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抹着唇间的血,不知是他的,还是我咬破唇的。
“朕吧最喜欢的东西送给你,你不屑地丢了,扔了。还有就是再送给你九哥,这是何等的让朕心中悲哀啊。蔷蔷,在你心中,是你九哥比朕重要吗?”
他什么意思,还要牵扯出我九哥,难道怀疑我的孩子是九哥的吗?荒唐可笑之极。我可不曾送过什么东西给九哥,我什么都送不起,穷得什么都没有。冷然地答他:“你不要我了,我不强求你,我也不会怪你。都是我的错,可以吗?不要有的没的脏水往我头上泼。那你泼我也就好了,别把我九哥拉进来,我九哥很不得把世上最好的东西给我找来。我在青家,头发经常的掉,九哥看了心痛,说我这样子掉怎么行呢,到时候只怕会光头了。你知道他怎么给我找药的吗?”
他不知道,他只知道要索取我更多的爱,更多的付出而已。
吸了口气,眼睛有湿润起来:“那怪医说要血,要很多很多的血用来炼药,而且要很新鲜的。九哥愿意了,流了多少血我不知道,他足足过了打半个月养好一点身子才敢回来,他连家都不敢回,躲在朋友的地方。可是我不知道那么辛苦才得来的要,好难喝,硬着头皮喝了大半碗就喝不下去了。他们游船河的时候,九哥的朋友偷偷地跟九哥说,失血那么多,还来划船,不要命了。”
我当时听到了,心里真的好怪异,我给了些银子给九哥朋友的丫头,丫头才跟我说实话的。那时我多恨自己,为什么我只是喝了半碗就不喝了,那可是九哥的血换来的啊。但是我装作什么也不知道,依然是平常相处。
泪眼有些迷蒙:“九哥做这些事,从来都不会告诉我,我就装作不知道,他只会为我做事,我却没有机会为他做些什么?”
灏从袖里拿出一个夜明珠给我:“我给你的,还记得吗?”
夜明珠,皇后说,皇上可喜欢了。
当时我是把它扔到床底下去了,为什么会在他手上呢?
“在你九哥的房里找到的。”他合起,放在我的手上:“朕小时候,最喜欢的东西,送给你了,放在你九哥的房里。”
这有什么好说的,在九哥的房里,就代表着我送他的吗?
“朕派人看着你,你说,这是监视着。朕没有让人看着你,蔷蔷,朕就对你的生活,没有什么所知。朕都知道了,别这样再惩罚朕好吗?朕伤你,现在后悔得不知要怎么办?蔷蔷,朕都是爱你的,朕真的后悔。”
伤害已造成,现在谈什么后悔,都晚了。

 

第六十章 视而不见
软言的是他吗?那我是不是可以趁机提出我的要求,保护我的孩子呢?
我抬起头:“我的孩子。”
他抱紧我,心疼地轻吻我的脸颊:“朕不会在说那句话了。蔷蔷,别难过了,朕会差清楚这夜明珠是怎么在你九哥房里的。蔷蔷回去好好休息,朕会好好处罚他们的,在蔷薇宫里好好住下,没人会吧你赶走的,就算是为你九哥吧,难道你一走,他一个宫中侍卫总管也不知道吗?”后面说得,有些请求一样。
从来没有听过他这样说话,他不喜欢我九哥。是从一开始就充满了敌意,现在倒是说,为了九哥。
他知道,一旦离开,我将会将蔷薇宫的恩爱什么都埋葬。
我吧他喜欢的东西放在他手里,他太贵重的东西,太朕的东西,不敢再要。他能说,保住我的孩子,我已经满足了。
轻轻地将他的手拉开,站了起来。
他抱着我的腰,带我会蔷薇宫。
这个满是花朵和华丽飞纱的地方,为了孩子,我不会再反抗他的命令。
宫女和公公跪了一地,料必是要惩罚一般。
我像游魂一样经过,满身湿淋淋的灵儿抓住了我的裙摆,惊恐万状地叫:“昭仪娘娘,灵儿再也不敢了,灵儿才十五岁,饶了灵儿不懂事。”
虽然狼狈,可是依然是那么漂亮,淡薄的衣服贴在她的身上,更显得曲线玲珑。
不过是个让人利用的女人而已,但是我不想去参与你们的争斗,死活,也与我无关,我现在什么也不想,只想要我的孩子好好的。
“昭仪娘娘,你是大好人,求求你。”泪珠从她漂亮的眼里流出来。
多美啊,让男人都无法不怜吧。美人一笑可以倾城倾国。美人一哭,那梨花带雨,千怜百媚,怎么一个光景呢?
我缩着肩头,要缩开肩上的大手,他却越发抱得紧。
好人,我从来没有说过我是好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一边放着箭下来的蔷薇花,推了很多,那刺,细细密密的。在那青青绿绿的叶中,藏着粉艳的花朵。
我往前走,但是她并没有放开我的裙摆。
灏一脚踢过去愤怒地道:“愚蠢的女人,竟然敢伤朕的蔷蔷。”
伤我,她岂能。
拉下他的手,我一个人伤楼阁去。
他有些落寞,有些愤怒地说:“把她一张脸给朕毁了。”
灵儿呜咽地哭了起来:“皇上饶了我吧,皇上,我再也不敢了,皇上,你不是对灵儿很好的吗?不要啊。灵儿再也不敢了,皇上,你饶灵儿一次吧,要灵儿做牛做马灵儿都愿意,不要伤灵儿的脸。啊。”
女人惨叫的声音传到我的耳中,想必是那带刺的花打在她的脸上了。
那么漂亮的女子,真是可惜了。
她怎么就看不清楚呢,皇上的宠爱,那不过是一时的。宠而娇蛮,没有什么聪明的脑子,也不懂得收敛自己的缺点。任何一个有心机的人,都能轻易地将她解决。
才十五,真小啊,我感叹。
世上的女子,是真的一个比一个美,一个比一个年轻。
“送道军营去。”无情的声音让我震住。
送军营,皇上的女人,不就是赐死,不就是冷宫,怎么会送到军营里,除非他没有动她。
摇摇头,不管了,什么也不管了,只要好好的把孩子生下来,这是我的。我可以用全部的爱,全部的心去爱护他。
好累,我还是回到这里来了。走进房里,疲倦地睡去。
安心做我的金丝鸟吧,不能在祈求什么爱与不爱了。
侧着身子,他还眷恋地抱我在怀里,满是怜惜地手,与我的五指合在一起。
我抽开手,他又搭上我的腰间。
坐了起来,越过他下床。
“蔷蔷。”他叫住我:“你要去哪里,天黑了,饿了吗?已做了些清粥在桌上,朕给你拿过来。”
“不必。”我套上鞋子。
他抱住我的腰:“蔷蔷,你要干嘛,这么晚了。”
没有点灯,但是淡淡的夜明珠光华照得枕间莹莹亮。
我拉他环在腰间的手:“你在这边睡,我道别的房间去。”
没有留恋地就走开了,随便找一间就进去,坐在角落边闭着眼。
他在门外,似乎长长的哀叹。
冗长的夜,拉得很长。
醒来的时候,却在床榻之中,并不觉得惊讶,只要我醒来没有看见他就好。
恨他,我就是恨他,恨他的无情,恨他的总是不相信。
青鸾不是说还有很多让人看了恶心的东西吗?他手上有多少呢?才会这般的不信任我。
曾跟他说过,如果真的要和九哥,早就跟着他走天下去了。
我不可以将他的这种伤害,当成是在乎我的,他伤我是真的伤得很重。
之桃很开心地告诉我,那不可一世的灵儿,让蔷薇此得满脸鲜血,还丢到军营里去了。
我似乎只是当一个故事听一样,完全与我无关。
我知道,暗中的人必会更加的小心。但是我真的不想吧心思费在这些黑暗的猜测里。没有什么意思,再斗,再争,争什么啊,皇上只有一个。
他谁都不爱,他最爱的,就是他自己。
他付不出那么多的感情,但是,他要求得很多很多。
关于那个夜明珠之事,皇上让陈公公一力去查个清楚。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依然放在我的床头。
我客气地用小盒子装好,让之桃送到正清宫里去陈公公,还给皇上。
这些东西,太贵重,要事再丢失一次,那不是要她的小命。
他将我看过的书,又都拉了出来,反转的地方,还是反转在书桌,折角的,还是折角放在一边,放在地上,依旧是放着。
写了一半的,又都是放在桌上。
那爱笑的木娃娃,也在桌上。我看着,却是笑不出来。
一切都似乎没有发生过一样,很是平静,那信大概还叫人糊了起来,放在书里面。只要有权势,没有做不到的事。
我几乎差点以为没有失过宠,没有哀求过他,没有尊严尽失没有受伤到库不出来的那夜了。
什么都是和以前一样,我一样很快乐,每天唇角都会带着笑。
翻开书,贪婪地看着里面的颜如玉,黄金屋。一字一句地把自己喜欢的诗词歌句念给腹中的孩子听。花瓶里,依旧是插着每天早上最新鲜的花,娇艳欲滴,未曾有什么过什么改变啊。
只有那夹在书中露出一角的信,那一道道的伤痕,说满了那无奈的夜晚。糊得再好,终是发生过,什么也掩饰不了的。
可能是想开了吧,可能是心里不痛了吧,孩子忽然变得听话了起来,我现在吃什么东西,都不会吐得七荤八素的了。
真乖,我甜甜地笑着。
九哥约莫知道了一些风声,还特意过来看了二次。我二次都让之桃说我在睡觉,没有见九哥。
善良的九哥哪里知道,他让人陷害了。他就要死了,我不要再拖累他。
皇上来的时候,我当他不存在,不叫他也不跟他说话,一个人做自己的事。
通常也没有什么可以做的,画一些画,很可爱的。
然后跟孩子解说:“这是小乌龟,这是小兔子,不过娘画的小狗不漂亮。小狗的脚印上墨,在纸上随便一印,就是一朵梅花一样。”
他就坐在对面看着我,神色中,那般的无奈与哀痛。
他也会痛吗?哼。哀兵政策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用的,我早已经想通了,不要再去贪恋这淡薄的爱。
同一间房,很小,但是彼此间的关系,却是,却是沉闷冗长,谁也不敢进来侍候着。
“蔷蔷。”他轻声地叫,眼中带着一些憔悴。
我还是自己软言地对孩子说:“小兔子可厉害了,别看它小小的,可是有逃生的本领哦,你看,他的眼睛可漂亮了,圆圆的,像琉璃珠子透明…。”
“蔷蔷。”他的声音打了些:“夜明珠的事,差得差不多了,但是那宫女,自缢了,朕不相信她一个人能做到这些的。蔷蔷…”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有什么人算计我,我也不在乎。
我打断他的话,大声地往外面叫着:“之桃,我饿了。”
越过他的身边,走到外面强快的说:“之桃,我们去煮面吃。”
他有些无奈,沉重地叹息一般,现在才绝得要后悔吗?但是他伤我,何其的深,我从来没有做过那么卑下的事,什么我都会求他,只要为了孩子。
现在的他,想要挽回以前的关系,只是他一个人在想,我真的累了。
一块石头,怎么可以连着让它绊倒我二次呢?
在蔷薇宫的小膳房里,看着之桃亲自煮面给我吃。
我得学着点,面得到时只有我一个人,什么也没有得吃。
回到蔷薇宫住,我就住一个人,等九哥走了之后,无论如何我都不想再在这里住下去。
“要放很多的青菜下去,对,还要放点肉片,再放鸡蛋,还有这些。”多吃多好,不能挑吃,什么都得吃一些。
之桃轻声道:“小姐,皇上今天会在这里用膳。”
不要提他,他用他的,我吃我的。给我煮就好了,我怎么还有点饱饱的,我去转转,一会就会吃得多一些。“他在二楼,我就在一楼转。
夕阳的光华照得蔷薇花极是漂亮,但是我现在不喜欢吧这些花剪下来插着了。轻轻地走道大厅的靠近糊的一边,伸手将附近的莲花折了下来。
还是微微刺手,凑近鼻间,深深地一闻,沁香之气,清新灵明啊。
露出笑容软软地说:“孩子,这就叫做莲花,也叫荷花,还有芙蕖莲花、芙蕖、菡萏、芙蓉、水芙蓉、草芙蓉、君子花,名字挺多的吧,等你明天会看的时候,就会看道娘说的花了,特别的清香。荷叶是圆圆的,要事下雨的时候,沾上雨滴,像是珠子一样的漂亮,圆润晶莹滚来滚去的。”
将花插在花瓶中,走远些看,问一边的宫女:“会不会很怪啊?”
“不会,很漂亮。”
我歪头看了看,笑道:“挺怪的,怎么看都是孤单一朵开在那里。”
“昭仪娘娘喜欢看莲花,奴婢去外面采多些回来。”
摇摇头:“不要了,这么好看的花,要长在他该长的地方才发了,我贪心,折下来闻闻这香气。要是到冷秋的时候才漂亮,满湖都是飘落的花瓣,最后的残香,特别的浓。”
听到有脚步声往这下面走来,我又转身出去,看看之桃的面煮得怎么样了,这么久,应该煮好了吧。
还没有出去,之桃就端着大碗进来了。
我快乐地又回到桌边,端正地坐了上去,等着吃面。
想吃就吃,从来不管什么时辰,也不一定要好的。
闻着浓郁的香气:“好香啊。”五颜六色的面,真是有些奇怪。
用筷子搅搅,挑这青菜吃,再咬着面条,慢慢的嚼着。
他坐在我对面,宫女都识趣地退下去。
碗往前移一些,吃面的速度变得快一些。
“蔷蔷,我真用心喜欢你的,不要对朕这样可好,你打朕,你骂朕,你叫出来啊,蔷蔷。”他忽然就冒出了这句话,让我没有心理准备。
汤有些烫,呛到了我。
轻咳着,端着水就灌,他走到我背后,顺着我的背:“慢慢吃,别急。”
“谢谢。”我淡漠地说,埋头又是吃面。
其实我很饱,每次都是下意识地吃些东西,就吃不下了。但是我要我吃好多,吞得都有些辛苦。
他移走了碗,无力地道:“蔷蔷,别这样。”
别这样,要怎么样。
我站了起来,冷然地看着他:“今天晚上,你还要在我房里睡吗?”
如果他在,我会走远,随便找间房间过一夜。
他苦笑地摇头,站起来,有些落寞地说:“无论怎么做,你都不会原谅了,是吗?”
“别费心思了。”依然还是这句话。
“可是还是爱你,无论如何,记住这句话,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你好。”似是自嘲吧。我狼狈地逃开,急匆匆地上了楼阁。
他带着他的叹息,他的愁恼出了蔷薇宫。

 

第六十一章 滑胎之药
我开始暗暗地观察起之桃来了,这个跟了我好几年,又进宫陪着我的人。
我很信任她,什么事都会交给她去做。
她为我哭的那时候去,我就觉得,她是一个善良而又有仁心的人。
也就是那时候去,才会产生一些感情,不会觉得她只是一个下人而已。
在我最难过的时候,是之桃陪着我的,我很信任她,总是之桃之桃的叫,在我最脆弱的时候,几乎就仰赖的是她给我一点真情的存在。
她给我下的,是什么样的东西啊。
不能找九哥,我能找谁呢?对了,找无垠,无垠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是不讲究这些会不会有什么后果的,无垠跟宫里的人,都不样的,看看无垠有没有办法验出来。
当身边的人,很信任的人,都怀疑之后。
所有的一切,都会敏感起来,而且觉得,处处陌生。
我叹息着,不知为什么把自己逼到了这样的境界里。
依然还是笑,还是无聊地打发时间。
会把煮的热粥,吹凉了,小口小口的吃下。却尖起耳朵来听有没人悄悄地说些什么,我像一只受伤的狼,四处都是树,一个不小心,还会刺得血淋淋的。
他有二天没有来了,我二天都在观察着之桃。
在衣食中,没见她做什么手脚,这些,都是由宫女去做的。
那就只有水,为什么要在水里下我就不太清楚了,确切来说,我什么都可以不吃,我就不能喝水。
她的药,是哪里来的,是为什么?一千一万个问题,在我的脑中,转了又转,没把我自己转糊涂。
没有看到她与任何人接触,但是这药,我一定要弄清楚的。
怎么可以这样子对我呢?太残忍了。
她不是知道,我对这个孩子寄了多大的希望啊,放弃全部的宠爱,一点也不会后悔,放弃锦衣玉食,一点也不留恋。我都不太爱吃肉的,可是为了孩子,我吃很多,管它好不好吃,油不油。还有我要是能呆,我可以在房里窝一天,可是要多走动,我就不停地在宫里走,楼下走完了,走楼上的长廊,转了一圈又一圈,转得别人眼烦了,我又在房间里转,拿着书,念啊念。
很早的时候,我就站在窗边等着,听到了她的脚步声,顿时,呼吸也急促了起来,赤脚有些冷,有些紧张,从那细缝中往外看。
她停顿了一会,我看到她又将水放在玉台边,然后还是倒入一些白色的粉末,摇了摇。
我叹息,走到床上,躺下睁开眼静悄悄地等着。
她轻轻地推开门,将水放在桌上,然后又无声无息地出去。
我掀开被子,跟了出去。
走到大厅,宫女迎了上来:“昭仪娘娘是否要用点东西?”
我轻描淡写地说;“之桃呢?”
“之桃姐姐在膳房里。”
“你叫她去给我采点荷花的露水。”
“是,昭仪娘娘。”一个宫女赶紧去。
我往一侧走去,宫女了解我不喜让人跟着。我走到膳房后面,看到之桃将那纸塞到了灶下,还没有来得及烧,宫水就进来了,之桃有点慌张地问:“有什么事?”
“桃姐姐,娘娘醒了,让你去采点荷花的露水。”
她甜甜的笑,狭长的凤眼半眯起来:“小蛮,我们一起去吧,我家小姐在府里的时候就喜欢用露水来泡茶,难得现在心情好一些,我们现在去多采些回来。”
二人出去,我转个弯,进了膳房。
在那灶间,还来不及烧掉的白纸揉成了一团。
我从那污黑中摸出来,摊开看了看,里面还有些白色的粉末。
放在袖里,装作没有事地出去。
宫女见我出去,问了声,我说去看她们采露水。
好早啊,万物才刚舒醒吧,萦绕着白色的雾,轻轻淡淡的,从林间,从花间,慢慢地淡散变得薄弱。
花儿还没醒来,半醒半睡的娇态却让我停不下脚步,快步地往偏僻的后宫而去。
选小路而行,没有太多的人发现,偶尔间,也只是行个礼就各自去忙。
走得有些急促,觉得这宫里像是拉满的弓,随时会有人出来抓到我一样。
走到无垠的阁楼边,还没有到正门,就听到了琴声。
我停下了脚步,在外面听着。
还是那样清雅,似乎要将人世间的污浊都清个干净,让灵魂得到自在。还是那样的孤独,带着一种寂寞的味道。
我曾说过,无垠,说不定我有一天,甚至比你还惨。
我的话,还真的灵验了,我现在来找你,我会自私吗?我不知道,我还是进去了。太早,守门的都没有。我踏了进去,院中还有桃树,桃子结得累累的,散发着诱人的香味。
但是琴声比这些更吸引我,他看到了我,眼睛里有一抹灿烂的光华,停了下来:“青蔷。”
我笑笑,有些惨淡,直白地说:“无垠,我有事找你帮忙,可以吗?可能会有一些问题。”
他站起来,走出来看着我,心疼地眼光看着:“青蔷你怎么这么憔悴啊,而且瘦了很多,不要笑,你的笑在流着泪。”
我的笑在流泪,我知道。笑起来好难看,谁都不敢说,只有无垠敢说。
眼中一热,有些东西在浮动。
我委屈心酸地别开脸,不想让无垠看到我的软弱。
无垠轻笑:“蔷蔷,桃子熟了,喜欢吃吗?很甜的,你试试看。”他过去,摘了二个大桃子进房里。
拿着刀一边削着皮,一边说:“没有人看着它开花,花落。它依然能结来香甜的桃子来,青蔷,来。”
削好的桃子,送到我的眼前。
我坐在椅子上,泪滑下来:“无垠我想喝水,有吗?”
他起身,倒来开水,有些热,他就吹着,吹凉了些。
双手捧着水,咕地就灌了下去。
他又去倒来,吹凉了给我喝。
连喝了三杯,我才解渴一点,也将心里的激动和酸楚压仰抑了一会。
“无垠,让你见笑了。”我真的很渴,从头到脚,从心到身体的每一处,都干渴得不得了。
他眼中聚满了怜惜:“别这样说,青蔷,你当我还是朋友吗?有什么委屈,你可以告诉我,我能帮你,我会很高兴的,青蔷。”
我抬起眼看他,那是诚坦的光华。
无垠是聪明的人,我找他帮忙,也应该不是什么小事。
我从袖中将那团纸取出,放在桌上,些许的粉末看得很清楚。
“无垠,你会看这些是什么东西吗?”
他愁着眉头,认真地看着,嗅了一会,然后沾点就要尝。
“无垠,先看看。”谁知会是什么呢?不能随便乱吃。
“没关系的,你都吃了,不是吗?”他淡定地一笑,还是试着那滋味:“青蔷,你等一下,我查查书。我对这些不是甚懂,但是也有研究过一些。”
我艰涩地说:“无垠,不要查了,算了。”
他定定地看着我:“你不要我帮你吗?在你的眼中,我连朋友也做不到吗?”他眼中,满是痛苦一样,又道:“我知道我是质子的身份,青蔷,这样的人,连帮人也不配的。那你拿走吧,谢谢你来过。”
摇摇头:“不是的,无垠,我怕连累你。九哥是可以帮我,可是我不想让九哥知道,我九哥为了我,已经做得够多了,他就要离开了。要是这东西给他,他会知道我的事的,我不要他心里放不下。但是无垠,我也把你当成朋友,我不知道为什么,除了九哥,我就想到了你。”
他笑,笑得很好看,灿烂绚丽的:“这样就好,我很高兴,来吃桃子,是我亲自看着它结果,慢慢长大的。喝水,吃饱了,喝够了先,给我一点时间,我会查出来的。”
我点头,为无垠感动着。
我就算是再惨,还有这么一个朋友。
咬着桃子,靠着椅背,将自己全身都放松下来。
好舒服的感觉,心里弦,都放下来了。我不想让人看到,把门关起来坐在门后,窗边的光华一样是亮灿灿的照放,看着无垠在熟捻地抽出书,翻开看着,为我寻找那答案。
如果不是我真的很在乎孩子,我不会让他给我查的,要是皇上知道,对无垠会多无情啊。
我都如此,何况是他。
真甜的桃子,熟透了,软软甜甜的,我小口小口叶咬着,甘甜的汁水满口都是。
就这样的地方,静静的,朴素的,没有什么繁花以乱眼。
安谧得很舒服,庭门几株果树,冬来看梅,春暖有桃花,还长出甜润的果子,特别的好。
他查得好认真,我抱着身子,有些困意,这二天,把自己绷得太紧了。
放松下来,便想休息一下,睡眼迷蒙,偶尔站,还能看到他在一页一页地细细看,我又闭上眼睛。
时间在飞快地过去,我把它忘了,也不催促,也不着急。
无垠惊喜地说:“青蔷,查到了。”
我睁大困倦的眸子等着他的答案。
他眼中的兴奋,冷了,凉了,怜惜了,心疼了,不来了。合上眼,什么也没有了。
我大概也就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南北,咬着唇轻笑:“无妨,直说就可以,现在对我来说,什么打击我都可以承受。我已经不再是以前的青蔷了,我学会去淡化一些事。”
他叹息,滑出几个轻淡的字:“滑胎粉。”
胸中一阵的不舒服,我捂着,干吐了起来。
他紧张地走过来,拍着我的背:“青蔷,不要难过,不要吃,你告诉他去。”
坐也坐不住,跌坐在地上,吐个天翻地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