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晚歌。”凌然大叫:“你还不去留楚观云,他要走了,走了就不回来了,你有良心吗?他救了你那么多次。”
“留下来吗?凌然,你怎么那么关心他啊?”这个凌然莫不是在定都对楚观云产生了爱吧!留下来呢?然后又怎么样,她的爱只能给一人,不能分,她爱楚天。
“你。”凌然气得要冲进来,又让凌将军拦住。“哥哥你让开,为她你可以打我,那如果杀了她,是不是你也要杀了我,看清楚,我是你的亲妹妹。这世上,你已经死了姐姐了,你只有我这个妹妹了。”
他点点头:“是的,我会用生命来执行皇上的命令。”当姐姐说让他保护皇上的时候,他的命就是皇上的了。
“好,很好,那你是要与我为敌了。”她冷笑着,狠瞪了晚歌一眼,又气呼呼地离去了。
晚歌并不把她的狠意放在眼里,她就要离开了,凌然,是天又骄女,她是付出了不少,也吃了不少苦,才会有今日的成就,她的功劳不是可以抹杀的,终归,她也是一个可怜的人,一个不知为什么而活的人,有时候在姐姐的阴影下,有时活在自己也不知道想要什么的阴影下,这样的人,不是得意,而是可怜,即使她再厉害,再精算,她也得不到楚天的爱。
她倚栏等着,带着心满意足的笑,等她的爱人,那个要早退的皇上‘下班’回来。
第二卷 第三十三章
十四一脸的沉重,坐在一边,看着晚歌的身影,而晚歌扶在后门的矮栏上,满脸的泪水,一手抚上肚子,心痛在不断蔓延着,她相信十四,所说的是真的。
花想容原是怕她有了身孕,送那个香囊给她,如果有了,孩子可以流下,如果没有,她会怀不上孩子,就是说,这个孩子,是不健全的,怪不得耶律烈责怪花想容看花香花给得迟了。
她不知道怎么办,要留还是不留,生吧,只怕以后,会跟枫妃娘娘一样的孩子,那不叫可爱,在别人的眼中,别说是崇荣,而是可怜,在后宫还好,可以衣食无忧,养他一辈子,如果不是在后宫,岂不是活活拖累别人,她以为,她在这里的牵连,留下来就是这个孩子了,祸国殃民的她,是不能存留在这里,以她的样子,无论走到哪里,别人都能认出来,受尽唾骂,她做错了什么?为什么总是这些事发生在她的身上,如果可以,她宁愿不认识十四,她宁愿嫁给向夫人安排的婚事,也不会到现在一步错,步步难。
“向姐姐。”他艰涩地开口:“不该向你说的。”
“十四,你不能让我一直在梦中,这个孩子,事实上没有多少人期待。”
“对不起,向姐姐,孩子生下来,我会一辈子照顾他的。”十四好想将那较弱的身子拉入怀中。
做母亲的心痛,不被期待的孩子,是要生下来,还是不要,她舍不得,可她又怕,回过头,满眼是泪:“十四,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十四我该怎么办?”
十四开了开口,却是一句话也说不出,他不知道,无论怎么样,她都是心痛,该死的花想容啊,要是他可以早点发现就好了,也不会让向姐姐这般的为难,那邪香,闻起来很清雅,可是隐约中的那种气息,能进入人的五脏六腑里,如怀孕之人,岂可以佩戴对身体不好的红花。
“晚儿。”楼下有人兴奋叫的声音,她一听就是楚天回来了,赶紧擦擦泪,整理一下凌乱的发,轻声说:“十四,不要对他说。”她过来明天就出宫了,到时痛的只有她一人,她不要留一个残缺给他,也许如十四所说,孩子没有了,她也会离开。
没多久,楚天气宇轩昂的身子就踏了进来,笑着说:“十四,你来了。”眼神依旧紧锁着后门边的晚歌。
晚歌扯起笑,迎了上去:“十四进来陪陪我。”
楚天轻吻她的脸颊,皱起眉头,也不避十四,十指温柔地摸着她的脸:“十四,你惹我的晚儿哭了?”语气里是兴师问罪的味道,谁也不能惹她难过。唇间是微咸的味道,她的脸颊还有点湿湿的,眼眸也微肿,不是哭是什么,虽然蒙上一层水色煞是好看,他也不要她哭,他们只有今天了,一定要她高兴的像仙女。
晚歌抓下他的手,还有些哭腔,娇娇脆脆地说:“不是,是十四讲了一个笑话,让我眼泪都笑出来了。”
“笑也不能哭。”会伤身体的。
“暴君。”她轻轻地叫,心理微微地叹息,房里还弥漫着莲花的香味,却不能让她清心。
十四也扯开笑:“皇兄,十四去跟师傅学武。”晚歌明明痛,却还要强颜欢笑,他怕看下去,自己会嚎啕大哭。
他不疑有什么,点点头:“倒是开始用功起来了,还,有那枝紫毫笔朕让人寻回来了,就不送与你了,晚歌的草书不错,以后就给晚儿写。”
十四点点头,轻过身才敢闭上眼,硬是不让泪也流下来。
“我那时是糊弄十四的。”晚歌老实交待:“装大诗人的气势,还把他训了一顿,因为我当时心情不好,可是他脾气顶好的,没生我气,我就扔了他的笔,他也没有记恨。”
他宠溺地捏捏她的脸:“他是该训,不然不成才。”
“他已要很好了,可不能把他逼太紧了,你每天叫他练武,练词,想来个文武双全。”左是他说,右又是楚观云相当的‘痛爱’痛骂十四一番,她要是十四,早就不甩这一对兄弟了。
抱起她,让她半躺在贵妃椅上,头靠在她有小腹中,他认真地叫着:“晚儿,好像会动啊。”
抬起头,却见她泪如雨下,心疼地抹起:“晚儿,哭什么?”
“你为什么现在要说孩子是你的,你为什么总是那么理解我,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抓住她挥舞的双手:“我的小妾,因为我爱你。”
紧抱着他,送上她的唇:“吻我,吻到我无法思想,吻到我无法哭。”
“好。”细细地吻去她的泪,新的泪又涌上来了,让他不安,轻轻地叫:“晚儿,晚儿,你怎么了?”
呜:“我们就只有今天,很快就分离了,我爱你,楚天。”
他笑了:“这样就哭了,越来越得我的心了,不然我还不知你爱得多深呢?就在月城里,我可以每天都去看你,哭什么?别怕,等过了这阵子,我就将你和宝宝接回宫。”
她不会让他走到的,宁愿像是割瘤一样,让他狠狠地痛,也不要他长长久久地痛,他那么好,那么专情,以前的摇摆不定,现在是报应来了,让她想爱不能爱,想留不能留。
将她的泪一滴一滴地接在手心,每一滴都是她的爱,他不会再怕了,相隔千里,又如何,他们的心连在一起:“我的傻小妾,我今天可不想让你哭一天,我们要开心,把宫里最后一天都留在脑中。”
她点点头,她不要哭,破涕一笑:“都是你惹我的。”
“对,都是我的错,好小妾,花园里花开得正艳,莫辜负了这美景。”真想把她缩小小的,放在衣袖里,上朝之时就不会老是牵挂着她。
“你得背我。”
“为什么?”他挑起了眉:“我宁愿抱你啊,抱在前面,还可以看到你的脸。”
心情就是跟着他起起落落,这不是爱,是什么吗?她弹弹他的脸:“还可以偷香是不是,背我,我喜欢在你背上的感觉,很舒服,很温暖,虽然我到这里,你并不是第一个背我的人。”
“是谁?”醋夫的妒意又升上来了,他非让那人不好过。
晚歌咯咯笑:“好酸啊,吃了酸葡萄了是不是,这个醋你也吃,是我哥哥啦,你要找他算账去,请自便。”阴曹地府,恕不奉陪。
认命地转过身子:“还真是狠心,晚儿,上来了。”
“猪八戒背媳妇。”她笑着,趴在他的背上,舒服得动也不想动,伤过,恨过爱过,最初蠢动的心,还是坚持到最后,虽然很多女主,穿越到古代是一女n男,可是她并不贪心,愿得一人真心,相约到白头。
御花园里,宛宛越爬越高,越让人担心,下面的宫女和嬷嬷都担心地叫:“公主,快下来啊,不要摔着了,小心点,快去叫人拿梯子来啊。”越看越是惊心啊,偏偏公主要自己上去,她说,这是诚心。
宛宛看看没多远的白花香花,朝下面的一笑:“没事,宛宛很快就能摘到了,可以治姐姐脸上的伤。”她以前听宫女姐姐说,有个姐姐经常让人采花放在脸上,然后脸就好漂亮。
“季嬷嬷,你们不要吵嘛,我就要摘到了,我要摘给姐姐。”呼呼,手一滑,又滑下一点。
几乎没有把下面那些紧揪的心都吓紧:“公主,你,你抓稳啊。”季嬷嬷紧张地说:“快去叫人过来。”安全一点。
有什么好紧张的啊,她一点也不怕,要是能治好向姐姐脸上的伤让她天天笑起来,还是像以前那么美丽,她再高点也会爬,这不,就到了吗?伸出手,用力够一点,差点到了,再倾出一点身子,用力一拉,白花的花珠像雨一样的下,而她,身子过地倾斜,竟然随着那花雨,往地上摔下去。
太快了,快得让人来不及接住,快得在众人惊呼地声音中,狠狠地摔在地上,头部,是一块大石,宛宛的头侧,狠狠地敲在那里,那声音,让人的心里也咯噔一声,鲜血很快就铺延开来,红得那般的妖异。
“啊。”季嬷嬷吓得大叫一声,双膝跪在地上:“快去禀报皇上,宣,宣御医。”全身虚脱一样地动弹不得。
满地,仍是白色的香花,有些染上了宛宛的血,狂风一吹,竟然飞起来,像喝饱的精灵一样,飞得不见踪影。
最快赶来的是凌然,来不及教训这些侍候宛宛的嬷嬷宫女,抱着宛宛飞也似地往最近的建章宫而去。
“宛宛,你醒一醒。”真是恐怖啊,饶是她上战场看过那么多人死,血更是不怕,可这是姐姐唯一的孩子啊,她一定要就醒的,一定要,宛宛不能出什么事,不然,她如何对得起姐姐。
“御医。”她惊恐地大叫:“快来看看宛宛。”
楚天和晚歌也来了,她依旧不想让太多人对她更多的猜测,在一侧的内室里,听着隔壁进进出出地声响,宛宛啊,这个精灵一样的女孩,千万不要有事。
“御医,快点止住她的血,宛宛,父皇在,不用怕。”是楚天惊恐的声音,宛宛是他最疼爱的公主,他真害怕,晚歌会离开,那那宛宛千万不要出事。
御医跪了下去:“皇上,公主流血过多,昏迷不醒,只怕是…”
“只怕什么?朕的公主没有就醒,你们也提头来见朕。”他暴怒,压不住内心的恐慌。
凌然眼一亮:“是不是怕血虚不醒,我曾看过一本医书,以血还血,我和宛宛是有关系的,我的血让宛宛喝下去,我有办法,先把她的穴道打开,硬灌着喝下去。”
楚天伸出手:“朕是宛宛的父皇,御医,割我的血。”
凌然脸色一白:“皇上,不可以,你是九五之尊,还是让凌然来。”
他冷冷地扫视:“朕说可以就可以没有什么不可以,凌然,要是这法子,没有用,你就等着朕治你的罪。”
御医不敢违命,还是小心翼翼地用针扎破他的指,几滴血落入碗中再加上宛宛的。
虽然宛宛是皇上的公主,也怕血不一样啊,若是相撞,岂不是害了公主,也救不了他们的脑袋。
楚天虽然心里不悦,根本就是多此一举。直接割开肌肤,接了血给宛宛争取时间要来得更好。焦急的眼还是看向了碗中,御医手中的玉碗,洁白的像是玉莲花,宛宛殷红的血滑了进去,怎么摇,也不会相融在一起。
御医慌了,凌然也慌了,不待更多的人看清,一剑就割开自己的手腕,一脚踏翻那只碗:“你们这些人,还在那里等?还不快点,姐姐的血跟我是一样的。”
茫然地坐在那里,看那御医和凌然急救着宛宛,那可爱美丽的容颜,那么深邃,只有契丹人才会这样的,原来,谣言是真的,宛宛不是他的女儿,所以月色一心求死。
又是一个罪不可赦的理由,契丹人如此伤害晚歌,而他,是不是疼错人了,他一直以为,宛宛是他的亲女儿。
他黑着脸,看着众人忙碌着,心里直冷笑,救与不救,都只能有一个结果。
第二卷 第三十四章
他愤怒地叫:“凌然,给朕说清楚。”
凌然跪了下来,一脸的苍白:“皇上,莫要相信这些,看,臣妾的血跟宛宛是相同的,所以,所以皇上和宛宛不同,也是情有可原的。”
“放肆,凌然,你还想骗朕到什么时候?朕不会轻饶你们的。”
凌然满脸的不得已,咬了咬牙说:“御医,你们都退下,还有,不该说的要是说了半个字,小心你们的脑袋。”
楚天冷冷一笑:“凌然,你的气势倒是还逼人,什么不该说的,什么该说的,你以为朕还会相信吗?宛宛,朕是留不得。”想那契丹人也千方百计地要把他的孩子,要让晚歌的身孕流掉。
“啊。”凌然大惊:“皇上,宛宛是你疼了七年的公主啊这,些是不能相信的。”
“除了滴血认亲,还有更多的方法,你以为,你能把什么都操纵吗?凌然,你太自大了,朕没有那么大的心胸,帮人家养了那么久的野种,不是你让杨家发起奏折,不是你想毁了晚歌吗?好,你倒也知道,不是皇家血裔,便得杀之。”他愤怒啊,放在心头疼了七年的女儿,竟然不是他的亲生女儿,月色背叛他还真是够彻底。
“皇上,对宛宛你就没有感情吗?七年啊。”凌然的心里,恐慌起来了,皇上的杀意已起。
他站起来:“别再对朕说这些,朕怎么就像个傻瓜呢?让你凌家玩弄,很好玩吗?朕等她醒了,一样会杀了她。”
“皇上。”凌然痛苦失声:“求求你看在姐姐往日的情分上,放宛宛一马吧!我不会再跟她争什么了,求求你,放过宛宛吧!”千算万算没有算到这里。
他拂掉她的手,那如梨花落雨的脸没有看到眼里,他满眼都是结了冰的寒意:“你凭什么在朕的面前自称我,好一个凌然,你以为你是谁,你岂能和晚歌相比,你满腹狠毒心机,让你们姐妹算计,朕一并治你的罪。”
此时,周公公又在外面恭敬地叫:“皇上,众位大臣正在宫门长跪不起,月城的百姓都在宫门围观。”
他笑得更猖狂了:“凌然,没有朕的晚歌逼死你是不甘心是吗?那些大臣朕看是吃得太饱了,既然不想做官就让凌家去养着。来人,守在建章宫,要是凌然踏出半步,立斩不饶。”看她如何兴风作浪,不是不管她,她对大月毕竟是有功,有些事,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有些事,他万不可能忍。
“起驾,到宫门,朕宁愿做一个暴君,也不愿做一个傀儡,凌将军听命,带禁卫军随朕到宫门。”连最后一天也不让他安宁,就别怪他杀气冲冲了。
“是,皇上。”凌然军的声间,有着叹息,有着无奈也有着从命。
晚歌泪流了下来,他又为难了,他又受伤了,见他带着人,浩浩荡荡地往宫门而去。
身后,有人扑通一声跪了下来,不用回头,她也知道是凌然。
“我从来没有这样求过谁,我求求你,救救宛宛吧,她是想上去帮你采花,听说能治好你的脸,说这些我知道我是卑鄙,但求求你救他,宛宛什么也不知道。”她咚咚地磕着头。
“我早就猜到了,宛宛不是他的孩子,可惜,发现了。”她当然不想宛宛死,可是他那么愤怒她,如何劝他,她有什么立场劝他,她的事够伤他了。
她跪走到晚歌的背后,仰起脸:“只有你才能救她。”
晚歌冷视着她:“凌然我怎么救,现在全天下的人都要把我的孩子流掉吗?他到现在还解决不了,而宛宛,七岁了,我并不是不喜欢宛宛,只是现在我想愁思,我如何才能救她。”
凌然的脸上出现从来没有过的脆弱:“姐姐,姐姐不是故意的,那一年,我贪玩,姐姐跟皇上整天在一起,我总觉得自己是被人丢下了一样,他们的彼此的眼中,没有谁,我恨了,我骨子里就天生有着不甘心的血,皇上和姐姐定都,我驰马出去,却落入契丹人的手中,当时只有姐姐在后面追着我,你不知道,那些人,都是魔鬼,他们竟然撕我的衣服,摸我的脸,甚至是摸我的身子,姐姐把他们都挡下来了,她说我还小,他们想干什么?就冲她去,那些人把她的衣服都剥光了,然后契丹王听到了这吵闹的声音,把姐姐救走了,后来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定都又战火连天,皇上带着雄兵攻打契丹,姐姐回来了,却没有把心带回来,后来,她跟我说,她有了,是契丹王的孩子,叫我万不可说了出去,否则孩子就是死路一条。但是在皇宫里,姐姐越来越不快乐,越来越是消沉,皇后欺负她,她也不出声,她一心的求死,就不会折磨心了。我发誓,我一定要以性命来保护宛宛,贵妃,你的皇上是懂爱的人,你能了解我姐姐吗?救救她唯一的牵挂。”
晚歌叹口气:“我不得不说,你真的很会心理战,爱一个人是没有理由的,我不为别的,我也不是被你感动,我会救宛宛,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救宛宛。你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一静。”凌然的求助,总是太多的心机。
凌然磕了三个头:“恕我大胆,贵妃可以以命来救。”她看着晚歌的肚子。
晚歌惊骇地倒退几步:“你滚出去,这个时候,你还想打我的主意,我不知道,你的心究竟是如何的狠。”
她没再说什么,退了出去,她知道,向晚歌的心里,必也会想到,这个已不是秘密,全天下都不欢迎的孩子,皇上不是正在为难吗?能救宛宛,她什么也不怕了。
晚歌跌坐在椅上,抚着肚子:“难道终是留你不得?”
良久,她扬起声音说:“杨公公,你请张御医进来。”
她想要知道,孩子的状况是怎么样?割舍是爱,还是狠呢?留下来,对他是不是一种残忍,谁喜欢让人一辈子背后叫残不障,谁喜欢一辈子长不大,像是枫妃的孩子,只有母亲爱他,如果没有母亲了,谁会爱他。
张御医是皇上最信得过的御医,晚歌伸出手脉让他把,镇定地说:“张御医,你老实说,我的孩子现在怎么样?以你多年的医德来说,无关这生命是不是该存留。”
张御医心里暗暗赞赏,这贵妃的确也是明眼人:“贵妃娘娘请放心,就是拿把刀放在微臣的脖子上,微臣也不会说半句谎言,医者本要诚,要有医者父母之心,实不相瞒,娘娘腹中的小孩仍是一个月的气息,而且非常的薄弱,微臣想,必是过不了三个月。”
泪悄悄地流了下来,晚歌仍坚强地说:“张御医,你可听说过契丹的无笑花。”
“微臣略有耳闻,无笑花可以至胎儿不稳,气息杂乱,让人捉摸不清,久则必会流之,之所以叫无笑花,是因为做娘的人流掉孩子都脸上笑不出来。”
她擦擦泪:“本妃初有孕时,让人算计了,送了有无笑花当香囊,当时也没有怎么反应,孕吐之类都一切如常,出宫之时,滇王爷发现了这无笑花,本妃就没有再佩戴。只是明明两个多月的,却把出只有一个月。”
“微臣斗胆,按娘娘的说法,娘娘佩戴时间不长,虽是再长一些,孩子必是保不住,只把出一个月,微臣大概也能知道一些了,必是当时孩子已经奄奄一息了,到后来娘娘没戴,又有了些转机,只是现在把,还是和在定都一样,只怕孩子已是中毒已深了。”
晚歌闭上眼,良久才说:“张御医,你给我开一个滑胎药。”
“娘娘,这…”他为难地说着。
“本妃不想让皇上再为难,孩子留不得,自是不能留,终是没有生机,长痛不如短痛,现在,马上开了药,让人煎上来,皇上那边,我自会说清楚。”她下定决心了。
张御医,想了想,恭敬地说:“是,贵妃娘娘,微臣马上让人开药。”
“杨公公,你去禀告皇上,告诉那些大臣,告诉天下人,贵妃娘娘喝了滑胎药。”不要他再为难了啊,一个男人,他能承受得了多少,他只是想爱,想保护他想保护的人,是君王,就不能吗?
她走出建章宫,在宫女的挽扶下往未央宫走去,面纱下,是她坚决不可动摇的念头。
用孩子的命,来换回宛宛的命,也换来他的轻松,换来平静。
宫门口,楚天高高地站在玉阶前,看着这些一个个假道义的臣子。
“曹大人,你是掌管是粮米押运,也参上一脚,想必这个差事来得太易了,贤妃娘娘送你什么了?升了三级你就高兴了,朕要的是为百姓,能做事的人。”他冷厉地说着。“如此的大事不分,叫朕如何将事与你做,来人,将他的官翎摘了,由湖州推荐的良才接任。”
曹大人只是跟着大家一起来,当然,连升三级他心里有数,却不知皇上竟然如明镜,一时之间吓得呆若木鸡,直叫恕罪:“微臣再也不敢了,请皇上恕罪啊。”
“当官自是为老百姓办事,尔等毫无建树,想必也是老了。”真让他失望,他并不想这样对待这些老臣子。
他的话音一落,引起百姓的直拍手,当是他们的明君啊。
只是大家都在看着,看谁先说出来,不怕死的叫皇上赐贵妃死罪。
又陆续地他又将一些跳梁小丑给降了,一一换上他培养出的新血,这些人各有各的特色,一定会将大月推得更强大。修生养息,不进则退。
大臣们的心里都不安了,都惊恐了,这个天子,心思不是一般的缜密,连这般的打算,他们也没有一点内线消息,这样真的好吗?虽然有一半出自于自己的原因,可有一半也是为了皇上着想啊。都当成契丹的野种了,这不是明摆着打他们大月一个响亮的耳光吗?这可是攸关于声誉的事。
杨公公气喘喘地跑来:“皇上,奴才有事启禀,贵妃娘娘在未央宫喝下了滑胎药。”他捏了把汗,看到跪得满地的人,气氛好像是不对。
没有一个人出声,静得像是凝固了一样,然后听见楚天发疯一样的声音长叫:“晚儿。”连车辇都不要,直往未央宫里飞奔而去。
第一次他讨厌,为什么这皇宫那么大,那么久还没有到未央宫,第一次他恨自己,为什么不放手,才会到今天地步,让她痛苦地选择,他的舍得,是不是太迟了。
十四说,孩子没有了,她没有牵挂了,那她会离开吗?不要,宁愿她活在某个角落,也不要在他无法想到的地方,宁愿自己苦,也不要晚歌痛。
“娘娘。”一个宫女端上了落胎药。
晚歌怕会再上当,让人倒了小碗让张御医试试,他闻了闻,脸色大变:“这药里有着至命的毒药。”
银针放下去,变成了乌黑。
这个计倒是安排得很好,凌然又参与了几分呢?太妃在里面是什么角色呢?想要她的命,还没有那么容易。
又唤来未央宫的管事,并不动声色,去查查这碗药的来历。
张御医也吓得一身冷汗,如果贵妃直接饮下去的话,他也就活到头了,好一个让人害怕的后宫啊,竟然连这滑胎药里也神不知鬼不觉地下了药,如果不是贵妃冰雪聪明。
再次取出药张御医颤抖着说:“微臣亲自在小房煎药。”不再假他人手。

第二卷 第三十五章
好苦好苦,她听到了脚步声,匆匆而来,是他来了,如果不是那碗毒药,她早就喝下去了。不过也不迟,镇定地将药碗捧起,将半碗又喝了下去,直到让人将碗给抢了去。
张御医和公公们都跪了下去:“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来不及了,碗里只有一点点,大半都让晚歌喝了下去,他铁青着脸,将碗狠狠地一摔,满地是碎片,紧抱住她的头:“晚儿,为什么你要这样,真的不要我们的孩子了吗?什么风雨都会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