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吧,吃完了好赶路,我说过今晚之前一定要进城。”
“你有把握说服夜风云吗?”
晃着苹果的手顿住,秦兮缓缓蹲下身子与魅平行,魅的眼神来不及躲闪,被秦兮撞个正着,秦兮不解的眨眨眼,刚刚自己看错了吧?这个冷面冷心的家伙怎么眼里满满的柔情?
魅狼狈的扭过头去,有些气,有些恼,额头青筋蹦了出来,一把拍掉秦兮手里的苹果,站起来朝一边走去。
秦兮回过神来,这才对吧,这才是那个一直厌恶着自己的魅,撇撇嘴,自己刚刚看错了,走到一边捡起地上的苹果,拿掉沾到苹果上的叶子,在衣服上蹭了蹭,复又走到魅身后,仍旧固执的将那苹果递给魅,这次魅没有再推开她的手,而是接过了那半个苹果。
秦兮满意的笑,一边吃着半个苹果,一边走到一旁坐下。
“说实话我没有信心一定能说服夜风云,我只知道不管怎样他都必须出兵。必须。”
魅缓缓转身,看着那边专心吃苹果的秦兮,眼睛微微眯起。
“你有什么打算?”
秦兮已经将半个苹果吃掉,嘴里鼓鼓的说不出话,用手比划着,魅不解,直到她将嘴里的苹果咽下,这才出声。
“没办法,见机行事。总之目的必须达到,仅此而已。”
魅看着已经爬起来的秦兮,不知道为什么,心里竟然沉重的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她的目的是让夜风云出兵,不管是用什么手段,他的目的是保护她,不管发生什么事。他们个人有个人的坚持,个人有个人的信念。
秦兮拍拍手,“好了,魅,我们出发吧。风霁还在等我们的好消息。”
魅看着走在前面的小人儿,他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她,不让她出事,一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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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西下,秦兮仰起小脸望着城头,整个人沐浴在夕阳的余晖中,修长的身影投到地面,尤显楚楚动人,如果忽略那一身被树枝刮成条条的惨烈裙装的话,此时的她如同仙女下凡一般,深情庄重却又充满了喜悦。
一身黑衣的魅紧随其后,跟她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却又将她罩在自己的保护圈内。
城头的士兵听了秦兮的自报家门,探头往下看着,交头接耳,其中一对关系比较要好,士兵甲捅了士兵乙一下。
“兄弟,这个就是鼎鼎大名的齐王妃?”
士兵乙疑惑:“是吧,我就听过齐王鼎鼎大名,怎么这个王妃也有名?”
士兵甲:“是啊,我表妹在瑞王的府里当差,据说咱们瑞王好像喜欢的不是现在的瑞王妃,而是这个齐王妃。”
士兵乙:“啊,你敢乱说小心你的脑袋。”
士兵甲:“嘘,这不是咱哥俩不是外人嘛?别人我才不说呢。”
士兵乙:“你说齐王妃来咱们这里做什么?”
士兵甲以你真笨的目光看着士兵乙,“那还用说,当然是搬救兵来了,听说齐王被困贺郡,粮草不济,就指望救援了。”
士兵乙义愤填膺:“唉,说起这个本不该我们多嘴,可是你说说,我们虽是跟随瑞王,可同是芷离儿郎啊,如今看着自己的同胞手足被外敌迫害咱们却不救,你说…”
他的嘴巴被士兵甲一把捂住,士兵甲惊恐的瞪他。
“嘘,小点声,你找死啊?让上头听到仔细你的脑袋。”
那个抱不平的士兵乙悻悻的拍掉同伴的手,眼睛望着城头下的齐王妃。
“我这不是就跟你说说嘛,你都说了咱兄弟不是外人。别人,别人我能说吗?我傻啊。”
“不傻就好,该咱们管的管,不该咱们管的别管。”
“哦,那现在这事,你说咱们该管还是不该管?”
士兵乙一指城头下的秦兮,士兵甲探头看看,摇摇头。
“这事真不好办,不给跑腿通禀吧,这人是齐王妃,是咱们上头的最爱,得罪不起,这以后的事谁说的准,得,你等着,我下去找城门司。”
士兵乙点头,士兵甲一路小跑下了城楼。
秦兮看着上头,耐心的等待着,刚刚自己说的很清楚,想必此际已经有人进去通传了,等着吧,一会见到夜风云她要怎么说?
过了不长时间,城头上多出一个将军模样的人,探头往下张望,秦兮眼尖,一眼看到,朝那人拱手。
“请问您是哪位将军?”
城门上的霍雷十八九岁年纪,一身盔甲,英气十足,听到秦兮发问,皱眉。
“在下霍雷,您是齐王妃?”
“正是,请霍将军开城门,我们进去好说话。”
霍雷摇摇头。
“你有什么凭证,证明你是齐王妃?”
他不敬的语气惹的秦兮身后的魅皱眉,刚想发作,秦兮掏出怀里的玉佩在手里晃晃。
“这个,霍将军跟随瑞王应当认识吧?”
霍雷眼尖一眼看到,可是怕有诈,故意摇头。
“太远了,看不清,你呈上来待本将军分辨。”
秦兮点头。
“好。可是怎么个呈上法?”
霍雷一摆手,有士兵放下一个篮子,霍雷伸手指了指,秦兮笑,迈步朝篮子走去,将手中夜风云赠予自己的玉佩放了进去,上面有人提拉篮子,篮子晃悠悠又被吊了上去。
霍雷手里拿着玉佩反过来掉过去的看了N遍,其实第一眼他就确定了这玉佩的确是瑞王的贴身之物,跟随瑞王这么多年,他怎么会不知瑞王视若珍宝的贴身物件?听说这玉佩是太上皇御赐的呢。
可是怎么会给了齐王妃?难道传说是真?瑞王果真喜欢着齐王妃?
霍雷的眉头拧成了一个结,如今瑞王不在城中,现在齐王妃拿着玉佩来投奔,这城门他是开还是不开?
此刻的霍雷竟分外后悔,刚刚巡城的时候听到士兵甲跟城门司汇报,说城下来了齐王妃,他一时好奇上来看,没想到这下好,这烫手山芋扔也不是,接也不是了。
秦兮在下面出声:
“请问霍将军您可看好了?看好的话开城门吧。”
霍雷将手中的玉佩恭恭敬敬的放回篮子,命人将篮子又放了回去,秦兮上前将玉佩收回,仰头等着霍雷的答复。
霍雷不用想也知道齐王妃来的目的,以他嫉恶如仇的性子,他是万分愿意带领大军杀到贺郡去解救齐王的,虽然是瑞王的人,可是他却崇拜,敬仰着战功赫赫的齐王。
无奈,他做不了主,瑞王现在不在,大军归他叔父管,他没有叔父的大权,要如何带兵去救援?如果这齐王妃能够说服叔父让他带兵前去解救齐王,他何乐而不为?
霍雷并不是身在曹营心在汉,而就是个单纯的大男孩,这个血气方刚的年纪,怎么会容忍外敌打杀自己的同胞手足而不闻不问?
他不生在皇家,单纯的他不明白这其中的套头,只知道上次齐王派来的通信兵,被正好前来宣旨招瑞王回皇都的瑞王的舅父,给扣下私自斩杀。
为这他气愤的吃不下饭,睡不着觉,若不是叔父拦着,他早冲到瑞王前面问个明白了。
叔父说瑞王并不知道这事,可是霍雷心里不是滋味,若不是从小就跟着瑞王,看着瑞王的面子,他真想揍那个国舅爷一顿,自古以来还讲究两方征战不斩来使,何况是自己的同胞手足。
思绪转来转去,霍雷一声令下:
“开城门,迎接齐王妃进城。”

王,欠你十世姻缘 第140章 下马威
吊桥放下,城门轰隆隆的打开,随着城门的打开,秦兮心里像开了两扇门一般,她离目标近了,只要她能够进周列,只要她能够见到夜风云,那就是拼了命不要,她也会让夜风云出兵救援的,心里默默的念着:
“风霁,等我,等我。”
秦兮被迎进城门,魅在后面寸步不离,霍雷并不在意秦兮身后的魅,反倒奇怪的看着秦兮,传说中齐王妃不是陋颜吗?怎会美的如天人下凡一般?虽然脸上疲惫之态难掩,灰头土脸的,可是那眉眼看的出是分外美丽的。
魅周身的杀气让四周的温度骤然下降,手紧紧握住后背的剑,真想不顾一切的剜了那个将军的眼珠下来,竟然敢那么盯着王妃看。
跟魅想法不同,秦兮见霍雷盯着自己看,心里并无不快,这个霍将军是个单纯之人,他的眼神只是好奇,并无亵渎轻薄之意,冲霍雷抱拳:
“霍将军,我知道你心里的疑惑,前些日子我生了场大病,吃尽世间奇药,所以陋颜褪去,也算是不幸之中的万幸。霍将军不用疑虑,刚刚您也见了那玉佩,那玉佩可不会假。”
霍雷脸一红,被秦兮说中心思有些尴尬,不过对秦兮的好感却蹭蹭的上了好几个台阶,这齐王妃一点架子都没有,自称我,比那个嚣张跋扈的瑞王妃强多了,难怪瑞王会喜欢这个齐王妃。
霍雷毕竟是个豪爽之人,尴尬转瞬即逝,朝秦兮抱拳在胸:
“末将失礼之处,请齐王妃莫怪。”
秦兮摇头,“霍将军,瑞王可在城中?”
“不在。”
“什么?”
秦兮的眼睛瞬间睁大,不敢置信的牢牢盯住霍雷,霍雷挠挠脑袋。
“确实不在啊,瑞王被召回皇都了,现在大军归我叔父霍斯天调动。齐王妃何事?”
秦兮身子晃了晃,被魅在后面一把扶住,才免于摔倒在地,秦兮已经绝望的说不出话来,夜风云不在,她所有的希望都落空,原本指望自己能够说服夜风云,哪怕拼却性命不要,也逼的夜风云出兵,现在看来,一切都是浮云。
她千辛万苦而来,九死一生,竟落得这样的结局,想到夜风霁还在贺郡苦苦等持,千般酸楚齐齐涌上心头,信念一散,再坚持不住,秦兮只觉眼前发黑,嗓子眼发腥,一张嘴,哇的一口血喷了出来。
魅大惊,在秦兮后背啪啪几下,点住几处大穴,双手成掌抵住她后背,缓缓输入真气,以护住她的心脉。
半晌秦兮勉强稳住心神,眼里涌现出的绝望让霍雷于心不忍,上前一步,小声的问:
“齐王妃可是为搬救兵而来?”
秦兮闭上眼不语,实在是说不出一句反应的话来,此时的她虚弱的随时都会倒下。
霍雷压低声音,“齐王妃,其实也不是办不到的。”
秦兮豁然睁眼,眼里的期冀看的霍雷心里一紧,既然说都说了,也不妨直说了吧。
“王妃,您可知您手上那枚玉佩是做什么用的?”
秦兮茫然的看向自己手里握着的玉佩,摇摇头,霍雷险些吐血,是被秦兮的愚笨气的。
“那可是瑞王贴身之物,您仔细想想吧,跟随瑞王的人没有不认识那玉佩的。”
说完霍雷站直身体,大声念:
“末将恭迎齐王妃。”
秦兮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霍雷那话是什么意思?难道有希望?
下意识的死死握住手里的玉佩,玉佩的边角刺到她手心的肉里,她也浑然不觉,被血浸染的玉佩渐渐发热,烫了秦兮她才惊呼出声,展开手心来看,那玉佩静静的躺在那,周身散发浅绿色的光芒,稍纵即逝。
秦兮惊呼出声,呆呆的看着玉佩,此时不远处传来脚步声,继而一群人扑通扑通跪倒的声音不绝于耳,秦兮茫然看去,自己脚下跪了一大片穿着芷离军装的将军,兵士。
为首一人一身褐色的战袍,被风扬起,整个人埋在扬起的战袍之中,唯听见如同擂鼓一般的声音传来。
“末将参见瑞王,瑞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秦兮一愣,看向跪在那人一旁的霍雷,霍雷毕恭毕敬的也磕头叩首,却并不看秦兮,一众人齐齐高呼。
“参见瑞王,瑞王千岁千岁千千岁。”
玉佩的热度褪去,秦兮的心也恢复了清明,霍雷是这个意思是吗?见玉佩如见夜风云,为自己想到的可能激动,紧张,大悲之后的大喜,让秦兮整个人战栗起来,死死压制狂涌上心头的喜悦,镇定了下情绪,故意用平静的语调说:
“众将军起吧,战场不比别处,不用讲究这些虚礼。”
“谢瑞王,谢齐王妃。”
在众人站起身的时候,秦兮已经控制了自己的心神,面上平静的看不出刚刚激动,惊恐的模样,为首那人抬起头,看向秦兮,秦兮被那个人如电的双目盯住,丝毫没有退却,迎着他审视的目光,看向他。
俩个人都在打量,审视着对方,秦兮从那酷似霍雷的面相中,已经猜出此人是谁,当是霍雷的叔父,如今大军的统帅——霍斯天。
霍斯天一张黝黑的面孔,双目如电,常年征战沙场,练就的一身英气比之霍雷出众上万分。
他审视着眼前矫小羸弱的女人,这人就是齐王妃?他的目光挑剔,严苛,骇人,征战沙场的将军统帅那迫人的气场,鲜有人能够与他对视那么久,何况是一个女人?
霍斯天的眼里渐渐浮上赞许之意,朝秦兮抱拳拱手。
“齐王妃?”
秦兮点头,知道自己过了一关,朝霍斯天还礼,却不用女儿家的礼仪,学着他抱拳。
“是,霍将军?”
“正是。”
俩个人又静默不语,片刻后,秦兮率先打破沉默。
“霍将军,可否借步说话?本宫奉命前来,有要事相商。”
霍斯天略一沉吟,点头:
“齐王妃请。”
随着他手势的扬起,他身后带来那些将军各个分列两旁,闪出一条路。
秦兮刚想迈步,霍斯天喊了声:
“慢,齐王妃这里距离帅府还有些距离,末将等方才都是骑马而来,不知齐王妃…”
他的话没说完,可是秦兮听出他的意思,微笑颔首。
“好,那么麻烦霍将军给本宫挑一匹别太烈的马来。”
霍斯天微微一笑,啪啪拍了两声,后面一匹马踏踏而来,一身棕色的毛,毛管如同刷漆了一般,锃亮,一看就是一匹宝马,霍斯天做了个请的手势。
“齐王妃,您身份高贵,岂是俗物能够亵渎的,让末将这匹野麒麟载王妃吧。”
秦兮眯起眼,笑的诚惶诚恐。
“那怎么行?将军的坐骑,本宫怎么敢夺人所爱?”
霍斯天脸色一变,旋即恢复正常。
“齐王妃说笑了,臣既然说了要将野麒麟赠予齐王妃用,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还望王妃不要推辞的好。”
秦兮故作惊讶状,慌忙摆手。
“不是,不是,本宫绝无那个意思,那就载一程吧。”
“不,大丈夫一言九鼎,说了赠予齐王妃,就赠予齐王妃,齐王妃再推辞就是对末将的侮辱。”
秦兮面露难色,一旁霍雷走过来,“齐王妃,我叔父向来说话算话,您就不要推辞了。”
秦兮点头,“如此说来,却之不恭了。”
说着朝那匹野麒麟走去,心里暗恨,刚见面霍斯天就给自己来个下马威,秦兮岂会看不出霍斯天的意思?这宝马良驹她听夜风霁提过,野麒麟顾名思义,此马性子极烈,霍斯天是有意让自己出丑。
若不是自己有求于人,她刚刚就不止是要一匹马这么简单了,她自然明白霍斯天口中的让他的宝马载自己,是指从这里到帅府的一段路,她偏偏给他来个理解错,霍斯天不让她舒服,她也不让他好受,这就是她做人的原则,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王,欠你十世姻缘 第141章 见故人
虽然秦兮对自己能否驾驭这烈马没有把握,可是眼下骑虎难下,她知道这些武将的性子,如果你露出一手震住了他们,将他们的不屑打压下去,那么什么都好说,如果自己退却了,那自己就什么都不用说了。
霍斯天看准了自己不敢,所以才如此的。可是秦兮为搬救兵,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了,想到风霁被困贺郡望眼欲穿,别说一匹烈马,就是刀山火海,她都敢跳。
当下秦兮镇静自若的朝那匹烈马走去,魅在后面出声:
“王妃。”
秦兮一摆手,止住魅余下的话,人已经来到马近前,那马蹄子刨地,对有生人靠近自己,显出极大的不安,厌恶,巨大的鼻孔呼呼的喷着热气,仿佛在警告秦兮不要再靠近它。
秦兮眼前浮现当初在齐王府外,自己驯服夜风霁那匹白马的一幕,知道对于这样通人性的宝马,不能屈服,这宝马跟武将们一个心思,你弱它就强,它会瞧不起你,更不会让你近身。
想到这,秦兮打了声唿哨,众人本来屏住呼吸等着看笑话,听到这声熟练的唤马的唿哨,皆是一愣,那匹战马也不例外,就利用这一愣神的功夫,秦兮快速的扳鞍任蹬,翻身上了马背。
一切都在眨眼间,大家只觉得一眨眼的功夫,齐王妃已经端坐马上,当时有人情不自禁的叫好,为齐王妃这敏捷的身手,过人的胆识折服,且不论齐王妃最后是否能够驯服这匹马,就这胆量,就让大家刮目相看。
霍雷大声的鼓掌,带头喊了声:
“好,好身手,好胆量。”
霍斯天瞪了自己的侄儿一眼,却也为齐王妃的气魄所震慑,虽然话说出口,要割爱将马送人,可是也要看那人是否有本事降服野麒麟,如果没本事,那马还是自己的,他哪里真的舍得将马送人?看着坐在马背上的秦兮,不动声色。
秦兮上了马背后,野麒麟反应过来自己上当了,这下可不干了,前面两个蹄子高高扬起,一声马嘶,在原地尥起了蹶子,秦兮在马背上颠簸,干脆闭上眼,两手死死抓住缰绳,身子趴伏在马背上不动,任那马如何的跳蹦都无法将她甩下。
野麒麟在原地高高跃起,而后朝前面一个猛冲,然后戛然而止,它用这招不知道甩飞了多少想制服自己的人,没有一次失手。
秦兮原本抓着缰绳的手改为搂住马脖子,整个人如同长到马身上一般,随着野麒麟一次又一次的猛冲,戛然而止,她就是没有被甩出去。
可是在野麒麟恼怒的一次比一次凶猛的飞奔,然后瞬间停止的冲击下,秦兮的双脚已经离开了马镫,整个人在马背上颠簸,魅看的心惊肉跳,手死死握住长剑,恨不得冲上前去将马头砍下。
可是他不敢,刚刚王妃的制止他明白,明白王妃的心思。恨自己的无用,魅不忍看,却又不敢不看,生怕王妃有个丝毫的闪失。
霍雷为秦兮捏了把汗,大声的叫着:
“好,好,好样的,齐王妃好样的。野麒麟这下遇到对手了。”
在他的带动下,众将士纷纷鼓起掌来,霍斯天也不再阻止,眯着眼睛看着,他没想到这个齐王妃竟然能坚持这么久,换做旁人,早被野麒麟甩飞了,从来没有人能够驾驭野麒麟这么久的,他看得出野麒麟已经被磨的去了些火气,再坚持一阵,野麒麟就会转而欣赏马背上的新主人了。
当年他就是如此驯服野麒麟的,霍斯天暗暗为秦兮叫好,此刻他被秦兮打动,忘记了刚刚她赖皮要自己宝马的事,武将就是如此,心胸豁达,没有文人那些小肚鸡肠,别人有真本事,就会真心实意的折服。
在野麒麟最后一次猛冲的时候,秦兮的身子终于被斜着甩飞出去,大家惊呼一声,霍雷一下子瞪大眼,不觉屏住了呼吸,紧张的看着。
同一时刻魅腾身而起,却又落下。
因为他看到了,他的王妃在最后一刻伸手抓住了缰绳,死死缠绕在手腕上,在空中转了一个圈后,愣是又回到了马背上,鼓掌声响天动地,霍雷啪啪死命的拍着巴掌,霍斯天也露出了赞许的笑容,野麒麟终于停下了脚步,踏踏的在原地踢着地上的尘土。
重重跌回马背上的秦兮知道自己赢了,自己胜了,自己靠顽强的意志征服了这匹烈马,也征服了这一众的武将,趴在马背上,缓缓闭上了眼,咚的一声,整个人摔倒在地,激起尘土无数。
野麒麟绕着秦兮转圈,用头去拱秦兮,见秦兮不动,竟然蜷起腿,趴伏在秦兮身边。
魅远远的看着,眼里的泪被他使尽平生所有气力才逼了回去,霍斯天大叫一声:
“来人,扶齐王妃回帅府。”
霍雷大步朝秦兮跑去,边跑边喊:
“叫军医帅府听命。”
众人西里呼噜的朝已经晕厥过去的秦兮涌过去,人潮散后,原地只剩下那匹仍旧跪伏在那的野麒麟,漆黑的大眼望着人群的方向,隐隐竟是有泪光流动。
魅站在那,不动,野麒麟跪在那,不动,一人一马保持着那姿势,久久,久久…
秦兮醒来时,浑身的疼痛让她忍不住倒抽口气,一旁一个惊喜的声音传来:
“小姐,你醒了?”
为这熟悉的声音,为这熟悉的称呼,秦兮一下子睁开眼,惊恐的瞪着近在咫尺的一张俏脸,嘴巴张的大大,再发不出半点声音来。
杏花看着小姐瘦削的脸盘,红了眼眶,伸手覆上小姐的脸盘,小姐到底吃了多少苦?怎么会瘦成这个样子?
再出声,声音已经哽咽:
“小姐,杏花终于找到您了。”
说罢,哭倒在秦兮的怀里,秦兮长叹一声,已经从惊讶中回神,伸手一着杏花的头,也情不自禁红了眼眶,声音有些嘶哑:
“杏花,没想到我还能见到你。”
杏花的眼泪一对一双的滚落,伏在秦兮怀里。
“小姐,都怪杏花,是杏花不好,才让您受了那么多苦,再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秦兮的眼泪终于落下,拍拍杏花的后背:
“傻丫头,跟你有什么关系?谁会知道柳夫人还有静儿竟然是静国的人,这一切都是天意,哪里能怪到你的头上?”
杏花摇头:“不是,不是的,小姐,是杏花不好,是杏花不好,是杏花不好。”
杏花一连说了几个是她不好,秦兮的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一道电光闪过,一把抓住杏花的肩膀,没注意自己的手劲用的大了,可是杏花连眉头都没皱一下,眼神痛苦的看着自家小姐。
秦兮从杏花的眼神里看不到自己想的事实,难道自己猜错了?声音有些颤抖。
“杏花,你,到底是谁派到我身边的?还,还不肯说吗?”
杏花听到这话眼里闪过一丝诧异,转瞬即逝,眼神归于平静,只是心却不能再平静,再一次将脸埋在秦兮的怀里。
“小姐,原来您早就知道,既然知道为何还要对杏花那么好?还要待杏花如同家人一般?”
秦兮苦笑:“因为我想收买你,可惜没成功。”
声音有丝不易察觉的悲怆,可是追随她这么久的杏花,从秦兮来到古代就在她身边的杏花,还是听了出来,忍不住伸手抱住秦兮。
“小姐,不是,不是那样的,杏花感觉的到,从小到大杏花没有家人,您就是杏花的家人,您待杏花的好,没有任何目的,杏花知道,可是杏花愧对您,杏花愧对您啊。”
“杏花,是不是夜风云?”
秦兮凄凉一笑,刚刚自己想到杏花可能是静国的人,因为她一连声的说是她的错,现在想来怎么会?如果杏花是静国的人,就不用静儿来绑自己了,杏花就能做到,何必牵连了柳静柔被怀疑,不过银琪做事向来不能平常心想象,也许他在打马虎眼也未可知,可是从目前看来,如果杏花是静国的人,她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进周列?

王,欠你十世姻缘 第142章 两方猜测
如果杏花是静国的人,她怎么会如此轻易的进周列?
思来想去,她,应该是夜风云的人吧?不知道是杏花掩饰的好,还是自己糊涂,现在想来早先有过太多的痕迹的,只是自己的心被蒙蔽了,下意识的回避,不愿直面杏花的真实面目。
秦兮咬住下唇不说话,如果杏花是夜风云的人,那么她这次出现什么目的可想而知,已经干涸的眼泪再次滚滚而落,颤抖着手回握住杏花的手,杏花被小姐剧烈的颤抖吓了一跳,惊讶的抬头看,看到小姐满脸泪水时,心里一痛。
“小姐,其实您早知道的是吗?”
秦兮摇头,即不答是,也不答不是,就那么看着杏花,任眼泪决堤,杏花终于不忍,扭过头去。
“小姐,您,有话就说吧。”
秦兮看着杏花,眼珠一错不错。
“杏花,扶我起来。”
杏花不解,却依言而行,将秦兮扶了起来,穿好鞋子的秦兮噗通一声跪倒在杏花眼前,杏花惊呼一身,旋即捂住嘴巴,跳到一边,伸手来抓秦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