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这一消息后,焰冰也是喜忧参半。
段家毕竟是武林中的泰山北斗,就连他母亲也会给段夫人几分薄面,又何况是他自己呢?
而参展的珍宝即代表着参展人的身份和地位,段家岂会将这株南山灵芝王双手奉送给他们呢?
这下,他可真是愁了。
“那等到武林珍宝鉴赏大会结束以后,我们再向段家买过来,行吗?”
这是段家参展的珍宝,苏心禾也知道不能再展前就像别人提出,到时候段家又要以什么来代替呢?
所以,她就想着展会结束后,或许段家能通融一下。
“恐怕不行。”
焰冰摇了摇头,道:“参展的珍宝向来都有武林大会收藏,如果没有得到拥有者与武林大会的认可,是绝对拿不到的。”
参展的珍宝历届传承着,积累着,也成为每个武林世家与帮派的骄傲,供后人观赏、贫贱,那是一种荣耀,那些武林中人又怎么肯轻易以钱财来换取呢?
“那怎么办?”
苏心禾苦恼的撑住了头,眸中溢满了担忧,“无论如何,那株灵芝王我要定了!”
“你想怎么做?”
影飞抱着苏纤尘坐在一旁,看着苏心禾坚定的眼神,心中不由地微颤。
牵涉到段家,这件事情确实不好办。
苏心禾与焰冰毕竟不是江南的人,他们不知道,段家在江南的根基有多深,在武林中的地位有多高,要段夫人点头,恐怕很难啊。
而且,他也确定不再想陷入过去的漩涡中。
“难不成…我们去偷?”
焰冰眼珠子一转,对上苏心禾邪邪的笑容,顿时心中扑通一声,她还真打算去偷呢!
“严格来说,不算偷!”
苏心禾狡黠地笑着,对着焰冰晃了晃手指头,“我们这叫以物易物!”
苏心禾也想过,如果就这样登门拜访,求买那株灵芝王或是以其他贵重的珍宝交换的话,成功的可能性只有一半。如果不成功,再走其他途径的话,这株灵芝王一旦失窃,那么,首先就会怀疑到他们头上。
为了减低这种成为嫌疑犯的可能性,他们只有一次成功。
但他们又不是真正的小偷,所以,她会用等价的物品予以交换,让段家也不会吃亏。
不过,对于临时更换参展物品,只希望段家不要太在意就好。
“以物易物?”
焰冰诧异地惊呼,偷就偷吧,还有这样的解释?
“对,我亲爱的夫君!”
苏心禾甜甜一笑,对焰冰眨了眨眼,双臂一楼,便坐在了焰冰的膝上,“为了保证这次以物易物的顺利进行,为妻给你三天的时间,去找一件足以和南山灵芝王相媲美的珍宝,这样和段家交换起来,他们也不吃亏啊,对不对?”
“你…”
焰冰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这注意是苏心禾想的,这跑路的事情却落在了他身上,他亏不亏啊?
不过,想到他们要潜去段家换那株灵芝,为什么他的心里也是跃跃欲试呢?
看来,他们夫妻俩人都有做恶魔的潜质。
“心禾你真是,这也能被你想到…”
影飞无奈地摇了摇头,他的妻主时而稳重,时而活泼,这样俏皮又恶作剧的一面真是让人又气又好笑啊。
不过,对象是段家,让他有一丝担心,苏心禾这个计划行得通吗?
虽然,她现在的武功没话说,但段家的守备力量也是不容小觑的,他心里隐有担忧。
“珍宝…宝…纤尘也要…”
苏纤尘虽然不知道大人们对话的意思,但那“珍宝”两个字确实直直地跳入了耳朵里,好东西她一向是喜欢的多多益善嘛。
“小东西,鬼灵精,要珍宝,找你爹爹要去!”
焰冰嬉笑着轻点了点苏纤尘的额头,话语中还在计较着上次影飞给了冷清幽见面礼的不快。
但苏心禾与影飞知道,焰冰这人就是嘴巴不饶人,心肠可比谁都软。
“爹爹米有…焰爹爹有…”
苏纤尘乐呵呵地笑着向焰冰伸出了小手臂,想打他爹爹的主意可不行,焰爹爹的宝贝多,她当然记得要往自己的兜里装。
“这孩子,古灵精怪,也不知道像谁!”
虽然嘴里这样说着,但焰冰还是伸出了手,轻轻地捏了一下苏纤尘粉嫩的小脸,什么时候,他也可以生个那么可爱的孩子啊?
想着想着,他的眼光不由地看向了苏心禾,只要努力,不怕没有!
正当这一家人相互打趣之时,却传来了东一的禀报之声,“水府水怜月夫人求见影公子!”
听到那记忆中熟悉的名字,影飞的手臂刹时一软,还好焰冰眼疾手快,一下便接过了苏纤尘,不然保不准这小东西就摔地上了。
抱着怀中的小人儿,焰冰当然知道影飞的震惊是为了什么。
别人不知道,他还能不知晓吗?
那水怜月正是影飞的亲娘啊!
“影飞,你不要紧吧?”
苏心禾一把扶住影飞,心疼地替他揉着太阳穴。
影飞原名水无痕,水怜月便是他的亲娘,这些她都知道,她不知道的只是影飞当年要嫁的人便是段夫人。
如果知道了这一点,相比刚才她便不会在影飞面前提起段府的事了。
而对于这一点,焰冰是知晓一些;但见着影飞并未有不对的神色,他便也没太介意。
毕竟,要将自己亲生儿子嫁给段夫人做第七房夫郎的人是水怜月,再怎么说也恨不到段夫人的头上,怪只怪影飞有一个势力的,一心只想往上爬的亲娘。
“见不见?”
焰冰挑了挑眉,如果影飞不想见,他直接让东一送客。
水府的面子再大还没有大过千机阁,虽然他这次来隐匿了行踪,恐怕水怜月也没有想到,这一找还与千机阁的人碰个正着吧。
影飞沉默了良久,就连苏纤尘也适时的闭了嘴,不再吱吱呀呀,气氛一时之间凝重了起来。
片刻后,影飞轻叹一声,呼出一口长气,道,“她毕竟是我的母亲。”
这样的意思很明确了,影飞决定见水怜月。
“我陪你去,好吗?”
感觉到影飞身体的轻颤,苏心禾紧紧地握住了他的肩头。
这是影飞一直不愿意面对的过往,他的母亲曾经将他像货物一般的送人,全然不顾那多年的亲情,这在当时还是少年的影飞心中,又造成过什么样的打击和伤害?
以至于他在江湖之中颠沛流离,在刀口上舔血,在女人的世界里一争高下。
这些,原本都不该属于他啊。
“心禾…”
影飞转头,感激地望着苏心禾。
对水怜月,说他心中没有惧怕是不可能的。
在水家,他的母亲便是最高的权威,她能轻而易举地决定所有人的命运,呼风唤雨,似乎无所不能。
相信水家的孩子没有一个不会畏惧于母亲的权威。
他虽然跳起反抗了,但却是消极的反抗。
他逃了,逃得远远的,逃的所有人都找不到。
他没有积极地去争取过,却面对过,去与母亲讲明说理。
所以,这一次,他心里仍然有些胆怯,即使他已为人父,他也怕自己没有面对母亲的勇气。
而苏心禾能陪在他身边,无疑给他心里打了气,他也要让母亲看看,他嫁了一名怎么样了不起的女人。
这个女人疼他、宠他、爱他,并且在今后的人生里,会永远的眷恋着他。
他终于拥有了幸福的生活,母亲会为他祝福吗?
“好了好了,快去吧!”
焰冰一手抱着苏纤尘,一手拍了拍影飞的肩膀,沉声道:“别怕,天塌下来,有我们一家人顶着!我就在门外候着,没有人可以欺负我们苏家的人!”
影飞笑了笑,眼神扫过焰冰,感激地点了点头。
苏纤尘的小眼睛也一眨一眨地对他闪着,像最美丽的小星星,让他的心中刹时便充满了宽慰以及感动。
他有那么多支持他的家人,他是最幸福的,他感觉自己全身上下都充满了力量,还有什么事不能面对的呢?
“走吧,不管在哪里,我们都陪着你!”
苏心禾牵起了影飞的手,坚定地看着他。
前方不管是高山险阻,还是莫测风云,只要他们紧紧地握住双手,就什么也不怕!


江湖卷 第【152】章 冷心
找到这处地方,确实花了水怜月不少的功夫,不过好在江南毕竟还是她的地盘,在这里浸淫了那么多年,要找一个人确实不难。
虽然水无痕的这处住所极致隐蔽,也不惹眼,但还是让她给找到了。
水怜月略微有些不自在地坐在这个狭小的正厅中,她的眼光四下打量着。
当然,相较于段府的奢华,水府的阔气,这里的正厅小得出奇,颇显得有些寒酸。
老旧的房梁,陈旧的摆设,屋顶的暗角甚至还结起了蛛网。
阳光静静地投射其中,空气中的粉尘肆无忌惮地乱舞着,她轻轻嗅了嗅,似乎还有点潮湿发霉的味道。
水怜月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这里,就是水无痕的居所?
看来他这几年在外的日子过得不怎么样嘛。
想着想着,水怜月倒是生出了几分信心。
既然水无痕这样穷困潦倒,那么,对于她现在伸出的救援之手,他有什么理由不接受?
不过,让她略微感到诧异的便是,这处宅子虽然不起眼,也相当地寒酸,但那通传禀报的家仆却不太一般,而且看她那行走的步伐,应当是个练家子。
这让她心里渐生疑惑,这五年在外,水无痕到底过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又是与什么样的人在一起?
可容不得水怜月细细揣想,影飞与苏心禾的步伐已经在门廊处响起,她略微理了理衣摆,依然不动入钟,两眼平视着前方,气定神闲地等着接下来要到来的人。
再要跨进门槛的拐角处,影飞顿了顿,苏心禾给了他一个鼓励的微笑,俩人便相携着跨了进去。
水怜月一直静静地看着,她想看看水无痕的出场会给她怎么样的惊讶?
当她看到一个女人与他相携而出时,那亲密的姿态,那无间的默契让她微微皱眉。
虽然她有想过,在这几年的生活中,水无痕不可能一直独身一人,可他就选择了这样的人吗?
这样空有一副样貌,没有家世,更谈不上拥有家产的女人?
“母亲。”
影飞对着水怜月淡淡地点了点头,母亲的容貌没有改变,只是眼中流露出明显的鄙夷让他心中顿感不快。
他突然发现,他已经不惧怕她了。
有苏心禾在身边,他充满了信心,他的妻主是那么优秀的一个女人,其他人在她面前都相形见拙。
他的母亲虽然一身锦衣华服,但冷清冷心,比起苏心禾来,她什么也不是。
这样的母亲,凭什么用那样的一种眼光打量着苏心禾?
水怜月只是冷冷的点了点头,眼光更是肆无忌惮地瞟向苏心禾,看来,这个女人果真没什么出彩的地方。
倒是她的儿子…几年未见,那成熟的风韵,内敛的风华,举手投足间的沉稳,确实能让女人心动。
怪不得,怪不得段筝只见了水无痕一面,便被他给吸引住了,看来她这个儿子确实是个宝,到了哪里都会有女人喜欢。
眼前的这个女人一身寒酸的穿着,住在这样简陋的房子里,她根本给不了水无痕优越的生活,那么,就让她这个做母亲的及时将自己的儿子拯救出这个牢笼,这样的好事又有谁能阻拦呢?
“影飞,不给为妻的引荐一下吗?”
苏心禾倒是大方的笑了笑,她不是没有注意到水怜月轻蔑的眼神与嘲讽的嘴角,没关系,她对她也没多大的好感。
这样的女人,根本不配作为一名母亲。
这几日里,她忙着做事,焦头烂额,确实没顾得上打理自己。
无极宫里的那一身白衫换了下来,她也是随意的挑了些普通的布衣穿着,倒真没花心思打理自己。
而在水怜月面前,她是故意收敛了气息,将那一身功夫掩了去,所以感觉上与普通人无异。
“母亲,这是我的妻主,苏心禾。”
影飞一把拉过苏心禾,眼神柔柔地对她一笑后,自豪地说道。
是的,他以苏心禾为荣,嫁给她,使他终生的幸福。
如果人生能够重新选择,他也不会改变这个决定。
“喔。”
水怜月不甚在意的拂了拂衣衫,根本无视苏心禾的存在,只是对着自己的儿子说道:“无痕,在外胡闹了这么多年,该跟母亲回去了吧?”
对于这样眼高于顶,过分自负的人,苏心禾一点也没有生气的打算。
这里,毕竟还算是她的地盘,而这个女人来到这里便趾高气扬的,丝毫无视她这个女主人的威信,她似乎应该好好教育这个女人什么叫做礼貌。
当然,是在尊敬长辈的前提下。
不过,如果这位长辈连自己也不会尊重自己,那么,她对她的尊重是不是可以大打折扣?
“该不该跟你回去,礼貌上是不是应该先问过他的妻主,也就是我啊…母亲大人?”
最后一声的称呼苏心禾的音调微微上扬,不会表现得太过分,又恰如其分地挑明了彼此的身份。
她一边说着,一边带着影飞走到了主位之上,她淡淡地理了理衣裙,素手一拍,思海与思风便鱼贯而入,在她与影飞,以及水怜月的面前摆上了一杯上好的香茶。
茶香四溢,顿时满室飘香。
这是上好的西湖龙井,香味沉沉,优雅中带着一丝清幽,是品茶之人的上上之选。
这些昂贵的东西,水怜月虽然并不太喜欢,但依然会收藏使用,与那些名流世家聚在一起时,才能显出她的身份与品位。
不过,像他们这样的家庭也能享用到上好的西湖龙井吗?
水怜月不禁重新估量起了眼前的女人。
“而且,我的夫郎如今不姓水,从我娶他开始,他便只有一个名字,那就是影飞;水家的人,我由始自终就没有看到过…您现在才来叙这母子情,不嫌太晚了点吗?”
苏心禾言语犀利,目含精光,那话语中浓浓的指责让水怜月曾经的的所作所为无所遁形。
曾经,是她将自己的儿子像货品一般的送给别的女人。
影飞逃离了水家后,她也从来未找寻过他,似乎就当没有生过这个儿子一般。
而眼下,她竟然又重新找上门来,难道不是另有所图吗?
没有人会相信她如今的好心只是为了认回这个离家出走了五年的儿子。
“影飞?”
水怜月略微有些诧异的看着水无痕,“这些年在外面,你竟然连自己的名字也不记得了吗?”
没有经过她的允许,水无痕竟然私改了自己的名字,这让身为水家一家之主的水怜月颇为恼怒。
但转念一想,如果水无痕真用自己的真名在这江湖中混迹,被人知晓了,那还不是丢了谁家的脸吗?
细想之后,水恋月稍微释怀了一点。
“嫁妻随妻,影飞现在跟着妻家姓苏。”
眼见影飞被水怜月的话语逼迫的一脸为难,苏心禾便代为回答了去。
看来水怜月是抓住了影飞的弱点,知道对于母亲的话,他从来就不会反驳,这才仿若发号施令一般的问话,她倒真忘记了她眼下是踏在谁的地盘上,是否该轮到她做主?
“姓苏?笑话!”
水怜月不由地小声嗤笑道,“我水怜月的儿子,没有经过三媒六娉,没有祭拜过水家的祖先,就嫁了人…对这一点,我绝对不会承认的,苏小姐!”
苏心禾看来并不是个简单的女人,就凭她短短几句话,虽然看似无伤大雅,可句句都是冲着她而来,看来,是真和她对上了。
不清楚眼前这个女人的来历,水怜月心中一下没有了万全的把握。
没听她言语时,只当她是个任人揉圆捏扁的软柿子,穷光蛋;可从她的谈吐与气度来看,又远远不是那么一回事。
这个女人或者深不可测,她,到底是谁?
“母亲,你…”
影飞丝毫没有想到自己的母亲竟然会如此反对苏心禾,而且,她所说的话语也让他心里隐含怒气。
他不可能不了解自己的母亲,她不过是看到眼前的现状,凭着这一些目力所及的表面东西,便肤浅的先入为主的否定了一切,否定了自己选择的女人,也否定了自己儿子识人的眼光。
从再见开始,她没有问过他这几年过得怎么样?
也没有问过他现在是否幸福?
她关注的,只是她自己所在意的东西。
这样的母亲,从来没有顾及过他的感受,从来没有想过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这样私自,这样冷血的母亲,他宁可不要!
“可影飞已经入了苏家的门,拜过了苏家的祖先,他便是苏家的人了,这——就是铁板钉钉的事实!”
苏心禾毫不相让,既然水怜月要与她说礼教,论亲疏,那么,她就好好与她说说。
“如果水夫人能给个笑脸,喝杯清茶,那么,我们仍然尊你为长辈,如果水夫人还是不认同,那么,苏家也高攀不起这门亲戚,门在那边,苏某就不送了!”
“你…别敬酒不喝喝罚酒!”
水怜月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胸中的怒气渐渐聚集,双眼含着火光直射向苏心禾。
从来没有人敢对她如此不客气的说话,她习惯了趾高气扬,她习惯了发号施令,而眼前这个女人竟然敢这样对她,让她觉得自己的尊严与威信受到了很大程度的挑衅,而这样的情况是绝对不容许的,特别是在她儿子的面前。
影飞却是低着头,微微抿起了唇。
的确,在水家,从来没有一个人敢这样挑战他母亲的权威,苏心禾的做法无疑给了他母亲很大的打击。
但他的心里却顿时有了畅快的感觉,那种久违的全身舒畅的感觉,让他的心情一时大好。
苏心禾的话便是一锤定音,他已经嫁了人,成为了苏家的人。
他的母亲再也不能左右他的人生,阻碍他的幸福!
“东一,给我送客!”
火爆的男声毫不客气的下着逐客令,火红色的身影也随即踏入了正厅中。
焰冰一直候在厅外听着他们的对话,对于水怜月的目中无人,嚣张至极,他的心里已经暗自窝火了。
他们捧在手心里的至宝,怎么容许这个女人随意地轻视?
看来,不给水怜月一点下马威,她真不知道她得罪的人是谁?
当然,江湖中人只对自己业界内的事务感兴趣,所以,可能没有几个人听过苏心禾在商界的传闻,以及在医界的神话。
但是,且不说他整个千机阁都在这里候着,只是那神秘莫测的无极宫在江南出现,就够让人惊异的了,更别提苏心禾正是无极宫的宫主。
“你是…”
对着突然踏入厅中的红衣男子,水怜月有一刻的震惊,但在下一秒,她却迅速反应了过来。
就算以前焰冰没有代表过千机阁参加武林的各种聚会活动,但他也曾经陪着他的母亲出席过,那一身火红色的装束足以让人印象深刻。
“你是…千机阁现任的阁主…焰冰?”
水怜月心中的震撼不亚于当时的治水无痕重现江南是的震惊。
千机阁新旧阁主交替也不过是近两年的事情,焰冰继承了他母亲的位置,统领整个千机阁。
虽然千机阁在这两年中甚少参加武林活动,但也并不代表着这支庞大势力的隐没。
而今年的武林珍宝鉴赏会,千机阁也报名参展,这是焰冰以千机阁阁主的身份第一次参加武林聚会,这个消息也让很多人揣测不已。
千机阁到底是想趁此机会重振声威,或是焰冰会有什么惊人的作为呢?
武林中人都满怀期待与好奇,想等着一睹这传奇人物的风采。
等等…还有什么是她所忽略的?
水怜月不由皱眉细想,目光在三人之中打着转。
千机阁阁主焰冰下嫁给了宜州的一户商人之家,当时,让多少人震惊不已。
而那户商人之家在宜州也算是大户,她记得那商户好像…姓苏!
苏心禾!
竟然就是苏心禾!
焰冰竟然与她的儿子一同嫁给了苏心禾!
这个苏心禾便是百姓口中相传的那个传奇的女人?
在宜州商界叱咤风云,横扫瘟疫之城,又解了边城之围的传奇女人吗?
这个在一身布衣包裹之下的女人,就是那不容小觑的苏心禾?
水怜月心中震惊不已,久久不能回过神来…


江湖卷 第【153】章 拜访
水怜月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水府,待她回过神来之时,她竟然坐在了水无痕以前的闺房中。
同样的房间,却是不一样的感觉,一切,早已经物是人非。
是的,这原本是水无痕住过的房间,但自从他逃家之后,这里便被重新装饰了一番,作为水青返回水府时的居所。
水府对水青来说,就是他的娘家,他毕竟是从这里嫁出去的。
对水怜月来说,水青不止是徒弟,更算是她的半个儿子,也是她依附着段家的筹码。
但是,也只是暂时的,当有更好的选择时,她相信,自己会毫不留情地斩断一切。
自从水无痕离开之后,她是一直这样告诉自己的。
今天她是怎么了?
原本自信满满的前去,却失魂落魄的离开。
今天发生的一切和她心中原本设想的蓝图大有区别。
而且,她不得不说,她的自信受到了打击。
水无痕这几年在外的生活她是不知道,但也不排除他已经嫁人的可能性,这一点她早有心理准备。
无论她嫁了什么人,到时候一笔财富便可以让他们的关系轻易瓦解,她是这样打算着的。
可哪里想到,事情的进展远不是她所想的一帆风顺。
苏心禾…
他们根本不是穷光蛋,苏家不仅是宜州的首富,他们所拥有的财富也足以供养几代的人,那样富足的生活远不是她可以想象的。
更何况,焰冰下嫁之后,苏家还拥有整个千机阁。
这样有财有势的家族,远不是水府可以比拟的。
她怎么会就傻得以为苏心禾只是一个什么都没有,什么都不是的普通人?
这样的结果,让她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心乱如麻之下,她竟然踏足到了这间久违住人的房里。
她在思考,她在权衡,段家与苏家的势力,她究竟应该选择哪一边,或是周旋于两家之间,得到自己的利益?
为了段筝而去得罪苏心禾,明显是不智的。
到时候如果段筝将她撇了去,最后四面受敌的人会是她。
但是,她如今与段筝又有着一桩见不得光的交易。
那么,在这桩交易履行期间,关于水无痕的事情能拖就拖。
两边都不是吃素的主,被夹在中间的她只有自己打太极了,等眼下的事情过去,再谋其他。
风水轮流转,谁能知道到时候会不会又是另一番局面呢?
水怜月离开后,影飞的心情反复了许久,最终归于平静了。
该放下的,他都已经放下了。
可放不下的,却依然还在心中。
水青…母亲最后的话语仍在耳边,水青竟然代替他嫁给了段夫人,那样大好的年华竟然葬送在了段家,他心中自责不已。
他想再见见水青,如果水青在段家过得不好,他可以带他离开,远离那些俗世纷扰,过着自由自在的生活。
即使,这样的代价是与整个段家和水家为敌,他也在所不惜。
因为,这是他欠水青的,如果水青不幸福,那么,他一辈子也不会安乐。
当然,这一切,影飞都没有瞒着苏心禾,大家一番商量之后,便开始分头行动。
焰冰还是继续他要办的事情,寻得珍宝,以作替换之用。
而苏心禾则可以陪着影飞前往段府,趁着影飞与水青叙旧之时,她也可以打探一下段府的地形与守备情况,方便她到时行事。
水青是怎么也没有想到,时隔这么多年,他还会遇到这位不速之客。
那打着影飞的名号来拜访他的人不是水无痕又是谁?
他一直在心中暗自祈祷着水无痕不要出现在他的面前,可显然,一切都只是徒劳,该来的躲也躲不了。
好在,段筝今天一早便出去了,他只希望她不会在这时突然回家。
优雅地落座于偏厅中,即使心中揣测万千,水青仍然气度宜人地端坐在主位上,俨然一副高高在上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