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话不言而喻。
李铭笑了笑,笑容看着挺温文:“既然我敢签宋小姐,就不会存在这方面的顾虑不是?”
他的直爽反倒让宋陵澄不好爽快答应:“李总,这样吧,可以让我先考虑几天吗?毕竟……我不太想害了你。”
“当然。”李铭颔首,“宋小姐方便留个联系方式吗?”
宋陵澄点点头,照着名片上的电话给李铭回拨了个过去。
因刚才的闹场,宋陵澄也不太想再回包厢里去,和李铭寒暄了会儿就先先行离席了。
半路上陈开打电话过来,吼得她耳边“嗡嗡”作响,宋陵澄一声不吭挂了电话,自己开车回家,在房门口遇到了刚回来的沈司珩,正在开门。
宋陵澄淡淡打了声招呼就走过去了,沈司珩扭头叫住了她。
宋陵澄奇怪望他:“有事吗?”
“宋陵澄,听说你今晚战绩斐然啊。”沈司珩淡淡道,推开了门,一只手还握在门把上,“要进来坐会儿吗?”
“干嘛?”宋陵澄奇怪地往他开着的门口望了眼,“要请我吃饭吗?正巧,今晚真没能吃上多少东西。”
沈司珩晃了晃手中拎着的卤味:“大概够两个人的量。”
宋陵澄也不和他客气,转身进了他屋。
沈司珩跟在她身后,黑眸盯着她娇小的身板:“宋陵澄,我挺好奇,一口气掰断了三个大男人的手掌,你是怎么做到的?”
听韩一凭说还伤得不轻,一个个都送医院了,幸亏只是重度扭伤,没真的断掉。
宋陵澄回头,视线落在他手掌上:“需要我给你示范一下吗?”


☆、第十八章
沈司珩侧眸往她望了眼,手掌伸向她。
宋陵澄原只是想磨磨嘴皮子而已,没想到沈司珩真的把手伸了出来,一时间有些愣。
近在咫尺的白皙手掌动了动,沈司珩嗓音淡淡:“不敢了?”
宋陵澄有些无言地扫他一眼,头一歪,手掌就扣上了他的手腕。
沈司珩的手很好看,白皙修长,指节分明,触感也很好,温温热热的,连指尖下的肌理都有种分外的熟悉感。
宋陵澄扣着他手掌时指尖不自觉颤了下,想收回手,却又像被那烫热的温度烙着了般,贴着那只温暖的手掌没动,只是暗暗敛神,忽略不该有的情绪,牙根发狠一咬,掰着那只白玉般的手掌用力往上一扣,没动!
宋陵澄有些愕然,她是下意识清减了几分力道没错,但他的手掌纹丝不动为免说不过去。
宋陵澄暗暗加大了些力道,再一掰,还是纹丝不动,再用力,再掰,那只手掌还是稳稳地平伸在半空中。
“你……”宋陵澄下意识抬头望他,就在抬头的瞬间交握的两只手掌错了位,沈司珩冷不丁反扣住了她的手掌,稍微往上一掰,宋陵澄疼得龇牙咧嘴,甩着手:“诶,你轻点,轻点……”
沈司珩望她一眼:“还以为能有多大本事。”
松开了捏着她的手腕。
宋陵澄嘴巴又不自觉地撅成了一个可爱的弧度,一边抬头轻轻捏着手腕一边有些赌气,不说话。
沈司珩将手里拎着的卤味塞到她手里:“去微波炉热一下。”
“……这是你家。”
“你不也得吃。”沈司珩嗓音淡淡的,一只手将东西强塞到她手里,另一只手压着她的肩把她往厨房推,“东西倒到碟子里,放微波炉叮两分钟就好。”
宋陵澄把叮好的卤味端出来时,某大爷正在沙发上看报纸,两条长腿很放松地交叠着搁在茶几上,姿态很慵懒随意。
宋陵澄想假装没看到直接端到桌前开吃,沈司珩那张俊脸已经从报纸中抬起,下巴往茶几轻轻一点:“放这儿就好。”
把她奴役得很自然。
吃人嘴短,宋陵澄撅着嘴端了过来,想着沈司珩要再让她送到他嘴边她是不是应该把整盘卤味都扣他脸上去。
沈司珩没给她这个机会,自己动手,拿了只卤鸭翅。
沈司珩吃东西时向来慢条斯理的很优雅,举手投足间还有一种贵气在,这点和宋陵澄很像。
宋陵澄虽然性子有些野,但毕竟是个货真价实的皇家公主,骨子里的优雅贵气还是在的,在外人面前该有的礼仪也还是会一分不少,总之在过去的那个世界里,陵城公主名动天下,外界赞誉极高,当时天下能与陵城公主相提并论的也就云丘的太子夜珩。
宋陵澄记得当时天下人对夜珩的评价,清雅出尘,温文有礼,外人口口相传的夜珩多少带了点不食人间烟火的天人之姿,而那时的宋陵澄确实也觉得夜珩带了那么点高洁出尘的气质,当然,仅限于不和她说话时。
现在的沈司珩和那时的夜珩在这一点上还是很像的,只是身上西装配领带的精英打扮隐约削减了这份仙气,宋陵澄发现她还是喜欢看沈司珩穿白衬衫黑西裤的样子。
“怎么了?”发现宋陵澄正一边啃着鸭掌一边直勾勾地盯着他,沈司珩出声,“看着我会比较有食欲?”
还真是……一张嘴就破坏美感。
宋陵澄狠狠咬了一口鸭掌:“你吃太快了。我盯了你这么久,你就不觉得应该不好意思一下,然后少吃点吗?”
沈司珩扫了眼她面前那一小堆骨头:“宋陵澄你没有身为艺人的自觉啊。”
宋陵澄只是悠哉地啃着鸭骨头:“你不知道有一种人是吃不胖的吗?”
沈司珩点点头:“看得出来,否则以你这种吃法……”
话没继续说下去,沈司珩只是很优雅地放下手中的半根鸭骨头,然后很优雅地抽出纸巾擦了擦手,这才望向她:“宋陵澄,其实以你这样的性格真不适合混娱乐圈,就没考虑过退出来?”
“那也得找到个冤大头才行。”
宋陵澄低声嘀咕了句,啃着鸭掌声音有些含糊,沈司珩没听清,正要问,宋陵澄手机响了起来。
“手机。”沈司珩下巴往她手包点了点,抽了几张纸巾给她擦手。
宋陵澄顺手接过,擦了擦手,拿出手机来,不小心把李铭给她的名片一块带了出来。
宋陵澄没发现,光顾着接电话。
电话是李铭打过来的,宋陵澄打了声招呼“李总”后就起身到阳台外接电话。
沈司珩看着掉在沙发上的名片,伸手拿了过来。
宋陵澄这个电话打了将近半个小时,李铭似乎对她兴趣很大,电话那头东扯西扯地聊了半个小时,而且都是迎合着宋陵澄的兴趣来,甚至连她过来后他要怎么包装她也列了长长一串计划来,虽然在宋陵澄看来基本没成效的,但听起来确实挺用心的了,宋陵澄觉得李铭或许是个可以暂时依凭的人,也就耐着性子陪他闲聊了半个小时。
打完电话回来时沈司珩还坐在沙发上,手里捏着一张名片,眼眸微敛着,神色淡淡的,若有所思的样子,看她回来,抬眸望她,手中的名片扬了扬:“你名片掉出来了。”
宋陵澄过去拿过,是李铭的名片。
“谢谢哈。”宋陵澄真心道歉。
沈司珩只是侧头望她:“宋陵澄,你现在和李铭在接触?”
“对啊。”宋陵澄也不瞒他,“他人挺好的。”
“李铭不是什么好人,你最好少接触。”沈司珩说,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盯得清晰。
宋陵澄觉得所谓的不是好人,无非是觊觎她的身体,能那么热情地在这个时候对一个声名狼藉的女人伸出援手的男人,图的无非也就是这个了,宋陵澄自认脑子不是多笨的人,不会真的天真地以为李铭的大献殷勤是纯粹看上了她这个人,想要和她好好发展之类的,当然其实前者和后者还是有共通的,发展的最后结果也还是可能有肉体关系,只是后者里附带了感情的成分。
因此无论哪一个,宋陵澄觉得似乎也不是很所谓,至少目前来说,她不排斥李铭,而李铭没家室没女友她也不用背着道德枷锁,哪怕他哪天真的对她有所图了,她心理上接受得了,就顺其自然着,接受不了,她也有足够的自保能力,她那点三脚猫在她生活的那个世界里算不得什么,但在这里却是绰绰有余。再者,李铭确实算得唯一一个将他的目的藏得最好又无所顾忌地在这种时候拉她一把的人了,两相权衡下,宋陵澄确实觉得李铭确实一个挺不错的人了,没必要依沈司珩提醒的般,远离李铭。
但是沈司珩确实一片好意,宋陵澄觉得也不好当面驳了他的面子,因此对着沈司珩浅浅一笑:“我会权衡的,谢谢你。”
弯腰把手机和名片塞入手包中,看看也吃得差不多了,也就转身和沈司珩道别。
沈司珩望她:“宋陵澄,其实我不太想签你。你这种个性真的不适合这个圈子,你可以考虑退出这个圈子。”
宋陵澄发现有时候她真的挺不喜欢沈司珩的,一边劝她离能为她提供帮助的男人远一点,一边变相告诉她,他不会帮她。在宋陵澄的认知里,不太想签她就是等于不会签她,也就等同于主观上不想帮她,哪怕最终签了她也是迫不得已。
如果他在劝她离李铭远点的时候,告诉她,他想签下她,但是董事会不同意他没办法,宋陵澄觉得她会很体谅的,甚至可能会在心里再加一句,沈司珩真是个好人,但这样直白地告诉她,他不太想签她,宋陵澄突然觉得胸口有些闷疼,她觉得就算下一句沈司珩告诉她,看在邻居份上,他可以签下她,宋陵澄想她也是接受不了这种施舍的,相比起来,李铭的有所图让她觉得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事。
只是宋陵澄没能等到沈司珩说下一句,她也没能对沈司珩的建议表达一下她的想法,门铃响了,楚凝和韩一凭过来了。
两人大概也是刚从庆功宴过来的,楚凝还穿着参加宴会时的晚礼服。
他们和沈司珩都是很好的朋友了,宋陵澄和每个人都不算太熟,觉得自己留下来有点多余,更何况她本来也是要走的,因此浅笑着和大家打过招呼后,借口要回去梳洗一下也就先回去了。
楚凝和韩一凭什么时候回去的宋陵澄不太清楚,或者楚凝会留下来也说不定,大概因为脑海里那套前世今生的理论,宋陵澄总在楚凝出现时不自觉地把楚凝和沈司珩给当成一对了,这么一想着时宋陵澄发现她这几天和沈司珩的接触实在有些不合时宜,尤其她那天晚上喝醉的时候,她还跑到沈司珩家里强吻了他,这么做实在对不住楚凝。
宋陵澄觉得她和沈司珩保持距离是应该的,最起码,为避免自己哪天又不小心喝醉做出出格的事来,阳台必须先封了的,因此第二天宋陵澄就请人上来在阳台里装了一副加粗的防盗网。
沈司珩下班回来就发现了隔壁阳台上突然多出来的亮琤琤的东西,下意识地就皱了皱眉,隔着阳台叫了宋陵澄几声。
宋陵澄没在家,装完防盗网就陪潜在金主李先生去应酬了。
李铭要花钱包装她不是说着玩儿,为表明他的诚意,约还没签,已经带着宋陵澄出去见某大投资商,该投资商最近投资了一部大制作的电影,顶级导演加顶级创作团队,号称要打造一部破国产片票房纪录的大片,女一号的角色还没定下来,李铭今天带她来说是要为她拿下女一号。
宋陵澄觉得基本上以她现在的名声,就算真为她争取下来了,这部号称破国产片票房纪录的大片真的会破纪录,最低票房纪录。
身为最高票房纪录保持者,宋陵澄真心不太想自己亲自再去创造一个第一来,但李铭坚持要让她跟着过来见见世面,她也不好当面驳了他的面子,就当来讨好讨好金主好了,而以她的身手,确实也不存在吃亏的道理。
因此宋陵澄毫无异议地陪着李铭来应酬了,当发现她没在家的沈司珩给她打电话时宋陵澄正在陪着一桌陌生人吃饭。
“你在哪?”电话刚接通,沈司珩便听到了这边的嘈杂,皱眉问道。
“和几个朋友出来吃饭。”宋陵澄也皱着眉,不是因为沈司珩的语气,只是因为身侧的李铭凑近了过来,问她想吃什么,她还不太习惯在生活中和别的男人有这样的亲昵。
沈司珩听出了李铭的声音,声音有些不确定:“和李铭?”
“对啊。”宋陵澄稍稍拉开了与李铭的距离,对他说了声谢谢。
“宋陵澄,我昨晚才警告你什么?你那点三脚猫真应付不了他。”沈司珩嗓音有些沉,“你最好现在离开!马上!”


☆、第十九章
宋陵澄隐约听出他话里的凝重,只是对他这种凝重有些莫名,李铭虽然算不得多好一个人,但从她打听来的消息看,也算不得什么大恶的人,业界评价还是挺高的,而且以她的身手,李铭真的有点什么,宋陵澄总觉得她还是能应付自如的,李铭总不至于会拿枪逼她什么。
因此宋陵澄只是奇怪地问他:“你到底怎么了?我这边有点吵,听不太清楚。”
“现在哪儿?”沈司珩那边问,隐约听到匆匆下楼的脚步声,还有隐隐的叮嘱,“酒水饮料别碰。”
周围太吵,宋陵澄没听清,“什么?”地问了一句,正好李铭递了杯低酒精饮料过来,宋陵澄满腹心思都在电话里,口有些干,也就下意识接了过来,道了声谢后就喝了一大口,饮料从舌尖滑入喉咙时带出细微的“咕噜”声,声音不算大,但贴在手机边沈司珩还是听到了。
“宋陵澄你……”沈司珩嗓音隐约带了几分气怒,“叫你别碰酒水你没听明白吗,现在人在哪?”
这次宋陵澄听清了,手一颤,本能望向手中剩下的半杯饮料。
这顿饭已经吃了快两个小时,她喝下的饮料不仅这半杯。 
在这之前宋陵澄一直觉得李铭蛮贴心的一个人,大概昨天的酒席里看出她不胜酒力,因而没有像其他人那样劝她喝酒,而是单独给她点了酒精浓度很低的饮料,饮料很合她的口味,酸酸甜甜的很解腻,宋陵澄很爱喝,已经不知不觉已经喝了小半瓶,喝得胃里胀得暖暖的,头也有些晕乎乎的……
晕乎乎……
宋陵澄捏着的手机差点没翻落在地,另一只手也带翻了杯子,惹来其他人侧目。
李铭更是担忧问她:“怎么了?”
“没……没事。”宋陵澄发现自己说话似乎都不太利索了。
沈司珩那边也发现问题了,人很冷静:“放轻松,别起冲突,尽量拖延时间,我现在过去。”
“嗯。”宋陵澄软声应着,嗓音还算冷静,“明天再说,我现在和朋友在新朗这边吃饭,今晚不用等我。”
握着手机的手垂了下来,没挂断,只是抖着手将手机塞进了手袋里,明明很简单的一个动作,宋陵澄发现有点吃力,她的手臂软软的有点使不上劲来,屋里似乎变得越来越闷热,她体内也在发热,头越发得晕。
宋陵澄有些心惊,额头不自觉地沁出了细汗,脸上也有些苍白,却又红通通的。
李铭侧身望她:“男朋友吗?”
宋陵澄笑着摇头:“没有,一个朋友。”
左手不动声色地揉着太阳穴,顺道往桌上其他人的酒杯扫了眼,一溜澄黄澄黄的啤酒,只有她眼前这杯是略浑浊的饮料。
这样的酒宴上会单独给女士点一份饮料的,除了男人贴心外,还有另一种可能,男人别有目的。
宋陵澄完全没想到这个层面上来,李铭以及在场的每一个人毕竟算得在社会上有头有脸的人,在宋陵澄对这个社会那点浅薄的认识里总觉得这样的人总不至于会采用下药这种下三滥的手段,顶多只是接机灌醉而已。
灌醉好办事的道理宋陵澄是懂的,自己酒量不好宋陵澄也是明白的,因此也才下意识地避着不去碰酒,改喝饮料,没想到百密真的还有一疏。
明着来宋陵澄自认她那点小三脚猫自保是完全没问题的,但现在……武侠剧里内力逼出酒水的本领她没学会,而且现在她也使不上劲来了,身体越来越热,头越来越晕,盯着她的李铭都变成了两个。
李铭也察觉了她的不对劲,手掌悄然握住了她的手,语带担忧:“宋小姐,怎么了?是不是喝高了?”
“没……”宋陵澄想说没什么,但说话也越来越不利索了,她表达不完整。
李铭很体贴地扶着她虚软的身子:“是不是喝高了?我先送你回楼上歇会儿好吧?”
也不是真的在征求她的意见,人已扶着她站起身像其他人道别。
宋陵澄头晕意识飘忽,听不大清他们在说什么了,但恍惚的眼神里一个个淫¥邪了然的笑容还是看得明白的,也或许是她产生幻觉了。
宋陵澄不知道是哪一个,她软软地往桌面上倾倒了下,手臂状似无意地扫落了面前的玻璃杯,在李铭扶住她之前,借着踉跄的机会,皱着鼻子闭着眼睛任由右边白嫩的小脚板从高跟鞋里滑出来,压根一咬,一脚狠狠踏在了满地碎玻璃上……
宋陵澄眼泪狂飙,真特么疼!意识倒是回来了一些。
她的痛呼让身旁的男人下意识扶住了她,视线从她皱成一团的小脸落在了她混着碎玻璃和鲜血的白嫩小脚上,有些错愕。
“怎么这么不小心。”李铭温声斥着,弯身将她拦腰抱起。
宋陵澄哭:“好疼……我要去医院……”
带着哭腔的虚软嗓音带了些软绵的撒娇,让抱着他的男人嗓音都嘶哑了些,连出口的安慰也多了一些柔软的情愫:“乖,一会儿就好,我先带你回楼上处理一下。”
抱着她出了包厢,直奔楼上的房间。
这里是李铭名下的一个隐秘高档会所,顶楼配备顶级休息室按摩室。
脚心的刺疼让宋陵澄意识还维持着,她知道李铭带她回了房间,暗色调的房间刺激得她昏昏欲睡,关键是小腹那股燥热。
宋陵澄虽没有这方面的经验,但作为一个拿了无数影后奖杯的演员,还是理解得了这属于什么,欲%火焚身,大概就她现在这样的。
宋陵澄没期待着李铭会善心大发把她送医院去,不过是想着找点痛感清醒清醒意识,顺便拖拖时间而已了。
而李铭也没真的丧心病狂到一回到屋里就把她扑倒,大概对着个哭得眼泪鼻涕糊成一团的女人他也提不起兴致来,因此回到房间里还是很体贴地让人送了个小镊子和消毒水纱布过来,拉过她的脚帮她拔碎玻璃。
只是宋陵澄脚心扎的碎玻璃不少,除去大块的,细细碎碎也有不少,李铭没那么多的耐心一点一点地给她挑玻璃,也没打算把一整个晚上都耗在处理碎玻璃上,因此把那几块大玻璃挑出来后,用消毒水给她消了毒,止了血,李铭的手就朝她伸了过来,摸着她的脸颊:“怎么出了这么多汗?很热是吗,来,先把衣服脱下来。”
说着手指就扣上了她礼服的肩带,手掌沿着她的肩滑到了她身后的拉链上,宋陵澄软软地压住了他的手。
“我不热……”她说,说完话时气息都不自觉地带了些喘,是用尽全力的喘,也是药效发酵带来的呻¥吟。
宋陵澄意识是相对清醒的,玻璃片拔一片疼一次,那钻心的疼就是昏死过去了也得疼醒过来,疼了那么十几次后,宋陵澄除了冷汗涔涔冷热交替得难受又浑身使不上劲外,她知道她在哪里,面临着怎样的窘况,但她自救不了,也不太控制得了自己的身体,这才是最折磨人的。
她的清醒让李铭有些意外,他的手掌轻抚上她的脸颊。
“来,先躺下来休息会儿。”
宋陵澄下意识摇着头:“别……我得回去。”
“先休息一会儿。”李铭哑着嗓子低声诱哄着,指腹轻抚着她的脸颊。
“你喝高了,先休息会儿……”气息逼近着,手掌甚至已经悄无声息地拉开了她礼服的拉链,大片微冷的空气刺激着她裸%露在外的背部。
宋陵澄感觉到他的手掌贴着她的背在滑动,但她的身体动不了,完全靠他的手臂支撑着,宋陵澄心里有些怕,尤其是他的唇沿着她的脸颊逼近她的唇时,她避不开,但她忍受不了,灌了一晚上的果汁这种时候非常忠诚地发挥了它的余效,在李铭的唇凑近时,“呕”的一声,无法本能转头的宋陵澄吐了李铭一脸,黄黄白白的污秽物沿着李铭的鼻子嘴巴往下掉,散发着刺鼻的味道。
李铭瞬间青了脸,一把推开宋陵澄,扭头也疯狂地吐了起来,一边吐一边往洗手间冲。
宋陵澄颤着手从手包里摸出手机。
手机还是通话状态,宋陵澄也顾不得其他,下意识:“你能不能来啊你……”
“哪个房间?”低哑的嗓音冷静打断了她,让宋陵澄心稍安,下意识应着,“3……018。”
说完时已几乎耗尽了浑身力气,手机滑落了下来,宋陵澄喘着粗气,刚进屋时她特地用那只伤脚又踩了脚地板,疼得她抬头看了眼门牌号。
李铭已经收拾好出来,被宋陵澄吐了一脸后他也不再伪装,当一个男人吻着一个女人却被吐了一脸时,这已经不是脏不脏的问题了,而是严重挫伤的男性自尊。
李铭将这种被严重挫伤的自尊带来的余怒撒到了宋陵澄身上,上来毫不怜香惜玉地将宋陵澄拉起,一只手掐着她的脸颊逼她张开了嘴,另一只手里的水杯就往她嘴里塞,强行灌她喝水漱口。
两道水流沿着宋陵澄两边嘴边流了出来,水杯里的水灌完时,李铭反手将玻璃杯扔回了地上,伸手撕了宋陵澄身上的礼服,身体就要压下来,门外在这时响起了钥匙扭动的声音,快而急切。
李铭当是服务员误闯,头也没抬:“滚!”
“滚”音没落完,一股巨疼从后脑勺凶狠袭来,李铭还没意识到发生什么时,后颈被连皮带肉地拧着从宋陵澄身上拉开,重重扔在了地上,李铭一屁股坐在了地上他刚扔的碎玻璃杯上,惨烈的痛叫声在屋里响起。
沈司珩一手扯过旁边的薄被,盖住宋陵澄衣衫不整的身体,弯腰望她:“宋陵澄,还认得出我吗?”
宋陵澄轻点头,几根白嫩的手指死死掐着被单,虚弱咬牙:“那王八蛋给我留着。”
沈司珩脸色稍霁,弯腰将她连被抱起:“先回去。”
出门时宋陵澄隐约有看到警察,但她没能看清,沈司珩手掌按着她的后脑勺将她的脸压在了怀中:“别让人看到你这张脸。”
被子一掀,几乎将她整个人从头到脚裹在了被子里,抱着她迅速离开了现场。
不能让人看到她这张脸的后果是,宋陵澄还是没能去医院,事实上宋陵澄现在的情况也不需要去医院,吐了一场连胃都不用洗了,沈司珩直接将她抱回了他那里。
宋陵澄原是觉得不去医院是好事,毕竟身份特殊,脚伤也没什么,不是多大的事,她忍忍就好。但宋陵澄发现她忍不了的是,欲¥火焚身的感觉。
尤其是,旁边还有个男人像尊佛一样、居高临下面无表情地看着被塞进浴缸里的她时。
她有点抵挡不住美色。


☆、第二十章
宋陵澄记得以前她经常是抵挡不住夜珩美色的,但又没胆子偷亲他,这种时候她一般都会默念清心咒,效果虽不见得特别好,但至少,她待在他身边的那三年里,她没有一次因为抵挡不住美色做出出格的事来,因此在宋陵澄看来,念清心咒还是有些用的。
宋陵澄当年默念了三年,早已是背得滚瓜烂熟,哪怕五年多没念过,但现在还是记得清楚的,因此宋陵澄默默念了起来,但这次似乎没有效果,沈司珩始终保持着双手抱臂居高临下望着她的样子,那双幽深的黑眸也始终动也不动地盯着她不放,她……念不出口,也做不到心无杂念。
沈司珩俊脸上没什么表情,从他将她塞进这浴缸开始就一直是保持着这副面无表情的模样。
宋陵澄隐约觉得沈司珩是生气了的,生气到完全不把她这个受害者当病人了,故意不送她去洗胃,故意不让她回家独自泡冷水,反而是一声不吭地把她扔进了他家的浴缸里,拉起她那条伤腿架在浴缸边上,然后压着她的双肩,倾身鼻对鼻眼对眼地望着她:“好好洗洗脑子。至于你体内的药,多做几场春梦,明天会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