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着边望向拍照的阿姨,“阿姨,麻烦给我们拍张全家福吧。”
不忘侧头对骑在肩膀上的沈漠扬声道,“小漠,摆个帅帅的pose,和老爸老妈拍照去。”
“靳尘!”沈兮不愿,低声喝止。
她本来就不喜欢拍照,更何况是在大庭广众之下,不用拍都知道她脸上的笑容会有多僵,况拍这种全家福没有任何意义,顶多利用它来给她挡挡烂桃花。
但天知道,她会不会有烂桃花。
靳尘却是不管,歉然地朝夏泽和纪晓琪笑了笑后,就推着沈兮往后面人少点背对江面的地方走去,边不忘朝着拍照的阿姨道,“就在这给我们来一张吧。”
夏泽面无表情地看着登对的“一家三口”,心底似是有一把火,在“兹兹”地烧着,脸上的神情却似是被冻住了般,连眼神也是冰冷冰冷的。
纪晓琪从未见过这样的夏泽,整个人似是笼罩在一层寒意中,却又似是带着火。
望向沈兮的双眸不自觉地带了研判的味道。
靳尘的手搭在了沈兮肩上,看着沈兮一脸不情不愿的样子,靳尘附耳在沈兮耳边劝她挤个笑容,这个姿势在旁人眼里有着说不出的暧昧和亲昵。
就在拍照的阿姨喊着“一二三”要拍时,夏泽面无表情地上前,扣住沈兮的手腕,朝靳尘扔下一句“抱歉,我和沈小姐有点事要谈”后,已沉着脸头也不回地拖着沈兮便跨步往前而去。
夏泽的举动让所有人都怔住,沈兮踉跄着被他拉着走了几步后回过神来,挣扎着想要甩脱,娇柔的嗓音隐约带着讥讽,“夏总,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是要强抢民女?”
沈漠也回过神来,看着被拉得渐行渐远的沈兮,心里着了急,扬声便唤道,“妈妈?”
嗓音带着一丝哭腔,“叔叔,你要带我妈妈去哪里?”
柔柔的嗓音,带着浅浅的怯意,落入耳中时,稍稍将心底陡然窜起的怒意浇熄。
夏泽的脚步停了下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怒意,转身朝沈漠挤出一个温柔的笑,“小漠,叔叔只是和妈妈谈点事。”
“哦……”沈漠扁着嘴,拉长了语调,语气却是不解,带着淡淡的控诉,“那你为什么要拖着我妈妈走啊,叔叔刚才的样子好吓人哦。”
江子城刚好接完电话回来,莫名其妙地看着夏泽扣着一个年轻女孩的手,脸上的神情,似是风雨来袭,忍不住挑了挑眉,“夏泽,你这是?”
周围不少人也因为夏泽方才的举动而好奇地围观,沈兮随意往四周扫了眼,望向夏泽,“夏总,你这是要给众人现场表演段什么故事吗?”
靳尘也已抱着沈漠走了过来,视线在夏泽和沈兮身上来回流转了一圈,最后落在夏泽紧扣着沈兮的手上,黑眸闪了闪,望向夏泽,面上却是带笑,“夏总,您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和我们沈兮谈吗?要不我们约个地方坐下谈谈?”
“不用了。”硬生生地将心底的怒意压下,夏泽已恢复成往日的淡漠疏离,松开了握着沈兮的手,低沉的嗓音气有礼,“只是一点小事情而已,抱歉,冒犯沈小姐了。”
后面一句是对沈兮说的,面上看着虽是在道歉,话语中却无办法呢愧疚之色,甚至带着淡淡的讽意。
“没关系,希望夏总下次再有事相商时,提前知会一声,叫人误会了麻烦就大了。”
嗓音语带讽意。
靳尘若有所思地望向沈兮,他所认识的沈兮,似乎永远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淡然样儿,什么时候说话也这么带刺儿了?
“那么,晚上,有件事需要和沈小姐商量一下。”夏泽望着她,淡淡道。
沈兮耸耸肩,也不知是应承了下来还是其他。
“夏总,那边烟火晚会快开始了,我们先过去了,回见。”
夏泽和沈兮诡异的互动让靳尘莫名地心生不安,下意识地要将沈兮带离。
夏泽有礼地笑了笑,“你们玩得开心。”
“结果。”看着沈兮和靳尘渐渐远去,夏泽转向靳尘,直奔主题,声音短促有力。
江子城却不急于告诉他答案,只是起了八卦之心,“那个女孩是谁?长得挺好看的。”
“鉴定结果!”
江子城却依然沉浸在八卦之中,“那个孩子呢?不会就是那个你当做儿子的小屁孩吧?长得和你不像,不过那面瘫气质倒是和你小时候有得一比。”
“亲子鉴定结果。”依旧是不冷不热的声音。
“我说,那女孩和那男人看着像是一对儿,你该不会是想要横刀夺爱吧?这种挖人墙角的事……”
“江子城!”低柔的嗓音揉入了一丝警告。
江子城看夏泽似是动了怒,也不敢再继续磨蹭下去,乖乖地道,“恭喜你,你后继有人了。”
而后细细地打量夏泽的神色,却见他脸上并未露出丝毫类似于兴奋或是气怒的情绪,只是一如既往的淡漠,心底不免有点小失望,于是我问道,
“兄弟,对于这个结果你是怎么想的?是要让你的孩子认祖归宗还是认别的男人做爸爸?”
夏泽淡淡睨他一眼,“你女儿叫别的男人爸爸,你愿意吗?”
“咳咳……这个……没有可比性。那你这是要去打夺子官司了?”
“把孩子夺回来干嘛?”
“……”江子城噎了噎,半晌才愤愤然,“那你让我去弄这鉴定干嘛?”
“自有我的用处。”
“你该不会是看上了孩子她妈,要拿这个来胁迫她就范吧?兄弟,这都是八点档电视剧演烂了的剧目了。”
“你也知道这是演烂的剧目?”夏泽睨向他,“况且我逼迫她干嘛,带着一具躯壳回家看着两两生厌还不如独自一人落得清静。”
“所以……”江子城眨巴着眼睛,却是听不懂夏泽话中的意思。
夏泽微微一笑,“所以今天辛苦你了,那份鉴定结果过两天给我吧,顺便,嘴巴守严点。”
“……”
他的答案随时能堵得他哑口无言,江子城有些愤然地瞪着夏泽,夏泽拍拍他的肩,“好好享受你们的天伦之乐。”
转身向纪晓琪道了声别,夏泽已开车离去。
让儿子认祖归宗,最简单的办法,先把孩子他妈娶回家。
老婆都回家了,儿子又怎会在外面乱认爹。
从世纪广场离开,夏泽先回了一趟家,看着夏宇老老实实地带着琦琦在家,童娅参加完当地电视台的一个晚会录制后也已回了家,心里放了心,在家里把工作上的一些事处理完,十点多时才驱车回到了沈兮的住处,到那边已经十一点多。
屋里关着灯,黑灯瞎火。
夏泽开门进去时,原本还以为沈兮和沈漠已经睡下了,进了屋,却没看到屋里有人。
夏泽心底不放心,拿出手机给沈兮拨了个电话。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客服小姐气有礼的声音传来是,夏泽已将手机关上,坐在沙发上,拿起一本财经杂志,耐心地等。
这一等,就是一夜,磨得他的耐心全无,只剩下满心的担忧及不知名的怒意。
沈兮和沈漠都没回来,后半夜的时候他让人查了靳尘的电话给靳尘去了个电话。
“哦,她们今晚不回那边。”靳尘的解释证明母子俩非常安全。
担忧褪下后,却滋生出一腔不知名的的火气。
从昨晚十一点多他给沈兮的第一通电话一直到大年初一八点的不知第几通的电话,她的手机永远只是那个客气有礼的声音,“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捏着手机的手青筋微微凸起,很好,她把他给拖黑名单了!
作者有话要说:晚上00:10分左右第三更,难得给力,GN们也给力点鼓励鼓励吧(__)……
☆、024.华意再见
大年初八,沈兮正式恢复上班族生活。
自除夕那天晚上在世纪广场遇上了夏泽后,这个春节她没再与他见过面。
那天晚上他说有事要谈,在她看来,除了公事,她与他没有任何可谈的东西,而恰巧,她对介入别人的感情没兴趣。
她看得出他那夜的盛怒,是因为她与靳尘的亲密?这是她唯一能找出的理由,这只能说明他对她有占有欲。
一个身边从不缺女人的耀眼男人,大概是也是习惯理所当然地将每个女人都当做自己的所有物。
前一刻还能认真地与她,下一刻却已经转身和别的女人。
看得出来,他很喜欢孩子,无论是那天晚上的琦琦,还是小漠,或是出席夜的那个小女孩,他都不吝于展现他少得可怜的柔情。
正因为看出他那天晚上的隐忍的怒意,为免莫名其妙地沦为他怒火下的牺牲品,鉴于钥匙在他手上,那天晚上她没有回去,而是带着小漠去了林见欣的住处。
林见欣的住处与她的就只隔了条大马路而已,因小漠经常在两家轮流住,因而彼此都有彼此家中的钥匙,她和小漠也有部分衣服在她那里,林见欣也有部分衣物在这边。
当初两人本来是有意愿一道租同一套房子的,但林见欣写作有怪癖,有半点声响就被打断思路,整个人便要处于癫狂状态,为免触及台风尾,沈兮还是选择了自己租房子住。
那时回来恰巧毕业季,房子都紧俏,在林见欣住的那边租不到房子,沈兮这才来这边租,现在这边住习惯了,也懒得再搬,况林见欣那儿与她这儿走路都不用二十分钟,搬个家彼此都嫌麻烦。
她相信在过年这几天假期里夏泽不会与她有任何工作上的交集,而依她对他那点浅薄的理解,她知道他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不会挟私报复,因而为免被打扰,她很干脆地将他的号码暂时地拖入了黑名单。
没有林见欣在的家毕竟是清静,靳尘虽常来,但这几天总以着一种若有所思的眼神看着她,盯得她莫名其妙,在家也待得烦闷,大年初三时,干脆收拾行李带着小漠去了趟海南度假。
大年初七才意犹未尽地赶了回来。
因为是新年的第一天上班,公司也没什么事做,也就发发红包然后慢慢地从新年的余韵中进入工作状态。
第二天刚到办公室沈兮便被公司老总靳宇给请进了办公室,将一份商务酒会的竞标扔给了她。
“这是华意开年商务酒会竞标。华意每年年后都会举办一场大型的商务酒会,借此扩展它的商务合作平台,同时提升企业美誉度。每一届的商务酒会之于华意乃至整个舆论界的意义就和华意年会一样重要,只不过一个针对外部合作伙伴,一个针对内部员工而已。
往年华意的商务酒会都交由华意自己的企划部负责,但因节前企划部总经理姚江华因私自收受回扣的事被踢出了公司,企划部总经理一职暂时空缺,公司里也暂时找不到合适的人负责这个事。
为保证酒会的质量,华意今年决定将本届商务酒会的承办权交给专业的活动策划公司承办。这是竞标。
华意目前选了五家公司参与比稿,我们公司因为去年年会的事有幸在邀请之列,你今天先拿竞标回去看看,这只是那边给的初步资料,详细的要求还需要与华意那边面谈过才知道。我已经和华意那边约好了时间,明天你就过那边去与他们的负责人见个面详细了解一下吧。辛苦了。”
沈兮拿起那份竞标,随便翻了翻,确实做得很简单,许多需要细讲的方面都只是一笔带过。
“与户面谈的事不是一向都由户部那边负责吗?从户部那里调两名AE过去和那边的人接洽,做好简报交给我就行了,没必要再需要我亲自跑一趟吧。”
将那本小册子合上,沈兮望着靳宇皱眉道,去年的华意年会因一心要把它拿下来,因而从AE到策划再到执行的工作几乎都由她一手包揽。
如今经过那一届的年会承办,宇尘的办事效率及质量如何华意那边应该已经是心里有数,没必要要她再向去年那样事事躬亲,各部门各司其职就已经很好。
靳宇脸上掠过为难之色,“沈兮,这事本来确实理应由户部负责。只是华意这次的商务酒会是个大项目,我还是希望公司能像去年拿下年会一样一举拿下。你是项目的总负责人,由你亲自出面与那边负责人面谈,没有了中间环节的人员转述,你对户的要求把握得会更精准,更有利于你做出符合户意愿的策划案。而且这么做,你们策划部也可免去做白工的可能。”
“这个理由倒是不错。”沈兮似是了然地点点头,直视靳宇,“不过,靳总,依你的说法,我想户部可以裁掉了,用不上嘛,他们的工作直接都交给策划部负责就好了。”
靳宇头疼地扶额,“沈兮,你说话要不要总这么犀利?这只是个特例而已,要是什么都交给你们策划部,不用两天我相信你们整个部门会集体造反的。”
沈兮耸耸肩,“没办法,我对于这种额外附加的工作有抵触心理,尤其是在别人特意安排照顾下的工作。”
而后话锋一转,双眸直直地望向他,“靳总,指定我负责与华意那边负责人面谈,真的只是你的个人意思?”
靳尘一脸莫名,“不是我还有谁啊?”
沈兮看他神色莫名不像说谎,心里却还是半信半疑,“那边的项目负责人是谁?”
不是她自作多情,总觉得夏泽不会这么轻易便放过她,他会不会借此设个套让她钻谁也不好说。
虽说他看着不像卑鄙小人,但他也没见着长得像花心风流的人,桃花还不是一朵朵地招,人不可貌相的古谚不是用来唬弄小孩子的而已。
“华意企划部的副总,秦义。”
“确定?”沈兮犹不信。
“沈兮,你今天怎么了?怎么疑神疑鬼的?”
靳宇看沈兮一步步地要确认,忍不住疑声问道。
“没什么,只是确认一下而已。”沈兮笑了笑,拿起那份竞标,“靳总,如果没什么事我先出去了?”
“嗯,认真看一下,那边约的时间是明天下午两点,记得早点过去。”
“没问题!”
沈兮花了一天时间将华意历届酒会的相关视频看了一遍,顺便去华意官网找了许多相关专题的报导,力求详尽地了解,之后又花了些时间将要提问的问题整理下来,一直忙到下班才算是告一段落。
沈兮下班回到家时意外地在门口看到了沈天心,看着似乎在门口等了好一会儿。
自除夕那天来过之后,这几天沈兮都与沈天心保持电话联系,因她带着小漠出去旅游了,倒是几天没见。
沈天心主要是来看沈漠的,自从看过聪明懂事的小外孙之后,沈天心这几天总惦记着小漠,总想沈兮能抽个时间带着小漠回何家一趟。
这么聪明懂事又漂亮的孩子,人见人爱,她相信小漠会是沈兮和何老夜子关系破冰的润滑剂。
也不知是不是被当年的事伤得太深,任凭她怎么苦口婆心,沈兮对于带小漠回去的事一直都是兴趣缺缺。
那天沈兮有说等何家退了和夏家的婚事再考虑,她今天来就是将这个消息告诉她的。
沈兮这几年音讯全无,夏家一直这么被蒙在鼓里,却一直没主动提退婚的事。这亲事这么拖着下去,眼看夏泽那边已年过三十却至今未娶,何家老爷子担心再拖下去将夏泽耽搁了日后夏家怪罪,因而有意过两天亲自登门提退婚的事。
沈兮对母亲带来的消息倒也不觉得意外,那天除夕便听她提起过,想来在何家已经是公开的秘密。只要是何家老爷子公开放出来的消息,那便没有了转圜的余地,只是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
沈天心看沈兮对退婚的事也只是意兴阑珊,对于这个外表柔美却性子倔强反叛的女儿,她也摸不准她的心思,因而也就借这事提起让她带着小漠回去。
沈兮本没这个打算,当年毕竟都把话说绝了,她现在却带着个孩子回去,似乎有种回去摇尾乞怜的感觉,但终是敌不过母亲的眼泪哀求,答应周末抽个空带着小漠回去一趟,沈天心这才放了心,看小漠也不在,在这里坐了会儿便回去了。
林见欣已经从老家过来,小漠幼儿园还没开学,她要去上班,没时间照顾小漠,也就先由林见欣帮忙照看着小漠。
第二天花了一上午整理前期调研材料,中午吃过午饭,沈兮便带着整理妥当的资料去了华意。
华意那边约的面谈地点是华意中心大厦顶楼的会室。
与前台小姐打过招呼,得到前台小姐的身份确认后,指明方向,沈兮直接搭乘电梯来到顶层的会室。
相较于其他楼层的热闹,顶楼要显得清冷许多。
这还是沈兮第一次来到华意中心大厦的顶楼,对这里的布局不是很熟悉,站在电梯口往走廊望了眼,确认了方向之后这才往会室而去。
视线在触到会室隔壁办公室横出来的木板上的“总裁办”三个字时沈兮心跳微微一颤,心底莫名地有了股想逃的冲动。
但想想里边关着门,还隔着段小距离,夏泽便是在里面也未必听到外面的动静。退一万步讲,他便是听到了,她与他凑巧遇到了,那也只是打个招呼的事而已,心底那股颤意实在来得莫名。
摇摇头将心底的傻念头甩去,沈兮屈起中指,轻扣房门。
“进来!”短促有力的声音响起,隐约有些熟悉。
沈兮拧着眉推门而进。
会室里有一张宽大的棕色办公桌,旋转办公椅上坐着个人,因是椅背对着门口的缘故,沈兮看不到办公椅上坐的是谁,清了清嗓子,率先打招呼,
“秦总,您好,我是宇尘的策划总监沈兮,昨天和您约好今天过来详细谈谈酒会的事,不知秦总现在是否方便?”
“我现在有点事,回头再给你电话。”办公椅上的男人低声说着,似是在打电话。
熟悉低沉的嗓音落入耳中,沈兮连惊愕的反应都还没来得及做出,男人已旋着办公椅慢慢回过身来,将手中的手机轻轻往桌上一抛,微侧着头,缓缓望向她,徐徐开口,
“沈小姐,好久不见!”
修长的手指微屈起,有一下没一下地轻叩着桌面,轻缓却节奏感十足。
作者有话要说:话说……来一段办公室激情肿么样……好吧,看下章情节安排再说……
☆、025.办公室激情
025.办公室激情
沈兮淡雅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愕,但很快便被柔柔的浅笑遮去,“夏总,好久不见!”
“沈小姐,这个春节玩得开心吗?”
长指依然有一下没一下地叩击着桌面,夏泽浅浅笑着,柔柔地问,那双紧盯着她的眸子寒光闪闪。
沈兮轻点头,“嗯,还不错,夏总呢?看着似乎过得也挺不错的。”
“是挺不错的。不过,”缓缓地点头,低柔的嗓音隐隐带着咬牙切齿的味道,“我在沈小姐家从去年等到了今年,这心情,很是微妙。”
刻意在“从去年等到今年”几个字上咬重了几分。
他在她家从除夕夜等到了大年初一,看了一夜的财经杂志等了一夜的人,却带着他的儿子在别的男人家一夜未归,手机甚至直接将他给拉入了黑名单。
沈兮面露诧异,然后柔柔地笑着,眉眼染上笑意,很抱歉地道,“这样啊,很抱歉哦,夏总,你看我,家里来了客人也不知道,夏总下次要过来先提前打声招呼吧,要不然又得让夏总空等了,我会过意不去的。”
语气却全无愧疚之意。
夏泽睨她一眼,慢悠悠地捻起桌上的手机,拇指灵巧地点了几下,话机面向她,没一会儿,客服小姐甜美的嗓音便从手机外放喇叭中飘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正在通话中……”
沈兮没想到他竟会当场拿这来测验,脸上的笑容有些微僵,都上班两天了竟然忘记将黑名单关掉了。
“沈小姐,”轻晃着掌中的手机,夏泽微微侧着头,眉梢轻轻一挑,唇角勾着浅浅的笑痕,嗓音轻柔而温和,“这个,怎么解释呢?难道,你现在正通着电话?”
沈兮为难地揉了揉眉,直接拿儿子当挡箭牌,“小漠平时喜欢拿我手机来玩,可能不小摁错了哪个按键我没注意吧,抱歉,给您造成困扰了。”
夏泽看着她面不改色地扯谎,唇角始终噙着淡淡的笑,那双黑眸却愈发的深幽。
“那这个呢?”长指从右侧那叠文件下抽出一张简约的米色信笺纸,指尖捏着,夏泽缓缓起身,推开办公椅,踏着稳健的步子,优雅如豹,一步一步向她走来。
沈兮看着他噙着无害的浅笑一步步地走近,背脊莫名发寒,素来平稳的心跳因为他的一步步走近而有些乱了序,第一次,她有股拔腿而逃的冲动。
“嗯?沈小姐,怎么不说话了?”夏泽始终噙着优雅的笑,声音也浅浅柔柔的。
沈兮看着他走近,勉强扯出一个僵硬的笑容,“这不是因为夏总那天带走了我家钥匙,担心夏总想要还回来又不知该放哪嘛。”
大年初二下午那天她回了趟家收拾行李去旅游,顺道在门口贴了这张信笺,“夏总,回来了就顺便把我家钥匙放下吧,出去别忘带上门,谢谢^_^”。
“沈小姐倒是贴心!”
低柔地说着,他垂下头,黑眸紧紧盯着她,长指缓缓勾起她的下巴,扬着手中捏着的那张米色信笺,唇角带着淡淡的讥讽。
他在她家待了一天一夜,大年初二,回家洗了个澡换了套衣服,顺道处理了一些公事,晚上再驱车回到她公寓时,门上多了这张小信笺,依旧娟秀漂亮的字体,却看得他的心头火“蹭蹭”地往上冒。
再次很不甘不愿地给靳尘打了个电话,他给他的答案,“哦,她带小漠去旅游了。”
那时的想法,等逮到这个女人,等逮到这个女人,他定要狠狠地,狠狠地将她压在身下,狠狠地占有蹂躏,叫她哪也去不成。
沈兮心惊胆战地看着他陡然间变得阴晴不定的俊脸,素来淡然无波的脸上掠过紧张之色,这个男人,似乎气得不轻!
“除夕那天晚上你是怎么答应我?晚上回去我们好好谈谈,结果呢,一连两天连个人影都没有,等终于有了消息,包袱款款地旅游去了?沈兮,你真行哈!”
他看着她眼底的惊惧,依旧噙着温柔的笑柔柔地说着,瀚如沧海的眸心,寒光点点。
森森的寒意自她背脊一阵接着一阵地窜起,她几乎僵直了身子,看着他以着极缓极慢的动作,如慢镜头般,将手中的信笺慢慢揉成团,然后轻轻往后一抛,那一小团米色的小纸团便在空中划开一道优美的弧度,精准地落在了他身后的垃圾桶里。
而后他抬起手,慢条斯理地拉松脖子上系着的领带,动作优雅而随意,那双黑眸,至始至终望着她,深幽的眸心,隐隐跳动着猎人般的光芒,此时的她,宛若他的猎物。
“夏总,你这是要干嘛?”
不自觉地将手中的文件挡在了胸前,心脏似是跳到了嗓子眼,“扑通扑通”地剧跳着,平稳的声音隐约有了一丝颤意,想要逃,双腿却似是定住了般,虚软得仿佛脱离了意识的控制。
“我要干嘛,沈小姐会不知道?”说话间他的手已轻轻落在她肩上,很是随意地卷着柔软垂下的一小缕发丝,另一手微抬起,一用力,便将她紧紧攥着挡在胸前的文件夹抽出,随手一扬,文件夹在空中划开一道抛物线后稳稳地落在了他身后的沙发上。
那双如寒潭般的黑眸却瞬也不瞬地盯着她,似是在享受她挣扎的过程。
他站得极近,气息交融,近得能闻到彼此身上的气息。
后背密密麻麻地起了一层薄汗,湿湿黏黏地贴着衣服。心底仿似有一个声音叫嚣着要逃,双脚却虚软得挪不开,只能睁着惶然的双眸,无措地任由他慢慢地托着后脑勺,看着他缓缓俯下头,额头轻抵着她的额头。
“沈兮,这个春节我一直在想,等找到了你,要怎么把你……”
倏然覆下来的唇代替了他轻柔的呢喃,多日来压抑的怒气在贴上那两片柔软的薄唇时彻底爆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