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昭似乎还想拉住她,只是碍于女朋友在场,伸出的手微微僵在了半空中,到底没真的这么当着余筱敏的面去拉她。
“你怎么来了?”许昭收回手,往宁沁离开的方向看了眼,淡声问道。
余筱敏只是哭。
何兰若有所思地往宁沁背影看了眼,视线又转回许昭身上。
“徐夫人。”许昭打了声招呼,因为余筱敏和何兰最近在洽谈生意的缘故,和何兰有过几面之缘。
何兰到底是大风大浪里来的人,也收回了满腹心思,客气地打了声招呼,看余筱敏还在哭,也就道:“我还有事先走一步,你们先聊。”
转身便先走了,在停车场遇到了正欲离开的宁沁。
宁沁因为这个事也待不下去了,刚回包厢里道了声别便先走了,没想着在停车场又遇到了何兰。
她心情不好,也没强颜欢笑的心情,面无表情看了她一眼,拉开车门便弯腰坐了下去。
何兰过来敲她车窗。
“亏秦止这么紧张你,你却背着他和别的男人在外面偷偷摸摸,这事儿要是让他知道……”
宁沁没等她说完,一声不吭拉上了车窗,扭着钥匙一旋,踩下油门,握着方向盘一转,就这么把车开了出去,何兰半伏在车身上的身体差点没因此摔倒。
她脸色沉了沉,因为宁沁的态度到底有些气怒,沉着一张脸,回到家里时也没舒展开来。
“谁又惹着你了?”正在看电视的徐泾升抽空瞅了她一眼。
“没事。”何兰不冷不热地应了声,看徐泾升也没理他了,心里越加来气,但也不好发作。
徐泾升最近身体越来越不好,前些天还让律师来了几趟家里,想来是立遗嘱的事。
何兰也不知道他遗嘱要怎么个立法,只是想着他最近对秦止的纵容,心里越发的不安,私下里向他的律师旁敲侧击过几次,无奈人家嘴巴紧,她也没问出点什么来,心里是越发的急。
最 近秦止大有把她踢出公司的意思,她现在也就仗着第二股东的身份还有点说话的地儿,但她手中握着的股份不及徐泾升股份的五分之一,秦止最近也频频有动作,大 有将公司控股权收回手中的意思,也不知道徐泾升要给秦止留多少股份,何兰怕就怕在到时秦止继承了徐泾升给他的那部分股份就摇身一变成了公司最大股东。
心里越是这么想着她越是坐不住,侧头往老头子瞥了眼,看他慢慢眯了过去,轻轻叫了他一声,徐泾升没反应。
何兰抿了抿唇,起身上了楼,回了他的书房。
夫妻二十年,她对家里里里外外的事也算是了如指掌,她知道徐泾升书房有个保险箱,重要的文件都在保险箱里,她甚至连密码都知道。
只是这次她没能打开,徐泾升悄无声息地改了密码。
何兰突然有些心寒,老头子是在防着她。
同床共枕了二十多年的丈夫在防着她!
她几乎是有些泄愤似的捶打着保险箱,密码试了一个又一个,没一个打得开,人有些颓然地坐在办公椅上,拖着抽屉用力一拉,抽屉被拖了出来,抽屉坠地的响声惊动了已经回来的徐璟。
他走了过来,看到正在蹲在地上捡东西的何兰,皱了皱眉:“妈,怎么了?”
“没事。”何兰语气好不起来,虽是泄愤地把东西给拖散一地,到底不能放任着不管,还是捡了起来。
徐璟看了她一眼,走了过来,蹲下¥身帮她捡。
徐璟在,何兰也有了说话的兴头,话题不自觉就绕到了宁沁身上:“刚妈在酒店遇到宁沁了,和一个男人的在一起,又搂又抱的。”
徐璟皱眉,看向她。
何兰明白徐璟这眼神的意思,接着道:“不是秦止,余氏集团的总经理,余总的准女婿,许昭,还让他未婚妻……”
未尽的话在看到手上捡起的那份“股权转让书”时停在了舌尖,何兰翻了翻,脸色倏地有些苍白,手臂颤抖着。
徐璟满腹注意力都在“许昭”两字身上,没留意到何兰的不对劲,皱着眉问她:“就是当年那个照顾了宁沁很久的许昭?”
说完才发现何兰脸色不对劲,叫了她一声:“妈?”
何兰回过神来,不动声色地将手中那份资料一起压在了掌心下,不太自在地应了他一声,点点头:“嗯,应该就是他吧。”
看徐璟若有所思的样子,轻拍了拍他的肩:“是不是工作太累了,看你脸色不太好,先回去休息吧。”
徐璟含糊着“嗯”了声,起身回了房。
他桌上还摆着张和宁轻当年的合影,视线不意触及到时,看着照片上笑靥如花的宁轻,胸口又是一痛。
他反手将照片压了下来,拿过桌上的手机,捏在掌心里转了会儿,给宁沁打了个电话。
宁沁没想着徐璟会给她打电话。
她从餐厅离开后一直在外面瞎晃着没回家,心里有些乱,一个人漫无目的地开着车,唇瓣上被磕到的小伤口结了痂,也留了点小疤。
徐璟电话打过来时她没接,刚避开了一个许昭又来一个徐璟,宁沁只觉得累,没心思理会。
她刚挂断徐璟电话秦止电话就打了过来,下班没看到她回来,也就顺道打电话问下她现在哪儿。
“我一会儿就回去。”宁沁软声应着,绕了圈,还是先回了家。
秦晓琪已经把晚餐准备好,一家人就等着她回来开饭。
宁沁刚回到门口秦止便走了出来。
“回来了?”秦止问,走过去替她将大衣拿了过来。
宁沁点点头,转身便欲先回房。
秦止敏感察觉到她的不对劲,拉住了她,黑眸在她脸上来回打量了圈,最后落在她唇瓣的殷红的小点上,黑眸蓦地有些深。
“发生什么事了?”秦止问,嗓音很轻。
☆、第71章
朵朵奇怪地往关上的房门看了眼,捏着筷子的手停了下来,有些担心地看向秦晓琪:“奶奶,爸爸妈妈怎么了?”
秦晓琪也不知道怎么个情况,扭头往秦止卧室看了眼,人也有些担心,看朵朵正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她,也就安慰道:“爸爸妈妈有点事要谈,乖,我们先吃饭。”
替她夹了块肉。
朵朵有些吃不下,只是嘟着嘴担心地看着紧闭的房门,想了想:“我过去看看。”
放下筷子就扶着桌子从椅子上滑了下来,人就往那边跑去,垫着脚尖拧门锁。
门被秦止从里面反锁了。
他推着宁沁回房后反手就先锁了门,而后转头看她:“发生什么事了?”
宁沁刚才哭只是一时情绪绷不住,这会儿人冷静下来了面对他探究的眼神,有些不自在,吸了吸鼻子,摇着头低声说:“没事,就是今天情绪突然莫名低落了下来。”
说完抬头,发现秦止只是侧头盯着她不说话,眼神安静柔和。
他在等她说实话。
宁沁抿着唇角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唇瓣上的小伤口随着抿唇的举动刺痛了一下,宁沁下意识地松了开来。
秦止视线落在那一点殷红上,沉默了会儿:“那里怎么回事?”
宁沁在犹豫,坦白了,他心里膈应,她也膈应,不坦白,她心虚,他心里有疑虑。
“沁沁?”秦止轻握住了她的手臂,握得有些紧,迫使她回神看他。
宁沁迟疑了会儿,终是抬头看他:“我今天陪客户吃饭遇到了许昭。”
手臂倏地一疼,秦止不自觉收紧了手掌,眼眸有些沉,面色也瞬间紧绷了起来,定定看她。
宁沁估摸着他误会了些什么,尤其是唇上过于醒目的疤痕。
“你先听我说。”宁沁下意识反手握住了他的手,把下午的事大致说了下。
秦止神色很难看,手掌却是改而压在了她背上,压着她的后脑勺将她压靠在胸前,动作很轻柔,隐隐带着安抚的感觉。
宁沁突然觉得很安心,就这么任由他搂着她。
好一会儿,秦止终于放开了她,低头看她时神色已经恢复如常,指腹轻点了下她唇角的小伤口,宁沁疼得瑟缩了下。
秦止看了她一眼:“很疼?”
宁沁摇摇头:“没事。”
迟疑了下,抬眸看他:“你很介意?”
“沁沁,这种事没有哪个男人会不介意。”秦止说,嗓音徐徐,指腹也轻抚着她的唇瓣,“只是看介意的是那个男人还是女人。”
“那你呢?介意哪个?”
问完唇瓣那一处小小地刺痛了一下,秦止轻压了一下,他在看她。
“你觉得呢?”秦止反问,语气淡淡的,宁沁不大听得出他话里的意思,但隐约觉得,他介意的是许昭,他压制着的怒气也是因为许昭二期。
宁沁不确定,低敛着眼眸,轻吁了口气:“秦止,你能不能别再以这种似是而非的语气来敷衍我?当年的事你我都并不是完全没过错的,难道还要再因为这些幼稚的你猜我猜的游戏再彼此伤害一次吗?”
秦止微微一怔,倏地垂眸看她,手掌轻扣住了她的细肩。
宁沁抬头看他:“我已经说过了,我全都想起来了,包括我们不断争吵不断冷战直至最后闹分手我都想起来了。我没再提起,不是因为我不介意了,只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有些事我看得更明白了而已。其实我们都应该庆幸,我是在想起来之前先接受了自己是宁沁的事实。”
“今 天许昭问我,你到底哪点比他好了,为什么就能轻易原谅了你却不肯再给他一个机会。”宁沁停了停,“其实真不是你比他好了多少,只是在我还是宁轻的时候,我 亲眼见过你对宁沁的种种悔痛和在意。我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看到了一个男人因为一个女人的死去流露出的绝望痛苦,爱得深才会伤得痛,我能体会得出来,所以 现在我才没办法再去纠结那些前尘往事。我现在只想和你,和朵朵就这么好好的,难道你真希望哪一天再逼得我们天各一方吗?”
秦止垂眸看着她,眼眸很深。
他的唇角微微抿紧,手掌稍稍用力,压着她的背将她搂入胸膛中。
“对不起。”他的嗓音有些沉,徐徐的,伴着浅浅的叹息,“我没有介意你。”
宁沁稍稍心安。
“沁 沁。”秦止手掌轻揉着她的头发,一下一下的,很轻,“其实我并不喜欢听你说这些话。我要的不是你曾经见过我怎样,所以你决定留下来了,或者是,你觉得我爱 你爱得足够深,你因此不去计较那些前尘往事和我继续在一起了,更不是因为朵朵。我只是想要你像过去那样,纯粹只是因为你爱着那个叫秦止的男人,然后心甘情 愿地陪在他身边。”
宁沁伏在他怀中不语,突然因此产生了困惑。
秦止迟迟等不到她的答案,胸口一点一点地冷了下来。
他放开了她。
“先去吃饭吧。”手掌在她头发上轻揉了揉,秦止转身出去了。
朵朵一看到门打开马上跳下椅子,“蹬蹬”地跑了过去,拉住秦止的手,仰头“爸爸”地叫了声。
秦止唇角动了动,摸了摸她的头,没说话。
朵朵不自觉看向跟在他身后一起出来的宁沁,叫了声“妈妈”,却见宁沁也只是勉强地扯了扯唇角,应了声。
朵朵小嘴不自觉地又嘟了起来,这个看看,那个看看,有些闷闷不乐。
秦止蹲下¥身,抱着她亲了亲:“先去吃饭。”
嗓音隐隐有些哑,话完时已经抱着她回到了餐桌前,宁沁也跟着坐了过来。
秦晓琪招呼着给两人添了饭,隐约察觉到两人之间的异样,往两人各看了眼,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吃过饭后秦晓琪收拾桌子去洗碗,宁沁帮忙着一起收拾,秦止抱着朵朵在客厅沙发上看电视,人却是有些心不在焉的。
秦晓琪有些担心地往客厅外看了眼,想了想,还是迟疑着问宁沁:“你们两个怎么了?秦止今晚看着不太对劲。”
宁沁下意识往沙发那边望去。
朵朵正拿了本故事书窝在秦止被窝里,不时仰头看他,叽叽喳喳地念叨着什么,秦止却只是心不在焉地偶尔低头看她一眼,单手支颐,神色很淡,灯光下的轮廓像隔着重纱的远山,雾蒙蒙的看不太真切。
宁沁胸口突然便觉得闷疼起来。
“沁沁?”秦晓琪有些担心看她。
宁沁勉强冲她挤出一个笑:“我没事。”
侧头幽幽往秦止那边看了眼,声音低了下来:“我们没什么事。”
帮着秦晓琪把最后一个碗洗干净,宁沁走了过去,在沙发上半蹲下¥身。
“妈妈。”朵朵欢快地叫了她一眼。
秦止也侧眸看了她一眼,往旁边挪了挪,给她空出一个座位来。
宁沁挨着他坐下,他手臂展开,勾着她的肩便将她压着靠躺在颈窝处,没怎么说话,只是若有所思地想着什么。
“秦止?”宁沁抓着他的手掌,一根一根地数着他的手指,然后慢慢地张开手掌和他的手掌贴在一起,十指紧扣。
“嗯?”秦止侧头看她。
“我没有说不爱你。”宁沁低声说,打量他手掌与她手掌十指相贴的样子。
秦止唇角勾出些许清浅的弧度,抽回了手,轻揉着她的头发,嗓音温润:“我知道。”
他并不知道!
宁沁觉得他并不知道,或者是并不相信,当天夜里的秦止特别的失控,动作比以往都要失控和凶狠,掐着她的腰,俊脸上明明是很淡很冷静的神色,腰下却是一下一下的,又重又狠,一整个晚上,一遍一遍“沁沁,沁沁”地哑声叫着她的名字,像在叫她,又不像是。
他想要的,不过是当年那个喜欢牵着他的手,喜欢仰头对他羞涩地微笑,纯粹爱着他的女孩。
在所有的绚烂突然抵达顶点的一瞬间,他大脑是空的,胸口也是空的,整个人突然就被不知名的悲哀浓浓地笼罩着,那么近,那么远。
宁沁想伸手抱他,想开口说点什么,太过疲惫,人搂着缩在他怀里,很快就抵不住困意睡了过去。
秦止盯着她的睡颜看了一夜,一夜无眠。
第二天上班时秦止精神状态不太好,人看着却还是精神的,刚到办公室就被桌上一块光盘给吸引了目光。
秦止拿起,光盘是新的。
他不觉皱了皱眉,按下内线让助理小陈进来。
“这东西怎么来的?”秦止捏着那份光盘,问道。
“早上快递公司送过来的。”小陈说道,“送快递的说,寄信人说让您务必看一看。”
秦止眉心拧得更紧,垂眸看了眼,挥手让小陈先出去了,本不太想理会,但拿起反复看了几次,还是忍不住将光盘插入了电脑中。
光盘很快读取播放。
画面上许昭将宁沁困在墙角,姿态亲昵,不知道说了些什么,许昭捧着宁沁的脸强吻了下去,镜头角度的原因,画面中看不出宁沁是在反抗,还是慢慢屈服在了许昭的强吻中,总之她摇头的幅度在慢慢地变小,直至许昭的脸彻底侧压了下去,很缠绵的镜头,然后画面截然而止……
秦止“啪”的一声压下了电脑,动作很大,惊动了门外的助理,忍不住往屋里看了眼,有些被秦止的脸色吓到,一个个噤若寒蝉。
☆、第72章
秦止将电脑往旁边用力一推,人就重重坐了下来,压得椅子“咿呀”作响。
办公椅跟着转了半圈,椅背对着门口,单手支额。
小陈在门外,偷眼往他那边觑了眼,不敢吱声。
秦止入职这么久,这还是他第一次看到他发这么大的火,也不知道光盘里是什么东西。
他心里好奇,却也不敢多嘴问,一个人坐在办公桌前,不时忐忑地往秦止那边看看,心里寻思着要不要给快递打个电话问问情况。
秦止在这时转了过身,叫了他一声。
小陈赶紧着进来了,恭恭敬敬地打了声招呼:“秦董。”
秦止脸色很淡,有些面无表情。
他取出了那块光盘,捏在指间,晃了晃:“寄快递的人有没有留下什么话?”
小陈摇摇头:“他就说让你务必亲自过目。”
“打个电话给他,问清楚,这光盘到底谁寄过来的?”
秦止说着已经站起身,低头看了眼腕表,随手拿过桌上的会议笔记,那块光盘往书页一夹,拿起便出去了。
十点钟的晨会,今天提前了半个多小时。
宁沁刚把今天会上要做的报告整理好,还没来得及打印便见秦止走了进来。
“开会。”淡淡一声吩咐下,人就先出去了,视线自始至终没在她身上落下过。
宁沁想起昨晚,胡摸着他还在介意,早上两人起来时也没有太多的交流,一路来上班也都是没怎么说话,总之都各怀心事。
宁沁幽幽叹了口气,先去打印室打印了会议资料,因为这个事迟到了点时间,推门进会议室时大家都已经在等着了。
秦止坐在主座上,看她推门进来,淡淡往她瞅了眼,视线转向了其他人:“开会吧。”
他没有刻意刁难她,却也没像以往那样眼睛里带着温度。
宁沁感觉得出来,今天的秦止有些不对劲。
一直到会议结束,秦止依然一副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眼神静冷。
散会的时候宁沁没先离开,只是坐在原处等其他人先走。
秦止没看她,慢条斯理地收拾完,跟着其他同事一道出去。
经过宁沁这边时宁沁扯住了他的衣角。
秦止回头看了她一眼,视线在接触到她平静的眼眸时,眼眸带了些温度,长吁了口气,转身将东西扔在了桌上,抵着桌角,双臂抱胸,就这么站着看她。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宁沁问,定定看他。
秦止只是看着她,不说话。
宁沁也在定定与他对视,原以为他会开口,没想着他就这么侧头动也不动地看她,眼眸很深,像心事很重,又像神游了。
最 终还是宁沁先软了下来,站起身,走到他面前,垂眸往他随意撑在桌上的手看了眼,轻轻拉了起来,扣在手心里轻握着,仰头看他:“秦止,我做错什么了你直接告 诉我行不行?你让我改让我离开都没问题,但是你能不能别再用这种态度对我,我不想混混沌沌地过完五年后,再和你这么不冷不淡地过一辈子,我的人生已经崩溃 过一次了难道还要我再崩溃一次你们才甘心吗?”
说到最后时嗓音隐隐有些哽咽,眼睛里有泪花在闪,却强忍着没流下来。
“对不起。”秦止终于开口,说话间长臂伸展着已经将她拥入怀中,“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心不够宽。”
“我昨晚说那些并不是为了证明爱不爱这个问题,只是觉得我们有这样的问题,想要摊开来讲,仅此而已。”
秦止长舒了口气,手掌轻拍着她的背,没接话。
“秦止?”宁沁仰头看他。
秦止垂眸看她,手掌在她头上轻揉了揉,松开了她:“一会儿你跟我出去一趟?”
宁沁皱了皱眉:“出什么事了吗?”
“没什么事。”秦止淡声应,“只是早上我收到了一块光盘,关于你和许昭的。”
宁沁扯着他衣衫的手一定:“什么光盘?”
“总之对你不太好的光盘。”秦止说,放开了她,“我先回办公室,十分钟后在楼下等你。”
人先回了办公室。
宁 沁脑袋有些昏昏沉沉的,秦止的话让她有些不安,她和许昭的光盘,专门寄给秦止的光盘,秦止今天的异样,想来也不会多好的事,只是宁沁想不起来她和许昭是否 做过对不起秦止的事了,在她看来她是没做过的,但是既然过去几年里都能把自己二十多年的记忆给忘得干净了,这是否意味着,她又对某个时间段失忆了,然后和 许昭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宁沁心底有些发冷,这事由不得她不胡思乱想,毕竟专门制作了一张光盘寄给秦止看着太微妙,秦止今天上午对她的态度也太过微妙。
这种打心底的冰冷从秦止离开后就没停过,整个人手脚都有些凉,在楼下等秦止时,哪怕是站在大太阳底下,整个人也像身在冰窖里,浑身发冷的感觉。
秦止下楼来便看到宁沁一人站在阳光下,走神得厉害,叫了她两声也没应,走近时发现她脸色很白,阳光照射下形成了一层透明的白,整张脸没任何血色,手掌也冰冰的没有一丝温度。
“沁沁?”秦止皱眉,拉着带入臂弯间。
宁沁勉强冲他挤出了个笑容,沉默地跟着他上了车。
秦止替她系好了安全带,侧头看她:“沁沁,自从我提了光盘的事后你很不对劲。”
宁 沁嘴角动了动:“秦止,你应该知道,在经历过徐璟这事后,我不敢相信我的记忆的。我不知道我是否又曾在意识不清的时候做过什么我不记得的事了,我会这样我 不是心虚,我只是担心,你明白吗,我担心我是不是又被人下了药会催了眠,然后背着你和朵朵做了什么对不起你们的事了,如果真的是这样,我真的没办法再去面 对我自己和你们,你……”
话没说完,人已被秦止压着搂入怀中了。
“你别想太多,只是昨天许昭强吻你的光碟而已。”秦止说,嗓音有些哑,徐徐的。
是他先疏忽了这一点,经过那么多的事宁沁别说对身边的人没安全感,就连对自己的记忆也没了信心,刚才他一门心思都在那块光碟上,没细说清楚。
宁沁心稍安:“昨天我解释过了。”
“嗯。”秦止拍了拍她的背,“我只是想调查清楚,到底谁寄过来的。”
放开了她,启动了车子:“我们去一趟你们昨天吃饭的餐厅。”
刚才小陈给快递那边打过电话,那边只说是一个助理模样的人寄的,估计也是别人托的。
能拿到这么段监控,想必是去找过餐厅老板了,秦止想去了解看看,到底是谁寄的。
秦止和宁沁过去时,他又遇上了许昭,在餐厅的洗手间里。
他公司就在附近,常光顾这家餐厅吃饭,没想着上个洗手间会遇上秦止。
秦止也没想着会遇上许昭,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
许昭原是还想打招呼的,看秦止没理他的意思,也就面无表情地从他身侧经过,先去上了个厕所。
从厕所出来时,许昭发现秦止还站在洗手盆旁,水龙头拧开着,不紧不慢地洗着手,修长白皙的手掌在清澈的流水中莹润干净。
许昭朝镜中的他看了眼,抿着唇角,走了过去,站在秦止右手边的洗手盆边,低头洗手。
秦止侧眸往他看了眼,手掌冷不丁抬起,掐着他的后颈一个用力,将他的头狠力按在了洗手盆里。
许昭下意识挣扎,却怎么也挣不脱秦止的手劲,“呜呜”地挣扎着,满脸满头的水,眼看着要窒息,秦止掐着他的衣领一把将他的头给拎了起来。
“你他妈背后偷袭算什么男人!”许昭沉声怒骂。
秦止神色至始至终没变,扯着他的衣领一个用力,拖着他往最近的厕间走去,脚一抬便一脚踢了开来。
许昭死命挣扎,但力气抵不过一个满腔怒意的男人,人愣是被扯进了厕间里,一个拳头下来,头被揍歪向了一边,人还没回过神来,没想着后颈突然一沉,秦止压着他的头,硬生生将他的脸一把塞进了马桶里。
作者有话要说:敢和秦先森比狠~
☆、第73章
经过洗刷的马桶并没有太大的恶臭,只是心理作用下,强烈的恶心感还是从胃下汹涌而起,许昭疯了一样的挣扎,手掌拽着他的腰,想要将他一道扯下来,只是体力和姿势上都屈于下风,人也使不上劲来,反倒被秦止压着后脑用力一压,再拎着衣领给扯了上来。
许昭脸上沾上了些马桶水,从刘海处大滴大滴地往下掉,看着特别的狼狈。
秦止看了他一眼,面色清冷:“许昭,到底是你变了还是我变了?为什么我们就得弄成这种剑拔弩张的地步?当年我和沁沁在一起,你也曾真心实意地祝福过我们的,为什么要变成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