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心里嘀咕着。
“过分?我倒不觉得。”宋佑宁好笑道,“你要不要问问她对我做了什么?”
我也没做什么啊?只不过冲动砸了他,他又没伤没痛,最多是被伤了点自尊,害他在社员面前失去一点点威信而已。相对于我小小的“惩罚”,他对我的恶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
“汐漫是一时冲动才动手,但对你的伤害并不大。”徐浩言的声音一直都淡淡的,脸上保持着冷静的表情,“而你逼她加入话剧社,随意使唤她,还不过分吗?”
“那你觉得这件事该怎么解决呢?”宋佑宁非常有礼貌地问,眼中却带着深深的不以为然,还别有深意地看了我一眼,仿佛在说——竟然找了帮手,要罪加一等!
我不自觉地吞了吞口水,宋佑宁肯定不会轻易放过我的!
“汐漫会道歉赔礼,但你要让她退出话剧社。”徐浩言拉着我的手说,“她造成的损失,我来承担。”
天哪,徐浩言对我真好,我大受撼动地看着他,紧紧地握住徐浩言的手,心底滑过一波感动的暖意,觉得有点对不起徐浩言,我惹事,却要他来负责,以后要好好地听他的话才好。
宋佑宁看了一眼我和徐浩言交握的手,眼神暗了一下,嘴角翘起,笑得诡异。然后他伸出长长的手,钩住我的脖子,把我从徐浩言身边拉离,害我冷不防被他钩到了身边,被迫松开徐浩言的手。
“徐浩言,你认为你承担得起吗?”宋佑甯勾着我的脖子不放,不屑地说道,“沐汐漫现在是我的仆人,要如何惩罚是我的事情。再说,她可不是普通的社员,我破例让她进化角色,是因为看中了她的潜力和爆发力。”
咦?宋佑宁在说什么鬼话呢?明明就是想玩我,还美名其曰看中我的潜力和爆发力?
“宋佑宁,你放开我好不好?这样很难受!”我挣扎着想要逃离宋佑宁的魔爪,可宋佑宁仿佛存心跟我作对,就是不让我挣脱,还丢我一记冷眼要我别轻举妄动。害我只能暂时和他哥俩好地“钩肩搭背”,但毕竟面对着徐浩言,而宋佑宁的“钳制”松了不少,至少让我没有那么难过。
好想向徐浩言喊“救命”啊,可我如何真的喊出来,恐怕会被宋佑宁从天台丢下去吧?
徐浩言冷冷地看着宋佑宁,淡定地说:“你的意思?”
“哼,很简单,沐汐漫将是我下一部戏的主角。”宋佑宁笑道,“所以,我原谅她昨天对我的不敬,只要她演好戏,打破奖盃的账也一笔勾销。”
咦?有这么好的事情?他不会是在耍什么阴谋诡计吧?
我和徐浩言面面相觑,不可思议地望向宋佑宁,他说的真的有那么简单吗?真会这么好心地饶过我吗?
“果真如此,那我就放心了。”徐浩言淡然地回道,“现在可以放开汐漫吧?”
“当然。”宋佑宁好像心情大好,一把放开了我,我一下子蹦到了徐浩言身边,大口大口地呼吸新鲜的空气。
“但,你以后不准再干涉我们话剧社的事情。”宋佑宁留下一句话,别有深意地看了徐浩言一眼,然后离开。
“事情就这样解决了吗?”我有点不敢置信,难得宋佑宁大发慈悲,竟然不跟我计较,让我非常非常不适应他的转变!
徐浩言却望着宋佑宁的背影,一句话也没有再说,害得我心里隐隐觉得不安,忍不住怀疑,只要演好宋佑宁的戏,这个新的赎罪方式真的能够让我安然过关吗?
——VOL.01——[被算计的祝英台]
“卡!请问沐汐漫学妹,你身体那么僵硬当自己是在演死人吗?”
毫不客气的嘲讽声慢悠悠地从宋佑宁的口中吐了出来,如同冷水泼到我的身上,我的身体瞬间冻结冰化,在他的打击下融冰成水,流淌在练习室的木板上,一片悲凉啊…
我僵硬地转过脑袋面对一脸严厉的宋佑宁,我就说他怎么可能那么轻易地饶过我呢?
说我是他新戏的主角终结了徐浩言的“谈判”,第二天果真给了我剧本,义正严辞地要我把台词背得滚瓜烂熟,当天傍晚就把我拎到话剧社开始排练。
我还以为当主角至少会让我摆脱在话剧社里女扮男装的困窘处境,不料,宋佑宁分配给我的角色仍然要女扮男装!
宋佑宁的改编剧本是《梁山伯与祝英台》现代版,女主角祝英台也就是可怜的我扮演的角色,是个叛逆的千金小姐,女扮男装进入男校就读,与同学梁山伯、马文才三个人之间发生了许多故事。
而男主角兼导演是跟我演对手戏的“梁山伯”宋佑宁,从第一场戏开始就对我挑三拣四,平均每五分钟对我冷嘲热讽一通,嫌东嫌西,把我批评得体无完肤!
这么毒嘴的“梁山伯”,“祝英台”会喜欢一定是眼睛被糨糊粘住了!
他以为我是专业演员吗?
我为了赔他的奖盃第一次“下海”演戏耶,他不鼓励我也就算了,就知道炮轰我!
“我已经很努力了,你还想怎样啊?”我有点委屈地嘟着嘴,因为之前被宋佑宁骗了,害我对女扮男装有心理阴影,总觉得全身不自在,演的时候当然就束手束脚,别扭极了!
哼,宋佑宁就不能给我一个本色点的角色演吗?
宋佑宁抬起手一点都不怜香惜玉地弹了我额头一记,睥睨着我,以气死人的口气道:“别忘了你是努力扮男生混男校,所以像嘟嘴这类女孩子的动作不准出现!”
我的额头又惹到他啊?每次都对我的额头动手,我黑着脸摸着额头,哼,我刚才又不是在演戏,只是抱怨也不能嘟嘴吗?
“难道你要我每时每刻都要像男生吗?”那样的话,他直接找个男的演不就更好吗?我忍着火,他的要求真是够过分!
宋佑宁懒洋洋地坐到休息椅上,瞥了我一眼,哼道:“什么叫入戏你不知道吗?”
这家伙的态度想让人不大动肝火都难!
“我只知道你借机整我!”我磨了磨牙,一屁股坐在了木板上,怨恨地看着宋佑宁。
真是个虚伪的家伙,说什么看中我的潜力和爆发力?哼,根本就是换一种方式耍弄我,借演话剧明目张胆地教训我!
“是吗?”宋佑宁不以为意地笑道,看着我直摇头,漂亮的眼眸满是遗憾,“看来你的资质太差了!我之前好心让你装扮了一个星期的男生,预先体验角色,可惜毫无效果。只是排练,你就成了块木头,一点男生的英气都没有表现出来。真是浪费了你的外形条件,没想到演男生演得这么别扭!”
什么?他的意思是之前要我女扮男装加入话剧社,是为了让我体会剧中角色的感觉吗?
等一下,这么说,从一开始他就算计我来演祝英台吗?
我恍然大悟,不可思议地看着宋佑宁,老天爷,拜托你打个雷把这个家伙给劈了吧?
我蹭地从木板上跳起身,蹦到宋佑宁面前,瞪着他:“你太卑鄙了吧?竟然这样算计我,你该不会也是故意让我打破奖盃好让你为所欲为吧?”
我不得不怀疑这个可能,心里不由自主地一阵发寒。
“你想太多了,我会拿话剧社的荣誉开玩笑吗?”宋佑宁眯起了眼睛,嘴角噙着笑,顿了一下才说,“不过,我承认看走眼了,虽然一开始觉得你的外形很适合我的戏,但现在,我不得不承认有的人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哪!”
指桑?槐说我是草包吧?哼,这家伙,骂人完全不带脏字,真是高明啊!
等一下,有个大问题——
一开始?宋佑宁是从什么时候觉得我很适合他的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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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这句话让我的心一阵阵发凉,面对着宋佑宁的笑脸,一种怪异感在我脑海中盘旋不去,是哪里出错了呢?
“宋佑宁,你给我说清楚怎么叫一开始觉得我的外形很适合你的戏呢?”一个恐怖的怀疑,猛然撞击着我疑惑的心,我会变成《梁山伯与祝英台》的主角,该不会是宋佑宁从头到尾算计好的事吧?
“真想知道吗?我怕会太打击你!”一阵风从视窗吹了进来,拂起宋佑宁额前的刘海,飘逸的碎发随着轻风跳跃,仿若一个调皮的小精灵在拨弄着他的头发,而他不以为意地伸手把发丝撩到了耳边,笑眼弯弯地看着我,毫不避讳地说出他的“企图”,“第一次见面,你高挑的身材和俊俏的外貌,和一般的女生不一样,就引起了我的注意,让我很好奇你女扮男装的模样,所以,我非常期待你这次的演出!”
天哪,为什么宋佑宁类似赞美的话语却让我有一种想死的冲动呢?
第一次见面,就是他抢我爱之神娃娃的那次吧?他竟然从那个时候就算计着我,这么说之后他故意管我的闲事,也不是什么巧合和意外了!
我心中的恐怖怀疑被宋佑宁风轻云淡的话语证实,而我咂舌于他的狡猾和深沉,傻傻地望着他哑然无言。
宋佑甯这家伙根本就是怪物,他算计人的本事果然不是一般等级的,根本就成了他的本能!我在这一刻突然了解到洛伊和尹今希的担忧,果然惹到宋佑甯会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如果不是他“好心”开口感叹他的“失败”,我是不可能发现从第一次见面我就成了宋佑宁的猎物,一路上被他折腾到现在,坏了我所有的计画,毁了我所有的好事!
怪物!大怪物!
“而你的表现太让我失望了,唉,看走眼的我也很苦恼。”宋佑宁还故意为自己叫屈,非常无奈地拍拍我的肩膀,送我一记哀怨的眼神,“古之有言,朽木难雕,粪墙难砌,而今是孺子难教,汐漫难演,我的戏被你毁了,我已做好节哀顺便的心理准备!”
节哀顺变?
刚才说我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现在又把我比成朽木粪墙,说我毁了他的戏!
到底是谁毁了谁啊?该抱怨的人是我好不好?
宋佑宁的“惺惺作态”,引爆了深受打击一度呆傻的我,之前的恍神在一瞬间消失,我的身体也对宋佑宁产生了一种条件反射,“啪”的一声,拍开了宋佑宁在我肩上拍打的魔手!
宋佑宁的激将法对我非常有用,他的“委屈”十分顺利地挑起我冲动的个性!
他把我看得太扁了!
我以媲美X光的眼神瞪着宋佑宁,不服气地抬起下巴,挑衅道:“谁说我不能演?你的结论下得太早了!”
说完这句话,我差点捶胸顿足,在心里哀号,沐汐漫啊沐汐漫,冲动是魔鬼啊!这么好的机会,你应该顺势罢演才是王道啊?怎么轻而易举地被宋佑宁挑起脾气呢?你果然不受教,根本就不是宋佑宁这只狐狸的对手!
“嗯?”宋佑宁兴味颇浓地挑起眉,揉着被我拍到的手背,目光闪烁,炯炯发亮,“那么,你就证明给我看,不要抱怨不要耍脾气不要让我喊卡,也不要影响其他人的排练!”
“哼,谁怕谁啊!”天哪,沐汐漫,你真的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啊!“如果我做到了,你必须向我道歉,并且保证以后不再干涉我退学的事情!”
我终于拉回了一点点的理智,开口说了一个对自己比较有利的条件,如果能因此搞定宋佑宁,那我退学的宏伟大业又能重见天日了!
为了以后的自由,我就暂时先忍住宋佑宁的“刁难”,就算最后累得趴在台上,我也要忍住,绝不能再冲动了!
宋佑宁狭长柔亮的双眼闪过一道诡异的光芒,随即恢复他一贯的怡然,双手抱胸,点下头:“成交,但我要提醒你,我对你的要求并不会降低!”
“哼,你等着瞧好了!”我就不信我演不了这个祝英台!
——VOL.02——[不一样的待遇]
宋佑宁对我的要求若有降低,那是他一时神经脱线才会做的事情!
他对我的要求严厉到近乎变态!
我虽然有雄心壮志演好祝英台,可是连续一个星期的魔鬼排练,把我的雄心壮志磨得只剩下小米粒那么大,口吐鲜血次数暴升,对宋佑宁咬牙切齿的频率,多得让我怀疑牙齿会因此咬坏!
我走错一步,卡!
手摆错地方,卡!
台词说错,卡!
表情不对,卡!
声音细点,卡!
动作太女生,卡!
瞪宋佑宁一眼,也卡!
宋佑甯宋大导演他喊“卡”喊得很过瘾是不是?
他喊了这么多“卡”,不就是想告诉我已经没有和他谈判的条件吗?
浑蛋,不就是一出话剧,有必要弄得比拍电影还要严厉吗?有哪个演员有我这么惨,每句台词都要NG十次!
我一边和“马文才”演着对手戏,一边在心里不断地抱怨宋佑宁,再次证明,他那种“梁山伯”、“祝英台”会喜欢是因为脑壳坏掉了!
“卡!”
宋佑宁的声音轻而易举地否定了我刚才的表演,害我被“马文才”“调戏”到一半,硬生生地被打断,两个人面面相觑了好一会儿,“马文才”才记得放开我的手。
我悻悻地冲到他身边,大叫:“我刚才哪里演错了?”
“?!”
宋佑宁卷起剧本毫不客气地赏我一个栗爆,表情非常严肃,但嘴边隐隐的笑让人心里直发毛:“你分神了,在心里骂我是不是?”
我连分神都不行吗?
我黑了脸,努力地忍住心里热血沸腾的愤怒,在吐血身亡前,真的很想掐死这个浑蛋!
“那我重新开始,总行了吧?”我转过身,准备回到“马文才”的身边,继续刚才的戏码。
“等一下。”宋佑宁却把拉住我,“今天就到这里。”
我顿了一下,怀疑地看向宋佑宁,他已经向其他演员挥手,让大家解散:“今天是周五,就排练到这里。明天放假一天,后天早上九点在大礼堂集中彩排。”
咦,宋佑宁怎么会突然大发慈悲舍得让我们这些可怜的社员休息呢?
“不过——”宋佑宁还抓着我的手不放,笑眯眯地看着我,“你只能休息半天,明天下午,我们特训!”
“凭什么啊?”我当即叫道,每天放学跑来排练还不够,上个星期的周末也全待在话剧社,现在好不容易有一天的假,他居然也克扣我!
为什么他要给我搞“特别待遇”呢?
“因为你是主角,不能再拖累大家的进度了!”宋佑宁理所当然地说,非常无奈地摇头,“我也被你拖累了。”
又是我的错!
他想整我就明说嘛!这个家伙!
我除了瞪他,暂时找不到更好表现我愤怒的办法了!
他根本就是故意为难我的好不好?
我觉得自己快被宋佑宁折腾得不成人形了,我再不反抗的话,宋佑宁只会更加变本加厉想出更多损招对付我的!
马善被人骑,人善被人欺!
我不发威,宋佑宁总当我是可以欺压蹂躏践踏摧残的病猫!
于是,星期六的特训,我非常有骨气地向宋佑宁表达了什么叫做“威武不能屈”!把他的话当耳边风,跷掉“特训之约”,关掉手机,不让他有机会找到我!
嘿嘿…然后为了犒赏这段时间被宋佑宁折腾的自己,我下午就约了徐浩言,和他一起到海边的网球馆打网球,好好发泄一下我对宋佑宁的满腔不满!
“学长,我真的被整得好惨啊!”我和徐浩言打完了一局来到休息处,我一边喝着可乐,一边向徐浩言倒苦水,“那家伙根本就是个人精,从一开始算计我到现在,又对我冷嘲热讽,气得我每次都要抓狂!”
我的脾气已经被宋佑宁磨得非常火爆,如果被亲爱的妈妈看见她的小公主变得这么粗野,估计这次会效法孟姜女哭倒圣临中学的!
“听起来很惨。”徐浩言忍俊不禁地点头,微微勾起的嘴角泄漏了他的笑意,一向冷峻的脸庞瞬间变得特别柔和。
他的嘴边露出两个浅浅的酒窝,他的笑比起宋佑宁更加真实,而且微笑的徐浩言少了那种严肃的气息,显得异常可爱。
我发现新大陆般地睁大了眼睛,目不转睛地看着徐浩言,不可思议地叫道:“学长,没想到你笑起来这么可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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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道徐浩言一听我的话,马上收住了笑,恢复冷峻的表情,正经八百地坐直身体,扯开了话题:“不抱怨宋佑宁对你的刁难了?”
唉,徐浩言真是小气,笑一下又不会少块肉,干吗这么吝啬呢?
那个整天笑眯眯的宋佑甯,明明笑得灿若春风,看起来天真无邪,可心里时时刻刻在算计人,我就是血淋淋的见证啊!
“我抱怨的话,学长也不会帮我啊?”我觉得徐浩言似乎很高兴我被宋佑宁“刁难”呢!我每次从话剧社拖着疲惫的身体回宿舍,然后给徐浩言打电话诉苦,他只会要我忍耐,鼓励我说什么“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客观地说,宋佑宁只是要求严厉了点,而你似乎也不投入。”徐浩言正儿八经地在我面前分析,为宋佑宁脱罪,“再说,排戏虽然辛苦,但也让你无暇去想退学的事情,在这一点上,我要感谢宋佑宁的!”
倒塌!
一谈到退学的事情,徐浩言马上倒戈到宋佑宁那一边,根本就不会帮我脱离苦海!
他让我觉得自己成了没人要的孤儿,孤苦伶仃一个人…
“学长!”我真的想仰天长啸,我可不是来听他说宋佑宁的好话的,我无力地趴在桌子上,下巴顶着桌面,哀怨地看着徐浩言,“我怀疑戏还没有正式上演, 我就已经阵亡了!”
出师未捷身先死,常使英雄泪满襟啊!
重获自由之路,漫漫无边啊,能否逃出宋佑宁的魔爪,我的信心慢慢退化成针眼那么小!
虽然现在放了宋佑宁鸽子,但看着外头突然阴沉的天,乌云暗沉沉地一片接一片,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感,让我的心情也变得沉重,我这样挑衅宋佑甯的威信,是不是太冒险了点?
“别这么垂头丧气。”徐浩言伸出手摸摸我的头,“就当是一种体验,努力演好自己的角色,尽心尽力就好。”
体验?
徐浩言说得轻松,我每天面对的可是宋佑宁毫不留情的挑剔耶!
虽然我知道自己在演戏方面是有很多不足,应该虚心地接受宋佑宁的批评。可一面对宋佑甯那张笑脸,我就想到自己被他算计的事情,不知不觉间火气就冒了上来,然后生闷气到让自己得内伤,才会影响我发挥的!
“学长,说老实话,我的信心只剩下针眼那么大了,我真的和圣临八字不合,才会处处犯冲,转学这么久,没有一件事情是称心如意的!”我托着下巴,无神地看着徐浩言,我美丽的新兰女校只能在梦中相会了。
徐浩言沉默不言,专心致志地盯着我好一会儿,看得我全身不自在,忍不住缩了缩脑袋,我好像又说了徐浩言不喜欢听的话。
徐浩言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弯起手指敲了我一记,“咚”的一声,在我脑门上响了起来,我委屈地咬着唇,他不安慰我就算了,怎么可以敲我呢?
“不准有退学的念头。”徐浩言淡淡地说道,黑亮的双眼带着警告的意味。
被徐浩言和宋佑宁两个牢头监督着,我的退学念头哪敢随便冒出来啊!
“唉,我何时才能获得自由重生呢?”我感叹总可以吧?!
我瞄了瞄徐浩言,他无奈又好气地摇头,然后拉着我的手:“带你去个地方,免得你胡思乱想只顾着唉声叹气,我还真不习惯如此没有活力的沐汐漫!”
“咦,学长,你要带我去哪里?”我忙不迭地问道。
“秘密!”徐浩言比了比手指,眨了下眼睛,“准备好了吗?”
准备?
我呆了一下,还没有回过神,徐浩言就带着我狂奔出网球馆,害我一时手忙脚乱,差点绊了脚。
天哪,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如此有活力的徐浩言呢!
风在耳边呼啸而过…呼呼!呼呼!形成了美丽的旋律,伴随着我和徐浩言,一路奔跑,不过他要带我去哪里呢?
——VOL.03——[对着大海发泄]
“到了!”徐浩言停住脚步,好听的中低音在我头顶响起。
我忙着弯腰休息,双手撑着膝盖大口大口地喘气,徐浩言真的太能跑了,害我差点断气!
我终于调整好呼吸系统指挥它们重新工作之后,这才站直身抬起头,咸湿的海风扑面而来,汹涌澎湃的海浪击打在石岸上,化作浪花一朵朵,就像雪花一样飞散,犹如美丽的精灵点亮了暗沉的天空。
“哇!大海耶!”我惊讶地看向徐浩言,张开手跳起来大叫!
圣临中学离海很近,但转学快两个月了,因为一直忙着退学大作战和对抗宋佑甯,我根本就没心思来海边逛逛。
这会儿虽然天阴阴的,可看着如此广阔无垠的大海,我的心情一下子变得舒畅无比,所有的郁闷一扫而空。
“咦,还有海鸥呢!”我指着不远处的海面嚷道,有几只海鸥在盘旋飞翔着,仿佛在招呼着同伴一起找地方避雨。
“现在,有什么不满都对这大海吼出来吧!”海风扬起徐浩言的衣角,形成一道美丽的弧线,他浅笑着,脸上挂着宠溺的表情。
徐浩言的笑脸,有着与他冷静气质不搭的可爱和温暖,狠狠地撞击着我的心,徐浩言不但帅,而且体贴,简直就是梦中情人的最佳代言人,我真的好开心在圣临认识他呢!
“嗯!”我重重地点头,然后双手做成喇叭状,对着大海用力地吼着,“宋佑宁,你是个小人,人精,怪物,大怪物,坏蛋,大浑蛋,王八蛋…我真的好讨厌你…”
终于可以痛痛快快地骂宋佑宁一通,可惜我骂人的词汇实在有限,只能不痛不痒地骂一些没有建设性的话,直到肺部缺氧,喉咙干痒,我才停下来。而近一个月在宋佑宁身上所受的气,随着我的吼声释放出来,随着海浪埋葬在深海之中。
“现在心情好点了吧?”徐浩言站在我身边拍拍我的肩膀。
“一下子觉得好爽哦!”我笑呵呵道,“学长,谢谢你带我来海边!”发泄完对宋佑宁的“怨恨”,我只觉得通体舒畅,整个人都有点飘飘然起来。
滴答…滴答…
硕大的雨点突然从天而降,毫不客气地砸在我脸上,我望着天,愣了一下,下雨了?
咦,难道是我刚才骂得太过分,连老天爷都在为宋佑宁心疼痛哭吗?
呵呵…应该不是吧?说不定是心疼我受的委屈呢!
“傻瓜,快跑!”徐浩言如来时一样,拉着我狂奔回去。
我回过神来,调整好脚步,这次有经验了,不会再手忙脚乱。本来以为徐浩言会带着我直接回学校,没想到他却去了海边的饭店。
“学长,为了感谢你,我今天请客!”我翻着功能表,非常豪气地说,今天和徐浩言在一起,过得很愉快呢!
“你确定有带钱包?”徐浩言不以为然地从菜单里抬起头,看来他对我丢钱包的“兴趣”也十分了解。
我摸了摸口袋,来到圣临之后第七次上演钱包失踪记,我尴尬地傻笑两下:“那我下次请你好了!”
“嗯。”徐浩言点点头。
今天下午真够折腾的,先是打了网球,再飞奔来海边,接着差点被雨淋成落汤鸡,这会儿我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
徐浩言真的好体贴哦,我笑眯眯地歪着头看他,清俊冷然的外表,优雅体贴的举止,冷静明智的言谈,真是名副其实的绅士,如果其他富家子弟也像他那样该多好,那我就不会被欺负了!
我乐陶陶地想着,脑海里不期然地蹦出宋佑宁的身影,那家伙虽然优雅尊贵,但他喜欢欺负我的“癖好”,不提也罢啊!
不过,下午我没有去特训,不知道他会不会又给我记帐呢?