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整时,乔时手机果然再次响了起来,“人呢?或者我直接去你家接你?”
乔时觉得方案一必须暂时搁浅,生怕他真的上来,急急道,“等会儿,我正换衣服,就下去。”
乔泽刚好从她旁边路过,很是冷淡地看了她一眼,冲她淡淡说了个字,“怂。”
乔时冲他以着唇语低低道,“今天情况特殊,具体问题具体对待。”
匆匆换了衣服鞋子,赶紧下楼来。
沈遇车子就停在她家门口正对面,看到她时开了副驾驶车门。
天气冷,乔时搓着手上了车,边扭头看他,“不是说给我一周时间考虑吗?”
沈遇正转着方向盘,抽空侧头看了她一眼,“这和你送送我没任何冲突。”
“况且,正式拒绝前,你不就是我女朋友?”
“……”
第39章
乔时突然觉得有句话说得挺对的,流氓其实不可怕,就怕流氓有文化。
亏她昨晚还因为他的温柔体贴乱感动了一把。
乔时往他看了眼,“你说好的,决定权在我。”
沈遇没和她就这个问题争执,淡淡“嗯”了声。
乔时突然想到一个事,如果她和沈遇真在一起了,是她去安城,还是他回青市?
以沈遇的敏锐,他不可能不知道当年调研造成的影响,他是知道她不太适合长期留在安城的,从这一点考虑,两个人是完全不适合的。
乔时猜不透沈遇的意思,迟疑着问了他一个问题,“如果我们真在一起了,那不就成异地恋了?总不会让我去安城定居吧?”
沈遇握着方向盘的手略略一顿,侧头看她,“所以我把决定权留给你。”
又道,“乔时,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知道,单从外部条件而言,我们并没有那么合适。我不希望你来安城,但短期内我不可能会离开安城,这么多年来我从不联系你,也是基于这个考虑。能看到结果的事,我从不会浪费一丁点时间。我一直觉得我应该找个安城本地的女孩,但六年多来我从没遇到一个让我觉得可以将就的,结果你又出现了,还刚好是青市人。”
沈遇似是笑了下,“我原本是计划三五年内离开安城回青市的,我一直对你还有感觉,你的出现让这一切都变得刚刚好。”
乔时不语,原来她之于他就是一个刚刚好的存在。
他有时真实诚得让人心寒。
沈遇趁着等红灯的空档,看向她,“乔时,我不想骗你,这就是我对你的整个想法。可能有点残忍,但是事实。我不想带着欺骗走进这段关系,所以我把选择权留给你。但昨晚我和你说的每一句话,也都是发自肺腑的。我一直相信,感情是需要培养的,我和你都需要一个过程。”
乔时没说话,只是把头转向了车窗外,沉默了一会儿,低低道,“在前面路口停车吧。”
沈遇看了她一眼,将车驶过去时没停。
“停车。”乔时声音不大,但很坚持。
沈遇车速没减。
乔时突然失控,冲他喊,“我让你停车,你没听到吗?”
吼完时眼泪突然就流了下来,完全不受控制。
乔时也不去擦,只是轻咬着唇看着他,神色倔强。
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都是她猜得到的大实话,可真正听他说出来时,她觉得特别的难受。
沈遇从没见过她哭泣的样子,看着这样的她,胸口有些淡淡的闷疼,沉默着把车停了下来。
乔时一声不吭推开车门想下车,被沈遇抓住了她手臂。
乔时没挣扎,只是冷静道,“放开!”
沈遇没放,也没安慰她,只是平静道,“乔时,如果实话让你这么难受,我道歉。”
“我只是希望我们一开始就是以一个坦诚的态度相待,而不是到某一天,你突然听到些流言蜚语再来猜忌我的初衷。我一开始就说了,你对我有吸引力,我喜欢和你在一起时的感觉,这是我从其他人身上感受不到的。而且这种喜欢一直在放大,随着以后我们相处的渐深,你又怎么知道它不会超过你对我的喜爱?”
乔时不说话,但态度明显软化了些,他太容易拿捏她的七寸。
他如果真想对她做点什么,她完全只有被他置之死地的份。
沈遇抽了两张纸巾,轻轻替她将眼泪擦干净。
乔时只是木然地由着他,直至他重新启动了车子,也没什么反应,只是安静地靠在车窗上。
沈遇有些担心她,不时侧头往她看几眼,但乔时依然一副安静乖巧的模样,也没再哭,只平静地盯着车窗外看风景。
这番话出口之前,他衡量了一夜,他猜得到乔时可能会有的反应,包括她的失控她的流泪,甚至是拒绝,他都大致预测得到,但这是一个必经的过程,乔时一开始的犹豫,就是针对他的感情的,而不是他的任何外在的附加条件。
在沈遇看来,与其到时在一起了,她再对两个人过去那段空窗期的不联系、他来青市的目的横加猜测,不如一开始就摊开了讲,有心结就先解开,而不是等到成死结了再去想着怎么解。
但现在看到乔时的反应,他又隐隐有些不确定,不确定刚才那番话会不会成为她的另一个心结。
沈遇就在这种不确定中将车开到了机场。
乔时此时已经完全平静下来了,扭头看他,“把你手机借我下。”
沈遇将手机递给了她。
上次问冯琼琼电话号码时,沈遇有将开机密码告诉过她,乔时还记得,拿过手机就径自解了锁,打开通讯录,翻出沈桥手机号码,拿出自己手机,照着存了沈桥手机号。
沈遇还在开着车往地上停车场去,也不知道她在忙什么,只看到她一手一个手机,估摸着是在存号码,也就问了她一句,“找谁的电话吗?”
“没。”乔时存完沈桥手机号,将手机递还给了他,“谢谢。”
客气的话语让沈遇略略拧了眉心,“不用那么客气。”
乔时没说话,兀自低头玩着手机。
沈遇将车停稳后,拖着行李箱与她一道往登机大厅走。
乔时一路上也不大和他说话,只沉默地陪他办理完登机手续,送他去安检口。
他买的是头等舱,走到贵宾通道。
乔时只送他到通道口,“一路平安。”
沈遇盯着她望了好一会儿,突然上前一步,张开双臂将她搂入怀中,很温柔又很紧的拥抱。
乔时静静任由他抱了会儿,手轻扯了扯他衣袖,“别误机了。”
沈遇没松开她,只低声道,“乔时,你还是接受不了这样的我。”
他用的是陈述句。
乔时就是沉默着不回他。
沈遇也没再说什么,手掌压着她后脑,将她的脸压入胸膛中,好一会儿才低低道,“乔时,我期待你把我变成你喜欢的样子。”
乔时又扯了扯他衣袖,“先过安检吧,别误机了。”
沈遇又抱了她一会儿,这才松开了她。
“一周内给我答案。”他望着她道。
乔时本不想点头,但他一直看着她,她不说,他就不动。
许久,乔时终是先败下阵来,轻轻点了点头,“嗯。”
看着他过了安检,突然叫住了他,“沈遇!”
这是她第一次这么认真地叫他名字。
沈遇回头,沉黑的眸子静静看她。
乔时盯着他的眼睛,一字一句,“我不用一周时间了。我现在就能告诉你答案。我不答应。”
沈遇面色没变,只是眸子沉黑了几分,紧紧盯着她,手掌捏着的登机牌有些紧,依稀能看到手背上浮起的青筋。
乔时静静往他手掌看了眼,视线重新落回他眼中,“同样是要培养感情,我为什么就不能找一个我驾驭得住的?”
“我从来就不缺人追,我之所以没有男朋友,只是因为我曾经对你心存幻想。但现在没有了,我要找一个我喜欢的也不是多大的事。”
乔时被他黑沉的眸子盯得手心都是汗,却逼着自己以着最冷静的态度,一字一句地说出这番话,然后在隔着那段不小的距离里,看了他一眼,平静转身。
沈遇沉冷的嗓音自身后徐徐响起,“乔时,你回来!”
她没回头,她知道,以沈遇的理智,他不可能在即将登机时再退出安检口来抓她。
沈遇确实不会,只是冷静地给她打电话。
乔时在手机响铃一声后果断地挂断了,并将手机关了机,走出了登机大厅。
人到外面时,她手心都是冷汗,整个人也有些虚脱,这是她第一次以着这样的态度去撩沈遇,如果不是隔着安检那道门,她甚至拿不出这样的勇气来。
从她家到机场,乔时已经从一开始的失控,慢慢冷静了下来,心里不难受了,但是会愤怒。这种愤怒让她出其的有勇气,横竖都是这么个结果了,她就偏要去撩一撩沈遇。
她多少是心有不甘的,但冷静过后其实并没有认为沈遇那么做有什么不对。因为那就是他。成熟理智的沈遇。当年那些调研引起那么大的事端,她不可能再回到安城去,他也不可能在那个时候离开,这就注定了两人没有任何的可能。所以他从一开始就理智地不去打扰她,是她一直对他心存幻想而已。
他之所以又来撩她了,就像他说的,是她恰又在一个刚刚好的时间段出现了,还刚刚好和他同是青市人。
“我只能回来两天。从决定回来的那天起,我的目的就很明确,就是拿下你。”,然后他就在两天内,带着她,迅速完成了吻她、见家长、确定关系的步骤,就差了个领证。
这种步步为营的计划,也是他权衡过后的结果。
他们六年多前就相互吸引,之后又天各一方,在各自的六年多里都没有遇到另一个,又在刚刚好的时间段遇上了,是不是意味着,其实她和他一开始就注定好了的?
乔时靠在车窗里,忍不住去胡思乱想,其实是不大愿意相信沈遇真的对她一点感情也没有的。
就连现在她回去的车,也是他给她安排的司机。
他亲自去她家接她送他来机场,又专门安排了人送她回去。
那样体贴入微的照顾,怎么可能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成分。
女人多少有点自作多情的小心思,无论是沈遇对她的种种,或者是他身体对她的反应,乔时很难相信,沈遇一直只是理智在主导。
刚才在沈遇的车里,她突然横生出一股自暴自弃的想法,她疯狂地想撕掉他理智的面具,想知道,他对她到底是抱持着怎样一种态度,横竖她现在也没男朋友,也没喜欢的人,就看上了他一个,就算是飞蛾扑火了,以沈遇的为人,他唯一能给她的结果,只是不爱而已,和现在也没区别了。
乔时平时向来懒散,但偶尔也是行动力极强的人,从她疯狂地萌生这种念头开始,她就迫不及待地想知道一个结果。
为了得到这个结果,她做了一个很大胆的决定,当面拒绝了沈遇,之后手机关机了整整三天。
在让沈遇联系不上她的三天时间里,乔时找谢正滔自请去安城做回访调研。
对于她的主动请缨,谢正滔自然是再乐意不过,本来就属意她过去的,只是乔时一开始拒绝了而已。
但因着年前乔时提起的安城人对当初调研的那组学生有怨恨的事,多少有些担心她的安危。
乔时之所以想过去,部分原因也还是想实地了解清楚是不是有这么个情况,这种地域歧视的事她没亲历过,感受不到那种无奈,但她对安城这座城市有感情,她想了解清楚。
最重要的是,她喜欢的男人,把这座城市看得比他生命还重。
她没忘记那次去机场,沈桥和她聊起沈遇,问她,以沈遇的条件,无论是回自家公司上班还是留在一线城市,都能混得风生水起,他为什么放着好好的富家少爷不做,非得回到这鸟不生蛋的城市,从一个小小的刑警做起?
他没有告诉她答案,但乔时也隐隐猜得到。她想了解他。
乔时是在大年初四重新飞往安城的,一块儿过去的还有乔泽。
乔泽为着乔燕的事过去的,事情拖了几天,到底还是放心不下她。
年前乔时和乔泽说她要过去,乔泽还不同意。这次一听说她因工作要过去一趟,二话不说收拾了行李,“我也得过去一趟。”
陪她一道飞了安城。
乔时因着这三天手机关机,没向沈遇透露丝毫的讯息。
飞机一安全降落,和乔泽一块儿去酒店办了入住手续后,乔时这才将手机开了机,却不是给沈遇打电话,反而给沈桥打了个电话,告诉他她人在安城。
接到电话时沈桥和老三老七几个正和沈遇在吃饭,惊得差点把手中的鸡爪骨头咽进了喉咙里。
沈桥不知道沈遇回青市两天已迅速将乔时拿下了,还当两人真桥归桥路归路了,偷偷看了沈遇一眼,手捂着手机没给让他听到,悄悄背过身,低声问她,“你怎么又回来了?现在哪儿啊?”
“我刚到酒店。有空一起吃个饭吗?”乔时问,又补充了一句,“对了,别让你家五哥知道。”
沈桥当乔时看到沈遇尴尬,很干脆地道,“好。哪里?”
乔时报了个餐馆名字。
沈桥点点头,“OK,一会儿见。”
挂了电话,一抬头见哥几个正一个个盯着他看。
老三先开口,“老六,和谁打电话呢?怎么偷偷摸摸的。”
老七揶揄接话,“是女人吧,我听到女人的声音了。”
又道,“六哥,什么时候瞒着大伙儿偷偷交女朋友了?”
沈桥有些无言,“别胡说八道。人家找我有事。”
轻咳了声,又正色道,“那个,我一朋友过来,我去接接她,就先走了,回头联系。”
不等沈遇点头,赶紧开溜。
第40章
乔时约的餐馆就在沈遇家附近,还是上次那家牛排店。
沈桥和沈遇几个也是在那附近吃的饭,他甚至不用开车,走路十几分钟就到了。
乔时也是住的附近酒店,沈桥刚到没一会儿她便到了。
沈桥和乔时其实也就十多天没见,只不过过了个年,感觉上就许久没见一般。
沈桥平时就大大咧咧惯的人,看到乔时时人就站了起来,把她打量了番,“看着气色不错啊。”
乔时回他,“吃好睡好,能气色不好吗?”
拉过椅子坐下,拿过菜单递给他,“想吃什么随便点,我请客。”
沈桥隐约觉得她和回去时不大一样了,那天还蔫蔫的现在又元气满满了,倒恢复了当初他刚见到她时的精气神。
他记得她走的那天,看意思是不会回来了,没想着这才没几天,春节都没过完,人突然就又出现在了安城这边,不免好奇,边点着菜边揶揄着道,“不是说不回来了?这大过年的怎么就过来了?”
沈桥这么提起时乔时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她那天走的时候是真的很坚决,没想过再回来,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
“工作上的事。”乔时含蓄道,看着他点完餐,这才问道,“诶,你怕不怕被你五哥收拾?”
“……”沈桥被问得莫名其妙,狐疑看她,“你想干嘛?”
“就随便问问嘛。”乔时给他倒了杯茶,将茶推递给他时又重复了一遍,“你还没回答我。”
沈桥想也没想,“那不废话吗?”
冲她晃了晃右手腕,“这根手臂差点就让他给废了,现在可都还疼着。”
“……”乔时记忆中沈遇并不是暴戾的人,心思或许深沉难懂,但不是心狠手辣的人,更何况还是亲如兄弟的沈桥,忍不住看他,“你怎么他了?”
“我能怎么他啊,我敢怎么他啊。”沈桥提到这个还有点愤愤然,“这不就是因为他送你走那事,我就看不过去,在他面前碎嘴了几句……”
沈桥把那天的事大致提了下,提到“弟媳”两个字时乔时一口茶被呛在了喉咙里,拍着胸口猛咳。
沈桥抽了几张纸巾递给她,没好气,“急什么急什么,真当我看上你了?我就试着撩他一下,谁想到他会是那么个反应。”
乔时没在场,想象不出当时的画面,也不知道沈遇当时是出于什么心理折了沈桥手臂,迟疑了会儿,犹豫问他,“老六,你觉得,你五哥对我是什么心思?”
“鬼知道!”
应完才察觉不对劲,一双桃花眼眯细了看向乔时,“你怎么关心起这个来了?真对我五哥没那个意思?”
乔时不习惯在旁人面前谈起自己的感情状态,这种将自己的内心剖析开来摆在人前的感觉总不大自在,她轻咳着没应,捧起茶杯,借着喝茶的动作掩饰这种不自在。
沈桥突然就笑了,手肘撑着桌面,头倾向她,看着她眼睛,“老实说,你这次不会是冲着我五哥来的吧?”
又豪气万千地拍了拍胸脯,“跟哥说实话了,我帮你搞定他。”
乔时忍不住笑,往他右臂扫了眼,“你不怕被收拾了?”
沈桥不自觉地握了握手腕,想了会儿,“还是算了吧。”
换了个话题,“老实说,你这次到底为了什么回来的?”
“就一些工作上的事。”乔时斟酌着,犹豫看他,“话说,你对你五哥大概有几分了解?”
“七分……”沈桥比了个“七”的手势,想想又有些迟疑,“六……六分吧……算了,还是五分吧,保守点,就五分。”
“那……你觉得,他主动追求一个女孩子,是对这个女孩子抱了几分喜欢?”
乔时话刚完,便见沈桥以着一副见鬼了的表情看她,“他那种人,根本就不会主动追求女孩子。”
乔时不语,“那如果他主动追求了呢?”
她觉得沈遇对她算是主动追求了吧,虽然没有鲜花没有巧克力没有甜言蜜语甚至连约会都没有,但他对她做的,确实像在追求。
沈桥冲她勾了勾手指,看着乔时凑近,这才手撑着桌面,冲她道,“这六年多来,我几乎寸步不离地跟在他身边的,我从没见他追过一个女孩子,连正眼都没瞧过。”
“那总会有人倒追他的吧?”乔时好奇,“以他的条件,不可能没有女人倒追的啊?”
沈桥白了她一眼,“废话,倒追我的都能组几个足球队了,更何况是他。”
“……”
沈桥也不和乔时卖关子,但凡和沈遇有关的话题他都特别有倾诉欲,“我五哥这人吧,就这点最难能可贵,他不会拈花惹草,也不会同情心泛滥。甭管追他的是谁,只要不是他看上眼的,拒绝人特别干脆,就一句话:谢谢,不过我心里已经有人了。遇上死缠烂打的,直接冷脸。'是我没说明白还是你没听清?或者自信心过度膨胀,真觉得自己了不起了?'”
沈桥学着沈遇说话的样子,话完又道,“安城就这么点大,他老这么不给人留情面,女孩子嘛,多少还是要点面子的,久而久之,也就没什么人敢冒然追求他了。”
“反正啊,我五哥这人,最看不上的就是女人倒贴。他真看上了,他自己就会去追,哪里需要女孩子拉下脸面来找他啊。”
乔时忍不住嘀咕,“那你之前还老怂恿我。”
沈桥觉得冤,“我没让你追他啊,我就让你好好留他家里。我都说了,他对你是不一样的,你啥都不用做,就等着他找你就好。”
乔时不置可否,心里惦记着另一件事,“他……不会真的心里有人吧?”
“这我可真不知道。”沈桥朝她靠近,“说不定那人是你呢,是吧?”
乔时轻哧了声,想了想,这才导入正题,“你五哥这两天有什么不一样吗?”
“没有啊,吃好睡好忙好,看着挺正常。”
乔时听着心里有些沉,再一次确认,“他从家里过来后,就没有一丝一毫不正常的地方?”
沈桥被她的态度弄得莫名其妙,“当然没有,大过年的,谁不开开心心的啊。”
“这样啊。”乔时突然说不上什么滋味了,怀疑是不是真的又自作多情了。
她拒绝他,关机,拒绝联系他,现在想想突然觉得有些幼稚,拒绝就拒绝好了,还关什么机啊。
乔时不觉拿起手机看了眼,在她关机的这三天时间里,除去她挂断那个,沈遇就给她打了一个电话,连短信都没有。
沈桥也察觉到了她的不对劲,忍不住侧头看了她一眼,“你咋了?”
乔时放下手机,看向他,“和你说个事哦。其实你五哥回去那两天有找过我,他说希望我和他在一起,然后我当面拒绝了他,就是送他去机场那天,我在答应他好好考虑后又当面拒绝了他,在他打电话给我时我挂断了他电话,还把手机关机了……三天。”
乔时朝他比了三根手指,正要往下说,没想到沈桥却突然扔了下刀叉,整个人几乎弹跳起来,“尼玛!你怎么不早说啊。”
乔时被他的反应吓到,有些茫然,“你干嘛啊?”
沈桥却跟热锅上的蚂蚁似的,来回叨叨,“我说他这两天怎么这么不对劲,跟内分泌失调似的,原来是因为这事!”
“……”乔时无言,“你不是说他吃好睡好忙好,看着挺正常的吗?”
沈桥:“他是吃好睡好忙好没错啊,但脾气没好啊!”
说话间他人已站起身了,“乔时我老实和你说吧,你这次是真惹到他了。他越是不吭气,这火就压得越深,但他不会惯着你。要么,他就等着晾着你这一阵,看你会不会滚回来,你不找他,时间一到,他还是会回去收拾你。要么,他就等着你撞枪口上来再收拾你。总之无论哪个,你都完了。”
说完就想闪人,被乔时急急抓住了衣角,“你等会儿,我还话还没说完呢。”
“不许说!我现在坚决和五哥同一战线。”沈桥攥着衣角,想抽出来,边攥还边冲乔时晃着右手腕,“姐,现在还疼着呢。”
乔时任由他将衣服扯回去,“行,你走啊,信不信我现在就能给他打电话,告诉他我喜欢你,我现在和你在约会!”
乔时说着还拿起了手机,低头真拨起号来了,惊得沈桥一把夺了过去,“你找死啊,拿这么幼稚的方法刺激他。没听清我话吗,他不会惯女人。”
乔时伸手将手机拿了回来,“我才不会刺激他,顶多拖你下水而已。”
沈桥算是怕了她了,“行,你想说什么都行,我们先换个地儿,我五哥就在附近吃饭,我刚走的时候就吃得差不多了,随时可能会经过这里。”
伸手招来服务员要买单。
乔时因为他的话下意识往门外看了眼,没想到墨菲定律偏在这种时候应验了,还真是怕什么来什么。
“那边那个是不是他?”她扯了扯沈桥衣角,问道。
沈桥正准备买单来着,闻言顺着她手指方向抬头往外面看了眼,顿觉心惊肉跳,又“尼玛!”地低咒了声,推着乔时转过了身,“你从那边出去!”
乔时其实也没想好怎么面对沈遇,也被沈桥恐吓得有点心虚,扔下一句“那我先走了”,拿起包包,转身往后门去。
沈遇本没注意到牛排店这边,他走路时向来步履沉稳,目不斜视,是同行的老七先看到了沈桥,诧异道,“那不是六哥?”
牛排店采用的是透明玻璃装修,沈桥又专门挑的靠窗位置。
他原是不知道沈遇和乔时的事,刚来时其实也还是存了份撮合两人的心思,但因着上次被沈遇收拾的事,不敢明着来了,就想着这么个位置视野好,刚好面对着沈遇他们过来的方向,又是透明玻璃,一会儿沈遇吃完饭要回去,经过这里时肯定是能看到乔时的,这样就显得不那么刻意了。
沈遇就算嫌他多事也师出无名了,不会拿他怎么样。没想到两只就两天时间竟火速勾搭到一块儿去了,这会儿还成了他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