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制在线V:真相不会迟来,热心群众实为安歌安小姐,还请大家注意言辞,不要被水军带了节奏。】
配图是张安歌和刘叔的通话记录,
【平安S市V:感谢@安歌歌V安小姐的热心帮助才能使事情快速解决。正义永远不会被污蔑,它虽然会迟,但不会不到。
感谢安小姐不畏义死,不荣幸生。祝安小姐前程似锦,斩获国模之光。】
市局官博还贴心地插了一小段视频。
短短十几秒的视频,女人以一个漂亮的过肩摔制服了妄图动手动脚的宋世仁。
姿态帅到没眼看。
第16章
翻转来得太快,打脸打得猝不及防。
全网哗然。
短短一分钟内,微博被转发了近万次,视频播放量一秒攀升近千次。
各方与安歌有过合作的品牌爸爸纷纷下场。
【CK国际V:谢谢各位的关心,和安歌安小姐合作期间非常愉快,暂无解约意向。看完视频,很荣幸CK能有安小姐这样的代言人。感谢各位一直以来对CK的支持,转发本微博送CK花蜜系列彩妆一套。么么哒。】
一刷新,号称顶尖奢侈品的D牌紧跟其后,趁着热度直接公开了与安歌的最新代言合作。
D牌是什么?
国际六大蓝血之一,奢侈品中的奢侈品。而安歌这次的合作不是什么形象大使,也不是什么D牌挚友,而是新一季的成衣代言。
什么概念?
截至目前为止,国内还没有任何一个明星摸到过D牌的成衣代言,顶流的女星最多也只能捞到一个香水系列的代言,大多都是些什么形象大使。
而在此之前,D牌在挑选代言人方面可谓是做到了极致,启用的多是全奥斯卡影后天团。
如果说刚才还是吃瓜网友震惊,这下子直接炸了整个娱乐圈。
不止微博,知乎、贴吧和豆瓣小组,随处可见讨论的话题。
就连B站的up主们都熬夜加班加点剪辑安歌的视频。一时间安歌以一己之力横扫了B站的各大板块,连鬼畜区都没放过,点进去首页全是她潇洒过肩摔的身姿。
法治在线更是专门为其辟了一栏,大赞其舍己为人的精神,表扬她积极配合S市警察打黑除恶的工作,称安歌为“新时代活雷锋”。
由于平安S市官博给出的锤太硬,那些捕风捉影、看热闹不嫌事大利用舆论想让安歌滚出时尚圈的吃瓜网友们纷纷悄无声息的删掉了微博。
一时间评论区和谐了不少。
【舍身炸粪坑,这个女的猛得雅痞,我服!】
【啊啊啊啊啊请娘娘整面上我,我躺好了,老公呜呜呜呜】
【…这真是我没想到的,我以为我粉的是个小娇娇,没想到她还是个法制咖。】
【哈哈哈哈我要笑死了啊,我们娘娘嫌那导演长得丑,还用枕头把人脸挡住了,说他哪哪都没傅家二少好。】
但这其中,总有那么几个常年在工地搬砖、奋斗在抬杠一线的“阿基米德”们又拿起了手中的杠杆,找了一个新支点,试图把安歌翘翻,
【我是最服脑残粉的,有事没事都爱拉着傅斯珩炒作?倒贴有意思吗?】
【有一说一,不觉得安歌能当国模之光,单纯觉得她不配,别回我,不想和脑残粉哔哔。】
【+1,什么都能拉上傅少,倒贴就倒贴,装什么假清高呢?】
【楼上的楼上酸什么呢?还有一说一,你家蒸煮拿到蓝血成衣代言了吗?哦,没有嗷,不但没有,连个系列香水代言都没有。】
【笑死,谁不知道MDC超模榜单排行六大蓝血八大红血四大封面是衡量业务能力的标准,搞得国模之光跟你说了算似的?你家负责颁奖的啊?】
【是是是,比不得你们家娘娘会倒贴。】
有了这个支点,网络上再次吵的不可开交。
而活雷锋安歌本人对此并不关心,甚至连微博都没有上,因为她在忙着思考人生大事。
那天晚上,被市局领导送出门后,安歌找到了傅斯珩。
惨白的路灯光下,男人只穿了件单薄的黑色衬衫,袖口的扣子被解开,往上折了一折,露出一截手腕,腕上带了块黑色机械手表。
他微低着头,在打电话。
背影挺拔如玉。
将他的外套叠好,抱着怀里,安歌拿出手机,悄咪咪地重新添加傅斯珩为好友。这次添加好友的过程很顺畅。
踩着脚下的影子,走过去,没走进,安歌就被发现了。
“稍等,有事,等会说。”傅斯珩临时终止了谈话。
“这次的事,谢谢你了。”安歌将抱着的外套递给傅斯珩,挺认真的问:“你想我怎么帮你?”
“身偿?”男人说话时,带了鼻音,听上去有些轻佻。
“行,我考虑考虑。”安歌回的更认真了。
灯下,她看见傅斯珩挑了下眉,是她看不透的模样。
她不是矫情的人,一直都是有事说事的性格,不喜欢拖泥带水,不考虑就是不考虑,一旦考虑就代表事情最后十有八九会成。
但结婚不是小事,哪怕是假的,心里那点儿抵触情绪还是有的,她需要一段时间来缓缓,提前适应傅斯珩这个人。
自从警局一别之后,傅斯珩像是人间蒸发了一般,没有半点消息。加了微信和没加没有太多区别。
六月的最后两天。
安歌跟团队一起飞了法国巴黎,准备拍摄D牌的成衣广告。下了飞机,乘上品牌方安排的专车,一行人又辗转到了酒店。
酒店位于香榭丽舍大街,从外型上看更像是一座古典主义风格的宫殿,气势宏伟。宫殿摒弃了法国传统的尖顶建筑风格,采用平顶形式,上有浮雕,处处透着典雅。
酒店后面则是一处法兰西式的大花园,喷泉水汩汩流淌。
晴空万里,一碧如洗。云彩低得触手可及。
“哇——”
小圆四处看了一圈,摸着墙面上的巨幅油画:“天啦,我们这是公款旅游吧。”
“好想多住几天啊。”
“你的梦想大概率会实现。”安歌坐在床边,一边翻《View》杂志社发来的照片一边说。
“为什么?品牌爸爸这么好?”小圆又惊又喜。
翻完照片,安歌看着不谙世事的小圆,指着自己说:“因为我,没有演技。”
“没事,你是专业的。”在经历过上次的《View》杂志封面拍摄后,秦湘对泥石流安歌的业务能力丝毫不怀疑。
“区区的代言广告,不过短短一分多钟的镜头。加油!”
安歌勾过头问:“湘姐,你这盲目的自信到底谁给的?”
“你呗。”
由于时差的存在,中国比法国要快6个小时。
东一时区,法国首都巴黎显示当地时间15:35,而中国已经被暮色所笼罩。
傅斯珩半阖的眼倚靠在玻璃推门边,他眉目间透着浓浓的疲倦,像是很久没睡一样。
他一只手搭在西裤上,皮带被抽开,拉链被拉下一半儿。
裤子要掉不掉的半挂在腰间。
“说。”接了电话,闭着眼,傅斯珩只说了一个字。
听声音,像是脾气都被压着,正处于一个隐而不发的状态。
电话那边,宋书不以为意,低低地啧了一声:“你最近忙什么呢?忙成这幅欲求不满的样子?”
“说说,谁又去触你霉头了?我可是听说,你把宋子山给搞进了。断了傅周深一只手,你不应该轻松轻松吗?”
傅斯珩懒得开口。
宋子山那事倒是小事,要不是安歌,他真懒得花心思管。
他最近一直在忙云涧酒店和苏源绿洲置地的项目,两个项目赶在一块,而云来那块商业地又拱手送给了宁瑾,虽说是不要了,但内置云涧酒店的大型综合商业城到底定在哪里便成了当务之急。
出于私人原因,苏源绿洲置地和云涧并没有对外宣称是他名下的产业,办起事来相当不方面,卖商业地的那帮老东西没少挑事扯皮。
为了早点结束,他接连忙了一个多星期,最后四天,几乎是连轴转的。
这些倒还是其次,最主要的还是家里那位老爷子,催得急,三五不时旁敲侧击地问他一番。要不是老爷子身体经不住折腾,当下就要飞过来看活雷锋。
想到自己的爷爷,傅斯珩抬手,揉了揉眉心:“有事说事。”
“这么冷漠?”宋书低低地笑了声,“亏得我还一早就给你发你老婆的照片。”
“艳鬼那套片子,看了吗?一张没留,全给你了。记得打钱啊。”
“说完了?”
“完了啊。”
“挂了。”
一秒都没有停顿,通话瞬间被掐断。
宋书将手机从耳边拿开,拿到眼前,看了又看,一直看到手机屏幕黑下去,到底没忍住骂了句脏。
挂了电话,傅斯珩微阖着眼,一边单手解衬衫扣子,一边点进了微信。
宋书的头像框上冒了个红色泡泡,上面标着数字99+。
点开,最新一条显示一秒前。
宋书:【傅斯珩你大爷,我他妈服了。】
往上翻,全是一个女人的照片。
安歌的。
真艳鬼。
滑动屏幕的指尖停了下来,傅斯珩懒洋洋的睁开眼。照片微调过色,层层的红纱裹不住女人的呼之欲出。
那双眼睛像是会说话,藏了把小钩子在里面,勾得人入魔。
胸口上的血色蔷薇,妖治到极点。
看了会,傅斯珩脑子里突然蹿出了一个画面。
艳鬼勾着他的画面,那双腿挂在他的腰间,秋水瞳里水汪汪的。
连日来的压抑像是找到了一个可以宣泄的出口,隐隐压着的燥郁之气越烧越旺。邪火“腾”的一下升起,逐渐有了燎原之势。
起反应了。
还挺大。
傅斯珩脸色有点冷。
他对这事一直以来都没什么感觉,不需要不想要,没兴趣。
偏偏今晚,只是一张照片,一个简单的画面,却起了这么大反应。
跨进淋浴间,傅斯珩抬手将水温调低。冰凉的水兜头淋下,黑发瞬间被打湿,一手撑着墙壁,傅斯珩微仰着头,水珠顺着紧绷的下颌不断地往下滚。
冲了快一个小时凉水澡,还是没有冷静下来。
阖上眼,全是艳鬼缠着他的画面。
傅斯珩脸色更不好了,靠着淋浴间玻璃,甩了下有些酸的手。
操。
夜间。某不知名小媒体橙子娱乐爆了条新闻。
【橙子娱乐V:其实这条新闻压箱底压好久了,今晚放出。蹡蹡~大家都睡了吗?
前不久,本台记者拍到傅家二少带其绯闻女友见了自家大哥,也就是目前宁瑾集团的总裁傅周深傅先生。这是不是意味着安歌安娘娘与傅家二少好事将近呢?
咱啥也不敢说,你们觉得呢?】
夜里两三点光景,丝毫阻止不了夜猫子们网上冲浪。
到早上,#傅斯珩安歌结婚#这一词条又以势不可挡的气势冲到了前十。
安歌知晓自己被结婚的时候,已经是巴黎的下午。她刚结束一天的拍摄,整个人被导演和摄影师折磨得有些蔫吧,回了酒店都没缓过来。
秦湘这才知道安歌说自己没演技那是真没演技,何止是没演技,简直是不忍直视。
看安歌蔫吧模样,秦湘带小圆先出去了,打算留她一个人静静。
秦湘刚出门,安歌手机响了一下。
傅斯珩:【房间号。】
安歌:【?】
安歌:【你到巴黎了???】
那边回了一个嗯字。
安歌急忙从床上起身,将散乱的长发挽到一边,回了房间号。
没多久,外面响起了一阵有节奏的敲门声。
三叩一停。
门一开,平视的状态下,安歌只能看到男人修长脖颈。
视线往上移,男人脸上戴着黑色的口罩,那双平日里看不清情绪的眼懒洋洋的半阖着,低垂的眼睑几乎要压成一道线。
整个人都带着浓浓的疲倦,看上去像是很不舒服的样子。
安歌话没说完,傅斯珩突然倒了下来,朝着她直直的砸下。
第17章
瞬息之间,一道黑影砸了下来。
安歌只觉得自己面上阴影深了几分,她的脑子还没反应过来,身体已下意识的作出了行动。
她的左手从门柄上滑下,穿过他的手臂擦着他的腰线,绕到他的腰后,紧紧的勾着他的腰,试图抱住他。
但奈何力量过于悬殊。
安歌根本抱不住也抱不动傅斯珩,鼻子贴贴他的胸膛,被砸得一酸,抓着门框边的右手一滑,一秒都没带缓冲的,她被傅斯珩压到了地上。
天旋地转之间,安歌是躺在下面的那个。
傅斯珩完全失去了意识,但压下来的瞬间,他的左手掌垫在了安歌后脑勺上,右手紧紧地扣上了安歌的腰。
地上铺着厚厚的地毯,在加上有傅斯珩的手掌垫着,安歌半点儿没有觉得疼,只觉得那么大个人压在她身上,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呼吸之间,满满的都是他身上清冽的味道。
似夜晚雪后的松林。
傅斯珩的头埋在她的颈间。
他的呼吸很重,呼出的热气带着灼人的温度,一寸一寸地泅湿她的脖颈。
很烫。
体温明显的不正常,烫到吓人。
滚烫的男性身躯覆盖身上,一丝空隙都没有留,安歌躺着,维持着这个姿势艰难的缓了会,鼻尖渗出了一层的汗,身上渐渐热了起来。
“傅斯珩?”安歌撇过头,搭在他腰间的手推了推,试图叫醒他。
“祖宗?”
“傅狗子?”
“二狗子?”
一连几声,傅斯珩没有半点儿回应,只是呼吸越来越重,越来越急促。
安歌满头大汗:“我快被你压死了!”
“你是不是想谋财害命?”
又缓了会,安歌半抚着傅斯珩,撑着地毯艰难地坐起身,靠着门边的柜子,长长的吁了口气。
“你老婆没了。”
一直没什么反应的傅斯珩好像终于听进去了一句。
他沉重的呼吸轻了稍许。
只一瞬,傅斯珩扣在安歌腰上的手臂再次收紧,埋在安歌颈后的脸无意识蹭了蹭又埋得更深了。
像是很不耐烦、在安抚她别闹乖一点的模样。
你他妈都这幅鬼样子了还不撒手?
从门口到卧室,十来米的距离,平时几步就能走完。
今天,安歌却足足折腾了十几分钟,连抱带拖,终于把人弄进了卧室。
安歌一手绕过他的后背,一手架着他的胳膊搭在肩上,整个人的后背撑在傅斯珩胸膛前,终于龟速腾挪到了床边。
偏过身子,安歌想把傅斯珩放下去。
哪知傅斯珩下去的瞬间,搭在安歌肩上的胳膊顺势滑下,顺着她的后背到腰时,手臂一勾,勾过了她的腰。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安歌直接扑到了傅斯珩身上。
这次换了个位置。
他下,她上。
“你老婆真没了!”安歌恼了。
狗东西都烧成这幅模样了还不让带着她。
撂完狠话,安歌手腕撑在他身侧小心翼翼的直起身。弯下腰,手在碰到傅斯珩大腿的时候停了一下。
男人被黑色休闲裤裹挟着的腿又长又直。
黄金比例。
丝毫不输国际顶尖男模。
算了,都烧成这样了,对他好一点吧。安歌心想。
替傅斯珩脱了鞋,安歌指尖拎着他的裤脚,将他垂在床边的长腿提溜到了床上。
调整好傅斯珩的睡姿,安歌坐在床沿,伸手去够矮几上的手机,联系了酒店前天想再订一间套房,却被告知房间已满。
最后,安歌只要了点退烧药。
傍晚,夕阳的余晖散落在香榭丽舍大街上,酒店花园内豢养的白鸽绕着屋顶低低地盘旋着。浅金色的光透过玻璃穿过繁复的纱幔,折入卧室,凭添了份脉脉的温情。
安歌抱着膝盖,歪着脑袋坐在床边看着傅斯珩。
男人往日里气场强到想让人跪下来叫爸爸,但闭上了眼睛倒像个小可爱。
温黄的壁灯下,他安安静静地躺着。
黑色的短发软软的垂在额前,他的眼睫又黑又长,在眼皮下覆盖出一层浅浅的阴影。
除了睡的不太舒服外,那副倦倦的模样其实挺能让人心软的。
“小娇娇?”安歌想着,指尖滑到他的耳后,勾到那根细细的黑色口罩带子,轻手轻脚地将口罩取了下来。
他的唇没有半点儿血色,薄薄的两瓣微抿着,近似透明。
又干。
“叩叩”两声,酒店房门再次被敲响。
开了门,安歌从服务生手里接过温度计和退烧药,道了谢。
将水银温度计的显示度数甩到35℃以下,安歌俯身的动作一顿,对着将衬衫纽扣扣得一丝不苟的傅斯珩陷入了纠结。
她好像得脱傅斯珩的衣服。
量还是不量?
量就得解扣子…不量那她要温度计做什么?
“先声明一下下。”
安歌单膝跪在床沿,低着头去姐傅斯珩的衬衫扣子,嘴里小声碎碎念着:“我只是在做好事,帮你量个体温而已。”
“我没有肖想那什么的意思哦。”
映着灯光,安歌鼻尖上头渗出了点汗,别在耳后的长发滑下一缕,她的发梢在傅斯珩的脸上轻轻的扫过。
男人皱了皱眉。
他的衬衫扣子解开了大半,露出了大片胸膛,人鱼线隐在深处。
灯下,很是性感。
安歌突然抬手捏了下自己的耳垂,别开视线,望着窗纱,凭着感觉,指尖在傅斯珩胸膛和胳膊处胡乱摸索着,试图将温度计别进去。
冰凉的指尖刚贴上去,指头上那点儿凉意迅速被热意吞噬。
安歌别着头,丝毫不知道自己这样的动作像是在兴风作浪。
在她看不见的地方,她的指尖扫过,指头上那点儿薄薄的凉意让男人一直微皱着的眉松了稍许,看上去舒服了一点儿。
别好温度计,安歌发了条消息给魏舟。
魏舟:【傅总在哪???巴黎???】
安歌:【…你没跟着?】
魏舟:【我在加班…傅总他最近一直都很忙,连着好几天没睡觉。昨天刚休,虽然我是他生活助理,但也没到一天二十次小时时时跟着他的地步。】
魏舟:【而且他不喜欢休息的时候还被工作打扰,偶尔有事会直接联系我。】
安歌:【你的意思是,他这次什么都没和你说?】
魏舟:【没,我连他什么时候订的机票都不知道…】
行叭。
安歌这下也猜不透傅斯珩到底什么心思了。
敲了几个字,又删掉,安歌重新编辑了一条消息发过去。
安歌:【他发烧了。】
下一秒,一通国际长途打了进来。
安歌回头看了眼傅斯珩,拿着手机轻手轻脚地出了卧室,走到阳台外面接电话。
“安小姐,很抱歉!是我,魏舟。”魏舟声音很急,“能请安小姐说一下具体情况吗?我这边马上订机票赶过去,还请安小姐在这段时间内照顾一下傅总。”
安歌把详细情况说了一下。
魏舟听完沉默了一瞬,心里隐隐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傅斯珩做事严谨到了苛刻的地步,心思又深又细,只要他想做,在他的计划之内,他能考虑到事情的方方面面,就连上次和宁瑾置地对上,放弃云来那块商业地,也在他的预料之中。
甚至,在他的安排之下,他游刃有余的反将了回去,削了宁瑾置地好大一块肉。
他跟了傅斯珩这么久,从来没见他做没有把握不在计划之内的事。
很明显,这次的巴黎之行,根本不在他的行程安排里面。
只有一个意外。
他会为了那个意外去改行程,空出时间,甚至原本不在他动手范围里的宋子山也是因为那个意外,直接被他弄下了台,现在还在里面陪着宋世仁铁窗落泪。
如果他们老板不是脑子烧糊涂了,那就只有一种情况了。
想到那一种情况,魏舟倒抽了一口凉气。
心一横,魏舟开口道:“安小姐,你知道之前网络上所有抨击你的言论都被强制删除了吧?”
“嗯。”安歌应了一声,“是他?”
“是。”权衡之下,魏舟说明了一半情况,又隐瞒了一半。
“这次新闻是傅周深的人放出来的。一般媒体根本不敢报这种新闻,敢报道的肯定有傅周深的授权。”
“至于上次那件事,确实是个意外,是我的疏忽。再次对安小姐说一声抱歉。”
“但那天,傅周深也在那家酒店,他来视察宁瑾置地S市分部的工作,当晚由乔瑶作陪。那家报道的媒体事后傅总派人查过,是乔瑶安排的,她本意是想曝光她自己和傅周深的关系。”
“但由于傅家家大业大,乔瑶没敢找大媒体,选了个无良小媒体,那小媒体一方面收了钱一方面又想万一东窗事发后有个退路,就派了个新人记者。结果,新人第一天工作错把你当成了乔瑶。新闻爆出来以后,傅周深又暗中添了一把火,才最终导致了那个局面。”
“因为涉及到商业问题,我并不方面透露太多。唯一能说便是傅周深他并不希望傅总日后有联姻的机会,而安小姐是最适合傅总的人。”
这家真的是亲兄弟吗?
静了会,魏舟大着胆子又说:“安小姐,其实你别看我们傅总平时冷着一张脸和阎王一样,但他人很好的…”
魏舟断断续续说了很多,安歌默默听着。
挂了电话,安歌重新回到卧室,抱着膝盖坐在床边,看着傅斯珩。
窗外的霞光消失殆尽,夜幕逐渐降临,不夜城重新鲜活了起来。
冷水烧开,注入玻璃杯。
热气贴着薄薄的玻璃壁,袅娜蒸腾着。
盯着滚滚的热水雾,安歌其实一直都知道,傅斯珩并不坏,甚至可以称得上有些温柔。
那是刻在他骨子里的教养。
虽然他的嘴巴是真的毒,说话凉薄不好听,总是挑刺,但相处不长的时间里,每次她有事,都是他第一时间帮她解围。
新闻爆出来,她和他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路人,他完全有理由也有那个资本不理会,选择冷处理,等热度降下来,他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的二少。
但他却没有,而是第一时间联系了老安头,将处在暴怒边缘的老安头安抚了下来,还给了她选择。虽然不知道他和老安头到底说过什么,但老安头确实半点儿没有训过他。
她不傻,既然傅周深能扩大新闻,也能直接借那件事向老安头施压,让她嫁也得不嫁也得嫁。
那次傅周深过来,很明显是她找她的,却被傅斯珩拦了下来。
还有宋世仁,明明和他没有半点儿关系,是她做事欠考虑,以为借着舆论就可以还事情一个公平公正,最后却惹上了宁瑾置地,也是他出手摆平的。
还有那些被不动声色强制删除的评论…
碾碎了退烧药,等粉末融入温水之后,安歌拿了支滴管,将药水沾在傅斯珩唇上,一点一点喂了进去。
喂完退烧药,安歌又喂了点温水。
他身上的衬衫扣子全部被解开,胸口担着空调薄被。
温度打得不高不低,处于一个舒适区。
安歌守在床边,隔一个小时,帮傅斯珩额头敷着冷湿毛巾拧了,换条新的。
一夜,安歌几乎没怎么睡。
东方泛起了鱼肚白,清晨的第一缕阳光跳跃进室内。
床上,安然睡了一夜的傅斯珩终于睁开了眼,他的意识还有些沉。
缓了会,视野清晰了点,傅斯珩第一眼就看到了抱着膝盖坐在床边的女人。
女人黑发滑落下来,铺满了手背,她歪着头在看他,脸颊抵在膝头上。
她看上去有些困倦,但又强撑着精神。
漂亮的剪水瞳弯了下,她说:“9块钱,娘娘请你结个婚。”
第18章
一时,房间内静悄悄的。
白光涌入。
傅斯珩还微微烧着, 整个人倦倦的, 他低垂着眼看安歌。
安歌刚换了个姿势,半跪在他的身侧, 她的一手撑在床沿,睡衣细细的吊带从肩上滑落稍许,露出一小截圆润的肩头。
她微俯着身子,细腰塌下,睡衣领口低了点, 随着她的动作,那点儿弧度半隐半现。
傅斯珩嗓子干的疼, 呼吸又沉了几分。
春光乍泄间, 有一刹那的意乱迷情。
眼角突然一热,来之前被那几张照片莫名勾起来的心思又蹿入了脑海。
傅斯珩又闭上了眼。
一直盯着傅斯珩的脸, 害怕他哪里不舒服的安歌诶了一声,头更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