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止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宁沁你不要命了是不是?赶紧回来。”
宁轻倒是想回去,只是手臂被徐璟给扯住了,就连手机也在她应完他之后被他夺了过去,顺手就扔在了地上,手机电池都被摔了开来。
萧萌梦看这架势不太对,小心劝道:“徐先生,你们有什么话冷静下来好好说,没必要这样吧。”
徐璟用力将宁轻扯了过去:“跟我进来!”
他一认真起来宁轻突然有些后怕起来,另一只手下意识扯住了门框,对着萧萌梦吼:“你还在愣着干什么,报警啊。”
“啊?”萧萌梦一愣,有些迟疑,“没这个必要吧。”
绕过宁轻,走到徐璟身边,劝他:“徐先生,有什么话你们好好谈谈不行吗,这样有点吓人啊。”
看徐璟无动于衷,壮了壮胆,过去使劲儿想将徐璟扣住宁轻的手掌掰开,没想着徐璟另一只手突然挥向她:“让开。”
他的手劲大,萧萌梦完全没有防备,这一挥就被挥倒在了地上。
满地都是宁轻刚才扫落的药瓶,玻璃碎片溅了一地,萧萌梦这么毫无防备地一坐下去,手掌下意识地往地板上一撑,“啊”地一声尖叫,无比凄厉。
宁轻脸色一变,想也不想抬脚就要往徐璟胯¥下狠狠踢去,徐璟先她一步放开了她,走到萧萌梦身边:“你没事吧?”
萧萌梦人疼得都哭了出来,下半身穿着肩厚厚的牛仔裤还没什么事,双手掌直接压在了碎玻璃上,一抬起来手掌上还扎满了细碎的玻璃片,不少地方被扎出了血来,鲜血淋淋地看着有些吓人。
徐璟小心将她拉了起来。
宁轻看着她满手的血,光看着都觉得疼,有些过意不去:“我送你去医院吧。”
伸手将她拉了过来。
徐璟似是迟疑了下,看了她一眼,松了手。
宁轻扶着萧萌梦出了门。
“宁轻。”徐璟突然叫住了她。
宁轻脚步一顿,回头看他。
徐璟也在看着她,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她说,却又终是什么也没说,弯腰捡起摔地上的手机,递给了她:“你的手机。”
“谢谢!”宁轻拿了过来,先送萧萌梦去了医院。
她前脚刚走没一会儿秦止就神色匆匆地冲了进来,门也没敲,握着办公室的门把就用力推了开来。
“她人呢?”秦止问,嗓音很沉,眼角瞥见满地的玻璃碎屑,心沉了沉,握着门把的手臂青筋隐隐浮起。
徐璟正坐在办公桌前,两只手交叉着撑着额头,听到秦止的声音缓缓抬起头来,看了他一眼,没说话,神色却是极其疲惫。
“宁沁人呢?”秦止重复了一遍,将门推了开来。
徐璟依然是面色淡淡地没说话,人却是慢悠悠地站了起来,走了过来,走到近前时冷不丁出拳,又疾又狠,秦止满腹心思都系在宁轻身上,一时间没防备,就这么白吃了他一拳,好在反应及时,在他第二拳揍下来前挡住了他的拳头,用力往旁边一掰,反制住了徐璟。
徐璟奋力挣扎着:“被你揍了这么多顿,我揍你一顿又怎么了?”
秦止没时间和他废话,脸色极冷:“她人呢?”
“我 凭什么告诉你?”徐璟奋力想要挣脱开来,“她人是我拼了命救回来的,是宁轻用命才换回来的,如果不是宁轻,她早就没了,还轮得到你现在和她你侬我侬吗?宁 轻用命换了她一条命,她替宁轻活下去又怎么了?她跟着我又怎么不好了,你问问她,她这几年过得不幸福吗,你为什么就非得打破这一切,你现在就算戳穿了她, 但是她想不起来,她分不清自己到底是宁轻还是宁沁,她甚至可能会被这种混乱的认知给折磨成精神分裂,甚至是人格分裂,变成性格迥异的两个人,这就是你为她 好的方式?你……唔……”
话没能说完又吃了秦止一拳。
秦止拎着他的衣领,将他整个重重地压制在墙壁上:“你少为自己找借口。就算宁轻真的是为了救宁沁而死,那只能证明,她想要宁沁好好的活下去,而不是代替她活下去。如果你真的是为她好,你就别再自欺欺人,放了你自己,也放了她,让她好好安息。”
“我凭什么放过她,她一声不吭,说走就走了。我知道孩子的事她打击很大,可是我就比她好受吗,为什么就不多给我一点时间?我是一个心理医生,我救了无数的患者,我却救不回她,她怎么能……”徐璟赤红着双眸,低声嘶吼咆哮着,神色痛苦失控。
这样的心情秦止再熟悉不过,过去的几年里他已经数不清有多少次像徐璟那样,痛苦绝望,恨不得将人从坟墓里掘出来,就这么一直抱着她,直到地老天荒。
许是因为太过感同身受,秦止抵着他衣领的手不自觉松了些:“什么叫……你救不回她?你只是心理医生……难道她当初有什么问题?”
秦止不自觉皱了皱眉,徐璟的语气,对宁轻似乎是爱得入骨又恨得入骨的,深爱的人遭遇意外去世,不应是这种又爱又恨的情绪。
秦止看向他,徐璟只是茫然着,颓然地靠着墙壁,失魂落魄的,什么也没说。
“徐璟。”秦止碰了碰他,也没时间去探究,心里到底还是担心着宁沁,“宁沁在哪儿?”
“她在医院……”
话没能说完,衣领倏地一紧,徐璟又被秦止给拎紧了衣领。
秦止沉着脸,山雨欲来:“你把她怎么了?”
刚问完手机便响了。
秦止急急地掏出手机,电话是宁轻打过来的,刚才光顾着带萧萌梦去处理伤口,忘了给秦止打个电话报平安。
“你现在人在哪儿?有没有哪里受伤?”秦止问,嗓音克制。
“我在市医院这边,我没事,萧萌梦手受了点伤,我陪她过来。”
秦止松了口气:“在那等我会儿,我这就过去。”
挂了电话,看向徐璟,松了手。
“我只想知道,她还能不能想起来,到底怎么样才能想起来。我带她检查过了,她体内没任何芯片类的东西。”
徐璟扯了扯唇:“早取出来了,要能成功她现在就是彻头彻尾的宁轻了。”
停了停:“她总能自己想起来的,本来就不算是失忆,大概就是前期的记忆移植和长期暗示条件及药物刺激下形成的错误记忆,造成了认知上的错误,具体是不是我不敢确定,我想她总有一天会想明白的。”
秦止握在身侧的拳头又有些蠢蠢欲动,看着他还没恢复的鼻梁,到底没真的一拳狠狠揍下去,只是改而一抬膝,往他腰腹狠狠一顶,然后松开了他,转身出去了,去医院接宁轻。..
作者有话要说:我觉得我应该强调一句本故事纯属虚构纯属虚构,涉及到某些比较专业的东西都是参考资料来写的,大家当故事看看就好,表被半桶水都算不上的某只给误导了……


☆、第44章
市医院距离徐璟这边不用十分钟的车程。
秦止到那边时宁轻和萧萌梦刚处理好手中的伤口,正从急诊室出来。
宁轻先看到了秦止,冲他招了招手,叫了他的名字。
秦止走了过来。
宁轻看到了他右脸颊靠近唇角的淤青,皱了皱眉:“脸怎么了?”
人下意识就走了过去,踮起脚尖试着轻碰了碰他唇角那圈淤青,完全没留意到这样的动作有多亲昵。
秦止也没察觉到,在她指尖碰到时皱了下眉,淡应:“我没事。”
“瞎说,都要毁容了,回去让医生给你上点药吧。”宁轻说着已经下意识反手搂住了他的手臂,推他回去看医生。
萧萌梦看着两人的亲密样儿,眼神复杂,不自觉地就想起了徐璟,想到他那天在婚礼上颓然绝望的神色,以及这段时间来的颓废,不知怎么的,看着宁轻和秦止就觉得扎眼起来。
她 和徐璟确实算不得熟,只是那天婚礼上徐璟的神色给她造成的冲击太大,让她忍不住去靠近了,这段时间恰好她陪一个患了抑郁症的姐妹去看心理医生,没想到主治 医生是徐璟,一来二去也算熟悉了起来,她自己也有些心理方面的问题想要咨询,刚好公司也在附近,也就有事没事常跑徐璟工作室那边去。
徐璟有多爱宁轻萧萌梦是看得出来的,这段时间的接触里,她明显看得出来,徐璟陷得有多深,他是个深情的男人,只是偏偏……
萧萌梦不自觉看向亲密挽着走进急诊室的宁轻和秦止,眼神暗了暗,抿着唇角站在原地没动。
宁轻走了几步才想起萧萌梦还在,有些歉然地回过头:“不好意思,萧小姐,你一个人可以走吗?还是先在这儿等会儿,我先陪他去处理一下脸上的伤。”
萧萌梦扯了扯唇角:“没关系,你们先忙,我可以等。”
秦止往她看了眼,没说什么,任由宁轻拽着他回去处理了一下脸上的淤青。
两人出来时萧萌梦正百无聊赖地倚靠在墙边,盯着外面的景色出神。
她看两人这么相挽着出来,看着越发觉得扎眼,忍了忍,还是没忍住。
“宁 小姐,虽然说每个人都有追求自己幸福的权利,而且我也只是一个外人,不好说什么,但我实在憋不住。你们要追求真爱没什么,但真爱若是以伤害别人为前提,这 和下三滥有什么区别。我们并不是一个孤立的个体存在,不是说自己快乐就够了,还有责任,每个人都要对自己的选择负责不是吗?怎么能为了自己快乐就可以肆无 忌惮地伤害别人,在你们两个甜甜蜜蜜的时候,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徐璟的感受。”
一口气把心里憋着的话说了出来,萧萌梦抬头看着两人:“我知道我说不出什么大道理来,我一直以为你们会是不错的朋友,但没想到你们会是这样的人,一个勾搭自己兄弟的未婚妻,一个抛弃未婚夫,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上,你们的良心就过得去?”
“……”宁轻被萧萌梦念叨得有些莫名,她以为刚才在徐璟那里她已经把话说的很清楚了,没想到到头来原来只有她自己一个人明白了,徐璟没听进去,萧萌梦也没听进去。
“萧小姐……”宁轻正要开口,秦止已经面无表情地截过了话头,“这和你什么关系吗?你整天不是插手这个就是插手那个,你就那么闲?”
“……”萧萌梦被堵了一下。
“你真那么闲,你就去查查清楚,徐璟是怎么偷梁换日,怎么把宁沁变成了宁轻。调查清楚了别忘了把证据也分享我一份。”
秦止说完,反手拽过宁轻,带着她先上了车,走了。
宁轻还惦记着萧萌梦身上的伤,回头往车外看了眼。
秦止手掌往她后脑勺上轻轻一压,掰着她的脑袋转了回来,淡声道:“她伤的是手又不是腿,你瞎操心什么,就是两条腿都摔了,以她那张嘴,你还怕她照顾不了自己?”
宁轻侧头看了他一眼:“你对她好像挺了解的嘛。”
秦止侧过头来:“那不叫了解,叫懂得看人。”
解释听着是那么回事,宁轻忍不住笑了下,也没真的往心里去,本想与秦止一道回公司上班,看着他脸颊上那一圈青黑,宁轻怕他回去吓人,怂恿他翘班了。
宁轻对于工作上的事向来不算特别上心,秦止也算不得特别工作狂那种,宁轻刚起了个头“你脸这么丑,干脆翘班算了”,秦止马上应了一个“好”,完全没有要回去继续工作的意思。
宁轻也乐得轻松,和秦止开着车在外面兜了一圈风,下午朵朵快放学时才去接她。
朵朵一眼就看到秦止脸上的青黑,好奇地垫着脚尖仰着头看:“爸爸,你被谁打了吗?”
秦止轻咳了声:“爸爸只是不小心撞到墙了。”
“哦。”朵朵了然地点点头,扯着他的手掌,“爸爸你蹲下来一下,我看看疼不疼。”
秦止有些失笑,半蹲了下来。
朵朵凑上前去看了又看,用手去碰了碰他的额角,然后问他:“爸爸疼吗?”
秦止摇摇头:“爸爸这里没事。”
“哦。”朵朵点点头,看他唇角旁那一圈青黑,好奇地想用手指去戳,宁轻赶紧将她拉开。
“我就戳一下看是不是真的。”朵朵说,“爸爸都那么大了怎么可能会走路撞到墙嘛,我都没撞到过。”
“而且。”朵朵有些着急地比划着,“爸爸撞到墙不是先撞到头嘛,他的头都没事。”
说着又想去戳:“我看下是不是画的嘛。”
宁轻拦着她的手将她拉开:“别乱戳,爸爸会疼的。”
朵朵不敢去戳了,只是扭头看宁轻:“那你告诉我爸爸是不是和别人打架了。”
“没有的事,爸爸就是不小心被撞了下。”宁轻觉得不能把这种暴力的教育带到朵朵生活中,软声否认道。
朵朵点点头,扭头叮嘱秦止:“爸爸你走路要小心点。”
秦止淡定地点点头,一把将她抱起,一家人去外面吃饭。
秦止心里惦记着徐璟说的宁轻的事,对当年车祸的事有些困惑,本想问宁轻,又担心影响到她,想了想还是忍了下来。
第二天上班时秦止找了徐盈。
徐盈以前和宁轻关系好,对宁轻的事应是知情的。
徐盈对秦止这个大哥本是尊敬有加的,只是上次抢亲的事,有三番两次把徐璟给揍出一身伤来,再看到他时心情总有些微妙。
“你知道现在活着的宁轻不是真正的宁轻,而是宁轻的姐姐宁沁吗?”徐盈进来时,秦止开门见山地问。
“啊?”虽然那天她也是在婚礼现场,徐盈却还是有些不太明白怎么一回事,徐璟也从不肯说,宁峻那边也是捂着什么也没说,她没想着秦止一开口就是这么一个问题,一时间有些愣住。
秦止从文件下抽了份指纹比对分析报告给她。
徐盈接了过来,看完时脸色有些苍白。
秦止看向她:“以前的宁轻,就是真正的宁轻,有患过抑郁症吗?”
“没有吧。”徐盈也不确定,“她那几年都在国外,我们见面的比较少,她没和我提过,我不清楚。”
整个人有些恍恍惚惚的,捏着那份报告,还有些回不过神来。
秦止看她脸色不太好,估计也问不出什么来,问了几句就让她先出去了。
其实人都已经不在了,确实没有去追究当年真相都必要了,秦止只是担心,如果真的是宁轻舍身救的宁沁,等宁沁想起来了,就怕她会因此有心理负担。
徐盈整个人恍恍惚惚地出了秦止办公室,在电梯口不小心和宁轻撞上了。
“徐盈?”宁轻看她神色不太对,下意识叫住了她。
这么多天以来,她的手机关机也不上网,连带着和徐盈的联系也断了,在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后,宁轻突然不知道要怎么面对徐盈。
徐盈不知道是没听到她在叫她还是怎样,擦着她的肩走过去了。
宁轻下意识伸手想拉住她,指尖还没碰上,徐盈就突然反应很激烈地避开了。
“对……对不起。”徐盈仓惶地道了声歉,转身进了电梯。
宁轻不自觉皱了下眉,看她是从秦止办公室出来的,想了想,还是去了秦止办公室。


☆、第45章
“你刚和徐盈说什么了吗?”推开门,看到秦止正在办公桌前忙,宁轻问道。
秦止抬起头来,放下手中的工作:“怎么过来了?”
“刚我在楼梯外看到徐盈了,感觉她不太对劲。”宁轻走了过去,两手撑着桌子看他,“你对她说什么了?”
“没什么啊,就说你不是宁轻而已。”秦止淡道,单手撑头,看她,“怎么有时间上来了?”
“说得我好像多忙似的。”宁轻仔细看了看他的脸,“好像消肿了不少。”
“本来就不是多严重的事。”秦止应道,转了个话题,“凌宇的项目怎么样了?”
宁轻叹了口气:“我难得上来一趟你就不能不和我谈工作吗?”
“嗯……”秦止敛眸沉吟,“做点别的你愿意?”
说话间手掌已经暗示性地轻握住了她的手掌。
宁轻手掌轻轻一转,抽了回来:“那不行。”
把心思放回了工作上:“我下午去凌宇一趟,这次应该没什么问题了。”
项目是和萧萌梦谈好了的,萧萌梦虽说现在似乎不太待见她,宁轻觉得以她的性子倒也不会因此而再次卡住她。
“我陪你过去吧。”秦止说,拿过一旁的行程表。
宁轻看他行程表上密密麻麻的,伸手压住了:“不用了,我自己一人过去就行,又不是多大的事。”
秦止也没坚持,反手将行程表压了下去,只是叮嘱了她几句。
下午宁轻过去时毫无意外地遇到了萧萌梦。
大概因为昨天的事,萧萌梦对她客气是客气,但总有些冷淡。
在凌宇,宁轻有些意外地遇到了许昭,似乎也是过来谈合作的,宁轻和他只是在会议室门口打了个照面,出来时又很凑巧地遇上了。
许昭忍不住一笑:“真巧。”
低头看了眼手表:“一起吃个饭吗?”
宁轻有些歉然:“我已经约人了。”
许昭笑笑:“没关系,那改天吧。”
和宁轻一道下楼。
宁轻对许昭的感觉不算陌生,隐约知道他以前和秦止关系不错,而且当年她怀朵朵的时候,宁轻隐约知道许昭是帮了她不少忙的,虽然具体的记不起来了,但是隐隐有那么种感觉在,因此在见到他时总有股亲切感。
“你和宁沁……是真的像。”等电梯时,许昭侧头看她,突然道,有些感慨。
“我……”宁轻本想说自己就是宁沁,话到嘴边时突然又停了下来,不太自在地笑了笑,“你这几年都在国外吗?”
许昭点点头:“当初宁沁出事后我就回了美国。这么多年来一直没回来过。”
宁轻听着这话有种说不上的古怪感,忍不住皱了下眉:“你……喜欢宁沁?”
许昭看了她一眼,没回她,电梯门开了,人就先进去了。
宁轻跟着一起进了电梯,看他没说话,也就没出声打扰他,只是盯着他的侧脸,若有所思的样子。
许昭到停车场就先开车走了,宁轻也自己开车先回去了,看朵朵也差不多放学了,干脆不回公司了,去接朵朵。
到幼儿园时朵朵刚好放学,远远就看到了她,冲她招手。
宁轻过去将她接了过来。
“妈妈,爸爸呢?”小丫头一走近,就仰头追问秦止的下落。
“他还没下班。”宁轻解释。
朵朵眼睛眨巴了下:“那我们去接爸爸下班好不好?”
宁轻有些失笑:“我们会打扰到爸爸工作,回家等他好不好?”
“可是我想和爸爸妈妈一起回家。”朵朵晃着她的手,“我们就在外面远远地等他好不好?”
宁轻向来对朵朵的要求没有任何招架之力,无奈地点了点头,还是带她回了公司,没真的让她在外面等,带着她去了秦止办公室。
朵朵虽来过两次,但两次都是自己一人晃荡,这次有宁轻陪着,显得特别开心,一路蹦着,背上的小书包不断地从肩上滑落,肩膀一耸又把书包给提上来。
宁轻看不过去,伸手替她将书包取了下来,拎在手里,陪着她一块去了秦止的办公室。
刚到门口宁轻还没来得及敲门,朵朵已经扯着嗓子“爸爸,爸爸”地叫开,宁轻也就直接拧开了门锁。
宁轻没想着办公室里还有访客,有些歉然:“不好意思。”
拉过朵朵就想先出来。
“不用了。”来访的女人站了起身,客气地和秦止握了握手,“希望秦董能好好考虑一下。”
人就先出来了。
经过宁轻身侧时脚步似乎迟疑了下,往宁轻看了眼。
是张很年轻漂亮的脸,打扮很干练,看着有些眼熟。
宁轻不觉拧了下眉心,一时也想不起对方是谁,看她在看她,也就客气地冲她笑了笑。
女人看她的眼神隐约带了一丝困惑,但显然是个懂得隐藏情绪的人,也礼貌地颔了颔首,人就先出去了。
“爸爸。”朵朵撒开了宁轻的手,跑向办公桌。
她的个头刚比办公桌高了一点点,这么站着下巴刚好抵着桌面。
朵朵就这么撑着办公桌,垫着脚尖仰头看秦止:“爸爸,你可以下班没?”
“等会儿,爸爸收拾一下。”秦止应,抬头看宁轻,“不是去凌宇那边谈合作吗,怎么把朵朵也一起带过来了。”
“今天比较顺利,花不了多少时间,半路翘班去接她了。”宁轻应道,也走了过来,“还没忙完吗?”
“差不多了。”
将桌面收拾一下,秦止关了电脑,绕过办公桌时,弯腰一把将朵朵抱了起来:“走吧。”
宁轻拎着朵朵的书包跟他一块出去,在门口就遇上了正准备下班的何兰。
何兰只是神色淡漠地往两人看了眼,视线从她脸上移到朵朵脸上,再移回她的脸上,没说什么,反倒是朵朵,眼角瞥见何兰,甜甜地冲她打了声招呼:“奶奶,你也在这里啊。”
何兰心里还是挺喜欢朵朵,看她都冲她打招呼了,也不好板着张脸,也就不太自在地冲朵朵笑了笑:“对啊。朵朵又来找爸爸妈妈了是吗?”
朵朵点了点头:“对啊,我们要去吃饭了,奶奶要和我们一起吃饭吗?”
“奶奶还有别的事要忙,改天吧。”
“好的。”
朵朵目送着何兰进了电梯,扭头奇怪地问秦止:“爸爸,奶奶是住在那个大房子里面吗?为什么我们现在都不回去看爷爷他们了。”
秦止估摸着她指的是徐家,上次老爷子庆寿带她回去过一趟,也就待了两个小时,没想着朵朵反倒上了心。
“朵朵想回去看爷爷吗?”秦止低头问道。
朵朵点了点头:“想啊,爷爷一个人好可怜。和奶奶以前一样,我不陪她说话都没有人愿意和她说话的。”
秦止知道朵朵说的是刘婶。老人家年纪大又是捡垃圾为生,人看着有些脏乱也不收拾,多少有些遭人嫌弃。朵朵从小跟着刘婶一块儿生活,虽然年纪小不懂事,但也算看尽了人间冷暖,有时候小心思特别敏感,竟也看出徐泾升没人陪来。
徐 泾升刚过七十本不算年纪太大,但这几年生病的缘故人看着特别衰老孱弱,人也瘦,平时脾气古怪也没什么人敢亲近,徐璟常年忙于工作,徐盈忙着恋爱结婚,何兰 五十出头的年纪也整日忙着怎么给自己儿子女儿铺路,整日忙着应酬交际,也陪不了徐泾升,现在的徐泾生看着确实一个脾气古怪的老头而已。
秦止对徐泾升谈不上有感情,毕竟在他和朵朵这个年纪大时就几乎没再和这个名为父亲的男人有过多的接触,虽有血缘却没有亲情,现在他请他回来,他愿意回来,也不过是各取所需而已,因此看着现在的徐泾升,他也很难生出同情以外的情绪来。
但朵朵不同,在她五岁大的世界里没有那么多复杂的是是非非,就是单纯看到爷爷孤独了,想陪他说说话而已。
“以前他们都说我脏,都没有小朋友和我玩的,然后奶奶一和我说话我就很开心了。”朵朵侧着头看着秦止说,“那我回去陪爷爷多说说话爷爷是不是也会很开心了?”
朵 朵眼神特别澄澈坦然,虽然是在那样的环境下长大心思却总是特别的善良坦诚,也不会拐着弯儿想东西,就是简单地以此类推,比如说她发现不停地给爸爸妈妈写信 有一天爸爸真的来接她了她就会不放弃地继续每天给妈妈写信,听奶奶说药吃完了病就好了也会一声不吭地把宁轻的药拿走,相信宁轻的药就可以因此吃得很快病也 很快就好了,就是不是特别聪明的人,但心思却又特别的单纯简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