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青蔷,送给你。”
这,我有点惊讶,他腆腆地说:“我不太会照顾花花草草,但是我又喜欢看,凡是我喜欢的东西,都是不得长久的,所以,我送给你,让你快乐一些,好久不曾听过你弹琴了。”
我忽然心疼起他来,喜欢的东西因为想要长久,才要送走。
伸出手小心翼翼地去接过他送上来的花,深深一闻,满腹沁香,轻声地说:“我会好好照顾它们的。”虽然我也不太会。
他笑了,脸又如莲华一般的灿烂:“谢谢你青蔷,这个给你。”他从袖里拉出一画卷递给我。
我展开一看,心真的跳动得厉害。
我曾画过一幅雨中残荷的画,后来让皇上给偷了去,就不再还给我。
而无垠现在给我的,也是一幅雨中残荷的画,叫我怎么能不震惊。
几乎是相同的啊,画功,如此的好,几欲逼真。
他淡淡地一笑:“青蔷,早就画好了,不知为什么,我就想把这幅画送给你,不开心的时候,你就看看这画,或许会让你开心一点。”
我与他,这时候,近得让我都叹息起来了。
似乎我一直在寻找一种心灵上楔合,寻找同道中人。我所画的,也是安慰他,让他快乐一点,他所画的,竟然也是。
这世上,除了九哥,我和他,竟然能这样相似,怪不得,我看到他,会有一种如此亲切而以熟悉的感觉。
指尖划过画,一笔一笔刚劲中含着轻柔。我睁大眼看着他:“很美,很美,残荷,为什么总是在秋之后,过了它的花期,又那么的吸引人。呵呵,没事,我只是说说,谢谢你,我很喜欢。”
秋晚已,无奈秋晚已,秋早过,冬雪已在飞,这么冷的天气,还能不醒吗?
我所寻找的,来得太晚了。
他笑得更是灿烂:“我先走了。”
就淡淡的一句,没有多说什么,他就踏着雪而去,沙沙的声音由近而远,雪水将他长长的衣摆给打湿了一些。
坐在椅上,看着漂亮的小白花儿,还有那尚带着墨香的残荷画,真像是梦。
窗外的冷风,呼呼地灌入,发丝打在脸上,微微的作疼,告诉我真的不是梦。
我一直在寻求,一个能与我心意相通的人。
蓦然地,就在这个早上,无声无息地走进来。但是我已是深宫的秀女,一个不得自由的人。
老天,还真会捉弄我啊。
合上窗,咬着指甲,我就傻傻地看着那开着的小白花,脑中一片空白,由自已发呆,神游太虚。
又听到窗外沙沙的声音,顿时我心跳起来,我期待起来。
到我的窗前,然后,停下。
敲了敲窗,我手有些颤抖,伸出去,却没有打开。
我很渴望,跟他多说说话。
含着一抹坚定的笑,至少有一个知已不错的,是的,知已。虽然相适恨晚,但是这样见一见,也没有什么的,上午的时候,我不是也见过他吗?
我拉开窗,笑却凝结在脸上。
灏可恶地朝我一笑:“在等我吗?”
我赶紧合窗,他却手更快地挡着:“想隔开我,还是要我从前门光明正大的入来。”
那不要,不出二天,就会有人说的。
他用的是我,而不是朕,看来,他又是来逗着我玩的。
我坐下,并不理他,支着脑袋看那小小的水仙花。
他靠在窗边看着:“你喜欢水仙花啊,我送你一院子的水仙花如何?”
“俗气。”我冷冷地拒绝。
他送的,安能有这盆好看,这盆小花,承载了无垠的兴奋与忧虑。
“你看到我很不高兴?”他转到一边,就要看我的脸。
我侧过头,支另一边。
看到他,我怎么能高兴得起来。是不是他忘了他那天晚上说的是什么话了,我要乖乖让他驯服,我就不是我自已了。
“你脸色不好。”他轻轻地说。
我没有说话,伏在桌上,连脸也不让他看到。
手探了进来将我的长发撩起,试探着想要触摸我,我伸出手将他的手挥开:“别碰我。”
“这么固执,那好,朕回头,找御医给你看看。”他声音也冷了起来了。
我呻吟,他不达目的还不罢休,我求饶了,抬起眸子看着他:“皇上,你要我怎么做。”
他却挑挑眉:“别用这口气跟我说话,不像你。”
“那你想我怎么样,对你无礼,你就端起皇上的架子。”还真难,也不许我软弱。
他笑得可恶:“蔷薇是有刺的,我正在拔刺。”
“我来拔。”不敢劳烦他,只求他快点走开就好了。
他凌厉的眼神似乎要将我看透,我别开眼,重重地吸了一口气:“皇上,青蔷只是有些头痛。但请不要大张旗鼓。”御医,能随便请的吗?
他笑:“你会自我疗伤吗?”
我想了想,我如此总是拒绝他的好意,他越是要接近我,倒不如就接受了。
笑了一笑:“那青蔷就先谢谢皇上,回头青蔷让宫女去宫里姑姑那里备个案,再去抓点药。”
他紧拢着眉头:“看来,你不仅头痛得厉害,我看你还有病得厉害,有人比我还先来吧。瞧这雪地上的脚印,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可惜雪不够大啊,青锦臣,还真是有空得很。”
他话里的意思,他话中的嘲讽,让我很无力:“九哥是在宫里,可是他克已守制,皇上你胸怀就这么小呢?他看他的妹妹,也没有什么,算了,我真的不想说了,我头痛得很,皇上,你要来,就带着大批的人马,从前门进来吧,现在,就恕我无礼了。”
抓着窗子,我就啪的一声,当着他的脸关了上去。
隔着穿纸,还能感觉到他的愤怒一样。
真是令人头痛的事啊,我不知道他是不是会带着人从前门而来,那么我和他的身份,就是很明确,只有君与妾的关系。
将画放在一边,拉了被子就睡,装头痛病,最是容易了。
但是我觉得,他不会那么轻易就认输的。
天色微晚的时候,宫女进来问我要不要用饭。
哪里能吃得下,让她早点去歇着,不必管我。
额微微地抽痛着,我还真是乌鸦嘴,说头痛,还真是痛了,想来是早上穿得单薄,着凉了。
我辗转反侧,口渴得很,转过头想起来喝水,却听到外面有些怪异的声传来。
警戒让我变得清醒起来,转过头看着窗边。
一个黑暗爬了上窗,然后跳了进来。
我坐起来,厉声地冷喝:“我叫人了。”好大胆的贼,半夜三更,居然敢在后宫里进一个女子的房间。
第三十一章 半夜偷香
黑暗中,一双灼亮的眼神看着我。
闻着他身上淡淡的香气,我放松了下来,拉了被子捂着头。
是他,皇上,一个半夜翻窗进来的贼。
我能拿他如何呢?闹大了,对我也不好。他要是不死心想看冷脸,就让他看个够好了。
他的性格,就是有点贱,越是吃苦头,就越不服气。千万不能给他知道了,不然还指不定会怎么个气急。
他掀开我的被子,暖暖的手往我的脸上探过来。
我不允,他就压着我,硬是探了过来。
他的气息喷在我的,暖暖热热的,大手就放在额上好一会,有一种暖意,从他的手心传到我的额上,让我脑子变得轻浮起来。
他轻声地说:“还真的很烫,我带了些东西来,你含着。”
摸索了一会,将一个冰冷的药丸放在我的唇边,硬是塞了进去。
一股子甜甜辣辣的味道就散了开来,他轻笑:“别吐出来,我有办法让封住你的嘴的。”
我想起了那个廊柱下的吻,顿时脸都燥热起来了。
他放开我,轻快地跳下床,黑暗中,还有看清楚放茶水的地方,倒了一杯:“凉水也罢,喝些就会舒服些。”
将我拉起来,靠在他的怀里,喂我小口地喝着水。
让我有一种错觉,似乎找到了一些久寻不到的温情。
我垂下眸子,火辣辣带着甜香的感觉,让我脑中有些醉意一样,轻声地问他:“你给我吃了什么东西。”
他笑笑,坐了过来,硬是将我挤在里面,二脚挤挤,靴子掉在地上的声音。
我正想要推他,他更快,拉了被子就盖住:“还真冷,这鬼地方,阴风阵阵的。”竟然拉了我的枕头就躺下去。
我心惊胆跳啊,虽然我现在名义也是他的女人,但是他半夜来,这样同床算是什么,坐在里面防备地看他:“出去,别给我扯东扯西。”
“没有啊。”他愉快地说着:“你不是头痛吗?我给你吃的是酒糖,挺好吃的吧,我小时候就爱吃,总是去偷着吃,吃了就好睡觉。你不叫头痛吗?头痛总是睡不着的,吃了,脑子有些暖意了吧,来,快点躺下睡。”他热情地招呼着我躺下。
我冷冷地看着他:“你休想。”躺在一起,他倒是想得美。
“命令你。”他淡淡地说着。
“命令也不行,一个半夜偷摸进来的贼,没有资格命令我的。”一脚就朝他踢过去,要将他踢下床。
他轻松地捉住我的脚放在被下,淡淡地说:“青蔷,我有的是办法的。”
气愤啊,我恨得咬牙切齿,躺在里侧,离他远远的,他脚伸过来触摸我,我就越缩越进,只差没贴上墙壁去。
他低笑着,一边还抱怨:“这被子怎么冷冰冰的啊,还真薄得可以,你的脚怎么也冷冷的,睡前要泡泡才好。”
“别碰我。”我背过身子不理他。
他就扯我的发,扯得我头皮生痛,一回头狠狠地瞪他:“你够了没有,想怎么样啊?”
他的眼睛在夜里亮得像狼一样幽亮,带着笑意:“我不想怎么样,就想看看你,青蔷你为什么可以这么凶啊。”
圣人都会给他逼疯的,他双指又夹着一个酒糖到我的唇边,柔软又温暖的手,轻轻地磨着我的唇,塞了进来,我张嘴就是一咬。
咬得用力,他也不叫痛,任由我咬着,血腥味溢在鼻间,我赶紧松开。
我还是没有那个虎胆去咬断他的色手,酒糖又化了开来,脑子里更是浑浊一团。好吧,什么也不去想了,他的身份,对于我来说,只能无力。
是酒糖的份量比较高还是他身上的暖意逼人,什么也觉得无所谓一样,任他将我的身子抱近,鼻子闻着我的发,低沉又带着一种醇厚的声音说:“真香。”
好暖的怀抱,好晕眩的脑子,我放松了戒备,在他的怀里慢慢地入睡。
一早醒来的时候,我发现,他早已经走了,却是将被子捂得好好的,连窗户也虚掩了起来,不让冷风吹入。
脚上有些东西缠着,很是暖和,是很柔软的布料一样,我伸手去摸,摸到一件软暖的衣服,缠着我的脚。
是细细白白的毛,怪不得那么暖,是他昨天晚上给我缠上的吧,我真想不到他是那么的细心。
宫女进来,我赶紧将衣服塞入被子里。
她放下水,轻声地说:“秀女今天要出去吗?”
“不出去。”我轻声地说着。
她出去端早膳,我照照镜子,看着一脸红嫣之色,想来昨天晚上真的是睡得好,那贼子皇上,给我吃酒糖,害我现在脑子还有些浑浊不清的。
梳好发,才发现真的好饿了,将早膳吃了个光,告诉宫女,风雪有些大了,窗子会透风入来,让她去请宫里的人修一下窗子。
最好加上铁条,让他不能进来。
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候,我就紧紧地盯着窗子,幸好,一直没有动静。
我安心地检查了窗子,拴得好好的,才上床入睡。
那件衣服,我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扔了。他的东西,我岂能留在这里,让人发现还得了。
谁知朦胧中,又听到了怪声。
这一次估计是打不开窗,有些气愤了,弄得很大声。
还低低地带着火气叫:“青蔷,开窗。”
我装作睡着了没听见,他气得用力捶了几下,威胁地说:“我知道你醒着,你不开,我就毁了这窗子,引来了人就引来了人,看你明天如何交待。”
觉得头又有些痛了,我每次面对他,都不知道要怎么去拆他的招数,他真的很难缠的一个人。
无奈地坐起身,隔着窗户轻声地说:“皇上你这是何必呢?大冷天的,你从哪个美人的被窝里钻出来,冻坏了,我可担当不起,而且你半夜到我这里,你不是想坏我的名声吗?”
“开窗。”他猛地敲二下,火气更大了。
想来是不达目的不罢休,我紧皱着眉头去开了窗,他熟门熟路地进来,合上了窗,我已点亮宫灯坐在桌边看他,淡淡地说:“皇上夜临,最好有什么重要的事。”
他看我一眼,眼波流转中,生气很快就过去,又透出了一些兴奋之色,忽然吹熄了灯火,屋里一黑,就更加的暧昧了。
“青蔷,看看这个。”他拿出一个夜明珠,在黑暗中,灼灼生辉,似有云彩在流动,清冷的莹光幽幽散发着。
拿这些来收卖我吗?我冷淡地看着他。
他走近我,从后面倾下身抱我,将夜明珠放在我手心里:“给你把玩。”
“不稀罕。”我粗鲁地放在桌上。
“哦对了。”他又兴奋地叫了起来,从袖里抽出一个小袋子一样的东西:“你脚凉就套进去,这是红火狐的皮制成的,特别的暖。”
一边用宝贵的东西来收卖,一边用多情来收卖,不知他下一步,还有什么?我转身看着他:“皇上,你二十七了吧,我宁愿你用皇上的架子来压我,别玩这些了,成吗?你用这些来收卖我,我收下,我高兴,求求你,走了,好不好。”
他身上的暖意顿失,抱着我的手有些生硬,冷冷地在我的耳边说:“你以为,我这是在收卖你吗?”
难道我看到的,还是假。
“皇上你从别的女人身边偷偷起来,再到我这里来,皇上,你不觉得好恶心吗?”我越来越不怕死了,心里的话,总是藏不住。
他手轻抚着我的脖子,双手圈在我的脖子上,淡淡地说:“我一掐,你会死。”
我才不怕,脖子一仰:“你掐啊。”
他没有掐,而是重重地咬了我的耳朵,再用力地一吻吮,让我周身差点没有软倒,低哑地说:“青蔷,固执,对你没有好处的。”
“那我不是顺从了吗?你还想怎么样,你大可以让宫里的人来宣我,反正我没有拒绝的权利。”我嚣张起来了,我不想和他这样玩下去。
他不崩溃他不累,我崩溃我累啊。
“哦。”他忽然轻笑起来了:“你心,想做什么呢?你什么都不要,你知道吗?这样的女人最贪心,什么都想要。”
“那我求你一件东西,你会给我吗?你要我的身子,我会心甘情愿给你的。”我放出了饵。
“我想先听听你要的是什么?”他是个奸滑的人,不会那么轻易地上当。
我笑,从唇音吐出二个字:“自由。”
“没得谈。”他说。那么坚定,那么冷酷:“青蔷,你入了宫,你就一辈子,只能有朕一个人,你就死了别的心,一心一意在后宫。这个后宫,是朕说了算的,朕是能让你风光,可以让你前呼后拥,恩宠无人能及。朕可以让你,孤苦伶仃一辈子,聪明如你,还不明白吗?”
白他一眼,甩开他的手,他的话,我是不会去记住的。
“你能改变无相之朝的命运,你能改变无相之朝的生活与名种东西,但是…”
他却吻住了我的唇,不许我说出让他讨厌的话来。
他霸道地说:“朕要你做朕的妃子,朕会很宠爱你的,谁欺负过你的,你不也可以还以颜色吗?”
我笑,任他亲吻着。他要我学会后宫权势的那一套吗?叫我还以颜色,或许以前我会想,但是现在,这些对于我来说,没有什么意义。
还能一脸平静,冷淡地说:“皇上,请你让我孤苦伶仃吧。”
第三十二章 十天之约
他越发笑得大声,胸膛震动着,却低声地说:“青蔷,你这般,我对你越发的喜欢,十天之后,十天之后你来求我吧。”
“你确定?”我扬长了声音。
我没有问他什么意思,但是求他,我是不会去的,即使他不给我饭吃,我也不去求他。
他点头:“没有这个把握,我不会轻易道出口。”
我笑了:“如果我不去求你呢?”
“真是聪明啊,就会找机会跟我抗争,我喜欢啊,我允许你垂死挣扎几天。”他又一亲我。
我讨厌,他总是在我的脸上亲来亲去,当着他的面,照样擦他的口水,每次换来更执着的吻,无奈我只能站起来,隔着桌子站在一边等他的如果。
“如果你不来,我只能夜夜翻窗。”他笑着说不正经的话。
惹恼了我,抓起桌上的夜明珠,就朝他扔了过去。滚二下,滚到床底下去了。
“好大胆的女人,我要是以皇上的身份而来,你肯定是小猫一样了,那多无趣啊,是不是。十天之后,你不来求我,我便不再沾惹你。”
无论如何,他还是没有把我放出宫里的意图。
求他能有什么事,我也知道了,男人和女人,他要的不就是身体吗?明着来,暗着来,我都是拿他没有办法的。
我想了想,我也没有什么把柄抓在他的手里,反正他说的这些,对于我来说,其实没有坏处,只有一个清静的机会,何乐而不为呢?
“好啊,那十天之内,你也不得来骚忧我。”他每一次都让我应付得很吃力,他从不按理来行事的。能少见他一次就一次,能不见最好就不见。
他走近我:“君子之约,你来求我,便要敞开你的心前来,我可不要假惺惺的人。”
这人,原来那么贪心。
我抬头正想说什么,忽然有打呵欠的声音传来,宫女带着困绻之意问:“青秀女,你在跟谁说话呢?”
心突突地跳得厉害,要是让她听到了我房里有男人,那可真是风云色变的事。
他趁机抱住了我,抱得好紧,咬着我的耳垂。
我推他,掐他,他却很乐一样,还搔我的胳膊底,咬着唇,忍着不笑出声。
这可恶的人,不让我好过。
我瞪他一眼,却是忍不住败在他的手里,卟地笑了出来。
轻声地说:“别闹了。”
“你求我啊。”他还真懂得会用机会,现在就要我求他。看来对他不必太客气,狠狠地踩他一脚。
“真痛。”他说得有些大声,我赶紧一手捂着他的嘴巴。
宫女又狐疑地说:“青秀女,你跟谁说话呢?”
我赶紧答话:“没事,我白天睡多了,现在正在想些事情,别来打忧我。”
沉重的脚步声远远而去,我松了一口气。
他吻我的手心,我抽出来,恼怒地看着他。
他似乎很喜欢黏着我一样,我坐,他也坐在我身边,眼睛总是看着床:“不睡吗?”
不理他,他又说:“还是睡吧。”
无力地叹气,他却抱了我的肩头,将我压在他的怀里兴奋地笑着:“青蔷,这样跟你相处,真是轻松,逗逗你我就很开心了。”
我真的郁闷,明明二十七岁的皇上,十年了,关于他的风流之事并不多,而英明果断之举,却不少。为什么会有这样反常的心态呢?所以,我总是抓不准他心里想的是什么?也就是这样,我常常让他捉弄着。
天微微发白的时候,他就爬窗走了,我站着看他走,淡淡地说:“记住你的话,晚上别来了,如果你来了,算你输。”
他转身神秘地一笑:“你记住就好,你一定会来求我的,青蔷,你很傲,可是你太嫩了,你要记住,不是所有人都和你一样的,要是我再见到你的话,你可要给我小心一点哦,那时我的身份,可是容不得你半点无礼的。”
送走他,我才松了一口气。
哼,我才巴不得以礼相守呢?这样子,他也捉弄不了我。
我并不是只等着他下手的,他有他的办法,我知道他并不是只寻我把柄的机会,他会去给他创造机会,我自也有我的办法,端是看,谁先认输了。
回床里睡了一会,天色大亮,梳洗过后,我就往外走去,我不能在他下手之前,先去求他,我得做些什么,我心里才安稳。
天气好冷啊,我缩在厚厚的棉衣里,这湘秀院里太偏远了,连雪也没有人来扫,我踩在雪地上,吱吱作响。
突然间爱极了这种感觉,踏碎雪的声音,让这里变得更加静谧。
找谁呢?无垠说,他住的地方就在这附近,但是,男女有别,我不能去挑我惹不起的事,而且要是皇上知道了,那他也会受累的。那就找九哥去,他不是最带厌恶我与九哥一起的吗?九哥我又不知道他在哪儿?
或者是司棋会知道,兴奋起来,我就找司棋去。
司棋住在诺大的桃花宫里,里面扫得干干净净,又分为几大房几个院之类的。
宫女领了我往司棋的小院落去,在门口就听到有娇语低笑之声。
想来我来的不是时候,她这里有人,我也不想凑这个热闹,宫女却说话了:“司棋良人,青秀女请见。”
司棋兴奋地叫了起来:“快请她进来啊。”
宫女掀开了厚厚的紫罗兰色深缎子,一股子的暖意,就扑面而来。
我低头而入,暖香满鼻。
司棋笑道:“皇后娘娘,这就是司棋常跟你说的青蔷。”
看到那绣着金鸾凤之服的裙摆,我更是不敢抬头了,深深地弯腰施了个礼:“青蔷见过皇后娘娘,皇娘娘千岁。”
“免礼。”轻润的声音响起。
司棋过来,笑着拉我的手坐在一边:“青蔷,你来得真好呢?皇后娘娘正在讲有趣的故事。”
我想,我现在来真的不合适。
但是,皇后和气地笑:“青蔷,听司棋说你可是京城的才女啊,本宫正想见识下,没想到,你倒是来了,这就合着了,好时辰,人自来,本宫有几副画有些残破,正想看看宫里头,谁个的画功好,诗棋就说啊,你是琴棋书画样样皆通啊。”
我低头恭敬地说:“皇后娘娘过奖了,青蔷只会涂鸦乱画,是上不得台面的东西。”宫里头,可多的是画师,不想沾后宫的污水,就连谁也不能倒靠。
但觉得皇后极好相处,忍不住抬头看她,淡施脂粉的脸上,带上温和的笑,眸子里也满是温润之色,毫无凌厉与霸气,顿时对她生出好感来。
宫女倒上温热的茶,袅袅白烟生起,皇后打量我一会,赞道:“青蔷倒是看起来眉目中带着清傲。”
我低下头:“青蔷惶恐。”
司棋吃吃地笑,拉起我的手:“别生份啦,皇后娘娘是我的表姐,以后,也是你的表姐啊。”
“就你这鬼丫头啊,倒是快点给皇上添个孩子。”皇后带着某种别意地说:“现在如果不抓紧机会,等皇上特别宠爱谁了,就更难了。”
司棋的脸红红的,吐吐舌头:“皇上对我还是极好的。”
“就是现在好,才要抓紧吗?是不是青蔷。”皇后突然叫我的名字,让我有些受惊,慌忙地点头。
她又笑,淡声地说:“皇上性子有时候会闹一些,但是闹过之后,就是正经的天子,在后宫,你可要拿捏好分寸,尤其是在皇上的身上,你就会得到莫大的宠爱。他喜欢你的小性子,你就耍耍,但是看他脸色不对,你还耍,那就是自找苦吃了。”
她谈到皇上,似乎很了解,毕竟,跟皇上也是十多年了吧。当初风雨飘摇之时,她就做了太子妃,十几年下来,没有感情,也有一种理解和相依之情吧。
皇上有一面性子像是无赖的孩子一样,我想,这跟皇后好像有些关。因为不喜欢,就无赖些吧,就冷淡些,蛮横些,为自已找个借口。久之,则成性。
虽然美貌尚存,但是,眼角的纹路,还是藏不住,眼中的孤独,还是藏不住,她谈起皇上,总是以一种包含的语气来说,我觉得皇后很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