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上官的坏脾气又来了。
可是那千里并不生气,反倒是他后面的几个人刀马上就抽了出来,用着仇视的眼光看着我和上官雩。
我奇怪的是,为什么千里不来抢黑眼天珠。现在,在我的手中啊,那冷然透沁的感觉,我更是喜欢了,为什么啊,他看起来不是弱不禁风的人,还有那叫柏儿的女子,也是一脸自在的笑。
“要她?白日正好回去做你的白日梦,初雪,天珠扔了,我们马上就走,要什么天珠,我必会寻了给你。你怎么认识他的,好好地给算帐。”
“上官兄,何必急呢?听我把话说完,我要倪初雪给我画一幅画,代价就是这一颗黑眼天珠,如何?”
我正要张口答应,上官雩提醒:“把你的冷静给我收回来,看了那破玩意儿连自个叫什么也不知道了。”
唉,说得还真对,不过,我怎么会还沉迷着呢?
第七十三章 怪异的求画
不过,这真不是什么破玩意儿,我好喜欢啊。
这些东西是讲究缘份的吗、我听说,都是的,这些东西,是有它们的灵性的。
我明明知道,这不会无故给我看,我看得出,他们的脸上,是那种一早就知道的笑容。
他们没有掩摭,我也没有掩饰,我喜欢,我想得到它。
但是,如果太为难的话,我不会让上官雩难做的。
上官雩看着我,脸上的神色沉了几分,“初雪,把这还给人家。”
我不舍地看了看,黑眼天珠在我的在我的手心里,流泄着自然而又灵透的黑光。
上官轻笑,揽住我的肩,占有性地看着他们:“你们打的是什么主意,这黑眼天珠,用来引诱倪初雪有什么目的?倒是就不怕我们摔坏了。”
原来,他是故意的,能看得出他们都是练家子,身板子很有力一样,可是偏都不去,算准了我会去抓。
那红衣服的柏儿轻笑,美得让人叹息,她和梨香的美不是一样的,她明眸浓眉,闪亮有神,高耸的鼻子,红艳的唇,深刻的轮廓,都能看得出,这是一种惊艳的美。
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着我,“你不是很喜欢吗?”
“君子不夺人所好。”我淡淡地说,难掩心中的失望。
那千里笑着看我,“我送给你。”
我一挑眉,“我还是那句话,你送错人了,那宣纸,你也知道。”
“妙得很,你怎么不听听我的要求呢?”二个人扶起了桌子,他自在地坐下。
有人送来茶水,他浅浅地欣赏着,举手投足间,尽是霸气和优雅,一个男人,居然可以将这些都融入到一身去,不简单啊。
“有什么要求呢?咱们不妨听听。” 转头对上官雩说。
“想必不是什么好要求。”上官雩防备地说着。
那千里笑了,“上官兄,你何必这般地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我欣赏倪初雪的画,我就想请她帮我画一幅画,不过,上次见面,似乎倪小姐心里有些防意,我不妨也就出重金了。”
不过是一幅画,那么简单?
我还是皱起了眉:“你想要什么样的画?”
千里和柏儿交换了一个眼神,淡笑地说:“我有一幅燕朝之画,只是太过于陈旧,请教过许多画师,无法画出我想要的境界,秦淮殷氏倒是也一手好画,只是无迹可寻,那日在黄山之上,一睹倪小姐的画,就想着倪小姐能否帮我重画一幅。”
我看看上官雩,他有些皱眉沉思着。
那柏儿见状,笑着说:“上官公子倒是好悠闲啊,我听说京城那边传来消息,玉贞公主要下嫁上官公子,倒是不知道为何公子会在这里呢?”
我差点没有吓倒,眼神不可置信地看着柏儿。
上官雩低笑:“你们说假话,也得说些能让人相信的。”
是啊,那天,他在朝堂上,真真切切地拒绝了,我也不相信,我不相信。
我抓着天珠的手都在颤抖着,冒出的汗珠,将那天珠浸得有些湿。
柏儿晶亮的眼透彻无比,“当然,我从来不说大话的,听说玉贞公主病了,得冲喜,可是皇上不想玉贞公主因为这样而随便嫁一个人,正巧了,也听说上官公子为父守孝到三十而婚,就暂将玉贞公主以嫁的名义,来冲那病。”
上官雩听完,张狂地笑着:“笑话也不会编好一点,就这样,唉,你们的消息,真是太不灵通了。”
是啊,我也不相信的,如此的荒谬,我们才走了十多天,怎么就说病了呢,还说这样下嫁,太不可思议了,玉贞公主可是公主,皇上怎么会委屈了她呢?
这成何体统啊,上官雩可是拒绝的够彻底的。
“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目的来接近我呢?坦白些说,我不喜欢猜。”上官雩一脸的冷静,坐了下去。
千里看了我一眼,“你怎么就断定我们是接近你呢?而不是那倪小姐。”
他笑,笑得很张狂,笑得让我有些莫名。
好一会他才说话,一手将我手里的天珠给掰了现来,放在桌上轻声地说:“傻丫头,这不是我的东西,你也别急着要。”
睨视着他们:“接近她,还真是好笑,看来你们的消息还是不够精确的,她只是一个宫女,平淡得像是蚂蚁,一脚踏死一只的宫女,有什么好查的,明人不忠言逆耳暗话,如此大费功夫查我的事,来意,总该说清楚为好。”
“上官公子未免太武断了。”他轻笑着,“没有别的原因,就是想让她帮我画一张画。”他微微一抬手,那柏儿就将一幅大大的画展开来。
“可以看得出,真是燕朝有风云之图啊,好大一卷,而且,画得好够力啊,锦绣山河,尽在这画卷浓缩之中。
画中有强有弱,刚柔并济,不失是一幅好画,只是,好多磨坏的地方,可见保存得不怎么样,才会让这山河之画褪了色,让人叹息啊。
“就这样?”我狐疑地说着。
我心里是有一种冲动,我想尽力将这让人叹为观止的画,补到最好。
虽然我不敢说我画得很好,可是,我真的好想将这磨损的燕朝锦绣山河再完整地画出来,这么全面,这么细致,只怕是踏遍了燕朝的每一个地方吧。
如果只是这样子,我觉得并无所谓。
我更担心的是,那柏儿所说的,玉贞公主下嫁上官雩的事。
我看看上官雩,他不屑地说:“礼多必有诈。”
是啊,我就知道他是这样子,天珠我也想要,这画,我也想画。
为难啊,因为他们看起来就像是早就算好了我们的路,什么都打探得清楚,那种让人觉得自己是光裸的感觉在他们的面前,一点也不好。
一幅画,让人如此,我是有些怕了。
千里见状又笑了,“倪小姐,在秦淮就夺了画仙之位,我等寻到秦淮,却是遭了变故,实不相瞒,我是做生意的人,千金难买心头好,何况只是区区一只黑眼天珠,生意人的珠宝,多的是,你要是喜欢,我家倒还有几颗,赠送于倪小姐也不是不行的。”
上官雩冷笑了:“真是开玩笑了,这黑眼天珠,为数可不多。”
“上官公子说对了,真是不多,多在我千里的手中而已。”
天啊,还有比上官雩更狂傲的。
不知对他是不是一种打击,他脸色更加难看了。
我吞吞口水,“千里,真的没有什么目的吗?我是很认真问的?”
“他未必会认真答你。”上官雩马上泼我冷水。
我朝他一笑,没有怪他,他都是为我好,不然,何必揽这些事上身呢?
他手抓上我的左手,十指相合,“初雪,我们回去。”
那他就是不赞成了,我听他的,他走过的桥比我走过的路多,免得让人拐了,他又会说我是笨蛋,以后还是他笑人话柄呢。
“好,”我轻笑,看着那千里:“没有你的黑眼天珠,我也能画出来了,你有些可恶,我瞧了几眼,我也就知道个大概了,这个,就答谢了哦。”
上官雩笑出来:“倪初雪倒也学会了商人的一些了,再这些,就学做医女好了,连我的饭碗也夺了去,天天在药铺里开诊下药。”
我存心气那千里,可是,他并不生气,而是笑了笑,让人将那天珠收了起来,“两位倒是慢走,我就住在悦来客栈的天字一号房。”过了一会,他又轻淡地说:“其实,不画这大幅的,画黄山云海也是成的。”
“走吧。”上官雩怕我再动心,扯着我的手就出去:“去试试茶,黄山的毛峰可是好茶。”
“我也喜欢喝茶。”我浅笑着。
走到最大的一家茶楼,据说那里的茶是最好的,所以吸引了很多的客人。
当然,消息也是最灵通的,不知是不是上官雩有些想要知道京城的消息了,大概是受那柏儿的影响吧,她的话的确是让人怪不安的。
小二上了茶,还有一些小点心,就靠着窗,就着那热热的气息,浅喝一口,那甘醇厚滑之感,顿时让人想要叫一声好茶。
我也有这等的悠闲时光啊,看着下面来往的人群,品着茶,在秦淮,我经常是这样的。
现在不同的是,我对面坐着一个叫上官雩的人。
时而,二道目光相交轻笑,抓了桌上的小食就往口里塞。
他竖起耳朵听新鲜事儿,悄声地跟我说“其实,在这里久了,也能找到做生意的门路,消息还不为人重视,其实重要起来,可以让你一夜致富,也可以让你一夜为奴。”
我没有兴致:“我不喜欢做生意,我觉得,有钱又如何,还不如官呢?可是,我爹是官,却落得个如此,皇上还下令,不得追查此事,真是让我寒心啊。”
这样的事,也让皇上操心,皇上的命令,真是让人失望,太简单,太轻易了。
上官雩沉默着,他知道我的境遇。
事情发生后,他帮不了我,那时,也不过是一个口头之约,我没敢放在心上,就算是现在,我也不会让他帮我去查清这件事,我不想他陷在宫里的关系中,难以脱身。
他轻笑:“过去就算了,要向前去看不是吗?”
“是啊,倪初雪的名言呢,看前面的,忘伤过的,”不然怎么会开心呢?
“唉,你们听说了没有,大辽又在边境那边杀人了?听说那个狠啊,让人看了都心惊,刀一下,那血就像箭一样冲了出来,那头掉在地上,还会眨眼睛,多可怕啊。”一个人绘声绘色的说着。
大辽的问题,上官雩说过,太子说过,变得有些沉压了,一壶好茶也让人食之无味。
“初雪,我们回去好了。”上官雩叹着气:“这些料儿配茶喝,倒是让人作呕。”
我摇摇头:“没事,我也燕朝人,虽然残忍,就是要人记住,也要让人振奋起来。”
“你要是男的,你必会去保家为国的。”赞赏地说着。
有人又叹气:“已有大将军去赶走了,只是这时不时,防不及防啊,朝廷倒也不管,就连皇上也没有多理会,还帮他的公主大操办婚事。”
上官雩的脸色更差劲,他将手里的茶一放,大步走近那谈话的中心。
沉声地问:“皇上办什么婚事?”
“还能有什么婚事,我听说啊,玉贞公主得了怪病,要四年后才能嫁人,皇上就把她嫁到天下第一名医上官雩的府上,呆够了四年,再嫁。”
为什么觉得天黑黑的,为什么觉得静悄悄的。
什么感觉都没有了一样,我想大口地喝着茶,可是,我的手在颤抖。
“这怎么觉得怪啊,我都不懂。”
“唉,你也就甭去懂那些事,皇家的事,那个能说得懂的,不过能知道的就是上官公子,可是得了一个大大的便宜了,封王封地要什么就有什么,求之不尽,我们这些人啊,也就只能看看,只能说说。”
上官雩黑着脸走回来,他眼里的深浓迷惑浓得化不开。
定定地看着我,“初雪,我要回去看看。”
“嗯。”我说得好小声,似乎连我的声音都听不见。
他牵着我走出去,路的一边是去京城,路的一边是回客栈,他深深地看着我,“初雪,相信我。”
我点点头:“我相信你。”我给他一个笑,苍白而无力。
猛地,他将我一拉,飞快地抱我一下就放开:“初雪,一定要相信我。”
我点头得更用力了,我灿烂地朝他笑着:“我一定一定相信你。”
“要回去看个究竟,不可能会发生这事的,初雪,你不要害怕,你要等着我,知道吗?”眼里,是急燥,也是不安,狂傲如上官,也会这样,着实不易啊。
我笑着:“上官,快回去吧,话虽然是传的,可是没有几分真实,怎么会传得出来,我是相信人氏的,我还等着出宫呢?”
他笑了。有落寞,“我会尽量让你早些出宫的。”
那又要求多少人呢?会不会受多少的要胁,天凤公主看得出,对玉贞公主很满意。
如果要一个宫女,如果传出去我和他这般地相熟,他娘,怎么会帮他呢?我是怎么也不敢去想的。
“上官。”我轻轻地说:“不要去管这些事,等所有的事都安稳下来,过一段时间也是比较好的,而且,你不是说,你要三十而立吗?还早着。”
他笑得开心,拉着我往京城那边走,那街头,就是上官药铺,他能在那里得到最好的马,早点回到京城去。
好可笑的事,千万不要是真的,太荒唐了,偏就在上官离开京城的这十几天内,不是太快了一点吗?难道,皇上就那么急着要将玉贞公主嫁给上官雩,哪怕是,他心不甘情不愿。为什么,对他那么好呢?
“舍不得让你在宫里受苦。”他轻声地说。
“到了。”我停下,细细地看着他好看的脸,“不苦,一点也不苦,我比好多人都幸运多了,我有很多的朋友,也有快乐的天珠,”我扬起手,那抹红光如此的美妙。
他笑,亲昵地捏着我的鼻头:“不要太轻易接近别人,那千里,不是好人,你不要上当了,有什么急事,到这里里说一声,让他们帮你,我会交待下去的。”
“好。”我笑着,心里有些恐慌:“上官,到时你到京城的门外等我,我把画给你。”
“当然。”他笑着,“只能让你自己回去了。”
“没事。我一向,都是一个人的,路上小心点吧。别急着,你的脾气,要好一点,不然你会败事的。”
“我看着你走,看着你的背影。”他道。
我仰起头,眷恋地看了他一眼,就转过身而回。
其实我多想跟他一起回去看看,这是不是一个谣传的笑话,可是,我不能啊,我是一个宫女,我是受了命令,才能出来的。
第七十四章 非画不可
心里怎么会说没有失落呢?我只恨我,不是自由之身。
不过,我要相信他的,我一定要,除了相信他,我别无他法。
上官雩的狂傲,让我更相信他不会折服。
不是空穴来风,那就有影儿的事了,怪那千里他们会说了出来,想来,也越是不简单了,我对他们,越发的要小心,不知是打什么主意。
上官中了,他走了,连我的心也带走了一般,无心无神地从街上回客栈,我越想越不是滋味啊,为什么我要说,我习惯了一个人如此。
似乎不太好的意味,我不喜欢离别的,这世上,谁又喜欢离别呢,我喜欢看别人的背影,送走了别人,然后再独自回头,如今这番,才发觉,我想回头看,因为不舍。
再回头,已是没有影子,我想,我无论送谁,我都不先走。
万般皆不是的,回到悦来客栈,心里闷中了,直往二楼而上,或者,我可以画画,这样就能解心头的闷气了。
林珣得三天才能赶出来,这才是第一天,我还得跟着在这里等二天。
如果上官雩不知道,或许我可以在这里高高兴兴地再玩上三天的,我宁愿他又知道,问题,还是越早解决就越好。
这下去,对我,对他,都不好。有时候,就是早与晚的事,不能只去等待,他如此的急,我这心里更踏实,那就是,他真的很在乎我。
我潜意识里,我心里,也早就把自己的以后和上官雩连在一起了。
不想说出口的,似乎时候还没有成熟。
我也怕,遇到情,我也没有了自信,我怕受伤,娘的泪,我看了很多,我连说,也不敢说,一个女人,总是流泪,不是为了男的,还是为了谁呢?
我讨厌分别啊,如此的难受,连我想看着他走远的机会也没有,如有下次,我不会再先走,我太不喜欢这种感觉了。
摆在我面前的,有二种路啊。
我不想去想,可是,明明就有,我不能逃得开的。
上官,如果局面无法挽回呢?我不能和他在一起,我不愿做妾的,我不喜欢,在娘伤心的时候,我就心里暗暗地想,我永远不要这样子。
我倪初雪看的泪多,可是,我不能也跟着流泪,没有什么不可能的,只要咬着牙,撑着那一口气,我总是不停地看书,不停地画,不停地学,来打发心中的难过。
我要笑着,才不会让娘看了更伤心。
我也不是要怪爹爹,我不怪他,他也是正常的男子,有二个夫人,也算是不多的了。
但是,我又并不喜欢这样子的,如是这般,哭的人是我,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那样忍受,我倪初雪,不是喜欢哭的人,可是哭的人是别人,那我又何曾开心得起来。
公主啊,玉贞公主啊,上官雩如何拒绝得了呢?再抗命一次吗?不知道。
公主能忍受自己的夫君纳妾吗?不知道,我也不会做妾,如果元缘,我宁愿心痛。
但是现在想什么,都还太早了。
上官雩已经回京去了,什么事,他都会解开的。
他的狂傲,他的不屈,就是我最大的信心啊。
一夜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我叹了一口气,点起了灯,坐在灯下,细细地砚着墨,调着水,墨的味道,让我闻到了一些安慰的气息。
摊开宣纸,将今天看到的天珠样子,一一画下来,画了一张又一张,还嫌细,还嫌没有灵气,还嫌生硬,我非要画个完美不可,像这样子,能将心里的戾气都消弥个干净。
一直画到太阳高升,画到日正中午,才画得个心满意足。
满房都是白纸,都是一个黑眼睛,静静的,闪着妖异的光芒看着我。
我不喜欢,将所的的纸一揉就扔到房里的小篮子。
拿着最满意的那一张,就往林珣的房里而去。
林珣正闭关画画,我不想去打挠他,一个人的灵感升了上来,最忌的就是打乱了,这是送给皇上的,当然要好好地画了。
我将画交给小木子,让他在林珣有空之时再转交给他。
叫了些饭菜,让人送到房里,吃过后,还是睡一睡为好。
我可不能把自己弄得太狼狈了,到时到了京城,他非笑话我一番,又说我又丑了几分。
我好笑,其实那很多的黑眼天珠,我画着怎么就画成了上官雩的眼珠了,幸好他不在啊,不然更会得意得,尾巴都会翘起来了。
一手揉着酸痛的头回房,眼睛还真是酸涩得可以。
门前,站着千里,只有他一个人,所有的跟班都没在,那轻松的样子靠在我的门边,是在等我。
男女有别,我站得远远的,防备地看着他,也没有说话。
“怎么,倪初雪过了一天就不认识我了,不过,你的神色还真是差。”
“谢谢,这个就不劳你操心了。”堵住我的门,可恨啊。
“你的眼神中,可没有谢谢这二个字?”他不客气地指出。
我好笑:“我没有必要谢你什么?这不过是礼貌吧。”说与不说都一样,他还真与我计较,好笑啊。“请让一让。”
“倪初雪,你的神色如此不好,必是熬夜所及,需要一杯参茶。”他轻笑着。
角落边,那无声无息出现的人还真是端着一杯茶过来。
那微微的味道,闻得出是人参的味道。
我头痛的看着他,“千里你是什么意思呢?我不给你画,就是不给你画,你可以另谋高就,你这般做,我还是不会改变的。”变的,只怕是防备更多了,我是不给他画了,越是想要,越是不寻常,这其中的道理,我不会不明白的。
我也说过,黑眼天珠,我虽然喜欢,可是,我也可以不要。
如今上官雩不在,我更不要守得个他无孔不入了。
我白他一眼,“你不觉得,你这样总是要,让我的防心更强吗?然后,我是不会画出来给你的,你是最好死心。”
“说得可真是厉害,你也不问问我为什么有这么大的自信了。”他还是一脸的自信,手里端着那杯茶,很不妥啊,他浑身都是高人一等的气息。
我转过脸去:“我困了,请不要打挠我。”
“不知倪小姐有没有听说过个有叫殷静的人呢?”他闲闲自在的看着我。
小静?我心一惊,“你知道小静在哪里,是真的吗?”
“当然知道,他过得并不好,中途,殷府的人得了一些病,不得不将他卖给人家做奴才。”他说得那般的镇定啊。
我却是吓呆了,为什么啊,小静,小静。
“他在哪里?”我急急地问,我的冷静什么的,都没有了。
“给画一幅黄山云海?”他笑着。
我点头,咬牙说:“我画给你,我要见小静。”
他摇摇头:“现在不行,时间还是一个问题,他无法在这二三天就到这里,而且,你一个宫女的身份发,你怎么安置于他。”
“那你把他带到京城上官雩家去,他会帮我安置的。”我急急地说着。
他挑眉轻笑:“你现在倒也是不怕我骗你了。”
我摇头:“你没有那个必要,你都有小静的消息了,好吧,不就是一幅画,我画,画成了,明天让人来取,但是,我答应你,你也得将小静的事,一并办到底,我不喜欢,有人骗我。”我直直地看着他,才发现,他真的是很深遂的五官。
他将参茶给我:“你需要这个,你相信我,我自然不会让你失望,放心吧。”他朝我笑笑。“我只是想要一幅画而已,不然,也不秘费那么大的功夫。”
我都无法去考虑这些事值不值得了,我只想要,牵挂的人都平平安安的。
他拍拍手,“拿宣纸来。”
话语刚落,隐在角落边的黑衣人就双手捧着那宣纸过来。
我看着那宣纸,他轻笑:“这些,就是那天你扔下去的,一下就找到了,你也能够明白我的决心了吗?你当是放心,我说过的话,还会作数,画完之后,黑眼天珠会赠于你,其实我是一向很好说话的人,你不必把我当仇人一般地看待。”
“我头痛,不必说太多,我会画就是了,真的,不要再说了,我并不喜欢听你说话。”我觉得太无力了,这是威胁啊。
其实要画,不难,就是我肯不肯给他画而已。
如此这般,真是让人吃惊他的决心,非要不可,如果不是小静,我不会答应画的。
想想,也只不过是黄山云海,画了这么多天下来,又有什么心得呢?画就画吧,也不会有什么的。
第二天中午,他亲自过来取画,看着我的脸,有些不满意:“画得并不是甚好。”
我耸耸肩,“还算是不错的了,我累得不得了,如果可以,我更想不画的。”
他指着角边:“不落款的吗?”
“没有什么好落的,你可以说是你自己画的。”我一般不落款。
他笑着:“我希望你落款,倪初雪,正好人氏希望我能将那孩子平安地带到京城一样,我不妨告诉你,遇上他的时候,他还在病着。”
如此淡淡雅的一句话,让我心急如焚,“要给他请丈夫,要给他吃药,不就是一个落款吗,有什么了不起的,落就落。”
为什么啊,好多的为什么交织在一起,打得我头更痛。
我不想再去想了,好累,好痛,一整夜没有睡的,就为了画这个,心情不好当然画不出什么绝世好画来,而且,我画艺有限,境界不高,他可以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