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季崇宇的婚事也算是告一段落,这也是菩萨保佑。
只是裴衍那厢…虽然每个月都能收到他的来信和寄来的东西,可见不到他的面心里还是很惦记的,也不知道他如今过得好不好?
季重莲虔诚地跪在菩萨面前,耳边是清悦的木榆声响起,一下一下很有节奏,听着听着便觉得整颗心都空明了起来,仿佛没有什么是不能容下的。
季重莲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来,突然感觉到旁边的蒲团上不知道什么时候跪了一个人,她不由诧异地睁开了眼,却见得一身墨绿色长袍的男子正双手合十地许愿,他侧面的轮廓挺拔而俊俏,浓眉斜飞入鬓,明明总是玩世不恭一般翘起的唇角却是紧紧地抿在了一处,显出几分威严与霸气。
这个人的转变让她感觉到一阵不安,回头四处望去,果然已是不见那守在殿外的护卫。
“琉璃,咱们走!”
季重莲面色一沉,一旁的琉璃赶忙上前扶起了她,只是目光紧紧焦灼在那个跪着的男子身上,有些不可置信的感觉。
季重莲刚刚起步,那个熟悉的声音便响了起来,“裴夫人,故人再见,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离开吗?”
“夫人!”
琉璃有些紧张地看向季重莲,殿外已经站了一列的黑甲护卫,显然是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而将军府的护卫却不知道人在哪里。
季重莲在心氏叹了一声,这才转头笑道:“东方大人,许久不见了,大人眼下看来倒是过得很不错!”
从曾经的阿透到如今的东方大人,这生疏不只是一点点啊!
东方透在心中自嘲一笑,这才缓缓起身转了过来。
眼前的季重莲只着了一身白色粉绿绣竹叶梅花领褙子,身下是一条月白色的挑线裙子,素雅至极,却又显得她圣洁高贵,就像那漂浮在天上的云朵不染尘埃。
阔别多年,那个在记忆中渐渐模糊了的身影终于在这一刻变得清晰了起来。
那细致精巧的眉,水润灵动的眼,红唇微启,她明明地在笑着,他却感到了一丝陌生和排斥。
是啊,以他们目前的关系来说确实不应该再见,至少皇上不会愿意看到他们两家人有什么过密的交往。
“嫂…裴夫人,咱们需要这般生分吗?”
东方透袖手在后,往前轻轻踏了一步,墨绿色的长袍在脚边轻轻荡漾着,就像卷起了一波细细的水纹,他的眼睛直直地注视着季重莲,似乎不愿意错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从前我与阿衍也是情同手足的兄弟,咱们一起在梁城呆了那么多年,出生入死,肝胆相照,这份情谊…我想是永远不会变的!”
季重莲摇了摇头,显出几分为难,却是转移了话题道:“你这次突然回京又是为了什么?”
东方透虽然只封了副将,但也掌管着整个辽东,若无皇命他是不可能回京的,这让季重莲的心里升起一丝担忧,不会是有什么变故吧?
上位者希望看到的自然是制衡,所以东方透与裴衍不能交往过密,就算他们从前是过命的情谊,恐怕在皇上眼里他们最后还是割袍断义来得好。
东方透笑了笑,原本的威严褪去,季重莲这才觉得有几分熟悉的感觉。
可时光流逝,到底是回不去了。
此时的东方透再也不可能是从前的他。
“父亲为我向皇上请了旨,这次我回到上京城是为了…。为了与蒋阁老的女儿完婚。”
听东方透这一说,季重莲微微有些诧异。
东方透的父亲眼下已经入了内阁,这件事情季重莲是知道的,而蒋阁老如今还兼任着吏部尚书,他的女儿应该就是那位传闻四艺皆通蕙质兰心的蒋音兰吧!
东方阁老倒是为他的儿子选了一门好亲事。
季重莲真诚地道贺,面上绽开一抹笑颜,“恭喜你了,总算是成家了!”
东方透弯了唇角,“那可不是,连阿衍都有三个孩子了,若我再不成亲,将来那孩子指不定都要和你们家的隔一辈了!”
“到时候给我发张请帖吧,你成亲之日我一定亲自登门道贺!”
只要不是两个男人之间的交情,她作为一个女眷与蒋音兰相交应该也不会被人死死地盯着吧。
东方透怔了怔,随即轻轻地点了点头,“好!”
“那我便先告辞了!”
季重莲微微福身,转身想要向殿外走去时,身后又响起了东方透的声音,“阿衍…他在去甘肃途中遇袭的事情,你知道吗?”
“什么?”
季重莲脚步一顿,猛然转过了头来,原本还维持得宜的笑容骤然碎裂成片,只余下了紧张和担忧。
第【227】章 回京完婚,瑾瑜纠结
琉璃在一旁有些看不下去,皱眉道:“东方大人,您与我家大人原是故友,为何要说出这样的话平白让我家夫人担忧?”
“琉璃,”东方透目光微转,不由低声笑了笑,“不过几年未见,你这丫头也生了张利嘴,可是和瑛虹学的?”
“您…”
琉璃还想再说什么被季重莲给挥手拦下,她转头看向东方透,一字一顿地冷静说道:“有什么事情是我不知道的,你大可以一一说给我听…”
刚才惊闻裴衍曾遇袭的消息,季重莲是有一刻的担心,可眼下他的人已经平安了不是吗?
裴衍之所以没有告诉给她知道,不过是不想让她担忧罢了。
可是东方透此刻说起这事是为了什么,难道仅仅是给她一个提醒?
“这么说你是真不知道了?”
东方透笑着向前踏了两步,琉璃赶忙闪身挡在了季重莲跟前,一副忠心护主的模样。
东方透不由自嘲地扯了扯唇角,“什么时候也需要这般戒备我了,难道我还会伤了你家夫人不成?”目光转向了季重莲,与她直直相对,“就算是我想伤她,凭你也拦不住我!”
“好了,东方大人你无谓与一个丫环做些口舌之争,若是你不想说,我这就先告辞了。”
如今的东方透变得有些深不可测的感觉,季重莲也有些摸不准,毕竟人心难测,她认识的是从前的东方,可不是此刻的他。
东方透目光转为深沉,唇角抿成了一条直线,“我只是想提醒夫人,前朝余孽还未尽除,而阿衍当初又是亲自射杀了岭南王,你觉得这仇岭南王世子会不报呢?所以夫人今后出门一定得加强防备了,像今天这般只带着几个护卫出门,我的亲卫都能将他们给料理了,更别提那一帮为岭南王世子效命的死士!”
季重莲面色一变,有些诧异道:“岭南王世子…他还活着吗?”
不过想起李照从前狠辣又狡诈的模样,也不像是会轻易认输的人。
“自然没死!”
东方透唇角微翘,“听说他如今正在各地招兵买马以图后事,只是行事隐秘,让上京城的探子几次都扑了空就是没有逮到他!”
“你是说袭击阿衍的人就是岭南王世子?”
季重莲挑了挑眉,袖中的手却缓缓握成了拳头。
“是,不过有惊无险,试探虚实的成分比较多。”
东方透点了点头,笑道:“不过阿衍如今已经到了甘肃,就算岭南王世子后悔没有将他给杀了,如今也晚了。”
“那么你提醒我是…”
季重莲呼出一口气来,五指缓缓展开,一颗心在收紧之后又慢慢平复了下来。
“夫人今后出行一定得带多些护卫,暗卫也不能少,若是你被岭南王世子给抓住了,那势必会成为阿衍的掣肘,到时候会发生什么就很难说了。”
东方透的表情是难得的认真,眸中黑亮的光彩像深不见底的寒潭,无端地让人打了个冷颤。
季重莲点了点头,面色凝重,“谢谢东方大人告知我这件事情,不过今日我的护卫带的虽少,但安全却是无虞的,若是你再靠近我一分,只怕也会立时被人钉个窟窿!”
“喔?”
东方透兴味地挑了眉,目光在四处扫过,虽然没有见到有什么人,但若是他认真地感受,果然能够觉察出四股不弱的气息隐藏在这大殿之中,只怕还是季重莲说了这话之后这四人特意放出来让他感知到的。
“将军府中果然是卧虎藏龙,”东方透笑了笑,对着季重莲微微拱手,“原本在下还打算亲自护送夫人回城,如今看来也不必了,先行告辞!”
东方透敛了笑容,衣袍一摆,头也不回地与季重莲擦身而过。
琉璃在一旁抿紧了唇,有些不服气道:“夫人,东方大人怎么变成这般模样了,原来他与咱们…”
季重莲无奈地叹了一声,仰头望天,“世事无常,时势所迫,每一个人都有自己不得不走的路,不管他是愿意,还是不愿意…”
回程的马车走得极缓,似乎与季重莲此刻的心情一般,她完全沉浸在了自己的思绪中,琉璃在一旁静默而坐,半点不敢上前打扰。
季重莲的目光静静垂落在自己的指尖上,肉粉色的指甲盖圆润饱满,修剪得很是整齐,却没有像时下那些夫人小姐染上或是灿金或是艳红的丹蔻,只是维持着它原本的色泽。
这样的一双手,已经经历过多少风雨了。
她并不是没有见过血腥的人,最早的一次便是在广福寺吧,当时整个寺庙都被那些贼人给围住了,而她和裴衍在一处。
对那两个贼人她可是半点都没有手下留情,那是她一次见血。
郑芳宜想要害她,一次又一次,最终也被她亲手毙命。
她不是天生血腥,但只要有人想要伤害到她,想要伤害到她在乎的人,那么不惜性命她也会让对方付出代价。
而对东方透所提起的事,其实她早便有所防备,平日呆在将军府里轻易也不会出城,就算不防着李照,也要防着那近似疯狂的朝阳公主,更何况眼下俩人已经连成了一线。
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或是孩子们成为裴衍的负累,所以保护好家人也是她该做的事,让裴衍即使远在甘肃,也没有一点的后顾之忧。
至于东方透…她愿意相信他是友非敌,曾经肝胆相照的兄弟,怎么能翻脸无情呢?
即使是时势逼迫他们必须如此,相信彼此也能留个底线。
皇上啊!
历来君主便是多疑,若是所有人不能如棋子一般掌握在他的手中,只怕他真的会寝食难安!
柱国公已经是个先例,既有拥立之功又是国丈,可如今呢,就连手握大权也成了奢望。
皇上已经给了他们石家最高的荣耀,所以其他该放下的也该放下了。
但只怕皇后娘娘是不甘心的。
季崇宇与敏福郡主的成亲之时,皇后娘娘却是给她送来了一柄断开的玉梳,这样的暗示已是不言而喻。
不管是愿意还是不愿意,今后他们一家人的命运已经和皇贵妃绑在了一起。
皇后娘娘已经不信任她了,也开始猜疑起她来了。
可季重莲能够怎么表示呢?
其实她一直想要裴衍做一个纯臣,不管最后哪一方能胜出,纯臣的地位都不会动摇,虽然也不可能与拥立成功的大臣们享同等之功,但能保得已有的地位和尊荣已是不易。
对着那把断开的玉梳看了良久,最后季重莲还是命采秋送到金铺里,寻到手工最灵巧的工匠,用金饰将这玉梳给接在了一起,原封不动地送回了皇后娘娘的坤宁宫。
她这样做并不是想左右逢源,她只是觉得她与皇后娘娘的情份不应该因为这个缘故就彻底断了,在梁城的一切她还记得,皇后娘娘曾经帮过她,她亦不是忘本的人。
*
东方家与蒋家联姻的喜讯很快就传遍了上京城的大街小巷,热闹的程度不亚于敏福郡主下嫁给状元郎时的场景。
两位内阁的权臣携手一处,只怕这势力将要更上一层楼。
坊间隐隐已有传闻,说是东方透只要娶了蒋音兰,那辽东总兵之职便已是他的囊中物,不出三年他必定会坐稳这个位置。
季重莲听了只是置之一笑。
东方透是个有能力的人,却并没有那么大的野心,若是他真想争夺,真想往高位上爬,当初也就不会从上京城远走,在梁城过了那么些年风流浪荡的日子。
人都说浪子回头金不换,如今连东方透这个浪子都要成亲了,蒋音兰自然成了闺阁小姐们热议的话题,有人羡慕她的好运,当然有人也嫉妒她能嫁得好夫婿,人人心态不一,但这并没有影响大家对这场婚礼关注的热情。
叶瑾瑜倒是有些气鼓鼓地跑到季重莲屋里头抱怨,发了好一通牢骚,“他什么人不好娶,怎么偏偏就娶了蒋音兰?!”
“你这丫头,难不成心里还没放下他?!”
季重莲嗔了叶瑾瑜一眼,一手点在她的额头上,郑重道:“云阳对你那么好,你可不能三心二意!”
叶瑾瑜脸上一红,忙推了季重莲一把,“姐姐说什么呢,我和云阳好着呢,你可不能在背后编排我!”
“得,只要你能顾着自己的家,别胡思乱想的就好。”
季重莲放下了心来,有些不解,“蒋姑娘有什么不好吗?外间可是说她四艺皆通,是个聪慧的美人呢!”
“姐姐,那是外面的人不知道实情罢了。”
叶瑾瑜叹了口气,“是,我不否认蒋音兰是有些聪明,也长得漂亮,只可惜她却是个病美人!”
“病美人?”季重莲微微诧异,“可我怎么没有听人提起过?”
“这…”叶瑾瑜叹了一声,“也就只有相熟的几家人知道罢了,蒋音兰确实也聪慧,听说三岁能识字,五岁能作诗,七岁的时候她的琴音造诣已经初具火候,若不是她身子弱了些只怕还会学得更多,你没见过她,她就是一个…”
叶瑾瑜有些纠结着该用什么词语来形容蒋音兰,半晌才被她憋出了一句话来,“总之你见过她就知道了。”
季重莲笑了笑,忽而想起了什么又敛了面色,有些担忧道:“这样的情况东方大人不可能不知道吧?”
“哪能不知道呢?”
叶瑾瑜摇了摇头,“前几天东方伯母还跑来咱们家里找我母亲,我躲在壁纱橱里偷偷听了几句…”
“你…”季重莲无奈地摇了摇头,“那么大个人了还做些小孩子做的事,你羞是不羞?!”
叶瑾瑜却是没所谓地挥了挥手,翘着唇一脸得意道:“反正她们也没发现我在偷听,不过东方伯母哭得可伤心了,说如果不是东方伯伯应下了这门亲事,她怎么着也不会让东方大哥娶了蒋音兰的,这可是断了东方家的子嗣!”
“那叶夫人怎么说?”
季重莲不动声色地抿了一口茶水,做母亲的都有这种担忧,可东方大人却是全然不顾,这是不是说明他与蒋阁老私下达成了某种协议?
叶瑾瑜双手一摊,“母亲还能怎么劝,只说先娶了蒋音兰为正室,将来再为东方大哥纳几个良妾,能为东方家开枝散叶,相信蒋家也不会计较的。”
“再说了,东方大哥成亲之后是要回到辽东的,蒋音兰也不可能跟着去,到时候还是需要妾室在那边照顾他的生活起居,不然一个大男子得有多…”叶瑾瑜正说得起劲,转眼看见季重莲有些怔忡的神情,不由暗自懊恼,她这是说错话了,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裴大哥如今还不是一个大男人在甘肃,身边也没个照顾的人,季姐姐怕不会是想到那里去了吧?
叶瑾瑜赶忙摇了摇季重莲的手,连声道歉:“好姐姐,是我说错话了,都怪我嘴笨!”
“你说得也没错!”
季重莲回过神来听明白叶瑾瑜说的是什么,不由笑了笑,“但是阿衍他不需要人照顾,他从小又不是没吃过苦的人,我相信他能将自己照顾得很好!”
“姐姐能这么想最好了。”
叶瑾瑜抚了抚胸,心里到底是松了口气,又道:“东方大哥成亲那日姐姐去不去?”
“自然要去,这请帖都发来了,到时候咱们一道吧!”
季重莲牵了叶瑾瑜的手,轻轻地拍了拍,“有你在,指不定我还能得了闲去瞅上新娘子一眼呢!”
“也就凑个热闹吧!”叶瑾瑜感叹地摇头,“只能怪东方大哥命苦!”
季重莲嗔了她一眼,“你这丫头非要说这么扫兴的话,别人难得大喜的日子。”
叶瑾瑜吐了吐舌,“那我不说就是,保证到时候只看,不说!”
“好!”
季重莲笑着应了一声,又将叶瑾瑜从上看到了下,目光在她的小腹处停留地久了一些,有些纳闷道:“怎么都快一年的光景了,你的这肚子还没有消息?”
“姐姐!”
叶瑾瑜微微红了脸,撒娇地摇了摇季重莲的手臂,“这种事情急不来的,顺其自然吧!”
“也是,你年纪还小着。”季重莲顺着点了点头。
叶瑾瑜却是突然噘起了嘴,刚才的笑脸立时换了张苦瓜样,“也不算小了,姐姐在我这个年纪也怀上霜姐儿了。”
见叶瑾瑜似有难言之瘾,季重莲不由认真道:“那是怎么回事?你仔细给我说说。”
叶瑾瑜有些扭捏,“这…让我怎么好意思说。”
“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叶大人和叶夫人可还等着抱孙子呢!”
季重莲摇了摇头,“若是你不愿意和我说,和我大姐说也一样,你们如今是妯娌,嫁的都是赵家的男人,也许有些事情更好启口。”
“我大嫂啊…我更说不出口了。”
叶瑾瑜一脸纠结的模样,挣扎了半晌才附在季重莲耳边低声道:“云阳他那个…节制得很,每个月就与我…与我行房一两次,还是在我小日子前后,我怕就是因为…因为行房太少了,这才…这才没那么容易怀上。”
季重莲听了又好气又她笑,果然学医的也有学医的好处,算都算得到什么时候不易受孕,可赵云阳打的是什么主意,是不想让叶瑾瑜生孩子不成?
思绪转到这里,季重莲突然顿悟过来。
是啊,赵云阳是入赘的叶家,他们生下的第一个孩子可是会姓叶的。
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赵云阳才不想让叶瑾瑜怀孕?
没想到平日里这小子看着是闷葫芦一个,私下里却是这般有心机!
可是入赘的事已是事实,就算他心里还有些不能接受,但这样耗下去也不是办法啊!
看着叶瑾瑜仍然一脸懵懂的样子,季重莲又不忍心说破。
他们夫妻的感情还是不错的,至少每次她见到叶瑾瑜都是一张笑颜,这便说明赵云阳待她并无不好的地方。
可这样长久下去拖到什么时候才是个头?
若是赵云阳一直想不通,那她势必要去提醒一番。
当然,她不会直接告诉叶瑾瑜,这太伤夫妻感情了,也会让叶大人与叶夫人心中不快。
季重莲想了想,准备找个机会与季芙蓉说说这事,季芙蓉告诉**,再由**出面和赵云阳谈谈,至少了解一下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样才比较恰当。
心中有了主意之后,季重莲便尽量与叶瑾瑜谈起了其他开心的事,不再纠结在这个问题上。
叶瑾瑜也是心眼宽泛的人,季重莲转移了话题之后俩人又说说笑笑了起来。
不一会儿奶娘抱着筝姐儿与元哥儿来了,叶瑾瑜更是开心地和俩个孩子玩了一下午,直到掌灯时分才回到了叶府。
第【228】章 甘肃民俗,总兵怪癖
甘肃的省会是兰州,这里依山傍水,是有名的黄河之都,地理资源十分丰富。
甘肃还是金银矿藏的发源地,这里出产的金银占大宁国金银矿的百分之七十以上。
所以说虽然这里离上京城远了些,却是个十分富饶之地。
甘肃的百姓,包含了汉、回、藏、东乡、裕固、蒙古、哈萨克、保安、撒拉、满、土、维吾尔等十二个主要民族,是一个多民族聚居地。
相传三皇之首的伏羲氏便诞生在这里,远自上古,黄河两岸的农业已经萌芽。
甘肃东南部的天水市和陇南地区,是历史悠久、山川锦绣、物产丰富、气候宜人、民俗奇特的天然膏沃之地,有小江南之称,境内除有举世闻名的麦积山石窟和秦安大地湾古文化遗址外,伏羲文化、秦文化、三国文化在天水的遗风民俗也十分丰富。
每年正月十六日的伏羲庙会和五月十三日的伏羲文化节,将天水民俗活动推向**。
而唐玄奘在天水的传说,使佛公山乔、万紫山、渗金寺等地,成为主要民俗景点。
境内的拉卜楞寺,作为黄教三大寺,有着精美绝伦的建筑,古朴典雅的临夏清真寺,是穆斯林民众们的聚礼之地,这里的宗教民俗活动,独特隆重,令人叹为观止。
规模宏大的莲花山和松鸣岩花儿会,是临夏民俗风情的充分展现。
更有那甘南藏区的浪山节、采花节;临夏东乡族、保安族的婚礼、饮食等习俗,使甘南和临夏成为甘肃民俗的黄金地域。
定西地区和白银市,虽干旱少雨,植被较差,但也不乏引人入胜的民俗风情。
河西走廊是甘肃著名粮仓,更是昔日铁马金戈的古战场河古丝绸之路的交通要道。
闻名于世的敦煌莫高窟民俗、肃南裕固族风情、肃北蒙古族风情、阿克塞风俗、天祝藏区风情、雷台奇观、古酒泉传奇、嘉峪关传说、玉门关和古阳关遗址、桥湾人皮鼓、民间筵悦、民勤骆驼队等奇风异俗在这里熠熠生辉。
兰州,更是一座历史名城,这里民俗风情更是多彩多姿,连城鲁土司衙门、黄河古渡和铁桥、五泉山庙会、安宁堡桃花会、皋兰闹元宵与打春牛、水车与皮筏、太平鼓和太平歌以及雕刻葫芦、黄河石、水烟、白兰瓜等,让人流连往返。
裴衍刚一到甘肃就足足花了三个月的时间了解甘肃各地的民俗风情,对比与他书本上看到的有没有不一样的地方,只能说书本描写的还不够,真正的甘肃还要更美!
这里虽然偏远了些,也被人描述成边境蛮荒之地,可到了这里后,你要真正地去了解它,适应它,最终也会爱上这片土地的。
裴衍如今的总兵府便是从前的连城鲁土司衙门,经过历代的重建已经具有了一定的规模。
甘肃是个多民族聚居之地,要想打理好这个地方比在梁城时更不容易。
裴衍记得他临行之前皇上曾经交待过他,若是这些甘肃蛮夷收服不了,那么便要将他们逐个蚕食。
那么大一片金银矿放在这些人的手中,虽然每年交给朝廷的赋税已是不少,但皇上怎么能安心呢?
这就像是有人在扼住了他的咽喉。
若是甘肃起了什么变故,那无疑是将自己的国库给腾了个空,这种危险的境地是皇上绝对不愿意看到的。
但裴衍也大致接触了各部族的土司或是族长,当然其中有人激进,有人随和,有人谄媚,也有人忐忑,想要收服这些人也不是易事。
而裴衍觉得,真正要将甘肃握在手里,他应该做的不是收服或是蚕食,而是将他们融合在一起,这是个艰巨的工程,他给了自己六到十年的功夫。
若是让他做成了,不说是在自己的政绩上写下辉煌的一笔,那绝对也是造福子孙后代的大好事!
男人是要干一番事业的,但这样一路做下来他陪在妻儿身边的时间便更少了,也会错过孩子们成长的时光,不得不说是一种遗憾。
木家兄弟本就身体强健,如今在甘肃这边倒是适应的很好,现在还在跟着毕焰学武,只是两个小家伙有些想念季重莲和霜姐儿,他又何尝不是呢?
豆芽出了水痘后到底身体弱了些,来到甘肃后又病了一场,若不是桂英没日没夜衣不解带地照顾着,只怕她这条小命也要丢在这里了。
红英是跟着他们一道来的甘肃,平日里负责照顾着他的生活起居,还要打理两个孩子的事务,生活也是充实得很。
他每每在信中提及日常的琐碎,季重莲似乎都很爱听,回信里还让他把每天做的事情细化,再顺道讲讲大家都做了些什么。
而这些不仅是季重莲一个人看,她还会讲给霜姐儿听,告诉霜姐儿爹爹在做些什么,木长风与木原野今天练功了没,个子是不是长高了如此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