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却顾不得身上的沙,将她发梢的黄沙细细地弹了去。
她作恶,拉着他,往沙下面一推。
看他没防备滚了下去,她也一头栽了下去。
二人并排躺在沙子上,看着辽阔的天。
她拉过他的手,在他手上写着:“真蓝。”
他在她的手里写:“很热。”她笑了起来,站起身,指指来时的地方。
她并不是想与他一直流,只要守在一起,这沙漠中,隐藏着波谲诡异的变幻,稍不留神,就会让沙给吞了。
拧湿帕子,他轻擦净她的脸,看着她清澈如水的眼睛,写满了轻松与笑意,似乎是他初遇见的橙香。
轻擦到她的左脸,那伤疤还让他痛。
橙香掬起水,往他的脸上泼,调皮的眨眨眼。
他一笑,点点她的额:“还是这么贪玩。”
橙香啊橙香,为什么她这么神奇,伤得这么重,可以放开,可以不记恨,哪怕是她深痕累累,她的心,纯洁得如天上的白云一样,不染一点杂质。
失去过,才会珍惜。
他看着她的左右,低哑地说:“我一定会找出全天下最好的药,让你恢复如初。”橙香摇摇头笑着摆手,不用了,现在的她,和没有毁容前,也没有什么区别。
“要,虽然你再难看,还是我喜欢的薛橙香,不过,我要让世人都知道,薛橙香不是我一个人说好看的,我不许任何人用惊讶的眼神看你。”虽然知道她也不在乎,但是他心里难受。
用头敲他的脑袋,靠着他坐下,她轻松地笑着,打气瞌睡来,从现在开始,她什么也不怕了。
伤过后,会更坚强。
二人的发,纠缠在一起,如再也分不开的心。
他也忘了,他还有责任,他还有野心,现在只觉得天大地大,好自由,好轻满也好满足。
直到长孙兰儿的出现,让他还想起,自己是一个八皇子。
他是不会放过伤害橙香的凶手的,但是现在,他不想带她回到都城,怕那里会让橙香触景伤情。
盈盈一施礼,公孙兰儿抬头看着顾倾夜:“八皇子倒是好自在,四处游玩。”看到橙香脸上的伤,也没有惊讶,只是没有想到,那个女人还能笑得那么自在,那么甜蜜,似乎有着醉人的容貌一般。
顾倾夜轻咳,让她收回视线去,夹了些素菜给橙香:“你慢慢吃,我不会跟你抢的,看来有些事。”
公孙小姐都亲自来了,定是有什么事发生。
“什么事,直说吧。”他直截了当地说。
“八皇子,都城出大事了,皇上现在重病不起。”她顿了一顿,还有些欲言又止,看顾倾夜满脸的担心,还是没有说出来。
橙香也一怔,那个很喜欢娘的皇上,生病了?
“八皇子,是否要回去看看?”公孙兰儿轻声地问:“马车就在门外等着。”
换了平常的他,也不用多想就会回去了。
但是,他还有橙香要顾及。
橙香也停了下来,公孙兰儿来,不会只是说这些吧。心病还须心药解,如果永远避着,其实,那就是永远都不会好。
她步上去,拉着顾倾夜的手写:回去。
他摇摇头,拢紧她的五指。
她指指自己,还有他。
她跟他回去,不管他要不要权利还是什么,爹爹病了,就应当要回去看看。
“橙香。”他忧虑地叫。
橙香是不是最近开心过头了,还是不知道要去那里。
她点头笑,拉着他的手就往门外走。
丢下公孙兰儿一个人站在大堂里,眯起眼,阴郁地看着他们。
她没有说的是,宜妃娘娘给他订了亲。
她就是他没有过门的正妃,她亲自来,就是要他回去,别让别的王爷夺了先机。
但是,他似乎不是以前的他,他的眼里,只有一个女人。
二人同骑,奔跑得很快,丢得孤伶伶的马车慢慢地走着。
她仰起头笑,指指后面。
他明白她的意思:“你放心吧,她自有人保护的。”
她摇摇头,一手指他,一手指手面。
顾倾夜忍不住还是叹气,在她的脸上轻亲:“橙香,你还不明白吗?我的心里,就只有你。我只要你做我的娘子,只娶你一个。”
她相信他,但是他有过不良的记录。
又笑,回到京城,还有个傅敏敏呢。
傅敏敏可不会和公孙兰儿一样客气,会直接笑她脸上的伤的。
一手抚着,她有些叹息。
关于谣言,还有什么,她不去听,她觉得不值,只要有他就好了。
她愿意跟他回到都城去,她愿意栖身在他的身边。
一生一世一双人,多美啊。
公孙兰儿终于抓到机会和橙香说话了,她解手出来,公孙兰儿就守在外面。
“我想,有一件事,我必须要告诉你。”公孙兰儿看着她:“我希望你离开他,我可以给你一个理由,她母妃和我爹爹已经订了我们的亲事,连皇上也同意了,我很快就要嫁给他。”橙香还是笑,不受什么影响。公孙兰儿说什么也没有,顾倾夜不是一个任人左右的人。
其实他的骨子里,有着自我的执着。
她的不在意,让公孙兰儿有些气恼,这个薛橙香是看不起她吗?淡然地一扫橙香:“你配不起他。”没有什么好配的,二个人觉得开心就好。
橙香摆着手心轻笑,示意公孙兰儿,她要去洗手,不陪她闲聊了。
公孙兰儿越发的气愤:“你倒是笑得出来,你知不知道,你笑起来,一脸狰狞,你不觉得,你很丢他的脸吗?你配不上他。”
凭什么一个野女子,一个破了相的女人,可以和八皇子那么有说有笑,可以得到他的全部注意力,居然还自在地笑得出来,压根就不把她公孙兰儿放在眼里。
橙香的笑,慢慢的僵硬。
她知道他在意的,他一心一意想求最好的药,让她脸上的伤疤平复如初,一路上,也不是没有人取笑过。每一次都是顾倾夜怒火朝天去把人赶得远远的。
一脸的狰狞,多可怕的字眼。
这伤是顾倾夜的母妃所伤的,她不说,但是并不代表他就不知道。
顾倾夜心里的自责,她知道。
他是因为这样,还是......
她不知道了,她有些不相信自己了。
如果那个人是自己很在乎的,往往,女人都没有很大的自信。
往房里走,正好遇上两个小二,他们吓了一跳。
眼直直地看着她的左右,满脸的害怕一般。
真的狰狞,真的狰狞,面目可憎吗?
她咬着唇,心在一缩一缩地痛。还以为不会为这些流言所伤,还是会。 4010
第六十章:用心去爱
橙香沉重的步子走到房前,有些惧怕,不想进去。
里面有她最喜欢的人,可是,自己却有些怕见到他了。
思索了好些时候,才推门进去。
“橙香,快点洗手,吃饭了。”顾倾夜正在摆着碗筷,宠溺地说:“今天有你喜欢吃的鸡脚,我特别交代,让客栈的人把油炸干一些,闻起来好香,快,不然我就咬一口了。”橙香压下心里的气息翻腾,挤出一些笑,走到洗手盆边洗,是顾倾夜细心准备好的温水。
她倾近些脸,看着水中的自己。
他一向,如此的仔细,落脚的地方,从来没有看到过镜子,她也没有去看过,她的脸,变成了什么样。
现在,才好好地看。虽然有些迷糊,也能看得清楚。
才发现,真的扭曲如虫子,弯着嘴角笑,丑陋得让她闭上眼,咬着唇用力地吸气。
原来,真的好难看好难看,怪不得他把镜子都收起来,不让她看到。
“橙香,快点啊,你怎么了?”顾倾夜侧过脸去看她。
手伸到水中,搅碎水中那丑陋的一张脸,她将泪吞了回去,转过头,她只是轻弯唇角,代表着笑。
对他,她只有笑,他才会放心。
金黄酥脆的大鸡腿夹在她的碗里,她没有胃口吃,夹过去给他。
“怎么了,不舒服吗?”他探手摸摸她的额。
不热不烫不冷啊,眼里一抹笑:“你不会是试探我吧,好,我先咬一口了。”
大口咬下去,看到橙香还是笑,笑意不及眼底。
又是谁说她什么了,还是听到什么了?他放下筷子,双手一夹她的脸,嘟起来:“不开心呢,就不许笑,这样很辛苦的。”
“呵。”她笑了出来,拉下他的手。摇摇头表示她没有事。
“不许笑。”捏着她的脸:“好滑,其实更想亲下去。”橙香脸马上烫红,用手比划着:别说啦,快吃你的。他坐到她身边:“不信啊。”
她连连点头,他现在怎么变得如此的多话。
“唉。”他长叹,然后学着橙香笑,再闭上嘴,那滑稽的样子,让她笑得更开心。
橙香夹起大鸡腿,大口咬下去,真香。
他也一口咬下去:“是不错。”
嘟起嘴,叫他别抢,那是她的。“你是我的,你的,也是我的。”他小心翼翼护着的橙香,他不想看到她有半点的不开心。
定是公孙兰儿跟橙香说了什么,橙香努力想忘记曾经发生过的事,努力地将那些痛与恨,从心里吐出来。
他知道一般人的看法与嘲笑,橙香是不会在乎的,她有着让人赞叹的厚善与宽和。公孙兰儿,这么一个女人,曾是自己想一心追逐,来成就自己的霸业。
他亦看出,她眼中的意思。
他相信她很聪明也很有才能,但不可以用这些来伤害橙香。
以前的种种追逐,似乎变得有些遥远。可能与橙香一起四处远走,看到的,享受到的快乐,是他以前所没有的。
他很喜欢她,他看到她的开心的笑容会觉得,什么都满足了。亦或是橙香身上的开朗,俏皮和可爱,慢慢地改变了他的生活与看法。
他愿意被改变,愿意就这样下去。
她睡得好熟,甜美的脸如娃娃一样,无牵无挂世事。
轻轻地抚着她的脸,抱得更紧。
没有成亲,但是已经习惯一起。去呵护她,尊重她。
给橙香盖好被子,他轻轻地起身。
“笃笃。”几声敲门,他也不管是什么时候,会不会打扰到公孙兰儿的休息。
公孙兰儿睡意迷蒙:“谁啊?”
“我,顾倾夜。”冷漠的声音传了进来。
她兴奋地坐起身,套上鞋子点亮了油灯,再看看镜中的自己,赶紧拢拢发,扫扫脸才去开门。
一开门,她娇柔地叫:“八皇子,快进来,外面风大。”
这么晚了来,她心里有些东西在浮动着,让心都有些飘飘的。
顾倾夜淡声地说:“不必了,我就站在这里说,说完就走。”“进来喝杯茶吧。”她殷勤地叫着。
“我只是想说,有什么事,你不妨跟我说,不必去跟橙香说,以后,也请你不要跟她说什么,我不想我小心呵护的人,有什么不开心的,到时候,也会对你不客气。”
顾倾夜还是以前的顾倾夜,一样的不客气。但是却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想要做什么。
他长大了,他成熟了。却不是为她,却是来警告她。
公孙兰儿心口哽着:“八皇子,你什么意思?”“什么意思,你心里清楚。想找什么麻烦,我奉陪。”
“麻烦,你说我找她麻烦,顾倾夜,你把我看成什么样的女人了?”太伤心了。
“多事的女人,这些不必你来做的,没有什么意义了。”他很无情地直接说。
公孙兰儿咽下一口气,心口痛疼着:“我是个多事的女人,在你的心里,还是一个不相干的女人,是吧?”好是无情啊,她为他做了那么多事,他竟然说她是一个多事的女人。
他冷笑:“你自己清楚就好了。”说完,他想走。他想女人再厚的脸皮,也不会再跟着他与橙香了吧。
才走两步,公孙兰儿就冷声地说:“站住。”
“还有事吗?公孙小姐。”
“我似乎忘了告诉你一些事,我们已经订亲了,你父皇也赞成,我此次前来,不仅是来告诉你关于你父皇重病之事,还关于一些…”她说不下去。她步步为他做,用才能为他笼络,收罗有本事的人来效忠他,来让他做太子。
他却说,她是一个多事的人。
“我不会跟你成亲的。”顾倾夜淡淡地说。
“一切都成定局了。”她大声叫着,泪流了下来。
决定爱他的时候,她就开始,为他做事。
那时,他不是也知道,父亲跟他谈的时候,他不是也默许了吗?
顾倾夜回头看着她,觉得她有些陌生:“父皇答应了,母妃答应了,是吗?由不得我不从了,是吗?”真讽刺,是他娶亲,还是怎么了?
“是的。”她坚定地说着:“你不娶,你也得娶,这一辈子,我就缠定你了。”她的自尊,她的骄傲,不容许人来抛弃。
他笑笑:“随便,你觉得,你比我重要吧,我倒是不知,在我父皇母妃的眼里,你是比我重要的。你要嫁,随你嫁进去,但是,没有顾倾夜这么一个人,你喜欢,随意。”他大步地离开。
就是因为这些事,所以橙香才会不开心的吗?小傻瓜啊,他是一个人,不是一种没有生命的物。
公孙兰儿站不稳,跌坐在地上,心好痛好痛。他怎么变成这样子,那她现在算什么,亲事已经布诸于天下了。
当然,她和一个皇子比起来,谁轻谁重,到了最后,皇上与宜妃的心,自然会知道的。
她来找他,就是跟他一起回到都城,让他知道这个是惊喜。
事到现在,竟然就是一种耻辱。
不管宜妃再想得到大权也好,是皇上再宠爱她也好,没有顾倾夜,就什么也不是。
不行,她不能这样丢脸,这样子全大月朝的人知道,都会笑话她的,亲事已经是公诸于世了,很快人都知道了。
她不可以这样放弃的,那就是他一定要娶她。
她可以不介意一个薛橙香在他的身边,她一定要再找她谈谈。顾倾夜的言语里,似乎有着什么也不想要的样子。
如果他什么都不要,他不做太子,不做皇上,她一开始,就不应该给他机会,看中他。
已经是马入夹道,不可再回头,她没有别的路可走。
橙香其实没有睡着,站起来在门板边,听到了顾倾夜与公孙兰儿的话。
他真的变了,变得那么的好。
他不再为了什么,而去接近公孙兰儿。
他说的话,她都听得清楚,顾倾夜,她可以什么都放开,什么都不要,只要有他,只要跟他在一起,就是最开心,最幸福,一辈子最美的事。
他轻轻地开了门进来,再合上去。
橙香从背后扑上去,紧紧地抱着他。
他一怔,橙香怎么了?不是睡着了吗?那刚才的事,她一定是听到了。
“橙香,你听我说,我不知道什么订亲的事的,我也是不会和她…。”
橙香很热情,勾下他的脖子,亲热地就在他的脸上吻着。说着她的高兴,她的爱。
他笑了,抱着她的腰,吻上她的唇。
干润甜美的滋味,如此的美好。
似乎永远也吻不够一样,他想要她,疯狂地想。
她也是,任他吻着,闭上眼,将自己交给他。
气喘吁吁地躺在床上,他解着她的衣服,露出光裸的肩头。
他轻轻地吻着,他很想要她,还是没有再继续。
橙香不太明白,眨着眼睛,有些迷惑。
他眼里,只有爱意浓浓:“我们还没有成亲,等我们回去看看父皇的病,然后我跟你一起上山,我们成亲,你是我的妻子。”她娇羞地笑了,抱着他的腰,在他的脸上轻亲,拉起他的手写着:好,不过我告诉你,我爹爹会让你过三关的哦。
“不怕,只要能娶你,三百关,我都过。”
我会帮你的,她俏皮的边写边笑着。
他捏捏她的鼻子:“手肘往外拐的笨女孩,好了,睡觉了,后天就会到都城了,我要我的小娘子气色美美地进城。”
她幸福地笑,躺在床上睡不着。转过头看他,他也是睡不着,拉起他的手,在手心里写:你会厌我吗?
“不会。”他轻声地说:“永远不会厌你。”她又写:你有一天,会不会觉得我真的丑?
他合拢她的手,感叹地说:“那是一条最美丽的伤疤,会告诉顾倾夜,薛橙香的心,是多美,多宽厚,多纯净。”
她很感动,又写:那你会只有我一个吗?
她很感动与爹爹与娘的感情,很恩爱的,即使娘去了那么久,爹爹从来没有忘记她,只爱娘一个。
虽然她很贪玩,也很皮。
可是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样的爱情。
他一笑,抱紧她,在她的耳边,一字一句地说:“我顾倾夜,只娶薛橙香一个,只爱薛橙香一个。女人喜欢听这些话,我也要你写,你只爱顾倾夜。”
她笑,就是不写。
他拉起她的手,在自己宽厚的手掌心里写:爱顾倾夜。
他的手心,有着薄薄的茧,已经去掉了初时的稚气,还有那份令人好笑的霸气与尊严。
如今的他,不再束缚在权力里。
十指相交,一生一世一双人。
连睡着,她脸上都是带着笑意的。
这世上多少人,擦肩而过的缘分,也不知道是谁,在人海茫茫中,能找出一个自己爱的,也爱自己的,这多好啊。
她很感谢上天,给了她这么好的顾倾夜。
爹爹说得对,太美的容貌,反而就是一种面纱,挡住了一些东西,看得不清楚。
如果没有受伤,她就不会拥有他这样的爱。
她心里,没有一点的恨与痛了,生活,是可以自己找到起点,可以自己创造与寻找快乐的。
不管遇到什么样的挫折,勇敢的面对,再难,又还怕什么呢?
哭过的公孙兰儿气色并不好,一脸的憔悴。
她想找个机会跟薛橙香谈谈,但是顾倾夜,却没有任何的空缝让她找到,他似乎怕她伤害了薛橙香。
就是薛橙香去上茅厕,他也在一边等着。
晚上,还二个人一起去洗衣服。
她洗,他拧干晾,就像是平凡夫妻一样,恩爱有加,笑语不断。
原来顾倾夜,爱一个人,可以这么的多情。
如果那个女的换成是她,她也会心满意足的。
都城马上就要到了,到了权利的中心,是否真的就能抗拒得了呢?
到了对她有利的地方,她自然会用尽方法,让顾倾夜爱她。 3903
第六十一章:宫中风云
又到了都城,还是一样,先看到那高高的尖塔。
但是心情却是不同,看着觉得好美啊。
“好看吗?”他轻声地问,双手揉揉她的腰,骑马是很累人的事。
橙香点点头,是真的好美。
他一拍马:“驾。”拉着,就往那里去。
真的去啊,近了,越来越近了。
没有回皇宫,直接就往尖塔去。
越近,看得出,真的好美。
一碧的秋水,又绿又静,上面铺着很多的睡莲叶,但是,没有花。
尖塔就立在水中央,她赞叹地看着。
人真的好有才能,能造出这些很神奇的东西来,那么高,要怎么样,才能上去造呢?上面尖尖的,下面才能站人,能站多高,能恐多高。
不管如何,人是伟大的,能改变自然,创造奇迹。
他抱住她的腰下马,神秘一笑:“准备好了。”她笑笑,不知道他想要干什么。
“闭上你的眼睛,我带你走过去。”
不会吧,走?这可是深不见底的水啊。
但是他笑得好意,她放心,就闭上眼睛跟他走。
鞋子湿了,但是,没有到底,踩到了桩。
“左三,连走三步,右二,对,就是这样,你相信我,你闭着眼睛,你可以自己先走过去的,前四,左一,前六,左九…。”他报着数,走在橙香的后面。
橙香也不害怕,即使前面是一片黑暗的,即使她明白,底下是一片不见底的水,她也一点也不怕,她相信他。
“好,睁开眼睛。”一睁开,那塔,就在眼前,那么真实,她跑过去,赞叹地仰望着。
现在近前看,越发的赞叹不已。
而且,她走过来了,原来这里面是有鬼的。
“我们上去。”他纵勇地说。
好高,如果她会轻功的话,倒没有什么?但是。
“我是你的翅膀。”他笑。
曾经,也有人说,他是她的翅膀。
不过现在不需要了,有夜就行,师兄很好,可是,师兄值得更好的。
转过头看着顾倾夜,他一手抓着塔的一边,一手抱着她,飞身纵上。
上到了最高处,往远处看,居高临下,自有不同的风景。
都城原来好大,好美啊。
“橙香。”他轻声地叫:“看我。”
她转过头来,他倾下脸,吻住了她的红润的唇。
他眼里只有她,与她一起抬头看着尖塔的点,他轻声地说:“我顾倾夜,不会负你。爱你一生一世。”
她笑,说不出话来,但是,蓝蓝的天,知道她心里所想的,高高的塔,知道她想要说什么,远处飞来的鸟,都知道她是幸福的。
仰起头,深深地吻住他的唇,这是一辈子的诺言。
在林子里的公孙兰儿看着,眼里的泪还在轻流。
“小姐。”丫头轻声地叫:“我们是不是先回去了。”
“好,回去吧,准备一下,我要进宫,还有,薛橙香是不会进宫的,你们跟着他们,看他们住在哪里?”
“是的,小姐。”公孙兰儿上了马车,不想回头去叫顾倾夜得快些进宫。
她是不会输给那个野丫头薛橙香的,俗话也说的好,成事在天,谋事在人。此事,还得从长计议。
华丽的宫里,宜人的香轻飘着。
但是一些突兀的尖叫,却打破了宫里的安静。
“什么,她回来了?”宜妃不置信地看着公孙兰儿。
公孙兰儿淡淡地说:“是的,还跟八皇子,如胶似漆,甜甜蜜蜜的,我跟他谈过了,他心不在皇宫。似乎也不想再回到这里来,而是放弃所有,跟那个女人走。”
“不可以的。”宜妃脸色大变。
“不管可不可以,他的态度,就是如此。我来找你,就是计划一下,我也不允许,我完美的人生,出现什么样的不同。”宜妃美丽的脸,满是害怕,不是怕薛橙香,而是怕自己的儿子,会不会猜测到什么?
虽然让薛橙香离开,但是从头到尾,她没有说过一句话。
公孙兰儿的话,又打破了她所想的。
“宜妃娘娘,别的,你不用想了,是谁,他们的心里都很清楚,所以,不打算再留在宫里的。”无力地撑在桌子上,她失声地叫:“他什么都知道了。”“是的。”公孙兰儿淡淡地说。
宜妃抬头看着他,一脸的慌张:“那怎么办,我不能没有这个儿子,如果没有,我就什么也没有了?”所争得什么,到头来,还不是一场空。在宫里,就是这么的残酷,没有儿子,就会一无所有的。
“宜妃娘娘,你放心,我是有办法的。”
“兰儿,你快教教我,我现在就想知道,我不要我的儿子恨我。”她惧了,她怕了:“当初你说这样就可以赶走她,没有了她,夜儿就会更用心在政事之上,才能得到太子的。”
公孙兰儿苍白的脸一笑:“宜妃娘娘,如果你还想要我帮忙的话,就不要让任何人知道,那不关我的事。”
宜妃用力地点头:“是的,不关你的事。”
现在,她唯有听公孙兰儿的,她不想什么也没有啊。
当初,公孙兰儿入宫,跟她说得头头是道,说什么什么,结果呢?都是芷玉那死丫头做事不利,要不然薛橙香也不会活着。
公孙兰儿眼里有些恨:“当时你杀了她,不就是什么事也没有吗?”
“我。”她说不出来。
她只想报复的痛快一些,只是想让那已经死了的阿罗看见,她的女儿,是在受什么样的罪。
早知当初,早知当初啊,也不会让她活到现在了。
“你错失了时机,但是,并不是无可挽救。”公孙兰儿轻笑着:“我自有办法,让你的儿子飞野的心,拉回正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