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着金线的靴子在她的身边,她仰起带着泪的脸看着:“姐姐。”
“岂敢当,你们都下去吧!”冷淡有声的话,让人不得不尊。
虹昭仪扶起她:“想必你是从正清宫而来吧,敏姐姐真是傻啊,这得宠的头上,也要去惹上她。想我和她也是有些姐妹情分的,连着几次去求见,人家可一次都没有见过。”
像遇到了知音一样,她的泪泊泊而下:“虹昭仪,我好怕,你知道吗?只因为她一句话,不喜欢我是云妃,皇上想也不想,就将我这封号废了。”想当初,那风尖尖上,他亲手为她戴凤停珠,办宴封她为妃,对她是宠百顺,那似是昨天的事啊。
“你可知道是什么原因?”红昭仪看着她的脸。
她摇摇头:“我不知道,她是个狐狸精,是个贱妃,迷惑了皇上。”
“错了,只因为,她有了皇上的孩子。这孩子,必定是个公主,所以她才回到了宫里,又继续得承皇恩。罢了吧,敏姐姐,她才是皇上的最爱,人家是有母凭女贵,我倒是无所谓,皇上的心思,从来没有在我这里多停留片刻,只是可惜的是,敏姐姐这么娇美,却让那不出众的云弯弯看低了,着实让人气愤,姐姐也不要生气,别放在心里哦。”
敏昭仪大口地呼着气,想着那句重点,都是因为她有了孩子,在宫里,要流一个孩子,是何等的易事。
而且,她还想要皇上的身边只有她一人,那么,她的意思是要将她们都废到冷宫里去了。
皇上那么听从于她,就是因为她有了孩子,就连她姐姐也这样说,应该是没错的了。
第一百一十章 削淑妃之位
快过年了,他总是很忙,一到年底,很多的事情要做。
空不出太多闲暇的时间来陪她,可以理解是一回事,可是,寂寞是一回事。
每天不是无聊的吃了睡睡了吃,就是等他回来,她觉得自己像是折断了翅膀的鸟儿一样。只能依附着他,虽然,他还是一如既往地爱她,宠她,总觉得太是孤独。
白茫茫的雪一下就是几天,好不容易天放晴了,孙公公说他在昭阳殿处理年关之事。
她让个宫女拿了小暖盅,里面是暖热的汤,就当是探班吧,实在是无聊极了。
才出了正清宫,却见一边几个宫女捧着食用的东西出来。
奇怪了,这里只有她啊,现在也不是用膳的时候,怎么还有人捧着东西呢?莫不是凤御夜偷偷地金屋藏娇吧。她踏出二步,正要拐进去,孙公公就说:“娘娘,不是去昭阳宫吗?”
“是啊。是啊,就是想看看,呵呵。算了,不看了我们走吧。”现在不是看的时机,有人跟着她,要看,也要等中午时分,那是她睡午觉,就没有宫女来打扰她了。
广袤的牡丹园,如今已是一片雪的天地,压得那枝弯弯的,一折就断。
不远处,热热闹闹的人围成一圈。她伸长脖子想要看个清楚。“那边在干什么啊?”
孙公公马上说:“贵妃娘娘,过几天就是大年了,是太后娘娘回来了。”
原来是那个老妖婆回来了,如果不是她,娘就不会出卖她的,现在害得她不敢去见娘。
太后也看到了她,有些讶异,却没有闪开,神采奕奕地朝她走了过来。
弯弯才看清楚,跟在她身边的,还有卓玉,微微隆起的小腹证实着生命在蕴藏着,如冰雪的容颜上是那种会心的笑。
她在笑什么?太后回来了又怎么样呢?先前在海城,她还有些佩服她。可是,她那么小人,早就把那一抹佩服都抹杀了。
她听见,暗里有人叫她贱妃,她看向那些宫女,全都一声不吭。
很多人都看不起她,她知道,她不过是仗着凤御夜的疼爱,而做上了贵妃。
她一点也没有出色之处,貌不出众,才亦不可谈。她不费什么心思儿,就能做上她们中那崇荣的位置,后宫的女人,对她也多是不敬的,背地里,都叫她贱妃。
她就不明白了,为什么自己总是沾上这个贱字?她可是最可爱的弯弯。
“不是连昭仪吗?”太后的眼神里有些睥视着她。
如果不是太后,她的身份怎么会揭穿,虽然这对她没有多少的影响,爱一个人,不是爱她的身份的,现在故意说她是连昭仪,就是要她下不了台,太后,教训还不够深。吃斋了那么久,依旧是没有改变。
孙公公还没有说话,那厢卓玉就唱起了双簧:“太后,如今连昭仪升做了贵妃。”
“何德之有啊?”
何德,升为妃子,都要有德,弯弯轻笑:“臣妾见过太后娘娘。”礼数就给够她,看卓玉要不要行礼,她乐得抓小辫子。
“不必多礼了,你的礼数,哀家还承受不起。”太后一点面子也不给她。
这是当然的,二个人都是敌人了,还有什么面子好讲呢?
弯弯笑着看卓玉:“怎么,淑妃娘娘不记得宫里的规矩了。”就专挑她毛病,放马过来啊。
卓玉有些皱眉,轻轻地侧身:“臣妾见过贵妃娘娘。”一个字一个字都是咬着说的。
“说得那么心不甘情不愿的,难道是本妃不配让你叫吗?”
太后不悦地看着她:“你已尊为贵妃,对待后宫的妃子更要宽容些,淑妃已是有孕在身,礼仪皆由简,要是皇上的血脉任何的闪失,你敢当得起吗?正人,得先正己。”
“太后娘娘,如果本妃没有记错的话,太后是太子辈了,当今的皇上,也就只有我一个贵妃,如果本妃连后妃妹妹们的规矩都管教不好,岂不是让皇上和太后操心吗?”关她屁事,上门来找碴的,小心年没有过完又去吃斋。
她就不明白了,太上皇看上太后的是哪一点。不过爱这东西,不用太明白了,凤御夜和她还不是没头没脑的。
“好大的胆子,竟然说话如此放肆,岂有此理,你是说哀家是过气了吗?”
弯弯轻笑:“这可是你说的,我没有说哦,你自己说出来的话,我们做晚辈的当然会听了。”早就过气了。
“太后娘娘请息怒,贵妃娘娘是去昭阳殿请安。”孙公公怕场面不好收拾,赶紧说话。
“请安?”太后尖着声音:“身为贵妃,衣发不整,去叩见皇上,就是这般的衣服,看来,这贵妃真是没规矩了。”
“太后娘娘真是喜欢鸡蛋里挑骨头啊,卓淑妃因为有了皇脉,同样,冬天的宫装并没有穿上身,本妃怎的就要穿了。”同样是人,为什么她行,她就不行。
“弯弯。”一声好听的叫声传来。
众人都跪下去行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平身。”他走近弯弯的身边,一手抱着她粗壮的腰:“太后还有什么指教吗?云贵妃的衣服,是朕允许的,云贵妃的发鬓,是朕亲自梳的,太后觉得哪里不妥。”
不是她要斗的哦,是凤御夜要斗太后,她不过是挑起了毛病,想那云妃,他给她胆,她也不去挑,要来何用呢?
清理后宫,就得有些是非,怎么说也是“言正名顺”啊。
太后一怔:“夜儿,家有家规,国有国法,宫里,没有规矩,后宫就得乱矣。”
乱当然好了,他就是要它乱成一锅:“太后为国祈福还没有忘了朕的后宫啊,真是可敬可佩啊。”
真是比她还要厉害,凤御夜很会明褒暗贬,意欲太后理不清。
语气一转,凤御夜又冷然地说:“太后不过是在宫里过个年,太后不必为朕操心后宫之事,朕的后宫,不是太厚说了算,太后若是闲了,自也有庙堂。”
“太后娘娘怎么会闲呢?皇上,你没有看见,淑妃娘娘的肚子吗?太后操心的事,可多了,你看,淑妃娘娘连宫服都忘了穿,就来接太后娘娘了,太后娘娘自然要对淑妃娘娘的事上心了。”
他暗笑。好个吃醋的弯弯,不乱,如何清呢?他早就想找卓玉的碴了。
冷眼看她一眼,不错啊,终于让他抓到机会了:“淑妃是正妃,礼仪之事,没有特许,自得遵从宫规,淑妃进宫不久,无人管教,却也是聪明之人,凡事,一点就通。淑妃不穿宫服,会让朕以为,淑妃是不满意这正妃。”
“臣妾不敢。”卓玉吓得赶紧跪下。
“你岂有不敢之事,淑妃,你是不知是吧!”他像是玩老鼠的猫。
卓玉点点头:“臣妾回去,马上整理,还请皇上恕罪,臣妾会恪守宫规。”
恪守,不必了,再守下去如何才能抓到把柄呢?她并不喜欢做太卑鄙的小人,只是,让他抓到,他定不会放。
“这倒不必了,朕对这些,得三思啊,宫里今年没有选秀,进宫的人,你乍进宫不久,自也没有受到宫教之事,而今是有孕在身,自然不再忽略,到宫里教规矩的地方嘛,于你不和。”
“皇上,哀家会好好地教淑妃娘娘的。”太后听出一些火药味。
“太后对朕的淑妃真的不同啊,不愧是做表姑的,关系自是不一般。也不是不可,太后初回宫,替朕管教后妃,如何的妥啊,朕的贵妃也有孕在身,无暇兼顾,算一算啊,后宫也只有华妃有这个资格了,让她教你这个正妃,只怕也是皮毛了事,淑妃就且先做个玉妃,等你规矩学好了,朕再封你为正淑妃。”
好会兜圈子,她都糊涂了,说到最后,原来是要一步一步地削了卓玉,倒是好。
弯弯轻笑:“皇上对淑妃的事可真是上心啊,不,要叫卓妃了,卓妃还不谢皇恩。”
他的话,无可挑剔,不过是没有着宫装,没梳正妃鬓,就要降了她的正妃,话是这样说,以后再封,谁都知道,她没有以后。
“怎么,卓妃太内疚,朕也可以如了你的愿,废了你所有的封号,让你跟平人一样接受宫规之礼。”
“皇上,这,不妥啊。”太后赶紧出声。
凤御夜冷冷地说:“有何不妥,朕的后宫,朕说了算,太后不必多管闲事。”
“夜儿,她,她有你的骨肉啊?”
捉住弯弯的手,凤御夜有些冷笑:“别忘了,这个骨肉,对朕是何大的污辱。”
“臣妾谢皇上隆恩。”卓玉深深地一拜。热泪落在雪地上,一个污辱,错了吗?那么久以后,他都不曾因为她怀了孩子而多看她一眼,甚至,他恨她,恨她。
“玉儿。”太后脸上有些泪,有些不忍,她真的是老了,后宫的事,不再是她能触手可管的了。一切都是因为云弯弯的入宫,一个莫名其妙出现的人,一个不怕死的人,原以为,皇上会看在卓玉有身孕的份上,会慢慢地和她好起来。
皇上和云弯弯一搭一唱间,轻易就将她的正妃摘了。
“弯弯,以后,你要小心点,没事儿,就不要出正清宫。”
“太后一回来,把你所有小心眼都吹回来了,怕什么啊,你不要总是紧张兮兮的。”
“是怕你受伤,弯弯,后宫的事,我答应你,我都会处理好的,不会让你担心,到时你爱逛多久就多久。”
“我就是闲得发慌啊,让你一个人面对,你不是很辛苦。”
“真想把你缩小,放在朕的袖里,无论是上朝,还是处事,都带着你,凡事,还是小心一点为好,宫里的事,太繁杂,弯弯,乖点。过年带你去闹花灯。”他是宫里长大的,哪怕是别人的一个眼神,他都能看出其中的含义。
后宫的争斗时层出不穷,越是不动声色的,越是狠。
他从来没有忘记,那刺杀弯弯的人。
“真的吗?闹花灯。”好兴奋啊,她都没有去过。
“有危险的,你怕不怕。”他唇角一抹无人知晓的笑。
“怕什么啊,反正有你。”她才不怕呢。
凤御夜轻轻地笑,端起一边的药一饮而尽。
弯弯缩缩鼻子:“好苦的味道,你喝的什么药啊?神经兮兮的,还让孙公公在这里煎。”
“要不要试试。”他倾身。
“才不要呢!又不是神经病,没事还喝药,苦死了。”她最讨厌的就是喝这药了。
他笑着搂近她:“你的唇最甜了,给我亲一下,真的好苦啊。”
“少不正经了,我睡了,我不理你了。”明天早上,早点去看那里,是有些怪怪的,她记得那里是空空的房子啊,怎么会有人从那里出来呢?凤御夜不会有什么秘密瞒着她吧!
“弯弯,弯弯。”他轻听,失笑地摇头,真是个笨丫头,说睡就能马上睡着的。
细心地给她盖好被子,他步出寝室,孙公公跪在地上,他冷然地说:“你做事真是不小心,罢了,朕有更好的法子,那些人都清理出去了吗?”
“请皇上恕罪,明天贵妃娘娘一定看不到。”
“你的脑袋放稳些。”他冷然地警告着。
“奴才知道,奴才该死。”汗涔涔啊。
第一百一十一章 梅林宴
她耸起脚跟,左看右看,就是看不到动静。
“贵妃娘娘。”孙公公小声地叫。
差点没有吓着她,定住了神:“你怎么在这里?”人不能做坏事,一做就容易让人抓到。不,这不是坏事,她不过是想看个究竟,这里偏僻的地方怎么会有人在这里,太奇怪了,而且这怎么说也是皇上的寝宫。
“奴才是侍候娘娘的,娘娘在哪里,奴才当然得在哪里。”
“哦。”早该知道的,孙公公可不能相信,他是凤御夜的走狗。
“娘娘是否想进去看看。”
“好。”他都说了,进去就进去啊,难道这里还能吃了她不成。
弯弯跟在孙公公进那偏僻的房里,却是空空如也,什么也没有。“我昨天明明看到有人端着东西出来,不会是我眼花吧?”
“娘娘,这里一直都是空的。”
弯弯挥挥手:“算了,反正和你说不清。”她和他根本就灭有共同语言啊,想必真的是看花眼了。这里空空如也,别说是人了,就连张桌子也没有,宫里最多的,依然是房间,多着,也就空着。
“娘娘,今儿个上林园的梅花开了,可香呢!”
她垂下眉:“没有兴趣。”别想从她身上找出什么诗情画意出来。给她说些吃的还好些,想到吃的,蓦然想起林若风,那时他偷来吃的,好久没有见到他了,还真是有些牵挂。
正走着,几个宫女朝她走来,福了福身:“贵妃娘娘吉祥。太上皇在梅林备宴,请娘娘过去。”
本就是仇家了,还来请她,好怪啊,八成是没有好宴。也怪不得今天的人看起来空了很多,大概都去梅林那边了吧。
“娘娘。”孙公公小声地叫,看着她。
“当然得去了,太上皇亲遣人过来请,如果不去,岂不是太不给面子了,孙公公,你去告诉皇上一声,说本妃去了梅林。”弯弯的小九九可转得快了,凤御夜一知道,自然会赶过来,太上皇要想耍什么阴谋,那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回禀贵妃娘娘,皇上也去了梅林。”
原来,他也去了,夜最近是有些怪怪的,问他,他总是笑而不语。要是再多些好奇,他总是轻而易举地久带过,让她探不了下文,有点担心他,没病没痛的,喝什么药,他说是十全大补,她才不信呢。补什么?想流鼻血不成啊?
大片大片的梅花,红的白的粉的,灼灼其华,交缠不清,看得人惊艳异常。
些许的雪还压在枝丫上,更显得梅神清骨立的,怪不得多是文人骚客喜欢咏梅,风光还真是不一般了。
能和梅花媲美的,是一个比一个更要美的女子,浓妆艳抹,她有些气恼,如果不是太上皇让人来请,是不是夜夜不会告诉她,仍是让她独自一个在正清宫里无聊到死。这些女子,都是有着充分的准备,装扮得那么美,怎么说没有企图心呢?
众女子见到她,都盈盈一施礼:“云贵妃吉祥。”
谁不知道,只因为云妃有个云,就废了这个号,只因为淑妃没有衣着正式,就削了正妃,对她,都有些又恨又气又无可奈何,怕的是,下一个遭殃的会是自己,在后宫中,能影响皇上的,就只有她。
好齐啊,就连卓玉都来了,虹昭仪和华妃,张妃,什么的都来齐了,就差她了不是吗?她的到来让她们都失望了,真是不好意思啊,哼哼。一路走到太上皇和凤御夜的跟前,她轻轻地施礼:“臣妾见过皇上,见到太上皇。”礼仪不是很多,不过,差不多就好了,谁喜欢对他爹又跪又拜的,和他有仇的。
“免礼,弯弯,正要差人去请你过来呢!”凤御夜含笑地亲自挽扶着她做在身边。
那股子温柔让女人们看得直恨到心里去。
弯弯甩开他的手,坐得远些:“臣妾哪里敢让皇上亲自差人来请啊。”
他凑过头,小声地在她的耳边说:“怎么?生气了啊,怪朕没有早些叫你过来吗?爱吃醋的弯弯,朕也坐下不久,瞧,酒还没有喝完呢!你总是在谁,朕可怕你的下床气了,不分青红皂白就先开骂,哪个宫女敢去吵你啊。”
弯弯脸一红:“谁说我有生气。”
“你就是动一动寒毛我都知道你想的是什么!”说是不生气,小脸都皱成一团了。
“你真的才刚来?”她狐疑地问。
凤御夜笑得开心:“当然,你摸摸,软椅还没有坐热呢!”
“去,谁喜欢摸你的凳子了。我一来,可有不少人失望呢!”她眼一扫那些女子。
失望吧,哼哼,就是要看她们失望,总是肖想着凤御夜呢!
太上皇看了下弯弯的肚子,似有某些含意地说:“云贵妃,也快生了吧!”
弯弯像是刺猬一样张开了刺:“会太上皇,还没有那么快。”问这些干什么?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
“几月生产?”他又问。
是想打破沙锅问到底了,弯弯还没有说话,凤御夜就接了话说:“父皇这么关心云贵妃的生产,真是让皇儿感激啊!”
“父皇只是想要知道云贵妃什么时候生产。”怎么听不出凤御夜话中之话。
凤御夜轻笑:“是吗?父皇可真有心,父皇是比较关心是男是女吧!父皇对凤朝的继承之事,从来都放在心上。”
太上皇有些尴尬,没有再答话。
凤御夜的眼光有些笑意,似乎在冷眼嘲笑一样。再轻回神看弯弯,眼里,又如初一般的宠爱,亲自装了些吃的到她的碗里。
梅林宴,她对于这个终于有些认识,说穿了,不过是富贵人家吃饱了就喜欢办一些附庸风雅之事。
她不太喜欢这些,身子的日益沉重,嗜睡越来越明显。根本就不知道人家谈梅,谈的是什么?在凤御夜的身边,就偷偷地打起了瞌睡,听到一阵快乐的笑声,她用力地挣开眼睛,原来都在赞赏虹昭仪作诗作得好。
凤御夜也赏了她三杯酒,她不太喜欢虹昭仪,她的眼神总是闪着一种似乎明了的光芒。
肚子是越来越大,不可避免的问题还是会出现,现在的凤御夜,那么风光无限,她真的不知道,他是不是真的可以跟她同生共死,誓言是美丽的,总会在瞬间就感动,日子久了,才会觉得那时事真的有些不可理喻。
肩上多了件大衣,凤御夜低头瞧她:“是不是想睡了。”
“还没有,在说诗吗?”唐诗三百首,她能记得的,也只有几十首而已。
“嗯。”她抱紧了下她。妃子们见皇上高兴,也趁机哄着让大年三十那天来个诗会的。
凤御夜轻喝了杯酒,居高临下的他,眼里有抹色彩:“大年三十,那可不行,真答应了云贵妃,带贵妃去赏花灯。”
羡慕的神色,嫉妒的神色交织在一起,恨不得,都能代替了她一般。
“怎么说了出来呢?”她轻声地说着。
微带着些酒意的香味凑近鼻边:“朕高兴啊。”
“你是高兴了,不过,她们似乎要将我吃了一样。”她轻轻地叹口气。
爱宠,是二面刀啊,后宫毕竟太复杂了,要想清理后宫不是一天二天的事。
“云贵妃想必也是才情不凡之人,说得皇上都笑了,贵妃娘娘不介意说出来让臣妾们也听听啊?”虹昭仪的脸上,挂着讨好的笑,只是,弯弯对她,早已没有了好感,一个如果真心替自己妹妹好的话,岂会什么都差得清清楚楚。
她不喜欢动脑,不代表她就真的没有脑子,那天出宫,也只有虹昭仪知道,可是出宫后,正清宫里就失火,不久有些怪吗?他所料不到的就是凤御夜爱她之深,什么都可以原谅她。
一个女人,要想在后宫生存,是难事,要想在后宫中关系打得好,打得圆滑,更是难上难事,而虹昭仪,这些都做到了,她的风头,出的并不输于哪一个妃子。虹昭仪的手段,只怕是高得让她都不敢去深测。
张妃的眼里有些嘲笑:“妹妹,皇上宠爱贵妃娘娘,怎么会让娘娘伤了脑筋想这些诗诗画画的呢?”
不就是拐着弯说她没有什么文化吗?嗯,还真是有些说对了。她是那种三天打鱼,四天晒网的人。
“弯弯,先回去睡。”真舍不得让她这么辛苦,努力挣着眼皮儿。
“你呢?”有些醋意地问,太上皇办这个梅林宴,就是想要他跟妃子们多交流的,没待上多久,他就先走了。现在能接受身份不明的她,是因为她怀上了孩子。
他一手轻轻地揉着她的腰,让她舒服些,轻声说:“朕还得多待上一会,一会还得去昭阳殿理事。”
“真讨厌,为什么你没有什么假可以放。”人家上班族都可以是五天制的,皇上上班差不多可以说是全年制的。
“过年朕可以陪你三天,所以这几天会忙。”年关了,很多事都要忙。
她失笑:“怪不得要吃十全大补了,天天忙得不得了,不补一补,风一吹,就把你吹走了。”
“那你不是会哭吗?”真可爱的脸,红扑扑的,眼儿半眨半眨,这一种媚态啊,估计连她也不知道,多少人愿意为她醉倒。
“才不会,吹倒了拉倒。”她依在他的胳膊上,头又想沉下了。
凤御夜不舍得她那么辛苦,毕竟,是他吵醒她的,为了多和她说说话,上早朝之时,都会将她叫醒。吃饱后的她,总会小睡片刻。“孙公公,送贵妃会正清宫。”
他扶起她,用大衣将她裹得结实的,才交到宫女的手里:“慢些走。”
“是,皇上。”宫女尊令,真是让他们羡慕啊,皇上对云贵妃,那是独一无二的宠溺。
实在是太困了,不然,她也会陪他坐到最后的,她能想到,她一走,估计那些人又会百般地想要勾引他了。
只是,如果天天防着,时时防着,何时才是个安静,主要还是要靠个人的,他要是想要出轨,何愁会没有机会?这里什么最多,女人最多,何况,都是属于他的女人,她相信他的,只是不想让那些女人如意罢了。
不过,真的好困啊,早上又起得早,他早起还不让她睡懒觉,然后他晚睡,将政事搬回正清宫里,又要她陪着,睡得多的,还是白天,他说可以让她没有那么无聊呢!唉,好气又好笑。
积雪融得差不多了,寒冷的气息颜面而来,却也将她的睡意吹得差不多,好大的雪啊,铲在二边的雪都堆得厚厚的。
“娘娘,小心。”宫女挽扶着她过一处有积雪的地方。
孙公公小声地说:“这些奴才,怎么到正清宫的雪,都没有扫干净?”
阳光下,一只白狐一般的雪珠儿,在雪地上欢快地走着,雪白的一团,让人分不清是雪,还是动物。
不是欢快,而是受惊了般,往弯弯的方向就冲了过去。
她几乎就要踩了上去,那白狐儿往她的脚咬了一口,吓得她脸色苍白,脚下一滑,幸好有二个宫女扶着,不然,她非跌个四脚朝天不可。
孙公公满脸苍白:“大胆,这是谁养的东西,惊吓了娘娘,把它抓起来。”
抓狐声,人跑来跑去的影子,她只差没有气虚,好好地走着,也会引祸上身吗?好几个宫女又怕又惊地将她护个水泄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