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晗点了点头,又进一步问道。
“她年纪那么小,的确还没想过,咱们两家如今又有些尴尬,我也不敢往那头去想啊!”
萧时这才叹了口气,又对萧晗坦白道:“眼下既然妹妹也知道了,你便帮我想个章程吧,我也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可若泠那性子又不是能够轻易妥协放弃的,我怕再惹得她哭。”
实际上孙若泠已经在他跟前哭过几次了,他先是觉得心烦,之后才慢慢升起了怜惜之情,他不知道这是不是爱,但确实不忍她受过,毕竟是女孩子嘛,还是应该被人珍视的。
听萧时这一说,萧晗觉得他并不是对孙若泠没有感情,而只是需要一个循序渐进的过程,毕竟他不是叶衡,怕还做不出那些翻墙入闺房的事情。
想到叶衡,萧晗也有些恍惚,顾忌着两家已经定亲的事
经定亲的事,她倒不好贸然去长宁侯府探望他,不过心里却是还是想念的,或许借着去探侯夫人的机会顺道瞧瞧他也不错。
这样一想,萧晗的唇角不由升起一抹笑来。
萧时却是不知道她在想些什么,见萧晗笑了不由有些松口气的感觉,“妹妹可是想到好办法了?”
“办法也不是没有。”
萧晗收敛心神,莞尔一笑,“这事其实最大的难处就是在孙家,只要孙家点头了,你们俩人处着也没什么,再说若泠妹妹年纪还小,等着她出阁只怕已是两年后的事了。”
“就是这个理。”
萧时忙不迭地点头,又一脸期盼地看向萧晗,话虽是这样,但解决问题的重心还没有说。
“这事容我再好好想想。”
萧晗沉吟道:“不过我没想好之前你们别再私下里见面了,若是真想见她到我这里捎个信,我让人去孙家请她出来。”
“这个…”
说到这里萧时有些扭捏了起来,被萧晗瞧得脸颊升温,黝黑的皮肤却是红了两块,“今儿个我还叫伏风去给她买‘杏仁酥’了,这丫头念叨了好久,若是没给她送去…”说罢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萧晗两眼。
萧晗不由失笑,这都惦记着给别人送糕点,哪里还是一点喜欢,分明是喜欢得紧,见萧时那一脸窘迫的样子,不由笑道:“伏风买了糕点后我便着人给她送到府里去,这样行了吧?”
考虑到昨儿孙若泠才来了萧府,俩人之间的交往还是不要太频繁得好,这事还是容她再想想。
“行,我听妹妹的。”
这下萧时才爽快地点了头,萧晗又对他叮嘱了几句这才放他离去,又让兰衣出门唤了个小厮往长宁侯府送了拜帖,今儿个下午她要去拜访长宁侯夫人。
今儿上午要跟着魏嬷嬷学规矩,下午的时间倒是空了出来,一想着叶衡,萧晗的心便有些按捺不住了,也不知道这段日子他的腿怎么样了,身上的伤是否好些了。
到底是男人,要比女人坚强些,她恁是没听到叶衡在她跟前喊过疼,只是俩人相处时他对着自己有些撒娇的意味,平日里在外人跟前哪里看得出来,还不是绷着一张严肃冷傲的脸色。
拖着一身的伤,叶衡应该是在府中养着吧,莫不会还要到锦衣卫衙门去办差?
萧晗有些摸不准,但让人提前送了信去也是给叶衡知会一声,若是他知道了应该会在府里等着她的。
收拾妥当之后萧晗便带着春莹往魏嬷嬷暂住的“云水轩”而去,这里原本是个荒废的宅子,只在请了魏嬷嬷来之后才简单地修缮了一番,本来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可经过魏嬷嬷一番妆扮,倒别有些清新雅致。
等萧晗到了“云水轩”,姐妹几个都已经在座,四张桌案两两相对而放,带来的丫环就站在主子身后。
萧晗的位置对面坐着的恰巧就是萧昐,一旁挨着坐的是萧雨,瞧见她来了便与她笑着打了招呼,“三姐早!”
“四妹早!”
萧晗笑着对萧雨点了点头,又与斜对面的萧晴道:“昨儿个大姐抄写的笔记我回屋看了看,心里都记住了。”对身后的春莹点了点头,她便从布袋里拿了本册子出来恭敬地放到了萧晴的案头。
“记住了就好,今儿个魏嬷嬷可要考校的,若是说不出来有些人怕不又要挨藤条了。”
萧晴说着这话眼风还意有所指地往萧昐那处瞟去,捂唇笑了笑。
萧昐气鼓鼓的,可眼下她也知道不能与萧晴她们几个较劲,遂自己理清了课业本子端正地摆在了桌上,只是抬头瞧见对面的萧晗时眸中神色黯了黯。
如今刘氏虽然回了府,可因着要和梅香别苗头,暗地里嘱咐她要收敛不要与姐妹们起争执,她就算心里有气也只能憋着,看着她们几个兀自得意。
萧昐眼珠子转了转心中却是暗想,等着与云阳伯府的亲事落定,或许她便能扬眉吐气了,眼下只能先忍着。
等着她嫁到云阳伯府,看她还理不理这些人,说着是姐妹可连普通人都不如,她是倒了八辈子霉才投身到萧家来,今后她若是飞黄腾达了,看这些人还敢拿什么眼光来看她,她等着那一天。
萧昐低垂着目光,手中的拳头却不由握紧了。
第【88】章 探望
魏嬷嬷那里一个半时辰的课很快便结束了,萧晗收拾了课本带着春莹轻快地离去,她还惦记着下午要去长宁侯府上的事,要准备些什么东西不能落下了,还要向萧老太太说上一声。
看着萧晗离去的背影,萧昐忿忿地将课本摔在了桌案上,明明比她后进学,却依然走在了她的前面,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俗话说笨鸟先飞,”萧晴嗤笑地扫了萧昐一眼,有些看不上她的所为,“可如二妹这般我倒真是第一次见着,笨了些就要加紧勤快一点,只顾着与别人比拼,却不知自己早就落后了一大截,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再说!”说罢拉了萧雨便一同离开。
“让你们看不起我,今后可别落在了我手上。”
萧昐恨得咬牙,又见巧慧给她收拾东西来着,忍不住就踹了她一脚,巧慧唉哟一声却不敢张扬只能忍着泪默默作事。
而这一幕恰巧被拐了个弯又回“云水轩”的魏嬷嬷给瞧见了,她眸色一黯,不禁有些失望地摇了摇头。
果然歹竹就是歹竹,再怎么样都成不了好笋,妄自自己还对萧昐严厉督促,就是希望她能上进些,可眼下这样一瞧还不知道这丫头在心里怎么样怨自己呢。
不若放宽些,萧昐好过,她也乐得轻闲。
这样一想,魏嬷嬷便抿了抿唇角,不再看萧昐主仆一眼,静悄悄地转身离去。
“云水轩”发生的这一幕萧晗自然是不知道的,她收拾妥当后又去了萧老太太屋里,与老太太一同用了午膳,又将下午要去长宁侯府拜访的事情说了一通。
萧老太太立马就点了头,“是该去一趟,侯夫人对你向来看重,平日里有什么好东西也没忘记往咱们府里送一份来。”又琢磨了一阵,这才吩咐蔡巧,“将我库里存着那株三十年份的野山参拿盒子装好,给三小姐一起带往侯府去。”
“三十年的野山参?会不会太贵重了一些…”
萧晗暗自惊讶了一阵,这野山参年份越久自然越贵重,市面上多的是十年二十年份的,却是有价无市,哪家有贵重的东西不自己存着啊。
“侯夫人我就不说了,她年轻贵重自然不缺这些保养的东西,可你别忘了侯府还有个老夫人呢,他们可没分家!”
萧老太太微微眯了眯眼又点了萧晗一句,她这才记起长宁侯府确实还有一位老夫人,只是她不是长宁侯的亲娘自然也就不是叶衡嫡亲的祖母,到底这里里外外隔了一层,她差点就给忘记了。
“祖母提醒得是,我倒忘记了。”
萧晗有些不好意思地看向萧老太太,“我原本只想到了侯夫人,不记得他们府里的老夫人了。”
对于这个老侯夫人萧晗还没有瞧见过,这次她上长宁侯府少不得要拜会一番,也免得别人说她没有规矩。
“从前咱们家与他们家没什么关联,侯府如何我也不在意,可想着你就要成了他们家媳妇,我还是要和你说说。”
萧老太太拉着萧晗的手拍了拍,又把自己知道的关于长宁侯府的事情都一一说给她听,至少要让这丫头心里有个底,哪边该亲近,哪边过得去就行,不然她一头热地为了别人,到头来别人还不领情,那才是真是白忙活了。
萧老太太一边絮絮说道,萧晗却是越听越吃惊,早知道老侯夫人与长宁侯这一脉不是亲的,却没想到这其中竟然有那么多的纠葛,过程曲折复杂得让她吃惊不已。
“那这么说老侯夫人与侯爷是死对头不成?”
惊讶过后萧晗也缓缓镇定了下来,心中却暗自琢磨开了,若是这样的情景那为何还不分家,两不相看才免得这许多的麻烦不是。
再说了从前的老侯夫人对如今的长宁侯叶致远却是苛刻得很,若不是叶致远自个儿离家出走打出了一片天地,回到京城后又经人保媒娶了蒋阁老的千金,只怕也不能顺利承了爵位。
这样一来,老侯夫人自己所出的儿子反倒要靠边站,自然是将叶致远恨得牙痒痒,恐怕说是死仇也不为过。
“我知道你想的是什么,不过眼下老侯爷还没归西呢,这分家的事情自然得缓一缓。”萧老太太捏了捏萧晗的手,又对她道:“不过老侯夫人却不想分家,你知道是因为什么?”
“我自然知道。”
萧晗点了点头,缓声道:“老侯夫人那边只有一个嫡子,若是分了家侯爷自然占据了侯府,到时候她儿子却是要分出去过的,又没有了侯府这个依仗,她怎么样都不会分的。”
“就是这个理啊!”
萧老太太长叹一声,又轻轻抚了抚萧晗的手背,“所以我虽然觉得你嫁进长宁侯府是天大的荣耀,可他们家的关系又太过复杂了,我是怕你牵扯在其中受累。”
“我不怕的,”萧晗摇了摇头,轻声细语地说道:“我今后的婆婆是侯夫人,她温柔贤慧待人和善,叶大哥也自然一心向着我,只不过多了一重太婆婆罢了,她难不成还能越过我婆婆挑我的理不成?”
要嫁进长宁侯府,萧晗的思想是很明确的,对公婆好,对丈夫好,至于其他不相干的人她不会理会,总不能让那些人舒坦了,反倒让自己在乎的人受累,她不会那么傻的,再说她也不是愚忠愚孝之辈。
“你心思通透就好,又有侯夫人与世子护着你,这样我稍稍安心些。”
萧老
些。”
萧老太太一想也是这个道理,只看那日长宁侯夫人怎么对萧晗她就知道准错不了,这门亲事又是叶衡看上了眼自己求来的,只要他们母子能够护着萧晗,不说整个长宁侯府,就是在京城里横着走只怕也没有人敢说道。
拿着从萧老太太那里得来的野山参离去后,萧晗又命枕月备了好些药材补品,又挑了自己亲自绣的两方手绢与香囊给装在了盒子里,想了想又加了一柄玉如意,礼物虽轻巧但也是她的一片心意,想来侯夫人是不会计较的。
又在屋里歇了一个时辰的午觉,萧晗这才起身换了装往长宁侯府而去。
长宁侯府在一条十字相交的大街面上,整个侯府占据了半面街道,来往人群虽然热闹,但都是绕开侯府门前行走,就是瞧着那蹲在府门前的威严的石狮子与那着一身甲胄看守大门的士兵也没有人敢不识眼地上前胡闹。
等着到了侯府门前,萧晗让春莹上前递了帖子,门房上早得了信便痛快地放了他们进去,又有人领着往长宁侯夫人那处去了。
“我的儿,我可盼着你了。”
长宁侯夫人蒋氏的确是很喜欢萧晗的,就冲她解救了叶衡的单身生活,让他们这些长辈不再无休止地担心下去,只这一点就足够讨人喜欢。
“见过夫人。”
萧晗恭敬地给蒋氏行礼,这蹲身到一半便被她给牵了起来,热情地将人看了又看,“早盼着你过来,回京也有一段日子了,我还想着哪天过去看你呢!”
“夫人不要怪我就好,原本是我该经常来拜见的。”
蒋氏一通话说得萧晗暗暗红了脸,哪有这么不计较的婆婆,稀罕她就跟稀罕什么似的,当然中间叶衡的关系占了大半,可一想到叶衡所受的伤,她心里又有些愧疚了,“前些日子叶大哥为了救我还受了伤,我心里很是过意不去,也累得您担心了,是我的不是。”说罢又要福身谢罪。
蒋氏却不在意,只拉着她坐在自个儿身边,笑着道:“他是个男人,受点伤算什么呀,从前他爹还不是枪林箭雨里来去的,男人家就该这样勇猛擅战,更何况保护的还是自己媳妇儿,哪有那么多说道!”
“敢情我这一身伤在娘眼里就什么都不是,别忘了儿子的腿还瘸着呢!”
叶衡推着轮椅出现在门前,萧晗还着实惊喜了一阵,本来她就是想来看望叶衡的,也没多指望他立马就出现,没想到她这板凳还没坐热呢,这人都已经来了。
“叶大哥!”
萧晗笑着站起了身来,叶衡一出现她的视线就不由自主地粘在了他的身上,想移都移不开,又见他坐着轮椅进门困难,便想伸手去扶,却不想叶衡自个儿就站了起来。
“我自己能进去。”
叶衡笑了笑,左脚微微悬空,右脚轻松一蹦便过了门槛,只是那模样有些滑稽罢了,萧晗忍住没笑。
身后的沈腾这才将轮椅给搬了过来,叶衡才又重新坐下。
“你这皮猴,怎么腿瘸了都还到处乱跑,不是让你在院子里休息?”
蒋氏走了过来轻斥一声,可瞧着俩人之间视线焦灼在一起就知道这段日子怕是想念得紧了,不想打扰他们便准备往厨房而去,又对萧晗道:“今儿个你难得来府里,就在这里用过晚膳再走不迟。”
“是,劳烦夫人了。”
萧晗客气地道谢,又想到了什么不由有些犹豫道:“我来府中还未曾去拜会老夫人,您看…”说罢目光隐隐扫向叶衡,征求着他的意见。
“老夫人如今在照顾着老太爷,只怕走不开,晚些时候大家一起吃顿饭吧,也让他们认识认识熹微。”
叶衡沉吟了一阵,这才转向蒋氏,“还要劳娘安排一番。”
“我省得的,也该让晗姐儿见见长辈,横竖今后都是一家人了。”
蒋氏微微愣了愣旋即便点了头,在家里她都是听丈夫儿子的,倒也没觉得什么不对。
他们家与二房叶致文家的关系还好,不过四房叶致尧是如今的老夫人张氏所出,就有些不对盘了,不过今后萧晗嫁了进来大家也是在一个门里出入的,抬头不见低头见,提前打个照面也不是不行,想到这里她便先出了门去,琢磨着是不是要请二房的弟妹罗氏过来搭把手帮个忙。
“坐着吧,径直站着算个什么事?”
知道萧晗面浅,叶衡屏退了左右这才牵着她的小手往桌子那方而去,按着她坐在了一旁的圆凳上,伸手轻轻抚过她的面颊,那柔弱的触感让他爱不释手,不禁反复流连起来。
“你别闹!”
萧晗红着脸撇过头去,只剩下他们俩了这叶衡就开始不正经了,侯府里谁见过他们家世子爷竟然还有这副面孔啊。
“我这段日子都要忙得出魂了,也没空去瞧你,可是让我想死了!”
叶衡还在一旁自顾自地撒娇,又张开双臂对着萧晗晃了晃,“媳妇来抱抱,让我也稀罕一下!”
“没个正经!”
萧晗啐他一口,这是在侯夫人的正屋里她可不敢与叶衡随意亲热,不由正色道:“我就是想来瞧瞧你好些了没,原本还以为你会在锦衣卫衙门里办差,如今是真的在家里歇下了?”
她可听萧时说过叶衡只要办起差来便没日没夜的,心中顾念着他的身体,眼下见着人好好的她也稍稍放了心。
了心。
见萧晗没有投怀送抱,叶衡微微有些失望,但大抵知道她介意什么便也不再逼她,只是讪讪地收回了手,点头道:“歇是歇在家里的,我这模样行动也不便,不过有公务吴简也会送到府里让我处置,这些天不也忙得脚不沾地。”
“你的脚本来就不能沾地!”
萧晗笑着打趣他,又着眼在他腿上看了一阵,“恢复得还好吧,大夫说多久能下地走?”
“大概还有一个来月才能下地吧。”
叶衡也是有些无奈地耙了耙头发,若不是这腿拖累着,他白日里忙完了手里的活计,晚上还可以翻墙去萧府看萧晗,可眼下却什么也不能做,他只能夜夜想她,好几个晚上都睡得不踏实。
“那也快了。”
萧晗抿着唇笑,叶衡却是灵机一动,只拉了她的手道:“不然去我屋子里坐坐,这好歹是娘的地方多有不便,我素日里也给你买了好些东西,只是没机会给你送去,一道去看看?”说罢仰头看着她,黑亮的眼睛犹如坠了星子一般闪闪发光,又带着无与伦比的期盼。
天知道他有多想与她亲近,这样只能看着不能抱着搂着,他心里就一阵猫抓似的难受。
“夫人都不在,我们就这样过去了?”
萧晗微微有些犹豫,虽然她有些心动,但又觉得这样做好似不太好。
“我娘巴不得咱们俩亲近些呢,没事的。”
叶衡继续鼓动着萧晗,她想了想便也应承了下来,与叶衡一道往他苑子里去。
长宁侯府是大小五进的院落,如今最中路的大院里住着久病卧床的老侯爷与老侯爷夫人张氏。
叶衡归属于长房,他们一家子占据了长宁侯府中最大的一个院落,院落细分之下足有个五个精致的小院,足以容纳他们这个三口之家,而叶衡的院落叫做“庆余堂”。
看着牌匾上“庆余堂”三个大字,萧晗不由翘唇一笑,“语本《易o坤》里有云‘积善之家,必有馀庆’,谓先世积善的遗泽,你这院子名字起得好!”
“这名字是我外祖父给取的,他学问深厚,原本我还是不乐意的,可听你这样一说才觉得更好了。”叶衡拉着萧晗的手,又对她眨了眨眼,“等回头你嫁过来咱们还住这里,让娘把临近的两个院落开发出来与咱们‘庆余堂’合在一处,将来生几个孩子也住得下。”
“谁要与你生几个孩子了?!”
萧晗红着脸啐了叶衡一声,这人越发没脸没皮了,俩人还没成亲呢,真是什么都敢说,又见他拉着自己不放开,又挣了挣手,“那么多人看着,快放开!”
“好吧,咱们关起屋说话!”
叶衡坏笑一声,心中自有他的打算,等着俩人回了屋才拉着萧晗一阵香亲,直吻得她喘不过气来这才作罢,自己却也趴在她肩上喘气,直叹道:“想着还要再等一年,我这老命都要去了一半!”
“少贫嘴!”
萧晗红着脸咬唇,她也觉得自己越来越离不得叶衡了,不由将头轻轻靠了过去。
一时之间俩人都静静得谁也没有说话,淡淡的温情弥漫其间,仿佛就这样相处了一辈子似的。
还是屋外有丫环奉了蒋氏之命送来了茶果点心,俩人才不舍地分开。
一下午的时间萧晗都和叶衡耗在一起,她几乎将“庆余堂”都走遍了,又被叶衡带着去了她的书房。
叶衡的书房很大,一明两暗的格局,除了他办公的地方堆满了文书以外,一间暗房用作歇息,一间暗房里却是摆了好些小玩意。
“都是在外办差时瞧着好的就给你买了,又怕你不喜欢这些小玩意,所以一直没拿过去给你。”
叶衡指了指多宝格下放置的箱笼里那一堆的东西,确实只是些小巧的东西,多是民间的手艺,像是空竹、太平鼓,还有泊来的鼻烟壶、指南针等等,有些也不尽适合女子玩的,却被他胡乱地买了一通。
萧晗拿在手里把玩着,不禁有些失笑,多大的人了怎么还会喜欢这些玩意,叶衡看着精明透了,却还是有不懂女人心的时候,不过她的心里却滑过一丝甜蜜,这样时时刻刻都念着你的男人必定是将你放在心上的,得夫如此,她还有何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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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9】章 初见
晚膳是摆在老侯夫人张氏的正院花厅里,满满当当地做了两桌的人,只是萧晗到底还没有嫁进叶家来,蒋氏便让人用雕花隔扇隔开了男女席桌,也免得萧晗不自在。
席桌上萧晗第一眼瞧见的自然是老侯夫人张氏。
张氏看起来约莫有五十来岁,两颊有着深深的法令纹,眼睛细长,嘴唇薄薄,看人时便带着一种戾气就像谁都欠着她一般,着实有些渗人。
萧晗只扫了一眼便不觉移开了目光。
蒋氏倒没在意想来是对张氏这样的作派见惯不怪了,她是侯府的大儿媳,却也不在张氏跟前侍候着,只给萧晗夹了菜,笑道:“家里吃得素淡,也不知道合不合你的胃口,这是你二婶娘亲自烧的紫菜虾球,你快尝尝味道。”
萧晗笑着点了点头,又执筷子夹了虾球放进嘴里细细咀嚼,半晌才吞咽下肚,又对着坐在张氏另一旁的二夫人罗氏笑道:“二婶娘的手艺真好,不像我只会做些味重的,也就家里的老太太爱这一口,其他人都吃不惯呢!”
罗氏生得细眉细眼,天生有股优雅的气质,举手投足都像是一副画似的,听说她的父兄都在国子监当差,父亲还是国子监祭酒,出生于的她气度倒是一等一的好。
听了萧晗这话,罗氏浅浅一笑,“我就是平日里喜欢做些个菜,倒是得空了要尝尝你的手艺。”态度温和得很,这才像一个长辈的模样。
萧晗看在眼里暗暗点了点头。
二房叶致文是庶出,但因着从前被张氏欺压得太过,与长宁侯叶致远反倒走得近,兄弟感情也好,所以罗氏自然也是亲近蒋氏的。
“二嫂这倒是找着知音了。”
罗氏身边坐着的于氏不阴不阳地冒了这一句,她是老侯夫人张氏嫡亲的儿媳,与张氏的关系非同一般,自然是与张氏一个鼻孔出气的,逮着机会少不得就要埋汰两个妯娌。
“吃饭,哪来那么多话!”
张氏瞥了罗于氏一眼,她虽然不喜欢另两个媳妇,但对于于氏这种只知道捻酸,做事却从来不在正道上的媳妇也是厌恶得好,可再不喜欢于氏也是她孙儿孙女的娘,只能忍忍。
蒋氏笑了笑没多说什么,继续给萧晗夹菜,让她都不好推拒。
桌上还坐着二房的大小姐叶蓁,比萧晗长上一岁,四房的二小姐叶芊又比她小上一岁。
大家虽然都在一个桌上坐着,但俨然地划分出了阵营,一顿饭倒是各有各的乐,两不相干。
等着用过饭后,萧晗便让春莹将野山参呈给了张氏,笑着道:“来得仓促,也没准备什么好东西,这山参留着给老夫人补身子。”又有些抱歉地转向了叶蓁和叶芊,“二姐姐与四妹妹的礼我下次补上。”
“晗妹妹客气了。”
叶蓁温婉一笑,她与罗氏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似的,该有的礼数一点也不缺,举止得行又让人如沐春风,这才是大家闺透的典范。
反倒是叶芊却在那里酸酸地道:“晗姐姐也是第一次来侯府,怕是压根就没想到咱们吧。”
“四妹妹想多了,我绝无此意。”
萧晗面上有些惊讶,她是没想着叶芊的性子这样不拘,真是什么都敢说,也不怕让客人下不了台,想了想才拔下了头上的玉兰花簪递了过去,“若是妹妹不嫌弃,就留个念想吧,下次姐姐一定将东西备齐。”
“那敢情好!”
叶芊也不客气,上前来便将玉兰花簪接了过去,欢喜地看了又看。
她就瞧着萧晗身上的都是好东西,虽然不显不露的,可她娘于氏刚才也悄悄和她说了,光是萧晗穿的那条月牙白绣暗纹的绫裙怕就要好些银子,还有耳上扣着的东珠耳坠莹润饱满,想来也是不便宜的。
听说萧晗的外祖莫家是应天府的首富,金银财宝都是不缺的,哪像她在府中样样都被管束着,今儿个看着萧晗这番打扮自然是眼热得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