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若泠笑得甜甜的,想来是畅想她与萧时婚后的生活,有了内院的住所,萧时哪里还用去外院来着,她指定将他日日都留在身边。
萧晗瞧了孙若泠一眼,不禁失笑地摇了摇头,也就这丫头大方坦然得很,一点都不觉得脸红,当真是百无禁忌。
萧时早在屋外等着她们,瞧见了孙若泠后赶忙忍着激动上前,目光在她脸上睃了一圈,这才转向萧晗道:“妹妹来了,快些进去吧!”便指了左边的一间
左边的一间厢房。
萧晗点了点头,看向身旁的孙若泠道:“若泠妹妹且在屋里坐坐。”又对萧时道:“哥哥帮我招呼一下,我一会儿就来。”
“行行,你快去就是。”
萧时赶忙点头,话语里不乏迫切的意味,眼睛一转过去就跟孙若泠对上了,就像怎么瞧都瞧不够似的。
萧晗清咳了一声,压低了嗓音道:“你们俩快进屋去吧,这样瞧着像什么事?!”
“好,好。”
萧时回过头来忙应了一声,孙若泠也红着脸点头,实在是见到萧时她太开心,她也好多话想要对他说,眼睛片刻都不想离开她,又见萧晗要往厢房而去,这才疑惑道:“晗姐姐这是要…”
“师兄在房里等着她呢,你跟我来这里。”
萧时说罢拉了孙若泠进了自己的房里,那迫不及待的模样真是让萧晗哭笑不得。
左边的厢房静悄悄的,堂屋里倒没瞧见有人,萧晗让兰衣在屋外守着,自己提着食盒进了去,又想着叶衡许是喝醉了,或许眼下躺在床上睡着了,便轻手轻脚地往里而去,哪知道刚刚拐进月洞门里,腰上觉着一紧,跟着便被人拉着跌坐了下去,扑进了一具温暖的怀抱。
熟悉的竹叶清香吸入鼻端,倒是将她的惊吓驱散了不少,只转过头来瞪了一眼,“你吓死我了!”
叶衡的脸颊红红的,但一双眸子却是清亮至极,甚至还有着灼烫的火光,连呼出的气息都带着几分灼热的酒气,熏得人有些晕乎乎的。
“我等你好久了!”
叶衡呢喃了一声,目光找准了那朵殷红的唇瓣,话落便凑了上去细细碾磨。
他吻得小心翼翼,温柔缱绻,萧晗几乎晕眩了过去,只觉得手脚发软,原来提着的食盒从指间滑落,她这才惊得回神了过来,仔细一看,食盒还提在叶衡的手上,并没有落地,不免让她虚惊了一场,又羞又恼地捶了他肩头一记,“差点将食盒给摔了,那里面可放着给你的醒酒汤!”
“我先喝了就是。”
叶衡呵呵地笑着,震动着胸膛微微抖动,看着他喝完醒酒汤后,萧晗才重新将食盒给收好,又指了他道:“明明喝酒上脸,还喝那么多干嘛?”一顿又噘了嘴,“你身上的伤指不定还没好呢,我哥也不劝着点。”
“不关他的事,是几个朋友看了我的面子一道来为你祝寿,这不是羡慕我得了个好媳妇!”
叶衡笑着摆手,他双颊泛红眉眼如波,看着分明是动了情的模样,倒是少了平日的几分冷冽之气,看着便让人不由自主地想要亲近。
横竖这里也没有人,萧晗便大胆地坐在了他的腿上,轻轻搂着他的脖子,吐身如兰,“我想你了。”
叶衡笑了笑,大手在萧晗的腰间摩挲着,透过凉薄的衣裙浸进了一点点温热。
萧晗微微一僵,但瞧着叶衡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便又放松了下来,她知道他还是有分寸的。
“你还带了孙若泠过来,我瞧着你哥可是笑得嘴都合不拢了。”
叶衡刚才并没有眨下,反倒是隔窗往外看了一眼,那个孙若泠像个小豆芽似的,除了个子长得高一些,怎么看他都觉得不像个女人,也不知道萧时喜欢她什么。
“你瞧见了?”
萧晗退开看了叶衡一眼,见他点了点头,才道:“他们俩人也有几日没见着,我瞧着是想见得紧,若是我不牵线搭桥,只怕他们又要私下里相约。”
“你倒真是个小媒婆不是?”
叶衡刮了刮萧晗的鼻头,一脸宠溺的笑。
“我才不是呢,等他们成事了,到时候你娘才是正经媒人。”
萧晗笑得松快,叶衡瞧了她一眼,唇角一勾,“怎么才几日的功夫这事就有进展了,快跟我说说。”
“这个嘛…总之想来也是没什么差了。”
萧晗心虚一笑,虽然叶衡知道她曾经与孙若齐相看过,但她直觉里还是不要将私下见了孙若齐的事情告诉他,免得他又醋意横飞,本来没什么事的搞得两边都不愉快,让萧时与孙若泠的亲事横生枝节。
这样一想,萧晗便又顺口道:“若泠妹妹已经与孙二夫人透了几分底,孙二夫人虽然没同意,但也没反对不是,我就想着做娘的到底都是疼爱自己女儿的,又是嫡亲的闺女,只要若泠妹妹软磨硬泡上一段时日,应该就能够顺了她的心。”
叶衡扯了扯唇角,明显对这个说辞有些不信服,又见萧晗眼神躲闪,心里一猜便明白了几分,不由眯眼道:“我却听说孙二夫人最疼爱的便是孙若齐这个儿子,为了他的亲事这段日子可是相看了好多家姑娘,可没一家姑娘能让孙若齐动心的。”说罢撩了一缕萧晗颊边垂下的乌发在指间轻轻把玩起来,状似随意地开口道:“你说他是不是心里还挂念着你?”
男人都是这样的,越得不到越想要,叶衡实在是太清楚这种禀性,可萧晗已经是他的人,不容任何男人觊觎。
“哪…哪有的事!”
萧晗舌头有些打结,见叶衡的目光亦发晶亮起来,似乎看穿了她一切的措辞,让她连掩饰都显得多余,这才不得不承认,“是,我是见了他,不过也不是单独见他,还有若泠妹妹和兰衣都在。”
“见他干什么?”
叶衡
叶衡的面色平静,眸中却缓缓有风暴凝聚,这丫头有事情不来求他,反倒去找不相干的男人,这让他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挑衅。
而后果,很严重!
“也就是让他帮忙在孙二夫人面前说说情,”萧晗偷偷瞧了叶衡一眼,实在是觉得他这模样有些渗人,脚肚子有点打颤想要偷跑,人也是不自觉地坐立了几分,“还有就是劝他不要因为从前的事情耽搁了自己,有了合意的姑娘还是早些成亲让家里人放心才是。”
“劝他早日成亲是好事。”
叶衡点了点头,这才缓声道:“今后不准再私下见他了。”
“不会了,只这一次。”
萧晗赶忙点头,又伸出一根手指在叶衡面前晃了晃,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不过为了让你长点记性,我有必要好好惩罚你一次。”
叶衡平静得说道,飞扬的眉眼却带着一丝邪气,萧晗直觉里有些害怕,那双直视他的黑眸就像漩涡一般,拉扯着她就往下坠。
可她还来不及做出任何逃避的动作,叶衡的吻已经落下,带着些许惩罚的意味,再不是刚才的温柔如水,而是狂风骤雨一般的啃噬,直吻得她灵魂都在打颤。
有一只手解开了衣襟,跟着温热的唇角落下,一路向下延伸着,留下一串串火热的印记。
萧晗整个人都变得晕乎乎的,全身更是松软无力,想要抗拒却发现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她就像一叶小舟,在属于他的汪洋里沉浮着,一个大浪打来她便几乎没顶,那种颤栗般的感觉直达到她的灵魂深处。
萧晗想要尖叫着抗拒,却发现喉咙里像堵了团绵花似的,除了小声的呜咽和轻吟,她几乎发不出其他的音调。
直到一吻落罢,叶衡才抬起了头来,一双眸子却已经泛红,就像一只不知餍足的野兽一般,想要索取更多。
萧晗连忙动手推拒着,“不要了,真的不要了…”声音却已经细若蚊蝇,一手捂在唇间,这才惊觉脖子到胸口仍然发着烫,她不由伸手掩住了衣襟,又羞又恼地瞪向叶衡。
叶衡不舍地收回视线,舔了舔唇,嗓音微哑,“今后可知道了,若是再见其他男人,我还是这般惩罚你!”
“知道了!”
萧晗气鼓鼓地瞪了叶衡一眼,这人就会欺负人,而这欺负人的方式却是让人羞得没法说,到这份上了她可没脸再呆在这里,忙唤了孙若泠一道匆匆回了内院。
第【93】章 心思
看着被萧晗匆匆拉走的孙若泠,萧时一时之间还有些回不过神来,好好的怎么突然就走了,他觉得俩人根本没在一起呆多久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可瞧着那已然远去的背影,他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又瞧见厢房门口叶衡也坐着轮椅探出头来看了一眼,眸中竟是与他同样的无奈,想着俩人同病相连便举步走了过去。
“师兄,我瞧着我妹妹走的时候脸都红了,你们怎么了?”
萧时扶了叶衡跨出门槛,又帮着他将轮椅给抬了出来安置好,这才扶着他重新坐下。
“怕是害羞了吧。”
叶衡淡淡地瞥了萧时一眼,想着刚才瞧见的美景他依然有些微熏,这种事情别人自然不能体会,又打趣萧时道:“你与孙若泠在屋里呆那么久又干什么去了?”
“没…干什么。”
萧时有些心虚地撇开了目光,他是绝对不会告诉叶衡刚才他亲了孙若泠的小嘴,虽然是那丫头主动的,可那种滋味让他回味再三,正想再一亲芳泽之时萧晗便闯了进来,他懊恼极了。
看了看萧时的模样叶衡便心领神会也并不说破,又伸手从袖间取出一个黑色的锦盒递给了萧时,“师弟,刚才熹微走得太匆忙,竟然连礼物都忘记拿了。”塞进了萧时的手里,嘱咐道:“记得亲手交给她。”
萧时挠了挠脑袋有些没反应过来,叶衡不是说要亲自送给萧晗,可俩人见面却没给,真是令人费解。
瞧着叶衡推着轮椅走远了,他这才重新往内院而去。
萧晗回到自个儿屋里时还觉得这心口砰砰地跳个不停,叶衡太坏了,眼下隔着肚兜她还觉得内里湿濡一片,那种难耐的感觉就像蚂蚁在身上爬似的,她渐渐要被他撩拨得控制不住。
幸好最后理智还在,俩人才能及时地刹住脚,可长久下去也不是办法,万一哪一天就…
萧晗摇了摇头,不敢往深里去想。
今后再不要与他单独相处了。
萧晗咬了咬唇,又吩咐兰衣给她准备热水,她要擦拭一下再换身干爽的衣服,刚刚坐定后,萧时又找来了。
“哥哥又来替他传话不成?”
萧晗板着脸看向萧时,若不是萧时唤了她出去见叶衡,她也不会被那人欺负成这般模样,虽然她也是想见他的,但到底不想做得太过。
回想起与叶衡相处得点滴,萧晗只觉得双颊发烫,女孩家的矜持真是被她完全丢在了脑后,也不知道叶衡会怎么想她。
这人真是太坏了,太太坏了。
“哪有的事?!”
萧时讪笑着连连摆手,又试探着问向萧晗,“难不成刚才师兄惹你生气了?”不然这丫头为什么会突然离开,又将他的孙若泠也给拐跑了,他眼下还满心的遗憾呢,想着到这里是不是还能再见孙若泠一眼,却又让他失望了。
“你说呢?!”
萧晗没好气地看了萧时一眼,她与叶衡发生的事情她自然不会说给萧时听,别以为她刚才匆忙之间啥都没瞧见,孙若泠的唇都肿了,俩人之间发生的什么她当然明白。
“好了,我不问了。”
萧时讨了没趣赶忙闭口不再追问,又拿出了叶衡给她的锦盒递给了萧晗,“刚才你走得太匆忙,师兄给你的生辰礼物都忘记拿了。”
这傻子!
萧晗心里暗嗤一声,这才瘪着嘴接过了锦盒。
锦盒通身是黑色的,上面有红色丝线绣成的祥云纹,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一枝盈润通透的梨花簪,梨花如雪般洁白朵朵簇拥在一起,雕工精湛栩栩如生,花芯是用的颗颗黄色的宝石点缀在其中,阳光照耀下那晶亮的光芒就像要透进人心里似的。
这样一枝羊脂白玉镶宝石的梨花簪,不说价值千金,却也绝对不便宜,还有这送礼之人的心意恰巧投她所好,这份礼物便显得更加珍贵。
“好漂亮的玉簪!”
连萧时都不由赞叹了一声,又对萧晗道:“想来师兄是知道妹妹独爱梨花,这才命人打造了这枝梨花簪,师兄真是用心良苦!”又为叶衡说了一通的好话,也是想让俩人的关系缓和一些。
眼下的萧时着实矛盾,原本因着叶衡相中了萧晗他心里还有些别扭,可俩人真置气了他又巴望着他们和好,还要在这中间当和事佬,他真是何苦来哉?
“哥哥,你回去告诉他一声,就说这礼物我收着了就是。”
萧晗心中还是欢喜的面上却是不显,又缓缓扣上了锦盒,不温不火地对萧时说道:“若是他再问你我喜欢不喜欢,你就说我不喜欢!”说罢转身往内室而去,唇角却缓缓升起一抹笑来。
让叶衡欺负她,眼下让他着着急也是好的。
萧时着急地跺了跺脚,想要再说什么萧晗却已经转进了内室,他只能暗自摇了摇头,空着手回去复命了,希望师兄不会怪罪他。
这一日的宴席还算热闹,萧晗下午又在人堆里打了个转,又瞧见了孙若泠,这丫头兴奋得跟什么似的,逮着她便说个不停,绕来绕去话题都没离开过萧时。
萧晗只能无奈苦笑,等着宴席结束众人都散去后,她才疲惫地回到房中,洗漱后打散了头发躺在床榻上,盯着头盯绣了鱼戏莲叶的帐幔发呆。
其实跟叶衡在一起的感觉很好,他的感情炽热如火,就像要将
情炽热如火,就像要将人融化似的,每次跟他在一起都让人心跳不已。
相比前世与柳寄生时那种温吞的不慢不火的感情,真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她原以为细水长流才是真爱,原来并不尽然。
她对叶衡的爱是一种强烈的,每时每刻都念着对方想着对方,恨不得融进对方的骨血里的感觉…
起初这样的感觉让她有些心惊惧怕,怕得不到同等的回应,可想着今日叶衡对自己做的种种事情,虽然也有男人的天性在作祟,但从另一个角度来想,是不是他爱极了自己的证明?
虽然心中极度渴望着拥有彼此,但到了关键的时刻也能及时刹住脚,他忍得很辛苦,却也在极力保护着她。
又想着叶衡精心为她打造的梨花簪,那样别致素雅的造型只怕全京城里仅此一枚,萧晗不由抿唇一笑,听着屋外响起几声值夜的梆子声,她打了个呵欠侧过身向里睡了。
第二日萧晗起了个早,正在梳妆之际莫锦堂便来向她辞行,萧晗怔了怔,一时之间还未从惊讶中回过神来。
莫锦堂是在她生辰前一夜才赶到的萧府,第二日在萧老太太跟前请安时才见了一面,可碍着人多俩人并没有怎么说话,之后就是宴席的各种忙碌,却没想到才过了一日他就要走了。
“表哥怎么走得那么快,都不在京里多歇息几日?”
萧晗有些遗憾,自然极力挽留着莫锦堂,又想着在应天府时他对自己的种种照顾与款待,在安庆庄上又为她鞍前马后地办事,亦发舍不得他立马离开。
“京里倒没有多少事务,我今日查看一番就要离开,实在是忙得有些脱不开身,眼下又要转去南宁。”
莫锦堂也很是无奈,原本到京城来给萧晗庆生他也是挤出的时间,匆匆来匆匆走,生意人就是这般,眼下看着萧晗无碍他心里也踏实了几分,却也知道多留无益,寄望于不属于自己的人或是物,终究是徒劳一场。
“走得这么急?”
萧晗叹了一声,又挽留了几次见实在是留不住人便对他叮嘱了一番,这才将人给送出了门。
“表少爷可真是忙!”
枕月陪着萧晗将莫锦堂给送走,这才扶着她往回走,今儿个再见到莫锦堂倒真是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至少对她们主仆客气了不少,看人也不再是那种可有可无的意味,就好像平白地多了一丝亲近感。
枕月也为自己的感觉纳闷,可事实上就是那么回事。
“莫家整个担子压在他身上,不忙也得忙啊!”
萧晗不禁有些同情起莫锦堂来,若今后他能娶个商务精通的妻子,或许对他来说也能多一个帮手,女子虽然不宜在外奔波,但算帐看帐料理家业让他没有后顾之忧,这也是减轻了一些他的负担吧。
枕月点了点头,又听萧晗问道:“昨儿个你与梳云兄妹还有许福生他们一同吃席可还顺利?”
“还好。”
枕月心头一跳,红着脸点了点头。
她还记得昨日给周益倒酒时,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她的手腕上,俩人还闹了个大红脸,一旁的许福生趁机打趣,当时的她恨不得能找个地洞钻进去。
细细一想,她甚至还能够感觉到周益碰到她时那股温热的触感,他是练武之人,手指间有着一层薄茧,刮到皮肤时痒酥酥的,就像挠进了人心里似的。
想着想着,枕月的脚步便慢了下来,萧晗走出几步见没有人跟上,不禁诧异得停下了脚步回头望去。
见着枕月一脸红晕又羞又喜的模样,萧晗的眸中不由划过一抹深思。
这是思春了,还是有了喜欢的人?
不过府里来来去去也就这些人,从前也没见着枕月对谁上过心,会是谁呢?
萧晗皱眉深思。
许福生个子小,年纪虽说比枕月大,但枕月却不喜欢他跳脱的性子。
若说是昨儿个来了府中还被枕月瞧见了的人…不是还有梳云的哥哥周益吗?
想到周益,萧晗眼睛一亮,她好似听枕月提起过一回,俩人是见过面的,昨儿个又来府中吃席,这一来二去莫不是就瞧对眼了?
“枕月,你过来我有话问你。”
这样一想,萧晗不由笑着对枕月招了招手。
“呀,小姐!”
枕月回过神来见着自己竟然落后了萧晗一大截,忙快步追了上去。
“若我带着个丫环最后还把丫环给丢了,别人到底是笑我,还是笑这丫环呢?”
萧晗好笑地打趣枕月,她脸上又是一红,忙拉了萧晗的衣袖摇了摇,“好小姐,您快别取笑奴婢了!”
“刚才在想什么呢,想的这么出神?”
萧晗看着枕月,她便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了头,只轻声道:“没想什么。”
“当真没想什么,回头我问问梳云去。”
萧晗呵呵一笑,转身便往回走,枕月却攥着她不放,眉眼间一片焦急,“小姐您别去问她,多丢人啊!”
“哪里丢人了?”
萧晗嗔了枕月一眼,眸中笑意深深,“我是去问梳云昨儿吃得好不好,她哥哥不是也来了吗,若是招待不周岂不是让我失了颜面?”说罢又一脸深究地看向枕月,“不然你以为我要去问什么?”眸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枕月骤然松了口气,但见着萧晗那一
着萧晗那一脸坏笑的模样又觉得自己似乎低估了自家主子的聪慧,不由红着脸咬唇道:“小姐您不许在梳云跟前乱说。”
梳云那丫头本就迟钝,别把没有的说成有了,再说人家周益也没表示什么,她巴巴地说喜欢人家算个什么事,她还丢不起那个人呢。
“我怎么会乱说,就是关心一下他们兄妹罢了,周益眼下不小了吧,也不知道在军营的这几年成亲没有?”萧晗一边说一边留意着枕月的脸色,见她听了自己的话微微变了脸色,心头暗笑一声,嘴上却道:“不过没听梳云说过她有嫂子,她哥哥应该还没有成亲。”
“小姐,您坏死了!”
枕月急得跺脚,都到这个份上了她可不相信萧晗不知道她心底里那点小心思。
“罢了,不逗你了。”
萧晗敛了笑意,认真地看向枕月道:“你跟了我那么些年,我总要为你寻个好人家,原本是想让你在管事和掌柜里挑的,但你有自己合心意的更好,这事我会帮你留意的,若是他们家也有那个意思,我就成全了你们。”
“八字还没一撇呢,小姐快别乱说!”
枕月捂着发烫的脸转了身去,她家小姐真是可恶极了,专捻别人心里的话说,关键是她还无从反驳,难不成她还真要拒绝小姐的提议不成,她可舍不得。
私心里,枕月自然也是希望周益心里是有她的。
“我明白你的心思。”
萧晗拍了拍枕月的肩膀,给了她一个你懂我懂的眼神,抿着唇兀自笑得开心,不想主仆俩人一回头,便瞧见梳云正走了过来。
枕月顿时一阵尴尬,只觉得哪都不是,赶忙扯了扯衣角,红着脸问道:“你在这多久了?”
“没多久啊,刚才就瞧见你与小姐在这说话。”
梳云摇了摇头又给萧晗行礼,枕月却是暗自松了口气,又对萧晗使了个眼色不让她乱说。
萧晗笑了笑便问梳云,“不是不让你乱走吗,你这一趟又是去了哪里?”
“我从外院出了门,去旁边的巷子里瞧萧大哥了。”
梳云低垂着眉眼一脸的落寞,若不是她心情不好只怕刚才也能留心听清楚萧晗与枕月的对话。
“去瞧萧潜了?”
萧晗缓缓敛了面色,连枕月也正经了起来,再不像刚才提到周益时动不动就脸红。
萧潜自从断了一条胳膊后便休养在家,萧家旁边的巷子里安置了好几家宅院,便是给府里有头脸的人在外安的家,轮着谁当值的时候便入府就是,这也是萧老太太给那跟着她一同从川蜀之地来的人一份体面。
梳云点了点头,轻声道:“萧大哥看起来很不好,从前那么英武的一个人,如今断了胳膊就跟失了魂似的,整个人都没有精气神了。”
毕竟断胳膊的人不是她,她也没办法感同深受,可她多希望看到从前那个朝气蓬勃的萧潜,而不是如今这个如一瘫烂泥的人。
“我知道他心里不好受,只是这个坎要他自己走过,别人也帮不了他。”
萧晗抿了抿唇,轻轻摇了摇头。
“奴婢知道,萧家已经对他很好了,没让他在府里当值,甚至每个月的月钱照领,可他觉得自己是个废人。”梳云抬起头来,眸中是散不去的愁容,只看着萧晗道:“小姐,奴婢想帮帮他,可是又不知道该帮什么好,今儿个进他屋里一瞧,满地的酒坛子,只怕这次府里赔给他的药钱他都去买了酒喝。”
萧晗微微皱眉,可想到萧潜的如今的境遇又不由轻叹一声,“那你得空了多陪陪他多开解他,也算是替我尽份心。”
她对萧潜其实是很有印象的,那个五大三粗的汉子,虽然话不多但却有一颗侠义之心,那一次枕月被人扔进枯井里还是他带人给找到的。
“到时候我与你一同去看看萧大哥,陪他说会儿话也好。”
枕月拉了梳云的手轻声道,她心里也感念着萧潜曾经的救命之恩,又有周益这样的关系在里面,她自然对梳云就多上了份心,若是今后俩人真成了她还是梳云的嫂子呢。
“行,你们商量着就是,若是需要什么药材补品尽管去库房里拿就是了。”
萧晗说完这话,又让枕月扶着梳云回去,叮嘱道:“你眼下身子也虚,去外院走得太远了,下次让婆子抬了软轿,载了你们俩一同去,也省得这来回的脚程。”
“那奴婢就先谢谢小姐了。”
梳云还有些迟疑,她只是身子受了些伤哪里就那么娇气了,可枕月却先她一步应了下来,她倒没好反驳,又见着枕月尽力地搀扶着自己往前走,心里不由划过一丝暖意。
第【94】章 荐人
梳云虽然有些迟钝,可萧晗生辰那一日发生的种种到底让她看出了些不同,又加之最近枕月对她殷勤了不少,左右猜猜心中也不免有些惊讶,等着枕月不在时她便单独找上了萧晗,对于自己哥哥的事情她也是很上心的。
“怎么有话还不好对我说了?”
萧晗倒不知道梳云前来的目的,只是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唇角不由翘起一抹笑来,这丫头平日里可爽利得很,今儿个也不知道怎么了。
要说梳云这丫头并不傻,只是有些不擅于表达罢了,就像她关心萧潜一样,也心疼他的遭遇,为他的颓废感到难过,可从另一方面来看未尝不是她对这个男人上了心,只是自己还没发觉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