医生走了出来。
沈兮急急起身,急声问道,“医生,手术怎么样了?”
“病人颅内出血,虽已暂时抢救过来,但情况依然不容乐观,颅内淤血无法排出,先送入ICU重症病房监护,院方会进一步研究下一步手术方案,我们会尽力而为,不过因为孩子伤及重要脑组织,出血点严重压迫到生命中枢,随时会有危险,还望家属做好心理准备。”
一阵晕眩袭来,沈兮只觉身子一阵阵地发凉,身子晃了晃,被夏泽稳扶住,昏昏沉沉中,听到夏泽沉稳略哑的“谢谢!”
小漠被从手术室退了出来,头上裹着厚厚的绷带,鼻子里插着管子,早上之前还活蹦乱跳的小人儿,如今却无一丝生气地躺在病床上。
沈兮看着那张苍白无生气的脸,整个人似是被抽空了般,只能睁着空洞的双眸,动也不动地看着他慢慢地被推进重症监护室,突然也不知从哪生出一股力来,一把推开夏泽,脚步匆忙地往楼梯口冲去。
“兮兮。”夏泽急急地追了过去。
靳尘和林见欣也跟着追了过来。
“你们先在这照看着,我过去看着她。”
夏泽回头朝靳尘和林见欣沉声道,人也跟着往已奔下楼梯的沈兮追去。
沈兮跑得飞快,一路不停歇地冲到楼下,直接上了一辆停在那儿的出租车,冷声朝司机道,“江北路14号,何家大宅。麻烦以最快的速度过去。”
夏泽在车门关上的瞬间追了出来,手扣着车门,腰一猫,人跟着挤了进去。
沈兮往里面挪了挪,给他让了位置。
夏泽往上沈兮望了眼,看着她苍白的脸上满是令人胆寒的冷意,也没说什么,只是紧紧握住她的手,给予无声的支持。
出租车很快在何家大宅停了下来,沈兮推开另一侧的车门,对夏泽扔下一句“记得付钱”后,人已冷着脸快步往何家大宅走去。
☆、055.怒气爆发
何伯正在花园里浇花,看到沈兮过来时先是愣住,而后那张沧桑的脸上掠过喜意,放下水管,走了过来,高声便打招呼,
“小兮,今天怎么有空回来了?”
沈兮却似是没听到,只是冷着脸快步往大门而去。
何伯望向随后跟上来的夏泽,皱眉道,“夏先生,小兮怎么了?”
她从小便一向待人有礼,今天怎么会对他置若罔闻了?
“何伯,不好意思,小兮今天遇到了些事,心情不好,可能刚才没留意到您,您别往心里去。”淡淡替沈兮解释,夏泽望着何伯缓声道,“何伯,一会儿有办案的警察过来,麻烦何伯开个门行个方便。”
刚才在来的路上已经电话托人派人过来。
“警察?警察来这里干什么?究竟出什么事了?”何伯听得一头雾水。
“一会儿您就知道了,麻烦您了。”
朝何伯点点头算是打过招呼,夏泽已追了过去。
何家客厅的大门半掩着,沈兮走到门边,双手往那门一撑,用力推开,望着屋里或坐或站的人,冷声便道,“何星呢?”
一屋子人愣住,不明所以地望向冷着脸站在门边的沈兮。
何翰正坐在沙发上,最先反应过来,起身走了过来,皱眉问道,“小兮,怎么了?出什么事了?怎么看着这么憔悴?”
沈兮没回答他的问题,只是突然有些失控地朝他高声吼道,“何星在哪?”
“没大没小的东西,这就是你二十几年的教养吗?像个泼妇似地上门来发什么疯?”
坐在轮椅上的何家老爷子扭过轮椅,望向沈兮,气急地敲着拐杖吼道,因上次的那一跤,何家老爷子仿似苍老了十岁,整个人看着很是虚弱,声音也不比从前的洪亮威严,但气势却还是在那,尤其那双眼睛,尽管行动已不便,但眸中的震慑威严之意依然在。
“教养?”沈兮唇角冷冷勾起一个笑,直直走向他,“这种时候你还好意思和我说教养,要是你们何家真那么有教养何星还会像个偷匪头子一样乱闯进别人家里打砸抢吗,你宠出来的乖孙女呢,她到哪去了?”
“你……”何家老爷子被沈兮气得直喘气,手指着沈兮半天说不出话来。
随侍在一边的沈天心见状赶紧过来轻拍着他的背替他顺气,皱着眉望向小兮,“小兮,你今天到底怎么了?有话好好说,别气着你爷爷,他身体刚好一点……”
“我没有爷爷!”沈兮冷声打断,眼眸在屋里扫了一圈,“何星到哪去了?”
“她早上出去了还没回来?”何翰看着沈兮今日的反常,隐约觉得有异,却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只是柔声问道,“小兮,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沈兮没应,只是咬了咬唇,利眸往屋里的人一一扫过,冷着声音一字一顿,“何星不在是吧?行,我今天不找她,我先把狠话撂在这里,无论何星出了什么事,这次谁要是还敢再罩着她,我跟谁没完,都是在官场混的,你们还有几个人是真正干净的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就是拼了我这条命我也要让整个何家给他陪葬!”
话完,已头也不回地往门外冲去。
“小兮,小漠怎么了?”何翰急急地拉住她的手,急声问道。
沈天心亦急急地追了过来,“小兮,小漠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沈兮紧咬着下唇没有应,也没有回头,微微扬起下巴,努力想要把眼泪逼回,却只是枉然,大滴的眼泪从眼角滚落,在苍白的脸上划开一道道斑驳的痕迹。
沈兮此时的神色让一屋子人心直往下沉。
“何星是不是去你那闹了?”何老爷子沉声问道。
夏泽这时走了过来,把她的手从何翰手中拉出,把她拉到身前,护着她,而后望向何家老爷子,黑眸沉沉,
“何老爷子,您孙女何星把我儿子打成了重伤,现在还在重症监护室中,没有脱离生命危险,已经涉嫌到故意杀人罪,警方办案时还望何家不要有任何人插手此事,否则,我也不介意亲手毁了何家。”
“我想现在官场上想要掰倒何家的人不在少数,比何家有权有势的也不少,而何家也还没干净到让人抓不着把柄!”
末了,夏泽又语速极缓的加了一句。
何老爷子颓然地坐在了轮椅上,苍老的脸上神色凄然,却不知是因为小漠的生命垂危还是因夏泽话中的警告。
一时间,整个屋子安静了下来,只有沈天心难以置信的呜咽声在屋里响着,那么小那么懂事的孩子,怎么会……
“我回来了!”何星轻快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沈兮的身子一僵,冷冷地望向门口。
“你们怎么都……何兮?”踏着轻快的步伐进屋,却发现一屋子人正盯着自己望,何星愣住,疑惑开口,却在看到沈兮时神色剧变。
何星脸上的变化让除沈兮和夏泽外的所有人心都直往下沉,何翰直接上前,手扬起,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何星的脸上,把何星甩得身子一歪,倒在了地上。
“你凭什么打我?”捂着瞬间被打肿的脸,何星不可置信地望向何翰,眼中蓄满泪水。
何翰沉着脸不应,弯腰一把将她拉起,紧钳着她的手拽着她到沈兮面前,把她往沈兮面前一推,“小兮,你们要怎么处置她尽管随意,何家这次绝不插手!”
沈兮望她一眼,眸色一冷,手扬起。
“你敢!”何星捂着被打肿的半边脸,眼里掠过惧意,呛声道,话音刚落,沈兮已经用尽全力一巴掌狠狠地甩在了何星另一边的脸上,打得何星头“嗡嗡”作响。
“这一巴掌是替我儿子还你的!”沈兮望着她,冷冷道,“若是我儿子有任何不测,你就等着给他陪葬,若是他有幸撑过来,我儿子受了多少疼,我就从你身上替他讨回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