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言扫了冬青一眼。
“诶!”冬青看回去,“我真没事,烫到的不是我。”
“是倪烟。”冬青又说。
“…”温言又看了眼冬青,最终收回视线,瞥了眼身边呆站着的倪烟,很快又收回了视线继续看着冬青。
温言背靠着流理台,“解释?”
倪烟最擅长哭弱,她的哭弱不是那种真哭,而是一副委委屈屈梨花犹带泪,要哭不哭的样子。倪烟抽了下鼻子,翘着被烫到的食指,弱弱地喊了一声,“温言哥哥。”
“被烫到的是我。”倪要抬手,眼睫毛微湿。
“嗯。”温言看着冬青嗯了一声,问:“你捏耳垂了?”
“我怕。”冬青弯腰捡起地上的锅盖,“我被倪烟吓了一跳。”
冬青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小习惯,她特别容易被别人突如其来的惊叫声吓到,每次被吓到她都会下意识地摸耳垂揉捏耳垂来缓解紧张感。
“温言哥哥?”倪烟又喊了一声,看向冬青的眼神带着明显的敌意。
“小药箱在外面客厅的电视柜下面。”温言看了眼倪烟,“要我带你去?”
冬青:…
这个人根本不知道温柔是什么。人家小姑娘被烫到委委屈屈叫哥哥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了,这人竟然还能面不改色地说出要我带你去这样的话。
倪烟:…
倪烟不甘心地出去了,厨房里只剩下温言和冬青。
温言转身,拿过流理台上的的碗,盛着炖看的栗子焖鸡。冬青围在温言身边,讨好地喊了一声,
“言言。”
“言言?”
“言言?你生气了?”
“没有。”温言取过一双干净的筷子,半垂着眼眸。
“我真没事啊唔——”冬青话还没说完就被温言喂了一颗栗子焖鸡中的栗子。
香喷的栗子早就被焖熟,口感软糯,吸收了浓浓的鸡汤汁,一口咬下去鸡汤汁冒出,口感诱人。
咬下栗子,冬青舔了舔唇角,“你别唔——”
这次温言又喂了一块鸡肉。鸡肉被炸过后再焖,十分酥烂,肉汁在口腔中四溅开来。
作者有话要说:温言:亲我一下,就不生气,让你吓我。
冬青:拒绝。


第36章 糖炒板栗
Chapter.36好看吗
冬青还想说话, 眼角的余光瞥见温言手上的动作, 急忙闭紧嘴巴。
温言捏着筷子,察觉到冬青细微抿唇的动作, 散漫地笑了一声。
厨房中采光极好,温言的衬衫纽扣从最上面纽到最下面, 虚渺的薄光中无端透着股禁欲。
冬青咽下嘴巴里的鸡肉,以手挡在唇边,防止温言再在她说话的时候喂她吃东西。
“偷吃独食不好吧。”
栗子焖鸡还没上桌,她就被温言接二连三地喂了吃, 感觉太不合规矩。
温言听完,半挑了眉梢, 侧着身子, 无所谓地说:“我喂的。”
“…”
温言端起盛满栗子焖鸡的盘子, 稍稍偏了头,示意冬青先出去。冬青和温言相处了那么久,想要看懂温言的眼神轻而易举,转身拉开了厨房的玻璃推门,出去了。
餐厅和客厅之间用横隔断开,透过雕花的红木横隔,温母正在为倪要挤着手上被烫出的水泡,倪烟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看着就十分委屈。
晏辞推开盖在脸上的《哈姆莱特》,半躺在沙发上,唇角的弧度似嘲弄。
他和倪烟从小就不对盘, 别说他是一个男孩子,他五六岁的时候,倪烟十四五岁,倪烟还不是照常欺负他。
每次也都是这种委委屈屈要哭不哭的样子。他五六岁的时候,温言十六七岁,在外公家消夏,倪烟故意折坏打湿的温言的试卷想让温言陪她玩,最后却对外公说试卷是晏辞不小心打翻桌上的水杯才湿的。
温母一边挤水泡,一边问:“疼吗?”
倪烟抽了一口气,“疼啊,阿姨。”
温母手下的力气不变,“疼就忍忍,看你下次还会不会什么都不会都往厨房跑。”
倪烟更委屈了,娇嗔着,“阿姨,我不会可以学嘛。”
温母笑着摇摇头,低着头专注地挤着水泡。
温言走过去,瞥了一眼,从小医药箱中拿过一盒未拆开包装的创口贴。打开盒子,取过连排的创口贴,撕一个下来,撕开外面的贴纸,温言的指尖拿着那个创口贴,等着温母挤完倪烟的水泡。
“好了,最近几天别下水,也没什么大碍,注意别感染就好了。”温母拍了拍倪烟的手背。
倪烟转头眼巴巴的望着温言,表情尽力看上去楚楚可怜、楚楚动人。
“温言哥哥?”倪烟等了很久,没等到预想中温言给她贴创口贴的动作,不由地喊了一声。
温言的指尖还夹着那片撕开贴纸的创口贴,眸光清冷,“嗯?”
“…”倪烟有一瞬间的气馁,但仅仅只是一瞬间。很快,她就调整好情绪,又喊了一声,“温言哥哥。”
晏辞:…
晏辞想可能最近比较流行的没有ABCDE数的人指的就是倪烟这种的。
冬青:…
冬青觉得温言的情商是真的没救了。倪烟的意思都那么明显了,想说的话都清清楚楚地写在脸上了,结果这人还是半点都不为所动。
倪烟半翘着被烫到的手指,端坐在沙发上仰头看着温言。
温言一如她印象中的那样,气质温润淡和,却偏偏长了一副如妖孽般的颜,很精致的一张脸,偏女相,但却被温润的气质的中和了不少,尤其是轻裘带缓、漫不经心勾唇的时候,这种男人天生就是极品。
温言抬手,将创口贴的一角贴在木质茶几上,“你另一只手没事吧?”
倪烟一喜,包着泪花的眼睛中漾开了一丝笑意,“另一只手没事的。”
她的温言哥哥还是关心她的,就像小时候一样。
“嗯。”温言语调不变的嗯了一声,“那就自己贴吧。”
冬青:…
“哈哈哈哈哈哈哈。”晏辞不客气地笑出了声,薄薄的《哈姆莱特》都滑倒了鼻梁下方。
他哥真是越来越会当人了。
倪烟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又不知道说什么。一旁的温母赶紧赶人,“晏辞和你哥哥去盛饭,你们不动手难不成还等着冬青和倪烟动手?”
“好的sir!”晏辞敬了个礼,放下书,直接反身从沙发上翻了下来,跟在温言身后去了厨房。
冬青撕下被温言贴在桌角的创口贴,问:“我帮你贴?”
“我自己来吧,不麻烦了。”倪烟的口气不是很好,冬青也没太在意。
由于温言是突然回来,温母又多炒了一盘西红柿炒鸡蛋。饭桌上的气氛说不上有多融洽,温言没说话,晏辞抱着看戏的心理,冬青则低着头沉默地数着米粒。
饭桌上,只有倪烟一个人在和温母说话,温母大多数时候只是做一个倾听者,少有出言。
“阿姨,你觉得我适合什么工作?”倪烟悄悄看了眼温言,收回视线后问温母。她大学毕业后,因为家里父母的支持并没有直接工作,而是选择了出门散心。
“烟烟想做什么工作?”温母放下筷子,想了下,“你大学读的是商务英语吧?”
“嗯哪。”倪烟语气轻快,视线转向温言,“温言哥哥,你们公司缺翻译吗?”
“不缺。”温言说的是实话。
计算机专业的的专业课程涵盖高等数学、线性代数、C语言、离散数学、数据库和数据结构等等,除了数学要好之外,英语还要好,他们高级软件工程开发师根本不需要翻译。
“我开玩笑的。”倪烟轻笑了一声,对温母说,“阿姨,你觉得我去当老师怎么样?”
温言回答不缺是她意料之中的,她就是随口问问方便下面的问题。
温母听罢,“也不是不可以。”
“N中的英语老师呢?”倪烟紧跟着又问了一句。
温母端起手边的茶杯,抿了一小口温茶,开口慢慢地说:“这恐怕不行。你没有高中教师资格证。”
“我可以考啊。”倪烟说的很轻松。
温母笑了笑,“非师范专业考教师资格证并没有那么容易,且非师范出身的专业素质大多不如师范专业出身的。本科类师范专业从大一起就接触心理学和教育学的知识,凭借这点就可以刷掉一大批人。”
“后期努力啊!”
“嗯。”温母放下水杯,“烟烟要是想当老师,可以先考一个小学教师资格证,因为现在初高中招聘老师虽然明面上说本科及其以上学历就可以,但真正的还是需要研究生及其以上的学历。”
温母说的很客气,但意思也很浅显,倪烟的学历并不够在N中当老师。
“那冬青老师呢?”倪烟看向冬青。
冬青正把自己碗里的饭向温言碗里拨,温言刚才给她盛了满满一大碗米饭,她根本吃不完,为了避免浪费她只能让温言多吃一点儿了。
温言背靠着椅背,任由冬青往他碗里拨饭,眼底的神色散漫。
“…”冬青顶着温母的视线,只能放弃继续往温言碗里拨饭的念头,轻声说:“我大学读的汉语言师范,本科是帝都师大。”
帝都师范大学在民国时期就文人辈出,他们当中有不少教授学者领导了思想解放时期的进步思想思潮,是当时中国学术文化最开放最繁荣的大学,各种观点百花齐放,且帝都师范大学最强悍的专业就是汉语言师范。
倪烟继续挑刺,“不是要求研究生及其以上学历吗?”
“嗯。”冬青点了下头,“我考了S大的在职研究生。”
“…”倪烟一口气哽在喉头。
S大的在职研究生。
S大最出名的几个专业,历史、文学、物理等等,这些专业在全国排名顶尖,相较之下倪烟的N市理工大学的商务英语本科文凭还真的不够看。
“所以烟烟可以先考一个小学教师资格证,然后慢慢来。”
温言放下筷子,“我先上去换个衣服。”
“嗯?”冬青疑惑地嗯了一声。这个人她拨给他的饭还没吃完呢,就想先溜!
“番茄汤汁滴到裤子上了。”温言看了眼冬青,“你东西还在我这儿,一起上去?”
冬青一头雾水,她记得她应该没有什么东西丢在温言那儿啊,但温言都那么说了,当着倪烟的面她也不好再问,只能放下筷子跟着温言上楼。
倪烟看了更气,碍于温母在,只能隐忍不发。晏辞挑了一筷子米饭,左手撑在下巴下面,笑了又笑。
他就坐温言旁边,他哥睁着眼睛说瞎话,他的西裤上根本没有滴到一滴番茄汁,八成是倪烟一张嘴一直在说个不停,让他心烦了。
冬青跟着温言上了楼,进了温言的房间。
“我记得我没有东西丢在你那儿啊?”
温言抽过床边柜子上的黑色小盒子随手抛给冬青,“给你的。”
小盒子在空中划出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到冬青怀里,冬青双手接住,“什么?”
温言背对着冬青,拉开衣柜门,长指捏过衬衫领口的袖口,挑开,“上次说的口红。”
上次说的口红?
冬青想都不用想,脑子里自动就蹦出了昨天温言在车里给她涂口红又把口红吃掉的画面。
唇上一热,脑海中的画面跳转。
在小春日和吃关东煮的时候,温言好像和她说过试试TF03的。
冬青抬眸,就看到温言背对着她,衬衫纽扣已经从上到下解到了最后一粒。白色的衬衫挂在男人线条优美的肩膀上,要掉不掉的样子。
温言解开最下方的一粒扣子,反手拉下身上的衬衫,露出完整的背脊。温言虽然经常加班熬夜,但是皮肤很好,腰间没有一丝赘肉,腰线很深,背脊的线条性感,蝴蝶骨明显。
随着温言伸臂的动作,背脊的线条拉长,从窗帘缝隙中透过的薄光映在温言的背脊上,莫名性感。
“…”
说脱就脱,都不提前打声招呼的吗?
冬青选择眼观鼻,鼻观心,自发地背过身子,捏着黑色礼盒的指尖发白。她的定力差,越来越差了,尤其是面对温言的时候。
闭上眼睛,冬青深深地吸了口气。
柔软的唇上有粗粝的圆形东西磨过。
冬青下意识张嘴咬过,嚼了嚼。
完整剥开的栗子滚进嘴巴,栗子炒熟的栗香让人食欲大振,栗子酥软又甜,带着碳火味。
“栗子?”冬青睁开眼睛,“你什么时候剥的?”
她都不知道温言带了栗子上来,还剥开了。他刚才上来的时候,手里根本没有东西。
“刚才。”温言看了眼吃过栗子神情明显放松了不少的冬青。
“我没看到你拿啊。”冬青一下子又闭上了眼睛。
温言他只换了衬衫,纽扣并没有扣上,他的胸膛一览无余。
温言似笑非笑,伸手从下到上一一纽上了扣子,修长骨感的指尖捏过纽扣,挑着轻佻的笑,问:“好看吗?”


第37章 砂糖草莓酱
Chapter.37乖乖的
好看吗?
好看吗!
好看啊!
又是这个问题。
温言说话一向直接, 每次都是直接问冬青好不好看, 手好不好看,是不是对他脸有什么意见, 现在又问身材好不好看。
“好看。”冬青睁开眼睛,更直接。
好看啊, 你哪里都好看,但是你能拿我怎么样呢?
“嗯。”温言的手停在第三个扣子上,衬衫领口向两边散开,露出深而分明的锁骨, 随着他扣衬衫扣子的动作,锁骨更深。
“你素质好差。”冬青低头拆开手里的盒子。
一根细细的黑色管子静静地躺在盒子凹槽里, 冬青一眼就认出了这是温言上次和她提的口红。
“什么?”
衬衫扣子已经扣到了最上面的那个, 温言停下手, 视线从冬青手中拿的盒子上略过,最终落到冬青水润的双唇上。
“我第一次遇见你是在传承御香吧。”
“嗯。”
“你抢了我的鸡翅包饭。”冬青故意用了“抢”这个字。
在吃货眼中,对于各式各样的美食的热爱用“抢”这个词并不为过。就像电子产品发烧友、游戏发烧友一样,对于限量发型的产品,在规定时间规定数额下都是靠“抢”。
温言唇边的笑意加深,“先来后到而已。”
“不是。”冬青否认,“我当时看你买了三份鸡翅包饭,就想问你能不能让一份给我。”
“然后呢?”
“没然后了啊,就成了你手真好看。”冬青仰头直视着眼前的妖孽,一本正经地夸到:“言言,你长的真好看。”
好看到让我忘记了鸡翅包饭。
“你要是说。”温言故意顿了一下。
“你会让吗?”
“会。”温言屈指, 弹了一下冬青的脑袋。只要是你,我就会让。
“言言,倪烟比我先认识你,你说先来后到,如果她先追你,你会让吗?”冬青绕了半天,终于把话问出了口。
她看得出,倪烟喜欢温言,不是妹妹对哥哥的那种喜欢,自古青梅竹马成佳话,温言和倪烟勉勉强强也称得上才子佳人。
“喜欢不分先来后到。”温言抬手,手掌擦过冬青耳边的长发,撑在她的脸庞。
喜欢不分先来后到,没有理由你先认识我,我就必须喜欢你,我就必须娶你。
有的人初见不过短短十天,却相见恨晚如胶似漆。
最好的感情是如初见,从你而终。
揉了揉冬青的耳垂,温言的语气带着安抚,“安心了?”
他不擅长言语,读书的时候诗词鉴赏总是班级最低分,语文作文只能写“三段式”的议论文,举一个又一个刻板的例子去论证论点,就像做数学证明题一样,因为所以条条框框,逻辑合理通顺就不会错。
但是情爱,没有因为也没有所以,两情相悦不在朝朝暮暮,相濡以沫不分时间久远。
“你说我素质差是什么意思?”温言虚眯了眼,看着眼前的小老师。
冬青有些不好意思,“我和安安开玩笑的,因为没买到鸡翅包饭,又因为你长的太好看,我就忘记问你能不能让一份鸡翅包饭了…”
都怪你长得过分好看。
温言:…
这个理由他竟然没有办法反驳。
抬手,扣上最后一颗扣子,温言双手插进裤子口袋中,看了冬青一眼。
“好…素质差的是我,温总监大人有大量,就不要和小女子一般见识了。”冬青气弱,她就不该背后说人坏话。
“哄我。”
“怎么哄?”冬青开始纠结,哄温言这件事说难也不难,说难也难。
“先欠着,下次兑现。”
“好的大佬。”冬青舒了口气。
吃了饭,倪烟有事先走了,走之前意味深长地看了冬青一眼。
冬青不甘示弱地回看了回去。她冬某人,和手下的小崽子们斗智斗勇斗了快一年了,什么样的大风大浪没见过,还怕温言的小青梅。
背后骂她?你骂就骂呗,她又不会掉块肉。哪个当老师的没被学生背后骂过,这种小事简直是每一位老师的必修功课,能站在讲台上的心理素质肯定不会差的。前有校领导,后有学生家长,天天顶着学生的目光,课还不是照样上?作业还不是照样布置?考试还不是如期进行?
你有意见?
有意见也给我憋着。
“那阿姨,我先走啦。”倪烟巧笑嫣然。
“烟烟,路上注意安全啊。”温母温柔嘱咐道。
听到门被关上的声音,一直躺在沙发上的晏辞终于抬了抬眼皮,伸手去掉新鲜草莓的绿叶,丢了一颗草莓到嘴里,“浅浅崽儿,这篇文言文阅读我看不懂啊。”
电话那边,时浅听到晏辞吊儿郎当的语气,停下手中的笔,“晏辞,你能不能认真一点儿?”
“我认真的啊。”晏辞又咬过一颗多汁的大草莓。
“你在吃东西。”
“嗯,草莓,很甜。”晏辞舔了舔小虎牙尖尖。
“…”时浅放弃了让晏辞写作业不要吃东西的念头,翻开一旁的课本,说:“你念一句,我给你翻译。”
“好啊,浅浅崽儿。”晏辞勾过茶几上的试卷,准备上楼。
温母看着一茶几满满的草莓,有些发愁。这么多草莓,肯定吃不完,草莓放不了几天,放着放着就不新鲜了。
“做成草莓果酱?”温母自言自语道,端起茶几上放草莓的小竹篮,打开了阳台门,把藤编的小竹篮连着草莓一块儿拎到了外面。
冬青看到温母拿桶放水的动作,问:“这是?”
“做点草莓酱,老温买太多了吃不完,放着就不新鲜了。”温母摘掉草莓的叶蒂,“草莓酱简单。”
冬青跟着温母在外面庭院里洗着草莓。
庭院中,银杏落叶纷纷扬扬,林间的鹅卵石路面上都铺着一层厚厚的银杏叶。
“草莓切块。”温母打开玻璃罐子,“不用切太小了。”
“啊?”冬青看着被自己切的小之又小的草莓块,不知道下面该怎么下刀了。
“切大块,这样熬出来的果酱有草莓粒,口感更好。”
“那这些?”冬青拈起案板上的小块草莓,想了想直接喂进了温言嘴里。
温母看得笑出了声,冬青老师有时候很让人意外,做事不遮不掩,十分坦诚。
“一般要倒多少糖?”
“嗯?”温母盖上玻璃盖,“一般做果酱的糖要占到水果的百分之二十到百分之三十左右,看个人口味。”
“好了。”温母收好白糖罐子,“腌制一个小时左右就好了。温言等会喊我,我去把手上的阶段报告写了。”
温言点了下头。
温母走后,冬青坐在庭院的小木凳子上,看着满院随风飘飞的银杏,懒懒地晒着太阳。
“言言,你小时候是不是经常被其他老师打小报告?”冬青伸长了双腿,“各科成绩还没出来,你妈就知道你成绩了。”
“差不多。”温言半靠着桌子,笑了笑,“你领导说我上辈子是学国画出身,这辈子才能这么会留白。”
冬青脸上疑惑的表情一闪而过,甚至不用温言解释就听明白了。
留白和国画是温言的妈妈经常对学生说的,以前她带班每次考完试评讲试卷,上课第一句话就是:我来看看最近我们班几个大师的国画留白有没有长进。她跟在温母身后学习了好几个月,自然十分熟悉。
“国画大师温言言?”冬青乐不可支,随手捡起地上的一片银杏叶,捏着叶片的根部,“你知道银杏的花语吗?”
温言看了眼手腕上的机械表,唇畔的笑带了几分玩味,“温画师的文学素质太差。”
冬青:…
她错了,她真的错了,早知道会有这样一天打死她,她也不会说温言素质差。
“冬青小老师要不要教教我?”温言低下头,眼尾的弧度阴柔缱绻。
冬青举起手中的银杏叶,银杏叶隔绝了视线,阻挡了冬季的日光,一叶障目。动了动手腕,冬青透过银杏叶之间的缝隙,半眯着眼看高悬的冬日暖阳。
“坚韧与沉着。”
“纯情之情。”
将手中的银杏叶递给温言,冬青一个字一个字念着,“代表着永恒的爱,一生守候。”
温言的指尖捏着冬青递过来的银杏叶,转了一圈,随着温言的动作,银杏叶开成小扇子似的叶片飘飘忽忽。
半眯着眼,看了眼冬青的神色,温言笑了一声,收了轻佻散漫,对冬青勾了勾手指,“过来。”
单手揽过冬青的腰肢,温言捏了捏冬青敏感的耳垂,“你能不能——”
“什么?”
“不要总是抢男人应该做的事。”
追人,是你。
告白,也是你。
能不能留点事让我做一做。
“温总监躺赢舒不舒服?”冬青的手软绵绵地搭在温言腰上。
“还不错。”温言心情显然很愉悦。
“我言传身教的好不好?”
“可以。”
“哄没哄到你?”
温言一哂,“哄到了。”
难怪,这个小老师原来是在哄他。
“行了。”冬青满意了,抬手拍了拍温言的胳膊,“言言乖乖的。”
和直男相处,就应该不要脸有事说事,什么事都要说明了,不然等着直男去发现去自我感受,可能要等到下辈子。温言情商低,没关系,她情商高就行了,她可以慢慢教他喜怒哀乐,温言教她成长,她教温言情乐。
温言低头,下巴垫在冬青肩膀上,凑近冬青耳边说:“下次这些事换我来就好。”
冬青刚想说话,脊背蓦得僵住了。
温言张口含住了近在咫尺的冬青的耳垂,湿热的气流卷进冬青的耳蜗。
她的意志和定力又在冬日的暖阳中一寸寸消磨。、
温言很会折磨人,每次都是这样研磨着冬青的神经,自己却能极好的把握着分寸,看冬青在他怀里失控,而他除了喘息声渐重,还是一副儒风画卷、清风朗月的模样。
身后被切开的草莓,被白糖腌渍得愈发柔软,颜色逐渐加深,草莓汁逐渐饱和稀释出来,清清淡淡的草莓香渗透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温言:乖巧等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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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差点回不来,买错了车站呜呜呜,滚去躺着了, 晚安:-D至于车车嘛,也快啦!


第38章 蓝莓冰淇淋
Chapter.38我揉揉
过了第四次阶段考试, 离农历新年越来越近, 然而在放寒假之前,N中的学生都必须经历一场全校排名的期末考试。
期末考试, 每一门科目都按照高考的标准来考察,同样最后的成绩划分也是。成绩出来汇总, 按照去年的高考线一笔划下去,决定即将到来的寒假是哭着过还是笑着过。
这对再过不久就要参加高考和小高考的学生来说,无疑是一次检测自己的好机会,重重压力下既可以锻炼心态也可以查漏补缺, 感受正式大考的气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