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唇红齿白的公公,拿着圣旨,在众位秀女的跪拜之下朗声念着:“封吴羽雪,冯旋羽,李双双,花想容为良人二品,白香玉,向琳为良人一品,陈胭波为美人三品,安雪儿,上官婉儿为美人二品,向晚歌为五官三品。钦此。”
众秀女心里大喜,皇上未满半个月就封赏,各赐住地,实在是一件天大的喜事,这是从来没有过的,虽都是小名份,可是至少也是扶正了的份,不再是秀女,感恩地跪谢:“谢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恭喜各位主子啊,这是前所未有的喜事,就是其它各院都没有的喜事,让我们绿香园领了个头,各位主子鸿福啊。”李夫人笑开了颜,往往此时,会做的人都知道,是该打赏的了。
其中向琳和安雪儿最为有气派,一出手就是几绽沉沉的金子,连聪慧的上官婉儿也笑语地打赏了二绽白银给报喜的公公,更别说别的小姐了。
晚歌缩缩肩,李夫人的笑脸到了她眼前,尴尬地想移开,她没有准备,也没有钱,只能笑笑。
“哼,连个打赏的钱都舍不得,怪不得只有五官的份,比宫女清高不到那里去。”向琳眼尖地看,冷笑着引起秀女的注意。
安雪儿从衣袖中取出二绽银子塞到李夫人的手中笑道:“李夫人,瞧我真是健忘,倒是忘了晚歌妹妹的银子一早就放在雪儿这里了。”她的身份是美人二品,自然比晚歌的来得要高,所以称她为妹妹。
李夫人挤出笑:“安美人折煞奴婢了。”
“这是应该的。”她应付自如地说。
晚歌深深地叹了一口气,还真让贺兰淳说对了,没办法,入宫,没有银子赚,还得自掏腰包,这有什么好啊,真不懂,五官,又是什么东西啊,宫女上来就是保林,保林上来就是五官,是人脸上的五官吗?这名字真是奇怪,不过十分的特别,她倒是喜欢,清清傲傲般。
“各位主子,大家若是喜欢现在使唤的宫女,尽可要了过去,主子们的贴身丫头也已分到各院去了,各位主子就可到各自院里休息,以后有什么事,尽管吩咐奴婢。”
高兴了一场,都兴致勃勃地进屋去收拾自已的东西。
湖青一脸恳求地看着晚歌:“向五官,请让湖青跟着你吧!你一定是个好主子。”
她摇摇头:“你跟着我,没有任何前途的,不如跟着安美人或是上官美人。”
“向五官请让奴婢跟着你吧,奴婢不要什么金银赏赐,也不要什么吃香喝辣的,湖青只想跟一个好主子比跟在不把宫女当人看的富贵主子那里好一百倍,奴婢不求什么?只求平安到出宫就好了。”
她身边没有一个人,也着实很不方便,与其等李夫人分配宫女,倒不如湖青也好,她点点头:“当今的情形想必你也知道,我不过是比宫女好一点的五官而已。我即无银无官也无宠,不怕受苦,你可以跟着我,如果你想走,我也不会留你。”
湖青感激地点点头:“谢谢五官,谢谢。”
她耸耸肩一笑:“不要叫我五官,觉得怪怪的,像是在叫着我的眼睛鼻子嘴巴一样。”
湖青也忍不住笑出声:“向五官,让奴婢来替你收拾。”
她和花想容以及李双双分在一个海棠阁中,一进门就分得清楚,而花想容和李双双是良人,自是较为明亮而大的居落,走过满是海棠花的正门,是这里的正主子何容华,晚歌三人先拜见了她,何容华也按礼数,赐了些东西给她们。
一到晚膳时分,各宫的赏赐就纷纷而来了。三个女子就集在海棠正厅,接受着后宫各主子的恩赐。
“惠妃娘娘赐花良人金步钗一双,南海珠链一串,玉如意一只,李良人金步摇一对,赐向五官玉如意一只,金手镯一双,如意金钗一双,玉扳指一只,香粉一盒。”
她所得的,竟远比花想容和李双双这二个良人还要多,而花想容,甚至可以说是她的远亲。心里想着,也装得自然,朝那太公公施礼:“向晚歌谢惠妃娘娘的赏赐。”不知花想容会作何感想呢?她是一个单纯无心机的人,她不想让她不高兴。
可她细眼一瞧,花想容却没有任何的不悦,而是兴奋地说:“向姐姐,真好,我们又在一块了,以后我可有口福了。”
而李双双却没有什么兴趣,道别后带着她的赏赐先回去。
晚歌摇摇头:“花良人可别折煞我,怎么竟叫我姐姐呢?要是让人听了去,不笑话我才怪。”
花想容吐吐舌:“花良人,我越听是越怪。”
“呵呵,花良人有什么怪,花的良人,向五官可才怪呢?是不是。”呵呵,二个女子笑了出声,晚歌放下心来,还好,花想容并不会不悦,这种性格也好,不会让自已太难过,人生不过几句话,就可以让人过得很开心了,看开,想开,单纯,凡事不要太计较了。
才回到她的小居,湖青就关上门小声地说:“向五官,刚才皇后差人过来,送了一双好名贵的耳坠。”她兴奋地捧出那锦盒。
晚歌打开一看,一双带着艳红珠花的耳坠光艳夺目地在锦盒里,她放在一边有些苦恼地说:“这怎么办啊?”为什么其它东西不好赏赐,偏就这个,皇后娘娘还真是心细如发,不过看过她一次而已。
“五官,你不喜欢啊?是皇后娘娘亲赐的,可是其她主子都没有的。”湖青不解地问。
她睁大眼,有些无奈地说:“湖青,你倒是看看我的耳朵。”
湖青细看,惊叫了出声:“五官,你没有穿耳洞?”
这是事实,她没有穿:“我怕痛。”在现代,女孩子的耳朵上穿几个洞是正常的事,只是她真的很怕痛,看到了都怕,对那个也没有什么兴趣,所以就没穿,现代穿耳洞应该还好吧!一枪打过去就好了,古代,听说是用针穿过去的,天啊,不痛死才怪,想想都怕。
二人面面相觑,良久湖青才说:“得用针穿,八月初八是皇后娘娘的寿辰,得在那之前穿好。”
“可是很痛。”她怕啊,这是她的死穴,她就是怕痛,想那针刺之痛,她忍了多久,想必是那时换心之后,痛得太久,痛得太多了,然后每次能不打针就不打,要打就像是壮士断腕一样大义凛然。“湖青,你会穿吗?”最好是不痛的那种。
湖青吞吞口水:“应该会吧,湖青小时候就是看着姥姥帮我穿的,她摸摸湖青的耳垂就穿过去了,应该不难的。”
呜,那怎么行呢?这不是吃过猪肉就看过猪走路的事,会痛的,而且还会流血。
她摇摇头,心里是惧怕:“还是不要穿了。”
“可那,到时候怎么办呢?”湖青焦急地说。“每个主子的行头里,都不能缺了耳坠,而且这个还是皇后娘娘赐的。”
“到时候再说了,看,这满窗的海棠真美啊,曾经有个人生怕海棠深睡去,就整夜地点起烛火,成就了一段佳话。”不想就会慢慢过去的。
湖青取来单衣披在她的肩上:“五官真是湖青见过最有学问的才女了,今天五官和姬妃娘娘所说的真是精彩,让湖青佩服万分,只是五官只怕以后、、”
她没有再说下去,晚歌也知道什么,笑笑:“没关系,反正我不与人争那稀薄的恩宠,做个五官,倒也是轻松,她给我小鞋穿,也未必就能如意。”她并不似外表来得柔弱,只让人陷害和欺负,而不出声,那只是愚蠢。
湖青有些胆怯地看着她:“我听说,听说五官和向良人都是姬妃娘娘的妹妹。”可为什么姬妃要置她于死地,要是当时她说和四王爷一起,这必然是犯了大罪,要处死的。她还是秀女,不可随意乱走,更不得与皇上之外的任何男人说话,所以绿香园里,连太监也没有。
晚歌收起笑,正色说:“我不是她妹妹,我也不是向宰相的女儿,我和她们,没有什么关系?”
湖青不敢多说什么,似乎也是吧,同一样是女儿,一个是千金小姐穿金戴银的,而一个只是素衣裹身。
“姐姐,你看,你多虑了吧,那贱人只封了个五官,你就放心吧!”向琳在姬妃的玉姬阁里喝着上等的香片,不仅衣着,和发饰和在向家做小姐时,完全不一样,她很会打扮自已,处处彰显着自个的年轻貌美,让向姬有些吃味。
“现在的事,很难说,琳儿现在即是良人,以后的福分就得靠自已了,千万不要为向家丢了脸。”随意说着表面的话,眼神儿去望着外面,远处宫灯全亮着的建章宫,是皇上宠幸后宫女人的地方。
向琳有些酸味地说:“倒是让那陈胭波得了势,和琳儿在玉梨园呢?今晚就宣去侍寝了,那个得意劲,莫恐天下人不知一样,难看死了。”
向姬吹了吹茶,风轻云淡地说:“后宫的女人,没有谁比谁得意,只要能得皇上的宠爱,谁就得意。”
“姐姐倒是说得有理,哎,姐姐。”向琳四处看看,然后小声地在向姬的身边说:“姐姐,上次省亲娘为你求的妙方可有效。”
向姬一听,一张俏脸黑了下来,也没有说话。
向琳就奇怪地说:“娘说那可是生子的妙方,可是姐姐生了皇子,那么姐姐的身份在宫里,怕是皇后见了也得避上三分。”
她瞪了这个妹妹一眼,冷冷地说:“这事不用你管”省亲回来后,皇上极少宣她侍寝,就算是她,也不碰她一下,如何用得上这生子的妙方:“此事你万不可向别人说了去,否则皇后知道的话,可没那么好收场。”
向琳吞吞舌头:“姐姐倒是怕那皇后娘娘,可琳儿看,她像不管事,温温弱弱没什么好怕的,而且琳儿听人说,皇上可不喜欢这个皇后。”
“你可别小看这皇后,以后有你苦头吃,夜深了,本妃也要歇息了,陈公公,何嬷嬷,你们送向良人回玉梨院去。”向琳一心想要尊荣富贵,却不懂什么人心所在,对她并没有什么妨害,倒是那向晚歌,这才特别了,皇上在绿香园的一翻话,暗地里就是训斥她,为了一个新进做错事的秀女斥她,而又偏偏只封了个五官,皇上用意何在,钦点她进宫,夜里念的却是向晚歌的名字,当真教人要想破头.
第一卷 第三十三章:圣怒
从美人以上的等级,每天都要去向皇后娘娘请安,而以下,则是取消,皇后掌管六宫,岂是每一个人都能拜见,而她也乐得轻松,让湖青领着到处转转。
空气可真是好,早上没有什么人到上林苑来赏花观景的,后宫中的女人,除了宫女和命妇之外,一般都没有什么事,无非是串串门子,聊聊天,打发光荫的过去,女人的时间,充裕得有些可怕。
“乱花欲醉迷人眼啊。”眼都看花了,都怪她,她就是喜欢这些美丽的景色,让湖青都大叫吃不消,便让她先回去,可是现在倒好,她迷路了,大中午的,这里连个宫女也没有,也没找到所谓的什么戴着铁甲威风凛凛的御林军。
急也急不来了,就坐在这里等着湖青不见了主子,来招领她回去吧,这里也明显,很容易发现,别人不知道大概以为她在赏景,都不会理会她,她今儿个穿的是五官的服饰可也说不上是什么耀眼的,所以人家是爱理不理的,高处风凉,低处未必就没有景致了,这里能听风吹叶像唱歌一样好听。
“屏香,屏香。”一个女娃儿的叫声,惊恐地传来。
她不想理会的,反正不是叫她,何必生事端呢?现在进宫,才多少天,还没封号就开始让姬妃陷害,说不定以后还多的是这样的事,她想自由可是女人的直觉告诉她,根本就不可能,暗潜着的风云已经开始涌动了,要想不惹事非,就少管闲事。
女娃儿的声音转为大哭声了:“屏香,屏香救命啊。”
救命,是不是出大事了,晚歌一惊站了起来,提起裙子弯过那丛林,那里一个湖,救命声就是从那里而来的,繁花围绕的碧湖中,扎着花的小舟在湖中心,只是翻转了过来,还有那要灭顶的黑色头颅,因挣扎而让那水花四溅,雪白的小手,慢慢地在水面上消失,也听不到她的任叫声了。
晚歌一惊,划舟也来不及了,绣鞋也没有脱,就跳了下去,凉凉的湖水中她像是一只鱼儿一样,幸好,她会水性,用极快的速度游了过去,抓住那冰凉的身子,天啊,早知道就早点来了,靠在翻转的小舟露出脸,再用手试试她的鼻血,幸好还有一点气息,冰冷没有血色的脸上,苍白得让人惧怕,这小女孩她见过一次,就是那个笑魇如花自称是宛宛的女娃儿,她有些紧张,拖着她往回游了回去,一脚却让那缠绕着的花腾给缠到,她用力一扯往回游,原本也没什么?可是却觉得如针扎般的疼,回头一看,那湖水中,竟然有着鲜红的血冒上来,痛啊,现在痛的感觉才传了上来,好痛像是皮开肉绽了般。
这时有宫女在岸边大呼:“来人啊,快救公主啊,公主落水了。”
好痛啊,钻心刺骨的痛,可是晚歌还是忍住了,皱着眉,很快就游到了岸边。
“公主。”有个宫女在大声地叫着,手里的东西掉了个满地皆是。
很多宫女太监一听这呼叫声,竟全围了过来:“公主,公主。”
一个满脸是泪的宫女接过她手中的公主,摸了摸,竟然抖得跪了下去,大叫:“公主没有气息了。”二眼一翻,竟然晕了过去。
后面的人全都跪了下去嘤嘤哭成一片。
晚歌忍住痛爬了上来,这些宫女,再哭下去,那公主就真的没气息了,将那公主放平在地上,再用力地压住她的胸口,将那水给压出来。
“这不是向五官吗?大胆,竟敢如此对公主的千金之躯,还不停手,来人,把她给抓住。”一个威严的女声传来。
救人要紧,她连看一眼也没有时间,依旧压着小身子,宫女们都哭着叫:“太妃娘娘饶命啊。”
几个老宫女扭住她的手,竟然按在地上一反扭,痛得她眼泪几乎流出来。
“大胆,你们一个个怎么看着公主的,呆会治你们的罪,公主是怎么一回事?”威严的声音响起,却没有听见脚步声走近:“说,一个个在这里哭什么?”
“太妃娘娘饶命啊,公主,公主落水没有气息了。”
“啊。”是太妃的惊叫声:“你们这帮该死的奴才,是谁让公主落水的。”
还问下去吗?再问的话,那公主就真的要没气了,可是她的脸,让人压在草地上,双手都痛得没有知觉了,而且足上的刺痛更是椎心刺骨,她想说话,让她们放开,可一开口,却说不了,嘴巴紧紧地压在地上,动弹不得。
“回太妃娘娘,这是小公主身边的贴身宫女屏香。”张公公恭敬地说着,让人将一杯热茶往屏香的脸上倒了下去。
那热茶让屏香醒了过来,张公公黑起脸:“你这该死的宫女好大的胆子,竟敢如此谋杀公主。”
屏香吓得直啰哆,身子颤抖着:“奴婢、、奴婢、、不敢,公主让奴婢去拿果子,奴婢就去了,然后,奴婢,端着呜、、果子来,就看见她和公主在水里面了,真的不关奴婢的事,请太妃娘娘饶命啊。”她指着扭倒在地上的晚歌。
恬太妃扶住张公公的手臂,美艳而锋利的眼敝向那一身湿淋淋的晚歌。
一个嬷嬷一手拉起她的发,往后一扯,让她的头对着恬太妃。
晚歌给扯得头皮发麻,一开口没有说什么,将嘴里的泥吐掉,喘着气就说:“快放开我,再不救小公主,就真的救不了。”
“啪。”一个嬷嬷狠力地一把掌结实地打在晚歌的脸上:“大胆,看你身穿五官服,小小的五官也敢如此顶撞太妃娘娘,还敢妖言惑众,害死了小公主。”
晚歌请求的眼神看着这个满脸寒霜的恬太妃,左颊像是麻木了般:“恬太妃,再不救就来不及了,如果公主没有救活,臣妾愿意以命抵命。”
恬太妃冰冷的目光看着她:“才刚入宫的秀女,自持有几分才华就了不得了,谋杀皇上最爱的小公主,岂是你一条贱命可以赔得起的,罪证确凿,每一个在场的宫女都看得清清楚楚,人证都在,绝不能姑息,来人啊,把她先斩了,以示正听。”
“恬太妃,恬太妃。”晚歌大声叫着,却让人捂住了嘴巴,张公公抽出侍卫的剑,朝她一步步地走过来,这就是她的命吗?含冤而死,说好不多管闲事的,好心果然没有好报,还招来杀身之祸,只怕还会连累着哥哥了。
“住手。”清脆的叫声响声,姬妃行了个礼:“太妃娘娘吉祥,太妃娘娘现在怎么不让御医先看看,说不定还有一口气在呢?”
晚歌用力地点点头,很快就让人按得动弹不得。
“反正这贱人先斩也是死,后斩也是死,她说能救小公主,何妨让她试试,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臣妾想太妃娘娘是太心痛了,可爱的小公主可是皇上的血,也是太妃娘娘的孙公主,太妃娘娘最不想见到的是小公主有什么万一。”她假意地擦擦泪,可精光却小心地看着恬太妃。
恬太妃的脸有些黑,冷淡地挥挥手。
几个嬷嬷松开了晚歌,姬妃为什么会跳出来说话,这样会得罪恬太妃,也不知她是不是又设了什么局来害她,总之,救人要紧,不顾身子的疼,倾下身,给小公主做着人工呼吸,让旁人都看惊了。
楚天又急又怒地冲了过来,顾不得要威仪和架子,就连圣驾的辇车也省了,他手心里有的是冷汗,眼里,有的是怒火,她竟敢谋杀他的公主,四周行礼的人他一个也没看在眼里,只看见躺在草地上任那向晚歌揉弄的公主,他的宛宛。
冰冷而残忍的怒意让他一把将晚歌的发一扯,狠狠地一巴掌打在她的右颊。
晚歌头冒金星,连痛的知觉都没有了,过大的力气让她往一边倒了下去,这重重的一巴掌竟然痛得让她晕了过去。
“拿剑来,我要杀了这个贱人。”他暴怒着,吼着。
“皇上。”十四用力抱住他的手:“千万不要,我相信不是晚歌做的,她不是那样的人。”为什么会发生这样的事,要杀晚歌,这竟让他心如刀割。
“十四王子,这么多人都有目共睹,这向晚歌才一进宫就谋害了小公主。”恬妃不悦地看着十四:“想她进宫,就是别有目的。”
“不可能的,晚歌根本就不想进宫,要不是皇上、、”十四说不下去,跪在地上紧紧地抱着楚天的脚,不让他杀晚歌。
楚天瞪大了眼,满眼杀气地看着他最疼的十四弟,咬着牙说:“放开,她竟然谋杀朕最心爱的公主,杀无赦,你惹再拦朕,朕连你一起杀。”任谁也不许伤他的宛宛一根毫毛,就是十四也休想要挡住他,他非要杀了向晚歌不可,任何人伤了他的宛宛,都是不可饶恕的罪。
第一卷 第三十四章
“皇兄,晚歌真的不会的,十四以性命担保。”
姬妃提着的一颗心看那胸口微微有起伏的宛宛公主,侧了侧身:“皇上,太妃娘娘,恭喜啊,宛宛公主有气息了。”
他颤抖的手放到宛宛鼻子前,那轻微的气息让他兴奋若狂,激动地叫着:“御医,御医,快来看看朕的公主,她没有死。”
只有十四,急冲冲地扶起晚歌,心疼地看着她满脸的伤,他心酸的几乎要流下泪来。
“禀报皇上,臣替公主把了脉象,公主真是吉人有天相啊,只是喉间还有些气息凝滞,想必是刚才已快要呼吸不过来了,这几天说话可能有点问题,好生调养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他闭上眼,才发觉自己的手心满手都是汗,宛宛啊,幸好平安,没有让那贱人成功,他真的看错眼了,她的目标其实就是想要谋杀他的公主。
“来人啊,把这贱人打入暗房,等宛宛醒来之后,朕亲自来问斩她。”小心地抱着自个最爱的公主,往寝宫而去,连看也没有多看晚歌一眼。
“姐姐,为什么刚才要出声救了那个向晚歌,这样顶撞了太妃娘娘,这真是不讨好还讨人厌了,让太妃娘娘杀了她不是更好吗?”向琳不解地叫着。
姬妃淡笑着,看看掌心,细布薄汗:“我说你不懂,你还是不懂,你以为死一个公主,她向晚歌死了就算了,那可是诛九族的,所以我当然要出声了,而且那贱人,我看她倒有几分骨气,不做没有把握的事,我就赌上那一把了。”
向琳如梦醒,拍拍胸脯:“幸好姐姐聪明,我还真没有想那么多,这太妃娘娘可真不简单啊。不过等那小公主醒来,皇上问清楚了,她不是立了一大功了,富贵险中求这话还真要灵验了。”
当然不简单了,不然岂会不马上宣御医,而先治罪呢?向晚歌一个女子,岂能飞得出这守卫森严的皇宫,富贵险中求,险是险,不过,她要想富贵,那就难啦!“我就是不开声,那十四王子和皇上也来得不远了,你不是说十四王子和她关系不一般吗?他岂会放任张公公杀了她,我这倒也卖了个人情给十四王子和那贱人,不让她乱说八道,与我更有好处,可她要是想翻身,就难啦,给小公主吃点哑药,她能说出什么来,什么也说不了了,我看向晚歌就一辈子关在暗房里,再怎么让皇上动心,皇上决也不会再宠幸她了。”当不失是一个借刀杀人的好计,这刀,就是恬太妃这把暗刀。
“哦,我明白了,姐姐真的好厉害,这也能想的多,琳儿受教了,那御医说公主喉间气息凝滞,不能说话,再等个几天,发现公主不会说话了,变成哑巴,呵呵,到那时候可就迟了,什么药效也查不到,向晚歌就是水洗也不清,这下我看向晚歌还笑不笑得出来,毁掉了她,我们可就可以松一口气了。”
“跟我斗,她岂是对手,暗房里的公公一个不小心,把她给掐死打死了,是正常之事,她死了这才安静。”美艳的五官,淡雅的语气,轻松的谈吐却透露出她的狠绝。
十四的手颤抖着,却不敢去触摸晚歌的脸,又红又肿,而且唇角还渗出了血丝,更别提她的白袜上,已是血红一片,白色的鞋早就不知所踪,他小心褪下罗袜,竟看见那翻开血红的皮肉。
连他也觉得痛啊,晚歌怎么受得了,还让人这般大力地打,细心地用帕子拭着,再撕下锦布小心翼翼地包住那伤口。
晚歌痛得拧起眉,呻吟一声,悠悠睁开双眼就看见十四怜惜心疼的眼光,温柔地说:“晚儿忍一忍。”
“好痛。”全身都在痛,痛得她想流泪,在十四面前,她伪装的勇敢就消失无踪,她没死,是因为十四吧,皇上拉起她的头,她就看见了十四,后来就晕了,这里黑乎乎的,似乎还有怪味,只有一盏小灯在木桌上,这里是什么地方,她没有救活那个小公主吗?还差一点点的,她都能感觉到她的心跳加剧了起来。
“十四,我好痛啊,公主怎么样了?”十指紧紧地抓着十四的衣服。
十四的心只差没有碎成一片,小心地抱好她:“晚歌,我绝对不相信你会谋杀公主的,再等几天,宛宛能说话,就什么都明白了。”
谋杀?这个罪名真是扣得大,说好不多管闲事的,终究还是逃不过,她没有说什么,不必说什么,大家都在等时间,太妃和皇上不分青红皂白的要杀她,着实是让她心里隐隐作痛。
“晚歌才不是他们说的那样。”十四手劲大了起来,紧紧地握住她的手。
就算全宫的人都目睹她拖着公主上岸,就算全宫的人说她杀了公主,十四,还是不会变的,他相信她,这就足够了,逐渐苏醒的知觉和细胞更让她觉得无法忍耐的痛楚,特别是脚上的痛,让她想哭:“脚好痛啊。”说出来的声音像是撒娇和哭诉一样软软楚楚,在十四面前,她不用伪装什么。
“再忍一忍,很快就会过去了,我让四哥带伤药来了。”十四紧抱住了她,不管她的衣服,她的发是那样又湿又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