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嘛, 娶的是红玫瑰,心里念念不忘的是朱砂痣。
如果这朱二小姐是傅斯珩心底的朱砂痣…呵呵,那这狗男人她趁早不要了。
“是啊。”朱竹清略惊讶,指尖在唇角一点,“你们结婚这么久,你没发现吗?斯珩哥哥从来不做浪费时间又没有意义的事,我猜他这次参加综艺也是为了给宁瑾集团树立一个更亲和的形象。”
这朱二小姐在自作多情什么?
亲和个鬼哦。
就以傅斯珩和傅周深之间的塑料兄弟情,他没动手收拾傅周深没对宁瑾下手都可以吹这兄弟俩感情不错了。
还亲和?
又半盏茶的功夫。
朱竹清见安歌的话愈发的少,心里不由的有些得意。
果然。
和外界猜测的一样,斯珩哥哥和她的感情并不好。甚至都谈不上好。因为他们根本不了解彼此。
长得好看又如何?
不过是个吃青春饭的模特罢了。
没背景,没家世。
一时荣光,风光无限,待他日走下神坛,不再年轻不再漂亮,谁还记得?
“安小姐有想过以后做什么吗?”朱竹清半撩起长卷发,说话间,拿起一直反扣在桌上的手机瞧了瞧,“毕竟模特这一行——”
话点到即止。
一副你懂的吧的样子。
大部分模特退役之后,很快便会被众人遗忘,除非你是legend,不然那时候的你什么都不是。
安歌漂亮的秋水瞳轻眯了下,莞尔,唇间一直若有似无的笑意淡了,隐隐有hf秀场上的冷艳。
“对我来说,模特就像一次赌博。每博弈完一场,永远也不会知道下一场在哪里,它是什么时候亦或是什么地点。所以比起以后,我更愿意珍惜眼前的机会,好好去把握每一次工作机会,因为每一个机会都来之不易。”
安歌说的是实话,她能做的仅仅是不留念过往,不畏惧将来,不妥协于现在。
可能每个人都会给自己的未来规划无数种可能,制定无数种计划。
可她不一样,对她来说,未来只是一片留白,可供她肆意泼墨的留白。
她所需要做的,不过是把握好当下。
因为每一个把握到极致的当下,必然有着一个可期的未来。
就像她和傅斯珩一样,她从来没计划过要在未来某个时间点某个地点遇见一个什么样儿的人。
只是因为是他,那个时间和那个地点便成了刚刚好。
朱竹清借杯盏,掩唇轻笑了声,唇线一勾,泄露了丝嘲弄之意。
迂腐不可及,目光何其短浅。
胸大无志。
和傅斯珩完全就不是一类人,也根本配不上傅斯珩。
朱竹清自认从安歌口中套到了自己想要了解的东西,也证实了两人关系确实不怎么样,当下不准备再陪聊。
扬了扬手机,朱竹清将微信聊天界面在安歌眼前晃了晃。
“安小姐还真是个有趣的人。”朱竹清大大方方地将自己手机推到安歌眼皮子底下,“要不加个微信?有空聊聊。”
“我是一名服装设计师,目前还担任了j.m的艺术总监,我想我们应该会有共同话题的。”
“我和斯珩哥哥约定好了时间要谈工作,安小姐不介意吧?”
你都搁这里叭叭叭半天童年时光了,你看我像介意的模样吗?
安歌长睫低俯下,扫了眼被推递到自己眼皮子底下的手机。
-呵。
一个已婚少男也不知道要和自己的小青梅保持点距离。
叫他斯珩哥哥他还真敢应?
保持着高贵冷艳的范儿,安歌慢条斯理地抿了半口茶,道:“没关系,我不介意。”
“我刚发消息让他下来了。”放下茶盏,安歌顿了顿,秉着打蛇打七寸戳人戳痛点的原则,又说,“我已经结婚了,下次你可以称呼我为‘傅夫人’”。
你叭任你叭,反正傅斯珩家属栏上填的是她名字。
“嗯?”朱竹清反应慢了半拍。
傅斯珩下来?
不应该是她上去吗?
一直斜靠在楼梯口的傅斯珩听见那声傅夫人,放下了环抱着的双臂,从阴影中缓缓地走了出来。
见到傅斯珩出来,朱竹清不由地露了一个极为淑女的笑:“斯珩哥哥好久不见。”
傅斯珩没应声。
但也没拒绝当这个哥哥不是吗!
安歌一窒,她从来没见过能把婊字写在脸上的女人。
且婊得明明白白。
朱竹清认第一,没能能认第二。
说话做事婊到极致,但她又不能当面去撕,因为那些事都是客观存在的,撕起来无理取闹的是她。
归根结底还是因为傅斯珩这个狗男人。
“你们聊。”安歌起身,看都不想看傅斯珩一眼,两人擦身而过。
去他的斯珩哥哥,竹清妹妹。
眼不见为净。
日影晕开。
风一拂,中庭里满是层次丰富的香水味。
傅斯珩并不喜欢这种味道,在安歌刚坐过的蒲团上坐下,若有所思地瞥了眼朱竹清。
抬手拎过矮桌上的茶壶,傅斯珩往安歌刚才喝过的茶盏里添了注热茶。
茶水半温,顶级毛峰,汤色清碧微黄。
白瓷盏边缘印了道浅浅的口红印,印子上带着她的唇纹。
傅斯珩眉目未动,低头,唇贴着沾着安歌口红印的那处抿了口茶。
毛峰滋味甘醇,香气如兰,带了她唇釉的味道,很甜的果香气。
入口回甘。
“斯珩哥哥?”朱竹清臂肘撑在桌子上,眼底的迷恋更深,将方案书推到了傅斯珩面前,说:“我听一个朋友说,斯珩哥哥有投资国内高定服装品牌的意向。”
下一秒,朱竹清唇角一翘,扬起一抹很是自信的笑:“我觉得我们j.m应该和斯珩哥哥的投资理念相吻合。放眼国内,再也找不到比j.m 知名度更高的品牌了,且j.m去年在巴黎时装周上办的那场秀在国外同样也引起了不小的轰动。这一点,j.m比作为后起之秀的艾格更加有优势。”
朱竹清一番话说的很是流畅,直切重点,像演练过无数次的一样。
她有这个信心能引起傅斯珩的注意,往往越是成功的男人就越是爱那种自信轻熟的款,表面端庄大方,带出去要颜有颜要家世有家世,私下里上了床放得开浪得起。
这么一比,安歌哪点都不如她。
白皮方案书被推过。
傅斯珩放下茶盏,信手翻了几页。
日影沉沉,光影错落间,男人颜如冷玉,指节修长。举手投足间,矜冷又淡。
想到他背后的宁瑾集团和igd资本,朱竹清眼里不易察觉的炽热又重了。
他看了,就代表他会考虑。
权衡之下,方方面面都是她们j.m占头筹,所以他肯定会投资目前国内no. 1的j.m。
厨房内。
安歌正跟着阿姨在学凉拌苦瓜。
她其实根本不会烧饭做菜。
老安头一直觉得自己的两个女人没有学这个的必要,就算将来嫁女儿也是把女儿嫁出去享福的,而不是把女儿嫁出去给别人家当保姆的。
所以,在老安头的纵容下,安歌长这么大,食指都没沾过阳春水。
家里阿姨早就将其余的小菜准备好了,她所要做的不过是一道最简单的凉拌苦瓜。
毕竟过几天还要上节目,这搞事的节目组又难得透露了点信息。
嗯,一切都是为了节目!
才不是为了傅斯珩!
“砰”的一声,刀刃砍到了木质砧板上。
苦瓜被剖成了两瓣儿,去籽切条了后,安歌将苦瓜条放进一个大的玻璃碗中,准备用清水漂洗去苦味。
手顿了顿,安歌一想到那个特意跑过来膈应她的小青梅,又拿了一个玻璃碗出来,将盛好的苦瓜条分成了两份。
一份什么都不做处理,一份清水反复过漂去苦。
老宅晚饭早。
五点多一点儿,阿姨便将一切都布置妥当了。
三人份的量,不多不少,每一份都很精致。
青花瓷盘里盛着凉拌过后的苦瓜,淋过特制酱料,在灯下,看上去卖相极好。
傅老爷子心情极好,闭着眼睛就开始吹:“这是咕咕做的?看上去就比傅斯珩做的好看不少,一定很好吃,爷爷来尝尝看!”
苦瓜被清水漂洗过后又冰镇过,白膜被彻底撕掉,半点儿不苦,清脆爽口。
“好!”一向讲究食不言寝不语的傅老爷子破例又夸了句,“我们咕咕做什么都很有天分。不过这些事啊,偶尔做做就好了,家里都有阿姨,爷爷舍不得你这么辛苦。”
傅老爷子双标到了极致。
对安歌,偶偶做做。
对傅斯珩,建议多练练。
傅斯珩无声地扯了扯唇角。
这好像是他老婆?要宠也应该是他来宠。
餐桌上,又安静了下来。
安歌抬头,直勾勾地盯着傅斯珩望。
傅斯珩拿起筷子,尝了口自己的那份凉拌苦瓜。
清苦的。
对上安歌期待的眼神,傅斯珩面不改色地将口中的苦瓜咽了下去。
都没怎么咀嚼。
苦瓜顺着喉咙,滑入。
所过之处无一不是苦的。
算了,自己老婆第一次做菜,怎么着也得宠着。
而且上节目有他,他可以学,家里有阿姨,她也根本不需要会这些。
“怎么样?”安歌慢慢眨了眨秋水瞳,模样乖纯,“好不好吃?”
“好吃。”
傅斯珩第一次说了违心话。
说完,傅斯珩看见安歌唇角一勾,不知怎么的,他有一种她故意而为之的错觉。
“那斯珩哥哥一定要吃完啊。”安歌接道。
饭后。
佣人上来撤了桌子,将剩下的凉拌苦瓜端进了厨房,准备倒掉。
“二少爷。”瞥见身后来人,佣人立马放下手中的盘子。
傅斯珩心不在焉地应了一声,伸手取过双干净的筷子,从属于安歌的青花瓷盘内夹了块凉拌苦瓜,尝了口。
没有半点儿苦味。
口感极好。
他猜,只有他吃的那盘是苦的。
这只野咕子下午估计被刺激的不轻,至于受刺激的原因…
丢了筷子,傅斯珩唇线一扬,轻嗤了一声。
只当是夫妻情趣了。
佣人一时摸不准到底什么情况,试探着喊了一声:“二少爷?”
他们少爷原来对着盘苦瓜都能笑出来的吗?
【十一月,天气骤凉。
一年一度的维密秀在巴黎拉开帷幕,夜里落了场雨,断断续续地一直持续到天明。秀场外的气氛愈发热烈。
到第一主题‘flightsfantasy梦幻战士’开始的那一刻,全程氛围达到了一个小沸点。
铺满闪粉的t台映着灯光,流光熠熠。
大开的安歌安娘娘气场全开,交叉步铿锵有力,身材比例逆天。
她是第一位佩戴fantasy bra的中国模特,这款超过600万美元的fantasy bra由英国伦敦珠宝商打造,整体呈梦幻般的浅蓝色,18k的黄金构架上嵌满了共3000颗小型切割的白色钻石,中间的梨形红宝石足有50多克拉。
秀结束,安歌安娘娘所佩戴的天价fantasy bra被傅家二少拍卖下来。
回国第一夜,结束工作的安歌安娘娘穿着那件bra被傅斯珩压到了衣帽间的镜子前。
一夜浮沉。
从镜子前到地毯上再到浴室,最后再到king size的床上,俩人缠绵不断。
虽没有爱,但身体却是最契合的,
直至天明。】
昨天磕了不少自己和傅斯珩cp小甜文的安歌:“…”
你才没有爱呢!
卧室门被推开,安歌慌忙将手机反叩到床面上,竭力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动作太快。
傅斯珩轻眯了下,又放开,开口直接说:“我和她不熟。”
这个她是谁不言而喻。
安歌翘起尾指,学着下午朱竹清看微信消息时的模样,将反扣在床面上的手机拿起,指尖一扫,退出微博界面,清除犯罪记录后这才一个字一个字地喊道:“斯、珩、哥、哥。”
刻意掐了嗓音。
又甜又腻。
配上她那股傲娇冷艳的劲,傅斯珩喉咙发紧。
“生气了?”傅斯珩走到床边,双手撑在她身侧,“我和她确实不熟,不看备注,连她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不知道还有微信?”直性子的安歌脱口而出,“不知道你俩还有童年回忆?”
醋了。
傅斯珩诡异地有点心情不错。
嘴里苦味好像没那么苦了。
“圈里小群很多,没有八百也有一千。她从别人那里拿的微信号,备注是谈投资。”傅斯珩半垂着眼,“我和她还是小时候见过一次。老爷子大寿,她随父母过来贺寿。至于叫哥哥,也不过是小时候见面她父母的礼数。”
“见面的次数寥寥无几。初中以后,我出国那就更谈不上了。”
“哦。”安歌炸起来的咕子毛被顺下去了不少。
傅斯珩放在安歌腰后的手紧了紧,将人往怀里抱了抱:“她在你眼里是不是挺——”
顿住,傅斯珩没往下说。
“挺什么?”
“婊。”
挺脏的一个字,完全不像傅斯珩会说出口的话。
何止是婊。
简直是婊气冲天。
安歌开始对傅斯珩刮目相看了。
傅二狗子这是鉴婊专家啊。
“你下午都听到了?”
“想不想去打脸?”傅斯珩又问。
安歌突然抖开了咕子尾巴:“可以吗?”
安歌:-呵,我压着傅斯珩浪的时候,你还不知道在哪里玩泥巴呢?看过娘娘的个人秀吗!
傅斯珩:我觉得这个产粮大佬写的fantasy bra.片段不错,下次抽奖就抽她!
卿某人:我,产量大佬,打钱!
第35章
帝都东郊园四季酒店,一年一度的瑞莎慈善晚宴即将拉开序幕。
四季酒店上千平方米的场地被瑞莎官方团队打造了成了极具中国摩登风的大型宴会厅, 宴会厅上空横悬着巨幅的中式水墨卷轴。
宴会厅外, 红毯从酒店台阶上一直铺设到下方供专车短暂逗留的路口。
两边拉起的警戒线外面,各家记者尽数守候于此, 闪光灯一刻不停。
晚宴上明星云集、社会名流众多,连帝都圈内的名媛们都纷纷出席,但真正站c位的还是那些手握各种资源的大资本家们。
往日里高坐云端的明星艺人此刻沦为了陪衬,但哪怕是陪衬,这些明星艺人们仍旧削尖了头想尽各种办法甚至不惜花费重金来购买瑞莎慈善晚宴的邀请函。
在这里, 哪怕捞不到资源,拓展人脉也是好的。
会场外, 气氛热烈。
众多记者在拍摄间隙, 还不忘聊一个五毛钱的天。
“诶诶诶,我没眼花吧?刚过去的是宁瑾大公子吧, 他带的女伴是那什么乔瑶吗?”
“那还能有假!我到现在都不敢相信!”
“天啦——这好像是傅周深第一次带圈外人出席公开场合吧!以前那一次不是帝都圈内的顶级名媛!这么说来,乔瑶这正宫娘娘的地位是不是稳了?”
“我看十有八九是稳了!他们家又不是只有他这一出,宁瑾二公子的正宫娘娘不也是个没背景的模特吗?”
“啧啧啧, 那这下可有的看头了, 我听说这两方现在可是在争夺国模之光!论资源和走秀成绩,二公子的正宫娘娘成绩要好上不少,但国内粉丝好像不太买账, 具体原因我也不太清楚,好像是说她代表不了国模。”
“嗐,那位起点就比别人高, 说以前没金主我是不信的。乔妹更受粉丝喜欢吧,毕竟她可以一步一步从中国走出去的。最近乔妹不刚拿下j.m的全球代言吗?这要是和宁瑾大公子真成了,谁输谁赢还不一定呢!那可是宁瑾集团啊,要什么资源拿不到。”
正八卦的起劲,红毯尽头缓缓地停了辆金色宾利。
车门甫一被推开,红毯上踩上了一双黑色细高跟,她的长腿被车门半遮掩着,她一手拎着裙摆,款款从车上走下。
黑色深v领长裙,棕色长卷发尽数被固定在左侧,衬得脸型极小,下巴愈发得显尖。她小巧的右耳上缀着c家最新款的钻石长耳链。
耳链随着她的动作,一晃一晃的。
烈焰红唇,配极简的黑,再加上深深的事业线,气质上乘。
虽然叫不上名儿,但这丝毫不影响记者们拍摄的热情。
既然不是娱乐圈内的花旦,光看这价值不菲的一身,记者们也能猜到这可能是哪家养在深闺里的名媛小姐,如今到了年龄,自然要被推出来活动参加交际了。
红毯走到一半,朱竹清适时停下了下来,摆了一个丝毫不娇柔造作的造型方便记者拍照。
她一手笼在裙腰下方,一手稍稍举起朝正在拍照的记者们打了个招呼,露了个清浅的笑。
记者们更激动了。
“这是哪家的小姐啊?长得也太有气质了吧!”
“对啊对啊,乍一看还有点儿像宁瑾二公子的正宫娘娘,那气质绝了,艳而不妖!”
“诶诶诶!我刚查了晚宴名单,这应该是悦达重工的小姐!”
“姓朱的那个?不对啊,悦达重工的小姐不是结婚了吗?看年龄也不像啊…”
“你懂什么!这位是悦达重工的二小姐!j.m的新晋设计师!”
朱竹清放下举起的手,一手掩着裙腰附近一手微微遮在胸前,继续向前走,她的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笑,既不会显得过分热情,亦不会显得过于冷淡。
亲切有之,礼貌更多。
确实是副名媛小姐的模样。
朱竹清见到记者们的反应,唇角略扬,很是满意。
悦达重工二小姐回国后的第一战,完美打响。
在国外镀了层金,她朱竹清强势回归了。
时间久了,很多事都会被遗忘。
现在别人再提到她,都会说是悦达重工的二小姐,而不是那个爬上老董事床的保姆带的拖油瓶。
帝都的商圈排外,越是顶层越是排外,但那又怎样?
她还不是做到了其他人不敢做的事,向站在顶点的那个人自荐合作。
只要她和傅斯珩的合作谈成,她便能借着合作和傅斯珩拉近关系,再加上傅斯珩和那位超模娘娘感情不和,那位超模娘娘根本不是她的对手。
虽说悦达重工不是站在顶层的那个,但也不是随便谁都能欺负随便谁都能踩一脚的那个。光是家世背景,她便远胜于她。
假以时日…
朱竹清冷冷地勾了一侧唇角。
上扬的唇角未收敛下去,原先正不停给她拍照的记者团中响起一阵骚乱,他们纷纷将目光聚集到了红毯另一边,镜头也跟着对准了后面。
“快掐我一下!我不是在做梦吧?”
“主编咱们是正儿八经的财经小报,不是娱乐小报!”
“今天是什么日子!宁瑾的两位公子都到场了!我这财经记者的职业生涯也算是圆满了!还有谁拍到过宁瑾两位公子共同出席公共活动的照片!就问还有谁!”
“二公子这颜绝了,不出道太可惜了…”
“可惜什么?《我们结婚了》你没看吗,人连官方后援会都有了,一天疯涨了两百多万粉丝!”
传闻中一向神秘几乎从不参加任何公开活动的傅家二少傅斯珩一身黑色英式风高定西服,内搭白色衬衫的领子上插着银色领针,领针一端带深色宝石。
他额前的碎发尽数往上梳起,露出额头,气势逼人。
他一手手掌向下笼在车门顶边,另一只手递给了车内的人。
里面的人伸出葱白指,轻轻搭了上去,正红色礼服长裙顺势滑出车厢。
记者们纷纷屏住了呼吸。
“嘶——”
正红色高定礼服裙,带着火热的色彩,富有光泽感的缎面材质,衬得女人露出的那点儿肌肤白得几乎发光。
单肩裙领,细细的一根带子束在左肩上。
束腰以下,侧高叉的裙摆随着女人走动的姿势隐隐露出一双傲人的长腿,里面同样一双红色细高跟,足有十来厘米。
两人气势相辅相成。
见过人间极致富贵花,不要那点心头朱砂痣也罢。
愣了几秒后,记者们纷纷拿起手中的摄像机疯狂拍照,完全忘记了前面还有一个红毯走到一半的名媛小姐。
没人的目光再落到自己身上,朱竹清心有疑惑,拎着裙摆放慢了步伐,眼角的余光向后一扫。
只一眼,覆在裙腰下方的手猛然收紧,差点儿把礼服裙揪皱。
她怎么来了?
怎么回事?
不是感情不和吗?是做戏?
不对…斯珩哥哥一向不出席这种活动,他完全没必要做戏!
迈巴赫缓缓开走。
富贵花·安咕咕在见到红毯前不远处的女人后,眼尾倏忽一挑。
这不是那个在她面前叭了个叭叭一下午斯珩哥哥的朱二小姐吗?
“斯珩哥哥。”安歌上半身朝傅斯珩那边歪了歪,扶着傅斯珩的手不由握紧,“会走秀吗?”
傅斯珩顺势揽上了安歌的细腰:“嗯?”
“娘娘带你走秀!”
听说你是名媛?
听说你气质绝佳?
听说你惊艳全场?
那我就让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气质和艳杀四方。
话音落,安歌走高定秀时的冷艳气质尽显。
是富贵花,更是千金难买的富贵花。
和平时不同,她还在配合着傅斯珩。
两人步调节奏一致,偶尔一个眼神碰撞到一次,宛如带起了簇无形的火花。
那种无形之中相融合的双a气场激的人心头一荡,甚至想放声尖叫。
太配了。
红毯上,一前一后,一黑一红。
黑的那个方方面面从颜值到气质尽数被碾压,在红色的衬托下,她竟显得缩手缩脚的,一股子小家子气。
有傅斯珩纵着,安歌将红毯走出了t台的感觉,交叉甩出去,侧开叉的裙摆被踢开,动作妖娆又撩人。
气韵水到渠成,魅力浑然天成。
后半段红毯,朱竹清脊背发僵,哪怕男人目光从来没有一秒落在她身上,她却产生了一种被人扒光了作对比的感觉。
她故意将入场时间延后,为的就是站到c位,在她后面本不应该有嘉宾才对,傅斯珩带着安歌出现到底是什么意思?
“珩宝。”快进宴会厅的时候,安歌靠近了傅斯珩,悄声,“你好坏啊。”
这男人打击报复的心理绝对是一顶一的。
就刚才那入场的时间点,肯定是他算好了的。
傅斯珩不语,只是放在安歌后背的手轻抚了了,微微不悦。
她大片后背露出,藏在长发后面的蝴蝶骨精致。
原本造型师是要将安歌头发高高束起的,但最后因为他的干涉,直接改成了披发。
指尖在安歌蝴蝶骨上轻叩,傅斯珩意有所指:“我还能更坏,所以你今晚乖一点,别瞎撩头发。”
小气鬼。
她都没穿深v长裙。
宴会厅内,觥筹交错,衣香鬓影。
四季酒店阁楼上“当”的一声钟音后,众人三三两两地向拍卖厅走去。
一年一度的瑞莎慈善晚宴上设有拍卖会,拍卖拍品所得的拍款在缴纳相关手续费后会被尽数捐给各类公益工程,用以支持社会事业的发展。
拍卖厅极大,和外面宴会厅一样,以水墨卷轴做装饰。
位置布置的极为讲究,前面全是帝都、江淮、沪上等地区的豪门,豪门亦有大小之分,越往前越靠中间,越是顶级。
而后面则大多是些明星模特等等。
参宴人员陆陆续续地落座。
乔瑶跟着傅周深目不斜视,没理会往日里情深小姐们的招呼,坐到了前排。
瑞莎官方为了保护隐私,拍卖厅中禁止外媒拍照,所有的照片都由瑞莎官网统一发布。这些照片一旦被公开,她的身价肯定会跟着水涨船高。
安歌又如何?
不过是资源比她好罢了,有了傅周深,她的资源还会差吗?资源多了,她拿下模特圈一姐的位置还不是手到擒来的事。
朱竹清进了拍卖厅后,坐到了中间稍靠后的位置,甫一坐下,她的目光便迫不及待去搜寻傅斯珩的身影。
傅斯珩带着安歌坐到了前面,和傅周深同一排,俩人之间隔了几个位置。
灯下,他微偏了头,正在听身边的女人说话,没有丝毫不耐烦的模样。
女人涂着艳红色蔻丹的手搭在他的臂弯上。
红蔻丹,雪肌肤,衬上他的黑色西装,怎么看怎么碍眼。
朱竹清揪着手包,一口气怎么也顺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