耸耸肩一笑,青鸾倒是还有些小心机,讨好了王秀雅,又不让自已成为出头鸟,那接下来,她也很快了。
皇上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他可以今天宠这个,明天宠那个,要是叫不出名来,那不是很伤人心吗?我是不理解了,要是九哥在就好了,我也不会那么无聊,和九哥下棋也好,谈武也好,弹琴也好。
九哥的言谈甚广,每每很多都有涉猎,跟他一起,不会无聊。
我孤单一个,九哥也是啊。
不知道杨宏书有没有把玉给他,不然他还以为我会生气呢?
其实九哥可能不知道,我对他永远不会真的生气的。
正静寂中,有人轻轻地敲门,带着愉悦的气息。
我还没有来得及回头看,软软的身子就从后面抱了上来,兴奋地叫着:“青蔷啊,我终于又见到你了。”
“呵呵。”我看着司棋一脸的撒娇和开心,也笑了起来:“想我了。”
“是啊,想你了。”红唇嘟起来:“想死你了。”
“我听说你病了,这么快就好了。”站起来打量着她,清瘦了一圈,越发的多的份艳丽了。
她眼中含着慧黠的笑:“是啊,我听说你一回来,我病就好了大半,迫不急待就来看你了。其实也没有什么大病,就是有些茶不思,饭不香的,所以萎靡不振了。”
“你啊,性情也是直快,快来坐下。”见到她,我也真高兴。
她落落大方地坐在我身边,凑近了头,带着些神秘的味道说:“青蔷,你知不知道,你为什么会出宫,又回宫啊?”
我耸耸肩:“我哪知道。”
“我告诉你啊,其实是太后她老人家的主意,至于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后来宫里的宛太夫人说这样是于礼不合的,然后皇上也说有损天颜,礼数不合,趁没有成亲,就匆匆把你召了回来。”
“宛太夫人?”我皱着眉头。我不认识她啊,怎么会为我说话呢?
“是啊,听说这宛太夫人,颇受人敬重,连太后也甚是尊敬她,先皇在的时候,很受宠的,一般是不怎么管事的,说话还顶些用吧,但一直劝皇上后宫雨露发均沾。”她认真地说着,想来对这宛太夫人,很是敬重。
我点点头,有些捉狭地笑她:“司棋,雨露均沾,呵呵,你是不是…。”
她脸一红,娇嗔地说:“不跟你说了,我跟你说正经的,你说什么啊,我只是因为生病才封了什么良人,我才不想要呢?我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着,死丫头,你想哪里去了,我挠你,挠你,我饶不了你。”
她佯怒的手朝我的胳膊窝伸来,我怕痒地缩着,往床塌上一倒,赔笑地道:“青蔷错了,青蔷错了,司棋大姐你饶了青蔷的无知吧。”
她看我一眼,脸上飞满了红霞:“你啊。”那种娇媚的样子,如最亮眼的美玉一样,绽放着绝丽的光华。
对于这个词,雨露均沾,我觉得甚是厌恶与不屑。
相对而笑,司棋松了一口气地说:“这下真好,真的可以和你天天见面了。”
“和我见面有什么用,司棋,你要和皇上见面才行。”
她板起脸:“你这张小嘴就是得理不饶人是不是?”突然地扬高了声音:“哦,我还听说了,今天静妃叫你去下棋,你不去呢?平白把这机会让给了王秀雅,青蔷,你怎么不把握呢?”
我轻笑:“我把握什么啊,我巴不得离皇宫越远越好呢?我才不喜欢去跟那么多的女人一起侍奉一个男人,你说要是他当着自已你的面,搂抱另一个,是什么样的心情啊,一定不会开兴,或者我的骨子里就没有千依百顺这个词,不知以后是对,还是错。”
她坐正看着我:“我陪你啊,我也不喜欢呢。别管这些无聊的事了,呵呵。”
“你可不行,你们司家的希望,可都放在你身上了。”
她长叹:“那我有一天要是得到了皇上的宠幸,不会饶了你这个想清闲的人,非把你拖下水不可,我们俩可是好姐妹。”
“到时你可不是那么想得了。”与她并肩坐在绣塌上:“要是多一个人来争你的宠爱,你不气死。”
她大方地说:“我才不呢?青蔷是我的好姐妹,我的,就是你的。”
“其实我在宫外,也很开心的,袁修纯我倒是认识,是一个稳重的人,而且他长年在外征战,虽然也是皇亲国戚吧,除了他,袁家却是没有一个当官的人,他也不受重用,我听说,他连皇上的面都没有见过。”
“哦,我听出来了,你为他伸冤了,说说,他是不是让你动心了。”
我挠她的胳膊窝:“哪里啊,你乱说,叫你乱说。”
她直笑着,拉着我躺倒在塌上,喘息着,彼此都看着床塌上面的流苏如丝般飞舞,那是时间流逝的踪迹啊,但是,抓不着,握不牢的。
她轻声地说:“你就说说嘛,我喜欢听。”
“我九哥的,你听不听啊?”
我转过脸看她,果然,才一出声,她的脸又红了。
我啧啧直笑她:“可惜,我九哥不在啊。”造化弄人啊,司棋要是不在宫里就好了。但是九哥,似乎也是无意于司棋,我不知道世间要什么样的女子,才会得九哥的心了。
“你说什么呢?谁认识你九哥啊。”
“青锦臣啊,你忘得了吗?呵呵,我告诉你啊,九哥可是一个很多故事的人,跟他交往的人啊,也是什么都有,贩夫走卒,官商武文啊,都有这样的朋友。”
她听得很认真,然后叹气,垂下了眼睑:“青蔷,我们在宫里,就不能说这些了,要是给人听了去,非传个风言风语来不可。”
我沉重地点头:“一入宫门深似海,树欲静,而风不平,要想正正直直一生,想必是很难,但我还是想坚持。”
她抓起我的手握着:“青蔷,不要怕。”
我很感动,端看着她的脸:“司棋,你说我们以后,真的会还像现在这么好吗?”大染缸,会不会把我们彼此纯真的二颗心给染黑了。
她坚定地点头:“当然会了。”
我想,我永远会记得,在那宫灯之下,那如花似玉的脸,微微的酡红,带笑的眼眸,坚定的眼神。
风吹过床幔,她慵懒地说:“青蔷,我真不想去良人住的那地方,我还是想和你一样,做一个秀女,自在一些。”
“有人说,人一出生的时候就哭了,那就知道,要受一些苦。”
“唉,你哪里知道,我烦透了桃花宫里的人情世故,我才进去,就连住在桃花宫里的昭仪都来关心我,无非是因为我的家世,还有跟皇后的关系,我发现,我少了这些关系与权势,我司棋就什么也不是了。”
她有些沮丧,我可以理解,从一个地方进来,要适应一个地方,很难很难。
她的话,又让我有些窃喜,那我可更好了,我没权没势没关系,不是正可以让谁也看不上眼吗?
那我进宫,为的是什么呢?毁掉青家吗?我越来越发觉,自已是很渺小的一个,过去的自已,真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
知道得越多,才会发觉,自已知道的越少,越是要谦虚谨慎为人,但是唯唯诺诺中,又怕失了自已的本性,变得不知为的是什么?
唉,如野蔷薇也就罢了,一任肆意地生长,没有会去想爬出去的方向,对与不对。
风雨中,总能开出自已绚丽的骄傲。
连着好几天都是阴阴冷冷的秋雨,困倦了人的腰骨。
又有好的消息传入了耳,我的妹妹,青鸾终于得了皇宠,搬出了湘秀宫的院子,封为了美人。
我想,不用多久,这里的人,都会走的。
听说,皇上很宠爱青鸾。
很多的,都是无意中的听说,宫里的消息,传得都很快。
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吃醋吗?倒也是不会,从来就没想过去争皇上的宠爱,她宠由得她宠,我依然能独得其乐,舒心惬意。
最近有些颓废了,往往对着电脑,脑中空白,咋不晓得要怎么写,真想自已穿过去看看。
我觉得我对自已,越来越没有信心,沉淀了很久,还是找不回以前写小说的冲劲。
…无言中继续沉淀。
很喜欢这么一句话,就是知道得越多,就会觉得自已知道的越少,很有意义的,大家思考一下。

 

第二十六章 残香最浓
有些人得了宠,往往就会来炫耀,就如青鸾一样。
带着二个宫女,到了湘秀院。
说是想念这里的姐妹,说是想念这初来乍到的地方,尤其还是想念我这么一个姐姐。
众人都艳慕我啊,说我有这么一个好妹妹,以后也准会爬上高枝头的。
我托着腮就在一边看着笑,真是好风光,衣服首饰什么的,都换了。
是很漂亮,人要衣装,佛要金装。
成为女人的她,再加上一身漂亮的衣装,她变得更是妩媚生姿了。
我浅笑着看她,就像是看一朵美丽的花,单纯地去欣赏她的美艳多采。我并不嫉妒,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想死你们了,对了,我带来了很多好吃的,大家来吃一点。”她轻轻一个示意,宫女就将食盒里的东西都摆了出来。
加上湘秀院的宫女与嬷嬷,十九人,正好一人一块,唯缺了我的份。
众人笑着看我,眼中有些嘲弄之意。
她笑着说:“青蔷可不喜欢吃这些,大家别客气,皇上其实可好了…。”
“姐姐。”她正视着我:“好姐姐。”
“你什么意思啊?”我正视着她。
“没事,就叫叫你,怎么,不行吗?”
我真想直说她是不是有病,莫名其妙。
“青蔷啊,皇上可喜欢下棋了,有空,你就教教本妃吧。”
本妃?我有些好笑:“美人在妃位之列吗?”
她笑得娇艳:“这个就不劳姐姐操心了,皇上说只要我以解开他的一盘棋局,就封我为妃,我正等着皇上出招儿呢?”
真烦啊,为什么我要困在这里,听着她说一些不喜欢听的事。
“青蔷,我知道你棋下得好,你就教我点吧,你们二个,把玲兰宫里带来的玉棋子摆上。”
冷淡地看着她:“没兴趣。”
“你是不是怕我太得宠呢?还是你心里酸着呢?”她俯下身,浓香的味道让我皱眉。她又问:“你嫉妒我吧?”
依旧是笑眸如笑,带着一种挑战看着我。
我轻笑:“你求我吗?”我不出声,别把我当成好欺负的人。
她脸色一变,笑有些难看。
我托着脸,转过窗外,无心理会于她的虚情假意。
蓦然看到那花丛中,有人蹲下身去,一头的乌发在背后,那么柔,那么美,还下着小雨啊,也不怕打湿了身子。
那颀长的身影站起来,还往远处走去,我心里冒起一个名字,无垠。
也没有多管什么,起身就往外走,耳边还传来青鸾的笑声:“大家别见外啊,我想我姐姐是心情不好,她从小就这怪脾气。”
我举了伞,莫名就往后面而去。
反正下雨,反正有青美人和她们聊着,不会有人理我要去哪里的,她们的心里一定在想,我心里难受。
青鸾想气我,还真不够道行。
冷雨的秋天,也不会有人勤快地巡逻的,皇宫很大,没有人发现我一个小小的秀女,跟着一个男的跑。
我追随着无垠地脚步而去,我一直在寻找,为自已寻找不怕的理由,找了很多很多,没有一个让我停下来。
在湘秀院里,太闷了。
我在无垠的身上,能寻找到一种安和而又平实的恬静。
雨打在油伞上,再滑下,落在地上,破碎得四分五裂的。
他走得很快,我一手拉起裙摆,也走得很快。
他雪净的衣服,还有乌黑的发,都染上了雨珠儿,双手捧着什么东西一样往荷花池走去。
我轻轻地叫:“无垠。”
他转过脸,一脸柔和的笑:“青蔷啊。”
我浅笑,轻轻地点点头。
“这只青蛙真可怜,我正想放到水里去呢?”他双手捧着的是很小很小的青蛙让我看,一脸的诚恳和认真。
我将油伞扬起,踮高了脚,给他挡着雨。
他温和一笑,与我并肩走:“青蛙应活在水边,它只是迷了路。”
依然碧绿的硕大荷叶,让细雨敲击着,飞溅如玉。
他蹲下去,将青蛙放在水里,它跳二下,就飞到清泠水中去了。
他笑,眸子如星子一样灿烂看着我:“青蔷你知道吗?它们跳得好远的。”
我只是笑,细雨迷离的,真美啊。
“青蔷,你说青蛙能逃上水吗?”
我想了想轻声地说:“能,树倒下了,不就可以跳上去了。”
“呵呵。”他笑得开心:“青蔷你也不是死脑子嘛。”
我摇头:“才不是。”
他忽然有些感叹地说:“真好啊,青蛙有人送它回到它的地方了,而人,却总是太难。”
我不明白为什么,我看到他脸上莫名的伤感,想看清些,他却转过脸去看那冷雨中,让风吹得七零八落的荷花瓣,从水里捞起一片,轻轻地闻着:“这种香,最浓了。”
递给我闻了闻,我好奇地说:“为什么呢?”
“最是残落,最是浓香啊,因为,它们就要离去了,所以,所有的香,就堆积起来了,残香最美啊,花落之后,不知要何时才能开。”
我闭上眼睛,深深地吻着,从来没有发觉,冷秋中的残荷,如此的香浓清袅。
他折下落了一半的荷花,送到我的手上:“青蔷,送给你。”
“残荷。”我轻笑地接过,又闻了闻,真的是好香啊。
“是啊,残荷,人没有完整的美,最遗憾,最是残缺的,才是最美的。并不一定要开得最妍美的,才会是最香的,它落在水中,依然有它的清雅秀丽,成就了这水里的一翻风景。”
是啊,经他口中说出来,我才发现,细雨迷离的水中,有着荷瓣的装饰,多美的一幅画啊。
“就如人,青蔷,你又不开心了吗?你这个时候,怎么跑出来的呢?你见过野蔷薇花吧,那是很坚强的,下大雨,它也开得热烈,烈阳当头,它也开事肆意,很美的一种花。”
“你是在说我吗?”我笑着看他。
清澈如水的眸子里写满了笑意,漂亮的五官让一池的碧荷失色:“我希望你是如此的,活着不容易,能有一个想念,更是不容易。”
他的话太深,我不太明白。
不过我喜欢听他说话,很有意思。
他淡笑下道:“青蔷,我就住在这附近,你看,那边。”他指着离湘秀院很近的那独立小阁楼。
“你是皇子吗?”我歪头问他。
他摇摇头,有些苦涩:“不是,不过我从小就在这里长大,对宫里的事,宫里的人,都很熟悉了。”
“我听得出来,你并不喜欢宫里。”他的声音,带着一种压仰的苦闷。
他没有回答我,而是问:“你喜欢吗?”
我笑着耸耸肩:“从来就不喜欢。”
笑着拍拍我的肩:“你也是一个爽直的人啊,看着他修长的手,我有一些感触,肩头一滑,让他的手落了下去。
“是啊,要想藏着自已,那会是一件不快乐的事,残荷也会努力地绽放自已最后的美丽。”我意味深长地对他说,我知道他会明白的。
他含笑地点点头:“青蔷,我从这里回去了。”
“好,我也回去了。”
走了几步,他转回头说:“青蔷,你弹的琴真好听,你一弹琴,我都听得到。”
我笑,转回头看那雨溅落在荷塘之上,生出朵朵的涟漪,溅起点点细碎晶莹小花,真漂亮啊。
比起湘秀院里的风景,是另一番不同啊。
抬起头,伸出手去接那油伞边的雨,落在我的手心,冰冰凉的。
雨水多了,再顺着我的指尖,慢慢地流了下去,晶莹剔透洁净无比,不会因为这里是后宫,就将水染上了色彩。
丢下伞,干脆就淋个痛快吧。
花干了,需要水。
手里的残荷高高的举起,看着风将它们一瓣一瓣地吹走,都承载着一个香香的梦,花凋零的时候,不必难过。
花色再旧,也还记得它曾香过一段记忆。
举步回去,轻松了很多。
宫女有些抱怨,说我出去淋雨了。
我只是笑笑,她们不是我,安知我心里因为出去,如此的开心呢?
点亮了宫灯,砚了墨汁,我想画,画那残香满荷塘,雨打荷叶的美景。
夜深了,我孜孜不倦,犹自画着。
秋会过去,花会落尽,香会遗忘,还有画来怀念一下。
我想送给无垠,叫他不要那么悲观,他说的话很有意思。
他能一眼看出一为什么不开心,因为,他就一直是不开心的,才很懂很懂这一种情绪。
这画,在我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却莫名地不见了。
怪异得让我心惊胆跳,没有下雨了,灿烂的碎银之光,洒了一地。
如果不是那旁边还有我未来得及洗的笔墨,我还以为,我昨天压根就没有画。
真的不见了,会是宫女来拿走了吗?
但这是不可能的啊。

 

第二十七章 以画诱之
我着急地四找着,我的画呢?我明明有画的啊。
宫女捧了水进来,轻淡地说:“青秀女,你醒了,今儿个也没有什么要教导的了,大家都去青美人那里玩去了,秀女是否也过去啊。”她的语气,似乎想过去。
“大家都去了啊?”我好奇地问着。
她轻声地说:“是啊,就只有我留下来侍候青秀女了,青秀女要过去吗?今天天气挺好的。”
我洗把脸:“不去了,那么多秀女都过去了,想必是忙不过来的,你也去帮忙吧。”她想去,就打发她去。
她看我一眼,然后就兴奋地跑走了。
青鸾真厉害,才刚开始呢,就学会了拉拢人心。
却是小恩小惠啊,如何处理不当,必遭人眼红了。不过她那人,极会做人。
我心和画一起丢掉了一样,打不起精神来,天气真的很好,秋高气爽的,湘秀院里静极了,我不想呆在这里,就去了后面的假山,秋冷一次一次地扫肆着枝上的叶,让它们飞落下来。
也没有了往日仰首看这风景的心情,无精打采地踩着落叶往亭子里而去。
看到亭子上的那人影,背着身子在看什么。
我放慢了脚步,轻轻地走近。
他嘲讽地念着:“秋风卷残荷,细雨击碧波,秋色复再来,莫误东风悦。”
我愤然大怒,边跑上去边叫:“灏,你混蛋,偷我的画。”念的就是昨天我画里写上的四句小词儿。
我就想着是不是他拿了,他给我的印象,并不是很好。
我又想,别把人想得那么差吧,这里是深宫内院。我还真没有想到,他就是如此的大胆。
他卷起来,笑着我一眼,然后拔脚往下跑去:“偷你的怎么了,宫里的东西,我都可以拿。”
我气得脸色发白:“你还我。”
摆起裙就追了上去,他跑得不快,引诱着我追他。
我一心想要夺回画,哪管什么礼不礼规不规的,就想着去抢回来。
他跑入那假山洞里头,扬扬画,可恶地笑:“想要拿啊,来啊,这画真不错呢?我似乎还能闻到残荷的香味,对了,一会我再到那荷塘里看看,是不是有你画的这般好风景啊。”
气煞我了,从来没有人这么无礼的。
他真是一个可恶的人,一咬牙,我钻了进去,追着他跑,低低地叫:“你还给我。”泥人也有三分土性,安能总是欺负我。
他回头朝我笑:“哎呀,你这么大声啊,要是御林军听到了,你可惨了。”
我停顿下来听下,幸好没有什么人,从石缝中透过点点的光线,一暗一淡的,静谧极了。
我气呼呼地看着他:“灏,你怎么这样子啊。”
“我拿你的怎么了,我拿你的,还是你的福气呢。”又是自以为是的口气,最是让我反感。
“你是什么皇子?”我追上去:“你别跑,你把我的画还给我啊,我不要这样的福气,你停下来,不许跑。”
他停下,唇角一抹笑:“我是哪个皇子?”
“哼,不要以为我青蔷是笨的,你要不是皇子,你岂能在这后宫之地撒野。”还敢跑出宫外去玩。
他的笑,越发的嘲弄:“皇子?你认为我像皇子吗?”
我没好气地弯着腰穿过那垂下来的石梁,走进那不是甚大的石洞里头,扶着石头喘息,瞟他一眼:“一点也不像。”别怪我无礼,他不能以礼相待的。
“是皇子的话,至少还有些修养,可你呢?偷我的画。”这怎么会是一个皇子的所作所为呢?而且皇上才二十七岁,不会有那么大的皇子吧,莫非是先皇所生,还养宫里的。可这家伙看上去,也不是十一二岁的模样啊。
他笑:“你怎么就不往高处想一想呢?”
“什么高处,还给我。”伸手去抢,他手往一边伸,就是不给我。
“你明明知道什么高处。”
我没好气地说:“难道你还皇上不成,皇上有你这么无聊的吗?给我。”
他眼里有些兴意:“我要是不给呢?”
“你怎么那么霸道啊。”
他只是笑,并不回答我的话,用着犀利的眼神看着我:“你妹妹得宠,你是什么滋味啊?”
我不理他,能不能问一些有意义的:“我给你再画一幅吧,这画,我不能给你。”往后退一些,我不想和他靠得太近,我有点怕他。
“我想知道你心里是什么滋味,湘秀院里,就剩下残花三二枝了,难道真的是残香最浓吗?”他挤挤眼笑。
抓紧了拳头,再跟他废话我就真的会气炸的。
看着外面的光线,我忽地低低一叫:“天啊,皇上来了。”
然后极快地去抢我的画,谁知道,他不上当,也没有凑过来看。
他后面是尽头,已是无路可退,我就这么扑在他的身上了。
撞上他的怀里,一种高雅的香味就钻入我的鼻中。
我抬起头,他正津津有味地看着我,呼出的气息,扫过我的脸上,那般的灼热,让我脸蓦地一红,想起来,他却一手固住我的腰。
微暗的洞里,他眼晶晶亮,轻声地说:“你这是投怀送抱吗?”
我感觉他说的话,就吐在我的脸上一样,我也感觉到了他的心跳,稳健而又有力,他怎么可以抱我,这样是不对的。
一推他,他纹丝不动,一手还箍着我的腰:“青蔷,以你的才华和聪明,你会很得皇上宠爱的。”
我低下头,冷声地说:“灏,不要太过份了,这是皇宫里,放手,我的事,也不需要你来管,你来过问。”
“我知道,我只想问你一句话,你对那些女人的受宠,没有什么样的感觉吗?”
为什么要问这些,莫名其妙。
我冷冷地看着他的眼:“为什么?凭什么告诉你。”
“我只是想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一个女子。”他说得有些狡猾。
我一手挡在他的胸前,不让彼此的身体靠得太近。
他抓得紧,看来我不说,他是不准备放过我了,好吧,算这一次我上他当了,没有下一次的机会。淡淡地说:“没有什么感觉,她们宠是她们的事,与我无关。”
“难道,你真的不想得到皇上的宠爱?”
他眸子直视着我的脸,我看着一边的,镇定地说:“不想,我为什么要想,你管那么多干什么,我一辈子,不沾风尘乌黑,清清爽爽过不好吗?你凭什么总来招惹我啊。”越说我还越是气。
他挑挑眉,眼里尽是笑意:“哟,原来你也是火脾气。”
努力地平息着心中的怒火,紧皱着眉头,我也不想在一个男人面前发这样大的火,他着实是惹怒我了。
“青蔷。”他轻轻地叫。我心跳蓦然地跳得很是厉害,手猛力地推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