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挥挥手,我大步地走开,一会,背后响起他愉快的声音:“倪初雪,别忘了欠我一个情。”
哼,有什么好记的,他是太子,要什么没有啊。
天天,我们谢恩都不知要谢多少。
天色还太早,我独自一个不敢穿过那林子里,我也是胆小之人啊,我总觉得那一片茂盛的林子,有些让人害怕,像是藏着什么怪物一样,会在不经意的时候,冲出来。
我在外面悠转了一会,呼吸着沁凉的清新空气,却发觉,头更是痛。
天珠在我的手里抱着,好漂亮,光线越来越强,就越能越看得清,这天珠的珠圆玉润散发着柔和的紫色光忙。毛绿绿的叶子,在晨风中轻轻地扇动着。
我满怀的高兴,抱在手上有些沉,不过,是沉得安心和舒心。
一会儿天色亮了些,我就兴匆匆地入了冷宫。
我打开门,正巧,陈嬷嬷也早起了,看到我抱着的天珠,话也说不出来。
我朝他笑笑:“嬷嬷,看,是天珠。”
“哪里来的?”她更惊讶的是这个。
至于那里来的,我想,还是不要说比较好,一动就制全身,我不想有那么多麻烦,善良的欺骗会更好的。
轻轻地笑:“嬷嬷,我在门外发现的,大概是昨夜送来的,你看,还新鲜着呢?我快些种下去,比那一株还要好看呢?”
“不知谁送来的?”陈嬷嬷低声问,看着我的脸色,蓦的一沉。黑着一张脸看着我说:“倪初雪,你先别动,你老实说,这天珠是怎么来的?”
我被她的样子吓到了,眨眨困涩的眼说:“是在门口捡到的。”
“哼。”她冷笑,眼神如刀一般的锋利,自打我入冷宫,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她这样的表情。“倪初雪,我以为,你不同,原来你是这般,你老老实实跟我说个清楚,你是不是想要害死宁妃娘娘。”
我张了张口,我有些惊讶,我怎么就想要害死宁妃娘娘了呢?如果不是我想着她,我也不会去求人,也不会让太子奚笑,甚至,还说我欠他人情。
“你想骗我,倪初雪,还嫩了一点,在我的面前,你们都休想打宁妃的主义。”她冷然地说,她张开她的翅,要将宁妃守护得滴水不沾。
我大概知道了她的意思,有些叹息,陈嬷嬷是有心而力不足,张开的翅已是无力了,想要保护,但是,她已经老了。
我摇摇头:“陈嬷嬷,初雪发誓,初雪没有这个意思,更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她冷笑:“那这株天珠从何而来,你倒以为我不知道吗?宫里就三株,在那里,我一清二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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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第三十五章:红嫔]
“你还不说实话,是谁教唆你拿来的,到时候又想来一个偷天珠的罪名吗?”她说得有些气促,也很凌厉。
她会这么生气地说出这些话,出发点也是为了宁妃好,宫里的是非多,连收东西也得千思万想,这是我万万没有想到了。那事到如今,我就不得不说了,不然的话,陈嬷嬷不会要我种在这里,连我也会赶走的,我看着她,小声地说着:“嬷嬷,这不是谁放在门口的,这是,这是我向太子要来的。”
她楞住,许久一句话也没有说。
我想换很多人也不会相信的,我吸一口气,小声地说:“初雪认识太子,昨天早上去打水的时候,就碰见了太子,初雪请求他帮忙,为我寻一株天珠。嬷嬷,你可以找一个宫女打听一下,前天夜里,太子有到秋菊院去找我,其实,初雪也不知道,为什么太子会找我,我之和他认识,也比较曲折。”我委婉地说着,实在不太好将那天晚上的事说了出来。“我也不知道要从何说起,我一个宫女和太子认识真是太不可思议了,所以,我就想着,说是别人放在门口的。”
我看她脸上还有着不置信的表情,我举起手:“我倪初雪如果说半句假话,我愿受天打、、、、”我还没有说完,陈嬷嬷就挡住了我的话:“种下去吧!”
“嬷嬷,你相信我吗?”我以为,她不会那么快相信我。
她感叹地说:“不是他谁还能要得到这株天珠呢?宫里就只有三株,一株是宁妃所有,一株是平贵妃所有,另一株,是在皇上那里,皇上那里的,谁敢开口去要,必是平贵妃的,那天我就在平贵妃的宫外,磕了一天的头,如不是太子,没有人会要得到。”
我吃惊地主:“嬷嬷,这么珍贵的东西,我倒是不知道。”冷宫的宁妃怎么也会有呢?
“有些事,你不明白的,好了,我错怪你了,初雪,把这种起来吧,淋上水。”
我们合作地用东西在原地方挖好坑,双手推着泥土盖下去,有一种,沉实而又舒服的感觉升起,这样真好,以后不用再提着一颗心了。
“嬷嬷,你不问我为什么认识太子吗?”我想,换了任何一个人,都会问的。
大概,我把她当亲人了,说话也没有分尊卑。
她轻轻一笑:“初雪啊,你是一个聪慧的女子,你自有你的分寸。”
我一笑:“嬷嬷怎么夸起我来了呢?”
“你这丫头,我吃的盐都比你吃的米还要多。”她笑语着,有些开心。
我点点头,她很随和,越来越好,所以,人与人之间还是要互相沟通才会和谐的,你对人好,人自会对你好。
日头出来,万丈的金光,刺得我眼都睁不开。
陈嬷嬷看着我通红的脸,用手背碰碰我的额头:“好烫。怕是感染了风寒了。”
我点点头:“可能是,头有点痛。”
她叹气:“可惜啊,这是宫里,宫女有病也没有资格让御医看,在宫里啊,什么也不要想得太多,想着身体能平安就是了。”
我点点头,她的话,很有道理,也是她几十年来,在宫里为婢的苍桑。
“感染了风寒就不要到里面侍候了,你先歇着,今儿个也没有什么事,我给你煎点去风之药。”
“嬷嬷,这样,不好。”我摇着头。
她一笑:“这里是冷宫,没人看管的,宁妃过去留下的伤寒之药尚有,一会我给你煎一点。”
“谢谢嬷嬷。”我心里暖暖的。
宫女生病,就只能找一些医术低下的医女,而且给的药,都是不好的那种,一个药量重,也就只能怪自个命不好了。
一会儿,嬷嬷正在煎药,我越来越适应这种药味,觉得很窝心。
宁妃的声音响起:“初雪,你身体没事儿吧!”
我笑着摇头:“没事,只是一点风寒,谢娘娘关心。”
“那今天我都见不到你了。”她的声音,好重的失望。
“娘娘,初雪明天病好,明天就能陪着娘娘,娘娘今儿个要开心一些,初雪在外面,看着开得美丽的天珠,明天娘娘也可以瞧瞧。
“是吗?”她高兴地叫起来。
陈嬷嬷的声音响起:“是啊,宁妃娘娘,过几天,天气转凉,娘娘就更不能看了,明儿个,我们出去看看。”
屋里,传来宁妃开心的笑声。
我宁愿,永远守着她单纯而又美丽的笑声,多美,多甜,多纯洁。
一会儿,陈嬷嬷端了药给我喝,看我无精打采的样子关切地说:“初雪,你回去休息一会吧。”小杂房里没有床,连坐都不好坐。
我摇摇头:“嬷嬷,不可以的,宫女不可以回去休息的,我到后面林子去,嬷嬷有事叫我。”
“去吧。”她慈爱地说。
宁妃娘娘的声音又响起,一只手推开窗,一只手,拿着一件衣服:“初雪要多穿点衣服。”
“哎呀,我的好娘娘啊,怎么推窗了呢?”陈嬷嬷叫起来。
宁妃呵呵笑着,衣服落下,窗也关了起来。
我汲着衣服淡淡的药香,眼都有些湿润起来,谁说冷宫冷啊,不知道有多暖和。
找个干净的地方坐下,背靠着大树,听着鸟在唱歌,听着风送来秋的声音。
我迷迷糊糊地睡着,感觉脸上有什么痒痒的,好不舒服,一睁眼,一张脸就出现在我的眼前,吓得我大叫一声,站在我面前的,竟然是一个女人,一个枯如鬼一般的女人,她的眼睛,深深的陷了下去,黑黑的二个大圈,那眼神,迷散不清,她张开一张血盆大口地笑:“呵呵。”
我害怕得直喘气,我退无可退,后面就靠着树。张大了瞳孔看着她,她的手里,竟然拿着一根粗粗的木棍,而且,脸上,好多的红斑,靠得我近,我害怕得想要尖叫。
这,必然不是宫女,宫女要是这样了,就会让人吊死,或是赶出去了
“呵呵。”她看着我,还在笑。
那树棍,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敲着我的头,死亡的威胁,在头顶上跳着舞。
她一身的红衣,我一咬牙轻轻地叫:“红嫔娘娘。”
她皱着眉:“你知道我叫什么?我叫红嫔。”
她是不是疯了,一会儿,她又看着我的脸:“为什么你脸上没有东西?”
她的力气竟然大得出奇,一手,还掐着了我的脖子,一手拿着木棍轻敲,手上,也满满是抓得发红发肿发烂的东西。
“不公平,不公平。”她蓦然大声地哭了出来,一手用力地抓着我的脖子。
好痛啊,痛得我都张大了嘴巴。眼泪流了出来:“红嫔娘娘,我只是一个宫女。”
她放开一些力道:“你是宫女。”
我用力地点头:“是的,我只是一个宫女,我是侍候宁妃的宫女。”
不要把我当成什么啊,她的神志,都是迷糊的。
“宁妃什么时候进了冷宫,真是太有伴了,你说,那天晚上是不是你闯进来的,说,下着大雨,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我看到你了,我看到你了。呵呵。”
我好怕她,我更怕她脸上的红疮,疮痍满目,她这样子,人不人,鬼不鬼。
那棍子敲在我的头上,好痛,我忍着,我不能叫不能刺激她,不然,她一个用力,我就死在这小树林里面。
“不是的,我没有进来。”我轻轻地说着,我根本,就不敢看她的眼神,如鬼魅一般。我期盼着有人来,叫走红嫔。
“明明就是你,为什么不说实话,你们这些死丫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总是在偷懒,你们还给我下药,让我变成这样子,你们是心存妒忌,妒忌我得到皇上的宠爱,等我出去,我非把你们一个一个配给太监不可。”她轻笑着,红艳艳的嘴唇,在我的眼前晃动着。
我无力地摇头
“别不承认,就是你,你化成灰我也认识你,你好了不起啊,你厉害啊,你占了皇上所有的宠爱,你一纸文书,说是我偷人,把我打发到了冷宫,现在又把我变成这副模样,皇后,你好狠啊,你好狠啊。”她眼里的精光暴射着。手上的力道又加重了几分。
我已无力,我只能用哀求的眼光看着她。
她笑着,然后,又哭:“皇后,我那里做错了,就因为我生得比你美吗?让我出去好不好,我再也不跟你争宠了,我再也不在你面前炫耀了,我听你的,你叫我干掉谁,我就干掉谁。”
“皇后,你为什么不说话呢?我什么时候可以出冷宫,你说啊。”她轻柔地说着。
然后又哭:“我不想在这里了,我要回去,我要回我的红宫里去,我再也不敢自说后宫三千不及我一半风采了,我再也不腻着皇上了,好不好。”
为什么,她把我当成皇后,而她的棍子,依旧敲打着我,痛得我几乎要麻木了。
她的眼神一激灵,大叫着:“不,我不出去了,我就杀了你陪葬。”她一个用力,收紧了手。
我闭上眼,我无力挣扎,她的力气,大得让人出奇,棍子重重地一击,打得我东南西北分不清。我竟然会这样死,死在一个疯女人的手上,死在这冷宫的小树林。
死吧,也许,死就是一种解脱,我不能大声地叫,我也叫不出声。就算是陈嬷嬷看见,红嫔如此这般的失了人性,只怕,连陈嬷嬷一块儿解决了,宁妃不能身边没有人。
我的知觉,慢慢的模糊了,眼里只能看到她身上的红艳,越来越浓。
[正文:第三十六章:太子相救]
“住手。”一声冷厉的男声喝斥着。刺激着我尚还能听到的一些感官,鼓动着我的耳膜。
然后,我喉间的手放松了,红嫔的身子也站了起来,没再压着我,我张开嘴,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空气急促地进入我的喉咙,我呛得直咳,头脑间的痛,让我眼前都迷糊一般,什么也看不清,有意识的双手慢慢地顺着喉,让自已越来越清醒。
然后我听到,红嫔大哭的声音:“皇上请恕罪啊,她偷了臣妾的宝贝,臣妾是抢回来。”
皇上,这个宫里最大的人物,我能不能晕过去呢?我不能,因为,我的气还呛着。
我只能爬起,本能地跪在那里,头,抵着地。
有什么湿湿的东西,滑过我的眼角,我伸手一擦,满头都湿黏黏的东西,还有一股子的血腥味,我想,我的头,真不经敲,那种沉重的痛,已麻木了我的知觉。
喉咙火辣辣地痛着,我连叩拜的话也说不出来了。
“滚。”冷冷地声音响起,有些熟悉。
然后是红嫔奔跑着离开的声音,那种哭声,远远的,还能听到。
一双绣了紫金线的靴子出现在我的面前,然后,一只大手将我拉了起来。
我的眼睛,对上了那幽黑的眸子,我身子也算高的了,他却远远比我高出了很多。
我想朝他笑笑,结果,笑也笑不出声。
“在这等着,我去宣御医。”他竟然有些轻柔地将我压住在那树底下。
“太子。”我找回了自已的声音,听起来,破碎的不成样子。朝他摆摆手:“不要。”
他眼眸,又开始生起一股火:“倪初雪你要想死,棍子在这里,自已敲不死我给你敲。”
“等一下。”我现在不能和他争辩,我好累,好虚弱。
平静地吞吐了好一会,无力的揉着额头,想要把那痛,止下去一点点。
“太子,我不是那个意思,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宫女焉能宣御医呢?要是让人知道,我又是一个出头鸟了,太子救下了我,我已经知足了。”
好可怕,我想,我不敢在这林子里独自呆了,几乎我就在这里送了命。
他低下头,冒火的眼眸逼视着我,他的气息,温温热热地喷在我的脸上,一字一句地说:“倪初雪,我看你也是不怕死的人啊,为什么你不死了,我是不是做错了,该让那红嫔掐死你的。”
冷冷淡淡的语气,我却知道,是他在压着火气。
我鼻子一酸,泪掉了下来:“太子我不想死,死不算什么?可是,我真的不想死,我还要出宫,我还有爹爹,我还有家。”
我不想死在这里,我也不想死,我有太多太多的东西放不下了,我放不下我的爹爹,放不下我心中的那段青涩的情,虽然我不知道,我出宫之后,会是什么样子,可是,我太喜欢秦淮了,我不可能放得下的,这里和秦淮一相比,一个在别人的眼中一个是天堂,一个是人间,而在我的眼里,我知道,秦淮才是天堂,这里实实在在地就是残酷的人间,风光的背后,壮丽雄伟的背后,藏着多少见不得人的光景呢?
“哭什么?难看死了,满头是血。”他低低地吼叫着。
我吸吸鼻子,甩甩头,真是痛极了。
“我还真没有看到那么笨的人,让人掐着脖子也不吭一声,我就看着,还以为你们玩什么?”他冷冷地说:“要死了也不吭一声。”
唉,太子啊,他哪里知道,这样的人不能刺激的,我不敢叫,我就是怕她一个激动杀我,我没有叫,可是,她还是杀我了,受伤的人是我,让人掐着的是我,也不语气好一点吗?难道,看着她拿着棍子打我的头,也是在玩吗?他试试看啊。
但是,我仍是要感激,我的命捡回来了,全因有他。
“拿衣服擦擦你的脸吧!”他踢过地上的那件衣服。
我把衣服放在怀里,摇摇头,用自个的手擦着泪和血:“这衣服是宁妃娘娘的,我不能弄脏了。”
“死脑筋。”他冷然地骂着。
然后,他探手进去摸了摸,取出一个小玉瓶:“伤在哪里?”
“头上。”我指指脑袋。
他咒骂着:“我当然知道头上,你头那么大,我怎么知道在哪里。”
我头很大吗?唉,还是给人第一次这样说,我伸出手:“太子,初雪已经很失礼的了,让初雪自个上药就好了。”
“你怎么上,哪里痛,快点说,别以为我时间很多。”他冒着火气地说。
我指指左脑:“这里痛。”
他走近倾着身子看,我闻到他身上的味着,那淡淡的馨香味极是好闻,那必是贵重的薰香。让人安神又缓解紧张。
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呢?我不知道,我也不想去多猜了,反正,不会别的就好了,我有自知之明的,只能说,像是朋友之间吧,有时候,高处不胜寒,就想要一个朋友,我刚好,还可以入他的眼,还可以和他聊聊,我是一个好的听者,他想要有一个人陪陪。就这样。
我什么也不想知道,我个性懒散习惯了。
如果,他不是太子,我会跳起来和他争辩的,就像是和上官雩一样,可是,我见不到上官了,虽然我总是叫他上官鱼,他坚持要我叫他上官,我也慢慢地适应了这二个字,但是,他是太子,不可以的,我还是要认清我和他之间的身份,只能做一个普通的朋友吧,再深的,就没有可能的了。我太知道,我是什么身份了。
药味倒在伤处,痛得我直抽气,却不敢叫出声的来。我咬牙强忍着,我想,我下一次绝不会到这小树林里来睡觉了。
“红嫔疯了怎生还在宫里?”他冷冷地自喃着。似乎,有什么打算一样。
“她很可怜。”我静静地说。
他手略微地停了一下,似乎由上而下地打量着我:“你差点就死在她的手里。”
“没死成不是吗?”要是,宫外的人知道,红嫔,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你很得意地申辩。”他平静地说,语气有种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感觉。“倪初雪,你说,我用刀子从这伤处直接撬开来,能不能看清你脑。脑子里长的是什么?”
说得真是有些恐怖,还咬牙切齿起来了。
“太子,她已经够可怜的了,如果我真的死了,那也只是命,我不得不认,我不可能死了之了后还跳起来说我后悔了,是不是。”我轻轻地笑着,有些酸意在眼中。为红嫔,也为我,这个世上,我能了解别人,却是很少人会了解我,我已经习惯了。
他看了我一下,没有说话,然后拿着一方长长的帕子给我包着头。
“谢谢。”我真诚地说着,吸了口气。
我想我现在的样子一定很难看,我的脸上,还有血,还混合着泪,如此狼狈,所以,太子没有嘲笑我。
静静的谁也没有开口,就吹着那风,我很想睡一觉,可是,我不敢睡。
红嫔那人不人鬼不鬼的脸,一下就会出现在我的眼前,让我害怕。
“想睡就睡会吧。”他似淡似轻地说着。
我抬起头看他,他去别过去看着那浓密的树叶,似在看着它们在舞动枝叶一般。“我还有些时间。”他挨着我坐下,却是不看我。
我心里暖暖的,轻轻一笑,看着他的侧脸,唉,我都没有什么礼数了,还在乎这些吗?
他的侧脸,很好看,他的脸,很瘦削,身子虽然高壮,可是,脸如刀削一般,充满了贵气和霸气,我终其一生有幸啊,能挨着太子坐在这里。
如果让人看见了,我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砍的,偏偏倪初雪,也是一个不拘小节的人,我真的不想让宫里的规矩,慢慢地将我变成一式化。只会跪,只会拜,只会弯腰,只会顺从。
他一定不常笑,所以,他的脸,那般的冷漠。他一定,孤单,所以,跑冷宫来了。
他的事,我无权过问,我也不想问。
眨眨困惑的眼,我极是想睡了,靠着树小声地说:“你走的时候,叫一叫我。”
他低低的声音传来:“倪初雪,你把我当什么了?”
很低,很轻,很沉稳,我不害怕了,有他在这里,红嫔不敢过来的。我缓缓地闭上眼小睡。
我害怕她的脸,怎么会变成那样子,我有些担心,她那般的接近我,会不会传染到我。
这个担心,也在几天之后,发生了某些事情,变成了事实。
[正文:第三十七章:林静如的挑战]
他在夕阳落下的时候叫醒了我,原来,一觉竟然睡得那么沉。细细密密的阳光透过枝丫照射下来,让他半边脸都蒙昧不清,极是好看,我一时竟然深深的着迷了一样,像是看到最美,最好的一副画,如此的动人。
他看着远方,似乎在想着什么?“谢谢。”我感激地说,他只是弹弹衣服的上的皱痕。
头还枕在他的手上,我有些尴尬,幸好,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站了起来往冷宫门口的方向去,我想,我真是太妄为了,一时的痛楚,竟然把身份什么都忘了。
他是太子啊,我真耽误了他不少的时间。
如果不是头上还刺骨的痛,还缠着他的帕子,我手里还拿着他给的小药瓶,我想,真是梦一样,叫我如何能相信呢?一个宫女,竟然可以和太子这样相处,竟然靠着太子睡着。
我也不可思议,太子更是不可思议,他的身上,像是谜一样。
陈嬷嬷看我这样子,吓了一跳,赶紧问我怎么回事。
我把她当成了自已的亲人,把红嫔的事告诉她,引来她的叹息,拍拍我的背:“苦了你了孩子。”
“是太子救了我。”我轻声地把那些事,都一五一十地告诉她。
坐在那阶下,端着陈嬷嬷煎的药,轻轻地喝着。
很苦,很涩,却很让人感动。
“唉。”陈嬷嬷长长地叹着气:“初雪,你不要再来冷宫了吧,你去跟林司记说说,宁妃这里,不要人。”
我摇摇头:“陈嬷嬷,我没事,过二天,我就会好了,你看,这是太子给的伤药,嬷嬷的头也伤了,也要上点药才会好得快一些。我想,太子带在身上的药,必是千金难求的珍贵之品。”
她看着我,有些语重心长地说:“初雪啊,有些大人物,不是我们可以去接近的?”
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太子很好说话的。”
“很多事,你不明白,这宫里的事啊,谁能说得清呢?初雪,嬷嬷不是不要你和太子走得近,只是,要注意着,别把心都放进去了,太子,不会喜欢你的。”她斩钉截铁地说着。
我淡淡一笑:“嬷嬷,我也不会喜欢太子的,我也没有这个心思,只是,我觉得,他也孤单一样,嬷嬷,我有自知之明,我也看得清我和他之间,一个是天,一个是地。”我知道她担心什么了?我怎么会不知道,太子眼里的失望和孤单呢?他是在寻找,寻找什么我不知道。
她咬着唇:“初雪,你这般的聪明,可惜啊。唉,宫女啊,宫女啊,看不清路,大理石也会摔跌啊,谁叫我们进来,就是宫女呢?”
“嬷嬷初雪明白的,不过宫女也是人啊,嬷嬷。”我笑着靠在她的身边,感受着她的浓浓关切,不仅是我的身体,还有我的思想,所幸我没有大志的人,不然,我就会攀着太子往上爬了。
她一笑:“你这丫头的想法,就是不同的,还痛吗?”一手摸摸我的额头:“幸好没有那么烫了,把药喝完,趁着天色还早,我送你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