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渺很是惊奇,冲着商奇女伴微笑道:“好巧,你们也来玩啊?”
商奇女伴似乎也对一天偶遇三次很意外,这次没中午时疏离,也微笑着点了点头:“你们也来玩啊。”
路渺笑着点点头:“对啊。”
商奇女伴瞥了眼她旁边的乔泽:“你男朋友啊?”
路渺赧颜地摇摇头:“不是……他……我老板。”
商奇女伴眼睛里顿时掠过一丝了然,滚到一起的上司下属。
路渺明白她眼睛里的了然,也没有尴尬,这个地方,假借出差名义带着小三炮友来风流几天的太多。
她在她眼里,大概也就乔泽的小三,或者炮友。
这种炮友的身份让商奇女伴看她多了几分亲切,她本来就是陪商奇过来玩的,自己本身不爱赌博,在一边看着也无聊,难得遇到个合眼缘,也差不多身份的人,心里上一下子亲近许多,看着牌桌上的两个男人正专注地玩着牌,也不打扰,只是笑着问路渺:“我去拿杯咖啡,一起吗?”
路渺点点头:“好啊。”

第27章 027

他们在的是赌场的贵宾厅,贵宾厅设有餐饮区。
路渺随红裙女孩一块去端咖啡,红裙女孩主动向她做了个自我介绍:“对了,我叫吴曼曼,你叫什么?”
路渺冲她微微一笑:“我叫路渺。”
“好名字。”吴曼曼笑着道,偏头往赌台瞥了眼,“你老板看着挺年轻的,已经结婚了吗?”
路渺摇摇头:“这个倒没有。”。
吴曼曼笑:“那怎么不考虑跟着他算了,人长得挺帅的,出手阔气。”
“他对别的女人出手也阔气啊。”路渺抿唇冲她微微一笑,“有钱男人嘛,你懂的。还是知足点好,别想些有的没的东西,反正他现在对我也还不错。”
吴曼曼点点头,颇有些惺惺相惜:“确实是,男人有俩钱,多的是年轻漂亮的小姑娘,有几个愿意死心塌地守着一个女人的。”
“对啊,所以还是别去想些有的没的东西,能多捞点就多捞点呗。”路渺耸着肩道,回头看了眼商奇,“他……是你男朋友吧?感觉他挺疼你的。”
吴曼曼轻哧了声,嘴角勾着起些自嘲的笑:“哪可能啊。好听点,叫女伴,难听点,就一个炮友的呗。”
看了她一眼:“和你差不多。”
“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路渺笑着斥道,与她一块打了两杯咖啡,一起端了回去。
赌桌前的气氛已开始进入白热化的紧张,赌桌上只剩下乔泽和商奇。
乔泽面前的筹码越堆越多,商奇面前的筹码越来越少。
相较于乔泽的沉定和不紧不慢,商奇明显急躁许多,脸也越绷越紧。
荷官是个年轻冷艳的女孩,手脚麻利,全程绷着张脸。
最后一把时,乔泽将面前堆着的筹码全推了出去,这一局输,赢回的筹码全输回了商奇手中。
商奇紧绷的脸上终于露出了浅浅笑意,站起身时还主动向乔泽伸出了手掌:“幸会。”
乔泽也微微一笑,伸手和他交握了下。
收了工的荷官收起工作时的冷绷,冲两人微微笑着:“乔先生和商先生这局玩得真精彩,大家难得有缘聚在一块,一起喝一杯?”
路渺很自觉地扮演起翻译官的角色,侧头笑着看向乔泽:“对啊,大家难得有缘聚在一起,不如一起喝一杯吧?”
乔泽点点头,看向商奇:“商先生的意思呢?”
吴曼曼也挽着商奇手臂哀求:“难得投缘,一起喝一杯呗。”
商奇似乎很听吴曼曼意思,人也是个痛快人:“当然没问题,我请客。”
赌场三楼设有娱乐区,商奇让人开了个ktv包厢。
他是个在声色场合混惯的人,人长得有几分帅气,带着几分花花公子式的吊儿郎当,人也是个不拘小节的人,刚在在沙发上坐下便一把将吴曼曼揽了过去,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记,丝毫不在意旁人在。
乔泽也搂着路渺在沙发上坐了下来,一手亲昵地搭在她肩上,压着她头枕在了胸口,另一只手很随意地搭在沙发背上,确实一副生意人的样子。
路渺知道他在做戏,也没和他计较,任由他摆弄。
商奇笑:“乔先生和女朋友感情很深啊。”
“炮友”这个身份不是路渺和乔泽商量的,是她为了和吴曼曼套近乎的临时起意,她怕乔泽一会儿说错话,也就笑着坐起身:“商总说的哪里话,我可不是乔总什么女朋友。”
拎起酒杯倒了四杯酒,一一摆到几人面前,端起其中一杯,冲商奇笑着敬道:“人家充其量就是个‘四陪’,陪吃陪喝陪玩陪赌。”
乔泽睨了她一眼。
她嘴角始终端着浅浅笑容,看着商奇。
商奇弯身端起酒杯,和她碰了一下杯,意有所指地往乔泽搂在她腰间的手看了眼:“是五陪吧。”
陪睡。
路渺有些窘然地笑笑,不承认也不否认。
吴曼曼也状似不满地转向商奇:“那我不是五陪啊?”
“吃味了不是?”商奇又低头在她唇上吻了一记,安抚小猫似的,在她头发上轻轻揉了记,这才看向乔泽,“乔先生是做什么的?”
路渺手肘不动声色地撞了撞乔泽肋骨:“名片。”
又歉然地冲商奇笑笑:“不好意思,我老板耳朵有点不好使,要很大声才能听得到。”
商奇恍然:“是后天造成的吗?我看乔先生语言上没什么障碍。”
路渺点点头:“对啊,年前出车祸,给撞伤了,到现在还没完全恢复。”
“医生说能治吗?”吴曼曼有些担心看她,“我倒有认识个专治耳病的医生,很有名,回头我给你们介绍介绍吧。”
路渺当下笑开:“好啊,谢谢曼姐。”
她人长得显小,这一声“曼姐”叫得吴曼曼并没有什么不开心,反倒生出几分亲近感。
门外在这时传来敲门声,而后门被推开,是刚才的荷官,一起进来的还有个高瘦男人,脸颊瘦削,看着有些严肃。
商奇站起身,指着高瘦男人介绍道:“介绍一下,这是我朋友,苏明。”
“乔泽,路渺。”
乔泽站起身,与苏明交握了下手。
荷官笑着走上前,自我介绍:“汤沐银。”
乔泽也客气地和她点了点头,汤沐银挨着乔泽坐了下来,也没理会一边的路渺,端起酒杯便开始和乔泽套近乎。
吴曼曼冲路渺使了个眼色。
路渺茫然回头,又茫然地扭头看她,眼里带着询问。
吴曼曼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赏了她一个白眼,而后娇笑着回头冲商奇一笑:“我去个洗手间。”
又对路渺道:“渺渺,一起吗?”
吴曼曼主动约她,路渺自然不会放过这样的机会,也跟着起身。
走到洗手间时,吴曼曼就忍不住说她:“你小心点姓汤那女人。”
“……”路渺茫然看她,“怎么了?”
吴曼曼看了眼镜中的她:“你是不是傻啊?你男人被人惦记上了你没发现吗?”
路渺恍悟:“哦……不过那也不是我男人,也就一金主,他要找女人我也防不住啊。”
吴曼曼对她的言论不敢苟同,忍不住戳了她一记:“别犯傻,能抓住还是想办法好好抓牢吧,现在是炮友,谁知道以后什么样是不是?”
她一米七多的个儿,比路渺高一个多头,人长得成熟美艳,路渺在她面前就像一个刚出社会的黄毛小丫头,但可能是长相上偏无害,一晚上接触下来,她性格上也没什么让人讨厌的点,还呆傻呆傻的,跟个小跟班似的,听她话,没什么威胁性,吴曼曼对她印象不错,也就忍不住想点醒她。
路渺赧颜地点点头,也没说是或者不是,回去时就忍不住偷偷观察了汤沐银一阵,确实像看上了乔泽的感觉,一晚上都在找乔泽闲聊,但大概没发现坐她面前的是个聋子,就一直自己在那瞎叨叨,乔泽半天屁都不放一个,始终面色淡淡地坐着,连声“嗯”都没回她,偏她脸上没半分尴尬,临散场时还给乔泽递了张名片。
路渺看着都忍不住同情起她来,她想追的男人不只是个没七情六欲的菩萨,还是个聋子,对着树洞说一两句还能听到个回音,在乔泽面前诉衷肠,连声“吱”都没得到。
她担心耳聋的乔泽没留意到她递过来的名片,主动伸手替她收了下来。
“回头我帮您给她。”
话完便见汤沐银戒慎地看了她一眼,但到底是形形色色的人见多了,尤其这种场合,携带女伴过来的男人多了去了,也就客气笑笑:“麻烦了。”
回到房间时,路渺将名片递给了乔泽:“你的桃花。”
乔泽看也没看:“扔了。”
人在桌前一立,回头看向她:“你坐了一晚上,正事没干,就帮我挡了一桃花?”
“……”路渺有些悲愤,冲他晃了晃手中的名片,“我哪里帮你挡桃花了?人家电话号码我都帮你带回来了。”
又忍不住道:“那位汤小姐挺不容易的,对着个聋子诉了半天衷肠。”
乔泽长臂一伸,掐着她手臂将人拎到了面前:“重点错。”
又道:“问答时间,今晚他们聊了什么,哪些是重点?”
“……”路渺这次是真没注意听,她以为就只是套近乎,混熟,哪里知道喝个酒还附带考试了。
她想了好一会儿,皱眉看他:“我不是还没签协议吗?这就让我为你干活了?”
“这叫考核。”乔泽偏头看她,“考核一是为了了解你的分析推理能力,考核二是为了了解你的体能和个人防卫能力。现在考核三,检验我们的配合度和默契度。”
路渺:“……”
乔泽放开了她手:“显然我们并没有足够的默契,五陪小姐。”
“五陪”两个字还特地顿了顿,而后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炮友都让你想出来了,你是个人才。”
路渺不服:“这个身份比女朋友老婆什么的好用多了。一个女人要对另一个陌生女人迅速产生好感,很多时候就是基于一种惺惺相惜之感上。吴曼曼明显和商奇不是正常男女朋友关系,如果我以你正牌女友的身份去接近她,她可能还觉得我是耀武扬威或者看不起她呢,肯定一开始就对我有所防备的。但如果我也只是和她差不多,都是上不了台面的游伴啊,玩物啊,反而让她觉得有了共同话题。”
“玩物?”乔泽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挺能牺牲小我。”
抬腕看了眼手表:“你怎么判断她和商奇不是男女朋友关系?”
“他们自己说的啊。中午从酒店大厅走过时吴曼曼就搂着他撒娇让他给他买这个买那个,全都名贵奢侈品,商奇对她也是又亲又抱举止轻佻放浪,正常男女朋友哪会这样。而且你们男人不都只有在面对外边的野花野草时才让她予取予求嘛,对自己老婆哪有这么大方。”
话完脑门便挨了一记轻拍。
“别说得你很了解男人似的。”
路渺鼓着嘴巴不想理他:“我了解正常男人。”
乔泽没和她计较她这话的潜在意思,反正在她心里他已经是超越男人和女人的存在。
他转身拿过桌上的笔记本电脑,开了电脑:“商奇是奇迅创投的负责人,那是一家专门的洗钱公司。吴曼曼是他的私人秘书兼床伴,苏明目前是他最得力的助手。你想办法,和苏明建立常态联系。”
路渺皱眉:“这和你要查的东西有什么关系吗?”
乔泽偏头看了她一眼:“洗钱洗钱,你说有关系吗?”
路渺有些明白过来。
“那天和周骏一起被缉捕的还有个叫倪姐的女人,本名倪燕红,主要从事新型毒品交易,她所供出的上线,和这家奇迅创投存在生意上的往来,恰好,我们年前的线索,就断在了奇迅创投这里。”
路渺了然地点点头:“你真的现在就要我和你搭档了啊?”
“只是为了测试你和我的默契度和配合度。”乔泽说,“所以你还有一次选择的机会,我也是。”
“你选择我,或者我选择你,看你表现了。”乔泽将笔电合上,“好了,先去洗澡,五陪小姐。”
“……”路渺无言,“我只说我是四陪。”
乔泽瞥了眼大床:“我允许你五陪。”
路渺没理他,洗完澡出来,乔泽正在电脑前忙,也不去打扰他,默默吹干头发,一声不吭地拉开衣柜,从柜子里搬了床被子出来。
乔泽刚好忙完,一回头便看到她正猫着腰在地毯上铺被子,他眉梢微微一挑:“这是做什么?”
“打地铺啊。”路渺回头看他,指了指床,“床让给你。”
乔泽:“……”
他过去将被子收起:“女孩子打什么地铺。”
路渺目测了下他的身高:“难道你打啊,被子不够长。”
“我不睡地板。”乔泽将被子重新塞回柜子里,回头瞥了眼两米宽的大床,“在你眼里我都立地成佛了,还怕佛祖对你图谋不轨?”
路渺:“……”

第28章 028

乔泽将另一床被子扔在了床上,指着靠里侧:“你睡里边。”
床很大,又是各盖各的被子。
路渺想了想,同意了,卷着被子缩在了床沿一角。
乔泽洗完澡出来时她人已经睡了过去,抱着被子,整个人蜷缩成了一团。
乔泽在床的另一头躺了下来。
带她出来,订一个房间一张床并不是为了什么,只是为了工作需要,掩人耳目而已。
两人虽同躺一张床,但两米宽的大床,各自抱着被子各居一角,其实并没有影响到彼此。
乔泽也很快睡了过去,半夜时却被床板的震动惊醒。
职业的习惯,他警惕性向来高,哪怕现在听觉受损,但一丁点震动还是会影响到他。
他很快睁眼,除了床板轻微的震动声,还有细细碎碎的压抑的呻吟声。
声音是从路渺处发出来的。
她似乎在做噩梦,整个人几乎蜷缩成了一个球,缩在被窝里,手脚不时在撕扯什么,嘴里发出奇奇怪怪的声音。
乔泽记得她在旅馆发现腐尸那晚上,也是发出这样奇怪的声音,当时他以为她是因为尸体的事做噩梦,还直言她心理素质不好,但这两天并没有什么值得做噩梦的事,而且她状态也一直稳定。
乔泽轻拍了拍床板:“路渺?”
她没醒,依然蜷缩在被窝里。
“路渺?”乔泽又提高了音量,依然没办法叫醒她。
乔泽不得不掀开被子,拉开床头灯,朝她翻了个身,扯开她的被子。
她确实像在噩梦中。
乔泽不知道她在做着怎样的噩梦,她整个人几乎都蜷成了一团,像母胎中的婴儿般,全然自我保护的姿势,浑身颤抖着,两只手很用力地卷成了一团,像在和什么东西对抗般,脸色苍白得有些吓人,两只眼睛也紧紧闭着,眼泪却一直“哗哗”的,无声地流着,嘴唇几乎被牙齿咬得泛白,面容无助而痛苦。
这和清醒时的任何一个她都不一样。
呆也好,愣也好,或者是浅浅微笑的样子,整个人看着是青春而充满朝气的,不像现在,整个背影里透着股不属于她这个年龄的哀伤和绝望。
乔泽突然就想起了两天前,他问她为什么执意要缉毒,她小心问他,能不能不说的样子。
她眼睛里藏着故事。
乔泽轻吁了口气,轻拍了拍她肩:“路渺?”
她依然没醒,犹陷在噩梦中,牙齿一直死死咬着下唇,眼泪将她身下的床单都染湿了,她却全然没意识。
他轻掰着她转了个身,她身体本能地寻求热源,整个人几乎埋入了他胸膛前,像只乖巧的小猫。
乔泽本欲将她推开的手不觉顿住,眼神复杂地垂眸看她…
她眉心的褶皱慢慢舒展了些,眼泪却还一直一直地在流。
泪水沾上他胸膛,慢慢浸透了衣服,渗进肌肤中,灼烫灼烫的。
乔泽扣着她肩的手掌改落在了她背上,搂着将她压靠在了胸前,她渐渐安静了下来。
乔泽一夜没睡。
路渺第二天习惯性早醒,六点就被生物钟闹醒了,人一睁眼便察觉到了不对劲,她窝在乔泽怀里。
这一认知窜入大脑中时,惊得她连连后退了几步,连带着将被子一起带离了乔泽身上,整个人一下子有些手足无措。
乔泽却很平静,自始至终以着幽深的眸子平静地看她,像在探究,又像在沉思。
路渺说不上来,只觉得他今天不太一样,看着她的眼神总带着几分深思,甚至没像昨天那样和她抬杠,只是沉默而安静地看着她。
路渺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轻咳了声,挠着头转开了脸。
“那个……对不起啊……”她不太自在地道歉,“我晚上睡相……可能不太好。”
她一向知道自己睡相是不太好的,很多时候她明明躺下前是睡在这头,第二天起来时却睡在了另一头,有时甚至是不知道怎么的就趴沙发上了。
“那个……我应该没有梦游吧?”她小心看他,问道。
“没有。”他淡声应,视线却一直胶结在她脸上,像要把她看穿般。
路渺和乔泽在一起从没有过不自在,但此刻他的眼神,他的沉默,却让她感觉到了压力。
她甚至不敢迎向他的目光。
“我……先去洗漱了。”低低扔下一句话,她已急急跳下床,去洗手间梳洗。
乔泽自始至终只是靠坐在床头上,面容沉定安静,脸上隐隐带着抹深思。
路渺梳洗完出来发现他还是维持着这样的姿势这样的表情,这让她总没法像平日那样坦然面对他。
她不觉低垂下头,避着他的目光,一个人默默地走到梳妆镜前,涂抹护肤品。
乔泽终于起身,一声不吭地去洗漱。
路渺偷偷往洗手间看了眼,又偷偷收回视线,这样的乔泽让她有些畏惧,她不敢问他,她昨晚是不是对他做了什么惨绝人寰的事。
她睡得太死了,完全没印象。
乔泽很快出来。
“一会儿先去吃早点,然后去赌场晃一圈,下午和商奇吴曼曼去高尔夫球场。”
路渺“哦”了声,偷偷看了眼乔泽,看他面色冷静,看着有些疏离,也不敢再多问什么,认真依着他的意思来。
吃饭时路渺明显感觉到乔泽没有昨天随和。
他这人气质多变,或慵懒或闲散或清冷或严肃,每一个的他展现的特质不一样,所带来的距离感也相应的不同。
现在的他是清冷而疏离的,这让她不敢随便放肆,安安静静地陪他吃完饭,然后陪他去赌场晃晃。
他们毫无意外地在那里遇到了商奇和吴曼曼。
两人也是刚吃完早点,顺道来赌场转转。
商奇和乔泽都没有来一局的兴致,都带着女伴在宾客休息期坐了下来。
今天的乔泽不太一样,路渺也没敢再像昨天那样靠坐在他胸前,只是中规中矩地坐着,而后贴心地问他要不要咖啡,很快起身去给大家端咖啡。
这个点的餐饮区人不多,路渺倒了四杯咖啡,转身便要往休息区走,没想着转身时在想事情,没抬头,托盘撞到了人,咖啡洒了出来,还泼到了来人身上。
“对不起对不起。”路渺本能道歉,抬起头,还没看清人,对方去已出声。
“路渺?”
路渺诧异看她,而后愣住,来人是徐夫人,她曾经的母亲,陈兰。
一起的还有她的丈夫徐洋,以及将徐家小女儿徐迦芊。
路渺不知道他们怎么会一眼认出她来,她已经好多年没见过他们,她也没做好见到他们的心理准备,一下子愣在了当场。
陈兰只是诧异地看着她:“你怎么在这儿?”
看她端着个托盘,挑了挑眉:“服务员吗?”
乔泽就坐在对面,隔得不远,一抬头便看到她正苍白着脸,怔然地看着堵在她面前的三人。
他皱了皱眉,歉然冲商奇扔下一句“抱歉,我过去一下”后,人已起身,朝路渺走了过来。

第29章 029

乔泽人刚到路渺身前,手臂便自然而然地揽上了她腰,亲昵地将她搂入怀中,另一只手也接过了她手里的托盘。
“不是说我来就好吗?怎么又乱跑。”
他低低道,听着像斥责的话语,语气却是无奈而宠溺的,听得路渺一愣一愣的,下意识仰头看他,而后便见他状似无奈地揉了揉她头发,压扣着她脑袋往怀里靠了靠,这才扫了眼诧异看着他们的三人,而后又垂眸看路渺:“这几位是?”
“……”
路渺本就被他闹得有些摸不着头脑,一听他问陈琪徐迦芊几人身份,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介绍,正寻思着,没想到乔泽已淡淡道:“和你说过多少回了,别随便和不三不四的人打交道。”
路渺:“……”
她还没反应过来,乔泽已经揽着她往贵宾区走去,剩下气红了脸的陈琪及诧异回头看向乔泽的徐迦芊,还有一声不吭的徐洋。
“几年不见这小丫头倒是越来越横了。”陈琪低低斥道,“幸亏当年没留在家里,真养着这会儿还不成白眼狼了。”
徐迦芊注意力全在乔泽身上,她20出头,年纪轻,涉世不深,轻易便被成熟稳重的乔泽吸引了注意力。
“那个是姐男朋友吗?”徐迦芊奇怪问道,话音刚落便被陈琪斥了声,“什么姐,你哪来的姐姐?”
徐迦芊被斥得不敢再吭声,她和路渺不算认识,她甚至是怕路渺的,但因为徐迦沿的关系,她知道她的存在,也知道徐迦沿一直在暗中支援路渺。
陈琪一看她不敢吱声的模样脾气一下子就下去了,但看到她眼角的疤痕,脾气又有些压不住。
徐迦芊完全承袭了她的美貌,五官长得极标致,长了张很标准的瓜子脸,大眼睛高鼻梁菱形唇,人也正年轻着,典型的美人胚子。
唯一美中不足的就是右眼角位置有一道食指长的浅疤,虽然已经被刘海遮挡住了,但到底是瑕疵。
陈琪年轻时便一直希望生一个女儿,只是投胎生的儿子,早产生的他,差点连孩子都保不住,伤了身体,她本来就有多囊卵巢综合征,属不易孕体质,医生说再孕的可能性不大,之后几年她也确实无法再成功受孕,这才动了领养个女儿的念头,刚好那年春节她去一个远亲家拜年,听说同村的路家连生了四个女儿,家里穷,养不起,第四个女儿想送人领养,她也就过去看了下,那时刚出生的路渺长得水灵漂亮,两只眼睛也滴溜溜的看着很灵气,完全不像刚出生两个多月的孩子,她看着喜欢得不行,和她丈夫徐洋商量过后便将孩子抱养了回来,只是没想着小丫头越长大越没年幼时的灵气,人也笨头笨脑的看着有些痴傻,不哭不笑,反应迟钝,叫她半天没个回应,打她也不哭,整天除了愣头愣脑地看人半天不吱一声,摔疼了也不会哭,就跟个小傻子似的,只会愣愣地盯着伤口发呆,一脸茫然。
当时她就想坏了,路家家穷估计怀孕时连常规孕检都没做,更别提什么唐氏筛查,她估摸着她真就不小心领养了个弱智儿,当时心里就不太乐意了,萌生了把路渺送回去的冲动,但到底养了两三年,多少还是有些感情的,也没怎么舍得送回去,刚巧她怀孕了,时隔八年后她怀孕了,还是个女孩儿,一个几乎长得和她一模一样的女孩。
女儿的出生让她对路渺更加不满,原也是没想着要把她送回她爸妈那儿去,徐家当年虽然比不上现在富裕,但多养她一个人也没事。偏路渺像是天生和她女儿相克似的,她只要一个转身没看住她,她就偷偷跑去逗徐迦芊,人年纪小又痴傻,每次一逗就出事,每次都把年幼的徐迦芊弄得伤痕累累,不是刮到了手就是磕伤了头,最严重的一次,她整个人趴在徐迦芊的婴儿车上,掀翻了婴儿车,徐迦芊整个被甩了出去,摔成了脑震荡,头也磕破了,满头满脸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