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宋陵澄有些奇怪,“不是说给我请了人来给我做饭?”
秦少迁右手大拇指很自得地朝自己方向指了指:“这不是?”
宋陵澄一口茶被呛了出来。
秦璟手臂横过桌子,给她轻拍背:“看你吓得,怎么,看不起我啊?”
宋陵澄还在咳:“你不是不会做饭吗?”
“学啊。”秦璟说到这个很是得意,“你不是说厨艺比你邻居好的就行了吗?这太容易了,路上一抓一大把。我都能做到,所以我就去报了个班,学了半个多月的厨艺,虽然说还不能成功出师,但手艺绝对比你邻居强。” 


☆、031.晋江独发
宋陵澄发现秦璟不按理出牌的程度和当年的秦少迁完全有得一拼。
比如说她喜欢吃枣子,他说送她枣子吃,但最后送过来的是一颗绿油油的小树苗。
她说她想吃京城的寻月楼的碧螺虾仁,他不是让人给她送一份过来,而是送了个厨娘进来。
她说她喜欢京城城东老李亲手扎的纸鸢,他给她送了一捆他家后院的竹子来……
诸如此类的小事实在数不胜数,而现在,她想要一个会做饭的钟点工,他去学了厨把自己打包送过来了。
太过相似的行事风格让宋陵澄不仅仅只是呛住了,人也有些愣,瞪着眼前这张和秦少迁并不算相似的脸,竟隐约觉得看出了秦少迁的影子来。
宋陵澄怀疑自己是不是疯了,竟然开始怀疑起秦璟是不是秦少迁的后世来了。
虽然名义上身为秦家的女儿,但因为当年的宋陵澄不顾家人反对执意要进入娱乐圈的事,宋陵澄和家里人多少有些隔阂,也不常回去,等换到她这个宋陵澄之后,她更不会回去了,毕竟语言不太通,因此和秦家人的接触并不多,也就和秦璟亲近了些,还是这两年才慢慢亲近起来的。
他也就两年前依家里人的意思顺道过来看了趟她,之后就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开始频繁往她这边跑,有事没事就往她这边凑热闹。
基本上宋陵澄是不排斥秦璟的,甚至可以说,很喜欢这个哥哥,尤其是最近在沈司珩那里吃了不少闷亏,总被他堵得抓狂的时候,秦璟简直太美好,任她搓扁揉长完全没有反抗的余地,太让人痛快了。
这么一对比起来宋陵澄突然觉得家里有这么个人在太能平衡她在沈司珩那受的闷气了,说不过沈司珩就回来找秦璟聊聊天。
反正秦璟是哥哥,哥哥照顾妹妹天经地义,虽说她这个妹妹有些作假,但正主儿不见了,她也顶替了正主儿五年,算得秦家货真价实的女儿了。
这么一想着宋陵澄很是欣喜地望他:“哥,你真的学会做饭了?”
宋陵澄基本不会叫他哥,会叫他一声“哥”的时候,秦璟总觉得背脊有些发寒。
“你还是叫我名字吧。”
“叫名字多不尊重人啊。”宋陵澄身体朝着他倾过去,“你真的会做饭了?不会把我家厨房烧了吧?”
刚问完就被他一个巴掌轻拍在额头上:“不是每个人都是宋陵澄好吗。”
当年她好奇拨着火苗往煤气软管上烧的事到现在一家人都还心惊胆战的,当初要不是秦家大哥在,她直接就能把自己的小命给好奇没了,真没听说有谁拍戏拍出意外后,连最基本的常识都没了的。
秦璟眼里赤¥裸裸的鄙视让宋陵澄看着很不受用:“那好啊,你愿意来伺候你妹妹就过来啊,不过我可先把丑话说在前头哈,做饭不好吃我一样扫地出门,管你是我哥还是我祖宗。”
秦璟轻哧:“你邻居那手艺你都能忍得了还受不了我的吗?”
自从尝过一次沈司珩亲手熬的汤后秦璟对自己的厨艺简直不仅是自信两字可概括得了的,好歹这半个多月来他是真的花了心思去钻研厨艺。
宋陵澄没告诉他沈司珩的厨艺也精进了许多,自从她上次半真半假地对沈司珩说为了不饿着他的人,他必须想办法提高厨艺后,最近沈司珩厨艺确实长进不少,至少她吃着觉得实在美味,大概因为是他亲手做的。
秦璟对沈司珩的厨艺的认知一直停留在那锅被熬糊了的汤里,吃完饭时便包袱款款地跟着宋陵澄回家了,他约宋陵澄之前,连行李都一块打包过来了。
宋陵澄看着他从后备车厢里拎出的小型行李箱,有些愕然。
“公司这边有个大项目,我最近长住青市,大哥让我顺便多照顾你一下。”秦璟解释道。
“……”
宋陵澄听着是没什么不对劲,哥哥照顾妹妹是很天经地义的事,她也不是不同意他住个几天试试他的手艺的,但是长住的话,宋陵澄总觉得不太方便,她和沈司珩现在名不正言不顺的,就这么在自家家人眼皮底下“偷#情”总让人觉得不太好意思。
哪怕她现在让沈司珩以男朋友的身份跟着她回家见父母,她也没胆当着家里人的面和沈司珩共住一个房间,更何况还没到回家见父母的程度,无论是她留宿沈司珩房间还是沈司珩留宿她那里,都很让人难为情。
“那个……哥……”宋陵澄压着他的行李箱,“你这么住进来不太好吧,要是哪天我要把男朋友带回家……会很尴尬的。”
秦璟正搬着行李箱,闻言突然抬头看她:“你有男朋友了?我怎么不知道。”
宋陵澄也不知道沈司珩现在的角色该定义为男朋友还是地下情夫,毕竟都没有开诚布公地说过,但这对宋陵澄来说其实完全不重要,只要他没恢复记忆,他现在就是给了她这个女朋友的名分,于她而言也没什么不同,假如哪天他想起来了他其实爱的不算她,她也不会以着女朋友的身份去逼他留下,当年她堂堂一大国公主,顶着未婚妻的身份都没能让他留下,更何况在这样一个快餐爱情的年代里,区区一个女朋友的身份实在算不得什么。
只是现在秦璟问起,宋陵澄也不好回答是还是不是,因此也就含糊应道:“总会有的嘛。”
“那就等你找到再说。”秦璟搬着行李箱上楼。
宋陵澄很头疼:“你别住太久啊,又没人知道你是我哥,传出去不好听。”
“知道啦。”秦璟很无奈地拍了拍她的头,“这种事我还能考虑不到吗?”
宋陵澄就是怕他考虑不到,但担心也没用,秦璟已经拎着行李箱强势入住,一回到屋里就先挑了间客房,把东西收拾好,下楼买菜去展现他厨艺了。
因为宋陵澄的身份问题,宋陵澄没跟着去,兀自在家里纠结,怎么把这尊大神恭恭敬敬地请出去。
秦璟回来时她还没想出个办法来。
“陵城,今晚就让你尝尝我秦大厨的手艺,包管你吃了这顿还想吃下顿。”秦璟拎着大包小包的食材站在门口对宋陵澄说道。
宋陵澄勉强对他扯出一个笑来:“你不是应该住一个星期就飞了吗?真的打算长住啊。”
“那当然,我冬天的衣服都快递过来了。”
“……”
宋陵澄突然有点不敢往下想,无论她是从沈司珩家里出来还是从她家出来,屋里都有个男人,两个房间还就隔着道墙,这何止是落人口实,简直是告诉公众,当红女星宋陵澄公然和两个男人同居,男人互为邻居相处愉快其乐融融,宋陵澄共享齐人之福。
“你怎么了?”发现宋陵澄正一脸不忍直视地模样拍着额头,秦璟有些奇怪问她。
“没……没事……”宋陵澄朝他挥手,“你先去做饭,我刚才说了,做的饭不合我口味,我照样把你打包踢出去,所以你那些什么冬衣先别快递过来。”
秦璟笑,很是不屑:“你邻居那手艺你都忍得了了,我的还入不了你的眼?”
拎着几袋菜回厨房,系上围裙,有模有样地忙了起来。
沈司珩下班回来没看到宋陵澄在屋里,一时间还有些不习惯。
自从两人在一起后宋陵澄就喜欢宅在他这里不走了,就差没收拾行李搬过来而已了,每天下班回来总能看到她缩在沙发里看小说或者看电视,今天回来没看到,沈司珩竟觉得不习惯起来。
“宋陵澄?”沈司珩到阳台上叫她。

宋陵澄在屋里听到,从客厅里探出半颗脑袋来,望他:“你下班了?”
“今天怎么跑回去了,吃过饭了吗?”
“还没。”宋陵澄摇头,看他的模样也是没吃饭的,“你也没吃吧,别煮了,干脆今晚到我这边吃吧,我哥……额,就是秦璟在做饭,买了挺多菜的。”
沈司珩眉心突然就拧了起来:“秦璟过来给你做饭?”
“对啊。”宋陵澄点头,“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突然去学了厨,估计是想拿我练手。”
沈司珩盯着她的脸打量了会儿,若有所思:“宋陵澄,秦璟是你二哥吧?”
宋陵澄有些愣,对他知道这个事还是有些奇怪的,毕竟圈子里没人知道,而她也没说过,但想到他身边有个移动的八卦专家林宋,似乎也没那么奇怪了,也就点点头:“对啊。”
“亲二哥?”
宋陵澄这次却是真觉得奇怪了:“难道还抱养的啊。”
语气有些调侃的不屑,以前的宋陵澄喜欢秦璟并且向他表白的事她并不知道,没人和她提起过,宋陵澄也没有宋陵澄过去的那些记忆,并不知道这些事,也不知道宋陵澄是抱养的这回事,家里没有人会刻意提起。
沈司珩望着她的眼底带了一丝深意:“你去开门。”
沈司珩进来时秦璟正在厨房忙活着,隐约听到有脚步声,也就回头朝沈司珩望了眼,还打了声招呼。
在秦璟看来,沈司珩这段时间对宋陵澄照顾有加,心里还是蛮感激他的。
秦璟不仅没将这种感激埋在心底,还冲宋陵澄吩咐道:“陵城,好好招呼沈先生,我很快做完饭。”
然后又有些歉然地对沈司珩道:“沈先生,不好意思,不知道你要过来,就做了几个家常小菜,希望你别介意。”
俨然一副男主人的架势。
沈司珩也客气地笑笑:“秦先生客气了。”
和宋陵澄在沙发上坐了下来。
宋陵澄觉得,有秦璟在,沈司珩还是蛮君子的,至少从坐下开始,他就一直单手支颐,侧着头微敛着眼眸,脸色淡淡的,似乎在想什么。
宋陵澄摘了两颗葡萄,凑了上去:“诶,你怎么了?”
将葡萄塞他嘴里,沈司珩嘴微微一张就咬住了,一边慢吞吞地嚼着,一边若有所思地望了她一眼:“宋陵澄。”
“嗯?”又趁机塞了他一颗葡萄。
沈司珩往厨房忙着的秦璟望了眼:“你二哥……怎么突然亲自过来给你做饭?”
“前段时间我拜托他帮我找个厨子嘛。”宋陵澄把这事说了下,“然后他就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线,自己跑去学了厨把自己打包送过来了。”
说着还用手指了指他的房间:“喏,行李都搬过来了。”
“……”
宋陵澄把沈司珩的沉默当诧异:“你也觉得很无语是不是?不过他还真是个好哥哥,你肯定就做不到,看你对司思就一副不冷不热的模样。”
沈司珩淡淡瞥了她一眼,指腹有一下没一下的轻磨着脸颊:“宋陵澄,怎么办,我竟突然有点同情你家二哥了。”
“……”宋陵澄往厨房望了眼,“是他自己要来照顾妹妹的。”
沈司珩依然只是神色不动地看着她,长指指了指脑袋方向:“我发现,偶尔你这里……还是有点可取之处的。”
宋陵澄发现和沈司珩又实在没法子沟通了,隐约觉得哪里不太对劲,但好像也没什么不对劲的,秦璟总不会有什么恋妹情结,这几年对她放养得其实挺放心的,只是最近似乎才搭错了线。
沈司珩没给她解惑,只是淡淡道:“宋陵澄,你这房子已经基本没什么升值的空间了,趁着最近房价没跌,我允许你卖了。”


☆、032.晋江首发
宋陵澄发现沈司珩每次想算计她的时候,都特别习惯用这种云淡风轻的语气。
相反的,沈司珩用这种云淡风起的语气对她说话的时候,他话里总带了一丝算计的成分。
因此宋陵澄只是很狐疑地盯着那张云淡风起的脸:“你又在打什么主意?”
沈司珩一贯的神色未动,只是淡淡瞅他:“不是你自己想卖房子的?”
“不是你不让我卖的么?”宋陵澄将他的话原封不动送还。
“变聪明了?宋陵澄。”沈司珩慢条斯理地说完,长臂一伸,冷不丁把宋陵澄扯进了怀里。
宋陵澄下意识要挣扎,有些担心会被秦璟看到,总会不太好意思。
沈司珩手掌箍着她的腰没让她乱动,低头在她耳边道:“宋陵澄,难道你没发现,每次我对你都特别卑鄙?”
宋陵澄连连点头,简直感动涕零:“原来你也知道。”
“知道为什么吗?”沈司珩头俯低了些,薄唇抵着她的耳朵,“宋陵澄,你不肯相信我,也不敢相信我,我总觉得,总有一天你会跑了的,跑得远远的再也找不到。”
他停了停,继续以着徐缓好听的嗓音在她耳边道:“宋陵澄,我不能再让你跑了,你是我的,就只能是我的。”
他的嗓音很轻,但听着也有些狠,宋陵澄分辨得不太真切,只是他突然以这种又温柔又占有欲十足的语气和她说这些话,她有些怔,脑子昏昏然的有些反应不过来。
沈司珩没给她慢慢理清再去反应的机会,做好晚餐的秦璟从厨房出来了,沈司珩还是顾忌她的脸皮,在秦璟看到前将她推坐直了身体,没让秦璟瞧出异样来。
秦璟向来神经粗,没看出些什么不对劲来,只是笑着招呼沈司珩入座,他回去端菜。
“我去帮你。”宋陵澄下意识起身去帮忙,到底是不好意思太占秦璟的便宜,让他一个人在厨房忙里忙外的,自己和沈司珩却在外面等吃,虽说是秦璟把她赶出厨房的,而沈司珩也是被他当成了客人挡在厨房外的。
“笨手笨脚地别浪费了你二哥的好意。”沈司珩扯住了她的手腕,强行将她拉了回来,“我过去就好。宋陵澄你去摆碗筷。”
起身进去帮忙,沈司珩进去帮秦璟将做好的饭菜端出来。
吃饭时,秦璟眼巴巴地望着宋陵澄:“怎么样?味道?”
宋陵澄尝了一小口汤,朝秦璟竖起了两根大拇指,下意识地就说了实话:“真看不出来啊,果然比沈司珩做的好喝。”
沈司珩捏着汤匙的手微微一顿,侧头往宋陵澄望了眼。
秦璟被赞得有些不好意思,正主儿不在他还可以肆无忌惮地自夸一番,正主儿在这儿总觉得宋陵澄这样有些口没遮拦了,赶紧笑着对沈司珩道:“沈先生您别介意。陵城从小就这样,说话没遮没拦的,一夸起人来就不自觉踩了别人还不自知。”
宋陵澄想说她小时候他也没见得认识她,但想想这也是场面话,而且以沈司珩对自己厨艺小心眼的程度,刚那话估计他也不爱听,因此也就笑嘻嘻地对沈司珩道:“你做的也很好喝啦,各有各的味道,这没法比的。”
沈司珩只是微微笑着,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味道确实不错,比我做的好喝多了。”
宋陵澄觉得沈司珩这话听着应是不太开心的,偏偏秦璟那二货听了后眉眼都笑开了,嘴上一边谦虚着:“沈先生客气了,就随便糊弄一下而已,哪里比得上您啊。”
一边又不忘回味这段时间学厨的艰辛,顺道在沈司珩面前踩宋陵澄一踩:“陵城这丫头从小就嘴巴刁,就为了她这张嘴,我特地去报了个速成班,整整学了半个月,才凑合着做出这么锅东西来。”
说完又忍不住咬牙伸手在宋陵澄脑袋上拍了一记:“她现在哪还有脸敢嫌弃我做的东西。”
沈司珩侧头往宋陵澄望了眼,语气不阴不阳的不大听得出情绪来:“她就整天嫌弃我做的东西。”
秦璟又拍了宋陵澄一记:“没大没小,白吃人家的东西还有脸嫌弃。”
扭头又替宋陵澄向沈司珩道歉。
沈司珩只是淡淡的笑:“没关系。”
宋陵澄隐约察觉得出沈司珩不太开心,或者也不是不开心,但总之不会是开心,秦璟不太会说话,尽说些容易让人想歪的话来,但宋陵澄觉得以沈司珩的度量,不会小气到连她哥的醋都吃,而且看着也不太像在吃醋。
宋陵澄形容不上现在的沈司珩是怎样一种感觉,陪在他身边伺候他三年,她对夜珩的情绪变动向来敏感,几乎一敛眉一凝眸她便能马上意会出他的情绪波动来,并且很懂得适时地为他分忧,她那时确实是个很称职的丫鬟,只是现在她能察觉得出沈司珩的情绪变化,却说不上属于哪种变化,也就没去瞎猜,亲自给他夹了菜,笑嘻嘻地讨好他:“知道沈先生辛苦了,来来来,小女子赔罪了。”
沈司珩单手撑着头,侧头看着她,唇角勾着若有似无的浅笑:“觉悟挺高。”
宋陵澄打蛇随棍上:“除了天生丽质,蕙质兰心也是我一大优点嘛。”
话刚完不仅沈司珩轻哧,连秦璟也忍不住哼了声:“屁啊,当年我专程送过去的小枣树,是谁一转身就拿去卖了换枣……”
“哐啷……”杯盘打翻的声音打断了秦璟的控诉。
沈司珩下意识望向宋陵澄,视线从她震惊异常的脸上慢慢移到她无意识打翻的饮料杯上,饮料正沿着桌子缓缓放下流,宋陵澄没察觉,只是怔怔地盯着秦璟。
沈司珩眼神带了一丝若有所思,伸手将她拉起:“饮料洒了。”
宋陵澄回过神来,手忙脚乱地想要去整理,人已被沈司珩推开,替她收拾干净。
宋陵澄下意识地又往秦璟望,秦璟脸上没刚才自在了,干笑了两声,起身给宋陵澄另外拿了个杯子来。
后面的用餐并没有因为这点小意外而变得尴尬,却也没有前半段和谐,几人各怀心思,一顿饭吃得平平淡淡。
吃完饭,专司洗碗的宋陵澄很本能地收拾桌子去洗碗。
秦璟陪沈司珩在客厅上聊天。
沈司珩视线落在厨房里忙碌的身影上,停了会儿,望向秦璟,笑道:“秦先生很疼妹妹。”
秦璟也笑了笑,顾忌着宋陵澄的身份不好明说太多,含糊着应道:“她从小就不会照顾自己,没办法。”
沈司珩也是客气地笑着:“看得出来,你们兄妹感情挺好的。”
“那是当然。”秦璟连连点头,“我和她从小一起长大,她小时候可皮了,每次一闯祸都得带上我一份,她父……亲想罚她,但碍于我……总之最后她一赖皮总没罚成,慢慢就养成她现在这种无法无天的性格了。”
“谁无法无天了。”宋陵澄刚好洗完碗出来,走到门口就听到了秦璟在背后编排她,忍不住出声。
秦璟朝她哼了声:“除了宋陵澄还能有谁。”
宋陵澄也哼了声,没承认也没否认,拿干毛巾擦了擦手就走了过来,在沙发上坐下。
秦璟觉得一般这种时候,吃饱喝足,客人应该识趣地回去了,但沈司珩似乎没这个意识,依然只是不动如山地坐在沙发上没动,有一搭没一搭地和宋陵澄聊着。
秦璟也不好出声赶人,只能默默地不断看手表。
八点、八点三十、九点、十点、十点三十……
秦璟终于有些坐不住了,轻咳了声:“沈先生。”
刚说完他手机就响了,接完手机秦璟脸有些绿,公司有事,他得赶过去处理。
“什么事啊,怎么这么晚还得过去。”宋陵澄起身送他,秦家到底算是自己家,自己家的公司出了事身为秦家女儿确实应该关心一下。
“也不是什么大事,工厂里出了一些小问题,大哥让我过去看看。”
秦璟解释,回去收拾了下就先走了,走之前不忘劝沈司珩不要待太晚,怕他打扰宋陵澄休息。
秦璟的贴心让沈司珩有种在和宋陵澄瞒着她丈¥夫偷情的错觉,当然,宋陵澄那根发育异常的脑回路察觉不出来,在她眼里秦璟就是二哥,而他这个地下情夫只是不知道该怎么介绍给家人。
“宋陵澄,你二哥对我挺放心啊。”和宋陵澄一块把秦璟送走后,沈司珩说道。
宋陵澄瞥了他一眼:“我以前对你也很放心。”谁知道有一天这个特别让人放心的男人会把她给办了。
“宋陵澄,我只是个审美正常也有正常需要的男人。”沈司珩淡淡道,待在宋陵澄这屋里对某种偷¥情的感觉实在挥之不去,对着两颗愣头青,竟隐约觉得自己卑鄙得有些对不住秦璟。
宋陵澄没猜透沈司珩的心思,这段日子太过习惯有沈司珩作陪,他回去没一会儿她在空荡荡的屋里有些待不住,又灰溜溜地去了沈司珩那边。
沈司珩还没睡,正坐在沙发上发呆的样子,一只手习惯性地半支着头,脸上总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宋陵澄半蹲在他面前,五指张开在他脸上挥了挥:“你干嘛,今晚很不对劲诶。”
沈司珩抬眸淡淡朝她望了眼,手臂一伸,勾着她的腰就将她拉坐入了大腿上。
宋陵澄下意识地又扭动了下,扣在她腰上的手掌微微施力:“别乱动,让我抱会儿。”
宋陵澄很确定今晚的沈司珩很不对劲,他从来不会用这种近乎请求的语气对她说话。
她扭头望他,盯着他的脸细细打量了会儿:“你到底怎么了?”
沈司珩只是朝她望了眼,似是叹了口气,压着她的头就按在了怀里,沉默了好一会儿,才突然低头望她。
“宋陵澄,如果有个男人比我更懂得疼你,你会不会选择他?”
“……”宋陵澄从他怀里抬起脸来,“帅吗?”
刚问完就被沈司珩一巴掌轻拍在了额头上。
“宋陵澄我跟你说认真的。”
“我也是认真的。”宋陵澄揉着额头,“如果长得帅又比你会疼我,那肯定考虑他嘛,如果不帅还是算了。”
“……”沈司珩有些难耐地狠狠掐了把她的脸颊,“宋陵澄,男人一张脸就能把你给拐跑了。”
“没有啊。”宋陵澄反驳,“你不是说他比你更疼我吗,长得又帅又疼我的,我去哪儿找,肯定要抓住机会嘛。”
说着又笑嘻嘻地揪着他的衣服:“是不是真的有那样一个男人在啊?”
“没有。”沈司珩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拉了下来。
宋陵澄小嘴又撅了起来:“那你还问。”
沈司珩垂眸望着她,眼神凉凉的:“宋陵澄,老实说,如果那个男人真的存在,你是不是真跟他跑了?”
宋陵澄侧头想了想:“如果是秦少……唔……”
沈司珩没给她说完,突然低头吻住了她的唇,有些重,甚至是有些发狠。
“宋陵澄,我说了,别再让我听到你要嫁给秦少迁的话。”他轻咬着她的唇,一字一句地说。
宋陵澄隐约知道沈司珩没在和她开玩笑,他一直以为沈司珩是在和她调侃着玩儿,相互插科打诨,但今晚的沈司珩似乎没有这样的心思,他甚至是有些失控的,掐揉着她的身体深深地陷在沙发上,吻得凶狠,进入得也凶狠,一次又一次,又重又狠…… 
宋陵澄隐约觉得沈司珩很不对劲,和她认识的他的任何一个时候都不一样,像困兽般,想要紧紧攥住某个东西,却又攥不住。
她猜不透是为什么,也没法去猜,沈司珩近乎失控地一次次地侵入她,从沙发到床上……
宋陵澄彻底清醒过来时已经是第二天,浑身酸疼,全身上下也布满了青青紫紫的吻痕。
沈司珩也已经醒来,正单手支颐,黑眸安静地望着她,眼神有些空,依然是若有所思的样子,像在看她,又不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