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庭用来做隔挡的雕花木格后面躲着芮如是,芮如是靠在苏桓怀里,叹了一声,嘀咕:“爸真别扭,和以前一样。”
苏桓没说话,纵容着芮如是的小动作。
“不趁着小时候多玩玩,长大了就不萌了。你儿子小时候和姑娘似得,亲一下就害羞,耳朵尖粉嫩,软乎乎和酥宝一样。”
“啧。”芮如是啧了一声,回头看着苏桓,似嗔,说:“也不知道你们老苏家是什么别扭的基因。”
苏桓握住芮如是戳他胸口的手指,淡声说:“儿子儿媳过来了。”
芮如是立马站直了,端了起来,举止优雅。
苏家饭桌上,偶有一声瓷汤匙碰撞到瓷碗的声音。
食不言寝不语,老规矩了。
苏桓和苏衍都是话少的人,能不开口就不开口。一向闹腾的酥宝难得没有闹腾,因为他困了。
酥宝手里攥着双筷子,头仰着靠在苏安怀里,微闭着眼睛由苏安喂饭。吃一口,休息一会,鼓着腮帮子咀嚼几下,点下脑袋,点醒了再咀嚼几下。
当着老爷子的面,苏衍没去逗弄他家的蠢儿子。
苏老爷看得心都化成了水,但还没训完苏安,不好表现出来。
坐在主位上的苏老爷子,吃几口就望一下酥宝,越看越喜欢。隔壁叶老爷子要抱曾孙子还要再等好几年呢,丫大孙子才19岁,不着调的很。苏衍也不是个着调的东西,但他孙子结婚的早啊。
芮如是低着头喝着大骨汤,忍着笑。桌子底下,她的脚踢了踢苏桓,在苏衍和老爷子看不见的角度比了个口型。
“你看,爸的眼睛都快黏到咱孙子身上了。”
苏桓盛了一勺汤给芮如是,芮如是低头继续喝汤。
吃完晚饭,苏老爷子捧着茶盏,青花瓷杯盖撇过澄清的茶汤上的浮沫,开口:“安安等会到书房来。”
苏安呼吸一紧。
老爷子要和她算账了,苏衍早就被收拾过了,现在轮到她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早训晚训都得训。
在不住点头数豆子的酥宝突然醒了,坐在苏衍大腿上,小爪子一伸,拉住苏安针织衫的下摆,嘴巴鼓了起来,奶声奶气地说:“睡觉觉啊。”
芮如是心疼酥宝,急忙起身:“乖崽崽,奶奶带你去睡觉觉。”
酥宝坚定地摇了摇头,对苏安伸出了胳膊,要抱,委屈巴巴地说:“我要安安啊。”
苏衍适时开口:“酥宝要安安陪他睡觉。”
言下之意就是不能去书房了。
苏老爷子从酥宝踏进苏家大门一直没抱过他,想抱又拉不下面子,端了半天想出了个法子,干脆趁晚上稍稍的意思意思训下苏安,等明天好好和大曾孙子玩。
“爸,他们今天都累了,咱们明天再说啊。”芮如是揉了把酥宝的脸,说道。
“也行,苏衍跟我来。”苏老爷子换了个目标。
芮如是:“…”
她儿子今年还是要挨训。
苏衍放下手中的茶盏,直起身,跟老爷子走之前对苏安说:“还是以前的房间,等我。”
苏衍跟着老爷子走了,芮如是撵走了苏桓,抱着酥宝进了苏衍的房间。
房间很大,套间,里面一间是苏衍和苏安的卧室,外面一间小的做了酥宝的卧室,自带一个小客厅。
视野开阔,透过木窗格可见外面凌冬怒放的白梅。
或许是换了个新环境,苏安将酥宝抱到床上后,他一直紧紧地攥着苏安的手指头,连睡着了都不肯松开。
芮如是放轻了说话的声音,看酥宝熟睡了,将他搭在脑门上的软毛顺到了后面,拍了拍苏安的肩膀,说:“你们休息吧,明早儿要早起。”
苏安低头应允了。
听到卧室门被带上的声音,苏安脱下脚上的墨色绣花拖鞋,爬上了酥宝的床,侧着身子闭着眼睛等苏衍。
不一会儿竟然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苏衍回来没在卧室床上看到苏安,径直走到了酥宝的房间,推开门,看到了自己睡着了的老婆。
一大一小睡得十分安稳,根本不关心被老爷子训了一晚上的他。
走过去,苏衍微俯下身子,一只手握上苏安紧致的腰线凸下去的地方,另一只手穿过她的身下,轻而易举地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苏安潜意识里一直在等着苏衍,睡眠十分浅,感觉自己被人抱了起来,双脚腾空的时候,她费力地睁开了眼睛。
双臂勾上苏衍的脖颈,苏安仰头亲了亲苏衍的下巴,最后移到他的耳朵尖尖,湿热的呼吸全喷洒到他的耳窝里,舌尖卷过他的耳尖,咬了一下,轻笑了一声。
“老公。”苏安又亲了一下,说:“你回来好晚啊。”
苏衍瞥了眼怀里的苏安,哑着嗓子说了句:“别乱动。”
“诶?”苏安特意凑近瞧了一眼苏衍的耳尖,语气略微有些遗憾:“妈妈刚才说你小时候和你儿子一样,软乎乎的又粘人,不经逗,逗一下就害羞。”
“我亲你,你怎么不害羞啊?”苏安心情好。
第54章 怀孕反应
“开门。”苏衍抬了抬下巴, 示意苏安将卧室门打开。
苏安单手勾着苏衍的脖颈,伸手将门打了开来。他温热的手背紧贴着她的腿弯处, 她的小腿自然向下垂着, 微微动一下,她腿弯处细腻的肌肤便会蹭到他的手背。
苏安轻轻晃了下自己的双腿, 墨色的锦绣拖鞋半掉半不掉的挂在脚背上, 脚踝细细的。
卧室里黑黢黢的, 星星点点的雪光投过窗格, 映着角落。
窗外的雪厚了不少,白茫茫的一片,照得窗格处犹如白昼。
“砰”, 轻微的一声。
卧室门被苏衍用脚尖踢上了。
“我去洗澡。”苏衍将苏安放回了床上。
苏安支着头,望着背对着自己脱衣服的男人。
纯黑色的衬衫从他的肩头滑落些许, 露出性感的背骨,腰窝深陷, 因为脱衣服的动作,他的背骨向内收着,中间那一处尤其性感。
他的肩膀抖了下, 衬衫彻底滑了下来, 露出紧致的腰线,显得一双被西裤包裹着的长腿更加修长。
“过来。”苏安支着头说。
苏衍偏过头,瞥了眼苏安, 转身走了过去, 手臂撑在苏安头顶上方的枕头上, 低声问:“怎么?”
苏安指尖刮了下他的胸膛,送上了一枚湿吻。气喘吁吁之际,她将苏衍推进了卫生间。
苏衍洗完澡出来发现自己的老婆裹着被子,将自己裹成了蝉蛹,闭着眼睛向内侧着身睡着了。床边特意空了大半出来,显然是留给他的。
柔软的床垫向内陷了下去,女人柔软的发丝铺散开在枕头上。
关了床头的灯,苏衍掀开被子,躺了进去,将背对着他的苏安抱进了怀里。她的身子骨很软,软柔的一小团安安稳稳的窝在他怀里,乖的很。
月光爬上窗格,光影在室内被拉长,白色细长的光柱不断地延伸着,光影影影绰绰。
“咔嚓”一声,枝头的白雪将枯枝压断了。
幽幽的梅香若有似无地渗了进来,掺着女人清柠味的发香。
被子早就被苏安捂热了,温温暖暖的。
苏衍满足地喟叹了一声。怀里的苏安卷着被角动了动,翻了个身,伸手环住了苏衍的腰。
粘人。
苏衍的下巴抵在苏安的发顶,神色慵懒。
黑夜中,除了雪声,突然响起了爪子挠门的声音,咔嚓咔嚓的。断断续续,一直响个不停。
苏安嘤了一声,往苏衍怀里蹭了蹭。
“安安…”门外,响起了弱弱的奶音,带着软绵绵的哭腔。
“衍衍…”
“妈妈、爸爸…”
苏衍听到酥宝的声音,刚准备拿开苏安缠在他腰间的手,苏安一下子醒了,蹭地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酥宝?”苏安抓了抓被蹭乱的长卷发,手脚并用地爬过苏衍身上,脚趾在地上胡乱地勾了一圈,找到了自己拖鞋。
“乖,妈妈就来。”苏安穿好拖鞋,急急忙忙去开门。
苏衍支起上半身,打开了床头复古的灯。熏黄的灯光映满了整间屋子,苏安急走的身影被拉长,线条玲珑有致。
苏衍抿了下唇,揉了下干燥的头发。
啧。
在儿子面前,老婆跑得比谁都快。
“诶?”苏安打开门,在门口蹲下,和酥宝平视,语气心疼:“酥小宝,你怎么了?和妈妈说说。”
酥宝红着眼眶,怀里紧紧地抱着自己干净的枕头,吸了吸鼻子,抽噎了声。
“别哭啊。”苏安看酥宝要哭不哭的模样,慌了身,指腹在酥宝眼尾下拭了一下,他的眼尾并没有湿漉漉的。
苏安突然将酥宝抱紧了自己怀里,哄着。
“安安和衍衍是坏人。”酥宝抽噎了下,口齿清晰地说。
苏衍下了床,跟着蹲了下来,揉了揉酥宝毛茸茸地头发:“怎么了?”
“认床。”苏安比了个口型,轻拍着酥宝的背哄着。
她们家小酥宝认床,半夜突然在陌生环境中醒过来肯定害怕。
酥宝头埋在苏安怀里,小小声地抽噎着,突然打了个哭嗝,奶音颤了颤。
“酥宝?”
“嗯。”
“妈妈亲你一下,你和爸爸妈妈一起睡觉,别哭了,乖啊?”苏安半蹲着身子,将酥宝抱到了自己的怀里。
苏衍伸手,捏上了酥宝的下巴。
酥宝的长眼睫毛湿透了,长长的睫毛黏在一起,眼里流转着熏黄的光。
苏安低头,在酥宝脸颊印了个吻:“我们酥宝过年就三岁了,三岁是个大宝宝了,大宝宝不能哭了。”
酥宝收了声,小声地说:“妈妈抱。”
苏安抱着酥宝上了床,苏衍从卫生间里拧了条热毛巾出来,给酥宝擦了脸。
十几个小时的飞行,酥宝本身就很累了,再加上又哭了一次,睡得很快。
听着酥宝轻轻浅浅的呼吸声,苏安停下拍打着他背脊的手。苏衍关好门,上了床,长臂一伸,将酥宝和苏安都揽进了怀里。
没多久,苏衍也睡着了。反倒是累了的苏安睡不着了,瞪着眼睛盯着窗格,没有丝毫睡意。从枕头下摸出一个精致的小盒子,苏安轻轻地打开盒子,就着清冷的月光看着盒子里的对戒。
小心翼翼地拿出男式的戒指,苏安捏着戒指卷,转了一圈。
简洁大方的款式,并不张杨,中心嵌了颗光彩熠熠的钻石,低调奢华。内圈刻了和她结婚戒指上一样的英文字母,末尾附着相同的家徽。
苏安无声地叹了口气。
这戒指看着不起眼,中间那颗钻石差点让她倾家荡产。要不是接了那个单子,她再画五年图纸也买不起!
苏衍的修长的手就搭在她的腰间,苏安瞥了眼睡着的苏衍,捏着戒指,悄悄地将戒指带到了他左手的无名指上。
带好戒指,苏安躺下身,手掌压着自己的心口,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紧张刺激的感觉怎么也挥之不去。
视线落到苏衍修长指间上的戒指,苏安的心跳又快了稍许。
一下又一下,一下比一下快。
咚咚咚的。
苏安精神抖擞地盯了一夜窗格,听了一夜风雪声。早上天刚蒙蒙亮,她就爬起了身,睡是睡不着了。
刚起来的一瞬间,脑仁隐隐抽痛。
洗漱完,苏安去了厨房,准备早餐。虽说苏家很早就在美国生活了,但骨子里流的都是中国人的血,从苏老爷子到苏桓再到苏衍,基本都爱吃中式餐点。
苏家过年的传统是一大家子人聚到古堡后面的房子里,热热闹闹过个年。美国没有过年这个说法,苏老爷子坚持过年只兴自己动手,丰衣足食,所以佣人都被留在了前面的古堡里。
中式的厨房里静悄悄的,芮如是还没醒。
苏安绑好头发,开始和面,准备简单地包汤包。芮如是知道酥宝爱吃汤包,馅料一早儿就准备好了,放在了冰箱里。
和好面,苏安打了个哈欠。
窗外的寒梅一夜之间较之前怒放的更甚,大片大片的纯白与嫩黄交相辉映。
包好汤包,将汤包放上蒸笼,苏安靠着台子耐心地等着。
“安安?”芮如是踩着拖鞋进了厨房,看到苏安愣了愣:“宝贝,怎么起这么早?”
看苏安略显疲惫的样子,芮如是上前探了下她额头的温度:“你要不再去睡会,我来弄。爷爷这会儿应该醒了。”
正说着,一位穿着唐装上了年纪的老头子溜溜哒哒的进来了,精神极好。
“爷爷。”
“爸。”
“早哇。”苏老爷子转了一圈,没见到心头肉,略有些失望,问:“酥宝还没醒?”
“没呢。等会我去抱他过来。”
“不急,早着呢。”苏老爷子大手一挥,心情相当好,相当体贴地说:“小孩子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就该多睡睡。”
芮如是听了,屈指抵了下嘴角,抿了笑。
二十多年前她们家老爷子可不是这么对她儿子苏衍的,要求苏衍早睡早起,早起跟他打太极锻炼身体。
现在轮到酥宝,这反差太大。
苏衍醒来的时候,怀里只有一个热乎乎的大肉团。闭着眼睛静了会,苏衍的手背搭在额头上,将另一只胳膊从酥宝身下抽了出来。
酥宝砸吧了下嘴巴,蹬了下脚,睡得呼呼的。
指尖上有些沉,苏衍抬起手臂,掀开眼皮看了一眼。一向干净的指间被套了个戒指,大小正合适,样式低调。
抿了下唇,苏衍想到了自己的结婚戒指。
他不爱带饰品,结婚以后几乎没怎么带过。但是现在苏安送给他的戒指,意外的他并不讨厌。
下了床,洗漱完,苏衍打开衣柜门开始换衣服。取过白色的衬衫,苏衍解开浴袍的带子,从下到上扣着衬衫纽扣。
修长的指间穿梭在扣子间,简洁的戒指越看越好看。
穿好衣服,带上卧室门,苏衍向客厅走去。
厨房内充盈着白色的水汽,蒸笼里的热气漫了出来。芮如是拿湿毛巾覆上蒸笼,捏着小蒸笼两边的把手,小心翼翼地将蒸笼挪了下来。
苏老爷子坐在客厅里的沙发上看着今日的晨报,苏桓的手里同样拿了份报纸。两人同时翻过一页,翻到了经融板块。
苏老爷子大致扫了一眼,开口:“现在市场倒是越来越开放了,以前刚建国那会儿,国内都没有这一行当。”
苏桓点了点头,赞许了老爷子说的话。
“九几年才开始发展,政策好,发展挺快的,少走了不少弯路。”苏桓说。
“那可不。”苏老爷子相当地拥护国内的政策。
“A股比不得美股——”苏桓视线下瞥,瞥到了报纸上大篇幅报道苏衍联合多家外资注资中国制药业新闻的下面的豆腐块,说到一半的话突然顿住了。
“你怎么不说了?”苏老爷子带着老花镜,抖了抖报纸,视线跟着下移,同样也看到了那个豆腐块。
【世界第一投行高管与其娇妻当众热吻,娇妻疑似怀孕】
苏桓:“…”
苏老爷子愣了又愣,一把将报纸拍到桌子上,狠声说:“放肆,这个混小子又是半个屁都不蹦一个。”
那边,汤包刚出蒸笼。
苏安拿筷子戳了一个,准备尝尝味道。
鲜美的汤汁顺着被筷子戳破的洞流了出来,空气中弥漫着淡淡地肉香味。
苏安的唇刚碰上汤包,汤汁味又浓郁了不少,直冲鼻子。
“呕——”苏安没忍住,干呕了出声。她急忙放下筷子,冲到水池边,一手捂着嘴巴,另一只手撑在水池壁上,连着干呕了好几声。
芮如是反应极快,忙从后面扶住苏安,因为激动声音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安安,你这是怀孕了?”
外面客厅坐着的两个男人相视一眼,苏老爷子急忙站了起来。
老爷子更是团团转,直喊:“快快快,打电话给许医生,安安怀孕了。”
刚进来的苏衍身形一晃,脚下没踩稳。
第55章 有没有哦
有一瞬间, 室内安静地连呼吸声都低不可闻。
窗外,清冷的白光斜斜地折入室内,在深色的原木桌上投下光影,地板上点点光斑晃动。
光影落到苏安白皙的手背上, 衬得她的手背苍白, 指间的戒指反射着冷光, 细小繁多的钻石熠熠生光。
她撑在水池边的手臂又细又白。
苏安来不及开口,泛吐感冲上来,对着水池又是一阵干呕。
苏衍长腿迈开,几步走进了开放式的中式厨房中, 他削薄的唇线紧抿,几乎抿成一条直线。
苏老爷子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
倒是苏桓,一惊一乍下反而冷静了下来。
“怎么样, 宝贝?”芮如是轻拍着苏安的脊背,她的脊背微躬着, 背骨明显。
实在太瘦了。
苏安低着头, 单手捂着嘴巴, 只能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好不容易停止了干呕, 苏安长腿抵着木质的柜门,慢慢挺直了脊背, 一抬眼发现苏衍紧抿着唇, 一声不吭地站在自己身旁。
整个客厅安静的可怕。
苏安一时没反应过来, 慢吞吞地眨巴了下眼睛,望着苏衍。苏衍沉默地可怕,眼睛里翻腾着她看不懂的情绪。
“妈,你们怎么了?”
芮如是给苏安倒了杯温水,柔声说:“乖,你先出去。怀孕了也不早点说,吓我们一跳。”
怀、怀孕?
苏安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微张着嘴想解释什么,淡粉的唇开开合合,不多久,又迅速地闭上了。
苏安蹙了下眉头后,眉头一直紧拧着。被苏衍带出去的时候,眉头就没松开过。
她姨妈推迟了好几天,一直没来。
不会真怀孕了吧?
她怀酥宝的时候,前期脑子里浑浑噩噩,根本不晓得自己肚子里还揣了一个。酥宝软趴趴的,根本没折腾她,她什么不良反应也没有,没有孕吐腿也不是特别酸,口味也没发生什么太大的变化。
她怀酥宝的时候没什么不良反应,再加上姨妈又推迟了几天,孕吐反应到底是怀孕几个月才会出现的反应,说实话她也不太清楚。
看了看苏衍,苏安的表情略有些惊恐。
苏衍不会真让她怀孕了吧?
说怀就怀了,一点点防备都没有。虽然苏衍说过生个女儿的话,可这也太快了吧。
尤其是最近,苏衍忙工作动不动开会出差,碰她的次数少之又少,就算碰她也都有做保护措施。
只有刚开始的时候,在云鹤镇的老房子里,没做任何保护措施就和他昏天黑地过。那次在苏苓家让他缴械投降的那次也没有做措施。
不可能是那次,那次以后她有来姨妈。
到底是哪一次中标的?
苏安越想越糊涂,漂亮美艳的脸越来越惊恐。
“别怕。”苏衍揽过苏安,握着她的腰将她带进自己怀里,凑近她耳边低声说了两个字。
苏安抬头,惊恐地看着苏衍。
她不是害怕,她只是还没做好再带个小崽子的准备。
苏老爷子在客厅里不停地踱步,上好的木质拐杖敲着地板,问芮如是:“电话打了吗?”
“打了。”芮如是端了盘坚果出来,示意苏衍剥给苏安吃。
“雪积的有些厚,这边的路不太好看。可能会迟点儿到,先确定安安怀了没有,要是怀了再——”去做个全身检查这几个字还没说完,芮如是的话就被苏老爷子打断了。
“路不好走不会打电话安排人来通路吗。”苏老爷子看了眼苏安的模样,恨不得再训苏衍一顿。
做的什么事!这么大个人了,自己老婆都照顾不好。
“这是能耽误的事?”苏老爷子不由自主地拔高了声音,吼完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芮如是连忙给苏桓使眼色。
苏桓拎起桌上的小茶壶,倒了杯温茶水给即将要跳脚的老爷子,说:“爸,喝口茶,打电话安排人过来通路,这路也不是一时半会能通的。”
“我不管。”苏老爷子越老脾气越不好,犟的狠。
“今天这路必须给我通,万一耽误了安安,责任可大了去了。”
“是是是。”芮如是附和着老爷子。苏家三代皆是顺毛驴,得顺着他们的脾气撸毛,半点逆不得。
苏老爷子是,苏桓也是,苏衍也是。苏衍被苏安磨去了大半的脾气,他的逆鳞是苏安,碰不得。
“喝点水?”
苏安捧着茶水杯,心不在焉地抿了一口,任她抓破脑袋也想不出到底是哪一次中的标。
明明不可能怀孕的。
趁长辈们的注意力暂时不在自己身上,苏安扯了扯苏衍的衣袖,压低了声音问:“哪次?”
“嗯?”苏衍很淡定,情绪基本没什么波动:“避.孕.套.避.孕的成功率也不是百分之百,它的成功率一般为85%。”
苏安张了张嘴,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不是98%吗?”
“不是。”苏衍微蹙了下眉头,偏过头俯下身子,凑近哑着嗓子说:“也有可能是那次在浴室…”
剩下的话没说完,苏安伸手捂住了苏衍的嘴。
那次在浴室是个意外,她脑子一热就逗弄了下他,就被他摁在淋浴间墙壁上以后.入的姿势折腾了好久。
她前面是冰冷的瓷砖壁,后面是他温度灼的胸膛,花洒不断地往下喷洒着热水。半弧形的玻璃推门上凝结着厚厚的水珠,水珠滑下复又凝上,如此往复,不断循环。
想到当时的场景,苏安捂着苏衍的手,贴近他下巴的尾指不由自主地蜷缩了下。尾指的指尖扫过他光滑的下巴,痒痒的。
苏衍抬手,握过苏安的手腕,拿下。
正好,那边三位大家长商讨完毕,少数服从多数,苏老爷子最终同意了芮如是和苏桓的建议。
家庭医生来的很快,几乎不到半个小时就到达了苏宅。
老医生进来的时候,身上带着股寒气,衣襟上沾着些许未融化的雪花,他的身上跟着许琛。
许琛推了推鼻梁上的眼睛,温润地开口:“苏小姐好啊,我们又见面了。这位是我爷爷,老中医了。”
苏安略颔首了下,打了招呼:“许医生好。”
好巧啊,真丢人啊…
在美国还能遇见许琛,她和苏衍没和好的时候可是闹过不肯吃药的事。
“苏小姐别紧张。”上了年纪的老医生拂去衣襟上的雪花,开口:“先确定苏小姐是否怀孕吧,若是怀孕了得做一个全身检查。”
苏安点了点头,把手放到了桌子上的脉枕上。
许老医生的指尖虚虚地搭到了苏安的手腕上,贴着那根明显的青色经脉放了下去。
咚咚咚。
苏安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她不由自主地吞咽了下。
吞咽的动作未做完,正在号脉的许老医生薅了把胡子,抬了抬眼皮,透过老花镜上方看了眼苏安,表情略有迟疑。
芮如是靠在苏桓怀里,另一只手抚在胸口,问:“许老,我们家安安情况怎么样?”
苏安:“…”
苏老爷子心里急的很,又踱了几圈。
许老医生不急不慢地收回了手,开口道:“苏小姐应该是着凉了,胃不好,再加上长途的飞行,才导致的恶心干呕。”
苏安:“…”
她没怀孕!
不知道怎么回事听了许琛爷爷的话,苏安竟然有些开心。但碍于芮如是和苏老爷子都在,她又不好表现出来,只能低着头,借由长发遮掩着自己忍不住上翘的唇。
苏衍也松了口气,搭在苏安腰窝处的手上下摩挲了下,带着安抚的意味。
“那辛苦许老了,麻烦许老特意赶过来。”芮如是迅速收拾好自己的情绪,没有表现出任何失望,笑意吟吟的。
“没事,注意防寒保暖就成。”许老将手背到身后,站了起来。
许琛迅速收拾好东西,两人很快告别。
“嗯咳咳。”苏老爷掩饰地咳嗽了几声,宽慰道:“没怀上也不是什么大事,安安太小了,再玩几年,小孩子哭哭啼啼太吵了。”
芮如是附和道:“是啊,酥宝就很好了,多乖啊,不哭不闹的。”
“最近好好休息。”苏桓嘱咐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