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歉,我没别的意思。”陆仲谦淡应,往门口望了眼。
万宁不是不识趣的人,也不是死皮赖脸的人,她要是有那么一点厚脸皮,那六年里她有的是机会缠着陆仲谦发展,她总觉得陆仲谦是那种需要慢慢习惯慢慢浸润的男人,欲速则不达,她陪在他身边六年,除了睡觉时间没在一起,其他时间几乎都因为工作或者别的事一起,他的私生活她再清楚不过,她总觉得她会等到他慢慢习惯直到再也放不开的那天,没想到一年多前那场意外,她出于本能替他挡了那颗子弹,不过离开他的生活两年不到,回来时却已经变了天。
她所有的记忆是在这几天才逐步恢复过来的,这几天她一直在想,如果当初她负伤坠海时就被他找到了,他们是不是在那时就在一起了?
或者,如果她挟恩要求他和她在一起,他会不会同意?
万宁当然没胆子这么问,要是她有这个胆子,也不至于六年来一直没正式向他表白过。
心底幽幽地叹了口气,万宁走向门口,抿着唇,回头与陆仲谦告别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心底的疑惑:“仲谦,秦嫣是royal的成员,严格来说,她可能会是通缉犯,你们两个在一起,真没问题吗?”
陆仲谦摇头,不想多谈,送她下楼,叮嘱了句“路上小心!”便回了屋。
屋子里空荡荡的,黑寂黑寂的,越发地想着秦嫣。
陆仲谦拿起手机想给秦嫣打电话,看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了,又放了下来,心里到底是不太放心秦嫣的,不说她现在怀着身孕不方便,她这样以身犯险总不是个办法,稍早前送她回去时他给秦冉打过电话,让她和家人拦着这几天不让她出门,拦不拦得住他却没底。
他是想着直接把她带回他这里放在眼皮底下看着,哪也不让去的,但又哪能困得住她,更何况他也没办法时刻盯着她,一堆事儿总要解决的,比如涉嫌上次谋杀的厉琳,以及唐森的事。
陆仲谦一夜没怎么睡,第二天天没大亮就被一通急促的电话给吵醒,是小柯打来的电话。
秦嫣家昨晚又出事了。
自从秦嫣家上次出事后警方一直在严密监控着,照理说应该是万无一失,却还是在警方的眼皮底下出事了。
半夜有人闯入,秦老爷子受了点伤,其他人只是受了些惊吓,从情节来看算是轻的,但是发生这样的事无疑在陆仲谦和警方脸上狠狠打了一巴掌。
小柯电话里没汇报秦嫣的情况,陆仲谦不知道秦嫣怎么样了,挂了小柯的电话马上给秦嫣电话,却怎么也无法拨通,她的手机是关机状态。
来不及梳洗,陆仲谦赶紧起身,换了套衣服随便梳洗把就往秦家赶。
“秦嫣呢?”一进门,除了在医院的秦老爷子和照顾他的秦家父母,秦冉秦妃都在,却独独不见秦嫣。

 


☆、098.晋江独发

  “谁知道。”秦冉抬头往陆仲谦望了眼,应道,语气不太好。
陆仲谦不自觉拧了拧眉,直觉秦冉和秦嫣之间又出了问题,正要继续追问,秦妃已替秦冉回答了:“她早上送爷爷去医院,看爷爷没什么大问题,接了个电话就先走了。”
陆仲谦拢着的眉心加深了几分:“走了去哪儿了?”
“天知道。”秦冉接口道,语气依然不太好,“家里刚出了事,就这么一声不吭地走了,去哪儿也不和家里人交代清楚,留下一句不用担心她就这么走了,我倒是不想担心,她倒是什么时候做过不让人担心的事了,你说她当年明明是好好去念书的,怎么就和那些黑道白道地扯上边儿了?”
提到这个事秦冉心里又来了气,想到之前猜疑的,直直望向陆仲谦:“陆仲谦,你老实告诉我,秦嫣到底是干嘛的?怎么招惹的那些人,她是不是在干什么违法的事儿?像昨晚这样的事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
秦妃也是望着她,显然对秦嫣的事也是颇有微词和担心的。
陆仲谦也没法子回答她,往两人望了眼:“她是你们的亲妹妹,相处了二十几年,她骨子里是什么人你们还不清楚吗?”
心里惦记着秦嫣的安危,也没时间多谈,在案发现场做了个大致的勘探,了解了些情况后,去医院看了秦正涛便回局里了。
万宁也在局里,知道他一早去秦嫣那边调查案情了,一看他回来,迎了上来:“怎么样?”
“调查中。”陆仲谦淡淡应着,把手中的卷宗往桌上一扔,手往裤袋一探,又习惯性地掏出手机,给秦嫣打电话,电话依然是处于关机状态。
从早上知道她家出事开始陆仲谦已经不知道给秦嫣打了多少电话了,却从没打通过,心里又急又气,却又无计可施,她还真是说分手就分手,说撇干净就撇得干干净净,出了事也不联系他,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玩失踪,还挺着个肚子……
手掌烦躁地从头顶爬过,陆仲谦拨了几次没拨通秦嫣手机,手一扬,手机被抛在了桌面上,人也跟着往办公椅上重重一坐,拧着眉逼自己冷静下来。
万宁把陆仲谦所有的反应看在眼里,忍不住皱了皱眉,往他扔在桌面上的手机望了眼,皱眉问道:“联系不到秦嫣?”
“嗯……”陆仲谦含糊应着,伸手抓过手机,试着给林小由、严厉等打电话,全都是无法接通,又给钟炫打了个电话,也是没接通的。
陆仲谦握着手机的手一紧,倏地起身:“我出去一下。”
“等等,你去哪儿,一会儿得开会,唐森那个案子得碰一下。”万宁追在身后问道。
“你们先开着。”陆仲谦脚步未停,应完人已消失在门口。
他直接去了品鉴。
品鉴依然敞着门,却唯独秦嫣林小由严厉和莫非几个请假了。
陆仲谦直接去找杨教授,杨教授在办公室里,高健引他进去。
“他们几个人呢?”省去客套话,陆仲谦开门见山问道。

 

 

☆、099.晋江独发

  “他们人呢?”锐眸往屋里扫了眼,没看到熟悉的人影,陆仲谦蹙了蹙眉,凝声问道。
高健正拿了份资料从杨教授办公室出来,远远便看到陆仲谦,走了过来打招呼。
“林小由严厉几个呢?”陆仲谦望向高健问道,开门见山,省掉了客套话。
高健皱眉:“他们不是集体去参加严厉的婚礼了吗?秦嫣没和你说吗?秦嫣这次做得可不厚道了……”
高健开了话匣子,开始絮絮叨叨地念叨起来,完全没留意到陆仲谦拧紧的眉梢,直到被陆仲谦打断:“什么时候开始请假的?请假几天?”
“严厉昨天下午就请假走了,秦嫣好几天没来了,小由和莫非今天开始请的吧,具体的我倒不是很清楚,都是直接和杨教授请假的。”
陆仲谦往杨教授办公室望了眼:“杨教授在吗?”
“在里面,我去帮你通知一声吧。”高健说着要去通知杨教授,陆仲谦已越过他,直直往杨教授办公室而去,屈指礼貌性地扣了两声,没等里面应声,人已推开门进去了。
“抱歉!”陆仲谦淡声道,手往胸口口袋一伸,扯出了警证,“杨先生,耽搁您一会儿。”
杨教授许是没想到陆仲谦会进来,甚至是亮出了警证,愣了一小会儿,但很快反应过来,人也跟着站起身,招呼着入座,挥手让跟着进来的高健先出去。
陆仲谦没心思和杨教授客套,直直走向办公桌:“秦嫣去哪儿了?”
杨教授皱眉:“她不是一直都和你在一起的吗?”
陆仲谦盯着他定定望了三秒,手往桌上一撑,身子微微向前,盯着他的眼睛:“杨先生,品鉴秘密参与了royal多起非法盗取文物行动,秦嫣、林小由、严厉和莫非均为royal内部成员,却都被安排在关键岗位上。”
顿了顿,陆仲谦声音沉了下来:“杨先生和royal是什么关系?”
“什么royal?”杨教授皱眉问,一头雾水的样子。
“杨先生,别和我打马虎眼,我今天的目的不是要彻查你和royal间的关系。”陆仲谦盯着他,声音依然沉冷,语气中却不自觉地揉入了一丝浮躁,“秦嫣到底去哪儿了?”
杨教授依然皱着眉:“陆警官,这事儿我真不知道,我只是老板,下班时间她不必和我报备。”
陆仲谦撑着桌面的手往下压了几分:“她现在怀着身孕,要是出了什么事,我拿你们给她陪葬,别以为你们上头有人罩着我就动不了。”
撂下狠话,陆仲谦转身而去,给程剑打电话:“查到出入境信息吗?”
自从联系不到秦嫣他便让程剑调查秦嫣的出入境信息及机场监控,只是秦嫣这种职业的人,多的是伪造的身份,她用任何一个身份,他这边在短期内都没办法查出来。
“没有记录,监控里目前也没发现嫂子身影。”程剑那边应道。
“再仔细查查。顺便查查林小由严厉等人这几天的出入境记录。”陆仲谦吩咐着,想到一事儿,“我让盯着严厉的人,谁撤回来了?”
“万局。”程剑应道。
陆仲谦皱了皱眉,没多说什么,挂了电话,又往秦嫣在B市的另一处房子走了趟,敲了半天门没反应,估计人也没在,这才回局里。
会议已经开完,万宁进来给陆仲谦简单汇报会议情况。
“盯着严厉的人是你让万局给撤回来的?”陆仲谦打断她,问道,万局从不会无故干预他的行动。
万宁愣了愣,很快回过神来,大方应承了下来:“是我,也是我爸的意思,我这边需要人手,而他觉得品鉴那边没必要派人盯梢,当初秦嫣被逮进来2个小时不到就有人打电话过来招呼放人,而更早前其他三人也是同样的缘由被放出来了,你觉得他会赞成继续浪费警力盯着人吗?”
陆仲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陡然窜起的怒,手往门外一指:“出去!”
共事多年,万宁对陆仲谦还是理解的,明显感觉到他的怒意,隐约察觉到他的怒意,心里略有委屈,不自觉地抿了抿唇:“仲谦,你是不是认为我是故意这么做的?你觉得我是故意支开人让他有机可逃的?”
“我没这个意思。”陆仲谦淡淡望她,收回了手,“你先出去!”
万宁不自觉咬了咬唇,转身便走,走到门口,又回过头来:“仲谦,我知道你在为秦嫣担心,我也希望她没事,但是有些话我还是不得不说,royal只是一个处于灰色地带的组织,无论他们上头有什么人罩着,哪怕他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但是触犯了法律就是触犯了法律,法不容情,一旦他们在国际上被正式通缉,我们势必得配合把人交出去。”
话完离去。
陆仲谦坐在原地未动,万宁的警告他不是不明白,无论秦嫣他们头上有谁罩着,毕竟是介于黑与白的灰色地带,一旦出现万宁说的那种情况,从全局考虑,弃卒保车是肯定的,他们这批人势必得被撇得干干净净。

 

 

☆、100.晋江独发

  陆仲谦和万宁认识多年,他一向了解万宁的性子,不是有些端倪的事,她不会无端和他说这些话。
和万宁的消息来源多半是在万长生那儿。
秦嫣家里昨晚刚出事,一天没到,上边就开始敲边鼓儿,秦嫣也突然毫无预兆地离开,一声招呼也没打……
陆仲谦不自觉地拧了拧眉,手不自觉地抓过钢笔,紧紧攥着,一上午都在为秦嫣的安危担心,没来得及冷静下来细想这中间的关系。
劫匪是凌晨三点多闯进来的,秦正涛恰好起床上洗手间,听到秦嫣屋里动静才急去敲门。
秦嫣在家里没有把门反锁的习惯,因此秦正涛很轻易地推开了门,却没想到给了劫匪可乘之机,借着劫持他逃离。
按秦正涛的描述,劫匪当时推开他跳上车逃离时秦嫣也开车追了出去,将近两个小时才回来,这完全不符合秦嫣的性子,穷寇莫追,依她的性子,她应是会先看秦正涛伤得重不重,而不是即刻追了出去,除非她有什么东西落在了劫匪手中。
手中捏着的钢笔被重重抛下,陆仲谦深吸一口气,烦躁起身,他鲜少有这种无力感,担心着秦嫣,也气着她,即使他不是她的男人,总也还是个警察,遇事就不能好好找她商量?
陆仲谦拿起手机,又试着给秦嫣拨了个电话,依然是关机状态,林小由严厉和莫非几个也是,就连钟炫那边也打不通电话。
他们有自己的通讯方式,如果不是内部的人,根本无法联系到人,只能试着辗转联系远在海外的季闵。
陆仲谦并不认识季闵,只是从掌握的证据来看,季闵与royal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秦嫣在英国那几年也是和季闵关系极为亲密的。
季闵的电话在辗转了几次后才打通,打通电话时已是凌晨一点。
“您好?”电话那头传来温柔的女声,平淡如水,优雅细致的女人。
陆仲谦捏着话筒,极力让声线保持平稳:“我找秦嫣!”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你是谁?”
“我是她男朋友,陆仲谦。”
“陆先生,秦嫣不在我这儿。”
“我知道她在。她现在除了你那儿哪儿都去不成。”陆仲谦淡声道,声音很平稳,心里却也不太确定。
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隐约听到电话那头有别的声音。
“陆仲谦!”
低软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低低传来,熟悉而美好,陆仲谦捏着手机的手都不自觉地收紧,声音有一丝低哑,“秦嫣,你没事吧?”
“我很好。”秦嫣低声应着,听声音没有太大起伏。
“那天晚上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陆仲谦问。
秦嫣没有正面回答:“陆仲谦,你是警察,我是贼,我们以后别再联系,我在伦敦只是暂时落脚,一会儿就走,我会照顾好自己的。再见。”
“别挂电话……”陆仲谦急声怒吼,却依旧不及秦嫣快,那边已挂了电话,“嘟嘟”的忙音在耳边响着,陆仲谦差点没将手机砸出去。
他就着原来的号码回拨了过去,手机已经关机。
“shift!”一声低咒,陆仲谦捏着手机往掌中一收,强压下心底窜起的怒意,站起身,转身开了电脑,修长的手指飞快地在电脑上敲击着,查询最近的航班。
最近的直达航班都已在上午十点多,转机这个点也没有合适的航班。
陆仲谦订了最近的一趟航班,第二天一早敢去局里把手中的工作简略交代了下,转身便要往机场赶,却在办公室门口撞上了正欲开门的万宁。
万宁手里正拿着份资料,冷不丁被推开门的陆仲谦一撞,“啪”的一声轻响,资料掉落在地。
“抱歉!”陆仲谦往掉落在地的文件望了眼,淡声道歉,“有什么事儿等我回来……”
未完的话突然卡住,万宁疑惑地望向陆仲谦,却见他死死盯着掉在地上的文件,浓眉深锁,墨眸凝成了两道利剑,直直地射向散落在地上的资料。
万宁默默地往掉在地上的资料望了眼,不自觉地抿唇,蹲□,纤白的手伸向散落在地的资料,慢慢收拾着,声线也极其平缓:“这份通缉令是今早上传过来的,秦嫣涉嫌多起国际文物失窃案,同时涉嫌参与去年伦敦港的伏击案,伦敦和丹麦那边警方联手施压,即使她后台再硬,上边也不可能为了保她得罪他国警方。”
说话间万宁已经站了起来,定定望向陆仲谦:“你现在是要赶着去伦敦找她吗?仲谦,你要谈恋爱是你的自由,但是以你们现在的处境,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你和秦嫣最好保持距离。”
陆仲谦往万宁望了眼,两片薄唇紧紧抿成了一道锋锐的直线,黑眸紧紧地盯着她。
万宁亦无惧地迎向他的目光。
陆仲谦视线从她平静的脸蛋上移往她捏着的资料上,锐眸一凝,伸手从她手中抽出了那份通缉令,快步往万长生办公室而去。
万长生办公室门虚掩着,陆仲谦象征性地敲了两声后已握着门把推门而进:“万局。”
万长生正在打电话,看陆仲谦进来,冲他摆了摆手让他先等等,对着电话那头说:“行,就先这样吧,我这边还有点事,回头儿再联系您。”
挂了电话,望向陆仲谦;“怎么脸色这么难看?出什么事儿了?”
陆仲谦径直走向了办公桌,“啪”的一声把手中的通缉令甩在了办公桌上,两手撑着桌面,紧紧地盯着万长生:“谁让你们这么干的?”
万长生往他扔在桌上的通缉令望了眼,头疼地伸手揉了揉眉心:“仲谦,我正打算找你谈这事儿来着。”
陆仲谦盯着他,任由他说下去。
“这事儿现在确实不好办,秦嫣现在被人盯上了,人证物证均指向她是royal核心成员,你背着我调查过royal的案子,royal犯了多少事儿得罪了多少人你比我清楚,现在有别的国家要拿这个说事,我们总不能堂而皇之地包庇,该配合还是得配合。”
“这是打算要弃车保帅了?”陆仲谦声音沉了沉,看万长生脸色挂不住,深吸一口气,强压着怒,试图让缓下来的声线缓解心底的情绪。
“万局。”陆仲谦盯着他,徐徐开口,“这个虽然是最快捷有效的办法,但不是唯一的解决办法,不管用什么理由,这份通缉令务必先压着。”
“来不及了。”接话的是推门而进的万宁。
她的手握着门把,望向陆仲谦时面容沉静:“我去找你之前已经透过各大媒体发布出去,我们不能让对方以为我们只是在敷衍。”
陆仲谦黑眸一凝,望向万宁时眼眸都似带了冰刃,俊脸紧绷,薄唇紧抿着。
他虽没说话,但共事多年,万长生敏感察觉到他动了怒。
屋里的气氛有些紧张,万长生试着缓和,语重心长地劝道:“仲谦,这次真不是局里不帮秦嫣,现在人证物证都在人家手上,我们就是想护着也护不了,现在外边那么多人想要通缉她干什么?真的仅仅只是为了把她捉拿归案吗?他们想要的,不过是想顺着这个诱饵往上爬,看看她背后的royal和这个国家到底是怎样的关系,是谁在背后纵容他们,说白了,无非是要一个可以让他们名正言发难的理由。”
顿了顿,万长生接着劝:“在你是秦嫣的男朋友之前,你首先是一名警察,一名国家刑警,在外面,你的一言一行甚至可能代表着这个队伍的形象,秦嫣的身份有多微妙你又不是不清楚,这个节骨眼上要让人发现你们还是情侣关系,你以为人家真觉得警方和royal完全没关系吗?”
“所以……”陆仲谦眉眼未动,只是淡淡瞥了万长生一眼,唇角略略勾起。
“为避免不必要的麻烦,秦嫣必须由你亲自缉拿归案,万宁和程剑协助……”万长生未完的话随着陆仲谦突然掏出的枪僵在了舌尖上,面色有些难看,望了眼黑漆漆的枪口,望向陆仲谦,也动了怒,“你这是在干什么?”
“信不信我现在就能一枪崩了你!”陆仲谦冷声开口,握枪的手伸得笔直,手指扣着扳机,神色冷峻,面无表情。
“陆仲谦,你这是在干什么!”万宁面色也微微一变,急急上前,握住了他扣枪的手腕,急声吼道,“你疯了吗你。”
陆仲谦淡瞥她一眼,手腕微微一动,从她的手中挣脱开来,手掌利落一翻,身子微微一倾,“碰”的一声巨响,手中的枪被狠狠摔在了办公桌上,万长生和万宁俱被吓了一跳,神色未定地望着陆仲谦。
陆仲谦缓缓抬起头来,冷眸望向万长生:“这个案子除了我,谁也不许插手!她要是出了任何意外……”
冷不丁“嘣”的一声枪响,陆仲谦握枪的手腕一翻,枪已利落收回,捻起那份通缉令,没再看被枪声震住的万长生和万宁,转身而去。
屋内的声响也惊动了屋外的同事,陆仲谦从屋里出来时,一个个探头探脑地往里边看,神色各异。
“他们没事!”陆仲谦面无表情地道,边往外走,边吩咐,“程剑,继续监控唐森行踪,今晚我要确切的玉玺交易时间地点。小柯,厉琳那边带回来再审一回。”
吩咐完,人已走到门外。
程剑眼看着陆仲谦已经走到门口,下意识问道:“头儿,你现在去哪儿?从目前掌握的线索来看,royal这两天内部出了点事,顾不上其他,king有可能会在这两天完成交易!”
“我出去一趟。”陆仲谦淡应,“确切的时间,地点,晚上给我!”
出了警局,陆仲谦没有去机场,改去了医院,从昨晚打通电话到现在已经快十二个小时,即便他飞到那边也未必能找到人。
医院还很安静,秦正涛病房里却已是热闹异常,或许用嘈杂更合适,还没走到门口便听到秦正涛带着急喘的咆哮:“我们老秦家怎么出了这么个逆女,正经事不干非去干犯法的事儿,她这几年不是在上学的吗,怎么就……”
秦正涛以前在部队待过,职位还不低,有不少老下属现在也在司法机关工作,想来是他那些老下属接到通知时就顺道给他捎信儿通知了声。
陆仲谦在门口定了定,敲了敲门。
门很快打开,开门的是秦嫣母亲,双眼有些红肿,似是哭过。
“陆先生!”秦嫣母亲勉强笑了笑,开门让他进来。
前段时间秦嫣和陆仲谦交往时她和丈夫都没在,和陆仲谦不算熟,因为陆仲谦的家世,也就习惯叫他陆先生。
秦正涛看到陆仲谦过来,手撑着床板挣扎着就想起床,边急声吼着:“你来得正好,你是警察,你告诉我,那丫头到底瞒着我们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
“她没有!”陆仲谦应道,声音不大,却瞬间让秦正涛安静了下来,却还是怒目瞪着他,“她人呢?人到底跑哪儿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就这么一跑了之了?她知不知道这要被逮到了得多判几年!”
“她要是知道当初就不会走上这条路!”秦冉突然接口,声音有些沙哑,急怒交加,“她要是有考虑过家人的感受就不会这么没脑子,一个女孩子不安分找份工作整天打打杀杀的,现在还挺着个……”
秦冉及时打住,到底没把秦嫣怀孕的事抖出来,只是朝陆仲谦望了眼,对他颇有微词。

 


☆、101.晋江独发【补齐】

  陆仲谦在门口定了定,敲了敲门。
门很快打开,开门的是秦嫣母亲,双眼有些红肿,似是哭过。
“陆先生!”秦嫣母亲勉强笑了笑,开门让他进来。
前段时间秦嫣和陆仲谦交往时她和丈夫都没在,和陆仲谦不算熟,因为陆仲谦的家世,也就习惯叫他陆先生。
秦正涛看到陆仲谦过来,手撑着床板挣扎着就想起床,只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急声吼着:“你来的正好,是警察,你告诉我,那丫头到底瞒着我们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儿。”
“她没有!”陆仲谦应道,声音不大,却瞬间让秦正涛安静了下来,却还是怒目瞪着他,“她人呢?人到底跑哪儿去了?出了这么大的事儿就这么一跑了之了?她这不是畏罪潜逃是什么!”
“她要是知道当初就不会走上这条路!”秦冉突然接口,声音有些沙哑,急怒交加,“她要是有考虑过家人的感受就不会这么没脑子,一个女孩子不安分找份工作整天打打杀杀的,现在还挺着个……”
秦冉及时打住,没把秦嫣怀孕的事抖出来,只是朝陆仲谦望了眼,对他颇有微词。
“她不会有事的。”陆仲谦望着秦冉道,不知道是在说服众人还是在说服自己,“她走的时候有有没有和你们说什么?这两天没有联系过你们?”
陆仲谦问着,秦嫣电话里不肯透露只言片语,他现在也完全掌握不到她的行踪,也不知道人是否有危险,只能从她的家人这边进一步了解情况。
“没有。”秦冉的答案迅速将陆仲谦抱着的一点希望掐灭,“她就是那天早上送爷爷到医院,确定没事后说有点事就走了,连个电话也没有。”
“她走的时候神色有没有什么异常?”
“这个问题不是回答过你了吗?”秦冉烦躁地伸手从额头发丝爬过,这两天因为秦嫣的事焦头烂额,怀着孩子情绪也暴躁,“她就是走的时候太镇静了,完全没有人会想到她是犯了事儿出走的,甚至是走的时候可能就根本没想着回来!”
“姐。”久未说话的秦妃轻声开口,“你也别怪秦嫣了,这个节骨眼上,不知情比知情要好得多,她大概是不想连累家人,也不想让家人担心。”
只是大概没想到警方会公开通缉她。
秦冉抿了抿唇,叹了口气,没再说话。毕竟是姐妹,也不是真要怪她的意思,只是出了这么大的事,她又挺着个大肚子,躲哪儿总是危险的。
“陆先生。”一直沉默没有说话的秦嫣父亲终于开口,望向陆仲谦,多少还是不相信自己女儿会做这种事,“秦嫣的事儿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她一直在学校念书,一直以来也没什么异常,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可能去做什么违法的事儿,她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本事,你看看能不能再和上头说说,把这个通缉令撤了,要不然她就是想回来也没法子回来不是?”
“她要真没犯事儿,就是现在这么光明正大地走进来被铐进去了也不会有事,一声不吭地走了,连个电话也没打,摆明了是做贼心虚……”秦正涛捶着床板吼着又有些动气,连咳了几声才缓过气来,“我们秦家没有这样的不孝女,谁敢再让她进这个门我打断他的腿!”
吼着又剧喘了起来,秦冉和秦妃赶紧坐到床边轻拍着他的背给他顺气,一边低声劝着。
“秦老先生。”陆仲谦微微蹙眉,虽明知秦正涛说的是气话,听在耳里却还是有些不悦,只是极力克制着情绪,“秦嫣从没有做任何对不起秦家列祖列宗的事,她做的事未必光明,但不会对不起这个国家以及所有关心爱护她的人。其他的我不好说,但至少在她做的每一件事里,她从来都是问心无愧的,没有几个人能有她那样的气度。被通缉的事,具体的我没办法和你们解释,她既然选择以这样的方式离开,也是不想你们卷进这些麻烦中,这个案子只是一个误会,她不会有事的。我今天来,只是想和你们说一声,现在秦嫣的事我全权负责,除了我以外的任何人找你们了解秦嫣情况,请让她直接联系我,她无权要求你们配合她。无论外人怎么说她,你们是她的家人,如果连你们也不相信她,弃她不顾……”
陆仲谦往众人望了眼,没再说下去,换了个话题,“有什么情况找我,如果秦嫣有联系你们请务必第一时间通知我。我还有点事先走了,您先好好休息。”
陆仲谦冲众人歉然点了点头,转身便要走,刚走到门口,便听到身后手机铃声响,陆仲谦握着门把的手不自觉地停了下来,脚步也不自觉放缓了下来。
“秦……”身后传来秦冉讶异的声音,而后刻意压低,“你现在到底怎么样了?”
陆仲谦握着门把的手瞬间从门把滑落,转身朝秦冉走去,手伸向秦冉,冷不丁从秦冉手中拿过了手机,摁下了免提键,秦嫣熟悉的嗓音从电话那头低低地传来,“我没事,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
“秦……”陆仲谦本想亲自问她,又怕她又挂了电话,硬生生把未完的话咽了下去,朝秦冉使了个眼色,让她问,秦冉没来得及开口,秦嫣母亲已先控制不住情绪,哽咽着问了,“你个死丫头你究竟跑哪儿去了,去哪儿也不和家人说一声。”
“妈……”秦嫣轻轻叫了声,声音隐约有些哽咽,叫了声后便沉默了下来,似是在克制情绪。
秦嫣母亲越发忍不住,哭了起来。
电话那头的秦嫣有些慌了手脚:“妈,您别哭啊,我真没事儿,我就是出去玩几天,等玩累了就回去了。”
“你现在人在哪儿?”秦正涛开了口,声音洪亮,隐约压着怒,“你是不是真犯了什么事儿?犯了错主动回来自首还能争取个从轻处理。”
“我没有。以后我会回去的。”秦嫣轻应着,声音很轻,隐约还带着哽咽,只是克制着情绪,“对不起,让你们担心了,您以后要好好照顾自己,还有爸妈,大姐,二姐,别老顾着工作,要注意休息。我还有点事,先……”
“秦嫣!”陆仲谦急急出声打断她,生怕她又像前一晚那样把电话给挂断了。
电话那头一时间有些沉默,秦嫣没有应,众人不自觉屏息望向陆仲谦。
陆仲谦往众人望了眼,握着手机走向阳台外。
“秦嫣,不管你对我有什么怨和恨,别什么事都自己一个人承担,我爱你,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站在你身后。”陆仲谦哑声道,低沉质感的嗓音透过薄薄的手机,在秦嫣耳边流转着。
秦嫣轻咬着唇,想要阻止要破唇而出的哽咽声,却发现只是徒然,早在刚才听到母亲的哽咽时便已忍不住,满眼慢脸的泪。
陆仲谦听不到秦嫣说话,只听到压抑的哽咽在耳边一阵一阵地响着,揪得他的心脏也跟着一阵一阵地紧缩。
“秦嫣……”陆仲谦哑声唤着她的名字,隔着万水千山,想要伸手将她搂入怀中都不得。
“我……我没事。”秦嫣哽咽着应道,声音嘶哑,“陆仲谦,我……我……”
“我”了几声始终没办法完整地说出一句话来,只是捂着嘴哭,好一会儿情绪才稍稍平复了些:“这些事是因我起的,我得处理好。你的身份不一样,别瞎掺和进来,我不会有事的,谢谢你。假如……我真有那么倒霉,能不能麻烦你帮我善后一下,别让外人因为我的事打扰到我的家人。”
“别说丧气话。”陆仲谦打断她,声音浅淡,低沉的音质里有种抚慰人心的安定,“秦嫣,告诉我你现在哪儿,我去找你。”
“不用了。”秦嫣阻止,“陆仲谦,我不会拿自己和孩子的生命和你赌气,你别瞎牵扯进来,我会很快回去的。”
本还想多说点,但身边的人已经在催将,秦嫣没给陆仲谦再开口的机会:“回头再和你联系,我不会有事的。”
“等……”陆仲谦下意识阻止,却还是不及秦嫣利落,她挂电话一向挂得干脆,丝毫的不拖泥带水。
“怎么了?”秦冉看陆仲谦脸色,皱了皱眉,问道。
陆仲谦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烦躁,把手机递还给秦冉:“她没事,我先回局里一趟,这边你先照顾着,无论任何人找你们了解秦嫣的情况,让她直接找我。”
吩咐完,陆仲谦已转身离开,手在握上门把时,另一只手也已利落地掏出手机,拇指灵巧地在上面摁下一串数字,拨了过去。
电话很快接通。
“小张,马上调查下这个号刚才的通话记录,锁定信号发出地。”报了秦冉的电话号码。

 

☆、102大结局

  
陆仲谦并不确定小张是否有这个能力定位到秦嫣的具体地址,如果对方是别人,他丝毫不会怀疑小张的能力,但是对方是秦嫣,他没有把握,她本来就是做这行出身的,又是在眼前这个节骨眼上,她在给家人电话时不会想不到别人可能会利用这个来监控她的行踪,如果她不想暴露自己,别人根本无法找到。
事实证明确实如此。
陆仲谦赶回到局里时,小张已无奈地向他摊手:“定位不到,只能查到是从国外打过来,连具体哪个国家都无法成功定位。”
陆仲谦拧了拧眉,薄唇微抿起,轻轻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回了办公室。
陆仲谦的反应有些出乎小张的意料,他有些怔愣地望着被掩上的办公室门,原以为陆仲谦会继续做别的要求,没想到却是这样的。
“估计是让你定位嫂子位置的,她连头儿都防着,头儿自然是不好受,更何况嫂子要是有意隐藏行踪,想想头儿这两年来在查探嫂子问题上吃的闷亏就知道了。”
小张正困惑时,程剑已手拿着沓资料过来,拍着小张的肩膀安慰道。
他手里拿着的是唐森最新动态的情报,也没多少时间和小张闲聊,直接往陆仲谦办公室而去,在门板上敲了敲便已推门进去。
“头儿,这是最新截获的情报,king会在周六晚上十一点左右在清水码头游轮上进行交易。”程剑边说着边将手中的文件递给陆仲谦。
陆仲谦伸手接了过来,快速扫了眼:“通知下去,开会。”
会议开了一下午,整个会议都是围绕着唐森、king、royal和玉玺而进行。
最近因为秦嫣身份败露被通缉的事,royal彻底失去了消息,king是趁此机会进行黑市交易还是要借此将royal引蛇出洞,这背后的动机多少有些耐人寻味。
会议持续了大半天,会议结束时已是华灯初上。
陆仲谦在整理会议材料,是最后一个走的,抬头时才发现万宁还在会议室里。
“仲谦。”万宁看陆仲谦看过来,咬着唇犹豫了会儿,走了过去,在他面前站定,“你是不是觉得我今天是故意整秦嫣?”
“是!”陆仲谦放下手中的资料,手劲有些大,近乎于甩,人也站了起来,望向她,“万宁,你明知道你这么做会害她反劫不复!你更知道,她的身份并不简单……”
“我不……”
“别告诉我你完全察觉不出来!”陆仲谦打断她,“万宁,去年的事错在我,不在任何人。她只是给我下了一个饵,是我判断错误才导致后面的结果,我很感激你当初为我挡那一枚子弹,以前是,现在是,以后也会。我也很抱歉害你受了这么多苦,但只能是感激和愧疚,其他的我真的没办法给你。秦嫣是我放在心里十几年的人,我唯一爱过也爱着的人,我好不容易找到了她,我不想再失去。你是个优秀的警员,我不希望你在处理秦嫣的问题上带上任何的私怨。”
万宁脸色有些苍白,骨子里的傲气却让她依然定定地望着他:“你不用感激我,我自愿的。”
那天的谈论两人几乎算的不欢而散,接下来几天陆仲谦忙着部署缉捕唐森的事,忙得焦头烂额,一边要密切关注唐森这边的动静,一边动用一切关系查找秦嫣的行踪,可秦嫣却似突然人间蒸发了般,消息全无。
时间就这么在忙碌和担忧中流到了周六晚上,因为事先周密部署,抓捕行动意外地顺利,只是没有传说中的玉玺,king借着文物交易的幌子进行军火交易,一起被逮捕的还有严厉,本该属于royal却在king出现的严厉。
“秦嫣呢?”审讯严厉时,陆仲谦第一句话便问秦嫣的下落。
“伦敦!”严厉很配合,定定望向陆仲谦,“唐唐森想要获取秦嫣是royal成员的直接证据,派人潜入了秦嫣家里,秦嫣为避免连累家人才决定远走伦敦,唐森的目标一直只是秦嫣,她离开他也会跟着转移,至少在他被抓捕前,她的家人是安全的,只是没想到第二天警方会下了通缉令。”
“你为什么会选择背叛她?”陆仲谦问。
严厉抿了抿唇,垂下眼眸:“因为我有比她更重要的人想要保护。”
……
审讯持续了一下午,严厉对当初参与绑架秦嫣的犯罪事实供认不讳,这是他唯一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背叛秦嫣。
当天,陆仲谦便搭乘了飞往伦敦的航班,依着严厉给的地址,找到了季闵的住处。
屋门紧闭着,陆仲谦敲了敲门,门很快被打开,开门的是季闵。
她把他打量了圈:“陆先生?”
陆仲谦点头:“请问秦嫣在吗?”
“在花园!”季闵抬手指了指花园方向,把他让了进来。
“谢谢!”
陆仲谦往花园而去,远远便看到坐在藤椅上的秦嫣,手捧着本书细细看着,夕阳的余晖透过藤萝星星点点洒在她身上,恬静而美好。
陆仲谦站在花园入口处,就这么静静地望着她,看得有些痴。
秦嫣隐约察觉到有两道视线落在自己身上,下意识地抬头,与陆仲谦的视线不其然相撞,先是愣了愣,而后微微一笑。
她的笑容很浅,却瞬间让陆仲谦胸口暖暖胀胀的,不自觉地也冲她微微一笑,走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