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梦到什么都是假的,不用大惊小怪,更不用想成某种预兆。”她微笑着看他。有些话不说也能感觉,即使云天蓝是个意志坚强的人,遭人绑架这种事,还是会产生心理负面的影响。

“这个梦却是真的。”与其说是梦,不如说回忆更恰当。

“怎么,要我帮你解梦?”眼睛扑闪,她坐直了,双手捧起。

“这是什么姿势?”他无法了解,看着像她捧出一朵花。

“解梦水晶球。”默契呢默契

云天蓝要笑不笑,手臂一伸,将她的手拉了过来,轻轻握着,“一个你已经知道了内容的梦,不需要解。不然,徐燃在这儿的时候,你也不会说那些话了。”徐燃说水青不知道,但他却可以肯定她知道了。

原来是梦见那一晚她喝醉时候的事啊真有意思。她在那晚做了梦,梦里帝凡内玫瑰香的男人吻她,令她即使浓醉还清楚感觉到自己身心的颤栗。多年后,才从徐燃留给她的音乐里知道,梦是梦,却也不全然是梦。帝凡内的男人是虚幻梦境中的,那脸红心跳的吻却是现实中云天蓝偷取的。

“那么久的事,今天才放到梦里去?”她直视他。

“会生气吗?我没有早点告诉你。”怕说早了,她就不再把他当哥哥,避他躲他远远。他虽然不把她当妹妹,她可是真拿他当哥哥吧。

“你要是早告诉我,我们或许走不到今天。”的确有这种可能性,以当时她的恋爱恐惧症那么严重来看,不过,“现在时间刚刚好。”心已经接受了他,再知道他偷吻的事,变成一种锦上添花。原来他喜欢她那么久了,她会因此暗乐。

缘分,或早或晚,都是伤。

云天蓝心想,如他所料,好险。

“所以,可以再也不提了?”他笑容大了点。

“谁说不提?等以后争谁爱谁更多些的时候,就拿出来说。”这么好的把柄在手,不怕他不服诛。

“韩水青。”两人是不是认识太久了,她一个女孩子不懂矜持,仍然什么话都当他的面说。好事?坏事?

“云天蓝,离天亮还早,再睡一会儿吧。”过去的事只是一种记忆,她现在很爱这个男人,想跟他平安度过一生。所以,首要任务,他要健康。

云天蓝闭上眼,呼吸渐渐均匀缓和。

水青以为他睡着时,听他说了一句话,令她笑得很开心。

“我情愿是爱得更多的那一个,只要我知道你会回应我。”爱情不是一座天平,谁多谁少很难衡量出差异,最重要是自己觉得平衡。

“你好好睡,过了今天,我就让你上网。”让她听到那么好听的话,奖励他好了。

云天蓝沉声笑了笑,将水青的手放到唇边贴紧,然后慢慢睡过去。

水青等他睡熟,抽出手来,走出病房,轻轻关上门。然后,看到接替她的干妈和婶婶正出现在走廊拐角,她上前问好,又互通消息有无。到外面,天其实有点亮了。云天蓝的伤已经大好,很快大家就要离开这里。而在此之前,她还有很多事要做。

飞雪渡这一天的清晨很忙碌,熙熙攘攘热闹的人群,从四面八方而来。

水青先和家里人吃了早饭,又去了一趟孤儿院。

而温桓把车停在门口等她时,正好看到院长无比激动的神色。

水青一上车,温桓就问,“你到底捐了多少,让面冷心热的院长激动到皱纹全现?”

“尽我一份心而已,说数字就没意思了。”水青耸耸肩,往车里看看,“比利呢?”

“去渡口帮忙了。”温桓看到一架直升机从头顶上过,“好像最后一批也到了。”

水青连忙催他,“开快点吧。”

“小姐,这时候,安全第一。”温桓再度不温不火,“说起来,我上当。让我多留几天,原来是为了差遣我。”

“又不是白差遣。我还要请你吃饭喝酒,不是吗?”水青爽朗笑道。

“这也算请吃饭请喝酒?我以为至少要有特别的诚心诚意。”温桓皱皱脸,显然不够满意。

“改天到英国,我专门请你一顿。”温桓真有一套,几个电话就能搞定她委托的事。

“那我就等着了。”温桓郑重其事看水青一眼,“我记性特别好。”

“我的记性虽然比不过你温大侦探,也还不错。”水青听他似乎不太相信自己,“要不要我写个保证?”

“写保证好。书面的,比口头的,具有效力。而且,拿着的人安心,不拿着的人总有亏欠。要写就趁现在,否则,等你离开非洲,都不一定有时间。笔和纸有没有,我借给你。”温桓噼里啪啦来上一段。

水青觉得自己年纪轻轻,一趟旅行下来,让这位磨出耳茧来了。不等他再啰嗦,爬到后面车厢里,找纸笔出来,真写了张欠饭的条子。

温桓终于安静。

水青摇摇耳朵,受不了他唠叨她。

车到了直升机下降的空地前,两人下车等人下来。

“你确定吗?”温桓突然凑着水青耳边大喊一声。

水青侧脸认真看着温桓,知道他问这句话的意思,用力点头,大声回答,“是的,很确定。”

转头,就见来人中的两个哇哇叫着冲她跑来。她张开双臂,一手拢一个,开心大笑。

阳光转向西方,下午已经过了一半,云天蓝却没再看见过水青,心里难免有些想法,这人怎么哄完他就销声匿迹了。

“蓝斯,我在你左边,你老往右边看什么?”云天远打趣他,手上打不停笔电。

右边正是病房门。

“亚瑟,你不认为韩水青这些天很忙?”云天蓝收回张望某人的视线,又找话题打发亲弟,“还有,你的电脑真不能上网?”

“嘿,兄弟,你不是检查过了?要不要再看看?韩水青忙不忙,我不知道。可我知道就算你上得了网,也专心不到哪儿去。”云天远狂按键盘,打游戏中,紧张地眼睛瞪直。

“等你有了女朋友,再笑笑看。”云天蓝手拍床沿,“拿来。”

“你还真要看?老大,你连亲兄弟都不信,我太伤心了。”无线接驳网络标记在右下角显示满格,云天远绝不能把电脑交出去,不是现在。

云天蓝看弟弟苦脸,因为很假,所以他当然没有内疚感,“看你的样子,我就越怀疑。而且,你按键盘的速度不象对机游戏,是联网的。”都不用疑问句,直接肯定,“你,收敛点。”

云天远头皮一麻,怪自己太兴奋,又怨老哥太聪明,完全糊弄不过。想着是不是该抱电脑鼠窜,门这时候就开了。走进来的,是云天弘和天畅,

这才是好兄弟啊,来救他的

“到时间了。”云天弘属于云家三代老2,兄弟中最沉稳踏实的一个。

“什么时间?”云天蓝开始觉得所有人都有点怪了。

“拍照留念的时间。”天畅的脸阳光四射,笑得金灿灿,双手一抖,“老大,换衣服。”

云天蓝双手撑额扶面,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拍照?”要么就是爷爷,要么就是——韩水青,能弄出奇奇怪怪的事。

“明天一早等你出院,我们就飞回开普敦。这个地方以后也不太可能会来,拍个照纪念一下,很有意义。趁大家都在,当拍全家福也好。”天远是能说的那个。

不过,有破绽。

“叔叔和天悠在英国,拍得出全家福?”云天蓝淡淡一问。

三个兄弟各看一眼,还是由天弘出马。

“就少了我爸和天悠。拍个照,就当孝顺。”稳重型男说稳重型谎言。

好像他不是被绑架来的,而是全家到此一游。云天蓝什么也不多说,下床,拿了衣服进洗手间。

拍照是吗?

那就拍吧。他也想重温旧地,最好还能在关他的房子前合影,才真是留念了。


第355章 全家福 最幸福

靠着撒哈拉的飞雪渡,正是一年中较为凉爽和干燥的季节。而这一天,阳光明媚,微风悄悄。青草,河流,沙漠,三种最基本的元素,在空气中沉沉浮浮,伸手就能捕捉自然的神奇。

云天蓝随弟弟们走出医院,看着相识的场景,被绑架到这儿来的记忆如涨潮之水,慢慢涌了上来。

当绑匪不再遮掩面目,也不给他上眼罩的时候,他就想到对方可能不会留他活口。而停在飞雪渡的第二天,更猜到这是他们最后一站。从那时开始,他为逃跑而做准备。大概是第三天,他趁绑匪送饭将人劈昏。合该运气,平时三个人守,那天除了送饭的,就没其他人。但他乐观估计了自己的伤势,感染发烧的身体比平时沉重十倍。虽然逃出了关他的房子,却立刻被人发现而遭到追赶,躲进教堂的后花园,还是让绑匪抓了回去。就在当天,他们开车把他丢进沙漠。大概看他当时奄奄一息,也不费事干掉他,又没水没药没食物,能撑过一晚,需要奇迹发生。

躺在沙子上的他,毒辣辣的阳光几乎烤干身体仅剩的水分,内外都由高温烘烤,视力模糊,意识飘渺,觉得死亡只有一线之隔。

所以,能被另一队盗匪发现,他不觉得那是倒霉,简直就是恩赐。他同盗匪头子用足心机,让人认为他在某处埋下了财物,因而获得施救,哪怕是最基本的草液汁,都延续住生命。但拖延战术失去效用后,他打电话给水青时,已经放弃挣扎。当时子弹上膛,就差一扣的千钧一发,谁还能抱着存活的希望。

可,就是水青的一句话,手珠很贵很贵。

他的反应几乎是立刻的,喝止盗匪扣扳机的手,掏出几粒珠子,拿起地上的石头,狠劲砸了下去。

这一砸,砸出数片精雕细琢的金叶子,砸出十来颗质地上佳的璀璨钻石,砸出他还能活生生的一条命来。

奇迹发生了,因为一串看似不起眼,他主动讨来的手珠。还以为送礼物的那方不情不愿,所以礼物包装虽然华丽丽,礼物本身却如外表一般不华丽。以为意义只在于她家园上的老根原木,怎能料到竟然拥有如此昂贵的内质。

不管水青当初设计的本意是什么,若干年后,用它救了自己的命时,他为自己爱上了这样一个特别的女子而觉得幸运和骄傲。而似乎命中注定的震撼,在心头久久不平静。

沉浸在记忆里的云天蓝被一些笑声碎语带回神来,先看到眼前的建筑物,他禁不住也笑了,“你们怎么知道我逃到这里被抓回去的?不错啊,是个拍纪念照的好地方。”

这是镇上唯一一所天主教堂。

三兄弟面面相觑。

云天畅更脱口而出,“老大,你逃出来过?”

自从云天蓝获救后,大家都只担心他的身体,追查凶手主谋之类的事,反而被搁到一边,所以还无人问他遭绑架的细节。

“以为你们知道了,才选这地方拍照。”云天蓝踏上台阶,回身笑看三个同样穿黑西装白衬衫打丝绸宽银领带,显得英俊非凡的弟弟们,“否则,这里能算得上拍全家福的好地方?我个人建议,背景换成撒哈拉沙漠,更值得一拍。”

侧耳,刚才那片笑语中,有熟悉的中文,还不止一两声,更不止他们云姓一家子。

“蓝斯,将就吧。”云天远哪里能听不出老哥的明讽暗疑,心里叫苦连连,早知道才不帮忙。谁对抗得了他,有点纰漏破绽能抓起一把来。

“你能平安无事,要感谢为你祷告的人。”云天弘的意思就是,这里挺好。

“天弘,我以为你不会对我撒谎。”懒得猜了,云天蓝转身往教堂走去。

“不算撒谎。”云天弘扬扬眉,声音却低。无论如何,今天这张全家福是拍定了。同时,他作了个眼色,示意天畅和天远去推门。

云天蓝腹部的伤没好透,走不快,所以任两人从身边超过去,将虚掩的暗红木门推开。可是他突然觉得不对了。

安静。

非常安静。

刚才还挺热闹的笑声语声,好像成了幻觉。

再仔细去听,只有色彩斑斓的大鹦鹉在树上抖动翅膀。

抬眼,看到基督耶稣背负着十字架,这时竟然感觉不到悲悯。天空碧蓝,淡淡浮着一层薄云。太洁净澄明,因此连神都喜悦了吗?

站上门口,天远和天畅退到他身后,和天弘并排。因为还隔着门厅,云天蓝能看到彩色玻璃的光亮,还似乎摇动起来的烛光,却再看不清里面。然而,心一动,头脑里面冒出一个假想,又立刻觉得不切实际,而自我否定。

但这种自我否定因为彻底走进教堂后,变成了真实。

小小教堂里,所有或站着或坐着的人他几乎都认识。除了自己家人,杰特,安妮,他大学里的死党们,还有温桓和比利。他也看到水青的爸妈,家园里的邻居们,应该在法国的叶陌离,以及澳洲的花树,徐燃和他的女友。不认识的,有摄影师,摄录师,神职人员。而无一例外,每个人看到他,脸上就露出欣喜的笑意。

“蓝斯。”身后天弘叫他。

他呃了一声。

“恭喜了。”天弘说。

恭喜了他猛然转头,就看到天弘微笑,还有天远眨眼。

“恭喜,老哥。”天远天畅也说了这两个字。

母亲过来,为他别上白玫瑰和百合花骨。他这才注意到,他家人和干**衣襟上都有花朵。

人们纷纷上来,恭喜一声接着一声,祝福着他。

那一刻,胸腔间,满满汩汩涌出感动。韩水青,这个小女人,怎么能给他如此幸福的惊喜?他以为能把她骗至订婚,已经是托绑架的福了。也准备回去后,要使出浑身解数,争取在半年内要有一个婚礼。而他,甚至是完全没有自信的。

可是,他这时就面对着一个婚礼,他是新郎的婚礼。

真是一点都不能小看他的未婚妻。每时每秒,她的脑袋里就冒出与众不同的想法来。

云天蓝同担当伴郎的弟弟们走到最前面,即使摄影师的相机一直闪不停,但因为太惊喜,他始终有非真实的感觉。

“所以你们这几天不来医院?”侧身问弟弟们,眼睛不时看另一头那关合的门。

“没错,被你未婚妻,我们未来大嫂请帮这个忙的时候,我们都吓一跳。才让你说服了订婚,突然就跳到结婚,她的魄力十足。说起来,长辈们怕她决定仓促,除了查理之外,都劝她先回国再准备。你猜她怎么说?”云天远吊云天蓝胃口。

“怎么说?”云天蓝也很想知道韩水青的说法。

“她说,她答应你,只要活着回来,她就嫁给你,就在非洲嫁给你。所以,她需要遵守她的承诺。”天弘并不像天远和水青有过共同经历,但就这段时间的共处,也佩服一个女人却有这么大气的性格,“蓝斯,她答应你的这件事,你还记得吗?”

云天蓝记起来了,韩水青是说过这话,可他以为因为非常时期,不过鼓励他的生存斗志而已,所以并没有当真认为她会在这里嫁他。

“我不知道她是认真的。”

“原来你也有看不透她的时候。”天远嘻嘻一笑,“她可是很认真,非常认真执行跟你的约定。将我们差得团团转,婚礼虽小,也要精益求精,说不想让你以后觉得对她有抱憾。”

连这点都为他想到了。确实,以他的心思,因为爱她入骨,会希望给她最美的婚礼。

“等等,也就是说,在我求婚之前,她就有要在这里嫁给我的计划了?”云天蓝突然想到,给韩水青套上戒指后,她饱含深意的笑容。

“这个嘛——”天远眉毛跳两跳,“我偷听到她和爷爷说话,好像花了点心思,想哄你求婚。不然,你如果什么都不表示,她也没法实践诺言。”

哄他?所以,表现得那么诱惑?

“你们俩很有默契。她想你开口求婚,而你准备了戒指。”稳重如天弘也不得不相信爱到至深,心灵相通。

原来,不止是他得逞了,她也得逞了。

云天蓝哈哈笑起来,“不,该说我和她不仅有默契,还太会算计对方。”

“绝配。”天远撇撇嘴,“拜托以后你们两个别算计自家兄弟。”这两人联手,有恐怖的力量。

云天蓝凤眸一眯,心里有些坏主意,却见那头的门开了。

风琴,演奏出第一个音。

所有人的目光都转了过去。

花童一名,秋夜宸。小腿蹬蹬,笑容那么大,看得人不由跟着再咧开嘴。

伴娘三名,宋圆心,肖申贝,朱洁羽。穿淡粉色纱裙,双手捧着洁白的花束,微笑出现在门前,随风琴的节奏,一步步走了进来。

新娘,一生中只此一个。雪白纱,垂道她脚边,犹如流云。金镂线,跟着她的呼吸,悄悄曼舞。玫瑰花,在她手中含着娇媚的骨朵儿,又插在乌溜的发辫之中,缠绕上去成了一顶花冠。

云天蓝紧张得都不敢笑,怕任何声音动作都会把这么美的人吓跑,直到她的手被*爸送了过来。

他伸出手的那瞬间,却没有颤抖,在她触到他掌心时,更是有力握住。

仪式不长。很快,他听到自己的声音说愿意,又听到她的声音说愿意。

从这一刻起,云天蓝是韩水青的夫,韩水青是云天蓝的妻。

钟声响,孩子们开始唱赞美诗。


第356章 洞房论 不成论

婚礼的第二天,温桓已经安排好大巴,将所有人载到附近的小飞机场去,再飞开普敦。而,因为云天蓝伤势尚未痊愈,他和水青一起,乘温桓的大房车出发。

“我们不跟他们的车?”云天蓝发现房车突然转了个弯,绕进小路,感到奇怪。

“反正到点在机场会合就好了。我和温桓商量过,一致认为还是带你看一下。”水青指指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温桓。

“不错。我们想来想去,这也许是个值得追查的线索,所以请你一定看清楚。”温桓没回头,看着前方路。

云天蓝听天畅的“告密”,也听水青提起温桓在寻找他和绑匪的过程中起了很大作用。现在看来,水青和温桓的关系确实还不错。不过,他如今有妻万事足,正因为了解水青,而半点都不怀疑她与这个侦探有什么暧昧,充其量就是一路过来的战友感情吧。

“什么线索?”相对的,随着身体的好转,他开始对绑架案产生追根究底的心理。

“一个巫医的家。”水青从车后面找了毯子出来,给半躺在沙发里的云天蓝盖上。

“巫医?”云天蓝重复了几遍,徒然摇头,“没听过。”

“坦亚这个名字呢?有没有听绑匪提起过?”水青再问。

云天蓝又想了一会儿,还是摇摇头,“没有印象。绑匪的话不多,而我大多时候都被关着,也听不到外面的动静。为什么会觉得巫医和绑架我的人有关?”

水青就把沙漠里遇到鬼面,并追到坦亚家里的事告诉他。

“你说你遇见的鬼面就是三年前出现在永春馆里的小偷?”云天蓝大吃一惊,神情严肃极了,“韩水青,你应该早点告诉我。”

“我想等你好一点再说。还在住院的话,就算知道,又能做得了什么?只好空着急。”但因为鬼面的缘故,她安排大家轮流守在医院里,怕云天蓝再有个万一。

云天蓝也知道水青说得没错,“虽然知道这件案子不是普通的绑票,可是鬼面出现,有点太离奇了。”

“离奇,或者是契机。”水青笑了笑。

云天蓝一想就明白她的意思,“如果鬼面不出现,那就是真正的悬案。”绑匪逃了。他当然还记得他们的脸,但即使作出拼图来,十之八九不能从电脑资料库里找到人。而其他的证据不足,南非和英国的警方从银行转帐入手,也一无所得。

“可我感觉,鬼面也不是主谋,他的后面或许还有人。”水青说完,就惹得温桓回头。

“为什么?”云天蓝却比温桓问得快。

“第六感。”水青东瞄西瞥,因为没什么实质的依据,说得没有力道。

两个男人同时笑着摇头。

“不过,如果我们能找到鬼面出现在永春馆的理由,也许就能知道绑架你的理由。”温桓看看云天蓝。

云天蓝同意这样的说法。

“可是,永春馆前一段时间着大火,烧得一干二净了。”水青顺口一说,说完却是一愣。

同时愣的还有云天蓝和温桓。

“不会那么巧吧?”水青皱紧眉头皱紧脸,“可是,不是巧合,难道还是鬼面把永春馆给烧了吗?怎么想,都好像不可能。”呵呵干笑两声。

却无人捧场。

“三年前鬼面引发失窃案,前一段时间永春馆遭遇纵火案,然后我到开普敦又是绑架案。这三个案子似乎没什么直接的联系,可又似乎隐隐有些线索。”云天蓝分析能力不亚于温桓,“韩水青,会不会是他?”

本.罗伊。

“谁?”温桓大感兴趣了。嫌疑犯哪

“和云天蓝有很深过节的人。可我不认为是他。”水青先回答温桓,又对云天蓝说,“本.罗伊是个只会囚禁你饿你的胆小鬼。他做得那些事,小打小闹而已,根本不可能布出这么大的一个局来。而且,他如今无权无势,最重要的是如何重获家里的信任。还有,他嫉恨你,很大程度是因为依琳,怕你抢了罗伊家大家长的位置。现在,他最忌讳的应该是简苍梧,已经没有对付你的动机。”

云天蓝握住水青的手,欣赏极了得看着她,“老婆,你太聪明了。看来,不是本罗伊要放过我,而是我要放过本罗伊。”

被他一声老婆叫着,水青很不习惯,腾出空闲的手抚手臂,“肉麻兮兮。”

“叫老婆肉麻的话,甜心?达令?云太太?还是小狐狸?”云天蓝索性肉麻到底。

“你还是叫我名字好点。”水青搓得衣服皱起来。

温桓这个旁观的,更听不下去,转头接着看路去。

“到了。”比利开口。

三人下车。

云天蓝看着门框两旁的那些图腾驱邪物,再看周围环境,犹豫着说道,“没有…我没有来过这里。”

“为什么犹豫?”温桓眼力犀利。

“算不上犹豫,只是这些图腾有点眼熟,除此之外,我确定这是第一次来。”云天蓝想了之后回答。

“图腾在镇上不少建筑物上都有。”水青帮着解释。

前前后后走了两圈,云天蓝最后还是摇头。

“难道真是我们多想?”水青不心甘也不行了。

“如果这真是一个局,对方比我们强大得多。”温桓也很无奈。他开始是认为水青想太多的,可后来支持了她的观点。

这时,门吱呀开了,从里面走出一个中年女人,穿着颜色鲜艳的羽毛服,挂着琳琅满目的小饰物,正是坦亚。

她一看到水青和温桓就沉下脸,“怎么又是你们?我说过,如果不是看病,请不要再来。你们如果继续这样的话,我要请神降罚了。”

温桓不信这些,冷哼着上车去。

水青虽然也不信,态度却好得多,“坦亚,我们并没有打算打扰你,只是在附近看看。”

坦亚苛责的目光扫过她,然后落在旁边云天蓝的身上,眼珠子圆了圆。发现水青看她,又大声赶人,“快走,不然我会开始诅咒你们。”

云天蓝拉着水青上了车。

“古怪的巫医。”水青嘟哝,“听说还是从美国留学回来的,可我看她的行事也好,治病也好,没什么科学可讲。”

云天蓝透过车窗,看着坦亚。后者和他目光相触后,再次避开了。

“韩水青,看到没有?”他将视线调回来。

“看到了。”琥珀色的眸子微眯,“那个坦亚绝对有古怪。”

温桓就问:“什么古怪?”

“这点虽然不清楚,但我想她可能见过我。”云天蓝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