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玉闻言不由得皱眉,这个“你们”,难道还包括自己不成?她赶紧往这院子来,霜儿在一旁添油加醋的说道:“小姐,琥珀仗着她是通房,又是大小姐送给姑爷的,只道你不敢把她怎么样,平时就不怎么把奴婢和露儿放在眼里,这肯定是又找露儿的麻烦…”她话音刚落,就听见露儿说道:“我今天身体不好,跟小姐告假了。”
琥珀怒道:“告假了怎么?告假了也是国公府的奴婢,要时时刻刻注意自己的形象…”
软玉已经站在了院子的门口,这个小院原本住着琥珀、琉璃,再加上霜儿、露儿,软玉琢磨着,可能是琉璃的离开,刺激了琥珀?难道她对李德琅不死心?害怕自己像把琉璃一样把她送走?可是那是琉璃自己求来的。
软玉淡笑道:“琥珀,露儿是我的丫鬟,便是要训斥,也轮不到你?”
琥珀一看少夫人来了,脸上的表情一滞,赶忙给软玉行礼,嘴里辩解道:“不是的少夫人,奴婢没有训斥她,奴婢只是提醒她不要丢了国公府的脸面。”
软玉打量了琥珀几眼,这个丫鬟住的院子,便是来了客人,谁会来这里?软玉也懒得搭理她,只是淡淡地说道:“今天琉璃走了,琥珀,你也要好好想想你的去处,头些天李天前跟少爷讨了你,少爷也同意了,是我说这件事需要缓一缓,毕竟你是姐姐送的,随便打发了不好,今天姐姐就来了,我正好跟她说一声,你就在这院子里等消息,不要随便乱走。”
琥珀一听当即变色“不…求求你少夫人,不要把奴婢赏给人,奴婢愿意侍候少爷一辈子…”
软玉“扑哧”一声笑“你愿意侍候他一辈子,那我做什么?当然了,你若是愿意守一辈子活寡,我让你有一个姨娘的名分也无所谓,你自己好好想想,去留你随意,其实你也应该明白,你侍候少爷这么多年,若是他对你有心,又何必等到现在?你自己说是不是?少爷的洁癖很严重,除了我,我还真不知道他会准许谁碰他的东西。”
软玉想起李德琅所谓的“洁癖”,不由得暗笑,也就是他这种人才会想出这样糊弄人的主意。琥珀听了软玉的话,脸色苍白的没有了血色,软玉对这种明明能做正妻却甘愿给人做妾的人很是不懂,况且自从她嫁过来,这个琥珀大概是因为交出了内院的管理权,隐隐的似乎对她有敌意,软玉实在对她没有什么好感。
软玉嘱咐了露儿几句,告诉她请的郎中一会儿就来了,让她好好休息,便出了这个小院,却见一个小丫鬟一溜烟儿的跑过来,霜儿说道:“冬至,你看看你像什么样子!”
冬至气喘吁吁是跑到软玉面前“少夫人…咱们家姑奶奶和房家大小姐一道来了…就在前厅呢,刘妈让奴婢快点来找您。”
软玉点点头,对霜儿说道:“你去厨房让她们好好准备午饭,我去前院看看。”
第 35 章
第35章
软玉来到花厅,就见房遗玉正在同李瑶说笑,她连忙上前见礼,笑道:“姐姐,房姐姐,我就猜现在天太热,大太阳出来的时候让人受不了,你们一定会早些来,便想着早点把厨房安排好,没想到却还是迎接来迟了,二位姐姐恕罪…”
房遗玉笑道:“我们来可不是吃东西的,你还是赶紧把好东西拿来给我们看看是正经。”
李瑶笑道:“你是不是对我弟妹的手艺不放心啊?想着若是不对心思,就换一件礼物?”
房遗玉嗔道:“看你这话说的,我的礼物是要送给父亲,又不是外人,其实便是我什么礼物都不送,难道我父亲还能挑理不成?”
软玉闻言笑了笑,其实她心里也赞同李瑶的说法,说不定房遗玉还真是这么想的呢!毕竟她看到过的作品都是自己雕刻的首饰,对自己没有信心也正常。
软玉笑道:“既然想看,还是进内宅吧,那些东西三郎很喜欢,天天把玩,一直都放在内书房。”
说着话三人便出了花厅,迎面正碰上李德琅带着韩王李元嘉和姐夫高纯行,就连杜构也跟着来了,身边还跟着一位是程怀亮,就属他的嗓门最大,他一见到软玉就说道:“听说你雕刻的东西不是凡品,我今儿可是特意来瞧瞧。”
软玉赶忙给他们三位都见了礼,又见过哥哥杜构,杜构听闻李德琅夫妇曾经去拜访李淳风,便想来了,只不过他身为大舅哥,去看望妹妹好像好像有些显眼,如今总算找到借口了。
房遗玉笑道:“我们这不是正要去看呢!一道走吧。”
几个人跟着李瑶和高纯行夫妇在前面走,李德琅在后面悄悄对软玉解释道:“我们都去给秦怀玉送行去了,都是姐夫说话不小心,被程怀亮听了去,因距离咱们庄子近,他也嚷嚷要过来坐坐…”
软玉说道:“来了就来了吧,我只是怕我做这个传出去对你的名声不好,让别人知道了,倒好像你养不起我似地。”原先她还担心引起李淳风的注意,现在她帮着李淳风办事了,倒也没觉得有什么可怕的了,只要李淳风不管闲事,一切都好说。
李德琅笑道:“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还喜欢亲自栽花草呢!难道他们还因为这个笑话我不成?你喜欢雕刻玉石又有什么不好了?不过是个个人喜好而已,别人不会乱说。”
软玉自然是不在意的,李德琅这么说,正如她所愿,倒是房遗玉回头看见他们夫妻说悄悄话,笑道:“你们看看人家小夫妻,这么一会儿功夫就偷偷的在后面说情话了,倒是我们这些没有眼色的,是不是打扰了人家呀?”
软玉被她一打趣,有些不好意思,遂笑道:“哪有?三郎是说两位姐姐喜欢甜食,让我准备一道油炸木槿。”
“木槿?是木槿花吗?那东西能吃?”房遗玉忙问道。
“当然能吃了!”软玉笑了笑“今天中午就请姐姐尝尝。”
一直来到内书房,众人看得这里摆放的几个玉雕都惊呆了,这些天,软玉除了用墨玉雕刻了座墨玉山之外,还雕刻了好几件作品,除了用剩下的墨玉雕刻成了一匹玉马之外,其余的几件作品软玉也很喜欢。
唐代的工匠雕刻的玉马,一般都是头小颈长,眼睛、耳朵、筋骨、肌肉等局部雕琢精细,马的体壮膘肥,臀部发达,腿部强劲有力,往往透着一种内在的、真实的美。而软玉的刻刀下的马明显跟唐人的马不同,这匹马奔腾驰骋,桀骜不凡,长长的鬃毛好像都要飘起来…
程怀亮一见便爱不释手,“好马!好马呀!”他虽然有心买下,但是知道是软玉亲手雕刻的,便没好意思张口。
绿独山玉被软玉雕刻的是一大串绿色的葡萄,晶莹剔透的玉石葡萄好像刚被水清洗过,鲜脆欲滴,底座雕刻着一个绿色的托盘,房遗玉正怀着身孕,非常想吃酸的,一见这一盘葡萄,遂笑道:“真难为弟妹想的周到,早就知道三郎种了葡萄,今天我要尝尝…”她说着,伸手就去拿,忽然“咦”了一声,发现居然是玉石雕刻的,房遗玉的脸色变了几变,有些不好意思。
软玉笑道:“对不起房姐姐,你若是想吃葡萄,我这就让人摘去,不过现在的葡萄可没熟,酸得很,一点都不好吃。”
李瑶一旁凑趣道:“她现在就是喜欢拈酸,若是甜的还不喜欢吃呢!”
“好啊,你们合伙来欺负我!”房遗玉佯装气道:“软玉,尤其是你,竟然拿玉石的葡萄来骗我!不行,今天我非得把你家葡萄园的葡萄都吃完了不可,快给我拿葡萄来。”
众人闻言都哈哈大笑,纷纷来看这个绿玉雕刻的果盘,一边看一边惊叹,软玉则笑着吩咐身边的丫鬟,赶紧去给房遗玉摘葡萄…
还有一块伴着白玉的绿玉,软玉把它雕刻成了“苏武牧羊”的玉雕,白玉的部分雕刻成了一只只白羊,苏武也是一身白衫,绿色的部分便是草地,以前软玉见到过一件“苏武牧羊”的摆件,很喜欢,她因看着这块玉石正是白绿相间,便充分利用上了,雕刻了这个摆件。
韩王李元嘉一见这摆件,便爱不释手,他看了半天,问软玉道:“弟妹,你这个‘苏武牧羊’我非常喜欢,能不能割爱?”
软玉现在不缺钱花,她自己还真有些舍不得卖这些东西,房遗玉见她面露难色,在一旁嗔道:“王爷,软玉让我挑一件给父亲已经是天大的面子了。”
软玉忙说道:“房姐姐,不是这样的,我雕刻的这些东西,都是给三郎的,所以这事儿要有三郎做主。”
程怀亮一听大喜,忙说道:“三郎,既然是你的我就不客气了,这匹马转给我吧!明天我给你送银票来。”
李元嘉也笑道:“这件‘苏武牧羊’归我了,三郎,你也不准有疑议!”
李瑶笑道:“软玉,看见了没有?他们根本就是土匪!算了,我看这个招财貔貅摆件不错,这个归我好了。”软玉闻言哭笑不得,若知道这样,她也不会把事情推到李德琅身上,她哪知道这些人跟李德琅这么不见外啊!
房遗玉气道:“喂,今天是我要买玉石摆件给爹爹做礼物,怎么到头来你们都先挑了去?我还没拿定主意要哪个呢!都是软玉雕刻的这么好,我哪个都喜欢啊!”
李元嘉笑道:“夫人,我觉得那个葡萄玉盘摆件就不错,不如就它好了!”
几件玉石摆件也就剩下这葡萄玉盘了,房遗玉只得勉为其难要了它,软玉看出来房遗玉很看好那个“苏武牧羊”,不过被韩王抢了先,软玉不由得暗笑,韩王是她的丈夫,两个人还是回家商量去吧!倒是自己的哥哥杜构什么也没得到,软玉倒是用边角料雕刻了一副玉石围棋子,便拿了出来送给哥哥,倒也没有人说什么。
几个人在书房里闲聊了一会儿,便张罗着去看李德琅的花。
李德琅的花经过了空间镯子里湖水的浇灌,已经与以往大不一样了,很多花都发生了异变,尤其是牡丹,本来这个时节,牡丹花已经凋谢了,而李德琅的牡丹此刻居然开得又大又艳,而且每一株牡丹上的花朵居然有好几种颜色,房遗玉忙问道:“三郎,你这是怎么弄的?”
李德琅不知道怎么说才好,软玉忙说道:“嫁接呀!房姐姐若是想学,等你生完了孩子我教你就是。”
杜构显然对这些花花草草的不感兴趣,他给软玉打眼色,软玉不知道哥哥是什么意思,她跟房遗玉和李瑶说了会儿话,这才来到杜构身边问道:“哥哥,你有事儿?”
软玉跟杜构并不熟悉,这位哥哥总是不苟言笑,软玉实在跟他亲近不起来,杜构眉头微皱,问道:“你什么时候学了这些劳什子…”
软玉不以为然,心道既然你讨厌我弄这些,刚才送你玉石棋子的时候,你怎么不推辞呢!她漫不经心的解释道:“以前在府里一个人无聊,瞎琢磨的。”
杜构有些恼火,不过一想到软玉已经成了亲,他便把火气压了压,又问道:“我听说头些日子你和三郎都见到了皇上?”
软玉点点头,杜构说道:“三郎研究成了水车,按理皇上应该嘉奖,不如让卫国公跟皇上说说,为他安排一个官职吧,对你日后也有好处。”
软玉对李德琅当不当官不在意,有了公公的招牌,一般人不敢欺上门就行,再说了,这几年朝廷也不太平,她忙说道:“三郎的腿脚不好,怎么能做得官?这事儿怕是不易。”
杜构皱了皱眉,便不再说这个话题,而是又问道:“听说头些日子你们夫妇一起拜访了李淳风道长,不知道为了什么?”
软玉便把李淳风拜托他们种草药的事儿透漏了几句,她略一思索,看看距离那些人还远,周围也没有什么人,她终于忍不住说道:“大哥,李道长给我卜了一卦,当时他怎么也不肯说结果,后来我百般哀求,他才告诉我,说我的娘家今后两年…有灭门之危…”
“什么?灭门之危?”杜构大吃一惊“怎么会?”
软玉点点头“我思来想去,总觉得二哥跟太子交往甚密不是什么好事,你得了空劝劝他吧。”
杜构看着软玉,神色变幻不定…
第 36 章
第36章
好不容易送走了客人,李德琅忙把软玉拉到一边问道:“你是不是跟你哥哥说了什么了?我怎么看着他的脸色不太好?你忘了李道长的话了?不能泄露天机的!”
软玉点点头,无奈的说道:“三郎,我总应该努力一下,如若不然,总会心里不安,只要我努力过了,便是真的出了什么事儿,我也不会后悔…”
李德琅皱眉道:“可是李道长说对你有影响,你是我的妻子,你若是出了事儿,我…”
软玉笑着安慰道:“不会的,我只是跟哥哥隐晦的提了提,算不上泄漏天机。”
李德琅虽然不高兴,却也不能苛责软玉,毕竟若是他自己遇到这种事儿,也会这么做。他跟软玉一边往内宅走,一边说道:“没想到你的玉雕这么抢手,这几个人若是回去一宣扬,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来求呢!你说怎么办?”
软玉笑道:“那也没有法子,现在除了墨玉山,咱们手里可一件成品也没有了,墨玉山又是你喜欢的,他们来了也是白来。”
“这我当然知道,我的意思是,这些人可不好应付,你以后怕是有的忙了,再说了,咱们家的玉器店虽然才开张,看那势头也不错,只是店里这么一铺完货,剩下的玉料可就不多了,你想没想到应该怎么办?”
软玉一想还真是,她也不管理铺子,还真没想到这一层“既然这样,那等哪天咱们家里支了钱,再去独山玉铺看看,还有卖和田玉的胖子那里,也可以去转转,再买些玉原石回来好了,其实我觉得还是和田玉的品质高一些,不过价钱也贵。”
李德琅低声说道:“我看这独山玉在湖水里一泡,品质也是好得很,并不比和田玉差,你没看今天他们几个人,眼睛都亮了,争着抢着要那些玉器,好像不要钱似地,尤其是程怀亮,那家伙捧着玉马不撒手。”
想起程怀亮那样子,软玉不由得也笑了,她雕刻的那匹玉马,也是经过湖水泡过的,自然比市面上的墨玉细腻多了,再加上她的雕刻工艺,虽然在现代时她那两下子算不上出挑,但是在这大唐朝,可以说出类拔萃了,那件墨玉雕刻的奔马,算得上是世上难得的精品,也难怪程怀亮喜欢了。
李德琅看见软玉得意的笑容,心知哄得她高兴了,便接着说道:“软玉,我不想你在长安城里买玉原石,那样目标太大…”
软玉愣了愣“三郎,那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咱们现在就去密州,如何?”
“什么?那…秦怀玉今天刚走,你这就要撵去,他的矿坑还不知道能不能买成呢!”
李德琅笑道:“他的矿坑买不买成跟咱们的关系可不太大,咱们可以从别的矿坑进料啊!其实最主要的是我想带你出去游玩一番,正好可以避开那些找你买玉雕的人,也算是避一避风头,怎么样?”
软玉闻言,自然是开心的,不过她马上想到一件事儿“三郎,咱们住在这庄子上都有些过分了,若是再出远门,公婆那里怎么说啊?”
李德琅笑道:“你放心好了,这事儿我来办!明天咱们就回老宅去。”
吃过了晚饭,夫妻二人照例一起溜达,不知不觉竟然来到瀑布那里,因为多了解石机,白天有不少匠人在在此做活,软玉来不得,晚上这里倒是难得的清净,最主要的是这里很凉爽。
李德琅跟软玉坐到一块大石头上,此刻,天已经黑了,天空繁星点点,李德琅笑道:“人家都说,天上一颗星星,地上一个人,软玉,你既然是天上的神仙下凡,你知不知道自己是哪一颗星星?”
软玉抚了抚额头,无奈的说道:“我不知道,天上的星星那么多,就算是我告诉了你,你也未必认得出来。”
李德琅笑道:“其实我知道你是哪颗星…”
“啊?哪颗?”
“你看,就是天上最亮的那一颗!”
李德琅指着的,正是西北边的天狼星,那还是软玉以前的男朋友告诉她的,天狼星是肉眼能看到的最亮的一棵恒星,软玉之所以能记住,还多亏那句诗“会挽雕弓如满月,西北望,射天狼。”
软玉笑道:“那颗星是很有个性,不过就因为比别的星星都亮,却也越发显得寂寞和孤独,我记得有一种说法,说喜欢天狼星的人,内心都有一种孤独感,三郎,你是不是特别喜欢那颗星?所以才说我像?难道你内心很孤独?”
李德琅笑道:“你哪有那么多联想?我也就是随口一说!对了,那颗星叫天狼星吗?你怎么知道?”
软玉这才想起来现在还没有天狼星一说,自己说走嘴了,忙说道:“叫什么还不是随口就叫了,我记得一句话说‘天才都是孤独的。’所以从这一点上来说,三郎是个天才呢!”
李德琅一把抱住软玉,笑道:“好啊,今天竟然打趣起你丈夫来了,看我今晚怎么罚你!”他说着,在软玉身上又摸又亲,只弄得她娇喘连连,不停的告饶,这才罢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霜儿服侍她梳头的时候,便偷偷地的说道:“小姐,昨晚琥珀听说小姐把她许了李护卫,哭了半夜呢!”
软玉皱眉道:“早上你看见她了没有?可别闹出什么事儿来。”
“她没什么事儿,就是哭得眼睛有些肿了,不好意思见人,所以告了假。”
软玉点点头“霜儿,你一会儿去探探她的话,她若实在不愿嫁,我让三郎给她一个姨娘的名分也不是不行,只不过若是一辈子守活寡,可不要后悔。”
软玉现在和李德琅相处融洽,自然不希望他有别的女人,可是李德琅若是只有她一个,谁知道将来会不会有人说什么?人家房玄龄的夫人那是有一个强大的娘家做后盾,她的娘家便是没有谋反这件事,也做不了她的后盾,她一个庶女,本身在杜家就没有什么地位,若是琥珀抱着二嫂胡氏那样的目的只求锦衣玉食,软玉倒也不介意让她做一个名义上的姨娘,至少可以缓解一下她自身的压力,当然了,若是真的李德琅起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那么她也会准备好后路…
霜儿一直在软玉身边,她对软玉的心思也明白几分,听见小姐这么说,她马上说道:“奴婢收拾完了就去问。小姐,还有一件事奴婢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软玉笑道:“你什么时候也这么多事儿起来了?我当你是亲妹妹一样,有什么话你不用顾忌,尽管说。”
“奴婢是发现露儿她…她昨晚一个劲儿的问起姑爷的洁癖,她说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厉害嘛,分明是小姐不想让姑爷收房…”
软玉笑道:“她挺聪明的嘛!”
“小姐,你没明白她话里的意思,她分明是想…是想将来让小姐抬举了她做姨娘…”
软玉说道:“她的那点小心思我自然知道,昨天跟琥珀说的那些话,我也有提点她的意思,看来她还没明白,不过没关系,等时间久了,她就知道了。”
其实软玉说出这话,她自己也不十分相信,李德琅会一辈子对她好吗?会只喜欢她一个吗?男女两个人好的时候如胶似漆,不好的时候恶言相向的情况不是没有,而是软玉见得多了,所以软玉对李德琅还没有建立起足够的信心。
软玉让霜儿留在园子里,自己带着刘妈和几个小丫鬟出门,夫妻一起回到国公府,婆婆张氏拉住软玉问道:“你和三郎成亲也有些日子了,有没有怀上?”
软玉闻言顿时红了脸,李德琅在旁边笑道:“娘,你明明知道软玉面矮,还问她这个,软玉现在一直给我弄药吃呢,郎中说吃药的时候怀孩子不好…”
“啊?吃什么药?”
“当然是治疗风湿痹症的药…”李德琅说着,看了看软玉“娘,软玉的药不错呢,很见效。”
张氏闻言喜道:“那好那好,你的病若是能好就太好了,我恍惚还听说皇上要赏你呢,若是你的腿好了,说不定皇上能让你当个一官半职的,岂不是比空有个爵位好?”
李德琅不想在这事儿上多说,他忙把软玉雕刻的墨玉山拿出来了“娘,你看看,这是软玉送给你和爹爹的礼物。”
“哎呦!”张氏是见过世面的,她端详着这墨玉山,这雕工,这布局,便是这墨玉,也都是最出色的,张氏喜道:“你爹爹见了一准喜欢…”
李德琅笑道:“这还在其次,这墨玉山还有一妙处,今儿让娘你好好看看。”他说着,便命人拿来熏香放在上次软玉放的那凹陷处,没一会儿,整个墨玉山便笼罩在烟雾缭绕中了…
张氏笑道:“好,这可真是巧夺天工了?这也是软玉雕刻的?我怎么听说昨天好几个人都去了庄子上?”
“可不是嘛!本来软玉雕刻了好几样好东西,结果都被他们抢了去,幸好软玉留了一个心眼,这墨玉山被她事先藏起来了,若不然说不定也被他们抢了去。”
张氏气道:“那还了得?!都是你姐姐不干好事儿!”
软玉笑道:“娘,他们又不是白得了去,只要媳妇在,您喜欢什么,媳妇给您雕刻出来不就完了。”
张氏笑道:“说的也是,让他们每个人把家底都掏出来给我媳妇,要不然没个完!”
李德琅笑道:“还是我娘有魄力,估摸着这几天他们就应该会送银票来,到时候这事儿就交给娘了,得了银子,分您一半儿。”
软玉在旁边看着便窃笑不已,张氏看了看李德琅,“你今天一个劲儿的拍娘的马屁,到底打的什么主意?”
李德琅便笑着将想跟软玉去密州的事儿说了,张氏皱眉道:“不准去!密州这么远,软玉一个女孩子,那里受得了路途奔波?再说了,咱们也不差那点钱,要进货就在长安城进吧,没的跑那么远让娘担心。你跟秦怀玉不同,若是你也被高阳公主缠上了,娘也支持你离开。”
软玉在旁边听了,忍不住翻白眼,她就说想出门不容易嘛,都是李德琅异想天开。
李德琅脸上抽搐了几下,不过还带着笑容,耐心的说道:“娘,进货其实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软玉给我治病还需要一种草药,听说只有河南道才有,所以儿子才想去。”
“什么?需要什么草药?”张氏看着软玉,等着她回答。
软玉没想到李德琅居然说出假话来骗他娘,她一时间有些慌,不过李德琅既然已经说出口了,她总不好拆台,便随口编道:“是一味叫背阴草的草药,据说生长在北方大山的背阴处…娘,您也知道,三郎的腿病得时间久了,现在是夏季,风湿痹症相对轻了不少,不过就怕到了冬天会反复,若是想去根,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行的,若是有了这背阴草,去根还是有希望的。”
张氏闻言大喜,“三郎,让娘看看你的腿。”
李德琅犹豫了一下,便把裤子挽起来让张氏看,张氏一见李德琅的腿真的已经消肿了,顿时喜上眉梢,多年来,小儿子的病就是她最大的心病,没想到媳妇居然有这本事,张氏原本对软玉就喜欢,这会儿越发看着软玉顺眼,她满脸喜气道:“我就知道软玉是个有福气的,你到底是用了什么药治好的?若是以后有人问起,娘也好告诉告诉他们…”
软玉笑道:“娘,您也知道,便是同一种病,个人的身体状况不一样,治疗也不一样,再说了,这药也许三郎用着好使,别人用着未必见效呢!万一再吃出麻烦来,可不是闹着玩的。”
张氏点点头,“软玉说的对,倒是娘高兴的糊涂了,不过下次遇到孙道长,我一定要跟他说说,就是他说我们三郎的病治不好,害得我暗地里流了多少眼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