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子轲听了忍不住呵呵的笑,姚谨解释道:“这臭豆腐虽然好吃,不过吃多了对身体不好,尤其是小孩子,更不能多吃。”
李子轲虽然不信这东西能怎么好吃,但是嫂子都这样说了,他当然要尝尝,闭着眼睛把臭豆腐塞到嘴里,一嚼之下,李子轲不由得睁大了眼睛“嫂子,这东西味道真不错呀!好,看来豆腐坊应该马上开始做臭豆腐了。”
姚谨笑道:“刚开始的时候我就让你做,你总是不信,要不然现在都可以卖臭豆腐了。”
李子轲难为情的挠了挠头说道:“嫂子,当初你可没坚持说一要做臭豆腐啊!”
姚谨撇撇嘴:“当初看你那一脸不情愿的样子,还有你哥哥,你们兄弟当初恐怕都认为我在祸害东西吧?不听大人言,吃亏在眼前。我就是想让你后悔一下…”
李子轲听了这话,顿时哭笑不得“嫂子——”
姚谨笑道:“其实我也是怕品种太多,你一下子忙不过来…说说吧,你今天有什么事儿?”
李子轲便把赵大嫂去说媒的事儿说了一遍,又说不想让她去李家了,免得受了羞辱,姚谨点点头,笑道:“三郎,你说,咱们的豆腐坊,将来能发展成什么样子?”
李子轲说道:“我当然想过…嫂子,等今年秋天咱们攒够了钱,多买些人手,把豆腐坊开到北平城里去,怎么样?”
姚谨笑道:“三郎,若是真有那么一天,我想会有很多很多姑娘都争着抢着想要嫁你,你说是不是?其实我觉得你的婚事儿一点都不用着急,眼看着咱们的前景这么好…”
李子轲嘻嘻笑道:“嫂子,你这么一说,我突然就觉得豁然开朗了!对呀,等将来咱们的买卖大了,说不定我还能找一个北平城里的姑娘呢!根本没有必要一棵树吊死!回头我也劝劝我娘去,让她不要忙着再给我张罗…”他说着,乐颠颠的转身就走,刚一开门,就见姚世文站在门外正要敲门的样子。
李子轲笑道:“二郎来了…嫂子快来!二郎到了。”
姚谨一见姚世文,遂笑道:“二郎,你可有口福了…走吧,咱们回屋坐去。”她让冬梅接着炸臭豆腐,自己端着炸好了的一碟,带着弟弟来到花厅,李子轲则跟姚世文打了招呼就去后院忙活去了。
姚谨先给二弟了两块臭豆腐吃,见他没有什么兴致的模样,不由得诧异道:“你怎么了?对了,聂小倩呢?怎么没跟来?”
“我没让她跟来。”
“出了什么事儿了吗?”
姚世文本来就是来找姐姐倾诉的,听见姚谨询问,便毫无保留的把昨天在县太爷家的情况讲诉了一遍,姚谨一听弟弟说胡清婉珠泪连连,告诉他不准写悲伤的结尾,不由得惊愕了半天,然后就哈哈大笑,没想到啊没想到,弟弟居然也有这样的铁粉。
姚世文气道:“姐姐,你还笑!快帮我想想办法吧!那胡夫人又旁敲侧击的让我上门提亲…那个胡小姐分明只是喜欢我写的书,根本不是喜欢我这个人!一个地地道道的痴呆文妇,真是让人受不了…姐姐,她若是知道书里的故事全都是你讲的,说不定就喜欢你了!”
姚谨听了一阵恶寒“行了,你别满嘴胡吣!这书当然是你写的,我若是有你那两下子,我还自己写了呢!”她托着腮想了半天,忽的问道:“二郎,你认识的人…或者你同窗认识的人里面,有没有什么北平城里的大官,或者是王孙贵族之类的人?”
姚世文说道:“我只记得杜燕桢好像有一个什么亲戚是燕王府的仪宾…姐姐问这个做什么?”
姚谨笑道:“二弟,你说这次靖难,是燕王会赢还是建文帝会赢?”
姚世文被姐姐东一下西一下的发问弄得有些发懵,不过他还是不忘记起身打开门往外看了看,姚谨看见他那谨慎的样子忍不住发笑“这是自己家里,用不着这么谨慎吧?”
姚世文说道:“就是被下人听见了也不行。”他回到座位上坐下,这才低声说道:“我觉得还是燕王的胜算大,他在北方厉兵秣马这么多年,等的不就是这一天吗?姐姐,你怎么忽然关心起国家大事儿来了?”
姚谨轻轻的叹了口气,“你不愿意娶胡县令的女儿,当然还是早做打算的好,就这样吊着你等得起,那胡小姐可等不起…国家大事儿自然是与咱们的生活息息相关,二弟,你若是拒绝了胡县令,当然就要找一个比他更有背景的人投靠才好,要不然,当然不敢轻易的得罪了胡县令,你说是不是?”
姚世文神情一震“姐姐,你有什么主意快说来听听。”
姚谨问道:“二弟,我听你姐夫说,去年春天,建文帝的大将李景隆,曾经派兵偷袭北平来着,是真的吗?”
“是啊,听说是在白沟河一带,那李景隆一百万大军都被燕王给灭了。”
“那你说建文帝的大军还能有多少?”
姚世文眨了眨眼睛,“听说建文帝现在的兵大多都是新招募的,你说现在的兵都有家有业的,谁愿意打仗啊?又不是生活过不下去了,而且听说燕王抓到俘虏之后,都放掉了任凭他们回家,这么一来,建文帝的兵将都是一打就投降…姐姐,你到底想说什么?”
姚谨笑道:“我不过是想说,建文帝在南京,肯定都把兵将派出去了,若是燕王能带领一支劲旅,直捣南京,避实击虚,会怎么样呢?”她自己自然没有这样的见识,不过以前她看过不少穿越的小说,还有论坛上的人说,建文帝的大将李景隆,根本就是朱棣派在建文帝身边的内奸,因为他后来投降了朱棣之后,被封的官最大,姚谨可是记得真真的…
姚世文眼睛顿时就亮了,“姐姐!你什么时候这么聪明了?!”
“你这是什么话?”姚谨笑道:“姐姐我本来就很聪明好不好?李景隆都派兵打过来了,燕王再派兵打过去,理所当然啊!这叫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姚谨这么一说,活生生的就如村妇打架一般,姚世文倒也没有怀疑什么,不过,他一想到纵然有好主意,他也找不到可以献策的人啊!便又有些丧气了。
“二弟,不如你找个借口去北平逛逛吧!至少也可以躲一躲胡县令…至于聂小倩…”姚谨想了想,说道:“你就跟她说,你跟着朋友去燕王府访友,带着她不方便,让她先回胡县令家暂住…”
姚世文一拍巴掌“对对!有了燕王府做招牌,胡县令就算心里有什么想法,也不敢对咱们家动分毫…嗯,我这就去找杜燕桢去,他说不定真要去北平走亲戚呢!正好跟他一路,若是真的能见到他那位做仪宾的亲戚就好了…这样一来倒也不算撒谎。”
姚世文高兴的走了,倒是姚谨满心隐忧,谁知道这胡县令是什么样的人呢!不过一想到李子轲说的打算把买卖开到北平城里去,姚谨忍不住又笑了,是啊,若是胡县令不依不饶,那一家人就搬到北平去住,惹不起总躲得起吧?
正文 说亲(5)
过了二月二龙抬头,这个年也就算是过完了,
兄弟三个又张罗着要买几个人回来,作坊里需要人,看山也需要人,不过这一次李家在潭拓镇也算有了些名头,人牙子听闻风声上门来问,姚谨便做主挑了十个人,因为作坊里要保守秘密,所以买的人都是签了死契的,年纪也都是在十二三岁,其中五个男的五个女的,女孩就送到豆腐坊做工,男的打算让他们种植草药兼上山养鸡。
这些人都在人牙子手里学过规矩,用着倒也顺手,虽然现在天气还冷,但是要在山上建鸡舍和人住的房屋,木材、石料之类的都需要先准备好,无奈姚谨的肚子越来越大,不能管这些事儿了。
李子轶只好放下书本,亲自带着这几个男仆去砍伐木材,再拣一些准备建房的石料。
姚谨手里的银子,除了杨槐给的二百两、二弟姚世文给的三百两,再加上豆腐坊赚的一百二十两,还有以前的一些积蓄,足足有七百两之多。
在山上建鸡舍和几间下人住的房子,根本花不了多少银子,本来姚谨还想买些地,但是现在这年头,一般人家都把土地当成命根子,轻易没有人卖,姚谨握着这些银票不由得动开了心思,要不然先去北平买一处房产?买了房产可以租出去,而且日后燕王登基,还要迁都北平,那时候房产肯定大涨,只能赚不能赔,再说三郎也有意在北平开铺子,早做打算也没什么不好…
这么一想,姚谨的心蠢蠢欲动,不过七百两银子在潭拓镇还算不少,到北平就不够看的了,不知道能买一幢什么样的房子…
姚谨正带着梅子满园子遛弯,边走边想入非非,梅子问道:“夫人,你天天在园子里东看西看,是丢了什么东西吗?不如说出来,奴婢也帮你找找。”
姚谨哭笑不得“你从哪儿看出来我丢东西了?我这是锻炼身体!”
梅子“哦”了一声,心说,看样子夫人丢的东西很重要,这是不想让人知道,要不然至于这么挺着这么大的肚子不停地找嘛!
姚谨自然不知道这小丫头脑子里想的是什么,主仆二人走了两圈,冬梅找过来了,禀道:“夫人,家里有客人来了。”
姚谨赶忙往花厅赶,她一开门便诧异道:“赵大嫂,你真是稀客。”见她局促不安的站着,姚谨忙说道:“赵大嫂,你坐。”
赵大嫂一进来就觉得这屋子里的摆设跟普通农人家大不一样,茶棋桌上摆着一个花瓶,花瓶里插着一支盛开的杏花,屋子里有着淡淡的幽香,靠墙放着一个盆架,上面摆放着一盆水灵灵的兰花,屋子里还点缀了不少花布做成的小玩意,怎么看怎么觉得稀奇又好看…
不知怎么,赵大嫂在这花厅就觉得有些不自在,她听姚谨让座,刚刚落座,冬梅又端了茶递过来,赵大嫂就更拘谨了,农村里去邻家串门子,可没有这样的待遇,姚谨笑道:“赵大嫂,你今天肯定是有事情吧?往常可是请都请不到…”
赵大嫂见姚谨还和以前一样,没有什么瞧不起她的表现,遂笑道:“大郎媳妇,你这屋子跟刚搬家的时候可大不一样了!那些布偶做的可真漂亮,怪不得连你婆婆都夸你心灵手巧…那就是土暖气吧?做的真漂亮,你这屋子里也暖和,看样子土暖气确实好用,就是贵了些…听说这主意也是你想出来的?”
姚谨一愣“哪有的事儿…赵大嫂,你这是听谁说的?”
“还能是谁呀!当然是杨家的下人传出来的…”
姚谨不由皱了皱眉,赵大嫂浑然未觉,她倒也没有深问,只是接着说道:“大郎媳妇,我看你就是李家的福星,你说说,自从你嫁到李家,他们家的日子一天天变样,我看这潭拓镇上,根本就再找不到一个比你出色的…”
姚谨被赵大嫂的马屁拍得有些发晕,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姚谨笑道:“赵大嫂,你想说什么就直接说吧!咱们都是多年的老邻居了,不要这样绕圈子。”
赵大嫂讪笑道:“大郎媳妇,这不是街坊上都知道你能用热炕孵小鸡,所以我就想着跟你学学,不知道行不行…听说去年邻县得了鸡瘟,所有的鸡都死得七七八八的了,我就琢磨着孵点小鸡卖,也能赚点零花钱不是?”
姚谨原本还以为她想要进豆腐坊做工呢,心里正为难,见她说的是这个,遂笑道:“我当是什么大事儿,学这个当然没有问题,还是赵大嫂你脑子活泛,跟我来吧!孵小鸡没什么难的…”她带着赵大嫂来到冬梅住的屋子,让她看正在孵的鸡蛋,这东西最主要的就是要看好温度,其他的实在没有什么技巧可言。
赵大嫂临走的时候,猛然想起一件事,她忙对姚谨说道:“大郎媳妇,你听说了吗?姜家二丫今天出嫁了。”
“哦?”姚谨忙问道:“这么快出嫁了?嫁到哪里去?怎么之前没有半点风声?”姚谨其实最希望姜二丫能嫁的远一点,这个人跟她犯冲,最好一辈子再不见。
赵大嫂笑道:“你再也想不到,她嫁给了杨林!”
“什么?咱们潭拓镇上的杨林?”
“不是他还有哪个?”
姚谨听了这话,脸色变了几变,“她…她怎么…那不是要守一辈子活寡?”
“嗨,你不知道呀?那杨林天生是个色坯,他虽然下肢瘫痪了,那东西还好使…”赵大嫂说着,自己忍不住捂着嘴笑了半天,这才接着说道:“听说原本媒婆上姜家给杨林提亲,被二丫她娘给打出去了,就连二丫她爹也说了,任凭杨家钱再多,也不能把闺女往火坑里推,哪知道姜二丫琢磨了两晚,自己找到媒婆家去了,说是想嫁!没把她爹娘给气死,扬言要跟她断绝关系…”
“这样了她也要嫁?莫不是想钱想疯了?”
“可不是嘛!她娘就说她鬼迷了心窍。我也看她是打错了主意,就算是杨林死了,财产也到不了她的名下…杨家还有大公子呢,你说是不是?”
姚谨看出赵大嫂似乎在探问她的口气,不由得想起先前买这房子的那码事儿,她心中顿时警觉起来,赵大嫂不会是别有目的吧?难道又是杨家…
姚谨对这事儿也不好评说,便只是笑了笑,赵大嫂说道:“听说杨家找了好多媒婆,一下子介绍了好几个姑娘,杨家有钱,别看杨林那样了,倒有不少人愿意把闺女嫁过去,不过杨家大小姐看过了那些闺女,都没看好,乡下闺女,皮肤黑不溜秋不说,也没见过大世面,扭扭捏捏的,见了生人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凡是那样的,杨家大小姐看不上眼,要说人样子,姜二丫还是能拿得出手去,又能说会道会哄人,还生过儿子,杨大小姐喜欢她精明,听说杨家许诺了,若是能一举得男,将来的财产都给长孙…”
送走了赵大嫂,姚谨心里不由嘀咕,赵大嫂刚才那话,是别有目的还是无心之言?真没想到杨家竟然同意娶姜氏了,姜氏毕竟曾经给李家做过媳妇,而杨家和婆婆又有些渊源,难道杨家都不顾忌些吗?尤其是杨家大郎已经回来了,杨家没必要这么急匆匆的要给杨林找媳妇吧?难道有什么隐情?还有姜氏,她这举动可真是有些疯狂了,不会是对李家怀着怨恨,想要借助杨家的势力对付李家人吧?甚至也可能是想对付自己…姚谨想到这儿,身上一阵发寒,若是那样,姜氏可真够狠的…
李子轶带着几个男仆在山上忙活了一天,吃过晚饭后,便开始挑灯夜读,不过因为姚世文去了北平,李子轶书本上不会的难题不知道请教谁才好,他有些闹心,便下楼来找媳妇,他看见姚谨坐在炕桌前,手里拿着一支鹅毛做的笔在写着什么,李子轶来到姚谨身后看了半天,这才说道:“谨娘,你就不能消停点?”
姚谨笑道:“我又没干什么,就是想让二郎打听一下北平的房价,咱们买不买得起还不知道呢,不过是随便问问,也好心里有数…”
“你呀!你现在就应该老老实实的等着生孩子!”他说着,一双大手在姚谨的肚子上摸了摸“孩子还好吧?”
“好啊,孩子好得很。”
李子轶的大手伸进姚谨的衣服里,正巧孩子在动,李子轶喜滋滋的笑道:“谨娘,儿子他踢我…”
姚谨顺势将头靠在李子轶的肩头,问道:“你总是儿子儿子的说,我心里可有压力,万一是女儿呢?”
李子轶笑道:“若是女儿,你就接着再生,我以后让你一年生一个孩子,直到什么时候生出儿子为止…免得你不停的有新鲜主意…”
***
杨林的房间里,布置的红腾腾一片,姜氏蒙着红盖头坐在床沿上,双手搅在一起,她不知道自己此举是对是错,她想有一天赚好多好多的钱,她想狠狠地拿银子砸在李子轩的脸上,然后让李家人知道知道什么叫痛彻心扉…可是那不过是美好的梦想,她也许一辈子都做不到,但是杨家给了她这个机会…
此刻的杨林也穿着新郎服,他在床上躺着,冷冷的说道:“姜二丫,你又不是没成过亲,还装什么清纯,自己把盖头摘了吧!”
正文 生了
没过几天,李杨氏来了,她一进门就开始埋怨姚谨,“大郎媳妇,你怎么随随便便就把孵小鸡的本事教给赵家媳妇了?这下子可好,你想要的种蛋都不好换了。”
自从赵娥儿进门之后,李杨氏轻松多了,不过,她也生怕赵娥儿阳奉阴违,若是明面上对乖官不错,背地里虐待孩子,乖官还小,自己又不会说,所以李杨氏怕委屈了她的孙子乖官,经常偷偷的看她不在跟前的时候,赵娥儿是怎么对待乖官的,不得不说,这个二儿媳还是不错的,比当初的姜二丫强了不少。
李杨氏对二儿子家放了心,便想着大儿媳如今怀着身孕,还要操心家里的事儿,就想着来帮帮忙,顺便再换些种蛋送过来,哪知道去了几家都说种蛋被赵家换去了,她这才知道赵家也开始人工孵鸡雏,自然是一听就着急了。
姚谨连忙给婆婆奉茶,然后解释道:“娘,赵大嫂来问,我想着她和娘是多年的老邻居,我若是推脱了,娘岂不是会没面子?再说咱们家也不想靠卖鸡雏赚钱,教给她也没什么太大的关系,不好换种蛋咱们就不换好了,反正咱们家的鸡雏已经七百多只了,再多了我害怕养不过来。”
李杨氏一听鸡雏已经七百多只了,吓了一跳,她每次换百八十个种蛋,没想到积少成多已经这么多小鸡了“哎呦,那还是别换了,去年邻县得了鸡瘟,听说家家户户的鸡死的一个不剩,可见这鸡养多了风险也大…”
姚谨听见婆婆不追究那件事了,这才松了口气,古人对技艺都很看重,有什么技艺都喜欢珍而重之的珍藏,一般不轻易外传,这也正是中国古代很多技艺失传的原因之一,所以姚谨生怕婆婆再埋怨她。
李杨氏说道:“对了谨娘,你以前说的预防鸡瘟的药,要经常给鸡吃,若是发现鸡得了病再喂,怕是就来不及了,还有啊,那方子你可不能随便告诉别人。”
姚谨连忙点头答应了,本来她还想着将来有机会用这个方子卖鸡饲料呢!哪能随便告诉别人?
李杨氏见姚谨答应了,她的目光终于停在姚谨的肚子上,仔细的问了问姚谨的身体,看见她的腿有些浮肿,便拉着姚谨去看郎中,姚谨想着在现代的时候,女人怀孕都要经常去产检,可是这年头,什么仪器也没有,郎中只靠把脉,能检查出什么来?
姚谨对中医也懂一些,孕妇怀孕后期,小腿浮肿很正常,算不上什么大毛病,所以她也没当回事儿,但是又不好拒绝婆婆的好意,便跟着婆婆一起去了贵之堂,她就权当是自己锻炼身体了。
王郎中把完脉,李杨氏忙问道:“我儿媳妇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
姚谨有些哭笑不得,心说原来婆婆带自己检查身体是假,想知道怀的男孩女孩才是真,她又不是没有孙子,至于这样嘛!
王郎中说道:“恭喜恭喜!令媳怀的是一对双胞胎的男孩!”
李杨氏一听,喜得她眉开眼笑“好,太好了。!”她喜滋滋的给了王郎中双倍的诊费,拉着姚谨回家,姚谨还兀自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己肚子里居然是双胞胎?这是真的吗?太让人意外了。
李杨氏回家后就开始重新给孙子准备衣物,原先姚谨准备下的都弃之不用,李杨氏说了,双胞胎的孩子必须穿用一样的东西,这样好养活!李杨氏每天往大郎家跑,忙着给孩子准备东西,忙着指挥冬梅给姚谨做好吃的,每顿饭都给姚谨夹好多菜,生怕她的营养不够。
李子轶知道姚谨怀的是双胞胎男孩,就开始天天晚上给孩子想名字,左一个又一个的名字取出来,又都觉得不好,开始否定,姚谨看着只是笑,巧儿看着爹爹整天嘀嘀咕咕,一天忽的问道:“爹、娘,以后有了弟弟,你们会不会不再喜欢我了?”
姚谨皱了皱眉头,李子轶也停止了翻字典,“巧儿,这话是谁跟你说的?”
巧儿说道:“以前的二婶婶说的。”
李子轶气得骂道:“那个贱妇!就知道满嘴胡吣!我倒想看看她怎么把杨家弄垮的!真是瞎了眼…”
姚谨没想到李子轶也知道姜氏嫁到杨家去了,也是,这事儿整个潭拓镇的人都应该能知道,姚谨因为丈夫对杨家反感,所以这话根本没在他面前提起。
巧儿一见爹爹发怒,眼泪噼里啪啦的就往下流,姚谨看她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忙把她拉到跟前来安慰道:“巧儿,你爹爹骂的是你原先的二婶婶,没说你!以后她再说什么昏话,你不要听,知道吗?对了,这话她什么时候跟你说的?”
巧儿想了想,说道:“头几天,上街买菜时候见到了。”
姚谨看了李子轶一眼,看来这姜氏真是不遗余力的搞破坏呀!姚谨真是不明白自己哪里得罪了她,居然处处捣乱,难道真的有人天生气场不合?以后要好好嘱咐冬梅她们几句,不能让孩子跟姜氏接触,那人太坏了,跟孩子说这些做什么…
李子轶却不管那一套,当着巧儿的面便把姜氏以往做的坏事儿都说了一遍,并且直言她不是个好女人,以后不准跟她说话。姚谨真是不知道说什么好,毕竟巧儿太小了,总觉得跟孩子说这些不太好,但是不说,姚谨也怕将来孩子受了姜氏的挑拨…
等到山上的木材和石头准备的差不多了,李子轶便找了几个石匠、瓦匠开始建房子和鸡舍,新伐的木头应该晒干了才能用,不过鸡舍就没有那么高的要求了,至于那几间房需要的木料,李子轶就在他父亲的木器店拿了几根做房梁。
因为人手多,房子建的也快,十来天的功夫便建完了,时间也到了三月份,春雨细如丝,不知不觉中,染红了桃花,吹生了小草,描绿了青山,这一天正值清明节,天空照例飘着细雨,李子轶去上了坟回来,刚走到自家大门口,正和李子轲撞了个满怀,李子轶气道:“多大的人了,还这么毛毛躁躁的!”
李子轲急道:“哥,嫂子要生了!娘让快去找产婆。”
“什么?你嫂子她摔了吗?这不是还没到日子怎么就要生了?”
“娘说了,双胞胎一般都早产,你还不快去!”
李子轶一听,顾不得说什么,撒腿就跑,不一会儿就把产婆王氏给拉来了,王婆边走边说道:“大郎,你急什么,你媳妇这是头一胎,哪有那么快就生的?你又不是没做过爹!”
李子轶闷头不语,他就是因为做过爹,心里才更害怕,女人生孩子可是生死大关啊!当初巧儿她的亲娘还不是因为生孩子死的?这让他如何不担心?
李子轶把产婆送进屋,自己在院子里抓心挠肝、坐立不安,衣裳都被淋湿了,却浑然不觉,他生怕谨娘有什么意外,心里不停的祈祷上苍保佑谨娘平安无事…
屋子里,越来越频繁的阵痛让姚谨疼得满头大汗,她知道喊也是白费气力,一条白毛巾被她咬破了好几个洞,李杨氏煮了两个荷包蛋,趁着姚谨阵痛的间隙喂她吃了。
李子轩和李子轲忙完了豆腐坊的事儿,天已经黄昏了,二人都过来探听情况,看见大哥在院子里像没头的苍蝇似的乱转,李子轩忙安慰道:“大哥,嫂子肯定没事儿,你衣裳都湿了,还是赶紧换一身吧!嫂子生完了孩子,还得你照顾呢!你别把自己弄病了,到时候娘可不能让你抱儿子。”
李子轲是聪明的,当然也知道他哥为什么那么害怕,兄弟俩个陪着李子轶换了衣裳,又一起说了会儿话,眼看到了酉时,屋子里终于听见了一声响亮的婴儿啼哭,李子轶喜道:“生了,谨娘她生了!”他说着就往产房里闯,却被李子轶给推了出去。
李子轲笑道:“哥,我看你是糊涂了!嫂子这才生出来一个,还有一个呢!你急什么…对了大哥,你到底给两个小侄子取了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