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膳房里的人不多,三更半夜了,只得几个守卫的,他让陈公公先去支开了,才和我进去。
随便走进一间,就看到长长的桌上,一桌都是菜,可惜是不熟的。
有些面面相觑,我不会做,他更不会了。
四处搜寻着,看着微温的锅里还有什么吃的。
很不错啊,有饺子,还有一些粥,炖着一盅一盅的鸡汤之类的,他运气好,找到一盘未开动的八宝鸭,端了出来,浓浓香香的味道四溢的。
可是他吃东西很不同,要让陈公公看过先。
然后二人窝在墙边蹲着,大口地吃着饺子。
“是不是在御膳房里的东西,你都不敢乱吃啊?”
他拉下一只大鸭脚给我:“这习惯,从小到大的,连喜欢吃的也不能多吃,每一样,只能吃一点。就是怕人知道朕的爱好,然后做些手脚的,吃之前,还得有人先试吃,或是得用银筷之类。”
这样子也好无趣啊,再好吃的,也觉得没有什么味一样,有些同情他:“那现在多吃点。”
他手抓了一个煎饺给我:“吃这个。”
“好。”谁也不讲究了,直接用手抓着吃,一只八宝鸭居然让我们解决了大半,饺子吃了几笼,最后喝下半碗粥,直打饱嗝了。
洗净手出去,拍拍肚子:“真饱。”好久没有晚上吃过东西了。
他也轻松地说:“朕也好久不曾这样吃过了,觉得特别的美味,怎么以前没有感觉那酸菜肉饺也好吃,还有油腻腻的鸭子,特别的香。”
我抬头看着明亮,清清淡淡的光华,带着薄冷之意,真美。
“那是因为偷吃比较刺激。”而且饿了吃的,会比较好吃。
“到正清宫去。”他轻声地说:“朕今天的事,还有些没有处理,明早上朝,还得议论一番。”
似乎怕我多想些什么一样,他拢住我的肩,在我耳边轻声说:“蔷蔷,朕自己睡的地方,没有任何女人。”
脸变得羞红起来,手抱着他的腰掐下去:“谁要听你说这个。”
他笑出声,轻轻淡淡,却是轻松无比了。
早些的事,谁也不想去记着,终究谈起来,各有各的私心。
“蔷蔷,朕下次带你去射箭,让你看看朕的箭法,是何等的厉害。”他有些骄傲地说着。大概是他所喜欢又擅长的。
扬起左手,衣袖往里滑,露出纤细的手腕:“就我这样,能拉得开弓吗?”
他将我袖子往外拉,低叫:“扬起来作什么,莫要让人看了去。”抓住了我的手腕,感叹地说:“真细小,多吃点饭才好,真怕风大一点,就把你吹跑了。”
“灏,别提那饭了,好饱啊,油油的,我现在特别想喝茶,最能清油腻的茶。”以后不敢吃那肥鸭子了,美味是美味,可是不知不觉中,让他给撕了好多肉塞给我吃,现在方觉得油腻得不得了。
“好茶倒是有,蔷蔷,就怕你喝了睡不着。”
“没事,反正时间我有的是,明天再睡也可以。”
“那你陪朕去书房,不然总想着你,心思也跑了大半。”
像是情人一样,细细地说着话,就是哄我的,也会开心。
正清宫前殿可是守卫森严,灯火通明。他带我从侧门进去,也没有惊动谁,直接去书房,打发了陈公公去泡些茶。
放一进书房,乌黑一团什么也看不见。他将我抱住,就狠狠地吻了上来,吮吸着我的唇舌,与他共舞。吻得我浑身无力,气喘喘的要呼吸不过来,他才放来,低哑地说:“一路上回来,就想这样狠狠地亲你。”
“灏。”我脸上火烧起来了,幸好看不见。
他愉悦地笑了,拉我到书桌。
我点亮了烛火,再合上宫灯罩。
他坐下,揉着额看一桌要处理的事,还是关切地说:“蔷蔷,要是累了,你就说一声,让宫女带你去休息。”
“嗯。”我轻声应,还想着刚才狂狷的吻,心还跳个不停。
“蔷蔷,一会给朕磨墨可好。”他又叫,有一种依赖的味道。
“好,我把这些烛火都点亮先,这里太大了,黑乎乎的。”好多书啊,上等的木质书架上放着数不尽的书,分类得也不错,这样易于查找。
想问他是否全都看完了,又怕分了他的心思,没有问出声。
看到杂书异类的,有些奇怪,停了下来看,凑近烛火,有些暖流从心里的最里面流出来。居然放着好几本阴阳八卦,还有棋术,还有琴术,五行之术的书。他说宫里可忌讳这些,但是,他放上这基本,是因为我吧。
拿出一本看,有一页半折了起来,我翻开,看见上面写着一些字,字迹正是他的。
合上书的时候,忽然发现,烛光之下,蓦然有二个影子一样,一个是我的,一个,那不可能是灏啊,灏还坐在那里看奏折呢?
我也不动,也不说出声,装作还在看着书,我怕是歹人。对于这些,最好是先不要惊动,装作不知道。好静好静,我觉背后有一双眼睛看着我。
我有一种很强烈的感觉,有人。
毛骨悚然起来,我慢慢地移开书,要将黑影看个清楚。
一阵急烈的风吹过,烛火一摇,竟然熄灭了。
快速地转过头,不远处点着的灯照得眼前是迷迷蒙蒙的淡黄,哪有人。
“蔷蔷,还没有点完吗?”灏又叫起来。
“烛火灭了。”我将书放回头,猛地又回转过头来,还是空无一人。
不会是我看错了吧,我一个人二个人头,真有点可怕,摇摇头,让自己清醒一些,想来是自己看错了,只是书架的暗影罢了。
更远些的黑暗,那更是看不清了,窗纱飞间,似乎看到黑影一闪而逝。
可是外面好静,什么声音也没有。
自己想必是真的太敏感了,总是疑神疑鬼,这样子可不好。
倒了些水晕开墨,轻轻地磨起墨来,关于他的奏折,我无心思去偷看。
陈公公送上了茶,然后搬来了一软椅让我在旁边坐下,平素里这里只有他一个人,公公们都得站着,哪有坐的机会。
温热的茶泡得极是好喝,没有半点的苦味,甘润得让喉间好是舒服。的确是好茶,而且泡得也是极好。
拿着他写的字贴看,他写得一手好字。
相当的有霸气,端正方刚,有种利落的感觉。取来他一支笔,润润墨,在后面照着他的笔书练起来。
他看了一眼,没说什么,还继续看他的,时而眯起眼,时而有笑意,端看是什么样的内容了。
他的字,不是狂草,仿起来,却不是那么容易。
不知会不会有罪,学皇上的字。
他却看了一眼放下批好的奏折:“蔷蔷,你写的,倒跟朕的一样?”
他似乎很是惊讶,我放下笔给他看:“没有啊,你看,写得不像。”
细看一下,他才发现我的腕力不足,没够他的利落,确实赞赏有声:“朕可想不到,原来你还有这般绝活儿啊。”
他将批好的奏折放一边:“终于好了,朕教你写。”
敲敲我的脑子:“朕真想看看,你这脑袋里,还装了些什么,总是让人感叹。总是有不同的东西让朕想也想不到。”
我才要感叹:“多而不精,学而不专,贪多而不烂。”

 

第五十四章 无形之重
他轻抚我的脸,细腻又充满了宠爱。
“别把自己逼得太多了,能如你这般,世上几个女子能做到?想必你并不是都是喜好的,多是逼着自己学的吧。你觉得会白学一场,不值得吗?”
摇摇头:“不会,我很高兴,学到了不少的东西。”而且在其中,懂得很多的道理,学会很多的事情,享受很多的快乐。
他手把手地教我他的字,无心于练字,他的气息吐在我的耳际边,手抓着手,甚是亲密,我总是怕人进来,抬头往门边看。
“不写这个。”我不依地叫。
他抱着腰不许我动,一手抓着我的手在写:灏瀚苍茫,蔷蔷生姿。最后居然还顽皮地写,蔷喜欢灏。
我无奈地叹气:“皇上你真像个孩子。”非得写上蔷喜欢灏,真够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
他却狡黠地笑:“在你的面前,朕就是孩子,最真实的。”他亲亲交的脸:“快亮了,听得见吗?静静地听,听听天亮的声音。”
“天亮是要用眼睛看的。”听那能听得出,一夜,就这么过了。
他幽幽然地说:“朕经常是听的,有时候就会这样子,一个人在书房里,等着天亮,听着它的脚步催促着一天的到来,就要整装而发,对朝政之事,不敢又半点马虎。”
他居然也会有寂寞的时候,他后宫三千佳丽,就没有人了解他吗?
这个时候的天气,越发的冷一些,很静很静。听着外面慢慢地有了动静,然后轻快地走,悄声地谈话,怕是惊到了天亮的脚步一样。
仰起头看他,一夜未睡,现在半眯起眼睛,隐隐中有些疲累之色。
醒来的时候,一室明亮的光华,已是置身于软榻之中,身子有些软软的不想起来。困倦地还想再睡上一觉,缩在被窝中,又睡得迷迷糊糊的。
猛然听到宫女轻声地叫:“奴婢叩见皇后娘娘。”
我一惊,不知要不起来。现在时辰应是不早了,我还在床上没起身,后宫的妃嫔中,可不是和我这般的任性。
想起来吧,宫女会进来时候,皇后知道,那多是尴尬,不起来我怕她进来看到,又会更难堪。
“皇上今天还没有下朝吗?”皇后的声音还是有些虚弱,细细柔柔的。
宫女清楚地道:“回皇后娘娘,还没有。”
“司棋。”皇后柔声地叫:“别叫了,这是皇上的寝室,一般皇上不让人随意进,我们到书房里去,把熏香给点上。顺便叫侍候皇上的总管过来,本宫得问问他皇上最近的身体如何?”
这般的关心他,唉,我相比起来,真的是汗颜。
司棋轻声地道:“表姐你身体才刚刚好一些,怎么就不多休息一点呢?这些小事,他们应该也会照顾好皇上的。”
“习惯了。”长长哀落的声音,让我心里酸。
听着她们越发远的脚步声,我才爬起来,穿上绣鞋,宫女进来侍候。我心里微微的难受,轻声说:“有没有偏僻的后门。”
“陈公公还吩咐御膳房里今天多做些清淡吃的,送来正清宫,昭仪娘娘不等皇上回来用膳吗?”
摇摇头:“不等了。还有,要是皇后娘娘问起一些话,别说我来过。”
我和司棋毕竟是好姐妹啊,我还无法坦然地出去,让她们知道我在正清宫里睡到日晒三杆。
宫女领着从后门出去,我走的有些急匆匆,怕是让人发现了。
有时候,你越怕的事情,偏偏就会越让人发现。
司棋惊喜的声音在叫:“青蔷,你来了。”
来了?我是要走,不过既然发现了,总不好再走。
生硬地走过去,对着皇后施礼。
皇后起来亲自扶起我,温言道:“蔷妹妹不必多礼,上次之事,是做姐姐的疏忽了,以至于…。”
她很难过,眼里微微有些湿意,哽咽了起来。
我更是自愧:“皇后娘娘,是青蔷的错,娘娘不要再责怀在心中。”
“是啊,皇后表姐,我们以后不提这个事了。”司棋走过来,一手的抱着我的手,一手拉着皇后娘娘:“都过去了。”
“近日身体方是好转,想过些天再到蔷薇宫去看看妹妹的。”
她的温言软语,越发让我想要逃开这里,但是我却不能。
恍惚地听着她说了好多的话,句句中带着自责,我心里就越发的难受,比骂我,比惩罚我还要让我不好过。
司棋的肚子越发的明显了,书房里还有一只雪白的小狗跑出来。
司棋欢快地叫:“雪球过来。”
一团圆滚滚的白球跑过来在她的脚边蹭,甚是可爱。
皇后在一边跟公公说些事,我与她就在书边走着。
她将雪球抱起给我,开心地说:“好可爱的,青蔷,给你抱抱。”
是挺可爱,抱着,它就缩在怀里,抚抚它的毛,就眯上眼睛,鼻子一个劲地在手边嗅闻着。
二人越走越往角落边去,她悄声地说:“青蔷你来找皇上,能不能告诉皇上,偶尔去看看皇后表姐。表姐她什么苦都放在心中,我心里觉得挺难受的。”
她别开眼,一些泪光在眼中,然后又一笑:“还是不要了,总也是不好。”
“司棋,,现在过得还好吗?”我轻声地问她。
她叹气,脸上露出一种叹息又柔和的光采,抚着小腹:“幸好有个孩子,挺好的,真的。”
我能说,是我把他的宠爱,都争走了吗?
二个都是他的妃嫔,其实也不想今天这样子的吧,她黯然失色,还强颜欢乐,我也不会开心的。
或者这正是我每每放不开自己,每每开心不了的原因。
我看到很多的人,都不开心,可是很多的人,都以为我会很开心。
拍拍雪球:“好,我跟他说。”
“我是不是,有些过份。”她也靠在墙壁上:“青蔷,我真的有时候觉得我心太坏了。”
我摇头:“不会的,你心不坏,司棋,这有什么,要是真的论起来,你是不是叫我无地自容啊。”
皇上对我的好,我再怎么避开与他一起同进出,也是有人说的。
“你不知道的。”她叹气。
二人都觉得不知要怎么说。有些闷,似乎回不到那时了,真的回不去了。
她又一脸的笑意:“表姐说,孩子很快就就会动了,我感觉特别的充实,因为我肚子里有个孩子。快过年,就要生了,然后教他走路,听他叫娘,我想着,我心里就甜甜的。”
一字一句,都带着无限的母爱,我侧过头看司棋:“每个人的娘都会爱自己的孩子。”
她笑得满足:“是啊,都会的,再穷再难过,还是自己的最好。”
但是为什么我娘不爱我呢?我从小就没有感觉得出来。可是对青羽,却是百般的疼爱,当成了命根子一样。就连青荷姐姐,我小的时候也知道她身份不好,可是她的娘还是很疼她的,最后还因为她的死而发疯了。九哥的娘虽然早去,却也把九哥疼到心坎里去。
我想,我要是有孩子,我也是非常爱的,不管是男是女,都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
我娘,却是不疼我,难道说,她不是我的娘吗?唉,青蔷,你怎么可以这样想呢?不可以的。
窗外的清风吹进来,吹得好是舒爽,抱着的雪球,更加的偎近我的怀里。做动物多好啊,什么也不用去想。
宫女抱着床单被套等物出去,皇后却又叫住了问:“皇上的寝室,要经常换,每天换新的都得洗过一次。”
“是,皇后娘娘。”宫女恭身。
我与司棋都从窗边往外看,看着皇后细心关切着皇上的生活。
他不在乎她,她还是一心一意想要做到最好,让他最舒适。皇后真的不了解他,这般的屈就于他,就像一张细细的网,要将他的生活都掌握着,难道她一直都没有看出,无论是谁,都这是恭敬有礼地答她,并没有什么多说的。他厌恶至极有人过问太多他的生活,越是这般,越是让他离她越远。
“这床套,怎么现在才换啊?”
宫女沉默,不说话。并没有说我才起来不久,只是让皇后训斥着。我想皇上知道了,只会说皇后多管闲事。
司棋看向我,眼中有些冷厉地看着般,待我移回眼神,是看到她眼中妩媚悲哀的笑:“青蔷,你看见了吗?表姐病才一好,就要来这边了,她怕皇上的一些习惯,下人做不好,”
我苦涩地笑,伸出五指,看着细嫩的青葱白指,五指长长短短,怎么也无法相平。
她伸手抱过雪球,定晴看着我:“青蔷我得先走了,一会皇上就要回来了。”
“走吧,我也回去。”在这里看到皇后这么的细心,觉得有些窒息,她不是侍候他的丫头,细心到什么都过问。而是他的原配,他的皇后。我这做小妾的吧,怎么就安得下心来在这里享受舒服的一切?司棋一直在说皇后的悲哀,我知道,但我能做什么?
这么做,真的能换来皇上的怜惜吗?错罢。
她抚着雪球的毛:“青蔷我真羡慕你,才华横溢,有个疼你的九哥,还有个宠你的皇上。”
那倒是,我手指尖轻捻着衣袂:“那倒是,我也真的是好运。不过司棋,不必羡慕,俗话说得好,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明白吗?”
眼光扫过大书桌上,那练字的贴子还是放在上面,我想,皇后不会细心地去翻这些吧。
合上书房的门,正巧皇上就从前殿进来了。
皇后脸色微微地发白,还是挤上了笑:“臣妾见过皇上。”
我与司棋也施礼,他甚是诧异皇后与司棋的到来,却没有说什么,而是细细地问了问司棋的一些状况,嘱咐她好好休息。
温润的眼神,停在我的脸上,我挤出些笑看他,、。
“皇后身子看来有些好转了,朕得重赏御医。”
“托皇上鸿福,臣妾才好得快一些。”她温柔地笑:“让皇上担忧了。”
“陈公公,传膳吧,今天用早些,难得这般人多。正好有进贡的翡翠葡萄,青蔷与司棋不陌生吧。”他挑挑眉笑。
我尴尬地笑了笑,那可是在宫外,杨宏书给我们吃的。
“皇上,臣妾就不扰皇上和昭仪妹妹用膳了,臣妾还有些咳嗽在身,难免会失了仪扫了大家的兴。”
司棋也说:“皇上,时辰还早呢?司棋可吃不下。”
他眼神扫过,无所谓地笑:“倒是都不喜与朕用膳了,青蔷,那你留下陪着朕用膳吧,时辰也不早了,没有早膳,难免就饿得快。”
我也拒绝道:“皇上,司棋说得对,时辰还早呢,臣妾也不饿。”
他眼神中多了些关切:“怎么今天都一个劲的拒绝朕。”
司棋清脆地捂着嘴巴笑,灵动的眼睛看着我:“皇上,青蔷姐姐是开玩笑的,青蔷姐姐正好来正清宫里找皇上呢。”
这倒是让我不好说什么了,看着皇后和司棋往外走。
灏大手一抓,将我拉近他的身边,温柔的眼神看着我的脸:“蔷蔷,怎么了,时不时皇后来,说你睡懒了,睡迟了。”不悦的皱起眉:“朕的正清宫,她就喜欢闲操那个心。”
摇头一笑:“不是啊,皇后娘娘挺好的。”
拢着我的肩走:“那定是没有睡好,无妨,你是认床的,用过膳之后,就走着去蔷薇宫,消化一会,睡上一觉气色好点。”
他是这般的关心我,那才走的二人,一点也不放在心上。
上了廊道,我忍不住往后看,看到司棋在宫门边瞧我,展颜一笑就出去了。
轻声说道:“皇上,你有空,去看看皇后娘娘吧。”
“你又忍不住心里愧疚了吧,叫你别放心里了,是朕自己说的,不关你事,哦。好了,笑一笑,朕明儿个,去看看便是了。”
淡淡地一笑。现在对于我来说,笑一点也不难。
他也感叹:“朕心里也知道,皇后一心一意为朕打理。可是蔷蔷,要是有人这般什么也过问你的,你会不会烦。”
会,我会很烦,皇后甚至连床单这些细节也要过问。
有时爱得太重,会让人逃开,让人讨厌和反感。
是一种负担,所以,他要逃脱,他宁愿喜欢和贵妃只会要求,只会索取的爱,也不会喜欢皇后的爱。
她比他还长几年,大概他心里还生出一些想敞开的感觉。
不能不说她可怜,这感情,不是付出,就一定能得到回报的。
捏捏我的脸:“没用早膳,必定是饿着了,看你没精打采的,一会得多吃些。正清宫里,都是朕的人,是不会说什么出去的。”
用膳的时候,陈公公又来报:“皇上,快马已在宫门候着了。”
想必是急事,不然陈公公不会在他用膳的时候来的。
灏一听,脸上大喜,朗声说:“马上宣他们入宫。”
“蔷蔷你先用着,朕有些事先去处理,记得多吃点。”满脸的兴意出去。
还真是高兴的事,怪不得今天这么晚才回来。
我用过午膳,他还没有回来,是真的有些困了,但是不想在它的宫里休息,我觉得会有一种沉重的压力。
正午的阳光,有些晒,我眯起眼,看着一地的白灿,有些不习惯。
不用轿子,也不坐车辇,慢慢地走回去。
一路上都有树,倒也是清凉,宫女没有跟着,如果是以前,定会跟着。
我想,他不会再让人监视我了,有一种舒了一口气的自由。
生活中太沉重,快乐得自己去寻找。
靠湖边走,就多是柳树了,垂丝柔软的挥舞,没有了初春如烟般的轻灵,却有了一种成熟的美一样,满湖的荷香将暑气一扫而空。
伸出手,无聊又调皮地用垂下的柳丝打个结。
在这里真舒服,有些柳条儿扫过脸,吹得我发丝飞起来,荷叶扑扑作响。
我干脆就不回去那么快了,走入那柳树深处,在湖边坐下来,再趴在岸上看着水。
清冽冽的水,映着我的五官。谈不上出色,倒是自有一番清然,怪不得九哥说我漂亮了,好像,有那么点吧。
比起青鸾,却是差多了。我倒是不知道灏为什么会看上我,比我美貌得多的人,多的是。
其实,皇后也有着大家闺秀的婉约温和之美,静妃是清雅高贵的灵美,如贵妃是娇媚得让人赞叹的美,司棋也有她秀气的美。我越发觉得其实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美,就连之桃也有。
隐隐约约的声音,越来越清晰,我听出是青鸾的声音。
很是不屑:“什么亲哥哥,你看他对我,和对蔷薇宫的那个,是什么样的态度,他当然是不会去跟蔷薇宫那人说的,秀雅姐姐,你得帮帮我了。”
王秀雅轻笑:“我倒是不了解你了,你怎么会对你家的事上心了,你姐姐,你都不屑于求的啊。”
“秀雅解决诶这样说就差已,你倒是看看,如今宫里,那个没有关系的。不过秀雅姐姐最好,有个相国的爹爹,还可以经常来看你。女人在宫里若是想做得高和坐得稳,家里没有一点势力,怎么行呢?我们的贵妃娘娘,可是太后的远亲,皇后娘娘那边就更不用说了,几朝辅佐皇上的大功臣啊。还有静妃娘娘,知道为什么皇上要将后宫给她暂管替嘛,可不是因为贵妃娘娘带着小帝姬怕劳累,我听说啊,静妃娘娘的父亲是无相朝的老将军了,找到了一些宝贵的东西,开春就跟皇上说了,皇上心里一个高兴,正好皇上疏忽了点事,就让静妃捡了个便宜。”
我听得倒是有些头晕,怎么后宫都是这样盘根错节的啊。
“你倒是知道得多啊,这些东西你也知道?”
青鸾有些得意:“那当然了,银子可不是白使出的,那些银子呢,都是青家送进来了,皇上所赐的东西,说实在的,我在府里,也看不上眼,别说你了,是不是啊。秀雅姐姐,你就帮帮我吧,你爹可是相国,一个小小的官算什么嘛,以后秀雅姐姐有什么吩咐,青鸾随叫随到。”
青鸾一个劲地讨好着王秀雅。
王秀雅淡笑:“我倒是想,可你不觉的没有什么用嘛,我跌就是相国,皇上一样只宠蔷薇宫那个,还不是没多看上我几眼。”
青鸾自信地说:“这你倒是放心,不消多久了。秀雅姐姐的身份和世家才貌,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吗?”
“呵呵,越来越会说话了,我看啊,皇上要是细细看你,才会发现,你是大美人。”
声音越来越远,我摇摇头,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啊。
她打包票地说放心,我心里也淡然地放下,无意中听到这些,并不觉得惊讶,宫中的是非,本来就是多,随意一听,就有一大串,所以我不太喜欢出来看到很多的人。
端的是看他相不相信了,我知道青鸾的受伤还有不少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